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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下，孩子们在奔跑，张开双手，像是飞翔，沿着铁轨，嘻笑着。里面有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总会笑得最大声。前面会出现一个隧道，很深，很黑，孩子们还是往前跑，像是跑了很久，每次在突然看见光亮时，我就醒了。 醒后又会是一阵惆怅，会回忆梦中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傻傻的，皮皮的，满是可爱。每次看见她，就会发自内心的笑，好像那不是自己小时候的样子，而是邻家惹人疼爱的小妹妹。疑问着自己真的有过那么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笑容吗？什么时候忘记了？ 关于这个梦，我已数不清梦见过多少次，糟糕的是我一次比一次更怀念，梦里面的那个我。 时间久了，都忘了自己的曾今还是幸福着，只是现在，已无力去找寻。 我是在南方长大，出生后没多久，妈妈就带着我和姐姐到爸爸工作的地方去生活了。小时候的我很调皮，让妈妈和邻居阿姨头疼的那种，她们总是希望女孩子，就要乖乖巧巧，规规矩矩的，不一定像琴棋书画都练的大家闺秀，也应该像四书五经都懂小家碧玉吧！哪像我，嬉笑打闹，疯疯癫癫，成天带着大大小小的孩子扎堆，就连哭都是敞开嗓子嚎叫的。 和爸爸同事的叔叔们就很喜欢我，可能很少见像我一样的女孩子吧！小小年纪就喜欢喝酒。忘了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只知道是跟着爸爸去饭局，一位叔叔拿着白酒骗我说，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好喝。于是，胆儿大的我接着就喝，叔叔们都等着看我呛着的时候，我居然跟没事人一样津津有味喝起来，至于最后醉了没有，我就记不住了，但在印象中是没有醉酒的记忆。以后，爸爸有饭局的时候，叔叔们都要求爸爸带上我，我也喜欢跟着去，过后特别喜欢喝啤酒，在家渴的时候，吵着闹着要喝啤酒。 喜欢我不仅是我喝酒的原因，我嘴甜，叔叔阿姨喊得勤，有什么事也会帮他们跑腿。最好笑的是，我每天早上起床，不会先洗脸梳头，而是开门拿张小板凳，坐在门口，过一会住在同一排的叔叔，就会路过并给我弄一口袋黑色的南瓜子。所以那个年纪，妈妈给我买衣服，通通都有两个小包包。 正因为调皮，姐姐也没少为了我挨骂，她大我五岁，所以爸妈不在家或忙的时候，都会叫她照顾我，可我每次都称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掉。有时候是为了玩，更多时候是为了感受逃跑的滋味，觉得很刺激。 我的方向感从小就很强，每次在逃跑后，我都会约着一个两个的孩子和我一起去“流浪”，所谓“流浪”也就是跑到一些附近没去过的地方探险一番。有时候也会是我一个人去“流浪”，最远的一次是从家走到了市区去，我们家到市区通常是坐车去的，这次差点迷路，市区里的人行道多，聪明的是当时的我知道去问扫地的叔叔，现在脑子里都浮现出一个4、5岁地小女孩站在马路边上，问家的方向。至于我姐挨骂的程度，要看我“流浪”的地方远近，这关系到回家时间的早晚。每次他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地找我时，我屁颠屁颠地安全抵达。跟我一路“流浪”的朋友们，回去都会痛吃一顿“竹笋炒坐墩”，而我则乐哉乐哉的告诉爸妈，我开发的新大陆。那时，不管在找不到我的时候有多着急，见我一回家，大家都相安无事了。 这种“流浪”的生活在我快满6岁地时候结束了，因为爸爸的工作调动，我跟着爸爸去了四川，我的家乡也在四川，那里离老家不算太远。当时，姐姐还没有放假，中途转学很麻烦，于是，妈妈和姐姐继续留下，直到期末。我和爸爸在四川的时候，是我最自由的时候。那个梦，也是反映这个时候的场景。爸爸是铁路局地职工，所以工作环境少不了铁路为背景，铁路自然也是我们那时候不可缺少的玩耍天堂。我没有上过幼儿园，有足够的时间玩耍，所以那段时间，只要爸爸在上班，我就是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跑。但是，我和爸爸照样相处得十分和谐，早上，爸爸上班之前在房间里放好洗脸水，桌子上放着我的早餐。我睡到自然醒后，起来洗完脸，抓着吃的就去找爸爸，然后他给我梳头发，当然，不会期待他会给我扎得好看。再给我用铁皮剪一把类似菜刀的东西，用来我玩家家酒的。每天如此，直到妈妈和姐姐也过来了。 这一次，我和姐姐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她呆到暑假回老家后，就留在老家读书。而我，在爸爸工作的地方开始了我的小学一年级。记得爸爸带我去报名的那天，老师一来就叫我摸耳朵（用一只手从头顶绕过摸对侧的耳朵，据说满了7岁地孩子才摸得到，当时满了7岁的孩子才能上小学，有些家长为了能让孩子早点上小学，就说大孩子的年龄，所以才有这么一出，那时我刚满6岁），结果还真没摸着，老实的爸爸对老师把我的情况全盘托出，包括没上过幼儿园，老师的反应可想而知，说什么年纪太小，又没上过幼儿园，肯定跟不上课程的。其实那时候对小学入门条件不是很严格，说白了就是老师不想收一个成绩差，又调皮的学生。结果，我爸给了一句话“你让她上吧！成绩不行了，就留级！”于是乎，我坐进了此后每天都期盼被炸平的教室里。 记得吗？小时候我总会欺负别人，因为我不怕，我总是有你保护着，你不知道，这份保护无论能否为我遮风挡雨，仅仅是有这份保护，就是我赖以生存的条件！ 我的调皮，不会因为上学而收敛，反而越横行霸道，孩子们多，更有施武之地。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爱学习，更讨厌做作业，可总能考得了班上数一数二的好成绩。每次打了人，或闯了祸，同学都会向老师告状（每个人在小时候都会做原告，我却做的是被告），可老师总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为我洗刷罪名，我都能看得出老师是偏心眼，对此，我从不浪费，善于利用。后来，一个经常被欺负的女同学，她读三年级的姐姐实在看不过我这样的耀武扬威，在一天下午放学我留下做值日即将离开时，她叫了几个同班男同学把我堵在教室门口，我一看，嚯，来者不善！她姐挑头说：“你以后再欺负我妹妹试试！”我十分镇定地推开站在我前面的人，边走边说：“让开，你们等着，我回家找我爸去！”留下那几个人面面相觑，好像我爸是黑社会老大。我回家并没有告诉我爸，这件事也不了了之，即使我还是如往日地欺负她妹妹，她也没有再叫上她的同学把我怎么样。后来长大后才发现，原来，我在那时候就把我爸当做船篙，撑起我的那片天空。以至于在他离世后，我的天空怎么也照不进阳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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