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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隔河依恋 快放农忙假了，教育组李中明辅导员对我说:''你们新婚，农忙假期你就去M城吧。''我心里很想去也很感激领导的关怀，但觉不参加农忙劳动不大好，就将此事写信告诉了妻子。她回信埋怨我不去:''有这好的机会你还不赶快来？！''.还说不知怎的，这些时老不想吃饭，精神不好，工作照忙。是怀孕了吗？回M城学校后就是如此，例假也正常。她这是婚后典型的生理心理反应，且因为她在异性方面太过保守，所以反应强烈些。开始放农忙假了，李辅导员又来校，一见我就说:''你怎么还没走呵，快去吧。''我一到她那里，她的''病''就好了，我真是神医呀！晚饭后，我陪她到沙河边洗涮衣服。那弯弯曲曲的流水清澈见底，起起伏伏的青山倒影粼粼碧波，我要下水帮她洗涮。她不让，并深情地说:''只要你站在我身旁，我做什么都有劲''，难怪说爱情是人类最美好的一种情感，多么可爱的贤妻啊！恰好胡家林王晦明这对刚结婚的同班同学来了，笑着说:''好亲热哟''！我也笑着说:''我们已是老夫老妻了，你俩新婚蜜月，那才难舍难分呢！" 63年秋季她被调来本县沙洲中小学工作，已收到北京大学录取通知书旳六弟，代表全家先去M城接她。岳母大人全家格外高兴，总算多少为我弥补了一点未送新媳妇回门的歉疚之意。我也调回到TF母校工作。虽比隔县近些，仍两校隔河渡水相距十几二十里不甚方便。周未忙完工作，赶去她那儿总想多呆些时间，周一一大早赶回学校早操。次数一多，领导就不大高兴。上上街，下下棋，聊聊天，跳跳舞，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希望整天不在校，更不说多见老婆了。可淑英刚从土生土长的纯朴好客的革命老区，来到这人生地不熟连过节也不愿意老师家访的江心沙洲之上，人情淡薄之地，很有些不适应。一向爱说爱笑生性乐观的她，情绪也有些低落。她为我而来，只有我是她惟一的亲人。 然而，我那时年青不懂世故，自以为向她校领导说说她的思想状况能得到好的帮助，谁知却遭来在会上一顿说她娇气的批评。我真是后悔死了，不但没有好好关心爱护帮她迅速适应新的环境，反而帮倒忙使她受了从未有过的委屈，我太对不起新婚不久的爱妻了。好在她在家乡受人尊宠并不娇惯，热情开朗勤劳朴实，心地善良宽容待人，认真工作积极进取，很快赢得了师生家长工友的认同。她兼管老师食堂或学校勤工俭学钱粮，会计业务实在外行。但她有个笨办法，即将公家的钱放一处，私人的钱放另一处，即令自已再怎么缺钱用，也不动用公家一分钱。她向公社派来的会计调查组表态说:''凡查出有多余的钱，那都是公家的;万一差钱，我一定负责赔偿。''并立即将所有账本票据现金，全部交给调查组。经查，果然多出一大笔钱。再查，是有次棉花采购站付了学校卖棉款却未给票据，因而未入收入账。经手老师移交手续时，她却完全信任移交者，也没有想到要进行査对。调查组将采购站该存根数目与多余现金一对照，分文不差。此事在当地传为美谈，谈论她老实憨厚得可笑，赞赏她公私分明的美德。厨工方师付是位老贫顾农，一边关心她给她送吃的，一边开玩笑说:''俞老师这么漂亮的人，怎么找C老师那样的女婿，可能是他肚子里有货（知识）吧？！'' 六弟考上了北京大学，大家都为他能进我国最高学府学习而感到高兴自豪。淑英见妈在家用旧缝纫机缝补一件破旧卫生裤，问是做什么用？妈说是北京冬天冷，是准奋让老六带去上学的。淑英马上去拿来一件新卫生裤对妈说:''这是我的卫生裤，我只穿了一次，把它给六弟吧。''妈看在眼里，想在心里，微笑着接在手上。 这年春节，我俩随妈在汉口表姐家过年。晚上我俩在客厅地板上打地铺睡。潘哥很喜欢她，开玩笑说:''你们在我这地板上度密月，可要小心咧！''正月初三虽下大雪，因为快开学了，我俩仍乘轮船回家。一大早弄走积雪进得门来，屋里黑黑的，家里养的那头小猪饿得到处乱冲，将屋里弄的又脏又臭。垫有干稻草的床上暖暖的，可肚子饿了吃什么呢？街上雪花飘飘，行人稀少，她找了好一会儿才买了点莲藕回来，''就用这切藕丝下面条吧''。妈回来听说后笑了起来，''从没听说过有人用半生不熟的藕丝下面条的''。由此，俞淑英的藕下面条成了多年不会做饭菜的笑话。 64年，她校老师有时来TF开会或到我校听课，为我俩相聚提供了难得的机会。可第二天送她(他)们去过河返校时，看着她可爱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心里酸酸的有说不出的依恋。一个星期六下午我去淑英学校，见她和一个女孩在她房间里。''C爷爷！''我一看，这不是叶文诗吗？原来，她是从在部队的未婚夫那儿返回，特地来看她最喜欢的俞老师的。叶是读完中师后在小学当老师，会唱会跳。淑英听她唱了一支歌就上课去了，我则看她跳了一下舞。淑英下课回房间，进门时还高高兴兴的。但见叶坐在她办公桌前边写字边亨曲，我则手扶椅背站在叶背后欣赏，她就马上沉下脸来，显出很不高兴的样子。她这一突然晴转阴，让我有说不出的滋味。叶文诗感到不对劲，就向俞老师告辞走了。那时我还不懂得什么叫''吃醋''，不知道女人有这种毛病，只感觉这突然晴转阴有损她俩的师生情谊。 春节，二姐叫我俩去轮船站姐夫家吃年饭。二姐夫是抗日的老干部且出生北方，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他也很喜欢她这个弟妹。二姐夫劝她喝酒，二姐想阻止。她原在家随哥哥们过年节喝过一点，就拿起那一小杯一饮而干。二姐夫挺高兴地笑着说:''俞淑英不错呢，有酒量''，又要她喝了一杯。我见她满脸通红，话更多起来，知她不能再喝了。想不要她再喝，又怕二姐夫笑我为媳妇挡驾。这时，二姐一边将淑英的酒杯拿走一边对丈夫劝阻道:''你真是的，淑英不能再喝酒，你还劝？！''回到家里，一见她红着脸，又闻着酒气，妈脸一沉很不高兴。从此以后，淑英就再也没喝过酒了。 65年淑英怀孕了，反应强烈，吃不下饭还得坚持工作。生产队一位婆婆路过学校，见她挺个大肚子还在校棉花地里摘棉花，心疼地大声责备道:''你们这也太不近人情了，俞老师快要落月了，还让她在这大太阳下闷热地里摘棉花，太不应该了！''领导和老师们听后都感到是疏忽了，马上让她休息。不久，我就接她回家，妈已给她作好了临产准备。十月四日早上，淑英突然叫肚子痛，妈说她要发生了，一边弄吃的一边让我去叫大嫂二姐来。上午我们送她去县医院妇产科，并轮换着一直守在那里。直到下午，我在产房门口还听见她痛苦焦急的声音:''怎么还没(生下)呢？！''后来我还常学她说这话的样子开玩笑。我们有了孩子，最高兴的是我妈。老人家很欣慰地说:''真没想到，原先总认为长不大的我家之丹，不仅上了大学，还找了个好媳妇。如今他也有孩子了，真是托共产党毛主席的福呵！''结了婚有了孩子，淑英宁可让弟弟叫她的名字而不让叫嫂子，因为听着害羞。侄子不能叫五娘，外甥不能叫舅妈，晚辈都叫她俞爷。 在TF中学，经64年暑假县委张副书记领导老师搞四淸后，大概认为我表现好，特别是齐永言己是这重点中学校长。他原本对我印象好，就让我教高中三个年级五个班旳政治课，兼任少先队辅导员。那时校行政机构简单，一个书记一个校长，三个主任下面就是教工会。我任教师工会综合组组长，每周组织一次政治学习，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后还任高三重点班班主任，是＜＜HG日報＞＞的通讯员。讲政治课学习毛主席的＜＜矛盾论＞＞------对立统一体中矛盾主次两方面在一定条件下相互转化。为帮助学生学习理解，我引用＜＜徐寅生打乒乓球 ＞＞一文，边做动作边讲述。打乒乓球，攻防双方既对立又共处于一个统一体中。因为这对矛盾中，失去了其中任何一方，另一方也就不存在。当着攻方掌握着主动权时，就成为矛盾的主要方面，防方则成为次要方面，这时的胜败则是由攻方决定的。人称小老虎的庄则栋，勇猛异常。为掌握主动权，他发挥近台快攻发球抡攻稳准狠大力抽杀刚的优势，调动守方左右奔跑疲于奔命，争夺一分又一分的胜利。人称魔术师的张燮林，沉着冷静地远台一板一板削旋回球严密防守，应对自如，姿态极其优雅。他远离球台，既可让来球减速又可争得防守反击的时间。便于操控所削回球的旋转速度方向和落点，以此造成攻方接球和抽杀失误，同时配以长传短吊迫使对方来回奔波，从而达到以柔克刚夺取一分又一分胜利的目的。这种世界超一流的刚柔攻防竞技，让所有现场观众和从收音机里听那宋世雄超一流解说的听众，大饱视听之福。随着庄则栋如猛虎下山稳准狠的抽杀，张燮林步履轻盈竟将看似落地的乒乓球魔术师般削旋回去，一板，两板，三板，四板，五板-------小小银球来回飞舞，变幻莫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从这里可以明显看到双方都实际上攻中有守守中有攻，不断实现着攻防转换，亦即矛盾的主要方面与次要方面在一定条件下相互转化。这里转化的条件是关键因素，就看谁在技术心理身体等诸方面的综合素质更能得到充分发挥，就能掌握决定由量变的积累达到质的飞跃的主动权，从而决定最后的胜败。从同学们兴趣盎然地点头微笑表情中，可知初步领会了这一理论的精神实质。 请体育老师合作组织开展初中少先队野营活动，举办篝火晚会，将德育寓于各种学生喜爱的活动中，搞得有声有色。我则配合体育老师开展课外活动，做校女子排球队教练。学习模仿华中师范大学陶军教务长的风格，给全体师生作国内外形势报告，当年的学生至今仍记忆犹新。从早到晚，除进食堂吃饭，上厕所解手，整天就是忙工作，却总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当好''人类灵魂工程师''，公而忘私，忙而不乱，为党的教育事业忙的有意义有成效，心情非常愉快。那时从领导到老师，一心只想着如何把工作做好，认为每月领发多少工资都是国家规定的，根本就没有想争多少的概念。因此，齐校长让我出席地区优秀知识分子表彰大会，以资鼓励。党支部分工，积极培养我入党。也因此，我工作忙，又隔河渡水不方便，只能让她一人带着孩子工作。每当到TF开会或来我校听课，她自已做个布袋将孩子揹在背上，手里提着尿布等用品，步行十几里再过河，很是辛苦。一次来听课，我心血来潮，说是她听的那节课我正好没有课，让我带带孩子。她当然高兴，可一会儿孩子哭闹得我六神无主，怎么也哄不了。一气之下竟站在房中间将孩子往床被上一丢，吓的孩子哭叫得不行。我吓坏了，赶紧抱起孩子往家里跑，向老母亲求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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