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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义----茂盛之城

 花青-楠 2010-09-23

巩义市的老名叫巩县。日本早稻田大学一老教授告诉过我,他小学三年级就知道巩县, 因为课本上有杜诗,而诗圣是巩县人。但他从不知道郑州这城市。
巩义这名字很新颖,许多人感觉却陌生。一次,我乘坐火车,旁听了几个旅客的对话。
先是一个穿着很绅士的人用浓重的四川话说:河南的巩义太厉害了,生意做到了全中国,城市建设得档次也好高哇!旁边大概是同行者说:过去那里叫巩县,咋球改名成了巩义?很绅士者手弹礼帽浮尘答:为供应郑州用煤,把义马合到巩县了,就叫成巩义了?!巩义东边是荣阳。同行者纠正说:是荥阳!很绅士者说:也叫荣阳?,我在荣阳出过差?,念两个音都不错?!
我不想好为人师,没去干扰人家的兴致,只当了个听客。荣与荥字上边一样,下边根本不一样嘛!巩义这座城,我亲爱的家乡,早如一棵十分茂盛的树,成长在了我的心里!
我出生在城西邙山岭上。小时候,每天一站到空旷的田野,就能张望到这座城。在我的记忆里,最早得知这城,是每天听到洪亮的拉威(汽笛)声,那声音昂扬出一股牛气。还有每天扑通扑通忙碌奔走的火车声。朗朗晴日,可望见几支冲天的烟囱和水塔。后来,随父亲南山拉煤,观察过这座城,发现也很不咋的,新华路是条肮脏的土街,还有建在山水壕沟的旁的文化街。这儿那儿,红机瓦房子散乱地站立着。我曾多次去过洛阳大姨家,见识过大城市洛阳,感觉那时它小的可怜,穷得和叫花子差不多。
巩义位于河洛交汇处,古来的东西交通要冲,这里的古城池,有许多已经写入了中国历史,夏代的都城斟?、东周古城、隋朝北城、米北古城、滑国都城等等,但保留下来的,都已经不起眼了。现在的巩义,却呼呼呼地成长起来了,而且在河南、在全国都能让人眼睛一亮了。
据老一代人讲,站街老县城蒜臼和面没了发头,1964年才搬迁到了孝义岭上。
孝义,曾是中国四大兵工厂之一“孝义兵工厂”的所在地,也是古代二十四孝“三兄弟哭活紫荆树”的三田故里,北宋宋仁宗赵贞、宋英宗赵署的陵寝也耸立在这里。日本侵华前,数万人的兵工厂曾经使孝义街市很热闹了一阵。后来,就被侵略者的炸丄弹轰得体无完肤,赶紧迁移到了重庆等地。解放后,这里陆续建了机瓦厂。机械厂,这里才又了些生机,那新工厂里牛气的拉威声就是最好的宣言。县城搬迁至此,决策者的明智选择啊!城郊洛河潺潺,城中陇海铁路隆隆,再加上310国道等等些公路血脉相连,这座城处子般开始了茁壮地成长。
对于这个城真正的理解,是我从部队回到这里工作以后。经过一些年经营,这座城已经有了新兴路、交通路、新华路,但街道很窄,路面也没有硬化,晴日漫天灰,雨天到处泥,街上走一趟,回屋必洗脸,要不,就如戏台上刚刚下来。道路边才种了些拳头粗的法国梧桐,像似营养不良的孩子,发黄发瘦。从部队回来一个据说是师级干部的老吴,每天专牵人家随意拴到树上的驴。那些拉车进城的驴们,常常非常滋味地啃嚼树皮,似人们吃甘蔗一样。它们的主人往往要让老吴给讲上爱护树木的一课。许多托底的人都说,看到现在巩义市路旁茂盛的法国桐,真应该给老吴挂一个一斤重的金质勋章。
这座城的第一次大变化,是巩县成了第一批对外开放县的1976年,说是一批日本游客要参观巩县。已经快退位的县委书记许英立即动员,说要为中国人争气,各单位分路段硬化道路,连明彻夜,全体动员,拉石子、运水泥、夯地基、铺路面,我也是干活的一员。三两天内,城区就出现了硬化道路,当时最大的商业设施两层的百货楼也被装扮一新了。
不知道那些日本人怎么评论我们的县城了,当时城区的人对我们的城有了耳目一新的短暂感觉。
我上大学又回到了这座城,是改革开放以后,这座城的变化自然就加速了。
我认识个研究周易的大师,他说过,这座城建在倾斜的丘陵盆地,东部、南部为嵩山,西部、北部为邙山,东北部为广武山,正北为缺口,但面对着黄河,城侧有洛河贯穿,水为财宝,这座城肯定是座富裕之城、希望之城。
这里的人们利用恰好的政策,勃发了强大的经济动力,企业遍地开花,外边的企业也觊觎着这里的风水宝地。这里又遇到些睿智的领导,如技艺高超的医生号脉点穴一样,使这里生发出了强劲的发展力。被外界称为经济学家的王功县长,一个善于钻研,事业心颇强的陕西汉子,大学的高材生、化工工程师,认真研究了这里的人文地理,提出了煤变电,电变铝的发展思路,许多奔波经济的当地人如醍醐灌顶清醒了,于是,新的电厂、铝厂在这里建了起来,老电厂亦扩大着规模。巩县成了中西部最早的百强县,而且一直连续到现在,百强县的名次列到了四十九位。
经济上的健康发展,财神爷自然光顾这里。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行的,尤其城市发展。巩县变市前,城区的街道就不断地增加,楼房也不断地涌现,楼层自然也逐步地在长高。改革开放,也在改造着人们城市建设的意识。当然,也暴露出了不少难隐的疼痛。
扩宽新华路、新兴路时,已经有的大型建筑阻挡了工程铺展,痼疾难除啊!我曾经帮助城建局起草火车站附近隧道建设的报告,听城建局一个老领导说过,县城搬迁到这里时,曾经有个比较辉煌的规划,城建部门拿着规划征求领导的意见,当时的主要县领导拿了支铅笔,从街道图中间划了条线,说:小县城,要恁宽弄啥,浪费土地!主要领导代表党的年代,职能部门只有绝对服从的份儿了。开辟恫本路的时候,有个熟悉的老领导也给我说了那意思的话,要恁宽的路弄啥,又不降落飞机!我笑着说:哪叫宽呀,让我说,最少还得再加宽20米!他说,你们年轻人可真敢想!新路的宽度基本赶上了时代。
这座城又一个大变脸,是带上巩义市的帽子前后。那是1991年的事情了。
巩义市这个名字起得仓促,也很有意思。据说,原来呈报民政部的名字叫巩县市,上边答复不允许叫什么县市,那么,就叫巩义市吧!原本是不愿丢弃原来巩县的巩字,又让人们记住这座城建在孝义镇。但呈报者还有些政治恐惧症,报告上写道,为什么起巩义市这个名字呢?就是为了提醒人们要巩固社会主义。民政部一个领导看了报告,说:扯淡,巩固资本主义也可以叫巩义的!后来就如实写了此名命名的原本意思,才得以通过。
一条条宽阔的马路出现了,一座座高楼耸立了。后来,社会集资一点,财政拨付一点,把个市中心北宋永昭陵复原了起来,树木花草科学种植,城中出现了一大片园林,成了带有公园性质的好去处。接着,市区又辟出了一个个小型街头公园。市区增多的绿色,为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增添了几分精神。
巩义毕竟是个新城,工程颇多,一口吃不了个胖子,上级领导也为这座城市的发展操心着。一个星期天里,省委书记徐丄光春微服私访,调查康百万庄园的旅游情况,经过了巩义市当时尚未改造的货场路、道北路。道路狭窄,路面坑洼不平,灰尘铺天,没有路灯。后来,他对巩义市的城市建设提出了严厉批评。领导发现了巩义城市建设的软肋,亦如看到了美丽孔雀的肛门一样,着实让当时的市领导惊惶失措。连夜召集有关单位的头目,把市区所有指导往康百万庄园的路牌一律用重色胶带沾盖,仅保留南河渡通往康百万庄园的路牌,以避免上级领导再按图寻骥,再发现这座城市的不雅之处。此事丄件,曾经成为了人们一时的侃聊话题,成为促笑的佐料。
在外工作的巩义人也惊叹,说这座城每年都有让人耳目一新的大变化。一次,我陪同一个在台湾、美国生活60余年的同村长者,悠转了市区和巩义的众多文物点,回美国后,他写了篇激情洋溢的文章,对这座平地涌现的城市大大感慨了一番,说他根本没有想到,他的家乡能出现一座都市般的城。
这位老人不会想到,几年后,这座城市新区的建设,更把一个现代化都市的雏形摆在了世人面前。那精心设计的高层楼房,那一片片郁郁葱葱的林带、草地,怎不使人对这座城市更加美好的未来浮想联翩呢?
这座城一天比一天大了,靓了。我记忆中四平方公里的城,已经成长为40多平方公里,市区人口20多万的城了。这座城有了规模宏大的海盛商贸城、星月时代购 物广场、宋陵瓦肆商业区、华联商业大厦、百盛步行购物街等一串的大商场,还有杜甫路建材一条街、明阳建材城、科技市场等等。星级宾馆有耸入云天的贝克酒店、古朴的宋陵宾馆、豪华的格兰大酒店诸家。美食饭店更多,位于河洛交汇处的生态园当首屈一指。围绕这座城的文物旅游景点在国内外也有些名气的,引人敬仰的诗圣杜甫故里、陵园、让人叹服的康百万庄园、蔚为壮观的北宋皇陵群、禅音缭绕的大力山石窟寺、青龙山慈云寺、令人遐思飞扬的浮戏山雪花洞、催人感慨的河洛汇流。近年,又花巨资修建的城中心石河道景观带、洛河橡胶坝与洛河景观带,要不了几年,其美丽端庄的容颜必将成为这座城市另一张晾丽的名片。具有文化教育品位的设施,诸如河南财经学院的成功学院、巩义二中、四中、巩义中学以及座座幼儿园、初中,都如星斗般闪烁着迷人的光辉。
最近,我又听到了一句话:“河南发展看郑州,郑州发展看巩义。”当然,这是上级领导的鞭策,巩义人不可当真,?包得晕晕乎乎。但是,我们可以隐约体会到,巩义这座城在中原战车上的份量已经有些了。
支柱这座城市的企业,正从市区逐步退出,众星捧月般散布到了周围的工业园区,豫联工业园、张岭民营工业园、回郭镇科技工业园、北山口耐材工业园、永安技术开发区等等。这座城市的崛起,是赶上了历史的好时候,但我们不能忘记涌现出的民间英雄,是他们用聪明才智开发了流往这里的财富之河,全国500强企业之一的老总张洪恩,以及其它大企业的老总赵明恩、谢保军、张春旺、董书通、马挺义等,都是巩义人永远铭记的名字。
巩义,一座新兴的城市,已经如一棵大树屹立在河洛之滨,并在继续茂盛地成长着。
写到此,我不禁想起,本人在文化局任副局长主抓文物时,曾接待过清华大学一个研究城市学的资深女专家,她说,按照城市形成理论,这个地方早该成为一个大都市了。其一,位于水路、陆路的交通要道;其二,这里是中华文化的源泉地,河图洛书、伏羲画八卦、炎黄活动遗迹、诸多的佛教寺院就是证明;其三,这里是中华科技的源泉地,汉代高超的球墨铸铁冶铁技术、古代兴起的煤炭开采技术、中国白瓷、青瓷、唐三彩的发源地;其四,附近地域物产丰富;其五,古来文化发达,这里走出去的文化名人众多,纵横家苏秦、世界第一位植物学家稽含、诗圣杜甫和大诗人杜审言等等。夏代能在这里建都斟?就是证明。但这里历史上为什么没有形成大都市呢?主要因这里北靠黄河天险,南依嵩山,东有虎牢关,西有黑石关,南有?辕关,成了兵家常争之地,战争使这里难以成为大的都市。
现在,是历史上国泰民安的好时候,巩义市,似一颗埋在地下几千年的种子,发芽了,长大了,挺拔了。巩义人,有着勤劳奋斗的传统,有着天生的聪颖智慧,只要别感染那些目光短浅急功近利的病毒,这座城市之树必将更加茂盛,我们的子孙后代定能享受这棵树上孕育出的甘美果实。让我们心连着心,手挽着手,前进进吧!



河南省巩义市文联 张鑫琦(中国作协会员、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郑州市作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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