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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古楼兰人后裔

 楼兰映画 2011-06-29
 我国西汉时期,罗布泊地区有一个楼兰国,它的城郭--楼兰城,曾经是古丝道上重要的交通枢纽。但是这样一座公元前后活跃了几个世纪的城市,到公元四世纪后竟然完全消失于历史记载,沦于荒漠中。在沙漠深处,还有一片方圆20公里的古城遗址,紧邻干涸的尼雅河床。据说考古工作者发现它时,覆沙已经褪去,露出了真迹:街道整齐,屋宇完好,树木环绕的涝坝痕迹清晰可见。屋内各种农具,甚至储粮的瓮、罐内还有籽实。好象突然降临的灾难,使人们还来不及搬运和逃生,便被湮没了。科学工作者先后提出了沙漠南侵说、异族入侵说、丝路改道说、土地盐碱化说、河流改道说和气候变迁说等见解,但究竟是何原因,还有待探讨。

  在戈壁大漠中沉睡了1500年的楼兰,留给人们太多未解之谜:曾经繁华一时的楼兰为什么会变成这般模样?楼兰文明是如何失落的呢?创造了楼兰文明的楼兰居民又是怎样一群人?

  神秘的楼兰从来就不缺乏关注的目光,她被重新发现的100多年里,有关楼兰的每一个发现都会引起人们极大的兴趣和关注,围绕着楼兰的每一次讨论都会挑起人们的想象力和好奇心 。时至今日,沉落荒漠深处的楼兰依然蒙着神秘的面纱。

  曾是丝绸古道上必经之地的楼兰在2000多年前盛极一时,在那时东来西往的商队远远望见楼兰城上飘扬的旗帜便像看到了可口的食物、芳香的美酒和繁华的街市,楼兰从人们的视野和古代史籍中,一直消失了1500年,直到斯文·赫定的脚步唤醒来楼兰的千年沉梦——1900年,斯文·赫定在罗布泊西岸发现了被风沙半埋的古城,发掘出大批汉文木简残纸,经研读,确认此处即为史籍上多次提到的楼兰国遗址。

  此后,许多中外人士纷纷来到这里,楼兰的面纱被一点点揭开。1979年,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发掘了古墓沟墓地,其发掘成果将楼兰文明推进到3800年前的青铜器时代;1980年,考古学家在罗布泊铁板河发现一具保存完好的女尸,“楼兰美女”轰动世界;1995年-1996年新疆考古所发掘的楼兰西北的营盘墓地被认为是罗布泊地区100年来发掘面积最大、文化内涵最丰富的一处墓地。

  在这片近10万平方公里的荒漠戈壁上,遗迹星罗棋布,有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楼兰古城、罗布泊南古城遗址、米兰遗址、孔雀河烽燧群等,还有楼兰墓葬、营盘古城及墓葬、小河墓葬等,其中小河墓葬位于罗布泊西部、孔雀河支流的小河流域,已发现8处墓地和1处烽燧遗址,最重要的是小河5号墓地,它是目前新疆境内发现规模大、形制非常特殊的古代墓葬。而还有许多遗迹淹没在大漠风沙中,它们中都隐藏着楼兰的诸多秘密。

  在戈壁大漠中沉睡了1500年的楼兰,留给人们太多未解之谜:曾经繁华一时的楼兰为什么会变成这般模样?楼兰文明是如何失落的呢?创造了楼兰文明的楼兰居民又是怎样一群人?……而每一次考古发现都将可能揭开这些谜底。

       到达乌鲁木齐机场已经是晚上快七点了,虽然旅途劳顿,但是丝毫不影响大家的兴奋心情,我们连夜驱车赶到了吐鲁番的鄯善县。

一、踏上楼兰罗布泊的考察之旅

  在鄯善休整了一天后,科考队踏上了去楼兰罗布泊的考察之旅。科考队分乘三辆四轮驱动的越野车,并带着一位有经验的向导,其中还有一辆大卡车装着我们一路的给养,包括水、食物和给汽车提供动力的汽油等。为了保证联络,我们还配备了卫星定位仪、卫星电话等荒漠中的必需品。

  罗布泊这一广阔的区域内,分布着包括砾质戈壁、沙漠、盐沙、风蚀残丘等多种自然地貌,冲积平原和绿洲耕地所占比例极少,故而寂寞荒凉、杏无人烟。“大漠无飞鸟,但见白龙堆。”面对这一片广漠无垠的荒漠,多少年来,人们望而却步,无缘窥见其真实面目,更无缘亲身进入其中以领略个中奥秘,因而笼罩在其中的种种自然之谜和人类历史的传说,既为世人所瞩目又为世人所陌生。

  罗布泊虽然环境恶劣,但却具有一种神秘的色彩。神秘之处首推那著名的“雅丹”地貌。经过一天近300多公里的车程,我们科考队一行终于到达了一片雅丹地貌区——罗布泊的北岸——龙城。“雅丹”是维吾尔语“雅尔”的变音,意思是凶险的土丘。

  关于“雅丹”地貌的成因,众说纷纭。比较流行的说法,是风的吹蚀作用,吹走了所有的沙子,只剩下吹不走的孵石和坚硬的粘土层。后来这些粘土层也被剥刮成一座座不成规则的的高台,形成今天的风蚀土台群。

  龙城的这些土台,大都高十几米,长几百米,绵延百公里,仪态万千,气势磅礴,从不同的角度看有不同的姿容,很像古城寨堡争雄对峙。人站在这里,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雅丹”风蚀地貌如同迷宫一般,人走在其中,三转两转就迷失了方向,所以“雅丹”地貌又有了一个可怕的名字“鬼城”。

  罗布泊是神秘的。我们造访的罗布泊西岸的楼兰古城,就是一次神秘而惊险之旅。前面的车扬起的浮土常常把后面的车窗全部遮住,眼前什么也看不见。越野车左冲右转,摇摆剧烈,大约这样过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楼兰。

  眼前的佛塔、三间房、古村落遗迹历历在目。无数即将化成土壤的胡杨树残骸静静躺在那里,似乎在诉说着这里曾有过的辉煌。作为古代城市的存在,楼兰大约维持至四世纪中叶,而居民从这一土地上撤离,却延续了近二百年。

  罗布泊环境是可怕的,一望无际的荒漠,没有人烟,没有草木,没有色彩,没有水,没有生命,甚至没有大一点的石块。人在其中,感觉如此的渺小,又如此的脆弱。

  广义的罗布泊地处塔里木盆地的东部,东接河西走廊西端,西至塔里木河下游,南起阿尔金山,北到库鲁克山,面积达10万平方公里,其中大部分为戈壁荒漠和沙漠,还有雅丹和湖盆盐壳。到了罗布泊就好像到了月球,举目四望极度荒凉,这是一种极尽虚无的感觉,残阳暮色中这个荒芜之域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神秘。

  走进罗布泊的人多了,车印子也多起来,湖盆里的路,多为以前石油物探队勘测时用推土机推出的便道,离开便道就是翻翘的盐壳地,越野车难以逾越。对湖盆大片又尖又硬的硬碱壳,除了坦克和一种物探队野外勘探专用的车以外,越野车都望而生畏。

  中国史书《汉书》中专有一节讲当时西域各国的历史,其史料主要来源于西汉张骞出使西域的所见所闻。

  《汉书·西域传》说,鄯善,本名楼兰。张骞在汉武帝时出使西域之后,汉朝的使节频繁地往来于丝路,楼兰成了必经之地。

  汉朝时期,楼兰经常攻劫汉使,又作匈奴的间谍,于是,汉武帝派兵攻破楼兰,俘虏了楼兰王。楼兰归属汉朝。楼兰虽降了汉朝,但是又常常摇摆于汉与匈奴之间,对汉朝的态度时降时叛。当时楼兰是丝路要冲,其中心在罗布泊以北。西汉初年汉使及商旅去西域,必经楼兰。故西汉中央政府在元凤四年(公元前77年)派傅介子刺杀了楼兰王,更立其弟尉屠耆为王,并改楼兰为鄯善。鄯善国得名由此开始。

  楼兰的神秘消失一直是近代学者多年争论不休的一个问题。其实改名为鄯善的楼兰最终是为仃零国所灭,政治和社会的巨变导致了楼兰古城的废弃,楼兰的消亡是一个从废弃到彻底荒废的过程。

  楼兰最终还是湮没于风沙之中了。根据史料记载,公元442年,鄯善国被灭后,鄯善国民分成两支,一支由国王比龙率领迁往且末,最终消失在戈壁沙漠中。而另一支由其世子率领归降了沮渠安周,后又随安周向北迁居高昌和伊吾(今哈密)。

二、营盘古城遗址

         
  从罗布泊出发,科考队又循着古鄯善国人向北迁徙的路线,向北行楼兰道,到达了位于罗布泊西北的辛格尔。“辛格尔”是维语,意思是“雄性的世界”。此地依泉而建,有号称“罗布泊第一泉”的一眼泉水,这里也是古楼兰时期老迪坎儿乡人的墓地。是从罗布泊往北第一个到达的地方,仅存的几间破房子向世人展示着罗布泊的苍凉,这里曾是核试部队废弃的营房。

  科考队沿古楼兰道考察,来到了营盘古城遗址。营盘古城位于古丝绸之路,地理位置非常特殊,它在丝绸之路重要地位,可与楼兰相媲美。这里曾发现了汉晋时代的绢、绮、丝绣、织金锦、汉代铁镜、具有中亚艺术风格的麻质面具、波斯安息王朝的玻璃器以及具有希腊罗马艺术风格的各类毛纺织品等文物。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专家郭物告诉记者,位于库尔勒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尉犁县境内的营盘古遗址是楼兰的入口,从若羌、扞泥北上到营盘,这里也是墨山国之路,楼兰道西北接墨山国之路。墨山国之路的北端,当然是汉魏的柳中(今鄯善县鲁克沁镇)。这条由鲁克沁出发,向南越库鲁克塔格入罗布淖尔地区的道路,虽然由于自然环境的恶化,早已不能如汉魏时代那样畅达,但自古以来,始终就是沟通罗布洼地与吐鲁番盆地的捷径。鄯善国的遗民跟随沮渠安周迁往高昌时,可能走的就是这条墨山国之路,穿过沙漠,翻越库鲁克塔格山口走这条墨山国之路迁徙,所以这条路也叫做“吐鲁番歧路”。

三、岔路口

  继续北行,科考队来到一处叫做岔路口的地方。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岔路口,路从这里分成了两条,一条是楼兰道,通向罗布泊,另一条是大海道,通向玉门关。一家小餐馆很久以前就坐落在这里了,没有人深究它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它就像是一个驿站,过路的司机师傅们都会在此歇脚吃饭,饭馆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叫做“川浪川菜”。老板娘是个地道的四川人,和川菜一样泼辣爽快,在这样荒凉坎坷的戈壁路途中能够品尝到正宗的川菜,简直超酷!

  世人都说罗布泊是迷失沙漠,死亡之海,从这里已经消失了太多人,科学家彭加木在这里失踪,探险家余纯顺在这里遇难,漫漫黄沙吞没了文明与生命。但是,这死亡之海反而激起了我们的探险意识,我们要挑战,征服这荒凉的戈壁沙漠,特意放弃了从库尔勒进入罗布泊好走的南线,而是选择了比较难走的北路。

  大家都自以为这次可是探险意味浓重了,还没等我们回过味来,“川浪川菜”的老板娘告诉了我们一个消息,这个消息丝毫不亚于晴天霹雳,让我们立马晕菜。据说,就在我们出来的前两天,才刚有十几个七、八十岁的日本老头老太太旅行团从罗布泊出来,到她这儿吃饭。

  听听!人家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太都从罗布泊北路出来了,这里还是死亡之海么?看来科考队已经无险可探了!这个消息对我们的打击真不小,大家也不知是什么心情,心痛?羞愧?

  什么人都能随便进去了,现在去罗布泊的路已经非常好走了,一路上都是采矿的矿点,原来进入罗布泊的道路荒无人烟、人迹罕至,现在却变得如此繁忙,拉矿的车不时和我们的车呼啸对驰而过,一路扬起滚滚尘土,甚至连我们拍摄的时候,想避开个拉矿的车都比较困难。

  路口,几位测量人员拉着尺子和测量仪器,原来这里要修公路了,天哪!真不知道两三年后,通了公路的罗布泊会是什么样子!我无法想象将来像其他旅游景点一样人头攒动的罗布泊!再也不会有人迷失在罗布泊了,罗布泊神秘的面纱也彻底消失了,已逐渐成为人类演绎是是非非的舞台……

四、迪坎儿乡
 
  原本兴奋的心情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沮丧。科考队一行从岔路口继续向北,来到了迪坎儿乡。迪坎儿位于新疆吐鲁番东南终端,是进入罗布泊地区的最后一个村庄。由于小村坐落在洼地间,海拔高度为零,所以被人戏称为“零的村庄”。这里是汉代通往楼兰国的捷径。

  迪坎儿是一座移民村,在村里我们找到了今年已经67岁的叶赫亚·阿济老人。叶赫亚老人是迪坎儿的第一位村民,1950年从辛格尔迁到迪坎儿来。从广义上来讲,他也应该属于古楼兰人的后裔。

  这位老人的家族承载了历史的沧桑,世代都做着罗布泊的向导。他的爷爷阿布都热依木曾经为探险家斯文·赫定、贝格曼,中国考古学家黄文弼作过向导,带领着这些探险家和学者们在罗布泊地区、孔雀河流域考察。可以说,罗布泊地区史前文化及库鲁克塔格山,孔雀河一带古驿道的发现,都潜埋着他的先辈为之付出的辛劳。

  心中油然起敬的同时,我们当然也不会忘记站在老人身边合影留念了。老人也很热情,还拿出了当年斯文·赫定给两个向导画的素描像。其中一张是奥尔德克的画像,另外一张就是老人的爷爷阿布都热依木的画像。从画像上看,叶赫亚·阿济老人从侧面看和他爷爷还真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呢!

五、柳中城

  从迪坎儿再向北就是古代丝绸之路上著名的柳中城。柳中城坐落在鲁克沁镇,它是一个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著名古城。柳中城自古以来,曾以柳色而闻名,以至有“绿柳城郭”之称。

  科考队中的专家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的张平教授告诉我们,鲁克沁汉代为柳中城,高昌设郡的时候设为田地县,唐代又改回称柳中。西汉王朝在轮台设西域督护府时,曾一度在此屯田。东汉西域长史府设置于此,西域长史班勇曾率五百兵士进驻柳城屯田戍边?

  柳中城在历史上所处地位相当重要。它是唐代西州(高昌)的东大门,是丝绸之路的必经重镇。想必当年的鄯善国遗民迁徙至高昌时也一定路经此地。新疆考古研究所的专家张平介绍说,四五世纪,鄯善国人入居高昌时期,有一部分鄯善国的居民入居柳中地区,因为柳中城紧靠着这么一个最大的土峪沟的河水,这块绿洲辐射面积很大。

  如果说这柳中城象征历史的话,那么它已经被现实撞得粉身碎骨了。一条乡间小路从柳中城遗址中穿过,一辆维吾尔农民开着的拖拉机进入了我们的视线,这古老的城墙与现代的交通工具出现在一起是那么的不和谐。可现实是,这里的人们每天生活在这古城中与历史文化的遗存擦身。城中残垣断壁在夕阳的照耀下诉说着历史的苍凉与现实的无奈。

  柳中城是古代的兵家必争之地,因此也被建造的格外坚固。城墙土质粘性很大,经过层层夯实,专家介绍,城墙和城门的夯土都是典型的来自于中原的营建的方式。高大的墙体是一整块筑起的,没有接缝,让人不得不赞叹古人的鬼斧神工。

六、洋海古墓出土 


洋海古墓出土陶器

  告别了木卡姆表演,科考队继续北上,来到了位于鄯善县吐峪沟乡的洋海古墓葬。放眼望去洋海古墓葬在一片沙石戈壁滩上,不懂考古的人看上去墓葬只是一个个黄沙埋没的土包。

  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的吕恩国向我们介绍,洋海墓地的年代为公元前1000年至公元前后,是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这里是一个规模宏大的古代墓葬群。总共有三个墓地,一号墓地16000平米,二号墓地24000平米,三号墓地14000平米,共54000平米,墓葬多数修在台地上,1987年,这里墓葬被盗的厉害,考古人员在这片墓地的三个区域共清理发掘出510座墓葬,尚有一千多座墓葬还没有清理发掘。

  从清理发掘的墓葬中出土了一批在新疆尚属首次发现的珍贵文物。古老的乐器箜篌、葡萄藤、泥制吹风管和刻有各类动物图案的木筒等。这些文物的出土丰富了吐鲁番盆地的史前文化。洋海墓葬的墓葬形式和出土文物都说明墓葬的年代久远,专家推测洋海墓地最早的墓葬距今应该有3000多年的历史了。

  墓葬出土保存完好的木器数量最多,其次是陶器、青铜器。尤其是陶器,清理发掘的墓葬中一共发现了500件彩陶,这是新疆乃至东亚地区出土数量最多,品种最丰富,彩陶纹样最漂亮的一批。

  在出土的木制器具中,中心被掏空的木筒器具外表上,装饰着各种图案。其口边和底角都以三角纹饰作装饰,中间刻有野山羊、野绵羊、老虎和狼等动物图案,雕刻得非常惟妙惟肖。专家吕恩国说,通过动物纹饰判断,墓地埋葬的人应该属于游牧民族。这些动物纹饰的形象与中亚广泛分布的鹿石、岩画中动物的造型有许多相似之处,通过对这些木器上雕刻的动物造型研究,还有望解决鹿石和岩画的断代问题。

  洋海古墓出土的冶炼铁器的坩埚,可以证明那时生活在这里的人已经掌握了铁器的制作技艺,那么铜器的制作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在洋海出土的泥质吹风管解开了这个谜。

  因为在洋海古墓发现了很多铜器,以前都认为洋海的铜器都是外来的,但是,专家通过这个吹风管推测,当时这里已经掌握了铜冶炼技术。

  据专家考证,这只吹风管,大约是战国时期的冶铜工具,是目前出土最早的反映当时生活生产的吹风管,这说明当时吐鲁番地区已经有了铜铁冶炼技术的生产能力。说明吐鲁番地区在距今3000年左右,除了制陶、木器加工、纺织等手工艺外,同时还存在铜的冶炼工艺。

七、洋海墓地出土的古乐器 

  箜篌是古老的弹拨乐器,历史悠久,源远流长。据考证,流传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据中国《隋书·音乐志》记载,箜篌“出自西域,非华夏旧器”。音乐史专家认为箜篌源于中亚,经新疆传入中原地区。

  公元200年左右,竖箜篌随丝绸之路波斯商贾的往来传入中国,公元400年前后传入中原。山西云冈石窟就曾有对这种乐器的描绘。敦煌壁画也有弹奏箜篌者的人像。

  洋海墓地出土的三个箜篌中,其中一个长61厘米,个体小,弦还都在。

      专家介绍说,这3件箜篌不仅保存完整,而且也可能是我国出土年代最早的箜篌。

  专家吕恩国告诉我们,新疆著名的十二木卡姆中的弦乐器就是从箜篌演变发展而来的。回想起木卡姆表演,可以想象,洋海墓地生活的古人,大概也就是那样热情的载歌载舞吧。

八、洋海墓地的墓葬 


火焰山下洋海墓地

  洋海墓地的墓葬大多是竖穴墓和竖穴斜室墓,主持洋海墓地发掘工作的新疆考古研究所专家吕恩国形象地介绍说,墓葬是墓主人死后住的房子,一般他生前住什么样,死后就住什么样。竖穴斜室墓就是在竖穴的旁边挖一个斜室,剖面图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靴子。

  在二号墓地一座还没有回填的竖穴斜室墓口,我们看到这座墓葬在竖穴与斜室中间插了一排树干,专家介绍说,这些树干相当于斜室的门,起到了埋葬的时候防止沙土进入斜室的作用。

  墓葬口是一个圆形的围墙,围墙用长条形的土坯和半球形土坯砌成,在围墙内墓坑口前,还有一个殉马坑,里面出土了一具马的骨骸。一般游牧民族崇尚马,生前骑马,觉得人要进入天堂,骑马会更快一些,所以,一般的墓葬都会有殉马坑。

  专家介绍,在墓地上,半球形的土堆大多数都是墓葬,这些都是晚期的墓葬,所以出现了土堆和半圆形的土坯围墙。还有一些更高大的土台子是坎儿井,坎儿井是利用地下沟渠,引用高山的地下水,顺着坡道流入绿洲,其工程之浩大,比起罗马的水道桥有过之而无不及,一道坎儿井就是一注不朽的清泉,道道坎儿井则构成了绿洲的命脉。

  据了解,洋海墓葬出土的尸骨从人类骨骼学上看,平均一般在40多岁死亡,这些人为什么平均寿命这么短?是地方病?还是癌症?吕恩国教授解释,这说明生活在这里的古人生活的条件并不好,存在一些治疗和营养的问题。

    而且很多墓葬都是二次葬,专家介绍说,出土时骨骸比较乱的就是二次葬,如果骨骸在解剖位上,就是一次葬。一次葬、二次葬也说明当时埋葬制度方面的一些问题。

九、头骨上都有穿孔的痕迹  


洋海出土的穿孔头骨

      在洋海墓地出土的人头骨骸上还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就是很多的头骨上都有穿孔的痕迹。在这几千年前的人类身上,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这些奇形怪状的孔洞究竟是怎样造成的?什么样的武器能在头上砸出这样圆润的洞穴?如果排除人为暴力所致,还有怎样的人为目的?难道是有人存心想在人的脑袋上钻洞吗?这似乎更加蹊跷,中国人向来对头颅的重视胜过心脏,何况是在几千年前的蛮荒年代,谁又敢这样做呢?

  专家吕恩国介绍说,头部穿孔在这儿不算什么,有的是一个,有的是三、五个,有圆形的,有方形的,关于穿孔现象,有很多说法,有的说是为了治疗,也有的说是为了巫术,还有的说是某种人骨崇拜。

  一般打孔部位都在头骨的顶部和颚部,从孔的周边痕迹专家判断,这些孔是由很小的工具一点点挖出来的,有可能他们当时已经有麻醉药,比如说在洋海墓地出土的大麻。


洋海出土萨满法师

  在洋海墓地出土的一具男性干尸墓葬中发现了大麻。这具干尸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风霜,在他的身上至今还保留着那些鲜明的色彩。头上戴着皮帽子,额头上戴着贝壳头饰,左边耳朵戴着铜耳环,颈部有一串项链,左手握着一把利斧,右手拿着一根木质权杖,权杖上缠绕着铜片,虽然现在铜片已经锈迹斑斑,可以想象当年的权杖上缠着铜片闪闪金光的样子。干尸身着一件裘皮长袄,下身的衣裙下摆还能看见清晰的花色图案,小腿上有一串铜铃脚链。

  通过这具男尸的穿着打扮,专家吕恩国专家推测,这具男性干尸应该就是萨满教的巫师。巫师在古代社会中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所以他头上有在古代代表财富的贝饰,他手中握的权杖也是权力的象征。巫师在跳大神时发出的靡靡之音可能就来自于他腿上的铜铃。巫师用来迷失人心智和麻痹人的药物可能就是墓葬中出土的大麻。另外,古代的巫师也有治疗疾病的作用,所以大麻也有麻醉药的作用。

  萨满巫师透露着神秘的气氛,散发着古老的气息,眼前浮现出当年这位巫师舞动时的情景,耳边似乎也响起了箜篌弹出的靡靡之音和巫师腿上铜铃的叮当声,好似一不小心就会陷入轮回,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大麻是这位萨满巫师的随葬物品,古代人一般认为不能通天,只能通过中介,这中介就是萨满巫师,就像中原的占卜师一样,萨满巫师地位虽高,但不是领导,也不是氏族酋长,氏族首领只是在某些问题上有决定权,比如对外族的战争。

  头骨的穿孔现象在世界上很多地区都有发现,比如在美洲、大洋洲、亚洲、欧洲都有。公元前5000年在西亚就发现有头骨的穿孔现象。

  有一种说法是,头盖骨上的穿孔现象,是供死者的灵魂出入之用。灵魂观念是一切宗教观念的核心,萨满教认为灵魂与肉体是不同的两个范畴,但它们又是互为依存的。肉体作为灵魂的居所,而灵魂居于肉体内赋予肉体以生命和活动,灵魂是肉体的主宰。肉体死亡,灵魂就远离肉体,外出飘向天界或寻找另一个居所——肉体,灵魂是不会死亡的。古代的先民认为,灵魂居于人的头部,所以在新疆阿拉沟东风厂、鄯善苏巴什、洋海以及察吾乎沟等多处古墓葬中所葬之尸的头骨上都有穿孔的迹象。

  还有一种说法,也许,几千年前,中国西北的古人类的确存在着某种古老的信仰——人骨崇拜。尤其是欧洲,那就是在人死后,有(在人头骨上)钻洞的。欧洲的古人类,他们出于对人骨的崇拜,在死后的人的头上钻洞。钻洞的目的就是要取骨片,他在中间穿一个孔,把它磨光了,甚至在上面搞一点装饰,然后穿起来,做一些小的装饰品或纪念品,必邪用啊,西方有这种解释。

  吕恩国介绍说,远古有萨满教信仰,过去的萨满巫师,除了作宗教之外,还兼医师作用。巫术在实施的时候,很大一部分情况是为了治病,现存的某些民族,还有这种跳大神治病的萨满教。

  在洋海出土的头骨上,除了发现方形和圆形穿孔之外,还有从头骨上打很细小的也就是一两毫米的孔,伴随着颅骨的外伤,有可能有刀砍、跌、摔的痕迹,这都比较符合治疗的症状。还有些头骨穿孔的地方有伤口愈合的痕迹。

  为什么要在头骨上穿孔?吕恩国解释说,在治病的时候,大部分是为了治脑子里的病,治头疾的时候,那里比较方便,人脑就在那儿,比如癫痫这种病,主要就是脑子的病,是一种神经性的,主要就是大脑。

  人类学家韩康信教授曾经推测,这些穿孔现象可能是一种古老的开颅手术。他拿出了一个做过X光检测的人头骨,X光照片显示这个头骨的主人患有骨癌,以此韩教授推断,这个头骨上的人为穿孔痕迹可能就是最早的外科手术。

  在人类文明还未成熟的时候,人类就有了这样的惊人之举,三千多年前人类是否具备如此惊人的能力?当时的人是怎样止血的呢?这一切还都是个谜。

  韩康信教授从洋海墓地出土的人头骨鉴定判断,这里的人种应该属于欧罗巴人种,这种古老的欧罗巴人种属于很早期的北欧民族,现在在北欧地区也找不到这样人种了。洋海墓地出土的人骨最早的大概是在三千多年前,早于楼兰国历史却晚于小河墓地,正好处于这两者之间的时期,洋海出土的人骨与小河墓地出土的人骨有很多相似之处,可以证明人口在这两地之间是有流动性的,这两地的人应该属于不同时期的同族。也就是说,科考队在寻找古楼兰人的后裔时,无意间找到了古楼兰人的祖先。这真是一个意外收获的惊喜啊!

  从洋海出土的木器纹饰,专家吕恩国推断,这里以前生活的主要是游牧民族,游牧民族一般认为是逐水草而居,而现在考古上发现游牧民族也有一个永久居留地。春天长草了,就到山里去放牧。冬天就留下来,耕种一些作物,也就是远古的农业,还可以制陶。专家推测,洋海墓地附近应该有一个永久的居住地。所以居住在洋海附近的游牧民族在近三公里之内找埋葬墓地。

十、斯尔克甫古窑

  离开洋海墓地,科考队继续考察,来到火焰山下的一个叫斯尔克甫古窑。古窑的窑洞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陶罐,有的是烧制好的,有些是还没有烧制的。没有烧过的,叫幼陶,烧制过后陶罐的外面就是一层瓷。  这些陶罐与洋海墓地出土的陶器看不出太大的区别。但是专家说,洋海墓地出土的陶器大部分是手制的,而这里的陶器大多是轮制的。

  专家张平告诉我们,这个古窑的陶器与唐宋时期的制陶、烧陶技术没有太大的区别。汉唐时期是用慢轮制陶,这个窑采用的也是转轮制陶工艺,承袭了传统的工艺,只是窑炉的容量比古代的加大了许多。

  这种古老的制陶工艺从古代遗传至今,制陶者慢慢转动轮子,陶泥在手中变圆、变薄,木轮轴“嘎吱、嘎吱”的叫声把我们带到了过去,可以想象当年的古代楼兰人制陶可能也就是这个样子呢!

  现在的斯尔克甫窑主要是烧制一些新疆当地制作馕饼用的陶质馕坑,以及新疆维族人家里用的一些陶罐。

十一、 高昌故城遗址 


高昌古城

  根据历史记载,由鄯善国世子带领的另一半鄯善移民投降沮渠安周后,随安周又迁至高昌。循鄯善遗民迁徙路线继续探寻,科考队离开洋海墓地继续向西北行,来到高昌古城。

  高昌古城虽然已经被开发为旅游景点,但是,在高昌古城内拍摄还是需要得到有关文物部门的允许。科考队拿着文物部门的批条来到高昌古城城门口,却被城门口的管理人员拦住,不让我们携带摄像机的三角架进城拍摄,科考队的记者们再三请求,因为没有三角架不能保证画面的平稳。可是,管理人员出示刚才我们给他的批条,只见上面写着:“只允许肩扛式简单拍摄。”得!被业内人士给摆了一道!我们只好放弃三角架进入高昌城“肩扛式简单拍摄”了。

  城门口聚集有十几辆驴车,主要是用于拉载游人在城中参观游览。看到城中被驴车碾过的痕迹,想想摄像机的三脚架怎么也应该没有这驴车在城中破坏文物古迹的能力大吧!不免觉得心里有些不平衡。

  通过西城门进去,登上一个高处瞭望,发现高昌故城遗址还是保存比较完整的。城墙还可以清楚看见,只见西面都是断垣残壁,几乎望不到尽头。原来,高昌故城总面积达200万平方米,城墙周长有5公里多。城墙大部完整,垛口整齐庄严,成片的住房,有些只是少了屋顶。街坊市巷,残迹宛然。院落、官署、王宫的建筑,虽然只剩下了四壁,但格局依然清楚,整个古城遗址是由一堆堆黄土色的残垣断壁架构而成。看到的是黄土漫漫,没有丝毫的绿意,而千古的历史就横躺在你的眼前,如今却是一片荒凉,宛如一座死城。

  新疆考古研究所的张平教授介绍,高昌古城全城分为外城、内城和宫城3部分,建筑形制是仿北魏时期的古都洛阳城。

  高昌地处丝路要冲,贸易比较发达,玄奘经过高昌国时,高昌王国佛学昌盛,对学识渊博、精研佛学的中原高僧唐玄奘极其礼遇。


高昌古城内玄奘讲经堂

  高昌城外城的东南面有一处寺院的遗址。现存一座外方内圆的建筑,圆顶已经损坏,据说这座建筑就是当年玄奘法师为高昌王讲经弘扬佛法所用的讲经堂。讲经堂的旁边是一座正方形的佛寺,颓废不堪的残壁还可以看到一格格少了佛像的佛龛。

  城正中偏北是一个用红土坯筑成的高台,也叫可汗堡,遗下的残破台基就有15米高,附近发现过雕有图案的石砖和绿琉璃瓦片,有专家认为,这里可能就是麴氏王朝的宫殿遗址。

  外城的一个广场热闹非凡,摊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难猜想,当年的贸易集市,可能也就在此了。

十二、阿斯塔那古墓


阿斯塔娜古墓外

  火焰山南麓,高昌城北2公里的地方,就是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阿斯塔那古墓群,高昌故人下葬的公墓群,其形成年代为公元3~8世纪。由于一些墓曾被盗过,现在墓地周围建起了围墙,并有专人负责看护。

  阿斯塔娜,维吾尔语是首都的意思,高昌古城在历史上是中央政权的州郡治所和地方割据的政权中心。当高昌古城毁于14世纪成吉思汗西征的战火后,长期居住在那里的车师、匈奴、高车、突厥和九个大姓的人不愿游离他乡,移居到高昌城北,聚成了一个新村落,取名阿斯塔娜,生活于斯,归葬于斯。

  50年代以来,阿斯塔娜古墓群发掘了100余座古墓,出土了干尸上百具。大量干尸遗存,其数量之多,完好率之高,举世罕见,是研究人类学、民族学、历史学、考古学和医学等多种学科绝好的人体标本,具有很高的科学研究价值。

  阿斯塔娜古墓中取得的从3世纪至8世纪的大量的、十分珍贵的各类文物。对研究吐鲁番地区乃至新疆的政治、历史、经济和文化都具有重大的科学价值。

  阿斯塔那古墓群门口是伏羲与女娲的雕像。雕像的上半部是两人的上半身。左边是女娲,高绾的发髻,右边是伏羲,头上绾着方巾,面与女娲相对,两人的脖子犹如蚕身,颀长的身躯没有明显的性别差异,裙裾之下是两道粗硕丰满、相互盘绕、互缠三匝的蛇身。

  阿斯塔那古墓群在方圆10多公里的戈壁沙丘之中,堆积着密密麻麻的古冢。既有达官贵族、威武将军,也有平民百姓、下层兵士。因而又被称为“高昌的历史档案,是吐鲁番地区的地下博物馆”。

  古墓是在戈壁滩地下的,地表似乎没有封土。一共五十多个墓,科考队一行只参观考察了三个。墓地的形制采用斜坡墓道洞室,如同“甲”字形,斜长的墓道,方形墓坑。

  新疆干旱炎热,使得下葬的尸体与物品保存完好,尤其是干尸更是驰名中外。吐鲁番素有火洲之称,年平均降雨量仅为15毫米左右,而蒸发量则高达3000毫米,气候十分干燥。因此,人死后,尸体迅速脱水,从而形成干尸。

  我们下了三座古墓参观,墓室前方,是一条长10多米的斜坡墓道。墓道一侧,大多有一块砖质墓志,记载死者姓名、年龄、身份及简短的颂词。墓道尽头是死者安息的墓室,高2米,长宽数米见方的方形洞室。死者多安放在洞室后部的土台子上。其中一座古墓室内陈列着一对夫妻木乃伊,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得阴森恐怖。干尸的毛发指甲保存完好,在吐鲁番干燥的沙土和干热的气候中迅速脱水,遗体和随葬品才能安度几千年,跨越时空来向我们诉说当时的故事。

  尸棺后的壁画是另一项相当有价值的考古发现,它记载着当时的生活百态,而死者四周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陶俑及用品,则是专为死者与冥间驱使享用。更多的出土精品,现都已经存放在博物馆内。

  据史书记载,早在两千多年前张骞出使西域时,就发现吐鲁番盆地种植葡萄。人们一直认为吐鲁番种植葡萄的历史也就是二千年左右,吐鲁番阿斯塔娜古墓还出土了许多随葬的葡萄果穗、枝条、种子、葡萄干。这次出土的一根约2500年前的葡萄藤,将吐鲁番葡萄种植史向前推移。因为这是迄今为止吐鲁番地区发现的最早的葡萄种植实物。

  阿斯塔那古墓是一座吐鲁番历史的博物馆。从古墓中出土的纸冠、纸衣、纸袄、纸鞋和纸棺,数量很多。令人惊异的是这些纸制殉葬品,多用官私文书粘成,从中共拆出各种文书700多件,内容十分丰富,有各类簿籍、条记、账单、公文、寺院文书、随葬衣物疏等等,当时人们为什么不用空白纸而用文书纸做各式各样的随葬品呢?是表示死者的身份,还是表示对文化的尊崇?还是别有他因?这个谜只有待识者去解了。

十三、“鄯”和“善”姓人名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的郭物博士介绍,阿斯塔那古墓出土的唐代文书中记载了大量的“鄯”和“善”姓人名,根据古代西域人以国为姓的习惯,可以判断这些人可能是从古代鄯善国迁过来的,楼兰国于公元前77年改名为鄯善国,所以这些人很可能就是楼兰遗民。

  而在洛阳城也曾发现鄯月光、鄯乾、鄯昭等人的墓志铭。从这些人的墓志上看,鄯月光是鄯善移民之女,后来随车师王子迁居中原。从鄯善人不断向吐鲁番移民看,北魏年间迁居中原的鄯善人不只鄯月光一家。鄯乾出自鄯善王族,后来入仕北魏。而北周时期,鄯善人仍不断移居中原。鄯昭祖父早年入仕北周,其父官又在隋朝为官。这些洛阳发现的鄯姓墓志铭证明,当年有一支为数不多的鄯善王族迁居中原王朝。公元6世纪中叶,一批鄯善遗民迁到西魏首都长安。《周书·异域志》记载:“鄯善,古楼兰国也,东去长安五千里。魏太武时,为沮渠安周所攻,其王西奔且末……大统八年(542年)其[王]兄鄯米率众内附。”

  根据文史记载,专家们分析得出结论:鄯善国灭国之后,国内的遗民分为主要的两支,一支由国王带领迁往且末,并最终随且末一起消失在茫茫戈壁沙海之中。另一支由世子带领投降沮渠安周,后随安周一起迁往高昌和伊吾。而在洛阳鄯姓墓志的发现则说明,还有少部分鄯善王族迁到了洛阳,内附于中原王朝。

  科考队中同行的许洋告诉我们,他的一位同事的母亲姓“单”,但是本来并不是这个“单”字,而是鄯善的“鄯”字。但是由于“鄯”字书写麻烦又少见,所以改成了“单”字。不知又有多少“单”姓是由鄯”姓改过来的呢?他这位同事的母亲是否也与鄯姓有关?又或者也是楼兰人的后裔呢?因为我们无法考证,也就不得而知了。

十四、 途经吐峪沟大峡谷


吐峪沟

  科考队在从阿斯塔娜去鄯善县的路上经过了吐峪沟大峡谷。吐峪沟位于鄯善县境内,东距吐鲁番市约55公里,西距高昌古城10公里,吐峪沟从发现吐鲁番古代文明这个角度去看,确实与高昌的政治、文化、宗教密切相关的。这里曾经是佛教和伊斯兰教的圣地。在新疆地区现存的十多处佛教石窟遗址中,吐峪沟石窟是建窟较早,保存早期的壁画、遗迹较多的一处,吐峪沟因此备受人们的关注。

  吐峪沟大峡谷素有“东方小麦加”之称。吐峪沟大峡谷长8公里,平均宽度约1公里,从北向南把火焰山纵向切开,色彩分明的山体岩貌清晰可见,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令人惊叹万分、拍案称奇,火焰山最高峰便位于峡谷中。

  吐峪沟大峡谷是中国西部最具有神秘色彩的地方。19世纪以来,吸引了俄、德、英、日等国探险家的目光。那里不仅有怪石嶙峋、沟壑纵横的峡谷风光,而且还有开凿于两晋十六国时代的吐峪沟千佛洞;有伊斯兰建筑风格的清真大寺,还有建筑布局互相环绕的藏传佛教大寺院遗迹。位于大峡谷南口沟谷中的吐峪沟麻扎村是新疆最古老的维吾尔族村落。完整地保留了古老的维吾尔族传统和民俗风情。无论是民宅还是千年佛窟,都是用黄粘土土坯建造。继承了两千多年来用黄粘土建造房屋的传统习惯。

  科考队在路经吐峪沟时正好遇到这里的巴扎。当地人告诉我们鄯善县的七个乡每天轮流举办巴扎,今天正好轮到吐峪沟乡。“巴扎”是维吾尔语,意为集市、农贸市场,遍布新疆城乡,是新疆各地区农牧民进行简单货物交易的日子,这一天农牧民徒步或乘驴车、马车以及小型拖拉机等常用交通工具来到此处,出售自己的货物,或购买自己所需要的生活用品。

  当每周一度的巴扎天到来的时候,维吾尔族群众穿上漂亮的衣服,坐上毛驴车,快快乐乐的赶巴扎。乡村道路上,几千辆毛驴车首尾相连绵延几公里,场景壮观。灰蒙蒙的天空笼罩下的是一大片的土陶色的房屋、弯曲的街巷和低矮的凉棚。街巷中蠕动着的是密密匝匝的人头、驴车和各色的商品,民族音乐、商贩抑扬的叫卖声和驴马的嘶叫声组合的巴扎绝响在漫无休止的吟唱,加上空气中弥漫着的噪涩的尘土,构成的是一副充满原始韵味的历史画卷,吐峪沟的巴扎背靠火焰山,更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科考队的成员们在巴扎上,努力寻找着与复原的“楼兰美女”相貌相似的身影,这里的人,长相多数是高鼻梁、大眼睛、深眼窝,相貌上与“楼兰美女”倒有些相似之处,难道这些人就是古楼兰人的后裔吗?关于这一点,恐怕要与古楼兰人进行DNA的鉴定比较后,才可以得出结论了。

  但是,看着这些人的长相和生活习惯都与楼兰人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可以想象出,当年古楼兰人的生活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吧!

十五、苏贝希古墓群

  从吐峪沟的巴扎上出来,穿火焰山到麻扎村的路上,科考队来到了位于鄯善县城西部火焰山的北麓,吐峪沟大峡谷左侧的一片黄土台地,这里就是苏贝希古墓群所在地了。

  墓葬形成于战国之后,由于盗墓严重,当地的考古工作者已经对其进行了抢救性发掘,出土有石器、骨器、木器、陶器、毛织品等,大都是战国时期延续到汉唐以后的。

  苏贝希古墓群出土的文物具有典型的文化特征,主持发掘苏贝希古墓群的新疆考古研究所专家吕恩国将其特征归结为苏贝希文化,与洋海墓地的文化有延续性。苏贝希文化主要体现在陶器上,其中出土的大部分是彩陶,这是其他地方见不到的,而陶器的口沿内外都有三角纹饰,一般说锯齿纹,也有专家认为是山的一种波浪形式,另外主体花纹是带平行线的卷涡纹,除了三角纹和涡纹之外,还有网格纹,这些都是苏贝希文化的典型特征。

  苏贝希古墓群现在仅剩座座墓冢,默默地伏于黄土台地间,科考队在这里的一座墓坑冢发现里面残存着墓主人的一条下半截毡毛裤腿,还有一根较长的小腿骨。专家说,这座墓地和洋海墓地的一些出土器物及尸骨特征,与楼兰古城遗址所出土的有某些相似之处,说明苏贝希文化的晚期已经有了古楼兰的影子,这也可以印证现在的吐鲁番地区曾是古鄯善国移民的主要迁徙地之一。

十六、回到鄯善县

  鄯善县位于吐鲁番盆地的东部。东边是哈密县,西边是吐鲁番,北边接木垒县,南边连若羌县。

  今天的鄯善县虽不是古代的鄯善国,两者相去千里之遥,但是通过这几天的考察,从地理位置来看,古鄯善国与今鄯善县隔罗布泊、白龙堆南北相望,古楼兰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缘,而今天的鄯善县在库姆塔格沙漠边缘,都是在沙漠的边缘地带。吐鲁番文物局局长李肖解释说,这也可以看出,当初鄯善移民迁徙所选的位置也跟故乡的地理环境相差不远。

  鄯善灭国之后,鄯善人大批迁入吐鲁番盆地,今天新疆吐鲁番的鄯善县就因鄯善人大批移居此地而得名。

  楼兰王国令立新君后就改国名为鄯善,而鄯善亡国后,国内的遗民们大多数迁徙到了高昌和伊吾(今哈密),迁到高昌的鄯善移民被安置在库姆塔格沙漠北缘的绿洲地带,这里后来被鄯善移民们命名为“蒲”,以示对故乡蒲昌海——罗布泊的纪念。直到今天,居住在这里的维吾尔族人仍将鄯善称为“辟展”(蒲昌的维语发音)。科考队在鄯善县城还看到“辟展人民政府”、“辟展派出所”这样的招牌。

  新疆和田市的洛普县也是地名搬家,取的是谐音“罗布”。传说,洛普县也是古楼兰人后裔的一个迁居地,但是这一点由于只有民间的传说,而没有任何历史记载,所以得不到有力的佐证。

  鄯善县城有一条与国道垂直着的中心大道,贯通全城。那条中心大道的南端,库姆塔格沙漠的身姿在绿阴后绵延起伏,金黄的沙山近得不过2公里之遥。鄯善县县城的规模并不大,但是它的气魄却大得少见,它将自己喻为世界上离沙漠最近的城市。

  在寻找古楼兰人后裔的科考活动中,我们也一直想找到一个和复原的“楼兰美女”相貌相似的楼兰后裔“鄯善美女”,鄯善县旅游文化局的副局长向峰给我们推荐了一位美女,她的父辈是迪坎儿村的,迪坎儿的人都是从罗布泊附近迁出来的,所以说,这位美女可真是名副其实的楼兰人后裔了。当这位美女来到大家面前的时候,我们还是有点失望,虽然她也很美,但毕竟与楼兰美女的复原图还是有些差别。看来,楼兰人后裔从楼兰古国迁徙到了吐鲁番地区,经过了几百年的时间,渐渐地融入了当地人中间,长相上也发生了一定的改变。

  鄯善国灭亡之后,进入高昌国的鄯善遗民一部分被安排在高昌,另一部分被安排在伊吾(今哈密)。科考队决定从鄯善县出发,去哈密追查另一支鄯善遗民的下落。

十七、白杨沟佛寺遗址


白杨沟佛寺遗址

  科考队一行经过半天的路程,来到了距鄯善约300公里的哈密地区五堡乡的白杨沟佛寺遗址。

  白杨沟佛寺遗址位于哈密地区的东部天山南侧,佛寺分布于天山雪水融会成的白杨沟河两岸。白杨沟佛寺遗址前空地上,满地都是碎陶片。专家张平向科考队介绍,这些地上俯拾皆是的陶片是4世纪高昌国时期的,大片的陶片遗存区说明我们现在眼前所处的位置就是古代的居住区,这里上风上水,适宜人类居住。

  科考队在佛寺遗址上考察时发现,其中一个佛寺遗址的正中大殿上还供奉有一尊大的坐佛。专家张平介绍说,从现在的保存遗迹来看,这尊佛像的年代应该是七八世纪左右,从佛像残留的外表看,坐佛左腿雕凿的阶梯状衣纹还保存着,在左腿衣纹上还能隐约看见锗红色的彩绘痕迹。张教授说,从这尊佛像上还能找出河南洛阳龙门石窟,甘肃敦煌莫高窟坐佛的影子。

  据历史文献记载,鄯善国灭亡后,进入高昌国的一部分鄯善国居民在此生活,由于鄯善国居民大都信仰佛教,他们的到来对此地大规模佛寺窟群的兴建和佛教文化的繁荣起到积极作用。

十八、纳职古城遗址 

  白杨沟佛寺遗址考察完,科考队一行又来到纳职古城遗址。

  纳职古城在当地叫做“拉甫却克古城”,靠近白杨河河床,现在这座古城的周围已被掩映在村庄的树林和葡萄园中。

  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的郭物博士说,根据文献记载,纳职是在唐代贞观四年设县的,我们所在的位置就是纳职县的县城遗址,唐代史书记载,除了投降沮渠安周的一批鄯善人安排在伊吾(今哈密)外,北魏太和十七年(493年),鄯善国被高车人攻破,部分人北逃伊吾,在这里筑城居住,称为纳职。唐贞观四年(630年),又在此设伊州,下属纳职县城。纳职这个名字并不是伊吾地区的古名字传下来的,而是鄯善王国的一个地名,取的是原鄯善国的一个地名“弩知”,是地名搬家,把鄯善国的地名移到这里,就像蒲昌一样,唐代设县城的时候就把这儿设为纳职县。

  新疆考古研究所的专家张平介绍说,纳职古城其实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纳职县城遗址,而另一部分在纳职县城遗址的附近,就是当年鄯善遗民自己筑的那个城。因为后来居住的人多了,设县的时候就重新盖了一个县城。所以,现在的纳职古城遗址是一个双城结构。

  另外,郭物博士还告诉我们一个在纳职这里发生的有意思的古代故事。公元885年,文书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唐初时,在纳职当地有个土著叫鄯伏陀,因为城中的苛捐杂税繁重,率领城人跑到鄯善,也就是现在的罗布泊地区居住,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又回投高昌王国伊吾地区的纳职居住。这些鄯伏陀所率的“城人”应该就是移居伊吾的鄯善国遗民的后代。

十九、楼兰姑娘鄯善是你真正的家乡

  寻找古楼兰人后裔的科考活动在纳职县遗址这里结束了,经过几天的苦苦追寻,科考队圆满地完成了这次考察,揭开了楼兰消失之谜。古楼人的后裔,现在主要分布在鄯善、哈密、且末、尉犁、若羌、洛阳、洛浦等地。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古鄯善国的遗民渐渐地融入了当地人中继续生息繁衍。

  楼兰王国并没有覆灭,而是由原楼兰王的弟弟称王,改名叫鄯善王国。鄯善王国后来被仃零国所灭,一部分人在国王的带领下逃到了且末,随且末一起消失在沙漠中。另一部分人在王子的带领下投降了沮渠安周,后随安周一起迁至高昌(今鄯善县)和伊吾(今哈密纳职县)。还有一小部分王族,随国王的兄长一起内附于中原王朝,迁居洛阳。

  古老的楼兰王国消失了,而他的臣民们并没有随之一起消失,而是迁往了新的栖生之地,又建立起了新的家园,创造了西域古老的历史文化、多姿多彩的民俗风情,楼兰文明因此得到了传播和延续。

  “楼兰姑娘,辫子长长;楼兰姑娘,眼泪汪汪,千年幽梦随风去,不知家乡在何方”

  “楼兰姑娘,思想常常,楼兰姑娘,去向何方?请你尝尝哈密瓜,鄯善就是你家乡。”

  这首《楼兰姑娘》真情动人,也唱出了历史的真实:青春飞扬的楼兰姑娘,散发着用不流逝的芳香,你的家乡在何方?请你尝尝哈密瓜,鄯善就是你家乡。

  是啊,楼兰姑娘,中国哈密瓜之乡——鄯善就是你真正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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