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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浅谈古典诗词中诗人的“移愁情结”

 有诗岁月寒当暖 2011-01-10

                                              吴贵荣/文

 

   引言

 

     以愁为诗,在中国古典诗词中俯拾即是,翻开《唐诗宋词元曲》,“愁”气扑面。“愁”究竟为何物?“愁”有几许?是李易安得“一段新愁”?是陆游的“一杯愁绪”?是姜夔的“离愁千缕”?还是许浑的“一上高楼万里愁”?抑或是薛莹的“烟波处处愁”?先看一句词:“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这是宋代词人吴文英《唐多令》中的起始句,以谜语的一种技法——离合的构字方式写愁,“心上秋”即是“愁”字。俞陛云《唐五代两宋词选释》有云:“首二句以‘心上秋’合成‘愁’字,犹古乐府之‘山上复有山’,合成征人之‘出’字。金章宗之‘二人土上坐’,皆藉字以传情,妙语也。”把秋与心连在一起即为愁,这是愁最简单的解释方法。

    愁,一个简单的字眼,一种抽象的情感。可经过诗人心灵流淌出来的却是一种有声有色、有形有味的具体事物。 “一枝一叶总关情”,从一花开放知万物的勃发,从一叶的凋谢知千树的落红。睹物伤情,触景生情,以景托情,寄情于景,这是诗人很正常的情感流露。愁起源于心生,睹物更添怀愁。现在我们就踏一路愁绪,踩一地忧思,走进中国古典诗词的沧海桑田,去解读诗人的满腔愁结,去感知愁味、愁声,去感悟愁起、愁灭,在“愁”中去品味人情冷暖,在“愁”中去感受世事悲欢。梁剑峰在《语文学刊》上发表《浅谈古典诗词中的诉愁意象》对诗词中愁的意象进行了例举分析,但没有涉及到愁映射出来的人性光辉,仅仅是谈愁的意象,愁的意味,愁的情趣,并没有谈到愁与人生,愁与人性。陈培礼在《中州大学学报》上发表《愁字入诗抒无限情怀——析论中国古典诗词中以愁寄情的审美意象》也只是写古典诗词中“愁”诗表现出来的个人情怀和审美情趣。因此我们有必要把诗词中诗人的愁起、愁灭进行梳理,由此提炼出人性的光辉,提炼出一种积极乐观豁达的理念,激励着人们从苦难走向光明。

   绪论

    “临断岸,新绿生时,是落红带愁流处。”词人史达祖寄愁于水,希望落红能带走他的愁,其实不过是诗人一厢情愿地寻找一种解愁的办法,移愁于物罢了。“道人不是悲秋客,一任晚山相对愁。”儒家学派理学的创始人程颢,向来过惯了随遇而安的生活。然而,当他看到秋风吹起楚江一岸的秋色,也难免滋生出悲秋之慨。诗人寄愁于山,不言己愁,而言山愁,移愁而倍添愁也。“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豪放派领军人物的李白,一向豪放旷达的他,也曾“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一次他访道戴天山,虽在绿竹碧峰飞泉中领略到自然的大美,而无钟寺空人去又给他以心灵的空寂,于是寄愁于松,自以为解脱,实是移愁而愁不解也。

    说了这么多,“移愁情结”就是诗人们把自己的愁绪寄托于物,以物代愁,写物寓愁的情怀。在诗人笔下,任何事物都是充满情感的精灵,他们是诗人的情感寄托。其实诗人不过是以一种方式把自己的情感暂时移于某物,寻找一种解脱的方式,并没有真正消除心头的愁绪。移愁只是一种暂时的快乐,暂时的身心解脱,我们要做到“改变的是环境,不变的是心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管在什么情况想都要保持一种泰然豁达的胸襟,积极应世,乐观面对生活的苦与乐,正确看待人生的喜与悲,而不是一味的消极避世,移愁以寻解脱。

本文采用文献收索法和比较归因法,首先通过对古典诗词中有关以“愁”为意象的诗词的收索,再缩小范围,把研究对象缩小到仅为“移愁”的诗词中,具体分析诗人的“移愁情结”,以及“移愁”带来的结果——愁不解而更愁,由此与几位诗词人的“解愁情结”进行比较分析,把诗人所处环境(客观原因)和诗人自身情况(主观原因)结合起来,分析造成诗人“移愁”的根源,以及导致的结果。得出一个结论:“移愁”仅仅是诗人们寻找解脱的一种方式,把心灵淤积的苦闷诉诸与事物,以求得片刻的宁静和暂时的解脱,并没有从真正意义使自己豁达。下面我们就从几位古典诗词人的“移愁情结”中找寻诗人那份移愁情怀。

 

 

对“移愁情结”的分析与研究

 

3.1 从《武陵春》析李清照的移愁情结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这是李清照《武陵春》的句子,一首《武陵春》唱尽了生离之愁的广大,诉尽了死别之恨的幽深。李清照前期作品真实地反映了她的闺中生活和思想感情,题材集中于写自然风光和离别相思。后期作品主要是抒发伤时念旧和怀乡悼亡的情感,表达了自己在孤独生活中的浓重哀愁。这是李清照南渡后的的作品,和前期相比迥然不同。国破家亡后政治上的风险和个人生活的种种悲惨遭遇,使她的精神很痛苦,因而她的词作一变早年的清丽、明快,而充满了凄凉、低沉之音,主要是抒发伤时念旧和怀乡悼亡的情感。在流离生活中她常常思念中原故乡,怀恋亡夫。

    风吹雨打落红无数,人践马踏唯留尘香。南渡后,李清照独自固守着一份旷世的愁怀,在残破不堪的伤口上眺望来日黎明的光芒,深信着那缕熹微的阳光会晾干她生活的苦痛与灵魂的孤寂。和风亲抚着金华郊外的双溪,微醺的金阳慵懒地在游人如织的道上打盹。可这时,李清照,一个喜欢赏山玩水的痴者,只是“也拟泛轻舟”,有欲而无心,是舟轻而愁重啊。

    词人把家国之愁,生离之愁,死别之愁写到了极致。真情是词之骨,词之言情,贵得其真。李清照之前,婉约词人多以男性写艳情幽怀,李清照则是以女性本位写自我爱情悲欢和亲历的家国巨变而获得空前成功的第一人。词人把愁移于舟中,本想偷得片刻的宁静,无奈太多愁绪的牵绊,多种情感的积蓄,小舟的轻也不能承受愁情的重。移愁而没有解愁,这愁太重,双溪的舟载不动,双溪的水流不走。

    沈谦《填词杂说》将李清照与李后主并提说:“男中李后主,女中李易安,极是当行本色。”我们了解了李清照愁之重,当然是免不了要说一说南唐后主李煜的,那么他是怎么样来写愁的呢?

 

3.2 从《虞美人》析李煜的“移愁情结”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是李煜《虞美人》中的句子,一首《虞美人》的词曾撩动多少人的心弦,一部《一江春水向东流》的电视剧又叩响多少人的心扉。

    全词以问起,以答结;由问天、问人而到自问,通过凄楚中不无激越的音调和曲折回旋、流走自如的艺术结构,使作者沛然莫御的愁思贯穿始终,形成沁人心脾的愁感效应。词人言愁是春水,永远东流,无穷无尽,在时间和空间上把愁写大了。移愁于水,愁随流水,水流而愁在,因水之不断,而愁也不断也。本词写愁,同之相比,刘禹锡的《竹枝调》“水流无限似侬愁”,稍嫌直率,而秦观《江城子》“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则又说得过尽,反而削弱了感人的力量。李煜此词所以能引起广泛的共鸣,在很大程度上,正有赖于结句以富有感染力和向征性的比喻,将愁思写得既形象化,又抽象化。

    我们追寻李煜愁之无穷无尽的原因,清沈雄《古今词话》语云:“作为一个‘好声色,不恤政事’的国君,李煜是失败的;但正是亡国成就了他千古词坛的‘南面王’地位。正所谓‘国家不幸诗家幸,话到沧桑语始工’”。

    李煜,不但是一个穷奢极侈的君主,一个醉歌狂舞的君主,一个念经礼佛的君主,一个赋诗填词的君主,而且还是一个在窗棂上糊“销金红罗”的君主,一个在梁阶上置“密插杂花”的君主。因此当宋军兵临城下的时候,除了敌军战马的呼啸长嘶,除了敌军士兵的喝声高呼,除了南唐人民的哀哭悲戚,就存在一种声音,夹杂着回荡在三者之上,那是从佛堂里传出来的诵经求佛的声音,而那声音的制造者,便是李煜。

    其实,阶下囚的结局,早就埋下祸根,以泪洗面,何以解忧?于是,李煜最好的解愁方法,就是在诗词中去找寻和追忆那些原本属于和不属于自己的一切,聊以慰藉他漂泊无依无法靠岸的灵魂。于是,他把那些无限的愁思,那些无边的痛苦,那些无尽的屈辱,在泪水的掺和下写成“故国”的雕栏玉砌,写成“故园”的春花秋月。

 

3.3 从《青玉案》析贺铸的“移愁情结”

 

    从赵嘏的“夕阳楼上山重叠,未抵闲愁一倍多”中,我感受到愁的广度;从李颀的“请量东海水,看取浅深愁”中,我体会到愁的深度;而从贺铸的“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中,我们领略到愁之广,愁之乱,愁之缠绵不绝。

    贺铸写愁,连用了烟草风絮梅雨三个比喻,将不可触摸的虚的感情,转化为可见、可体味的实的景,而且运用了复合之比,超迈前人。罗大经《鹤林玉露》卷七云:“诗家有以山喻愁者,杜少陵云‘忧端如山来,澒洞不可掇’,赵嘏云‘夕阳楼上山重叠,未抵闲愁一倍多’是也。有以水喻愁者,李颀云‘请量东海水,看取浅深愁’,李后主云‘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秦少游云‘落红万点愁如海’是也。贺方回云‘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盖以三者比愁之多也,尤为新奇,兼兴中有比,意味更长。”可谓“前有古人,后有来者”。所谓“真伤心人语”也。

   “试问”一呼,“一川”三句作答,词人把心中那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愁思移嫁于三种物体身上:烟草连天,喻愁之大;柳絮蒙蒙,喻愁之乱;梅子黄时雨,喻愁之绵绵不断。全词因果相承,情景互换,融情入景,设喻新奇。贺方回因此词而得名“贺梅子”。黄庭坚更是极口称赞说:“解作江南断肠句,只今唯有贺方回”(《寄贺方回》)。

    贺铸把愁从一个高度推到了另一个高度,把愁从一种唯美推到了另一种唯美,但同时又把他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的心渊。他在这渊中不断搏击冷职闲差,不断搏击暴风骤雨,不断搏击事态人情。于是,他便从“喜谈当世事”到“尚气使酒”,从“贵权倾一时”到“以为近侠”。于是,他便同屈子一样,满怀壮志而不得抱负,满腔热血而不得播洒,最终是满怀惆怅而不能自已。于是,他便从屈子的手中接过这千古的怨喻——香草美人。于是,他便感叹“凌波微步”的美人“锦瑟年华谁与度”,感叹“月台花谢”的朱户“只有春知处”。他学会了孤芳自赏,他不能走进“美人”的沁园,感知那别样的春天;“美人”也不会走进他的芳草,感受您别样的馨香。于是,在中国的诗坛上又多了一个屈子,在中国的天空中又多了一份怨绪。

    上面我们研究了李清照、李煜和贺铸三位词人的“移愁情结”,将其生活背景、历史环境与自身条件和移愁进行了比较全面的分析,以及移愁的产生原因,移愁的解决方式,移愁的最终结果。其实自始至终都是诗词者一厢情愿地把自己的愁绪移嫁于他物身上,并没有从本质上解决和消除愁结。诗人为愁牵绊,为愁烦恼,未能从愁的势力范围走出,在愁中看愁,在愁中移愁,只能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我们要跳出愁圈,愁外看愁,方能解愁。

 

  从“移愁情结”到“解愁情结”的研究

 

4.1 从《秋词》诗析稼轩“解愁情结”

 

    愁由心生,移愁由人,解愁也由人。改变的是环境,不变的是心境,环境(外因)只能通过心境(内因)起作用。“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既然这愁断不了,也浇不灭,那又何必徒增烦忧,使自己的身体困惑在生活的刀山火海,使自己的灵魂踯躅与人事的龙潭虎穴呢?

秋是悲的象征,西风猎猎,落叶飘零,诗人往往着上低唱悲吟的情调,自古写秋者,多悲凉语,而稼轩的诗《秋词》:“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宵”却别开生面,另辟蹊径,由别人一往的“愁秋”转为“乐秋”。虽写于自己官场生活失意、政治抱负难以施展之时,但诗人却无丝毫的沮丧和气馁,不是一味“移愁”,而是用“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这幅开阔辽远而又富有生气的画面,营造了一种昂扬向上、奋发进取的气氛,即到达了“解愁”的效果。这不仅是现实秋景的客观描绘,更是诗人人格理想的形象写照,诗人的豪迈情怀由此可见一斑。

 

4.2 从《定风波》词析苏轼的“解愁情结”

 

苏轼词《定风波》云:“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此词作于苏轼被贬黄州后的第三个春天,尽管被贬,仕途失意,生活潦倒,词人并没有一味“移愁”,寻找解脱,而是通过野外途中偶遇风雨这一生活中的小事,于简朴中见深意,于寻常处生奇警,表现出旷达超脱的胸襟,寄寓着超凡超俗的人生理想,传达出一种搏击风雨,笑傲人生的轻松、喜悦和豪迈之情,自然既然达到了“解愁”。自然界的风雨阴晴既属寻常,毫无差别,社会人生中的政治风云、荣辱得失又何足挂齿?词人以一种醒醉全无、无喜无悲、胜败两忘的人生哲学和处世态度笑看人生的沉浮、情感的忧乐,一种豁达的胸襟超然物外,自然“一蓑烟雨任平生”。

 

4.3 从《幽窗小记》联析陈眉公的“解愁情结”

 

    陈眉公《幽窗小记》里有一名联曰:“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一幅对联,寥寥数语,却深刻道出了人生对事对物、对名对利应有的态度:得之不喜、失之不忧、宠辱不惊、去留无意。一个“看庭前”三字,大有鲁迅“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之意;而“望天上”三字则又放大眼光,不与他人一般见识的博大情怀;一句“宠辱不惊”兼有“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和赵朴初“生亦欣然、死亦无憾”值泰然胸襟;而“去留无意”则有庄子“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物我两忘的大境界观念;最后一句“云卷云舒”更有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崇高境界,与范仲淹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实在是异曲同工之妙,更颇有魏晋人物的旷达风流。这就是“解愁”的目的,以一种乐观、积极、豁达的人生态度去面对一切变化,得之不喜,失之不忧,处之不惊。

 

  结语

 

    在中国的古典诗词中,有关愁的诗词只是一个小小的部分,然而从中演绎出来的诗词人的那份愁怀以及所带来的审美情趣和艺术效应,是对中国古典诗词人和诗词艺术的研究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一个人诗词人由自我伤怀到自我释怀,由自我彷徨到自我解脱,由自我伤物感事到超然物外,由自我悲天悯地到忧乐两忘,由有我到无我,全因诗人的心境,即诗人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所决定。不因自然地冷暖而喜忧,不因世事的沉浮而悲乐,不因人情的好坏而欢愁,无论外界或自我有何种起伏喜悲,都要保持一种豁达淡然的心态,都要保持一种旷达泰然的心境,这是解愁的最终目标。

    跳出愁圈,愁外看愁,自有一番大视野,虽不能比及《庄子·徐无鬼》中写的最高境界“知大一,知大阴,知大目,知大均,知大方,知大信,知大定,至也”,但至少也会从“井底之蛙”窥见“一片明灯”。本人在自己的作品中多次写到解愁语,以明心志,如在《读丁瑜章老师<闹中取静>》中写到“看我寻欢多自在,管他苦乐去和还”,又如在《久雾初晴》中写到“阴晴几许愁何在?云卷云舒自往还”,再如在《秋晨聆雨》中写道“笑看江湖风雨过,人生何处不晴明”。苏轼在词《水调歌头》里写到:“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新陈代谢是事物发展的规律,且社会总不断前进,那就“苦乐千番随事易,-沉浮几度与时延”,不管环境如何变化,始终保持一份不变的情怀。

 

致谢

本文写作的顺利完成,依次参考了董原的《唐诗·宋词·元曲》,梁剑峰的《浅谈古典诗词中的诉愁意象》,陈培礼的《愁字入诗抒无限情怀——析论中国古典诗词中以愁寄情的审美意象》,谢学钦的《李清照正传》,田居俭的《李煜传》,谷幸子邓薇娜的《锦瑟华年谁与度》和朱自清的《说诗》。特向以上作者致谢!

 

参考文献

 

[1]董原.唐诗.宋词.元曲----.内蒙古:远方出版社.2008.

[2]梁剑峰.浅谈古典诗词中的诉愁意象[J].语文学刊.2006,08

[3]陈培礼.愁字入诗抒无限情怀----析论中国古典诗词中以愁寄情的审美意象[J].中州大学学报.2007,02

[4]谢学钦.李清照正传----.中国文艺出版社.2009,09,01

[5]田居俭.李煜传----.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6,11,01

[6]谷幸子.邓薇娜.锦瑟华年谁与度.沈阳出版社.2009,10,01

[7]朱自清.说诗----.论大方之家.北京:东方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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