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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的分化  ——20世纪西方哲学新趋势

 龙泉清溪 2011-02-24
哲学的分化  ——20世纪西方哲学新趋势

论文标题:哲学的分化  ——20世纪西方哲学新趋势

论文作者 贾慧颖
论文关键词 哲学分化/哲学专门化/哲学理性化,论文来源 新疆大学学报:哲社版,论文单位 乌鲁木齐,点击次数 137,论文页数 10~13页1998年1998月论文免费下载 http://paper./paper_103078651/ 本文概括性地探讨了20世纪西方哲学的分化趋势及其两大伴随特征——哲学的专门化和理性化。
The paper makes a brief study of the trend of philosophyto disintegrate and its two major accompanying characteristics, namely,the specialization and nationalization of philosophy.

  20世纪是西方哲学发展史上的辉煌时代。作为世界哲学发展的主战场之一,西方哲学在本世纪显示了整个哲学史上从未有过的生机和活力——学派林立、思潮迭起。透过其纷繁复杂的外在变动场景,不难从中看到一种不同于以往时代的哲学发展的新趋势,即哲学的分化趋势。这一新的哲学发展趋势改变了哲学的传统研究和发展模式,使哲学的性质和功能发生了变化,转换了哲学研究的方向,也使哲学的形象发生了重大变化。在世纪之交,分析、探讨这一新趋势及其伴随特征,对于中国哲学的变革和未来发展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哲学发展表现在内容和形式两个方面。从形式方面把握20世纪哲学的发展变化,更易看到哲学的整体特点,这对于我们常按人本主义和科学主义两大主题对现代西方哲学的研究也是一个重要补充。
      一、哲学的分化
  西方哲学从其诞生之始,就企图在单一的概念框架之中说明和解释世界及社会历史的一切现象,各主要哲学家都致力于寻找一个绝对的本体和第一原理并以此阐述万事万物,哲学被普遍视为“知识的总汇”。这种哲学模式在19世纪发展到了鼎盛时期,黑格尔的哲学体系是这一哲学模式的典型代表。然而,20世纪西方哲学的发展却呈现一种与此相反的特征:综合体系的哲学日渐式微,哲学家们放弃了从终极实体到万事万物
的思辨演绎;与此同时,与各种具体科学的基础问题密切相关的哲学分支出现了,众多的哲学分支产生了。如果说19世纪是思想体系的时代,那么可以确实地说,20世纪则是哲学分化的时代。
  当我们试图了解本世纪西方哲学发展、变化的特征时,可以清楚地看到,哲学已不是一种可以涉及所有存在领域的总体知识体系,也不是可在单一的概念框架中能够无矛盾地演绎出世间万象的统一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哲学已经分化,“大一统”的哲学已经分化出众多的与具体科学密切相关的哲学学科:法哲学、政治哲学、经济哲学、道德哲学、社会哲学、科学哲学、历史哲学、逻辑哲学、数学哲学、宗教哲学、文化哲学、自然哲学、技术哲学、生态哲学、发展哲学、价值哲学、心灵哲学等等。在过去,哲学企图在一种概念框架内解决所有领域的问题;现在,不同的问题要由不同的哲学分支去分别研究,即使同一问题也要由不同的哲学分支从不同的方面,结合不同的概念框架进行探究。每一基本的知识和存在领域都已经和正在形成自己的哲学分支学科。
  哲学的分化趋势可从横向、纵向和交叉三个方面进行分析和把握。哲学的横向分化表现为在同一层次上按不同存在领域和知识领域所形成的各哲学分支学科的并存。例如在自然科学领域中,按具体研究领域的不同有物理学哲学、化学哲学、生物学哲学等哲学分支在同一层面上并存;在社会科学领域中也存在哲学的横向分化:法哲学、政治哲学、历史哲学、经济哲学、技术哲学等。
  纵向分化表现为某一哲学学科按研究领域的不同可再细分为几个不同的哲学分支。纵向分化有一级分化、二级分化,有的还有三级分化。例如,自然科学的哲学是一级分化的产物(有文化哲学、社会科学的哲学与之并列),它可再分化为物理学哲学、化学哲学、生物学哲学,物理学哲学又分化为量子力学哲学、热力学哲学。
  哲学的分化并不意味着哲学研究只关注特别狭窄领域的问题,也不是每一具体哲学分支的研究范围越分越小。哲学的分化并没有使哲学失去对普遍性问题的关注,这不仅因为每一哲学分支所研究的问题属于该领域具有普遍性、一般性的问题,每一哲学分支所研究的问题又与别的哲学分支密切相关,而且因为哲学在分化中就包含着综合的趋势,有些新的哲学分支的形成本身就是综合的产物。例如心灵哲学、语言哲学、生态哲学、发展哲学等哲学分支,它们往往以某一综合性的问题为中心,广泛吸收众多相关哲学分支和相关科学成果的基础上产生的。可
以说,哲学中的分化与综合两种趋势是同时并存的,哲学在分化的同时,必然会走向新的综合;在当代哲学的分化趋势下,哲学新的综合不是走向过去的单一体系,而是通过分化——新的哲学分支形成的形式来实现的。
  在20世纪以前哲学尚未分化的时期,人类思想的发展主要表现在不同总汇型哲学体系之间的更替和具体科学从哲学母体中分化两种形式。体系哲学的更迭最终使人们认识到:“自古以来,哲学就比其它各门学问要求更高而成果较微。远至泰勒斯认为一切皆水以来,哲学家们动辄就自以为是地对事物的总和下论断;而自从泰勒斯受到阿那克西曼德的反对以来,其他哲学家同样也曾自以为是地提出否定”〔1〕; 另一方面,从哲学中分化出的具体科学的成功又使一部分哲学家认为哲学最终会被实证科学所取代。哲学的分化对此提出了反驳。20世纪哲学的分化、众多哲学分支的产生既不是将过去的总汇型哲学按知识领域进行简单划分的产物,也不是从中分化出具体科学。哲学分支是从对具体科学的前提、假定和方法论等基本问题的哲学反思中产生的。分化的哲学不仅存在哲学与相关具体科学之间的关系问题,而且还有各分支哲学之间的关系问题。众多哲学分支的出现所显示的是对总汇型哲学的又一次冲击,同时也显示了哲学新的生命力之所在。
      二、哲学的专门化
  哲学的分化首先应该是研究专门问题活动的结果。但是哲学的分化趋势一旦形成,某些分支哲学一旦产生并纳入学科研究体制,就会使哲学研究的专门化倾向得以固定下来。哲学的分化与专门化相互强化,可以看作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对哲学专门化特征的分析不仅可以加深对哲学分化的认识,而且可揭示哲学研究活动新的特点和生长点,把握现代哲学家的知识结构与职业背景之间的关系。
  哲学专门化首先已经成为现代西方哲学研究活动的特征之一。现代的分支哲学对“问题解决不是通过笼统的一般性论述,或对人与世界间的关系进行图象描述,而是通过专门工作。这种工作是在科学中进行的,而且问题的发展在事实上也必须通过各门个别科学的历史去考察”〔2〕。 现代哲学家“所关心的并不是把许多答案凑成一个完整的哲学体系,他也不关心他的结论是否从某种为哲学史上有记载的人名所批准的普遍学说推导出来的”〔3〕。
  哲学的专门化还反映在当代哲学家的职业背景上,每一哲学分支的从事者都必须具备相关专业的知识基础和专业哲学技能。这一点在自然科学的哲
学各分支中表现最为明显。这是由哲学专门化研究所决定的:“正如新哲学是作为科学研究的副产品而产生的,建立它的人们从专业意义上说也很难算是哲学家。他们是数学家、物理学家、生物学家或心理学家”〔4〕。社会科学方面的哲学分支中也有这种特征, 弗里特曼在说明法哲学的转变时指出:“十九世纪以前,法律理论基本上是哲学、宗教、伦理学或政治家的副产品,大法律思想家主要是哲学家、僧侣、政治学家。从哲学家或政治学家的法律哲学向法学家的法律哲学的根本转变,还是距今不远的事实。这一转变伴随着一个法律研究、技术和专业训练巨大发展的时期”〔5〕。
  哲学的分化、专门化还促使专门哲学史及其学科的建立,这无疑已经成为哲学研究的另一个新的生长点。例如科学哲学的分化促成了科学哲学史学科的建立,法哲学的发展促成了法哲学史学科的研究,政治哲学的发展促成了政治哲学史的成长,如此等等。专门哲学史的发展既是哲学分化、专门化的产物,反过来又进一步深化了哲学分化和专门化的趋势。
  哲学专门化已经使哲学研究体制发生了重大变化,一些专门性的哲学研究和教学机构纷纷成立,国际上按哲学分支进行学术交流的机制已开始运作,一些新的分支哲学研究和教学席位正逐渐设立。我国近几年也设立了一些专门哲学研究机构,以适应哲学分化条件下哲学发展的新要求。
  当然,哲学及哲学家的专门化是相对而言的,既不意味着哲学家只能出自科学家,也不意味着一个哲学家只能涉足一个哲学分支。哲学的专门化深化了哲学研究的发展,但也容易造成专门主义倾向。所以,在哲学分化条件下,更需要各哲学分支之间交流和合作,这在一些综合性质的哲学分支的研究中尤为重要。
      三、哲学理性特征的加强
  哲学是理性的事业,哲学以理性作为自己的主题。然而,传统的总汇型体系哲学模式却有悖于哲学的理性主题,它的纯思辨性、独断论倾向从根本上脱离了具体科学和社会发展的实际,内在地包含着解体的因素,“以往哲学经常过分地让自己对经验问题表态,结果发现自己与充分证实的事实严重抵触”〔6〕。 黑格尔的哲学体系是传统哲学模式的集大成者,黑格尔试图在一种宏大的哲学思想体系中对自然与历史、自然与社会做最后的综合。“他是敢于在其思想中坚持那个骄傲主张的最后一个人,他明确强调哲学是一切可能知识的构架和包罗万象的总体”〔7〕。20世纪西方哲学就是从背叛黑格尔开始的,哲
学分化、 专门化趋势也是在这一背景下形成的。黑格尔所代表的哲学模式为什么会被否定呢?“要问黑格尔哲学迅速崩溃的原因何在,答案非常简单,各个科学领域里现代化研究的崛起已经推翻了黑格尔曾经提出并为之捍卫了一生的主张,即规定自然的各个学科,以至把它们纳入他的先验思想体系。就理性的先验性而言,这种傲慢态度必然会引起经验科学的抵制和嘲笑”〔8〕, “黑格尔和谢林是他们自己包罗万象的独断论臆想的牺牲品,更是科学的独断论的牺牲品”〔9〕。
  提高哲学的理性特征,就必须摆脱传统哲学模式,走哲学与具体科学相结合的道路。哲学分化、专门化恰好适应了这种要求,因此极大地强化了哲学的理性特征。概括地讲,哲学分化与专门化从以下几个方面强化了哲学的理性特征。
  首先,哲学的分化使哲学问题的探讨紧密联系具体科学实际,使纯思辨方法受到限制、哲学结论受到具体科学成果及其历史的检验。以认识论为例,传统哲学往往从一种典型学科(数学或物理学)的认识特征出发就概括出适合于一切思维领域普遍的认识规律。而在哲学分化的条件下,各哲学分支结合各自所依据的科学发展实际,对各自领域的认识特点进行深入、细致、专门研究:逻辑哲学研究逻辑领域的认识特点,科学哲学对自然科学发展变化的认识论特征进行分析,法哲学则对法律实践中的认识规律作出概括等,这种与具体科学密切结合的哲学研究,避免了纯思辨哲学的空洞性和狂妄症,克服了哲学与其基础之间相脱节的状态。
  其次,专门哲学史的发展,不仅使人们能够看到哲学思想的发展与进步的实际情形,也为哲学发展变化规律性的研究提供了条件。
  哲学分化促使专门哲学史的形成和发展。专门哲学史详细记述了一定领域各种不同哲学思想产生的文化背景,考察它们前后相继的逻辑规律,使人们在相对确定的范围内发现哲学实实在在的进步性。在科学哲学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现代科学哲学对古典科学的进步性,可以看到逻辑实证主义的局限性并能认识到它为什么会被新的科学哲学所取代。这些工作使对哲学自身认识发展规律的研究成为可能,直接推动了哲学认识论问题的研究。
  第三,哲学专门化不仅使哲学研究与科学研究紧密结合,而且也使科学认识论与哲学认识论结合了起来,从而深刻地揭示了科学理性与哲学理性之间的本质联系,使得哲学理性标准这一关系哲学理性基础的核心问题的研究取得了重大突破。这肯定是哲学分化对提高哲学理性特征的最大的贡献。
  对科学发展的哲学研究表明:科学的进步性与哲学的进步性密切相关,没有哲学上的进步就没有科学的进步,没有哲学进步的标准就无法说明科学进步,哲学进步的标准是科学合理性的组成部分,“除非我们能够清楚地阐明在我现在称之为研究传统的更大的单位之间进行选择的切实可行的标准,否则我们既没有一个科学合理性的理论,也没有一个进步的、认识增长的理论”〔10〕。
  另一方面,哲学自身的认识论研究也表明:同科学无关的哲学是空洞的,哲学必须把科学理论纳入自己的考察中,哲学也离不开科学性的要求。以认识论为例:“认识论必须把科学理论纳入自己的考察中,因为科学理论确实也获得了——关于科学的——认识。反之,认识论也始终离不开科学性要求,因为它与某个对象——人类认识——相关,提出了关于人类认识的假说和理论,并试图予以论证。所以,作为理论学科的认识论,和专门学科一样属于科学理论研究的范围,而且可以用科学理论的标准加以评判”〔11〕。
  不过,目前此顶工作刚刚起步,还有许多问题有待解决。努力的方向无疑是正确的(因为它与哲学的理性特征休戚相关)。如果这方面取得实质性进展,最终将证明科学所具有的四个规范(普遍性、公有性、无偏见性、有组织的怀疑精神)对哲学也同样适用。
  总之,20世纪西方哲学已发生了重要变化,很多方面对正处于转折中的我国哲学研究及发展都有借鉴意义。
  注:
  〔1〕〔6〕罗素《我们关于外在世界的知识》,任晓明译,东方出版社1992年版,第1页、第15页。
  〔2〕〔3〕〔4〕H.赖欣巴哈《科学哲学的兴起》,伯尼译, 商务印书馆1991年版,第94页、第95页、第98页。
  〔5〕弗里特曼《法律理论》, 转自沈宗灵著《现代西方法理学》,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9页。
  〔7〕〔8〕〔9〕伽达默尔《科学时代的理性》,薛华等译, 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88年版,第20页、第21页、第9页。
  〔10〕L.劳丹《进步及其问题》,方在庆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1991年版,第108页。
  〔11〕福尔迈《进化认识论》,舒远招译,武汉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第160页。
  * 本文于1996年6月6日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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