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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伏天吃叫鸡”说鸡 纸上谈槟

 深山木槿 2011-07-18

一枚鸡蛋上若无缝隙,耐心再好的苍蝇也吸不到蛋壳下的蛋清。假设不遭遇点什么,包括不被人扔入开水之中,一枚蛋或许能变成一只鸡。源源不断的蛋变鸡是人的意志,蛋并不情愿,因为鸡的结局都不好。扶起筷子吃蛋,放下筷子骂“鸡”是人的本性。旧时有人吃蛋时,还默念一句“阿弥陀佛,免你一刀苦”。似乎念了,即找到吃蛋的理由,人吃东西曾几时需要理由?人得益于鸡,但并没有给鸡一句中听的话,随手拈来贬意的多;龙多不治水,鸡多不下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即算人将事情弄得一塌糊涂,也要说是“一地鸡毛”。甚至人在干活时用了大一号的行头都受到质疑;杀只小鸡哪里用得着牛刀?

人就是如此,没到山穷水尽、无可奈何之时,绝不会说“宁为鸡口,不为牛后”。再说母鸡下蛋吧,叫几声吆喝一下,那不过是善意的提醒,话由人来说味道就变了,说那也是炒作。

鸡的不幸是多种多样的,湖南一带,三伏天讲究吃“叫鸡”炒伏姜,平日里上坟祭祖要杀鸡,做风水驱邪要杀鸡。总之,无论红白喜事都要杀鸡。古今人比较,古人更为善待鸡,《礼记》上就有规定,不招待客人不杀鸡;现代人娇贵一些,三伏天流汗多一点,体子有点虚,动辄就会杀一只鸡。

在鸡的面前,人的馋相自古以来不乏记载,混个“肚儿圆”的官吏历来就有,清朝时有人作诗如下:“鸡鸣喈喈,鸭鸣呷呷,县尉下乡,有献则纳。鸡鸣于埘,鸭鸣于池,县尉下乡,靡有孑遗。鸡既烹矣,鸭既羹矣,锣鼓鸣矣,县尉行矣。”

此诗形象,用墨不多但生动地描绘出那位七品县尉下乡混油水的模样。看来“万元肚”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由来已久。“海吃”这件事其实与中国的封建文化大有关联,因为历来皇上不反对吃,没有谁因为吃,掉过乌纱帽,更没有谁为此掉过脑袋。皇上底下的人,只要关起门来尽可以吃,只要有一只消受得了的胃,你尽可以吃猴脑以补脑,吃孔雀以壮阳,似乎那是天经地义的事。除了吃之外,如果一个人在其他方面有一丁点想与皇上“看齐”的想法,那也就是活得不耐烦了。历史上有这样一件事,一次光绪去向慈禧太后请安被冻病,原因是太后还没有降旨穿裘,可见穿的规矩要远远严于吃。在中国的历史上,衣、食、住、行诸多方面,上面对 “食”控制最松,所以在中国“吃”的文化尤其厚重。

回到鸡的话题。书上有记载,说有人想吃鸡身上最嫩的那一小块肉,肉在鸡的胸部,一刀剜下去,菜上桌了,鸡还在地上扑腾,在吃上可见国人残忍的利齿与舌头。至今,这种残忍不但影响了无数慈善的成年人,也在影响我们的儿童,上街稍作留意即可见杀机暗藏的餐馆广告:现点现杀,丰俭由人。这一点西方人比我们做得好,在人家那里你去商场买一条鱼,买一只鸡,绝对看不到屠杀的过程,不会有血淋淋的场面,这是人家的长处,我们不应该让儿童见惯不惊地目睹动物挣扎的场面,这里当然也包括鸡。

古人给予鸡最高的评价是有名的“五德论”,说鸡“头戴冠者,文也;足缚钜者,武也;敌在前敢斗,勇也;见食相告,仁也;守夜不失时,信也。”仔细分析,惟有“信”是鸡的一大特点,即便在风雨如晦的早晨,它也会不失时地履行自己的职责。

至于其他的几“德”,实质上都是鸡的弱点,有些甚至是致命弱点,公鸡的天性就是喜欢君临一大群母鸡,一夫一妻制管不住它,谁要是对它有取而代之的企图,它也绝对不会等闲视之。其实这就是公鸡的愚勇,易容被人类利用,谈不上是真勇。在大山风景地搞野味生意的人是这样做的:有人将拾来的岩鸡蛋挂在腰间专门的小袋内,用体温孵化出小鸡,雄性雏鸡是主人利用的对象,他们将雄鸡养大后带着进山,岩鸡与家鸡本性相同,在族群内一雄统辖多雌,山中岩鸡遇到外来雄鸡入侵必奋起直追,人正好利用这一时机将扑楞扑楞飞出的岩鸡一一捕获。

公鸡好斗的本性并没有给它带来什么好处,也许因为金矩厮杀(披甲上阵)还让人不过瘾,速战速决、立见分晓才是赌徒所希望看到的,而最够刺激、最立竿见影的做法就是在两只斗鸡的爪子上捆绑极其锋利的小弯刀,这样一来,争斗自然成为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当一只斗鸡血溅斗鸡场时,总有人赚得不亦乐乎,胜者自然会得到更多宠爱,败者自然被人拔光了毛,成了一碟下酒菜,这是鸡被人利用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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