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去春又来，一年时光便是这样过去，一年时光便是这样开始。 书房的水仙花开了，今年开得稍晚一些，确切地说，它应该在年末喜庆的季节里绽放才好，这样便多一些欢快，多一些希冀在心头。当然现在开也不坏，北国的初春依然春寒料峭，重重花朵一大盆的盛开，便把这房间、把窗外灰蒙蒙的春寒映衬的明媚了，心里轻快，仿佛已经融在了春色里。 记忆并不算坏，我通常会记起曾读多的文章在哪本书里，甚至有些文能记得在哪一节、哪一页。记得女作家唐敏是写过一篇《女孩子的花》这样的散文，那篇文字便写的是水仙花，对这花有着极美的描述“相传水仙花是由一对夫妻变化而来的。丈夫名叫金盏，妻子名叫百叶。因此水仙花的花朵有两种，单瓣的叫金盏，重瓣的叫百叶。” 书，沉寂久矣。 一如这中午的时光，太阳从窗子照进来，洒在地板上、照在水仙花上，周遭静静地没有声息。我不在家的时候也是这般样子罢？静静地，没有声息。 从书架上捣腾出那本《精美散文》来，拂拂尘，抹着封面，一丝恍惚的感觉。这感觉像什么呢？就像一篇叫《萧》的散文里写的那样“闻到一丝苦意，说不准是哪种苦。有点像苦丁茶在舌尖的清苦，又有点像割草机刀刃之下青草汁液在鼻端的生苦，更多的时候它离眼睑近，是盈睫泪意的涩苦。”   我喜欢散文是因为这文体的语言，似乎比小说多几分浓密和雕饰，而又比诗歌多几分清淡和自然。它简洁又潇洒，朴素又优美，自然中透着情韵。它又不拘泥于形式，上一句还海阔天空，下一句又收在了眼前，就像这时光，你说它转么？不转么？似乎二十年也没有什么变化，可是谁又说它没变化呢。 手里的这本散文集，打开扉页，上面写着“购于济南英雄山.1996.7”。若是不对比，或也不会觉得自己老去，若是不比较，或也觉得青春年少还是昨天的事。却是一晃就是十五年了。 年轻时的十五年，过的也快，也慢，青春是一个人承载记忆最丰富的年龄，因为它的变化，眼花缭乱的，一层层打开岁月的礼盒，甚至都不待让人有个喘息，只憋着一股劲，带着憧憬带着希望一层又一层的去揭开那日历的帷幔，停一刻顿顿神，却成了如今这光景。 人总是有着不舍与不满的，却是回不去了。 锦瑟无端五十弦，此情可待成追忆，哪里是当时惘然呢，分明是现在。 那些人，那些事，都去了……
 可巧，捧了这本“青春.温情卷”的散文，打开便是那篇《女孩子的花》，故文重温恍若旧人重逢，感触又是不同。文里写水仙花，说百叶“像闽南善于沉默的女子，半低着头，眼睛向下看的。悲也默默，喜也默默”，而金盏则有“男子干脆简单的热情”，其花芯“使人想到死后还不忘饮酒的男人的豪情”。这样一写，金盏和百叶就被赋予了男女不同的特性。接下来作者还想象了金盏如何亲昵百叶及百叶生气时金盏又如何低声下气讨好百叶的情形，“百叶生气的时候，金盏端着酒杯，想喝而不敢，低声下气过来讨好百叶。这样的时候，水仙花散发出极其甜蜜的香味，是人间夫妻和谐的芬芳，弥漫在迎接新年的家庭里。” 当初买这本书时，莫说是结婚，便是情也没谈过，对女子的性情，莫要说了解，实是不知所云一团迷雾。而今回头去看，虽不说懂，至少已知了三分。对于婚姻，唐敏这样写道：“刚刚结婚，有没有孩子无所谓。只要有一个人出差，另一个就想方设法跟了去。炉子灭掉、大门一锁，无论到多么没意思的地方也是有趣的。” 时光便是这样地远去……
 读着唐敏的文字，让人不仅为女人天生的柔弱感到疼惜。 “我希望能开出‘金盏’的花。从内心深处盼望的是男孩子。绝不是轻视女孩子，而是无法形容地疼爱女孩子。爱到根本不忍心让她来到这个世界。因为我不能保证她一生幸福，不能使她在短暂的人生中得到最美的爱情。尤其担心她的身段容貌不美丽而受到轻视，假如她奇丑无比，却偏偏又聪明又善良，那就注定了她的一生将多么痛苦。” 唐敏写花，写的哪里又是花呢，分明写出了女子的爱怜、不测命运的忧戚，含蓄、委婉、优美。或者这也是作者内心深处的独白吧，用最平实的语言写出了最真实的内心世界。 而每个人的内心，也必然有着丰富的情感与触动，只是想不想说，说不说的出来而已。是为知，是为不知，又该有谁能相知年年岁岁：“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明月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一朵花的盛开，一朵花的枯萎，便是一段生命的乐章，每个人，又是哪一朵，又有多少人，可曾全力盛开过…… 其实，想一想每一个人的生活，温馨总是点点滴滴，只是很多时候，我们不愿意捡起那些散乱的珠子，却喜欢仰视挂在那里被规整的一串一串美丽的珠子。可是啊，再美丽的珠子，也总要人一个一个穿起来。 有时想想，人这一辈子干嘛呢你说，忙来忙去，折腾来折腾去，日子叠日子。但回头又想想，也许是为了将来有的回忆罢，为了日子有的叠罢，不至于将来老大徒伤悲。如此说，似乎苦行僧般的日子还是要继续下去才好。 （文/完）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