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挠 心 的 叫 声 大叔杀鸡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谁家有聚会、谁家请客，都会从大叔那儿买只鸡。村子里有一个不成文的习俗，只要是有客人来，就要杀鸡吃鸡。这当然是出于对客人的尊敬。 记得有一年，由于洪涝灾害，全村人的生活都困难，更没有钱买鸡了，大叔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爸爸知道后，带着我回家给大叔送一些吃的用的东西。一路奔波之后，终于到了大叔家。大叔与我们寒暄几句之后，就提着刀子出了门，爸爸见大叔杀鸡杀迷了，老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便劝大叔：“依我看啊，你就别杀鸡了。再说杀鸡也没啥好处，整天拿着个刀子往鸡脖子上砍，不要说是我，要不是有这么一个风俗，乡亲们也不愿意看着一只只活蹦乱跳的鸡被杀死啊。你还是寻摸着做点别的事情吧！卖菜、打工，哪样不比杀鸡好？”大叔什么话也不说，坐在石阶上抽烟。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好长时间过去了，爸爸看不惯，硬是从大叔手里夺过了刀，不料，大叔“腾”的一下从石阶上站起来，抢过刀，满院子乱砍着，好疯狂的样子。爸爸告诉我说，大叔杀鸡杀疯了，没办法的事儿了。 等大叔稍稍平静后，我说“咱们吃饭吧！”一脸漠然的大叔忽然就麻利地走到鸡笼子边上，很是熟练地从鸡笼子里抓起了一只母鸡，我和爸爸都呆呆地站在那儿，这回没人去劝大叔。 突然，我先是听到了母鸡的尖叫声，随后是小鸡们凄惨的好像是喊“妈妈”的声音。顿时，大叔的院子里闹哄哄的，鸡笼里此起彼伏的挠人心的叫声让人心酸。这回，我和老爸谁也看不下去了，都去阻拦大叔，但是没有人能拦住他。大叔有条不 紊地杀着鸡，动作是那样的娴熟、老练，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人干的事情。突然，大叔飞快地抡起刀向母鸡的胸膛砍去，刹时鲜血飞溅，满地、满墙都是鲜血的痕迹。母鸡最后发出的好像是呼救的凄惨的“咯咯”的叫声，是那样的苍白无力。我深深地体会到了作为万物之灵长的“人类”的残酷。 后来，大叔死了，是在35岁那一年死的。村里人都说这是报应。但是，不管怎样那母鸡的凄惨的叫声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有时候，我和老爸提到这叫声，老爸总说我那时不懂事。但是我不得不说，那时再不懂事，我也知道那是一件多么悲惨的事情，那是一种多么凄厉的挠人心的叫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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