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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爱着的人，爱过的人，都做着同一件事 ，犯贱】 从医院走出来，脚底下像踩棉花似的，草儿昂起头费力地伸展开手臂，好让火热的太阳帮她去去寒气. 十月的小城真是热得够呛，没有半点秋的韵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秋老虎吧。草儿这样想。 一边擦着额头渗出的汗珠，一边挪向路边打有空车标记的出租车，还要时不时地要迎接路人由满脸困惑到同情或鄙视等各种不一的表情。因为她正穿着大棉袄在夏天的城市走动，身后不远处还算华丽的玻璃门上面醒目的标XX市妇科医院，下面另有一行小字：专业为女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从那里出来得女人无非就是不孕或怀孕。她当然属于后者，因为没有男人陪着。 “花园小区”，草儿爬上出租车，半睁着眼睛，慢慢吐出这几个字。 “姑娘，身子不舒服啊，怎么你一个？你男朋友没来吗？”草儿索性闭上眼睛，嘴也懒得动一下。 “像你这种女生我见多了，每天来这里的一抓一大把，现在的男人都是有种没胆，现在的女人更是贱，一遇上长得帅点的男的，骨头轻得都飘起来了，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草儿还能说什么，此刻她再也想不出比沉默更好的办法了。 看着车窗外偶尔飘落的叶子，体内的水分以眼泪的形式无声地划过，慢慢的挥发。叶就这样悄悄落下，她不知道叶的离开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它曾经绿意盎然，它经历过风雨，经历过沧桑，它累了，它彻悟了，它知道自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所以悄然落下，成了灰烬，那是自作孽，无了踪影，那是风作怪。草儿若有所思，得到的与失去的真的能成正比吗？ 叶子下一个春天还会再长出来，她呢，失去了的还会回来吗？只知道，心裂了一道痕，深不可测。 刚散去的疼痛又一次袭来，弱小的草儿本能地蜷缩成一团，显得更小。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冰雹似的敲打在坐垫上，湿了一大片。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草儿胡乱摸出手机。屏幕上清新的跳动着叶飞的名字，还有几个未接电话，她顿了顿，按下了挂机键，很久，关机。 草儿甚至可以勾勒出此时的叶飞如热锅上的蚂蚁，骑着单车 ，一手撑着车头，一手拿着手机，拼命蹬着车子满脸的责备与焦急，满世界找她。 草儿一直把叶飞当大哥哥看，从小到大一直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叶飞的专宠。说实话，世界上再也找不出像叶飞这样不是亲哥哥远比亲哥哥亲的人了。草儿小时候喜欢玩躲猫猫，每次把自己藏得找不到时，最先担心的是叶飞，最先找到她的也是他。 有天晚上，草儿找了一个隐秘的草堆把自己藏了起来，也许是累了，在把自己藏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后，睡着了。他是被叶飞的声音唤醒的，他的声音离的很近，好像在梦中，草儿的腿被身体压的麻木，不敢再动，张大眼睛，在黑暗中听到叶飞的声音。叶飞几乎是飞奔过去把草儿从干草堆中揪出来的。 “疯丫头，你怎么藏这么严实，别的小孩都快睡到醒了，要不是另一个小朋友告诉我他们找不到你了，你准备待到明天吧”。 草儿怔怔地听着，忽然明白过来。 就这样，她被揪着，腿麻木的踩在地上。在明白过来之后草儿放声大哭，那么委屈，游戏结束了，还没人找到自己，如果永远不被找到那该是多么恐惧的事情。 叶飞被草儿骤然释放的哭声吓住了。他松开手，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他就一把抱住了草儿。紧紧的。 “别哭了，草儿，我在呢，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草儿一直记得叶飞的那句话，一个人把自己藏得太深，是一种寂寞。 现在她只想把自己藏起来，这样，就是一个人了，就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自己了。只要足够的冷酷，足够的漠然，足够对一切事情不再在乎。只要慢慢的把自己的心打磨成光滑坚硬的石子，只要把自己当做已经死了。 下了出租车，草儿远远看见叶飞站在她家的楼下踱来踱去。看到草儿，脸上立马阴转晴。 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草儿，叶飞怔了怔而后哈哈大笑起来，“你去北极旅游了”。若是往日，草儿不翻一个白眼才怪。 看到草儿沉默的侧脸，没有任何想说话的欲望。叶飞歪头仔细一瞧，草儿嘴唇干裂，脸色发白。伸手摸了摸草儿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奇怪，没发烧啊。 “我刚做完手术” “什么手术” ？ “人工流产” 两个人同时停下了脚步，面对面站着，谁都没有说话。风几乎要将天上的晕全部吹散。黄昏的天空，总是这样，低沉的近乎坍塌，风吹了整整一天，吹得什么都没有剩下，只有黄的发白的几缕光，从天空僵硬的打下来。 “是肖洒的” ？ “嗯” “你们……做了”？ “做了” 简单的几乎不会有第二种理解可能性的对话，正因为简单，不会误解，不会出错，才会在叶飞的胸腔里拉扯出一阵强过一阵的伤痛感。 “我最在乎的是，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在乎过我的存在”，叶飞咆哮着。 “对不起，我……”。 “其实你不需要跟我道歉的，因为道歉根本没作用，失去的东西已经失去了，伤害还是伤害，道歉并不能让时间倒转，也不能让发生的事情过去。一切都只是我一厢情愿，我犯贱。” 所有爱着的人，爱过的人，都做着同一件事 ：犯贱。包括自己。看着叶飞头也不回地狠狠离去，草儿想，一直不都是一个人吗？如此，甚好。 【还能回到岸边吗？】 那时，草儿，肖洒，叶飞他们都刚上高一，并且在同一个班里。 终于摆脱里初三时的枯燥乏味，一切又都充满了活力。 开学，草儿被分到全年级最后一个班。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但还是不免有些失落。一向争强好胜的她在这里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胡乱丢弃的小草。她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她相信自己，是金子总有一天回发光，是小草，只要有阳光和雨露，照样可以绿意生辉。 整理好了情绪，刚开学，草儿就给自己做足了学习计划，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完高中三年，考个好大学，别无他求。 在寂寞中沉默，在沉默中坚强！决定放弃的那一刻，草儿错了，原以为可以忘记，却发现骗了自己骗不了眼泪。 开学一个月后，一份突如其来的信如一把呼啸而来的利剑没入了她的心脏，生生地痛。 拿着盖有深圳邮戳的信，上面清晰俊美的字迹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草儿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好像抚摸他阳光般温暖的脸颊。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流进嘴里，涩涩的，也流进了心里，甜甜的。原来他也没有忘记。 他叫林枫，一脸灿烂的笑让草儿痴迷。很帅，有阳光的味道。是草儿的初恋。 和林枫在一起后，草儿才知道，原来自己只是他的一个赌注。就是他和一哥们打赌，没有追到草儿就算输，输了的人要请他们全宿舍吃饭。草儿哭着问林枫他们之间是否有爱，林枫依旧一脸的笑，傻丫头，没有爱怎么会在一起，依旧是一脸阳光的笑。“我喜欢你,只是……”。草儿那时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生。只是她忽略拉‘只是’以后的内容。 林枫正如他的名字，像一股风，来无影去无踪，把草儿卷进了他的世界，又抛开她。在一个下雨的秋天，一声不响地走了。 草儿的心就像一片秋叶，无了生气，随着秋风一起落下。站在凛冽的秋风中，能拿什么来回忆那个飘雨的季节，风走来了，什么痕迹也没留下，却将伤口撕裂。思念的泪水只有往心里咽。草儿明白了，承诺只是一种寄托，她根本就抓不到。留在心底的，就会永远，不再心底的，就像风，她永远也赶不上。 感情有时候只是一个人的事情。和任何人无关。爱，或者不爱，只能自行了断。伤口是别人给予的耻辱，自己坚持的幻觉。 因为枫，草儿的成绩一落千丈，发呆成了她的必修课。草儿依旧坚持着。 肚子饿了，开始吃饭 吃的饱饱，开始想他 觉得困了，开始睡觉 睁开眼睛，开始想他 看着她自此一蹶不振，叶飞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自愿当起了草儿的全职保姆，打饭，抄笔记，护送上下学。 本来考进重点班不费吹灰之力，而事实是——凑合考上高中。 当一份缘分烟消云散时，所有关于他的一切就已消失。当再次打开那尘封的记忆时，所有的一切在心湖上溅起波纹，一圈又一圈像枫的笑容。当到达岸边时，什么也没有了。当秋风又一次佛乱心绪时，草儿问自己，还能回到岸边吗？ 【星期六，不见不散】 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生执着同样的一件事，住同一间房，睡同一张床，看同样的风景，想同样的人。 草儿也不例外. 月考刚一结束，老师就要讲试卷。这对草儿而言无疑是种虐待。草儿背起包连招呼都没打，就走出了校门。这样的我行我素她早在以前就习惯了。因为她成绩好，请不请假，老师都是闭只眼睁只眼，班主任似乎已经默许了。不知上了高中能否行得通？不管那么多了，给他来个先斩后奏吧。 天空下着濛濛细雨，懒得撑伞，抬头望望天空，似乎有了些许安慰。还有天空陪着她一起伤心。只是天空伤心了可以肆无忌惮的流泪，而她呢，泪水只能吞进肚子。 下午回到教室，却发现找不到自己的座位了，难不成老师要勒令她退学,草儿心里想。问问同学才知道，原来班主任重新调了座位。因为她的缺席，就被安排在全班没有一个人想和他——肖洒成为同桌的人坐。 大家都害怕和他坐，据说他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有瓜葛，抽烟，喝酒，打架，样样俱全，让别人难以忍受的是，他冷若冰霜，自视清高，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傲慢态度。更有甚者，他换女朋友的速度比割韭菜还快，一茬高过一茬。这些都源于他家有钱，人长得帅。 草儿这才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她从来都不会去关注这些。就像看了一场不懂的电影，四处张望，发现别人专注而陶醉，才忽然明白孤独时什么。 都是她的万事通死党美告诉她的，还说让她提防着点，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既然这样，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就行了，草儿琢磨着，再不行，就化三八线，视对方为空气。 上课铃响了，草儿还是心有余悸。有点不自然的坐到座位上，一边观察新同桌，一边准备听候班主任发落。 草儿偷瞄了他几眼，轮廓清晰的脸上镶着无人能懂、深邃明亮的眼睛。睫毛很长，如果是个女生，一定是个美人胚子，嘴上挂着一抹邪邪的笑，和林枫的笑不同，林枫的笑是爽朗的，而他的笑是迷人的。草儿在心里对比着。 班主任笑眯着瞅了一眼草儿，继续寒暄着考试分数。草儿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该不会是笑里藏刀吧，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继而走到草儿座位前眉开眼笑的对全班说，草儿考了全班第一，成绩是六个普通班中最高的，在重点班也是名列前茅。全班沸腾了，唏嘘不已。虽然没在草儿的意料之中，但也有八九分的把握，她的底子本来就好。班主任一脸欣喜的说，加油，我们班靠你了，有什么困难只管说。旷课的事似乎从来没发生过。 “看不出来啊，小丫头，你还挺厉害的。”新同桌肖洒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草儿刚一转头就迎上了他锐利的目光，深邃的像要把她吸进去。草儿赶紧埋下头反驳了一句，”我叫草儿，不叫小丫头。”草儿突然觉得半边脸像火烧一样。 “好好好，那草儿，你学习这么好，帮我补课吧。每周六在教室给我补英语和化学，我不会亏待你的。”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她尽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草儿也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的异常举动，星期六？在教室？补课？那就意味着只有他和她了… ‘何必当真，他可能是开玩笑的，他哪有那么好学，指不定星期六还在和哪个女生约会呢，会有这闲工夫？’草儿自圆其说。 星期五下午放了学，草儿整理好书包，正要出教室门，一抬头和肖洒撞了个满怀。 “走路低着头，后果会很严重，以后小心点哦。” 说这话的时候让草儿想起了叶飞，一个人把自己藏得太深，是一种寂寞，他不会丢下草儿不管的。只是并没有人说，以后会牵草儿的手，即使低着头走路也不用担心。 肖洒很认真的说了句，星期六的事别忘了，不见不散。就风风火火的奔向篮球场。 草儿顾不得异样目光的轮番扫射，忐忑不安的下了教学楼。寻思着到底明天要不要去。校门口，叶飞一如既往的推着单车等着草儿。 中考刚完了那时候，叶飞还为不能和草儿在一个班而纠结了好一阵。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和草儿在一起，为她背负一切，只要她乐意。当得知他们在同一个班时虽替草儿惋惜，但心里还是偷着乐了半天。他又能天天见到她了。 回到家里，冰锅冷灶，一片狼藉。草儿习惯性的收拾好残局。给自己煮了一碗泡面，随便吃了几口，没胃口。看着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心就像抽走空气的气球，这么也鼓不起来。被弄乱的屋子可以整理的完好如初，被摔碎的东西可以重新买到，那么家呢？幸福呢？在破裂后还能完好无损吗？，在摔碎后还能拾得起吗？想起每天以泪洗面的母亲，每晚彻夜不归的父亲。刚才所发生的一幕在草儿的脑海里已清晰上演，而家的概念已越来越模糊。 星期六如约而至，纠结了半天，还是去吧，既然答应了人家。 周末的校园空无一人，阳光暖暖地照下来，洒的草儿满身都是。以前从来都没发现校园尽然那么妩媚动人，让人流连忘返。 篮球撞地的声音触碰了草儿的耳膜，顺着声音望过去，果然是他在那里。草儿被他几乎完美的动作深深吸引了，身体轻转的瞬间，飘逸的碎发随之舞动，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完成了。 “来了都不打个招呼”他抛出的一句话这才让草儿意识到了自己的慌乱。 “我……我只是不想影响你打球” “等你好久了，还以为你不来呢了” 说着拉起草儿向教室走去，草儿好像并不介意他霸道的举动，默默任凭他拉着，倒像是他给她补课。 【忘记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爱上另一个人】 就像打了一个饱嗝，气就顺了许多，酝酿一下，再撒下旧日的事不管，很多时候，转机就这样开始了。 时间，可以了解感情，可以证明感情，也可以推翻感情.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眸一笑，都深深的刻在了草儿的脑海里，想忘都忘不掉。 有时忘记一个人很简单，就是爱上另一个人。 爱上肖洒理由很简单，他会在乎草儿，会在他的朋友面前叫她老婆，会为了她打架，会在她过生日时买生日蛋糕，并写上‘老婆生日快乐’，会在操场上为她绑松了的鞋带，会在她那几天帮她备暖袋，会把她不喜欢吃的东西的名字记住，甚至在草儿皱一皱眉头时都会关切地问是否不舒服。 说这些时草儿一脸的幸福与感动。 那个时候，叶飞甚至小声嘀咕，这些我不是一样可以做得到，小时候玩过家家，你总是当我的老婆。还为你亲自穿过衣服呢，更别说是绑鞋带。为了不让别人欺负你，我打得架不在少处，为了给你买心爱的芭比娃娃我攒了两个月的零花钱跑遍了整个小城。 带着年轻气盛的血液，回游在胸腔里，皱着眉头，口气中有些发怒。 而后，每次看到草儿与肖洒并肩走在一起又说又笑时。叶飞就会感觉到突然有人朝自己身体里插进一根巨大的针筒，然后一点一点地抽空内部的存在，空虚永远填不满。愤怒总是挥不去。这时，叶飞总会猛踩单车，每踩一下脚踏板，就觉得像是对着抽空的部位打气，就像是踩着打气筒，直到身体像气球般被充满，膨胀，几乎要爆炸了。 草儿似乎已经忘记了，林枫带给她的无尽的痛。 和肖洒在一起打饭，一起学习，看他打球，视众女生恶毒的眼神于不顾，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草儿喜欢靠着他，喜欢被他温柔的抱着，无论在任何角落，她都幸福的要死。 【最初的天堂，最终的荒唐】 草儿守护着如泡沫般灿烂的童话，幸福才刚刚开始，悲剧却早已潜伏而来。 高二放暑假，草儿抱着一箱不用的书本，拿去准备放进房子——属于她和他的。拿出钥匙开门，钥匙旋转，门却没有打开。再转，依旧没有开。门在里面反锁了。心忽然一沉，哗啦一声，手中抱着的箱子跌下来，里面的东西林林总总顷刻散了满地。 在大门口守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亲眼看见肖洒搂着一个妖媚的女生的腰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草儿觉得那张脸如此陌生，大步上前，一个耳光清脆的抛了过去，转身，流泪，衔接的如此恰当。 结局和过程都有了，再去纠缠，连自己都觉得贪婪。 最初的天堂，最终的荒唐。 梦醒了，就该忘了。 【祸不单行】 周末到了，好想爸爸妈妈，好想家。回家，也许见到他们伤痛就能减少一些。校门口再也不会有叶飞的身影。走着回去吧。 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进去好好睡一觉。眼前的一切又是那么真真切切的铺摆开来。散乱中刺眼的躺着离婚协议书。 爱情要完结的时候自会完结，到时候，你不想画上句号也不行 。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放彼此一条生路，留点空间给对方，留点美好给距离。 一阵恶心涌上，草儿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下吐了，全是苦水。可能是一天没吃饭的缘故吧，走到楼下小吃店，一股油烟味扑鼻而来，恶心再次袭来，干脆不吃了。回家躺下，感觉全身骨头散了架似的，没有一丝力气。找胃药也找不到。跌跌撞撞下了楼走到小区门诊部，恶心再次光顾了。 怀孕两个字从医生不屑的口中吐出时，草儿打了个趔趄。 这只能证明自己曾经爱过，就像死亡能证明活过一样。 空气里缺少了阳光的温度，侵透了湿漉冰冷的气息。黄昏像手术台上打了麻醉药的病人，没有了一丝丝挣脱的力气。眼睁睁看着夕阳留下了最后一瞥，明亮的眼睛，空洞。沉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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