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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客车，看着砖路被剔除，长长的街道挖出弯弯曲曲的沟壑，拎着好多包的我有些懊恼，这让我怎么走？ 突然，分别了很久很久的土香飘进鼻孔。情不自禁闭眼，深呼吸，泥土香拨动着我记忆的琴弦。可惜，这不是记忆里门前那条路洋溢的味道。一个破坏的想法出现在脑中——盼望，盼望门前街道的砖也被挖走，这样我可以重温那记忆深处标载的特有的气息。 迫切期待再次沁透在那独特的气息里。可是，担心那红色的砖块依然覆盖在土路上，如果砖路依在我会伤心，伤心会吞噬陡然重现的味道。很享受这味道，我不敢迈步回家不知道后来我是如何丢掉纠结的想法，走向回家的路。现在，我想，那一定是土香味的召唤。 拐过弯，欣喜的发现门前街道已泛出土色。深深吸气，这个味道与记忆深处的味道差异很大很大。无比失落。 曾经在这条土路上我没有几多忧郁出现然而有好多好多欣喜让我流连往返。眼泪不由自主慢慢的从脸颊滑下，滴落。晶莹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却清晰的映射出记忆深处的四季土路······ （一） 春季土路生机盎然。路的两侧碧草青青。趁中午正暖之时，偷偷溜出家门，悄悄的躺上去。和煦的春风一吹，“波涛”起伏，草尖轻轻的搔痒，舒服、惬意。有时候，小猫也来享受春日暖阳，眯着双眼，迈着慵懒的脚步慢慢的到我身边，趴下，呼噜呼噜…… 闻着青草香，抚摸着心爱的小猫，倾听着呼噜声，对于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来讲这是怎样的一种幸福呢？那时候，温馨不了多久，外婆总是会出现，着急的招呼我起来。（那时不懂事，无法理解，睡潮地会影响身体）。特别眷恋青青的气息，耍小聪明装作入睡，外婆会迫切的揪我起来，在我后背轻轻的拍几下，略做惩罚。然后监督我回屋睡觉。多少次都是不情愿。 我不爱动，喜静。躺在草丛上，仰头看天空嵌满五颜六色风筝随风而动。想随风而去俯瞰大地的每一条土路是否如此？ （二） 月季花，莲蓬这个季节拼命的怒放，期待我的采摘。然而我不解花情对它们不去问津。吸引我眼睛的是枣树开花，懵懂中懂得，只有它花开后才会接出：红红、脆脆、甜甜的枣子。可是我又痛恨枣树霸占了我的草地，有枣树的地方会有蛰我的巴老虎。这季我会畏枣树地带，远远的离开，去期待。 逮只坏青虫，放在有蚂蚁的地方。搬个小凳子座着，快乐的看着诚惶诚恐的青虫无头绪的逃跑。发现、触头、群咬————-猎杀和反猎杀场景会让我欣赏半天。我带给小蚂蚁食物却无法阻挡雨水对它们的困扰。痛心的看着我的蚁群翻沟越壑，搬家，逃避着对于它们而言的滔天水灾。雨过天晴，蜻蜓漫天飞翔，我的蚂蚁会被我抛在脑后。我兴致勃勃的拿着扫帚不顾脚下的水洼全心全意的追逮着蜻蜓，目的很简单：喂那心爱的猫猫。 外婆的制止声只是耳旁风，我得意的、顽皮的对着外婆笑。我知道，水洼的原因外婆不会出屋揪我回去。想得到没有约束真好，肆意的追来追去然而收获甚微，累了，湿了，回屋。外婆会生气的拍我，说句：“邋遢孩子，快换衣服，会受凉的。”时光的流逝，我失去了外婆，没有人会对我说邋遢孩子，我再也没有顽皮的笑过。 （三） 枣子泛红的时节，也是知了狂躁的季节。整条路飘满枣香。沁肺之香陶醉了我，满街的知了叫声我充耳不闻。震慑于巴老虎蛰我，我会央求外婆给我找出带兜带袖的衣服，我要打枣子，吃枣子去。枣子成熟的季节外婆每天总是笑呵呵的在门口看着我打下枣子，每颗都是根本来不及嘱咐我洗干净，就被我迅速的吃到嘴里。红红的、甜甜的、脆脆的枣子吃下去，彻底陶醉了我。吃下四五颗，外婆定会制止我，让我明天再吃。我一步三回头、饱含期待的眼睛盯着枝头和外婆。我的可怜样没有博得外婆“同情”！外婆却不理会我，依旧笑呵呵。带我走回院子。我后来明白：爱我就不要一次给够，一次足够的咀嚼会让我对事物放弃期待，每天反复的期待和咀嚼是童年秋季最大的幸福。 （四） 北风萧索了我的乐路。蚂蚁蛰伏了，小猫躲到了炉灶旁，抬头望天空很难看到一只飞鸟掠过。我孤单的走回屋子。外婆看到我的失落，讲我爱听的故事。并给我一个承诺：下雪天带给我快乐。 盼望到雪天的来临，那只小猫是第一次见雪。兴奋的追着每片飘落的雪花，基本院子每个角落都有梅花印······我只是笑笑的看它，心思都在姥姥的承诺上。 雪停了，外婆看到满院子的梅花印，摇摇头。指挥我扫出通向土路的道路，再扫出有筛子那样大的空地，撒些粮食，支起来，栓跟绳子，静静等待麻雀的到来。那时不懂事的我忘记了外婆的腿不能受冷。在冷风中外婆陪我两个小时，到我如愿的逮到了麻雀，兑现给我简单的承诺。我欣喜的抓着麻雀跑来跑去。全然不顾外婆只是慢慢的转身，身体有些哆嗦的回屋。傻傻的我，那时不懂爱建立在忍受痛苦折磨上的伟大。 手机铃声响起，是妈妈。问我到哪了，我说马上到，就挂掉了电话。 童年的四季土路，有青青绿草，有沁心花香，有吃不够的枣子，有逮到小鸟的雀跃声……更有外婆每天，每季的呵护和爱。 如今的路，没有任何生机。只有我傻傻的立这，嗅不到了除了土香之外的任何气息……为了添份生机，我脱掉鞋子，搞的身上脏兮兮的，只盼回到家中妈妈会说出句：“看你邋遢的样子！”让我的心得到一点点满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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