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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深邃的目光 (散文)

 mp寒梅 2011-07-23
    走吧,永远不会有人懂得你那深邃的目光里到底有什么,甚至连你自己也无法说清楚。你的眼里永远有种寂寞的气息在弥漫,很容易感染了别人。于是,你总是一个人静静地走着,眼里只有风花雪月似的事物与氛围,其他的一切都可以被过滤。你并不想标新立异,去求得别人的关注,相反,你总是喜欢走在最边缘的地方,不想被人注意,宁愿把自己隐藏在最深处。

    有人投给你异样的目光:你是小资派,甚至是无病呻吟。其实,你比谁都清楚,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很多的词语,在你这里得到了重新的解释与重建。比如,风花雪月,并不全是浪漫,而是转化成一种始终都可以得到欣赏的美,沧桑、苍老、叹息都可以是美,像那斑驳脱落的老墙、褪色的老物件、褶皱的脸庞。

    你坦然,不像以前,一定要得到别人的认可与理解,但你也无意去做一个奇特的人。因为你知道,过正常人的生活才是种幸福。一个人越是追求唯美,必然也经历了越是丑陋的事情。其实,你一意追求明净、纯色,只不过是要让自己活得更有活力,让生活更有光彩。这样一来,碰到任何生存现状都将可以继续下去。因此,你把自己打磨得很优雅,要让内心丰盈起来,才能更好地迎接身外的喧嚣与纷扰,不丧失期待与阳光。你有一种令人羡慕的生活方式,比如,写字,听歌,拉小提琴,坐在午后的清风里看书。一种种梦幻的词境让人陶醉,掩去现实,在这样的情景里,谁能不感到活着真好呢。你连文字都很漂亮,从来不会让一个丑陋的词出现,构筑词语的天堂。你只喜欢这样,不愿被外在的因素所牵引。你只是你自己,但你也在这自我漫长的思索中获得了自由。于是,你能款款而行。寂寞深处,才是一个人真实灵魂的所在,就像小提琴高亢的E弦,手指越往高把位移,那高音愈加深邃、悠远、有力。

    你在关怀自己,懂得这样做的意义重大。自渡之后,方能渡人。一个个体能安详地存在,那是件了不起的事。但你并非漠视他人,而是自己无法为别人做出大的帮助。你不会用什么“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这样的话来表达自己,生活实实在在,任何事情也都可以实实在在。对你来说,力所能及地为身边可亲可近的人做一些事,就是最具体的了,不用什么来宣称,自然而然,这样才会舒心、愉快。比如,帮别人拿一下东西,给别人一个善意的笑容。

    你的目光并非虚浮、迷离,相反,你正越来越逼近生活的本质,把自己放得更低,同时也看到了更加宽广的世界。只是你喜欢用干净、好看的封面包装,让人总以为,你缺乏一些有分量的东西。当那些冷漠的目光刺向你时,你坚强无比,转身离去,你只想着“人性”两个字。

    生活对你永远是一个谜。每个年龄都是一个等待破解的谜。其实,这个谜没有答案。你只想抵达自己生活的真相,然后找出一种最好的生活方式,如此而已。你的茫然、迷惑永远都不会减少,但同时,你也懂得更多:什么是该珍惜的,什么是该放弃的。

    你徐徐而行,喜欢舒缓的脚步,以便感受更多的事物与内容。你喜欢听那些有些落寞但又异常坚定的旋律,那是你内心真实的声音。你常常在这样的乐声中迷蒙了眼睛。你喜欢书写,表达心迹,转过文字的丛林,到达理想的天国,沉淀自己,升华自己。你喜欢和谐、安宁,希望这个世界没有苦难,岁月静好,你不想陷入纷扰与无聊之中。

    花开成海,你在想象,也在期待自己的生活也能如此。你只是抱着一种美好的期望,其实你知道,那只是个幻想。但如果没了这样的念想,生活将是朵渐枯渐萎的残败之花。

    你依旧孤独,但并非喜欢孤独。孤独是一种药,长久地沉浸,却会让人走向歧路。你比烟花更寂寞,但你的笑容依旧灿烂无比。你只想平静地活着,在进入与走出两种状态中,都可以游刃有余。你在寻找更多的闪光点,以此照亮自己并不美的有限生活。

    你的目光依旧深邃,但有光彩。你是一个生活的旅人,路过风花雪月,路过沧海桑田。你累了、疲倦了,需要休息,就地躺下,像个孩子。在落日暖暖的阳光中甜甜地睡去了,在梦里回味着这一趟丰富的生命旅程。(作者:柯国伟)
 
   [点评]这是一篇非常有意思的散文。文章总是写别人的多,而写自己的少,或者说,敢于展现一个真正自我的少,很多作者总是为读者树立一个自恋的形象,而缺乏应有的坦诚与力量。而这篇散文,从这么“奇险”的角度切入,可以看到作者驾驭文字的能力和文思的聪慧,作者从目光写起,写的实际上是心灵,是在这个人与人越来越隔阂、人的生命和生活越来越逼仄的时代的心灵的处境。当面对别人的不理解和冷漠,坚持“内心的生活”就成了一种隐秘的快乐和另类的深邃,作者很好地从这样一个小切口,展现了我们时代的文化症候和自我对诗意的坚守。其实,内省式的散文,是新潮散文的重要品质,而这种品质在上个世纪90年代的泛文化散文等散文的软性化之中,被遗忘和遮蔽了。这个作者的优秀创作,值得肯定。

   点评人:房伟,文学博士,山东文艺评论家协会常务理事、副秘书长,山东当代文学研究会理事,现执教于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现当代文学专业。中国首届网络文学大奖赛初评委。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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