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事异怎相共

日期：2011-01-21 作者：闻兹 来源：文汇报

■闻兹          曾见电视上播出一谈话类节目，讲述人提到上世纪20年代出租汽车牌子，荧屏打出的字幕是“强生出租车”。此为今日的汽车公司名称，当年有“祥生”而无“强生”，沪语中“祥”“强”读音几无差别，记录下来写在字幕上就变“祥生”为“强生”了。以今名为昔有，不免给人“以今例古”之感。          这种今古相共，自然不是有意为之；但有意为之者又何尝少见？          先举清代一例。清人编撰《历代职官志》，不是为历史上各个朝代的官制作阐释——说明每个官位、职责的状况，而是以清之职官一一与各个朝代的何官相比附。于是问题就来了：古有清无的怎么办？明代锦衣卫，清代何曾有之，说它相当于清之内廷侍卫，不免是以“今”例古；古无清有的，如军机处，用古代任何机构相比都无法一致，倘说军机大臣即古之丞相，也有以“今”例古之嫌。          这种情形，今人岂必无之？多次听到讲古者称吏部尚书相当于现在的中央组织部长。中央组织部是政党的一个工作部门，不是政府机构，以此为古代吏部之比，也是以今例古，与其作不伦不类的比附，还不如为古代职官所司何事约略注释几句，似较妥当。          今之讲古者又屡屡把古代科举制度与今代学制互相比附。这种比附，其实早在清末废科举、兴学校时已经有过，其时社会上纷然有言，称高小（七年）毕业同于秀才，中学（四年）毕业可与举人相当，高等学堂（预科加本科年限不一）毕业则视同进士。今之讲古，则“与时俱进”，说院试取中的秀才，可比今时的大学本科毕业获得学士学位；乡试取中的举人可以视同今之硕士；会试取中并经殿试定榜的进士，则比于今之博士。如此为言，混淆了两个统系。科举是做官的阶梯，而学历乃是受教育、学做人（包括德与才）的历程——选官与育人，目的迥异，怎能混为一谈！          古今事异，以今例古似乎容易让人明白，其实不然，所易者乃是让人视相异为相似、相同而已。随意比附，简则简矣，奈何失其确切度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