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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待《词林正韵》中的“入作三声”

 芙蓉书阁 2011-01-15

如何看待《词林正韵》中的入作三声

无患子发表于: 2010-11-24

清嘉道间人戈载在其《词林正韵.发凡》中论“入作三声”的现象,指出:

    入声作三声,词家多承用。如晏几道梁州令:“莫唱阳关曲。”曲字作邱雨切,叶鱼虞韵。柳永女冠子:“楼台俏似玉。”玉字作于句切。又黄莺儿;“暖律潜催幽谷。”谷字作令五切,皆叶鱼虞韵。晁补之黄莺儿:“两两三三修竹。”竹字作张汝切,亦叶鱼虞韵。黄庭坚鼓笛令:“眼厮打过如拳踢。”踢字作他礼切,叶支微韵。辛弃疾丑奴儿慢:“过者一霎。”霎字作双切,叶家麻韵。杜安世惜春令:“闷无绪,玉箫抛掷。”掷字作徵移切,叶支微韵。张炎西子妆漫:“遥岑雨碧。”碧字作邦彼切,亦叶支微韵。又,徵招换头;“京洛染淄尘。”洛字须韵,作郎到切,叶萧豪韵。此皆以入声作三声而押韵也。又有作三声而在句中者,如欧阳修摸鱼儿:“憾人去寂寂,凤枕孤难宿。”寂寂叶精妻切。柳永:江红:“待到头,终久问伊著。”著字叶池烧切。又,望远行:“斗酒十千。”十字叶绳知切。苏轼行香子:“酒斟时须满十分。”周邦彦一寸金:“便入鱼钩乐。”十字入字同。李景元帝台春:“忆得盈盈拾翠侣。”拾字亦同。周邦彦又有瑞鹤仙:“正值寒食。”值字叶征移切。秦观望海潮:“金谷俊游。”谷字叶公五切。又,金明池:“才子倒玉山休诉。”玉字叶语居切。吴文英无闷:“鸾驾弄玉。”玉字同。黄庭坚吕令:“心下快活自省。”活字叶华戈切。辛弃疾千年调:“万斛泉。”斛字叶红姑切。吕渭老薄幸:“携手处,花明月满。”月字叶胡靴切。姜夔暗香:“旧时月色。”吴文英江城梅花引:“带书傍月自Θ畦。”两月字同。万俟雅言梅花引:“家在日连。”日字叶人智切。又,三台:“饧香更酒冷,踏青路。”踏字叶当加切。方千里瑞龙吟:“暮山翠接。”接字叶兹野切。又,倒犯:“楼阁差参帘栊悄。”阁字叶冈懊切。陈允平应天长:“曾惯识凄凉岑寂。”识字叶伤以切。周密醉太平:“眉销额黄。”额字叶移介切。如此类不可悉数,故用其以入作三声之例,而末仍列入声五部,则入声既不缺,而入作三声者皆有切音,人亦知有限度,不能滥施以自便。

    戈氏此论,原因有二:一是宋词中本有其例,如或不知,则读古人词时往往误以为平仄错乱,此研读词谱者最宜详辨;二是戈氏之时,填词用韵无所依据,往往误以曲韵当词韵。填词之人亦乐得滥施以自便,故戈氏以此限制其字,以矫时弊。

    但是《词林正韵》“入作三声”,破坏了音系的统一。与《中原音韵》不同,中原音韵的“入作三声”,是在入声消失的情况下,将入声派入其他三声的实际反映到韵书中;而《词林正韵》的“入作三声”却是入声自成声调的情况下,将入声字临时改“叶”平上去三声。这种错误系因戈氏没有认识到词韵曲韵之别实际上是由语音不同造成,没有正确认识宋词中入作三声的实质。

    有人以为词中入声作平系方音使然,此论证据并不充分。如果是方音入声消失,则全篇都应没有入声才是。可是,入作三声现象常常表现为个别字改叶他音,其他入声字并不改变读音。

    因此,入作三声现象一定与乐理有关。唐宋词中入作三声都是在词用于歌唱时出现的现象。在演唱时入声字的元音拖长,就会造成塞音韵尾的丢失。而入声的音高,应该与平声相当。今粤语中的入声,音高就是与平声相同(阴平和阴入、阳平和阳入音高都相等)。这是在歌唱中入可代平的音理依据。

    《词林正韵》所举词例并不都可靠。如晏几道《梁洲令》“莫唱阳关曲”,《钦定词谱》解释:《词律》云:“前段起句,[]字音[],北音也,即是起韵。”按《中原音韵》鱼摸上声中有“缕”、“处”等韵,以入声作上声中有“曲”字,从之。又如欧阳修《摸鱼儿》‘恨人去寂寂,凤枕孤难宿’,其本身就是单列一体,“恨人去寂寂”依谱为“仄平仄仄仄(并非“按律寂字处该平”),[]尾字处并无叶韵要求,故《钦定词谱》云:“此词前段起句及第三句多一衬字,又后段第四五句句读不同,疑有诈误”。由此可见:此种词例当属个别案例,不具普遍性,入声同上声、去声合为仄声,所不同仅是在词韵中,入声为单独的一类声韵而已。

    再举一例:苏轼《如梦令》中有“寄语澡浴人”之句,其中“浴”字即入声代平,而《词林正韵》中“浴”字只有“入声作去”,没有“入声作平”。

    可见,戈氏的归纳并不可靠。故戈载所举入声用韵词例亦不尽准确。

    戈氏没有注意到的另一个现象是,不仅入可代平,有时上声也可代平。万树在《词律》卷一所载石孝友《南歌子》的注中也同时指出:“若夫以上作平,如永叔《少年游》‘千里万里’‘里’字;东坡《醉蓬莱》‘好饮无事’、‘为我西顾’‘饮、我’二字;芦川《贺新郎》‘肯儿曹恩怨相尔汝’‘尔’字;诚斋《好事近》‘看十五十六’‘五’字,皆以上作平,亦不可胜举”。这一现象,我们联系到元曲中常可平上互代,应该不难理解。这也说明,戈氏对入作三声的论述,不但音理无据,而且并不全面。

    必须强调指出的是,宋词中入作三声仅是个别现象,并非普遍规律。据鲁国尧先生对宋代辛弃疾等山东词人用韵情况考察,结果是近1600次的用韵中,可以肯定是入声字与阴声字相押者有6例。有人曾对柳永、周邦彦、姜夔、张炎四家词用韵情况进行考察,结果是,在1002次的用韵中,可以肯定为入声与阴声字相押的有4例。这表明宋词入派三声是极个别的现象。戈载认为“惟入声派作三声,词家亦多承用”的说法是夸大其辞。

    词韵“入作三声”的由来如此,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对待它?实际上这是一个已经解决了的问题:

    1. 后世词已从配合乐曲转为一种诗体,成为案头文学形式。失去了配乐功能的曲子词,成为长短句。歌唱时入声字可以因拖腔而“变成”平声字,但在诗的吟诵、默读中却不能。诗的平入严守界域,从不相混。因此,后世之词不宜以入作平,作诗就更不可以入作平了!

    2. 戈载本人并不赞同填词家“入作三声”。戈载《词林正韵·发凡》对于如何用词韵有其精辟见解:“词韵较之诗韵,虽宽要,各有界域……异哉,毛奇龄之言!曰:词韵可任意取押,……其他歌之与麻寒之与监无不可转入声……毛氏论韵穿凿附会,本多自我作古;不料丧心病狂,败坏词学,至于此极。夫古人所作岂无偶误?然名家雅制正复不少,误者居其一,不误者居其九。予不解,学古之人何不学其多者,而必学其少者?且不学其是者,而必学其非者乎?自喜泛滥,而反借古人,以为文过,岂不可笑,岂不可叹!”由此可见,戈载对词韵滥押多所指斥;对那些寡学、学非者的批驳也是毫不留情的。戈载这些观点与其後词家论韵并无二致。

    3. 戈氏《正韵》之前,词韵书纷乱混杂,《正韵》既出,论词者多以此为据,但其“入作三声”之例却受到抛弃。今之填词者,凡依《词林正韵》者,都只依其本韵部分,并不依其“入作三声”部分。

    4. 清末民初的天虚我生(陈栩)在其蜚声词坛的《白香词谱考证》一书后附有《晚翠轩词韵》,并在《自序》里说: “其标目悉本诗韵,则取易于记忆。而上去声相并,以便通押。不复开入声借叶平上去三声之例,亦足使学者趋向正途,不致蹈传奇家方言为叶之弊。”

  又在《凡例》里说:“盖填词家凡平入声例须独押。其有以入声作平上去三声者,则宜于曲不宜于词,唐宋人虽间或有之,是皆方音使然,不足法也。

    陈氏的“入作三声不足法”的主张,实际上已成为当代词家的共识,无人再蹈入声借叶平上去三声之弊。

    5. 当代词学家龙榆生所著《唐宋词格律》后附今人张怀珍所辑《词韵简编》虽以《词林正韵》为本,但作了三项修改:其一,改《集韵》韵目为平水韵韵目,以方便记忆;其二,删略其冷僻字,以省篇幅;其三,删其“入作三声”部分。

6. 王力主编的高校文科教材《古代汉语》中所撰“词律”,于《词林正韵》的介绍中,只字未提其“入作三声”之例,亦足证“入作三声”之非。

金筑子2010-11-25

1、戈载并没有“将入声字临时改“叶”平上去三声”。戈载的《词林正韵》,只是在句中平仄中“以入作平”,从来就没有用“以入作平”字用于叶韵。说戈载“没有正确认识宋词中入作三声的实质”,是无患子在随意贬低古人。据戈载的《词林正韵》,“以入作平”就不下一千字,“入作三声”当在二千字以上,这都是戈载从唐宋词中归纳出来的,无患子说“这表明宋词入派三声是极个别的现象”,更是在否定历史。

2、“唐宋词中入作三声都是在词用于歌唱时出现的现象。在演唱时入声字的元音拖长,就会造成塞音韵尾的丢失。而入声的音高,应该与平声相当”,这不能自圆其说。那么,对押入声韵的词,就无法唱了?一唱,例如押入声韵与押平声韵的满江红岂不一个调了?!

3、“必须强调指出的是,宋词中入作三声仅是个别现象,并非普遍规律。”“在1002次的用韵中,可以肯定为入声与阴声字相押的有4例”。这是把“入作三声”用于句中平仄与句末押韵用字混为一谈。词的押韵与近体诗不同,更与曲不同,一般是不能将“入作三声”字用于押韵的。

4、戈载根据唐宋词的用韵实际,归纳出了词的四声用字情况。第一部一东二冬,第二部三江七阳,第六部十一真、十二文、十三元(半),第七部十三元(半)十四寒、十五删、一先,第十部九佳(半)六麻,第十一部八庚九青十蒸,第十三部十二侵,第十四部十三覃、十四盐、十五咸,共八部无“以入作平”字。苏轼的“以浴作平”只是个别,“浴”在诗韵“二沃”,对应的“冬”在宋代已无入声字,苏轼词是干脆将“浴”读平,而不是“以入作平”。因为在宋代作词是“或者严谨者以诗韵为韵,放逸者以无韵为韵”,只要“唱之者顺吻,听之者悦耳”即可,填词之法遂无正律。

5、在戈载的《词林正韵》之前,就有沈谦的《词韵略》,以及毛先舒对其用“平水韵”归并加注的“改《集韵》韵目为平水韵韵目,以方便记忆”,并非今人才“改《集韵》韵目为平水韵韵目”。值得注意的是,产生于毛氏之后的“平水韵韵目”,戈载仍不用,他的《词林正韵》仍然要依《集韵》韵目,这就说明词韵与《集韵》的关系,即与宋代现实语音的关系。

6、词,与诗的发展轨迹一样,都是从唱、吟到只吟,从讲复杂的四声到一般只讲平仄,但我们不能否定词的讲“入作三声”有一个相当长的历史阶段;就如近体诗不能否定有一个讲四声的“永明体”的前阶段的准备一样。近代,近体诗的押韵已宽到与词的押平声相同;而词的平仄却返回去与诗的平仄相同,不再坚持自己的“入作三声”,这是诗词与音乐分家后的必然结果,也是词与诗只讲文字艺术后终归逐步靠近的必然结果。因此,填词不再使用“入作三声”就在情理之中了,近代人在重新整理词韵时放弃“入作三声”字例也在情理之中了。

无患子2010-11-26

金筑子先生一向勤于就各种问题表达他的意见,这种积极态度极可称许。

称许之余,我愿意给金筑子先生提一个小小的希望,希望先生在发言之前,最好能对所涉及的问题先进行一些必要的了解。譬如,在对戈载《词林正韵》有关内容下判断之前,至少应先能理解戈氏本人的观点。像先生现在这个帖子,与戈氏之书一对照,即不难看出,先生根本就没有稍微仔细地阅读过原书,很多观点都与戈氏本人观点相左。这样一来,很容易给人留下金筑子先生又在信口开河的不良印象。我想,这种印象应该不是先生希望产生的吧。

具体说来:

金筑子:戈载并没有“将入声字临时改“叶”平上去三声”。戈载的《词林正韵》,只是在句中平仄中“以入作平”,从来就没有用“以入作平”字用于叶韵。

这句话非常费解。《词林正韵》是一部供填词用的韵书,而不是一本词集,何来“在句中‘以入作平’”,所谓“从来就没有以入作平字用于叶韵”又从何说起?

我们只能把金筑子的这些话理解为:《词林正韵》中的“入作三声”的字是只能用来安排句中平仄用的,不能用来作韵脚,也就是不能用来押韵。

戈氏本人在《词林正韵·发凡》中说:惟入声作三声,词家多承用。如晏几道梁州令:“莫唱阳关曲。”曲字作邱雨切,叶鱼虞韵。柳永女冠子:“楼台俏似玉。”玉字作于句切。又黄莺儿;“暖律潜催幽谷。”谷字作令五切,皆叶鱼虞韵。晁补之黄莺儿:“两两三三修竹。”竹字作张汝切,亦叶鱼虞韵。黄庭坚鼓笛令:“眼厮打过如拳踢。”踢字作他礼切,叶支微韵。辛弃疾丑奴儿慢:“过者一霎。”霎字作双切,叶家麻韵。杜安世惜春令:“闷无绪,玉箫抛掷。”掷字作徵移切,叶支微韵。张炎西子妆漫:“遥岑雨碧。”碧字作邦彼切,亦叶支微韵。又,徵招换头;“京洛。染淄尘。”洛字须韵,作郎到切,叶萧豪韵。此皆以入声作三声而押韵也。

戈氏明明白白地说他所举的这些例子,“皆以入声作三声而押韵也”。不知金筑子为什么咬着牙称“戈载的《词林正韵》,只是在句中平仄中“以入作平”,从来就没有用“以入作平”字用于叶韵。”

韵书的功用,首先就是押韵。自古以来,哪里有过只用作“句中平仄”而不用于押韵的“韵书”?不用作押韵的,还叫什么“韵书”!金筑子真的一点不觉得你的观点有违常识吗?

我们再来看,戈载的“入作三声”是不是临时改叶他音。我们用戈氏所举的第一个例子为证:

    梁州令  晏几道

莫唱阳关曲,泪湿当年金缕。离歌自古最消魂,闻歌更在消魂处。南楼杨柳多情绪,不系行人住。人情却似飞絮,悠扬便逐春风去。

第一句“曲”字属入声燭韵,而戈氏在这里临时改叶鱼虞韵,作邱雨切。这难道不是临时改音叶韵,而是“曲”字在词中都应该读邱雨切?如果说这样读是反映的宋人的实际读音,那么词中凡入声字都应该改读平上去,为什么只有极个别的地方出现这种临时改音呢?像晏词的末句中的“逐”字,为什么不依戈氏的“入作平声”读作“长如切”呢?为什么同一个字在其他词中又恢复入声的字音呢?为了使问题更清楚,我们再来看几首晏几道的词:

    生查子

官身几日闲,世事何时足。君貌不长红,我鬓无重绿。    榴花满盏香,金缕多情曲。且尽眼中欢,莫叹时光促。

    生查子

落梅庭榭香,芳草池塘绿。春恨最关情,日过阑干曲。    几时花里闲,看得花枝足。醉后莫思家,借取师师宿。

    六么令

日高春睡,唤起懒装束。年年落花时候,惯得娇眠足。学唱宫梅便好,更暖银笙逐。黛蛾低绿。堪教人恨,却似江南旧时曲。常记东楼夜雪,翠幕遮红烛。还是芳酒杯中,一醉光阴促。曾笑阳台梦短,无计怜香玉。此欢难续。乞求歌罢,借取归云画堂宿。

难道这些词中的“曲”字,还是读“邱雨切”吗?这难道还不证明“邱雨切”的“入作上声”的音只是在偶然的一首词中临时改读以叶鱼虞韵的吗?

可见,入作三声并不是普遍现象,而只是个别现象。即戈氏认为只在需要处改叶他音,其他入声字并不改变其本音。

金筑子:说戈载“没有正确认识宋词中入作三声的实质”,是无患子在随意贬低古人。据戈载的《词林正韵》,“以入作平”就不下一千字,“入作三声”当在二千字以上,这都是戈载从唐宋词中归纳出来的,无患子说“这表明宋词入派三声是极个别的现象”,更是在否定历史。

戈氏之误是客观事实,何来“随意贬低”?戈氏的例证就存在错误,如戈氏举例中“黄莺儿;‘暖律潜催幽谷。’谷字作令五切,皆叶鱼虞韵”就是断句错误。柳永词:园林晴昼谁为主。暖律潜催,幽谷暄和。黄鹂翩翩,乍迁芳树。  “谷”字非韵字。所以呢,谷字并不是如其所说“令五切,皆叶鱼虞韵”,而是入声字。戈氏自己说:“词韵与诗韵有别,然其源即出于诗韵,乃以诗韵分合之耳。”又說:“词韵与曲韵亦不同,制曲用韵可以平上去通叶,且无入声。……故曲韵不可为词韵也。”这些都是十分正确的。可是,“入作三声”违反了这一原则。入声改读平上去而改叶他韵,不是源于诗韵,而是源于曲韵。戈氏将不同语音系统的字音混编在一本韵书中,当然是破坏了音系的统一。

金筑子一次又一次地宣称《词林正韵》入作平声的字有一千多个,似乎表明他很熟悉《词林正韵》。可是,从上面他的“观点”来看,我们不难发现他根本不了解这本书。我们知道,据清代版本影印的《词林正韵》是正体竖排本,不仅没有标点符号,而且没有断句,用的又是文言文。如果说先生在阅读上可能存在困难因而理解出错的话,倒也算情有可原。可是,像“入作平声”的究竟有多少字,只要认真数一下,应该不存在很大的困难吧?该书每行正好排十个字,不考虑重复的字,应该非常容易计数。该书第三、四、五、八、九、十、十二部有“入作平声”部分,总计是518字。距先生统计的一千多字,是不是相差过大呢?

这些情况是否都证明,金筑子先生在对待他想讨论的话题时,采取的态度是很不严谨的呢?对于一个不承认常识,不阅读原文,不认真核对材料,甚至连字数也数不清的人,我们是否能够与之进行正常的讨论实在是一个值得怀疑的问题。

不过,我们还是发现金筑子先生这回与我们终于达成了一个比较一致的意见,就是自词脱离音乐成为案头文学形式之后,“入作三声”自然地被词家“放弃”。今天“入作三声”于填词既已不宜,更不用说用于作诗了。所谓诗的押韵放宽到词韵的范围,当然不包括那个已被抛弃的“入作三声”了。

金筑子2010-11-26

1、“以入作平”字,是我估计错。那么,按无患子的统计,降低一半为500字,那也不是“个别”吧?“入作三声”,有1000字吧?这怎么能说是个别呢?无患子能摆脱“否定历史”的干系么?

2、我说的是“一般是不能将“入作三声”字用于押韵的。”特别是“以入作平”不能用于押平声韵。无患子的举例只属个别。

3、莫唱阳关曲,泪湿当年金缕。离歌自古最消魂,闻歌更在消魂处。南楼杨柳多情绪,不系行人住。人情却似飞絮,悠扬便逐春风去。 “曲”属于“二沃”,东、冬没有‘曲’“入作三声”,这第一句是不是应该入韵,那是另一个问题。

生查子

官身几日闲,世事何时足。君貌不长红,我鬓无重绿。    榴花满盏香,金缕多情曲。且尽眼中欢,莫叹时光促。

生查子

落梅庭榭香,芳草池塘绿。春恨最关情,日过阑干曲。    几时花里闲,看得花枝足。醉后莫思家,借取师师宿。

    六么令

日高春睡,唤起懒装束。年年落花时候,惯得娇眠足。学唱宫梅便好,更暖银笙逐。黛蛾低绿。堪教人恨,却似江南旧时曲。常记东楼夜雪,翠幕遮红烛。还是芳酒杯中,一醉光阴促。曾笑阳台梦短,无计怜香玉。此欢难续。乞求歌罢,借取归云画堂宿。    难道这些词中的“曲”字,还是读“邱雨切”吗?这难道还不证明“邱雨切”的“入作上声”的音只是在偶然的一首词中临时改读以叶鱼虞韵的吗?以上“曲”皆为押入声,与“入作三声”有什么相干?难道戈载把‘曲’“入作三声”了?

[ 此帖被金筑子在2010-11-26 16:52重新编辑 ]

无患子2010-11-27

先生:有些音韵学的基础知识你最好还是先弄明白,不用急着争辩。越急反而越会说错。下面我先回答你这些问题:

1. “以入作平”字,是我估计错。那么,按无患子的统计,降低一半为500字,那也不是“个别”吧?“入作三声”,有1000字吧?这怎么能说是个别呢?无患子能摆脱“否定历史”的干系么?

我说的“个别”是指宋词中“入作三声”仅是个别现象,不是指《词林正韵》中“入作三声”的字数。那个字数虽然比你多次宣称的要少得多,但它也还是太多了。但它们并不是戈载从宋词中“归纳”出来的,而是从曲韵中借来的。

2、我说的是“一般是不能将“入作三声”字用于押韵的。”特别是“以入作平”不能用于押平声韵。无患子的举例只属个别

第一,你这说的可不是老实话了,你明明是这样说的:“戈载的《词林正韵》,只是在句中平仄中“以入作平”,从来就没有用“以入作平”字用于叶韵。” “从来就没有用于叶韵”,可不是“一般是不能用于押韵”的意思啊!

第二,那个例子不是无患子举的,而是戈载在《词林正韵·发凡》中举的。他举例的目的是想说明,入作三声现象,既有用于韵脚的,也有用在句中的。这是用来反驳你所谓《词林正韵》中“入作三声”字从来没有用于叶韵的话。

3. “曲”属于“二沃”,东、冬没有‘曲’“入作三声”,这第一句是不是应该入韵,那是另一个问题。

晏几道那首词不是押的东冬韵,而是押的鱼虞韵。这个“曲”字正是用来叶韵的,它被临时改读成“邱雨切”的音。所以, 不是“另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觉得应该先把《词林正韵》中的戈氏写的“发凡”好好通读通读?

以上“曲”皆为押入声,与“入作三声”有什么相干?难道戈载把‘曲’“入作三声”了?

当然有相干——它证明宋词里“入作三声”仅是个别现象。

金筑子2010-11-27

第一,你这说的可不是老实话了,你明明是这样说的:“戈载的《词林正韵》,只是在句中平仄中“以入作平”,从来就没有用“以入作平”字用于叶韵。” “从来就没有用于叶韵”,可不是“一般是不能用于押韵”的意思啊!

3、“必须强调指出的是,宋词中入作三声仅是个别现象,并非普遍规律。”“在1002次的用韵中,可以肯定为入声与阴声字相押的有4例”。这是把“入作三声”用于句中平仄与句末押韵用字混为一谈。词的押韵与近体诗不同,更与曲不同,一般是不能将“入作三声”字用于押韵的。     这是金筑子板凳帖第三条,“一般是不能将“入作三声”字用于押韵的。”请无患子先生在辩论中用语不要重复“祥林嫂然”之类的“金筑子又不说老实话了”。

[ 此帖被金筑子在2010-11-27 07:46重新编辑 ]

金筑子2010-11-27

我们再来看,戈载的“入作三声”是不是临时改叶他音。我们用戈氏所举的第一个例子为证:

    梁州令  晏几道

莫唱阳关曲,泪湿当年金缕。离歌自古最消魂,闻歌更在消魂处。南楼杨柳多情绪,不系行人住。人情却似飞絮,悠扬便逐春风去。

无患子既然承认《词林正韵》第四部“曲”“入作上声”,那就不是“临时改叶他音”了。《词律》云:“前段起句,‘曲’字音‘去’,北音也。即是起韵,按《中原音韵》,鱼模上声中,有‘缕’、‘处’等韵,以入作上声中,有‘曲’字,从之。”这正好说明戈载的《词林正韵》是依古人词中用韵归纳,指责戈载的‘入作三声’是错误的一说是在否定历史。

注:晏几道,1030——1106,北宋人,用“曲”押上声,正说明宋代现实语音的变化,更说明词的用韵可依现实语音。

 [ 此帖被金筑子在2010-11-27 09:13重新编辑 ]

无患子2010-11-29

难道“戈载的《词林正韵》,只是在句中平仄中“以入作平”,从来就没有用“以入作平”字用于叶韵”这句话不是你金筑子说的?奇怪的是,你在说了这句话以后,竟然会又说“一般是不能将“入作三声”字用于押韵的。” 假如你再在另一个帖子中说“入作三声也可以用于押韵”,那么岂不是怎么说你都有理了?可是,你真的不知道你这是前言不搭后语,是前后矛盾吗?

实际上你前后两段不一致的话还是错的。因为,《词林正韵》是一本韵书,韵书都是为押韵服务的。而《词林正韵》中“入作上声”和“入作去声”的字,只是用在押韵,而不是用在句中平仄的。因为词的句中平仄,上、去、入同属仄声,本来就没有区分的必要。

为什么《词林正韵》把邱雨切的上声读音放在第四部的入作上声,而不是直接排在上声中呢?这就说明这个音只是在字偶尔地反串上声时才读这个音,而它的本音是在第十五部的烛韵中!

探究标准,是应该从绝大部分普遍现象中归纳,还是应该从极个别的例外中归纳呢?如果宋词中存在的一切现象都可以成为规则,那么诗律中也没有什么规则是不可犯的了?譬如,找到几个犯孤平的例子,就可以证明孤平是律诗允许的规则吗?

金筑子2010-11-29

无患子得证明曲作上声在唐宋词中只是偶尔地反串上声时才读这个音

无患子2010-11-29

很简单:

1. 唐宋词中,字与入声字押韵比比皆是,而字与上声字押韵仅有寥寥几例。这证明字入声是普遍的、常见的,而读上声,是偶尔的,个别的。

 2.  唐宋词中,入声虽偶尔有作平上去押韵的,但同一首词中的其他入声字并不改变其入声身分,此说明入作三声是反串。即如晏几道字虽偶用北音,但在其他篇中仍用为入声,足证作上声仅为反串。

 3.  在《词林正韵》中,字列在第十五部即入声一屋二沃三烛通用中,而读上声时仅排在第四部的入作上声中,但不排在第四部的上声中。这证明字不是第四部本韵字,仅是以入声字反串上声。 

4. 《词林正韵》问世后,填词家填词并不以入作三声,而是坚持入作入声。世所通行的词韵,亦不承其入作三声之例,而将其彻底抛弃。

 5.  《白香词谱考证》中提出的入作三声不可为法的主张成为词学家共识。

入作三声仅可在考察宋词声韵时用于甄别个别现象时作参考,而不能作为填词用韵的标准。

金筑子2010-11-29

可是,入作上声就有692字,较入作平声623字还多,入作去声只有338字,如果说作上声为个别,那其他的六百多字又如何解释呢?

无患子2010-11-30

引用第12楼金筑子于2010-11-29 16:50发表的:可是,“入作上声”就有692字,较“入作平声”的623字还多,“入作去声”只有338字,如果说“曲”作上声为个别,那其他的六百多字又如何解释呢?

引用第44楼金筑子于2010-11-29 16:37发表的:无患子先生的这个结论,我没有研究,不敢置可否。我作了一下统计,《词林正韵》中,入作三声共: 1653=623+692+338。这些字对于《广韵》来说已经变音。我认为这是唐宋人作词的实际语音,是在唐宋词中普遍存在的,戈载是从大量的唐宋词中归纳出来的。要否定和肯定这一结论,都必须翻遍唐宋词,只有孙逐明先生使用的某个软件可完成这一工程,我是没有这个本事了。

《词林正韵》各本韵的正文收字,“以《集韵》为本,而字之次字之音俱从焉。”

《词林正韵》一些韵部附加的“入作平上去”部分,戈氏说:“曲韵不可为词韵也。惟入声作三声,词家亦多承用。……(按:举例略)故用其以入作三声之例,而末仍列入声五部。”这里清楚地交待其“入作三声”部分是用曲韵之例。

故知《词林正韵》所收之字,都不是戈氏从唐宋词作品中归纳出来的。它的正文部分,是从集韵抄来的,它的附加部分,是从曲韵(可能是毛先舒所编的韵书)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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