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仁国学讲坛讲座：《王夫之<乾>卦阐释的两个面向》北京师范大学网 发布时间：2011-05-165月12日晚6点30分，哲社学院“辅仁国学讲坛”在主楼A809如期举行。本次讲坛有幸邀请到中华孔子学会副会长、国际儒学联合会学术委员会主任、《中国哲学史》杂志副主编、北京大学明清研究中心研究员、北京大学教授张学智先生作为主讲嘉宾，就“王夫之《乾》卦阐释的两个面向”为题向在场同学做了一次深入浅出的精彩发言。李景林教授担任本场讲坛主持。 张教授从王夫之的《周易外传》和《周易内传》的文本出发，客观的对其中的《乾》卦做了深刻详细的解读。王夫之作为明清时期的哲学家，他总结明亡教训，力图重建健动笃实的中国文化。他在《周易外传》中对《乾》卦的阐释有两个重要的面向：一是将乾与天道联系起来，对天道的健动不息，在健动中万物各正性命的存在样态做了充分论证；二是以此主动主有的哲学思想为基础，对佛教的虚寂和功利主义的废德崇智做了批评。 张学智指出王夫之认为乾代表主动性、根源性、健顺一体性，并与“道”会通，旨在建立一个健动、主有的本体，反对佛老的虚空。并对“元亨利贞”进行发挥，树立“四德可德，而智不可德”的理论，以此反对孤明、巧慧、重智轻德的世风。并且强调乾的普利万物的性格，把它作为天道固有的生生之几的自然贯彻，以此反对功利主义。 王夫之首先从字义上对“乾”进行诠解，作为义理引申发挥的根据。他认为，“乾”的本义是气的舒展衍伸。 “乾”合气而言，重在体；“健”则专就其刚健之性质而言，重在用。乾坤并建，无有阴而不阳，也无有阳而不阴。王夫之特别加以强调的是，“乾”就宇宙说，是统御、主宰万化运动的天；就人与物说，是决定其发展方向，具有未来实现之潜能的内在本性。就人的精神修养说，是人的道德创造的深厚基础和内在动力，是战胜精神修养之阻碍的强大力量。就吉凶治乱说，是人通过发挥自身力量兴起大用，变被动为主动，变不利为有利，变艰难困苦为通顺畅达的现实作为。总之，“乾”是一切主动力量的根源所在。 具体到“《乾》卦”，乾既代表天象，也代表其所象征的德行。卦象重在外在的显现，它启示人的是，它的构成上的自然无为，不假人力。卦德重在深微的本性，它启示人的是它的刚健有为，根据自身具有的潜在动能，不断升进，迈向理想之域的品德。对《乾》的这一诠释路向，《外传》已经奠定了基础，不过是通过外在发挥、引伸解说的方式，而《内传》则把这一点作为乾的内在品质，用“我注六经”的方式把内涵于其中的德行展示出来。《外传》对《乾》卦的讨论，还涉及位、材、德三者间的关系。而在位、材、德三者关系中，德是最活跃、最有主宰力的。天地是位，它为德提供了展现的舞台；阴阳是材，它是德借以展现自己的物质载体。天地至大，德的展现范围也至大，但不管德展现于何处，它的内在属性是不会改变的。 王夫之《乾》卦阐释的首要注目点是赋予乾以道的性质和功能。道是王夫之的最高范畴，它不是宇宙发生论的道，不是天地万物产生之前的初始状态，而是乾坤并建、阴阳合撰之本体，它体现于万物之中，使万物各循其本性之必然发生现实作用。道就是万物存在和运动的总体。道是自足的、自然的。事物皆在运动中和道之总体有了关联并在此运动之大流行中实现自己。道与天地万物同时而有，,道即万物。体道，即以道之全体观照个体物。反对佛老的虚空、阴柔，赞同昂扬、健实、真纯之儒学。 就义理发挥说，《外传》较为简单，《内传》则要深广得多。《外传》的发挥首先在德智关系上。王夫之则以信配贞，将“智”屏于四德之外。晚年之《内传》，仍以仁义礼信配元亨利贞。正面的价值观念无过于仁义礼信，故智必须附丽在仁义礼信之后才能发生好的作用。仁义礼信都可作为独立的德行，唯独智不可，智只能附丽于四德之中，依靠四德的指导作用，才可以将它明的功能发挥于有价值之处。王夫之对乾卦的发挥，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要说明功利是儒者的价值理想，但儒者所追求的功利，是功于天下、利于民物，不是一己之小利，也不是搏取其他价值的手段。晚年所作的《内传》中，王夫之对功利的解释，眼量不止于对佛教和法家功利主义的批判改造，而是在《外传》所言功于天下利于民物的基础上，将“利”置于天道之元亨利贞四者关系之中，言天道之大利，重点发挥“利者义之和”之旨。元亨利贞虽功用各殊而通为一体。这就是王夫之对《乾?文言》解释的精粹之处。 总之，王夫之把“六经注我”中的激愤、侧重于一义一理的发挥，自觉变为宽平、渊深、内蕴浑厚的文本阐释。王夫之是从总结明朝灭亡的教训，重建中国文化重视价值的传统，恢复经史并重的传统，扭转理学语录之学的枯瘠单薄的大格局。着眼去批评佛老和功利主义，去论证和树立“四德可德，而智不可德”的理论，故在明末清初的文化背景之下有重要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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