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 的 轮 回 》 你说要离去 说不出一句告别 只有一滴泪 在脱离眼眶之前 蒸发 在你转身后的缄默里......
——题记 《 云 》 我是一片云,秉承风的意志,巡视天空之下的一切。 我访问了高山、沙漠、平原、戈壁, 我游历了江河、池塘、湖泊、海洋。 风不停歇,我的脚步也不停歇。 我悄悄收藏起沿途的一切: 一张绿叶的呼吸,一朵落花的眼泪; 一粒沙子的渴望,一块石头呜咽; 一片草地的等待,一面湖水的寂寞; 一座山峰的呼喊,一片海水的咆哮。。。。。。 还有数不清的离别时刻的叹息。 天空是如此宽广的孤独, 我的路越走越长,越走越远,无法停止的流浪。 却依然不能到达那臆想中的天尽头。 终于,我沉甸甸的脚步再也无力迈出, 因为,我已经收藏了太多太多, 悲,欢,离,合。那是沉默的牵绊,甜蜜到疼痛。 云的心事,它的名字叫雨。 当闪电的长剑刺中我的心房,便是一场连绵的哭泣。 当所有的心事都放逐在半空中,我也消失了踪影。 《 雨 》 坠落,无法停止的坠落。 千条线,万条丝,织不出一张网来打捞远去的身影。 梧桐摊开的手掌,握不住我匆匆的脚步, 芭蕉卷起的衣裳,裹不住我坠落的躯体。 我跌落在树梢,在屋檐,在窗台,在伞顶, 在坚硬的地面,开出梦幻般短暂的花。 我曾潜入三月酣恬的梦,撒下名叫幸福的丝雨。 我曾轻敲午夜想念的窗台,告知游子的归期。 我曾在秋日独坐的黄昏,演绎点点滴滴的愁绪。 我也曾淋湿游春人的衣,导演了一出伞下邂逅的千古传奇。 而最终,只有大地,才可以收留我的坠落。 在投进泥土柔软怀抱的瞬间, 我惊醒了无数在暗处沉睡的灵魂。 我触着了灵魂醒转时轻轻的颤动, 某种欢欣涌动,那是生命的不可自抑。 网一样延伸的根系在澌澌地呼吸, 泥土里的世界,无数个新生的希望在萌芽。 泥土里的旅程,让我平静。 我几乎要沉睡,直到我听见流水的淙淙声,那是一条地下的河。
《 水 》 阳光漫射,潋滟的眼波,有一瞬间的恍惚。 河钻出了地面,我也来到了地面, 我是河里一滴真正的水珠。 无数滴水珠汇成了流动的河, 河的方向,就是水的方向。 一滴水,只有跟随河流,才能在大地上不息地行走。 我要去远方。 不管前方等待的是梦想一般的湖泊,还是会将我掩埋的沙漠。 不管我将达到的是陡峭的断崖,还是澎湃的大海。 日夜流淌,如同时间。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一种其它的东西, 如我这般近似于时间。 我不是柔软,却可以变幻无限姿态, 我本无形,所以可以包容一切。 就这样成为智者的迷恋。 有一个人对着河水叹息:逝者如斯夫! 有一个人立在岸边,吟唱: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还有人从我身上看到了整个世界, 然后,抬起头,仰望透明里的天堂。 我并非是为了证明坚持的力量,才洞穿磐石。 我只是想让石上流出清泉,如同心上流出眼泪。 《 雾 》 黎明还不曾来临,沉睡中的大地静谧安详, 她的呼吸是如此温柔。 我的温柔,恰如沉睡中大地轻微的呵气。 支起薄纱的帐,收留万物的梦, 以及每一个梦里的轻轻喃语。 一切流连于梦的渊薮的精灵,自由浮游在梦幻的深处, 没有沉沦的迷茫,只有沉醉的幸福。 簇拥,漂浮,缭绕。 我造起一座白色的寂静之城, 庇护所有清醒前的孤独与迷惘。 那是不设访的城市,没有门,没有墙, 只有无声无息的微凉, 抚慰一切燥动和疲惫的灵魂。 那是缥缈的海市蜃楼,不是为了迷惑行路人的眼, 而是为了启示一段光明。 我驻足于蒹葭苍苍的湖面,作了伊人朦胧的面纱。 眺望的眼眸呵,请不要责怪我的遮挡, 你只需靠近,再靠近, 就能撩开那轻纱,看见如水的容颜,莲的娇羞。 渡口的楼台,也并没有消失呵,只是因为等待太久, 只是因为熟视无睹,才悄悄躲藏。 当我曾经风雨无阻伫立的地方只剩下空旷, 你会寻觅么? 我无声无息地来,弥漫过大地的每一寸肌肤, 又静静悄悄地走, 把我最后的眷恋, 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山腰、林间、树梢。 短暂的生命在混混沌沌后清明, 请不要叹息我如春梦般易逝。 我来过么?是的,我曾经来过。 当万缕阳光突现,我就在你眼眸的惊愕与喜悦里。 《 冰 》 以凝固的姿态记载一种滴落,记载一种流淌, 无数个瞬间写入历史,我是透明的纪念碑。 我记下了一滴水怎样在寒夜的屋檐眺望, 我记下了一条河流如何在寒流的袭击中突围, 我还记下了数个世纪山川在寒冷中飘移的漫长旅程。 亘古的寂寞,又坚硬又透明,我已存在数千年。 夏日的骄阳,也不曾给我以暖的感觉, 每次当它试图触抚我, 却总被我寒光闪闪的利刃所伤,变成了失血的苍白。 甘愿被封冻,在这雪山之巅,以千年不变的姿势, 坚守一个古老的承诺。 我以为,我是拒绝融化的冰。 我总是仰望天空, 那是因为坚守者也有一颗自由的灵魂, 需要某种放纵,才不至于死去。 天空总有无邪的蓝, 云朵是它别在胸前的花,洁白,俏皮,柔软。 一刹那,有一种向往,向往那种柔软的, 我不曾拥有过的风姿。 当夜晚来临,星星闪耀钻石的光芒,诱惑着我。 如果我能伸手,我一定要去触抚它们,不怕被灼伤, 忽然我明白阳光为什么一次次触抚我,不惮于我的寒冷之剑。 破碎比融化容易,这是作为冰的宿命。 愈是脆弱,愈是需要坚硬的保护, 而当我破碎,亦是尖锐的破碎, 会割伤所有漫不经心的靠近者。 我想,我是拒绝融化的冰, 在那一双温暖的手握住我以前。 突然地,我开始流泪,濡湿了那带着温热的手心, 只有在温暖中,我才能拥有柔软。 冰之后记: “你看我把冰都化了。” “傻瓜,你去化冰干什么,看手都象冰一样冷了吧!” “不怕,你给我捂一捂不就不冷了嘛……” 寒冷会传染,可是温暖却能阻断寒冷的蔓延, 因为温暖,是更接近于心的一种东西。 《 雪 》 天空唯一的花朵,盛开了,比梨花更白, 比所有春天的花朵更繁美。 白色的烟火, 比人间任何一场烟火更盛大,更妩媚,也更持久, 扬扬洒洒,成为整个世界独一无二的主题。 我无声的吟唱风情万种, 那是最华美的交响乐,天籁之声, 给另一双用心聆听的耳朵。 我是一朵雪花,翩翩,飞舞在空中,六出的花瓣, 是飞翔的冰翼。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朱砂梅的蕊心, 我象一只白色的蝶般停歇,嗅那清幽的芬芳。 我要认清我的方向,湖心亭的飞檐, 与炉中暗红的火焰对望,恰好的距离, 它只能映红我的颊,却不能融化我。 我还要去赴一场送别,在山回路转处, 留下马蹄的印痕,寄托目光的留恋。 而那一夜弓刀上停留的豪迈, 与千年之后岷山下的笑颜,遥遥呼应。 我在风中绵绵不绝,仿佛永不会停歇。 天空有最唯美的表情, 象一场爱情电影的收场,缠绵,和微微的伤感。 四季轮回,大地需要一种结束,就让我来一点点掩埋, 直到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那是最好的结束。 所有的荒凉和凋零,寂寞和哀伤, 在一个晴日,化作红装素裹的妖娆。 最好的结束,预告着一个最好的开始,不是吗? 其实,我只想在一个没有月的夜晚,飘落, 而你打开了小窗,放我进去。 在红红烛火的映照下, 用我的翅膀在你摊开的宣纸上扑出一小片湿润。 而你,可以就着写一首诗,或画一枝梅。 这,就是一个最好的结束。 后记: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是谁在悄声相邀? 红炭煨的新酒,暖入肺腑。 执着最后一杯酒,有一滴泪,它的名字叫相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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