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元 著
命有先天后天之分
民国九年八月初一日
常言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天地生人。原把人看得非常贵重。惜人不知自重。无事瞎忙。忙人做不到好事。纵偶得手。是侥幸遇着。所以至圣曰。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侥幸。俟何命。俟天命。能俟天命。方能素位而行。理学家、谓至圣罕言命。不知子所罕言是利。与命与仁。如不知命。无以为君子。君子有三畏。畏天命。君子居易以俟命。皆至圣言命之语。命不能违。即以后天人命证之。推算得准。亦极可凭。但俗命只可限常人。不足以限君子。故书云。惟命不於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君子之命。原无一定。全在自己躬行实践。有以自造。小人不知命。偶然侥幸有得。以为是由自己机谋欺骗。卑鄙钻营而来。不知还是命中所应得。命中不应得者。见人侥幸所得。照样去行。亦终不得。故君子居易俟命。命有先后天之分。先天之命。是真命。君子俟此真命。即是良心主事。推之又即实行道德。实行道德之命。即是天命。后天人命不足为凭。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但怕自己学问未造到。学问果造到。命即由我。学问未造到。不要强求。即偶有所得。亦得不偿失。
君子居易俟命。故能素位而行。常人不知俟命。得失心重。日间东奔西走。到处慌忙。夜间神鬼颠倒。梦寐不安。真是庸人自扰。荀日间能将心地打扫乾净。夜间断无梦境。所谓至人无梦。其言至圣梦见周公者。与俗人之梦不同。明虽云梦。实即通灵通神。不过儒家讳言神奇。故托词为梦。其梦中有真乐。俗人之梦。恐怖境多。其苦实甚。所以然者。由未认清道德二字。不知大德受命。大道生财。不惟富贵荣华。是道德所赋予。即天地日月。五官百骸。莫非道德所生。常言一苗露水养苗草。道生一人。便有一人衣食。其缺衣少食者。皆由自召。正太上所谓祸福无门。惟人自召。自作孽不可活。不怕你用机谋。防备不了。如邓通防饿死。谋得铜山。终归饿死。秦始皇防胡人。筑长城。终亡於胡亥。其他帝王将相。因不知命。而致灭国、亡家、杀身者。不堪枚举。知命则乐。至圣五十而知天命。五十者。数也。五十而知天命。是澈底澄清之知。
我们要居易俟命。素位而行。量体裁衣。社中人既来学道。多属知命。惜素位而行者尚少。要知我既讲修持。修持即我之命。维持学社。即维持自己。认道为己任。前修持家云。辛苦二三载。快乐千万劫。可见功苦勤劳。不可不各尽其责。今日尽责。即来日享福之基。社中九月有一考成。吾意届时。将前此有功苦勤劳者。分别表明。作为学社之历史。将来大道宏开。为万世之模范。虽是人在考成。即是自己之命考成。自己之命是甚么。浅言之。即是自己之智慧。盖有智者方知命。无智者即是不知命之庸人。常常自扰。不独不可为人。并不如物。今人动想富贵。不自问有何功何德。有何智识学问。是不知命。实在可笑。
现在共和体制。真是惟命不於常。惜人多不知命。命如何知。自问自己智识学问如何。素位而行。即算知命。我为社师。教诲生等。不辞劳瘁。即我知命。生等来修道。固多志在大同。而希望成神仙者。亦不在少。究竟神仙要如何能成。必要立功立德。有谓打坐参禅。闭目凝神。可以成仙者。不过引人入胜之言。你看从古至今。那个圣贤仙佛。无躬行实践。我们今日想超脱凡命。须知现在修持。异日大同神仙。皆有我分。有此命要造此学。要自问是否以道为任。是否有功苦勤劳於学社。办事不求人知。不知不愠。圣贤仙佛办事。有实心实德。故不成而成。英雄豪杰不知命。行险侥幸。卒之功名事业。成为梦幻泡影。其聪明大者。甚至遗臭万年。殃及子孙。堕落灵魂。真是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今之学问。满盘变过。用夷变夏。近代以来。那个有功於世。可以馨香万代。到头皆是一锅白水。我们修持人。办一事。要成一事。除道德而外。别无修齐治平之法。道德乃世界之性命。世界要和平。非实行道德。道德不行。惟利是视。竞争不止。如何能和。我们要以道德为性命。以道德造成大同人才。内圣外王之道。君相师儒之局。前圣已行。后世帝王。亦多假借。元清入关。皆借重圣道。虽属笼络人心。而确有好处。故能享数百年之天下。得一时之太平。所谓善人为邦百年。亦可胜残去杀。外人进中原。尚知假道德。中华人竟不知之。可见天道闭极。然否极泰来。阴极阳生。今日当速警醒。实行道德。若曰道德是圣人行的。我非圣人。不知圣人即由实行道德而成。并非先成圣人。而后实行道德。现在天下人。如在梦中。我们讲道德。当头一棒。把他们唤醒。兹事体大。虽赖天道为之。亦要人事行之。人能弘道。不可妄自菲薄。
但人落红尘。能力有限。天时不至。漫说常人无用。即天神下世。亦是无可如何。故孔子、释迦、耶稣。皆有志未逮。今气数业已消灭。只要在位者。有人提倡。大同之成。即在目前。中国教育。仿效外国。已数十年。效果安在。不如转来。求圣人修齐治平之真学。圣人之真学问中。锦绣乾坤。早经造就。奈无人实行。民国以来。气数愈恶。人皆为其所迷。不知道德为何事。此时及早回头。尚不失为君子。君子不为气数所迷。乐得为君子。小人枉自为小人。现在武力法律。机谋奸诈。皆行不动。惟有道德。无人试验。设有人明道。拿来使用。必立见大效。自生民以来。黑暗未有甚於此时者。否极泰来。大齐要从此回头。做大同人才。将就从前之机谋。办我真命中之事。成己先成人。期月可已。至圣当年已试验过。今大道将开。果有人用亲民政策。大同顷刻告成。
既是如是容易。何以竟无人行。因当事者。既已得大富贵。忘却道德。即是消除福命。那里还能造福。故一言一笑。可以造福之便宜事。亦不能行。其无钱无势。尚知做好事者。是尚有馀殃。罪孽消完。定享幸福。造大同者。是撑天地之大柱子。必有大德者才能办。否则即偶有动念。终为魔鬼所阻。盖魔鬼最好阻人为善。助人为恶。消尔之福。报彼之仇。不惟魔鬼如是。小人亦然。所以修持人要斩魔。并要断活魔。人非不愿为善。活魔阻之。非甘愿为恶。活魔助之。我们心中想做好事。而身不行者。即是有魔。必要斩断。魔有阴魔阳魔。要认得清。才斩得断。我们是大同人才。要为天下万世计。斩尽魔根。自不畏难苟安。人为万物之灵。天地之心。何事不可办到。大道已经要开。顺道而行。岂不事半功倍。机会不可错过。为乾坤肖子。天地功臣。此其时也。
得失荣辱全在人为
民国九年八月初八日
日前所讲之居易俟命。惟君子能之。俟命者。俟天命。虽是俟天命。即是俟自己之命。命如何俟。各人守各人的本分。素位而行。即是有天智。天智即是天命。我常言人有一分天智。便有一分福命。以我现身说。不读书能讲演数十年。且著书立说。使生等万听不厌。看来甚觉寻常。却有至神至妙。常人讲演著作。必赖典籍考据。我独不然。所讲所著。究从何来。即是从命中来。质言之。即是从天智中来。从福命中来。
去年九月讲乐教后。社中旋即改组。瞬届一年。天道要成全人。必有一番考成。我想今年九月。道机必动。九月以后。如无动机。我将门人中之有功苦勤劳者。分别叙出。编辑成书。作为学社之历史。至圣当日三千徒众。何以仅七十二贤。因七十二贤。皆有功苦勤劳之人。无功苦勤劳者。不得称贤也。今日学社为大同之始基。万世太平。全赖我们提倡。生等立有功行者。在今日为礼仪。异日发表。即是威仪。将来大道弘开各人之功行。不但自己看着可以明了。六亲朋友。及后世子孙。亦皆知之。灵魂并可永享极乐。真是万世不朽之事。但关乎各人福命。慢说做到难。知道去做亦不易。其功苦勤劳已有成绩者。即是顶天立地之人。为乾坤肖子天地功臣。从前所有罪愆。永远消灭。大学云、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生等来学道。非志在圣贤。即志在神仙。是终字立定。譬如行路。欲到某处。现已行到中途。只要一意前行。必有达到目的之日。圣贤神仙。并不稀奇。只在功行圆满。不全在闭目凝神。若谓徒赖闭目凝神。可成神仙。天上神仙。早已堆满。此修持人不可不知者。
我喊道开。是知其不可而为之。喊了两年。道犹未开。我想今年九月。必有动机。不管外面动不动。社中总要动。前云拟分门人为三等。乃不得已之办法。实欲有教无类。同归一道。弟道要在各尽其分。故圣人未经明言。我以布衣教王侯。虽是人为。实天为之。然天为却又是人为。盖道赖人弘也。我们今日皆弘道之人。责任至重。不可不知。现在学社经费缺乏。所有一切应用。暂时务从俭约。俟到九月之后。再看如何。然穷则变。变则通。我每做事。皆是如是。今日大道闭得丝毫无缝隙。财源几乎断绝。正是道快要开的先兆。我们必要俟命。将来我们之命运转好。天下人皆好。我办事期必要成。立下终来。必要办到。是我之命。此次改正大同元音。颇觉费力。因终既立定。虽费力亦必改完。今成功矣。犹忆初从龙元祖时。即教我莫读书写字。凡事从心性中流露出来。方足与千圣万圣。同归一化。当时曾经默认。即是命已立定。今日从文字上做。即是不俟命。故提起笔来。倍感困难。然此亦一时勉求事善。通权达变之法。所谓不俟命而俟命。俟命而不俟命。推之凡事不居易俟命。不但身躯苦。灵魂更苦。立定宗旨即是命。
我生平每到困境。必有生机。今日之困苦。未始非孟子所言天将降大任於是人之时。以道说。乃天道之考成。故不辞劳瘁。顺以受之。生等现在多处窘境。尚能竭力维持学社。亦足见生等办道之至诚。门人中有曾经立命造命。现不在座者。生等应分别通知他们。看他们能否俟命。即有暂时力不能及。办不到者。看他究竟有无实心想办。如因力不及。而确有实心者。可来函声明。我再酌量取舍。此次学社历史。能列名与否。关系至钜。能列名者。即是贤者。但必在天成象。在地方能成形。其想到不能办者。是各人魔鬼阻之。我意到九月看动机如何。今年自三月起。气数愈压愈紧。社内人之智慧几乎闭尽。然人为天地心。万物灵。要用天智冲开气数。方足为人。方能列入历史。方不负各人初心。苟此次脱不了气数。不能列名历史。则将来永远不能享大同幸福。灵魂并要堕落。故今日各人总要将宗旨抱定。九月间门人如能警醒。天下皆醒。九月以后。如大道不行。则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从此不提国家天下事。穷则独善。居易俟命。从前闻古圣贤。不想富贵功名。尚不肯信。我今亦有是境。凡事只要造得有。终要得。未造得有。即一时侥幸。到头还是空。我们今日要想即令世间无所谓圣贤神仙。当办的事。还是要办。成败不计。办到就了。富贵生死。不去想他。我今自问自反。我之身心。实乾乾净净。其有悬念者。惟恐人事未尽善。然此种无希望心。为上上乘法。在我固应当如是。在门人此刻尚不应有。必将来功夫到了。然后能行。今日要有希望。具菩萨救世度人之心。去办实事。果有此实心实事。必办得到。
常言人为天地之心。万物之灵。三才之中人为贵。然蠢亦莫过於人。世间得失荣辱。未经看破。总在气数之中。身心终无闲暇。人落红尘。离道太远。惟秉一点北辰之气。是为真阳。为舍利子。又即人之良心。无此良心。即眼前得手富贵。亦不知从何而来。昏昏沉沉。行险侥幸。真是小人枉自为小人。我们要知凡事无无因而至者。即以相貌看。载福者必有载福的样子。若一般下等人。无饭吃时。见人异常谦恭。一有饭吃。则忘乎所以。又若稍具聪明者。做小事时。条条有理。遇着大事。便格外糊涂。都是福至心愚。人能成事与否。关乎智识。智识高低。又关乎福命大小。现在富贵中人。醉心欧化。多以为自己本领大。谋得来。不知人事之中。确有天事。中国迂酸之辈。凡事尽委诸命。又不免太不振作。智识犹如媒介。凡事都赖他成全。真天智为舍利子。能看遍三千大千世界。常言早知三日事。富贵几千年。真有舍利子心。岂但富贵几千年。真可以馨香万世。俎豆千秋。今人无此。反自鸣得意。实在可怜。我生平作事。与众不同。故享福亦不同。平常所讲者。必要能行。此实关乎智识。以我从前经验。凡事将成之先。气必少闭。如学社成立以前。早有动机。而气却闭得紧。且直闭数月之久。当时设无远虑。焉有今日。故作事深谋远虑。坚忍耐劳。皆不可少。再以社址说。当初看过几处。中有一处。百般将就房东。卒不能成。苟无远虑。无坚忍。势必畏难而止。迨二次来看此处。一说便成。去年竟归学社。基础已立。不然、则今日如此困窘。租金无着。如何支持。今日想来。真是先难后获。天地成全人。都是如此。今日道机闭得紧。足见是要开。学社将来定有发达。我们要认清。不管成败。总要立定终。并有一付热肠。才能办事。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况今日有许多人同心。焉有不成之理。大同元音已成。关系於世道人心匪浅。缘今人多无大同办法。说起来、非尚富强。即尚智谋。如男女合校一事。以为可以开智识。其实愚得可怜。盖男不入内。女不出外。男女授受不亲。古有明训。诗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足见男女不可混杂。今人倡邪说。打破男女界限。行乱伦之事。推知其家。自无纲常伦纪之可言。推知其心。不外便于自己放荡邪淫。孟子云。无父无君。是禽兽也。今男女不分。则禽兽不若。真是混乱末劫世界。然愈混乱得很。圣者愈出得快。我们现在务要清醒。各发勇猛心。来撑持天地。大同元音中自反一段。一时信口说出。将来世界要太平。在位者。有一人知此书。为开太平之至宝。则天下人人争读遵行。世界立见太平。乾坤二卦。乾上坤下。为天地否。乾高坤低。天地不交。地气作主。世界扰乱。犹如女子当权。无丈夫管束。所谓牝鸡司晨。惟家之索。今日男女混杂。至於女子。显然要求参政。足见地气发达。真有权为乾象。尤见女子要找丈夫。女子找着丈夫。即是乾坤相交。为地天泰。乾以健。坤以顺。所谓夫妇和。家道兴。阴阳和。万物生。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五行顺行相生。生生不已。人人相亲相爱。内无怨女。外无旷夫。人人亲其亲。长其长。天下自然太平。世界自然大同。
能言能行才是真学问
民国九年八月十五日
人在红尘。一日明白一日。是一件乐事。常言平安即是福。清闲即是仙。但要明白。才能平安清闲。否则昏浊糊涂。无生人乐趣。后天学问。有生而知之者。学而知之者。生知者。是天仙种子。下尘时恶事少。性灵未昧。不学而成。故为上。学知者亦是天仙种子。其历劫来积下恶业较重。性灵大概蒙蔽。不能不依赖学问。智识之高低。固在种子上分。亦在学问上分。而学问尤要实地用功。实功之程度如何。即其人格之程度如何。孟子所谓从其大体为大人。从其小体为小人。中国自来即重修持。轩辕七十二师。虽是七十二相。亦可见其用功之切实。
尧欲让天下於许由。由闻而洗耳。巢父见之。牵牛饮於上流。后人以为清高至极。以道言并不清高。人要能自知。为何如人。能安其本分。不妄想妄为。真正行政首领。必要先后天学问一贯之大圣人才能当。巢许学问。并未造到此地步。自知不行。即不承当。其高超即在此。其认真亦在此。清康熙时。四川李某负胜名。隐而不仕。强致之。至於不食而死。亦是能自知安分者。古时隐者。如长沮、桀溺、丈人。荷蒉皆然。今人只图口说。信口开合。或做起文章。摇笔即来。不管自己能实行与否。真圣人的学问。要行有馀力才讲。不过真能讲能实行者。中外古今无几人。有能行而不能言者。因其种子之关系。或有直而无礼之处。至以言为能者。大半不能实行。从前说儒者所学非所用。所用非所学。用的都从性分中来。我於此亦有经验。自入道后。凡思想所到。揣摩所及者。亦能讲得出。能笔之於书。但事非经过不知难。以回四川时。遇某省军队事证之。觉於实行上。欠缺得很。后在成都办伦礼会时。我於讲演前后。必自忖度能否实行。能讲不能行。讲来欺谁。欺天乎。欺人乎。自欺乎。说到必要做到。我近一二年。始敢云十成之中。有二三成办到了。其馀七八成。要想办到。更觉不易。学问只顾口讲谁都能。但是无用。革命家的演说。文章家的议论。初闻之。未尝不惊人。到后来。说的依然是说。文章依然是文章。学问徵诸实用。本非易事。但纵不能完全行到。总要行到一二分。圣人行有馀力。然后为文。我亦是人。岂遂不能学圣人。凡学问要真心钻入里面。由血性中透过。真能自信。才不欺人。孔子所以能为万世师表者在此。其云如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苟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果然执政三月之间。将鲁国大治。人民大齐歌功颂德，如此能言能行才是真学问，今日上台今日便能解决时局，致天下太平，是真学问，光明世界，不能作含糊欺人之谈。言下便要实验。
圣人讲学。先行后言。有一种讲学的乐趣。后人皆读过圣人之书。而不能实行。孟子以后。圣学都为人讲坏。头次入京。闻有人教摄政王行大学中庸之道。问是如何行法。众皆茫然不能答。有名望最隆之老臣。答是修、齐、治、平、中和之道。问修、齐、治、平、中和之道。又是如何行法。亦是茫然。因读书的不能行。连圣人之书。都似是无用的。我们说道德可以平治天下。无怪人不信。亦非必反对道德。总以为是讲来劝人的。不是实行的。看我们讲得认真。反觉是迂酸可怜。仍是从前能言不能行的人做坏。所以理学夫子。在道不开时。是好人。在道开时。便是罪人。不能行、便不能真明。真是醉生梦死。孔子云、朝闻道。夕死可矣。此闻字。就含有真能行在里面。能行才算真能明。故真能明者即能行。不能亦能。巢许等一般隐者认真。所以可取。今人只顾说得好听。可以骗人。所以事一到手即坏。中国所以乱到如此现形者。皆此等人所致。乃不怪自己言行不符。反怪尧、舜、孔、孟。诸大圣人腐败。亦是无自知之明。我们讲修持要认真。要尽自己的分。要看我是生知的。是学知的。如不是生知的。就要学才能知。学就要切实用功。要实行。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并无四目两口。所以大圣人。留名千载者。即在能实行。所以说。圣贤是不成而成。英雄是成而不成。圣贤能实行。其学问在天成象。一成永成。英雄不能。故一成即败。故孔子云、不患无位。患所以立。
学而一章。讲的就是实行。时习即是克己之功。看实行到否。如确有把握。就有不亦特别之说。造学问是由外入内。由多学而一贯。造到了由内发外。由一贯而应万事。真可以行。故说非空欢喜。非假借的欢喜。性境中有真说。然后才有朋。然后乃乐。说在先。乐在后。今人不管时习。先图有朋。不管说。先图乐。无说之乐。是假乐。有说之乐。才是真乐。人不知而不愠。是大道不明时之说法。我已有真说真乐。本可用之则行。但天道用我与否。尚不可知。纵然天道不用。舍之则藏。我仍是真说真乐。所以是君子。真正成不亦君子。我倡言大同学说。数十年。虽是日日在讲。却时时顾着实行。故到今日我亦有真说。门人济济一堂。出书千馀卷。我亦有朋来之真乐。万一有用大同之道的。我之坐而言者。即能起而行。否则遁世不见知而不悔。我亦是人不知而不愠。我自问智识。并不比人高。不过凡事都从性分中发出。先自实事求是。可以对己。并可以对人。可以教人。即可以致用。中外学者。自以为有学问。而不能修齐治平者。皆是无真说真乐功夫。学问经验。随处皆是。我在外闲游。见人有喜、怒、哀、乐。虽至小之事。我必推究观察其究竟。故随处皆有说乐。
人之人格。不在办事之得失成败。只在学问真实与否。现在过渡时代。能谈讲者。不知若干人。常听人说。时局如何解决。国家如何治理。不知身未修。家未齐。焉能治国平天下。真是大言不惭。中国大圣人的学问。都为此等人讲坏。以此等人讲治国平天下。直是污辱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此等人实是上天之逆子。我们讲致用之实学。与以实学致用。都要顺天命。上天要用。气数亦欢迎。是真要用。我们就用之则行。如气数不欢迎。便非真用。我们就舍之则藏。顺上天天命造学问。顺下天天命办事。此亦是一阴一阳一配合。现在仍是下天天命当权。我们只造学问。造成期必能行。不患无位。患所以立。君子居易以俟命。设使今日有人来欢迎我们办事。要确有办法。能了结天下的纷争。解万民的倒悬。人人歌功颂德。才是真学问。才是君子。我於富贵名利。早已断念。故除造学问外。别无耽心事。真学问造到。便万事无忧。前二十年。尚有居功论德之心。师言学问要到不居功论德。才算造到了。民国初年。尚有留名后世之念。至近几年。此念已完全消灭。实行道德。挽回世道。救正人心。是自己分内事。并无功德可言。大同世界。是以前圣贤仙佛。有志未逮之事。我生在此时。应该我实行。亦并责无可诿。修持家皆言世界要到某年才太平。我何尝不知。不过总望大道早开一日。人民即少受一日痛苦。我既造此学问。又有许多门人。自应尽弘道之责。挽此气数。不敢苟安。此悲悯之心。实在未忘。至其他则万念皆空。万一有圣者出世。要实行道德。君相师儒合一。我必预先告约。不要名利。不过政德并行。使天下人皆将自己的人格立起。自知责任。自寻生人的乐趣。知道德。行道德。人人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
惟命不常道善则得
民国九年八月二十二日
天地间事。穷则变。变则通。人造学问。也要明此理。不可执着至死不变。学问本是活动的。故至圣教人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然后笃行之。不然、则入障气。钻不出来。学问讲得四面玲珑者。惟有儒教。而从前读书人。入了理障。仍是迂酸腐败。学道者。修一辈子的苦行。到头无成。学佛者。研究经典。千头万绪。尽为所迷。不得要领。都是入了障。钻入易。钻出难。易学难精。学问必要出了障气圈子。才算得成。否则造一辈子。终归无益。以我现身说。从前讲内圣外王。后又讲三我、乐教、一心、一礼、万教丹经。皆是应时而变。最近见北方苦旱。加以兵灾。人民痛苦不堪。究其原因。实由人心太坏。天欲道行。亦行不动。盖以行道之权柄在人。道赖人弘。人心不好。天心自然不顺。然阴阳对待。阴不极则阳不生。今日之现象。正行道之预徵。试想一般政治家上了台。那个甘愿为小人。不愿为君子。只由平日学问未造到。徒知骂人不对。不反问自己何如。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按说目前道运闭得紧。我何必苦口来讲。因愈闭得紧。愈足见真学问要行。愈不得不讲。今人皆不知道德是修齐治平之根本至宝。舍此不用。反去东涂西抹。人云亦云。到头不得良法。当局者。从前说有人掣肘。一切好事。都不能办。今无人阻碍。就应该办。而何以当办不办。亦由於钻入未钻出。司教育权者。见外人有以社会主义为大同的。亦欲起而和之。不知社会主义。不过是打破国界的影子。并未得大同之贞谛。即如不分男女一事。他以为好。实在可怜。不知从根本解决。只在外面讲求。适足益乱。我们造大同。要从根本上着手。即是以良心用事。实行道德。今日不说教人知道行道。并连自己知过的人都没有。总说人不对。真是明於观人。暗於观己。故我常说。能知过、是君子。能改过、即圣人。今人皆不念中国究竟是什么国家。医病要知病根。识时务方为俊杰。中国本礼义之邦。奈何事事仿效外国。外国从前发明形下之器。不过博得一时之富强。现在那有安宁秩序。人民出门。不携手枪。便带利剑。生命财产。日在危险之中。究是什么文明。至於男女自由结婚。偶然听说似好。仔细调查。为争女子作恶事。至於杀人放火的都有。成何事体。中国圣人。讲男女授受不亲。男不入内。女不出外。是何等礼法。奈世人多不知道。
前讲大同元音。已编辑成书。为同学知者言。此后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缘不在位者。千言万语。抵不得在位者。一言一笑。现在南北讲和。试问南是谁。北是谁。只要仁政一行。天下一家。遑云南北。仁政之所以不行者。本是气数为之。魔鬼阻之。然魔鬼虽凶。凶不过人。人为天地之心。万物之灵。果能知道行道。魔鬼焉敢抵抗。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莫不以仁义道德教人。且立下道政齐刑。道德齐礼。种种方法。奈人迷昧。不知采用。睁眼一看。实在可怜。正所谓醒眼看醉人。我讲大同元音。不过欲呼动一二人。设世界中有一人知道德为治世良药。平天下的根本。则天下立地太平。道德非创自我。先天地而生。不过待其人而后行。今时机未熟而将熟。我既不思权利。何苦来说。乃哀人类之痛苦。不忍不言。不得不言。今老弱转于沟壑。壮者散之四方。日不得一饱。夜不得安寝。究竟怪谁。怪不明道德者。苟能回心知过。天道立归。顷刻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近年外国哲学家常论统一全球，协和万邦。非行中国孔孟之道不可，外人尚有此论，而中国无人理会，报界中人。应有相当知识。又得言论自由之权。亦竟无一人论及。可见中国无人。真是吕祖云。行尽天涯不见人。我今讲演。是尽我之责。你们来听。百听不厌。可谓乾坤肖子。天地功臣。为大同人才。为真天子。天子并非皇帝。乃上天之子。至圣云。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又曰虽有其位。苟无其德。不敢作礼乐。可见天子非皇帝之称。道德二字。即是中和。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天地就要道德来撑持。道德学社。是撑天立地的大柱子。我讲生等听。具是天地真阳之气。但此种说法。在外人闻之。未免可骇可笑。而确是实情。天道有阴必有阳。设草野之中。无几个善人。则有阴无阳。日月无光。天地黑暗。连天都要塌下来。世上多一人明道。即是多一根撑天柱子。我数年以来。出书散布於天下。即是想引天下人之良心。使之慢慢转来向道。一日大道行。即大同成。佛祖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天地间事。原无所谓真假。全在一个人。惟人是真。人真万事真。人假万事假。人何以为真。有信实、有良心、有真知识。办真事业。即是真人。儒释道三教圣人皆真。惟后世学者不真学。学者苟真。则无不真。何以见得。事无真假。浅而比之。夫妇本是假。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举行婚礼。即变成真。帝王亦是假。你看那个帝王。是天生的。不过做事中有点真处。天命归之。司得地权。即变为真。此在天道上说。就人事上论。真假则全在平日。平日自己将自己认真即真。颜子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所以圣贤仙佛是真。若说是假。决不能留名千载。馨香百代。帝王将相。初虽是假。后来责任在身。仍不得不真。若总是假。必行不动。帝王将相之真假。在天命之归否。修持人之真假。则在自己。不要天假手。不必圣贤承认。只在自己真。故曰真人。真人硬要认真。世上丹经客。总想拜个师。求玄关。找丹田。成神仙。不知自己先问自己真不真。天地间那里有不忠孝之圣贤。无功德之神仙。自己无实行实德。自命为圣贤神仙。那个承认你。故真要自真。自真则天地万物皆真。否则万事皆假。修持人能自真。真行中和之道。能顶天立地。故胜过九辈状元。十辈天子。如说道德是假。何以个个圣人皆如是说。个个圣人。人皆尊仰供奉。因他认真故真。我们要将己认真。方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真人即上天爱子。人得天地真阳而成。故要真。能真道不修而自成。天地间万事可假借。惟道德是真。帝王之真在前根祖德。由道德而真。才享人间富贵。然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又可见人不真。是道真。道在功行。假在罪孽。天奖人之功行则人真。天罚人之罪孽则人假。文昌帝君云。为善不昌。必有馀殃。殃尽必昌。为恶不灭。必有馀德。德尽必灭。真假在人。赏罚则由上天主宰。上天主宰。即是道德主持。失道德、则失富贵。可见真又不在人。在道德。
道德为我们之主人翁。护身符。又为监督我之政府。在我头上。在我身中。如曾子云。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太上云。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既知道德是真。则知修持人更真。无论那部圣经。莫不以道德为主旨。天地万物。皆赖道德。成真作圣。亦赖道德。我们要认得此主人翁。人真则道德真。道德真人亦真。天地万物。皆从道德而来。皆赖道德维持。舍道德、无天地。无世界。修持人讲道德。不如实行道德。但讲得来者。亦要有点根器。不然、讲都讲不来。你看司权者。为何不做好事。提倡道德。由於心中无道德二字。为甚么无道德二字。由於福命已经享尽。焉能讲。更焉能行。行道德要真人。真人有道德元气。所谓苟不至德。至道不凝。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充塞於天地之间。修持人是天地之真阳。要自己成。自己有诸内。然后形诸外。孟子所谓有诸己之谓信。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大而化之之谓圣。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既要认自己这个人是真。又要认道德是真。一真无不真。是为真人。真人必能居易俟命。
知命造命方能傲命
民国九年八月二十八日我常讲君子居易俟命。有先天无形之命。有后天有形之命。人之生年月日。有形之命。虽云推算难确。而富贵贫贱。寿夭穷通。皆为所定。至无形之命。不但人为所限。即天地日月。皆为所限。莫可逃脱。如日蚀月蚀。可预据五行推知也。就是日月之命。及期果蚀。可见日月。亦不能逃数。何况乎人。命在先天。为天命。天命尤不可违。日蚀月蚀。乃由五行之生克制化而来。又谓之犯罗 日 侯星。谚云。天犯罗 日 侯。日月不明。即指此也。前讲老子经。开首老子道。名无有。凡事皆是无中生有。看来似寻常。悟穿则为用至大。譬如日月。非自生有。一日一周天。冬至至长。夏至至短。皆有无为天命主之。否则一意前行。不必一年。便不见日。其及期回头者。俟天命也。日月往来。皆本五行而推。五行乃古圣所发明。还是虚玄对待。无中生有。成形即是命。人以堕地之时为其命。终身寿夭穷通。皆在命中。然此命只足以限常人。不足以限君子。君子知命。可以造命。挽回气数之命。
中国古圣人。谓生天地万物之主宰为无极。西人则谓天地万物乃上帝所生。其数亦颇可凭。但只算得有形有象的。无形无象者。则算不着。如老子道、名无有、六字。是一阴阳。西人知有形之阴阳。而不知无形之阴阳。犹记十馀年前。见报载西人某、谓某行星於某时、将与地球相碰。叫人及期不要外出。因西人对於有形之数。研究极精。人多信其说之可凭。先期宴饮。准备就死。至期竟毫无影响。非彼算得不准。乃仅知后天之命。不知先天之命。无为中有真主宰。去年又是种说法。登诸报端。我谓决无其事。届期果平安过去。西学又谓日球不动。地球周转。月行於地球与日之间。障蔽日光。则见日蚀。地球行於日与月之间。障蔽日光。则见月蚀。前晚月蚀。我从无为中考知。凡事皆由虚无而生。日出虽能照遍世界。光并不大。所以然者。乃因日是太空阳光。(光明之气)凝集而成。太空中原就有光。得成形之日光一照而益显。月是太空阴气。(黑暗之气)凝集而成。原自有光。因太空中有对待之阴气。将其本来之光逼住。故成月蚀。所谓晦气到了。人之气色好。还是从虚玄会合而来。即是本身之气。与太空中阴阳对待之气相感而现。虚玄之妙。真不可思议。不可测度。斯为天命。上为道。形下为器。欧洲物质文明。虽是形下之器。其中确含有道。以机器说。总机关一动。千万机齐动是由数推。犹中国人之算八字。算得精者。丝毫不错。其不能算定者。虚玄之道也。身躯如机器。五行如机器之总枢纽。可以定富贵贫贱。五行有生克。所以气运有否泰。修持人要逃出生老病死苦。前言日月。尚不能逃命。人又何能逃。盖日月成形。三五盈虚。为命所限。天地是一物。人为万物灵。君子有造命傲命之学。大数虽不可逃。而明哲亦足保身。如至圣当日。微服过宋。及因齐人归女乐。恝然而行。皆以后天命。保全先天命。能让步以俟命。即有危难。亦可轻轻过去。数既有定。终久要来。让之即过。不能逃者。不知命也。真知命、则离脱五行。入虚玄中。气数焉能限之。君子所以能傲命者此也。
以我现身说。我之身体。本不甚强。而精神智识。不弱於人者。能在命中躲闪。倡言大同。亦一大数。在天既成象。在地必成形。既必成形。听之可已。我又何必要来倡言。因此命中固含有我之种子。不去倡言。则背了天命。至於行与不行。天命主之。然人事办到。亦可转祸为福。昔者丈人对子路。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其意盖讥至圣为不识时务。不若己之自耕而食为俟命。其实至圣何尝不知大数有定。故使子路反告曰。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知其不可而为之。正以人能弘道。君子要傲命也。此其所以能师表万世。俎豆千秋。道虽不行。发明三纲五伦八德。使人於大道不明不行之时。得享日用伦常之乐。足见圣道之真。以论语首章观之。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数语。正是知道不行。而世界之上。舍己外无道。故不得不仆仆风尘。我今倡言大同。亦是见天下无人提倡。苟有其人。我又何必多事。今乘天机早喊几日。人事未始不可助天。犹如花木。加以培壅。定可繁茂早开。尽人事、亦是居易俟命。前讲儒门大道。能闻者必要元音中人。因缘中人只能闻法。从元音讲道为上乘法。后世文人。多谓至圣伦常日用不稀奇。徒说不行。固不稀奇。行之即是天地之精华。至平至常中。有至神至妙。今讲之道。听来如人之饮水。殊觉淡而无味。然不可一日离。若讲法门。则如食糖。骤入口固甚甜。惟不堪长食。道味确无穷。第非元音中人。闻音而不知音。人之根器。有天仙地癨之分。天仙种子。道法兼知。地癨〖种子。只知法不知道。今以儒家上乘法。难行难明。特开方便之门。讲小乘法。佛祖八万四千法门。太上八十一化身。皆是了缘。以后凡有来此问道者。先问他来意如何。或求神仙。或求却病。或求大道。因材施教。以俗情说是结缘。以道说则是了缘。我久不教人。非自高大。为应道化之自然。自下月起。抱学儒之愿来者。全在日用伦常。看以前出版讲义。便知大概。专求神仙。或却病者。予亦另有法门。道家旁门。亦道之一部分。不过其门不正。如指玄关丹田调息等语。皆道之一端。只要有至诚。问什么我以什么教之。专求法者。亦要发下誓愿。有能由此而入。进讲性命之学者更好。不然亦可了缘。性学有心法。门人中凡领过大同元音。愿闻性法者。我于十月初一在极乐天传授，为挽回世道。救正人心。终日兢兢业业。谅天地间有志者事竟成矣。
常言时来逢好友。病退遇良方。虽是俗言。确为道语。以人事与天数论。数不可轻谈。故至圣罕言。恐短人之气。阻人之兴也。以讲学论。不打开来说。又难得进益。但惟君子方能傲命。小人则自甘暴弃。往往诿之於不知命。命有先天之命。有后天之命。先天之命有定数。后天之命由人造。如当时某显者之八字。二月生人。东方一片秀气。星相家断其进酉运不好。果然。可见数确不易逃。缘人网在五行之中。欲逃命、非冲出气数不可。五行本无深趣。而确有至理。庚申属金。庚壬戊藏於申。真会推算。确有眼力者。皆知其逃不脱。以非有君子之智。决不能冲出气数也。逃命之学。全赖智识。设某有真智。当命舛之时。退让一步。未始不可轻轻过去。君子之长在此。常人网入气数。不能逃亦在此。门人中有中途变志者。以命说。是命变。设命变而志不变。必为知命之君子。内圣外王之学。儒释道皆有人讲。尤以讲佛者多。然讲一辈子。究不知所以。愈讲愈委靡。愈懒惰。故佛学讲来。足以软化英雄。儒书中亦有与佛说相近者。如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钓以饵。鱼吞饵。有所图。鸟不飞不射。中伤自少。意不忍也。然佛主不与六畜结冤仇。按此品评。不纲不宿还不对。以儒说。则确有至理。而佛不免矫情。况本佛不伤生之义。则猛兽食人。人将甘受。能乎否乎。此说若行。人类灭矣。或谓佛倡此说。乃欲断绝人种。以红尘有生老病死苦。不如不出世。倒可逃脱五行。不知既有天地。有阴阳。此说万办不到。至圣之钓而不纲。弋不射宿。一面体天地好生之德。一面不过於矫情。若在佛家讲法。要讲出许多道理。说天生万物以养人。鱼应供人食。钓时如何上饵。饵以何者为佳。既上饵。如何钓。鱼吞饵。如何取。如何烹调。详详细细。委婉曲折。现出他的仁心仁政。非几本书说不完。所以佛经骤看着似乎高超得了不得。其实不如儒经言简意赅。我看世上讲佛经者甚多。儒经理学家。亦曾讲过。以之博功名、享富贵。惟道经无人讲。道家神仙虽多。无大能力。如庄子即道家之高超者。以道说。不过由下下乘而成。上乘法未讲过。我拟於九皇圣会。讲老子经。但能否如愿不可知。是经在这个天地未讲过。论来我何敢讲。不过大道要开。非讲此不可。届时能讲其上乘固好。不能亦当讲其下。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常人为气数所网。虽英雄亦逃不脱。英雄之为英雄。非有特别能为。时也、命也、运也。世传吕蒙正不得志时。寄身某寺。寺规闻钟吃饭。小和尚侮之。饭毕始敲钟。蒙正因不得食。迨中状元。叹曰、昔日寒窑赶斋。非我无能。时也、运也、命也。今日显贵。非我之能。亦时也、运也、命也。谋衣谋食。尚须安命。何况学道。我既学道。则修持是我之命。我为上天之子。天地元气所在。故孟子云。君子修其身而天下平。以气运说。这两年。是否极之时。庚申辛酉。天下糜乱。应达极点。然可挽回。如何挽法。是赖乎人。人能弘道。人心即天心。人为天之命。天命不在天在人。设有圣者出现。开诚布公。实崇道德。天下立地太平。今日圣者虽犹未现。幸而中国尚有几个好人。秉承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诸圣之道气。在一方讲演。一方安泰。我们要想万国太平。全在我们自己。门人中有未来者。与有关系之友。可往劝之。今不来者。非他不来。乃命不来。命可以造。我们之命。全在自造。我常说大道要开。并非欺人之谈。欺人即是欺己欺天。生等学道。数年如一日。是命已造到。九月之关系甚重。阴极之时。阳气要开。看各人能秉受不能秉受。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昨已交九月节。今生所作所为。偶有不好。从此断绝。我命由我不由天。人之俗命。本五行生克而有变化。欲脱命。要脱五行。将贪嗔痴爱。扫除净尽。人心死。道心生。道为己任。今当一发千钧之时。今年自三月以后。社中智识低者。皆为气所压。道德在天为元气。在身为福气。有道德则福气在我。有千金之产者。必是千金之人物。至圣生平运蹇。少而孤贱。中年仆仆风尘。仅得志三月。卒造成千秋万世之命。民国初成。废除祀典。不旋踵复崇祀之。暂闭适将大开也。将来圣道必行诸天下。可见命运。只足以限常人。不足以限君子。从今日起。生等各人将自己的心正住。命、运、时、皆在我。今时机已至。秉赋道阳与否。在此须臾。荣华富贵。为圣为贤。皆由自造。吕纯阳、张三丰。皆道家能造命者。造命不在打坐参禅。打坐参禅。只能补后天凡命。不能为先天性命。道德为我们之命、运、时。认道德为真命。福至心灵。故大德者。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寿。何以必得。时机既至。从前天下无道。富贵荣华。皆小人受之。今日天下有道。该有道德享福。有道德则大德受命。 人生功罪即灵魂之苦乐
民国九年九月二十日人生天地间要寻乐。寻本分中事做。所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云者。人不寻乐。不知本分。真是自扰。凡事不问成不成。只问善不善。事果善、不成而成。留名千载。馨香万世在其中。苟不善而成。则遗臭万年。至於事之善与不善。全在动机之时。世间上英雄豪杰。谁没成一件事。不过动机之时。先已不善。虽成不如不成。圣贤神仙办事。事虽未成而实善。千秋万世后。有人仿行。终必要成。故不成而成。留名万世。佛祖谓红尘为苦海。为火坑。教人不要出世。我今要化红尘苦海。为大同极乐世界。人知寻乐。则知世界要大同。不然真苦。如一般英雄豪杰。争权夺利。不惟到头一锅白水。并且累及灵魂。无远虑也。圣贤英雄之别在此。英雄豪杰。如睁眼瞎子。不辨咫尺。醉生梦死。终日昏昏。灵魂堕落。犹不干休。恰如猿猴入笼。尚在乱跳。一时之乐。万劫勾连。圣贤仙佛。一时之苦。真乐在其中。世之自命为英雄豪杰者。皆中庸所言之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生今反古。灾及其身之徒。其志行。是黑暗世界。圣贤仙佛。其道行。是光明世界。行一也。而天下之治乱。个人之功罪。灵魂之苦乐。判若天渊。即明道与不明道之故也。
圣贤仙佛。人人能之。不过将就自己本分中事来做。所苦者。悲天悯人之愿不易达耳。对於自身。素位而行。在尘出尘。在俗脱俗。并无所苦。至於生老病死。乃红尘所不能免。明道则知为气数中应有之事。善处可已。谁无家室。然为救国救民。济世度人。又不能为所钩连。况父母亦惟愿儿子能撑天立地。故父母在时。要事之以孝。於其殁也。哀而不伤。对於夫妇、儿女、师弟、朋友、亦要各尽其道。处处问心得过。惜光阴。在一日办一日之事。如有银钱。要拿出来用。有时候要知寻乐。做官要爱国爱民。所谓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当事善处。即天地气数不好。亦无怨尤。如父母在不孝。生亦无乐。五伦之中皆然。与其后悔。不如慎始。倘六亲五伦之中。都处得至当恰好。生死可置诸度外。圣贤仙佛。即是如此。修持一道。人应共行。故大学云。自天子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身修而后可以齐家、治国、天平下。即为气数所阻。平治不行。只要学问造到。亦可问心无愧。如至圣所谓沽之哉。沽之哉。我待价者也。用之则行。舍之则藏。苟有事来。试问办得善。办不善。办得善。即有乐。
九月行将过去。我要变过法子来讲。自来讲修齐治平。内圣外王之事。近年真有悲天悯人之慨。并深知非道德无以平治天下。故不惜大声疾呼。喊道早行。今九月将过。天下竟无一人提及道德。真是吕纯阳说。行尽天涯不见人。天不我用。从今以后。我不再谈政治。但敢断言我之志愿已达。昔俞伯牙失知音而碎琴。今我讲了许多年。竟不遇知音。又何必再讲。然亦习惯使然。人皆不知道德仁义为何物。无怪庄子云。夏虫不可与言冰。井蛙不可与言海。至圣周游列国。仆仆风尘。孟子传食诸侯。皆不得行其志。时机未熟。无可如何。太公八十遇文王。亦大数所定。今即玉皇下凡。亦属无法。然道虽不行。我得了修养之乐。未便自私。今后当为生等及有缘人专讲修身。保全性命之法。找人生本来中之真乐。大道不开。气数当权。退而寻乐。并非厌世。乃在尘出尘。在俗脱俗。居易俟命之法。须知人真不死。我於梦觉中。觉数千年来。并未死过。缘臭皮囊有坏。灵性不死。内圣外王之学。我造过办过。今日不行。是上天爱我。凡事天生天化。只要自己问得过心。大同世界。虽未实现。大同元音。确已在天成象。为大同世界之模范。看一次。增一番学问。有一番乐境。上天爱我。我亦自爱。大同事业。虽有志未逮。心愿已达。再将修身之道。略为发明。至平至常之中。确有至神至妙。我幼不过读过半部四书。今竟能於人文荟萃之区。讲演数年。门人听者。如同一日。足见不行而行。是上天爱我之事实。修持之乐。我还要使天下人知之。我初闻修持之学。今日想来。当时真苦。记自青城开觉以后。出而徵诸世事。寻师访友。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然后笃行。由信生疑。疑而有信。将来天下人人见了本来。都可不读书万书通。今人迷了本性。故不知寻乐。我从前六月炎天。在外奔走。不觉其苦。由有笃信心。诚能笃信。即行於火山之上。如履坦途。四川术道中人。往往赤足行於炭火之上。毫无所难。说者谓为邪法。不知实非。只一信耳。信得过师说有雪山符。把火压住。信之笃则真性来。入水不溺。入火不焚。说成神仙。硬要成神仙。
昔吾蜀某寺。有一和尚。当其师外出。以柴罄为请。师曰、无柴则烧脚以代。彼果信之。烧时念六字诀。因不甚识字。误念礧为牛。不知觉於无心中。得了心法。故果不焚。卒得成道。信为之也。信字难讲。换言之。即是真乐之乐字。欲寻真乐。必要修道。修道先要有信心。信得过天地间有道德、而后生天地。天地间又有仙佛。要成仙佛。必信师教。发下誓愿。立定了终。然后寻师访友。但不可轻拜人为师。我由一师而教。三师而成。一化三。三而一。信一、笃信不疑。丹经尝言要求明师。究竟谁是明师。找着一人。视之、观之、察之。看其学说。是否能行。智识学问。是否高人一等。苟信得过他可为师。尚要三思而定。既拜之。则信之。告以志愿。求其因材而教。师如允许。则我心悦诚服。笃信不疑。一心至诚。永不退道。恐有魔鬼阻我。应存我如叛道忘师。必遭神人共诛之心。有此心。则魔心自断。从此以后。万一想拜别师。必先声明。得师许可。昔者轩辕皇有七十二师。信师师有道。今人拜此师骂彼师。得新忘旧。殊非修道人所宜。入道以后。知过要改。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克去聪明。尊师重道。成己先成人。济人利物。为造大同永生真人。何为真人。说真话。行真事。事事认真。是为真人。今人动登报。与师脱离关系。良心何在。成什么人。修持人又要为乾坤爱子。天地功臣。爱国爱民。有爱国爱民之心。才可入道。三我说法以后。半年未收门人。今年又有半年未收门人。门人多於我无益。然佛祖志愿度尽众生。我志愿度尽缘人。缘人之中。有元音中人。有因缘中人。因缘中人。又有善缘、有恶缘。善缘恶缘都要了。苟来而不纳。既负他人。亦负自己。大道本难明。今不讲道、专讲法。佛家八万四千法门。道家三千六百旁门。法门旁门非不好。藉以欺人骗人。则不好耳。譬如北京城门甚多。由正阳门入。固可达道德学社。由其他八门入。仍可达到。故只要无损人利己之事。我皆不辟。今开方便之门。凡具至诚前来问道。我如有法子。必直告之。但要依入门章程者。方是缘人。否则与我无缘。我置不问。我今了缘不结缘。知我罪我。我均不管。人即骂我。我自问心。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倘有应该挨骂之事。人骂我。是天叫他骂。还是上天爱我。
道德和平
序
维我师尊十有五而闻道。游历经验三十三载。立坛设教已十年。所讲道德。非理想空谈。非宣扬作文章。非矜立奇异。必期征诸实用。一人可行。一时可行。天下万世可推而准。尝自云、吾为挽世道、正人心。不过集众思。广众益。择善而从。同人侍师尊久。知师尊庸德之行。庸言之谨。深信所藏乎身者恕。推而行之。未有不能喻诸人者也。今世乱极矣。中外贤豪。知图挽救。而不得要领。斯民水火。日益深热。同人 然伤之。于是斋戒沭浴。虔请我师尊讲演天下太平。措施实事。
师尊曰。乱世者气数。而挽回气数者。必赖于人。人之所以贵者以道。亲道必以德。古昔圣贤之所以异于豪杰者。非好为其难也。务其德成人成己而已矣。自命豪杰者。只知利己。纵侥幸一时。终必遗臭万年。故圣者耻之。又曰道德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小之一身一家一国能实行。则身修家齐而国治。大之天下万世能实行。则天下万世和平。道无小大。而曰有小大者。量德以为言者也。德大故大。德小故小。德无故无。今天下以诈相尚。惑世乱民。德无矣。道奚由焉。故民举苦。国举乱。道德重实行。不实行。虽讲奚益。能实行。不必其知也。如真知而能行。则扩而充之。而一天下。和万邦。犹反手也。又曰道德者。万世不易之原则。法则随时损益为用者也。故为政在人。苟非其人。法虽善。能自行乎。尔等其勉为自修乎。
师尊特别讲演五日毕。同人勉辑成帙。师尊正其名曰道德和平。盖言道德行。天下乃可以致和平。亦足见天下和平。舍道德别无其术。道德之和平。乃真正永久之和平。和者共和。平者平等。乃人类自然之幸福。道德在一人。则一人得和平之乐。道德在万国。则万国得和平之乐。今举天下乱极思治。果思真正永久之和平与。则道德不可以须臾离也。道德和平之义。备于此矣。同人以为今日解决时局当务之急。不敢私。于是刊而公诸有志和平君子。谨并识师言于编首焉。民国十年。岁次辛酉。编述礼谨识。
道德永久和平概论
民国十年九月初一日
三才之中人为贵。人何为贵。以有身心性命。性是道之体。命是道之用。身是道之形。心是道之灵。故人也者。大道之代表也。古云、天地非大。吾身非小。诚哉是言。天地是一物。人为万物灵。诚能以大公无私之良心作事。(即是道德之行为。)在世界上。造共乐和平的幸福。乃不失人格。当今世界各国。果实行公理。人道主义。使人民真正平等自由。不应讲优胜劣败。富国强兵。铁血主义。以致兵连祸结。杀人盈野。现在所谓公理。皆假借虚名。为实行强权之手段。列强竞争几载。各国人民。不但不得自由平等。反痛苦难堪。欲即和平而不得。欲再竞争而不能。甚至民穷财尽。社会动摇。日呈险象。欲求解救。千方百计。而不得其要领。此应稍知悔悟。各国真要和平。即应取消强权。实用公理。不讲虚理。而行实体。虽不明道德之真义。而行为暗合道德。此即不言和平。亦能得真正和平。即我中华。是为真正民国。即应实行道德仁义。扩充先王之仁心仁政。不应假借共和。为个人私家谋权利。果实行道德。焉有南北之说。党派之分。以致各省欲统一而不得。欲独立而不能。成为极混极僵之局面。各怀一心。上下争权夺利。机谋诡诈。为个人权利。使千万人受苦。同种同胞。自相残杀。漫无了局。何能和平。果真行开诚布公的政治。不言同胞。四万万人。自然同胞。不倡自治。各省自然自治。不言爱国。自然爱国在其中。先王之仁心仁政。虽极古之政治。即是万国和平极新之政治。真正讲公理。不讲强权。即是实行道德仁义。外洋所谓公理。即中国道德之见端也。何有种族之说。中外之分。同归一化。不关用武力。自然威严。不关会议。自然妥洽。不关协商联盟。自然相助。以上天好生之德为心。自然彼此相亲相爱。人人自然实行道德仁义。共享和平之幸福。以天道论。至今否极泰来。上天择种留良。希望在位之真正英雄豪杰。将争名夺利之心。转来实行道德仁义。真正爱身、爱家、爱国、爱天下。即是英雄造时势。时势造英雄。豪杰成圣贤仙佛。一国办事。万国景仰。一时办事。万代馨香。此即所谓知时务者为俊杰也。
我传道设教。今已数十年。于东西南北。立学社或讲学所。讲求道德学问。躬行实践。从未以团体名义。预涉政治中事。即社员个人。亦不与人争权夺利。今何以说到时局。缘以末劫之年。全世界天灾人祸。达于极点。已往之痛苦。固不堪言。未来之危机。时虞触发。各界贤豪。讲求解免祸难之道。国际国内。公家私人。均设有研究团体机关。局中之人。皆不惮苦思冥想。跋涉山川。奔走运动。费力耗财。凡理想所及的。各种方法手段。无不试行。终不得要领。而独无人悟到实行道德四字。纵有人偶尔提及道德。亦不过作为口头的门面话。或为文章上字面的配合品。无人真认为社会人类不可须臾离之实事。切实发扬。太平之根本不立。故太平之实事不著。我们既以道为己任。志在缔造大同极乐世界。自不得不将世人陷入气数里面之自是、自擅、自扰、自缚、自苦、自杀之种种迷妄点破。使之知过、知耻、知悔、知畏、知足、知乐。将就其用于争权夺利的聪明才力。转过来实行道德。同享太平幸福。而一面仍是就正于高明。
道德为生成天地万物之贞宰。由真道德发出之政治是为仁政。古今时代。各国地理历史风尚。虽有不同。而以此仁政施行。无不宜者。大行大治。小行小治。不行则不治。中国为世界最古之国。为道德仁政发源之地。唐虞三代之盛。纯由仁政而来。当时人民击壤讴歌。安居乐业之景象。以今日各国战后失业之人民视之。实不啻天堂。不过尧、舜、禹、汤、文、武、伊、周以后。不再有圣人之君相。其政遂不再举。而道德学问。亦自孟子以后。失却真传。师道不立。所谓儒者虽以道德学问为名。其实非伪饰之乡愿。即迂腐之学究。秦汉以来。昏庸之君主。污败之官吏。害国殃民之政。皆此类之人才助之、成之。学术、治术、退化。至于陋劣不堪之时。欧洲文化。所谓法治文明。科学万能等等。凭其国富兵强之威。蓦地侵入。一般人皆崇拜之。号为新知识。而以旧有之真正道德学问。同着文章理学。一例视为无用。民国成立。一切制度。摩仿外国。应有尽有。且惟恐不肖。而一切执政者。皆自命为有学识。有经验之人物。按说应该百政就理。国家资格向上。人民享安宁秩序之福。今何以鼎革十年。十年捣乱。南南北北。自相残杀。至今不能统一。内重人民怨毒。外招各国蔑视。论人、上上下下。论事、大大小小。几无一不是竟体腐秽。其坏相至于无可形容。要请关心天下苍生的贤达君子。仔细考察。究竟病根何在。
新旧法制贵得民心
有人说中国之乱。原因极复杂。急待解决之悬案甚多。总其最大者。为约法法律案之争执。不管是已有的新旧约法。或新造的一种什么法。只要靠住一边法律生效。当然无乱可捣。不知法律是人造的。以人造之物。要人遵守。必其能合天道。顺人情。完全大公无私之良心发出来的。而后能得人人心理之同。创造法律时。全体人数之中有几人。个人心中有几分。是以合天道。顺人情。大公无私之良心为标准。非以人的关系。党的关系。方面的关系为标准。逐条逐字。剖开来看。有几点不是以意气感情之结合。金钱之贿买。威力之迫胁而成的。果然能得心理之同。决不至于人不遵守。如犹未得心理之同。即不应专以不遵守责人。且不忙说全国人民。再试思同时创造法律之各人。是否能彻底遵守。号为遵守者。是否能彻底遵守。如有未能。其隐微之真因何在。置此不顾。用旧法者。说新法不好。用新法者。说旧法不好。其实说新法不好的。心中并非为的新法不好。是为新法不利于己。与己之同党。同方面不好。说旧法不好的。心中并非为的旧法不好。是为旧法不利于己。与己之同党。同方面不好。主新法的。也非全依新法。其中有不利于己者。还是不依。主旧法的。也非全依旧法。其中有不利于己者。还是不依。新旧两方。皆不以法之良否为从违。而以同党同方面之欲望为从违。其同党同方面内之小部分或个人。又于其大部分中计较。其欲望达到之多少程度。为从违中之从违。其甚者、今日可以利用旧法。则主旧法。明日可以利用新法。则主新法。在此地不适于主旧法者。即诋旧法。在彼地不适于主新法者。即诋新法。更有居间骑墙的。为兼收两方之利起见。亦主旧法。亦主新法。亦诋旧法。亦诋新法。赞成者。捏一套赞成之理由。反对者。捏一套反对之理由。第三者。捏一套第三者之理由。即反复变幻者。亦复捏一套反复变幻之理由。至其诡秘之深者。张冠李戴。指鹿为马。声东击西。翻云覆雨。五花八门。千回百折。实令人不可捉摸。不可形容。法律案之现状。已至于此。就法律言法律。如何判定其是非曲直。教法律如何生效力。如此无价值之法律本身。有又如何。无又如何。那还值得许多。自命不凡的人物。彼此争执。奔走道路。劳心费力。不肯放手。那还值得牺牲四万万同胞的生命财产。去赌掷一注。定这最后的输赢。
有人说。现在争执之法律。已非争端开始时之状态。数年来。因事实之变化。已于支离中生若干层支离。错误中生若干层错误。在事实上。无论迁就何方。皆不能回复原状。可见其已无存在之本能。与其留此为争执之口实。不如一并毁灭。重新建制宪典。立神圣不可侵犯。当世不拔之基。此说未可厚非。但建制此法之人。必要为能合天道。顺人情。大公无私。良心纯粹之人。然后所成之法。为完全公理。得人人良心之同。不惟中国人人乐于遵守。并可为万国之模范。然后可为神圣不可侵犯。万世不拔之基。如其不然。建制此法之人。心目中忘不了人的关系。党的关系。方面的关系。则所成之法。必仍脱不了意气感情结合。金钱贿买。威力迫胁之气味。或者与此为近似的。为变相的。为更巧妙的。为更厉害的。则其法之本身。仍无神圣之价值。仍不能禁人之侵犯。此等之法。不成不行则已。如勉强成。勉强行。将来仍必有破坏的。有维持的。有利于破坏与维持的。不惟数年来为争执法律案所生之乱事。仍当一一经过。且当较前者。更多出若干层的支离错误。迁就已有者。其弊如彼。重新建制者。其弊如此。可见专恃法律之解决。与沿袭世俗法律之方式。以求解决。不足以清乱源。而致国家太平也。言解决时局者。皆知言注重民意。但欲知何者是真民意。必先要知谁是真民的主体。真民的主体。是在田野市廛。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男妇老幼。不在自命为代表的少数人。必为主体的民心中所怀的意。乃是真正民意。以合此真正民意定出来的法。才是至法。行出来的政。才是仁政。才可以得人人良心之同。但此等之民。除亲戚族党以外无交游。五里以外。即不闻其姓字。其休戚苦乐。惟同时同地。同一生活职业者知之。今所谓代表者。虽亦是民。在未充代表以前。或曾与此民接近。及一当代表。即与民的地位顿异。利害即与民的利害不同。民的意。是不要兵匪去扰害其安宁秩序的。是不要巧立名目。横征暴敛。掠夺其衣食的。是要能安居乐业。以上事父母。下育妻儿。即所谓乐岁终身饱。养生送死无憾的。此外则无丝毫希求。代表的意。是满腹怀着权利欲望的。其所欲望之权利。是要趁代表期中取得的。纵不能及时取得。也要在此期中。为取得之预备。开他日多多取得之路的。有如此之欲望。岂暇顾及民意。又何惜而不假借民意为攫取权利之具。人说中国交通不便。户口不明。机关的组织不灵。以及其他种种事实上的滞碍。不能征求全体民意。其实真正民意。并不是以调查、选举、一类的造册、开会、投票、抽签等方法。可以征求得出来的。真正民意。是隐而不言的。即在行议会代表制最早的国。所谓民意。已有一大部分。是强呼的。不过为其制度所限。此外别无替代之善法。不得已将就行之。中国国性。与他国不同。依此方式。征求中国民意。尤为不适。一来是中国民生于中土。得天独厚。在先天已禀赋着祥和诚朴。最优美之特性。又深感尧、舜、禹、汤、文、武、伊、周、孔、孟诸大圣人。中正和平的教化。虽经过历代以来。暴君污吏之斫丧。异端邪说之淆惑。而其忍让克己。安静沉默之美德。依然存在。且其勤俭坚忍。自营生活之能力颇大。无所求于他人。故其所怀之意。恒不愿使局外人知道。一来是所欲所恶。两面道理虽单纯。而范围极宽广。极委曲细致。欲于此有所发表。非一二语所能尽其量。亦非直率说来。即可成为条件的。此种意味。全涵濡于民之心坎中隐微处。仿佛可以意会。不可以言传。所谓了于心。不了于口。即令自己想说。也说不出来。如此隐而不言的意。岂几本姓名册。几张通告纸。喧呶仓皇之间。投几票。抽几签。所能征求出来的。明明不能征出。而必欲执着成见。将自己的私意。到伙同斗诈的方式之中。打个转来。就说他是民意。只算是盗民意。诬民意。污民意。
真正民意。是要以良心去合的。孟子云。得天下有道。得其民也。得其民有道。得其心也。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已将合民意的方法说明。不过真讲得民心。非大圣人不能。大圣人是如何人。是天人一贯。道全德备之人。浅言之。即是能合天道。顺人情。大公无私。以真良心作事之人。质言之。即是清贵无上。无丝毫权利欲望。不要金钱。不要名位。以大慈悲。大智慧。来办救济苍生实事之人。此大圣人之心。与天心一贯。与天下人之良心一贯。所谓上合天道。下顺人情。其以为是者。即天下之真是。其以为非者。即天下之真非。故所立之法。即为至法。自然乐于遵守。依据此法。所行之政。即为仁政。自然无往不宜。中国民之心。当如此得。各国民之心。仍当如此得。要知世界之乱。由各国无良政治。各国欲求良政治。即当改革其不良之政体。与其不良之制度。共和是对专横而言之政体。共和制度。应以能真得民心为归宿。不必模仿他国的成例。世界现行之议会代表制。最便于作伪济恶。党同伐异。此制如不改革。即捣乱之机会。未能杜绝。创制之事。惟大圣人能之。谓世界之乱。为各国无好制度所致。毋宁谓为无能得民心之大圣人所致。以得民心为主。所创之制度。决无专横之弊。常人不知大圣人为何如人。不知得民心为何如事。或有难言。世无论何国。苟有能依得民心的主旨来创造制度者。其国必先得真正太平。他国见者。必来师法。而此国即为世界太平之模范国。中国为制度问题捣乱。恶制度未能根本成立。正是特创至善的制度。以为世界各国模范之好机会。
裁无业之兵养成有用之士
废除军备。是直接关系。世界太平的第一件大事。是各国人民最希望能实行的事。现在不但说不上废除。即限制缩小的程度。也未办到。海牙公会。固不必说他。国际联盟。议了两年。未见议出什么结果。于是都希望此次太平洋会议。有切实办法。有人说是各国地位不同。彼此之间。内容关系复杂。利害条件。极难妥协。缩小军备的事。终恐办不到。此话亦是现在的实情。但废除军备。不是从各国当局目下所争持的利害上打算。是从各国人民本身上。远大的利害打算。现在各国当局之所谓利害。多与真利害相反。其所持不能废兵之理由。不外说自己国内人多。生活不足。要有相当的武力。好向外边伸张势力。去谋衣食。或是说自己国内人民的生活。不免有外国来侵掠。故要有相当的武力保护自己。就一方面言。何尝无理。不知世界人民生活不调协。并非侵掠他人。或保护自己的武力不足所致。是因为各国国籍限制太严。人民不能自由求谋生活所致。如为衣食之故。说不能废兵。则所求的衣食。尚不可必得。而现有的衣食。已先为兵备耗去。况既不废兵。即不能必无战争。万一有了战争。败者固丧权赔款。胜者亦得不偿失。欧战之结果。胜者败者。两方生命财产之损失若何。实业凋敝。物价腾贵。影响于人民之衣食者若何。以此最近的事来证。可知为人民求衣食。而要养兵的。是完全失计。不过现在国与国之间。尚怀着猜忌之心。别无好办法。以使彼此涣然冰释。所以只在限制缩小的范围中打算。总不敢向废除的方面着想。如将国籍限制。决然废除。则各国人民。求谋生活。到处无阻碍。彼此入籍出籍。来去自由。何须武力来保护自己。更何须武力去侵掠他人。国与国之间。自然无猜忌。无所谓同盟协商。无所谓密约。无所谓特殊地位。自然无冲突。海陆军备。自然归于无用之地。不谋废除。自然废除。何限制缩小之足云。故废除军备。是谋世界太平。首先应办的事。废除国籍限制。是谋废除军备首先应办的事。世界无论何国。对于废除国籍限制。与废除军备限制两事。均应有彻底觉悟。及早公同商议实行。但就中国目前。在世界各国间之地位。与国内之情况说。要首先立定善法。着手倡办。为各国的先导。中国军备。非如各国之强大。海军无可言。近年所添练的陆军。亦专为政争而设。本说不上实行国家主义。扰乱世界和平。但中国地大物博。为世界经济之重心。内乱不息。各国之商务。不能安稳发达。侨民之生命。不得安然保全。与其公私两方。拥有之财产。亦时有连累受害之虞。且国内诸事不能自理。易启他国的觊觎。各国之间。亦因而生出忌妒。危险之机。皆伏其中。中国养兵。间接扰乱世界和平之关系。较直接者当更为深。即以内乱言。连年各省人民生命财产之损失。实已不堪。国家财政困难。至不能维持现状。早无养兵之力量。故非完全裁尽。无以理财政。无以弭政争之祸。无以恢复统一。而世界和平。亦终不可期。
人说中国兵。多是无业的游民。一经遣散。即流为匪。此层是应顾虑的。所以裁兵的方法要善。不可稍有苟且敷衍。办理此事的人。要有真道德。真正大公无私。能负责任。精神贯注。有始有终。方能收效。人说现在的统兵大员。恐解除兵权。势力消失。将来受制于人。不肯赞同裁兵。或阳奉阴违。多方要挟阻挠。难有成效。此说实似是而非。不要信他。人皆愿为君子。愿得好名誉。非有所迫。决不肯为恶。现在统兵大员。谁不是富贵尽头。谁不想得一好下场。安享其福。裁兵是通国一律的办。并无所谓受制不受制。国家欠外债过多。无法偿还。财政前途。无好希望。自己不能裁兵。将来难免外人干涉。彼时仍是无法抵抗。此统兵者。所能知的。如能自己先裁。国家人民。皆受裁兵的好处。对于愿意实行解除兵柄的人。良心上。事实上。自有一种特殊之优待。即就个人永久的美名美利上着想。当无不乐从的。果然政府遇事。拿出贞良心来办。光明磊落。无党无偏。自身先将脚跟立稳。应办之事。办法立善。令出必行。怕谁不服从。如有真道德之人。肯负责任。集合本国外国。同心同德的人。组成团体。来作保证。或简直公同办理。办法立善。以身作则。又怕谁不服从。
听说有人为裁兵筹消纳办法。上政府的条陈很多。大概不外于修路。或垦荒。或开矿。或办工厂。或充河工。或改警察。凡此皆是可行的事。皆可并行不悖。尤莫妙于将才智较优。而有室家者。改为警察。其才智较劣。或无室家者。则用于筑路垦荒等方面。其有室家。而志愿回家者。则提前遣归。有才智者。既经提出。余者已无作恶之能力。若再使其各有衣食生活。又谁肯要去为匪。人说中国兵欠饷甚钜。一旦说裁。难得此大宗金钱。此事本应顾虑。但果然真要实行裁兵。真要裁兵去办实业警察。则内争可息。担保有着。外人一定肯借债。但要特筹善法。不可使现金分散。务使各兵得就其饷款。确立生活之基本。凡裁兵之款。不可移于别项用途。最好是特别设置机关。专办此事。并特别立法严密监督。免生弊窦。警察可定为半官制。即各就所营职业之方便。使兼服公务。无事则各勤生活。有警则集合。为有力之队伍。负保护治安之责。养警之费。既可藉以节省。而自己保护自己的生命财产。自较寻常募集的警察为可靠。中国海军甚少。改编水上警察。当较陆军为易办。其剩余之兵。务须就其所长。为筹生活之路。如此则不生产之军队。悉化为生产之事业。游兵土匪之患。亦可完全消弭。此不惟中国人所希望。即各国人亦莫不希望之。各国军备之较中国多者。只其财政实业。素有条理规模。裁编消纳。一切仍较中国为易办。使各兵得就饷款。确立生活基本之法。凡佣兵制之国。皆可仿行。即各国资本家对于劳动者。分奖红利时。亦可采用之。此固为废除军备起见。所应筹办之事。即为人民谋生活普遍起见。亦应筹办之事。人说中国兵若是裁尽。将对外无以为国防之资。不知今日以后之世界。是要成大同的。各国的军备。皆在废除之列。决无再以武力侵掠人国之事。即就国籍限制。依然如前。他国军备。尚未废除之际来说。中国的国。也非中国的武力所能保住的。试思今日中国军队。虽有如此之多。如用之于国际战争。能济事否。他国之强有力者。图谋中国。不肯硬以武力从事者。何尝是顾虑着中国的军队。不敢轻于一试。以武力保国的话。在他国此时尚可以说。在中国简直说不上。假令世界永不成大同。各国竞尚武力。较从前更为加紧。则以中国今日之贫窘。物质上技术材料之缺乏。在此场合讲武力。落后的程度。必较今日更远。完全强权之下。中国岂复有国在。中国今日只要以十分得力的警察。保护内陆治安已足。保国一层。除提倡大同。实行仁义道德外。别无他道。
废除国籍限制谋世界大同
以天道言。世界大同。是一定要成的。各国的军备。终要废除的。众人不知天道。只看现在各国人民。为运动限制缩小军备。组织团体机关。如彼其踊跃。便知太平之机已大动。可惜他们只知人民痛苦。是为军事费用浩大。担负过重。不知军事之设。就因为国籍限制太严。只知军备要限制缩小。不知要完全废除。故费力多而成功少。我今将此机关道破。望各国人民。放开眼孔。打开心量。从根本上着手。研究废除国籍限制的实行方法。以求永久的太平幸福。废除国籍限制。是人民极便利的事。不过从前为国家主义的学说所愚。试思从前国家主义。除为少数野心家争雄逞才。猎取虚荣之材料。与为少数资本家造积钱的机会外。于大多数人民身上有何好处。战杀之祸。穷乏之苦。何一非人民身上实受。何一非从国家主义得来。到今日还闭着眼说。谁是头等国。谁是二等国。岂不愚得可怜。再请各国的老百姓。大家仔细想想。头等国民的虚衔。能当得粮食充饥否。当得衣服御寒否。如有人为大家打开四通八达的门路。使大家得以到处自由。求谋丰足的生活。比较现在忍饥挨冻。虚拥头等国民称号的况味如何。想到此处。何去何从。不难立决。
太平洋会议。早已揭出开放中国门户。实行机会均等的话。各国中除特怀野心者外。其希望和平心理较多者。以为即此可以调协各国权利。免国际间之冲突。树世界和平之始基。不知世界要成大同。才得真正和平。大同世界。开放门户。是当然的。但要以人民自由生活为主。各国一律开放。不应仅开放某一国。今于中国的门户。亟谋开放。于自己的门户。封禁依然严密。已失国际平等之义。且所谓工商机会者。仍不过为少数野心家及资本家。谋一人或一部分的权利。于各国人民求谋生活的自由。并未彻底打算。将来如果决定照此实行。则各国皆以其野心家、资本家。为灵魂之国家资格。来临中国。犹如一群虎狼。置喙于一盆之内。焉能禁其不感触气味之激刺而发狺争。中国在精神上。既不能完全自主。即亦不能为之斡旋妥协。故虽中国门户开放。而各国冲突之祸。终仍难免。即令万国门户一齐开放。苟非以全世界人民自由生活为根本者。仍为大同之道所不许。况以国家主义之精神。来开放一国。其主张之不彻底。可一望而知。国际间如有冲突。首先显而易见。受生命之损失者。即是一般衣食不足之老百姓。各国当道。既已劳心费财。召集会议。何不再进一步。为彻底之主张。谋永久和平根本办法。废除国籍限制。为人民开通生活自由之门路。????腃Gl陒
中国古圣。发明大同学说最早。所谓先王仁心仁政。即是以人民生活自由为根本之政治。而尧舜揖让。尤为大同世界万国共和之模范。仁心仁政之实例。经典上极多。孟子有章书。说得尤简明。孟子曰。尊贤使能。俊杰在位。则天下之士。皆悦而愿立于其朝矣。市廛而不征。法而不廛。则天下之商。皆悦而愿藏于其市矣。关讥而不征。则天下之旅。皆悦而愿出于其路矣。耕者助而不税。则天下之农皆悦而愿耕于其野矣。廛无夫里之布。则天下之民。皆悦而愿为之氓矣。信能行此五者。则天下之民。仰之若父母。率其子弟。攻其父母。自生民以来。未有能济者也。如此则无敌于天下。无敌于天下者。天吏也。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孟子所谓第一件是要用贤能的人去执政。余四件皆是免除租税。所谓贤能者。简言之就是行大同主义。专为人民谋生活容易的人。依孟子所说。则凡关于穿衣、吃饭、住宅、旅行等事。皆不纳税。人民该多少自由。所以说邻国之民。皆悦而愿去入籍。此是孟子破国界。造大同的入手办法。今世苟有一国能采用此法。切实为人民谋生活容易者。各国人民也必很愿意去入籍。世人皆以为大同。是理想空谈。读此则知其有实行的方法。世人皆以为大同是难办的事。读此则知其为易办的事。世人皆恐中国为外国所亡。读此则知中国不但不为外国所亡。并且要王外国。此非孟子故作骇人之谈。乃是自然要成的事实。
今各国用人行政。无一不以所谓党纲者基准。贤能之士。见厄于下。不能立朝施展其长者极多。租税重重叠叠。人民血汗之资。尽剥夺为争霸称雄之用。终日劳苦。而衣食不给。激烈之言论。充满街巷。甚者时有哄乱举动。社会上沉闷怨毒之气。已可概见。彼等心目视国家之政治。不啻杀人之毒物。视其国家主义。不啻桎梏樊笼。只以世界上无可逃之路。不得不隐忍偷生。苟有可逃之路。则适彼乐土。当如水之就下。沛然莫之能御也。孟子曰、虽有智慧。不如乘势。虽有 基。不如待时。中国各界贤豪。为太平洋会议。拟提的条件甚多。然与其在各国不彻底的和平主张之下。迁就又迁就。委曲又委曲。终不能必其得一首肯。何不回头。一取己国固有之大同文化。发挥而实施。简直将国籍限制废除。凡各国人民之来归者。只要其品行方正。有正当之生活能力。随即准其安家置产。而一面改善制度。整理内政。用人一本大公。无偏无私。无新无旧。真正尊贤使能。所有政治设施。纯以人民身上直受之幸福为标准。并提前扫祛一切繁苛租税。则凡向为党派排挤屈抑者。入中国籍。则能扬眉吐气。发展其所长。凡向为租税所苦者。入中国籍。则释却重负。凡向之生活困难者。入中国籍。则衣食丰足。已入籍者。安居乐业。未入籍者。争先恐后。其视中国如天堂。视中国施行仁政之人如慈母。岂复肯为把持国家主义之野心家。资本家。持着不人道的器械。来以不礼之举动。加诸中国。
各国人民。皆上天所生。能体上天爱人之心。施之于政治。使天下人人得沾实惠者。即为上天之代表。故谓天吏。中国为天吏之国。各国人民。良心上钦佩中国。感激中国。羡慕中国。来归中国。各国之国家主义。焉能把持到底。国籍限制。焉能不随着中国自行废除。所谓王天下者。非如现在所谓特殊地位。有何等权利之意味。不过世界人民得享永久和平幸福。饮水思源。为良心上之尊崇耳。此处不可误解。免又生出多少妄念。我说要造大同极乐世界。使各国人民。同享永久和平的幸福。是为天下万世计。非为中国一国计。亦非为解目前之危计。而救中国与解除目前之危。已自然包含在内。
安定民生首先统一货币
世界各国财政制度。纯为聚敛性质。意在富国。而不知已先病民。此与中国所谓百姓足。君孰与不足。财散则民聚的原则相反。各国当事。何尝有意病民。不过实行国家主义。备战之费用过大。全国物资人力。力量已竭。犹以为不足。恒预支未来之物资人力。故税法繁重。人民负担不堪。生活困难。有迫而走险。致扰乱社会秩序者。甚有危及国本者。其结果民既贫。而国仍不富。正所谓百姓不足。君孰与足。财聚则民散也。
各国理财。盛行募集公债之法。不知此为病民之恶政。以虚拟之价格。易取实财。得之太易。最足助长国家浪费。不当爱惜之心。而壮其妄为之胆。纵令辗转抽还。而随还随募。无异以新者抵换旧者。无论是外国债。是内国债。其重息皆辗转负担于平民身上。今既废除军备。国家已用不着如此多数款项。各国均应一律停止募集。并永久悬为厉禁。其已募者。立一最短期限。设法偿清。此与废除军备。有联带关系。而提前禁止募债。又为促行废除军备之一补助方法。人说在最短期限之中。偿清公债。无论何国。皆恐一时难得如此大款。固亦是实情。但果然认定军备为大害。不可不急筹废除。认定公债为大害。不可不急筹偿还。何不即以海陆军机关所有之财产。概行变价。尽先偿还。不敷者再行另设方法。假定各国中。有一国以其制造兵器之工厂。卖于民间。改作实业工厂。以其制造战舰之船坞。卖于民间。改造商船。以其储为军用之被服粮秣。卖于民间调济衣食日用之物价。以及其他大的小的活动的固定的。凡可以变价者。一扫而空之。总计价值数目。当不在少。其军备最充实之国家。或者一次可以将公债还清。即不然所剩亦必无几。又假定各国中。有某一国真能不稍姑息。毅然决然。照此行去。其结果影响于人民身上之负担者。想必要比从前减轻十之七八。影响于人民之生活者。想必要比从前之窘苦者。天渊之别。影响于社会之状态者。想必可以转变其不安者。而现稳和气象。但无论如何。绝不可因筹还公款之故。加征租税。今世以敛聚为能事之财政家。最易想到此处。故特为点破。货币之制度。于世界大同。极有关系。纸币与现金。世人每歧视之。不如此二者。皆非人类直接生活之物。不过在人世间。为生活物品交换便利起见。为信用之代表。若谓纸币是假。现金何尝是真。要知金银之质。不可直接为衣为食。金银之价值。本为人所任意指定。假令金银不以之易菽粟布帛。有何必要之处。假令金银以外。有物与金银同样。能易菽粟布帛。金银又有何必要之处。大同极乐世界。金银只作玩具装饰品。进一层言。即作玩具装饰。亦无意味。只知爱现金。而不知其为信用之代表。与明知其为信用之代表。而不与纸币同视者。实为一种痴心。人说发行纸币者。现金不足。故纸币之信用不足。固为目前实情。但国家发行纸币。只准备多数现金。而遂以为信用彻底。行之有利无弊。则又不然。国家财政目的。不在吸收世界之金银。归其库藏。当在周转人类日用必需之物品。俾其人民容易生活。真讲信用。要在此目的之下。将财政底蕴。与调度方法。全盘托出。使人人周知。人人认为适当。而后为信用彻底。纸币固根据现金发行。现金应根据何者发行。要知现金与纸币。二者关系之间。所产生之弊害。非现金充足所能解救。现金之多与人民生活需要之量不相称。则愈多愈有害。今国际之间。国之于国。一国之内。都市。一商店。以至经手出入之一人。所有把持操纵。盘剥侵蚀。以及一切损人利己之种弊端。无一不由此中出来。且凡因国际国内。一都市。一商店。一经手人。种种弊端所生之恶结果。点点滴滴。无一不落到老百姓身上。故欲保障各国人民生活安定。不使为金融风波所激荡。必先设法安定全世界之金融状态。欲安定全世界金融状态。则舍彻底改革全世界不良不统一之货币制度而外。别无他法。废除兑现制度。单行纸币之办法。早有人想到。其所以未能实现之原因固多。要其病根。则由于国家主义未破。现金富裕者。对于外国。即以现金之多为把持操纵之具。厚利所在。不肯放弃。武装竞争时代。预算以外之需用颇多。现金与纸币可利其重叠为用。尤便于架空烘托。行种种应急之方法。故其弊害百出。影响于老百姓之生活。虽明知之。亦不肯改革。
大同世界。无论何事。均应在各国人民身上。齐同打算利益。货币制度亟应统一。最便是万国公同商定。纯用同一式样之不兑现纸币。各国发行之额数。各应其富裕之程度而定。各国军备与国籍限制。均已废除。世界已无战争。凡百业务。皆得依稳和的步骤进行。国家用度。无须架空设法。多集物资。为无益之用。尤无仓卒之间。消费巨额款项。扰乱金融之事。国际之间。既无所用其猜忌阴谋。各国财政之底蕴。与其调度方法。均无庸秘密。尽可公开。为万国公同商定币制之底案。盖各国财政底蕴之公开。即不啻不兑现纸币信用之公开。而此纸币之信用。即不啻万国连环互相担保。信用如此彻底。自然永久推行无碍。此不特前此因世界币制不良。不统一。所生之一切弊端。可以杜绝。即利用此不良不统一之制度作恶之人。其恶事恶心。亦自然随同杜绝。由此所生之善果。皆平分于世界各国人人享受。而老百姓的生活。从此安定。其欣感情形。必较富贵人。格外不同。中国财政之紊乱。实无法可以形容。其所以致此之原因。虽至复杂。可一言以蔽之曰。舞弊之结果。常听当局说是源未开。流未节。总未说是弊未除。所以连年来。所说的开源节流。不但有名无实。且因有一番开源节流的说法。反添出多少舞弊的门径。财政界之弊端。实承承接接。一处有一处之弊。一级有一级之弊。一元钱从最初收入者之手。经过应经手续。辗转到最后的地方。问公家确实收到若干。一元钱从最初动支者之手。经过应经之手续。辗转到最后的地方。问公家确得了若干的实用。还有在收入以前的弊。动用以后的弊。收入与动用中的弊。收入与动用之外的弊。近年纯以借债为生活。更添出多少舞弊的新花样。国家每年此项损失。若教过来人说出。详细统计一下。应占预算全数若干成。其得数想必骇人听闻。中国此刻讲理财。且不忙说开源节流的官话。如能将所有的弊端。一概除尽。已要当开了许多源。节了许多流。否则任何源也不能开。任何流也不能节。国家之富裕。不在金银之堆积。而在土地生产力大。人民生活直接需要之物资丰厚。中国地大物博。人民生活需要之外。所余实多。不过国家无人整理。信用堕落。所以有监督共管之谣。不知各国虽云富强。并非长治久安之国。因从前在国家主义之下。财政制度未善。致平民生活困难。失业者众。社会上常伏危险之机。用尽全副精神。对付此事。尚虞不能根本安贴。对于中国之事。苟可得已。岂必多事麻烦。中国苟有人能担当大任。自己有好办法。重新建树国家信用。各国必欢迎之不暇。中国只能将废除国籍限制。废除军备。兴实业。办警察等事办到。财政前途。极有好希望。不过诸事。要从此改头换面。不惟不可蹈前此覆辙。并不可沿袭国家主义的理财方法。举凡财政制度之大纲细目。要在大同主义之下。纯以人民生活便利为制定之标准。而首先即应将财政之底蕴。与其调度方法。与国人公开。与世界公开。以厘定彻底信用之币制。繁苛之租税。必立时革去。关市实行讥而不征。以便商旅。来远人。剔清积弊。慎选廉正之人。分职机要。如此办去。中国之财政。必日见起色。中国人民之生活。必日见丰裕。中国之社会。必益见宁静。公开财政底蕴。厘定币制之办法。在中国为解决中国财政之最要关键。在各国则为促成大同世界之最要关键。中国不如此办。不足以杜绝前此币制紊乱所遗毒害接近之因缘。而开诸事进行爽利之路。各国不如此办。不足以消灭前此国家主义所遗经济侵掠之利器。而为道交礼接之初步。各国如能即办。大同可以即成。各国不能即办。中国尽可先办。转瞬之间。各国人民。识得兑现制之不便。并识得金银不可直接为衣为食。更识得金银过多。反为社会生活之害。自然也会仿办。
财政首要信用。制度不过示办事之范围。不得其人。虽有好制度。亦不能发展制度之长。凡事之能行者。非事能自行。必人有信用。寄附于其上。而后能行。尝见社会上有信用之人。一言语可以支取巨额款项。有时即一点头。亦能生效力。可见人只彼此信心相贯。一切有形。皆可不用。何制度之足云。现在各国对中国。虽极轻视。只要中国有圣者出来掌国家。诸事可以立地改观。且不说圣者。即得一有信用之人出来。办得一件有信用的事。各国观听。也就可以一动。遇事也就要换过面目。若从此件件事有信用。久而久之，也就可以一言语。一点头。当作契书用。凡事皆然。不独财政制度为然。一寻常之信用。效且如此。果真有至诚如神之大圣人出来。治国平天下。则良心感孚。自然天下人人心悦诚服。所谓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绥之斯来。动之斯和。有必然者。
男女正位为人道根本
现在提倡男女平等。与产业公共者甚多。此二者本为人类社会之大问题。人类社会。即由男女而成。男女最切要之事。即为生活。世上万事万物。万学万教。无非为男女及其生活而设。男女生活问题一解决。则一切问题。都可以顺带解决。解决得是。能得完满正当之结果。即大同极乐之实事。解决得不是。不能得完满正当之结果。即随其不完满不正当之度。以为世界浊乱之渊源。男女平等。与产业公共。本大同世界。应有之实事。但此是道德大行。人格超越自然之结果。程度未到。决不可勉强造作。真正男女平等程度。实不易到。权言其次。也要在道德上、立一正格的标准。男女皆能及此道德之正格。才算平等。不得女子以男子为标准。更不得女子以不及格的男子为标准。不然男子为匪人。女子岂不也要去为匪人。现在说男女要平等。理由甚多。大致不外男子所享的权利。女子也要享。男子所尽的义务。女子也要尽。权利是义务的福报。真能尽义务。则权利不言而自在。但女子应以何者为义务。必要讲明白。现在世界女子所讲的平等。多是拿男子的虚荣。男子的出风头。与其放荡脱略等类的事为标准。专为女子造作平等者。只要能耸动一般青年无知的女子。打破贞静性。便什么方法也不顾惜。试看近来女子。不以能作坏事为开通的有几人。只顾说平等。也不思所谓等的在什么地方。也不思是向上的等。是向下的等。所以愈求平等。愈不能平等。男女教育。应在道德之标准上。能完成男女之本能。使各于人类社会得安贴之生活。如此点能顾虑周到。确实满足。则男女同校我也赞成。不然仅以男女同校为教育平等。实在似是而非。其结果不但害多益少。简直是使人类退化。试举目一看。今日学校教育出来的男女。是何等样子。男子能视女子如姊如妹否。女子能视男子如兄如弟否。试问司教育者。如何能保其廉耻。使不堕为流氓。再试问为男女的本人。一个个打算在社会上。占何等地位。以何种生活立足。究何所据。而自信能占立得稳。恐难脱口答出。
男女的天然不同。为造物所定。不可以人为改易。则知男女于人类社会应有之职务责任。各有适当之分际。故有宜于女子为之事。不宜于男子的。有宜于男子为之事。不宜于女子的。有女子优为之事。不必男子为的。有男子优为之事。不必女子为的。男女各人本分中应为之事甚多。即毕生尽心竭力作本分中事。尚不敢说完全尽得人类一份子应尽之责。如男女本分有缺陷。即人类社会进化之实质有缺陷。至圣云。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男女各人本分内之职责。即是位。职责尽到。即是正位。男女各正其位。即能合道德之正格。即是真正男女平等。人见外人男女界限不甚严。遂谓其较我们为平等。不知男女平等。只关精神上的地位。不关界限之严否。外人男女。是否能各正其位。试即他们社会所现的骄淫恣肆。与叫号怨毒之景况。体想他们受苦作乐过去未来的前因后果。便知其所讲之男女平等。是否行之无弊。男女正位四字。语事至平常。语理至深宏。其实践工夫。尽在大学修身之中。浅言之。男子是为父为夫的。女子是为母为妻的。职务责任。各有不同。社会上各种景况。皆男女为父、为夫。为母、为妻。相互的关系之间所发生出来的。外国教育。但言教育男女。未向男女为父、为夫。为母为妻。相互的关系之间着眼。故其社会景况。无论从受苦作乐的何方看。总见离中和之道甚远。中国男女久已失教。然教育之条目甚备。于为夫为父者。则责其为纲。于为妻为母者。则经以三从。纬以四德。人说男子三纲。女子三从。为不平等。此是误解。纲者乃对于上者重责任之义。非对于下者。为专横之地。世人无能践纲之实者。故不知其为平等自由之规矩。以君为臣纲者。君者主也。臣者辅也。事事物物之有本末。亦犹君臣也。君之名称。非必从前皇帝所独当的。共和国之总统。讲社会主义之首领。亦皆为君。但凡居君之地位者。必其道德学问。足以为大众之领袖。而能负个中完全责任。始足为纲。今人恶君之名。争君之权。而忘纲之实。遂以为社会骚动之由。事无大小。凡能稍见治理者。即莫不有为纲之人主持其间。世界人人苟从此知有纲而实践之。则世界自无不治之事。父子夫妻。纯为恩情和合。非如君臣之可以随时聚散。夫父为纲之理。虽与君同。而其事则非如君臣之简单直率。此中味道。非修身齐家学问实践有心得者。说不出来。亦非实践有心得者。听不进去。就外表来说。夫之于妻。父之于子。负教育保护之永久责任。凡重大困难事件。皆以身先之。至于里面积德观刑之事。繁而隐者。非可一言而尽。总之为夫为父者。常居于责任与模范之地位。为妻为子者。各尽其能。辅助夫父。以共成家庭美满之幸福。而女子之三从四德。即以此美满幸福之目的养成之。所谓大伦之乐。不但无权利之可言。并义务之心。亦化而忘之。外国无家庭制度者。领略不到此种况味。中国之家庭无纲者。亦领略不到此种况味。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即在有夫父妻母间相互之关系。若拆毁此关系。以言男女之道者。是直驱人为禽兽。人为禽兽。其善淫、善杀、善盗。且较禽兽尤过之。成何社会。禽兽只有雌雄。人类则要在夫父妻母相互的关系之间求美满的幸福。此中进化退化。浅深程度之间。可以看出人道的意义。故要世界大同极乐。必先将世界的男女。齐纳于家庭制度之下。而调正其夫父妻母之关系。以成其美满幸福。中国提倡拆毁家庭者虽亦不少。而夫父妻母间之先天根底。尚极稳固。现只切戒淫靡奢侈。培养廉耻。使男子皆自知其为男子。女子皆自知其为女子。自爱自重。不复屑与猎虚荣。出风头。放荡脱略者为伍。则亦回头是岸。
劳资调剂贵在互助
制民之产。不使世界有失业之人。古今圣哲。同一主张。所持理由虽殊。而其切于实事者。无非欲使无产者为有生活之资。以道德言。人之生活贫富。皆由福命。福命之厚薄。又随人道德之程度而生。道德之义。一言难尽。浅而言之。凡勤俭、正直。廉让、平和。皆是道德。人苟实行道德。决无衣食不足之虞。其有无产者。亦应克勤克俭。以自给。多产者亦当实行道德。使贫者得自给衣食。果如是。自然无欺骗诈夺之事。至圣云。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一面是教有资本者。不必将钱财为自己的私藏。总要用于有用之地。一面是教劳动者。不必定是做自己的事。才肯用力。只要有力。便不吝惜。资本者钱财用于有用之地。而不私藏。其好处自在劳动身上。劳动者出力不为己。其好处自在资本者身上。一不私财。一不惜力。彼此互助。有产无产。皆无大关系。要知至圣所云之妙处。即在两个恶字上见。资本者、如或私自藏财。劳动者、如或惜力为己。则良心上不安。自己恶自己。外界之劝诱且用不着。岂复要人强迫。两不必字上。可见得通达活泼。非执着。非愚昧。钱财不藏于己。与藏于己者同效用。出力不为己。与为己者同产用。见得何等透澈。行得何等自然。此是道德大行。大同世界。资本者与劳动者之情形。不言平均。而平均自在其中。今倡劳资调剂者。不闻于根本道德上有何研究。有何实行。而概以诡秘危险之行动出之。焉得不受人取缔。即令侥幸造作得成。又焉能有如至圣所云之景况。现在各国对于劳资调剂之宣传。异常热烈。其实并未说出所以办法。彼说之最动听者。为生活问题。如国内人民生活状态。万分安贴。纵有宣传。亦决不为动。如国内人民生活状态。本不安贴。即无人宣传。自己亦恐发生危险。内外本末。要认得清白。如舍内求外。舍本求末。一味取缔宣传。不从人民生活根本想办法。恐难有济。各国人民生活困难之原因。即在军备之担负。而军备之设。即为有国籍限制。各国如欲根本解决。莫如速疾废除军备。与国籍限制。军备废除。则繁苛之租税。同时革去。物价自然立见低廉。国籍限制废除。则求谋生活之路。四通八达。到处方便。试为无产之劳动者计。苟其本身无懒惰、贪暴、嫉妒、奸诈等恶心恶行。而身体康健者。勤操作。节浪费。衣食之外。自有余赢。日积月累。亦自不难立生活丰裕之基础。生活如此容易。其他尚复何说。且即为调剂计。与其到处奔走。劳力费时耗财。终不能得好结果。何不速将其滞碍不通之主张。与诡秘危险之行为。幡然舍弃。转过来正大光明。赞成废除军备与国籍限制。则于求达生活目的。岂不事半功倍。况中国为重农之国。人民数千年来。聚族于斯。概有自置之产业。劳力所得之资。自己得以尽量享受。即农业以外之其他百业。苟有机会。必先为安置田地产业之计。生活素极安贴。且孝弟之文化所养成之人民。极富勤俭正直廉让和平等美德。凡类于藉众要胁之行为。皆有所不屑。故劳资调剂。在中国最易办理。如以中国之食力者。与他国之劳动者同视。而欲有所利用。是完全错误。不过连年内乱。兵匪频仍。兼之水旱天灾。民命已经不堪。应赶紧于大同主义之下。筹设生计普遍之法。并藉以引导各国人民。使入自求安贴生活之路。只要中国能实行办到。世界立见太平。 欲世界和平端赖文化
世之希望和平者。皆知言人道。究竟人是什么。道是什么。人道又是什么。此义广大精微。不易讲完。且仅能讲得。亦不能算完。故简括来讲。人道即是孝弟之道。孟子曰。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尧舜天下为公。是为万世共和作模范的。孝弟之道。即大同极乐之道。孝道属家庭。人之家庭。是天成的。非人为的。中国圣人定家庭制度。是因人道之自然。先为大同极乐世界养成预备的人格。西人虽讲身讲国。而不讲家庭。故无孝道之可言。自外视之。不过是人民无天伦之乐趣。不见重大关系。而其实为文化上一大缺点。故彼土人民好勇斗很。争夺食色。酿成祸乱则易。为谋安定则难。近年大战之后。群以人道和平相号召。而真正人道。终不出现。真正和平。终不能得者。即缘此因。孝道关系天下治乱的道理。非一言可尽。试看中国连年事变之多。执政当局之无能。政治、法律、抚绥、教谕、毫无足云。而人民之安定状态。始终不改。此无论何国皆办不到。而中国独能。此岂偶然之事。人说中国人民。足以实行无政府主义。虽无政府主义。为如何事。属另一问题。可见中国人。适于大同极乐世界的资格。此种优点。全从孝道养成。世界各国真讲人道主义。即皆应输入此文化。世俗将弟道讲为对兄之事。其实不然。对兄之事在家庭。已含于孝字里面。弟对师言。弟道为对师之道。
欲世界大同。要先立师道。世界之治乱。表面关于国家之政治法律。里面实关于师儒之学说。政治法律关系一时。学说关系。且及后世。孟子言距杨墨。与洪水猛兽同视。曰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曰春秋天子之事也。曰圣人复起。不易吾言矣。已将立师道定太平之意显出。现世欧战惨祸。望之为各国政略之冲突。推其原。无非强权竞争等说所造成。使当初有圣人之师。悉与改正战争惨祸。岂遂不能解免。近来此等学说。虽略见消沉。而相待而起之学说。纷乱庞杂。其害较已往之强权竞争等说。为隐而且深。原各哲学家之心理。何尝不在世界和平人类幸福上打算。特未闻大学之道。身内身外。皆无至善之标准。只知依后天情意之所之。揣测立说。最初不过徜恍游移。逐渐支离。不觉流为邪 。如言解放者。虽至于毁灭伦常。亦不顾惜。言均平产业者。虽至于情同劫掠。亦认为当然。为之说者。不过抒理想之所及。其地位势力之可及者。利其于自己方便。遂取而行之。所谓智者过之。贤者过之。失却中道。作于其心。害于其事。作于其事。害于其政。较战国时之邪说诬民。充塞仁义者。当有甚焉。现在国际国内。社会个人。几无处不为分歧日出之学说所骚扰。不得宁息。不惟政治法律。穷于应付。即学者自身。亦极惶惑。无论取何主义。皆无能达目的之据。亦皆无自出迷途之方。苦闷之致。有如黑夜。行路迷失方向。此际若有人点起大电灯。引着他走。岂不欣然乐从。西方哲学家常言。今日斯土文化已穷。欲世界真正和平。端赖中国文化。总算是有眼力。但可惜他们所翻译的孔孟之书。皆是理学家文章家似是而非的讲解。不足显中国文化的真相。他们所见的人。不是理学家文章家的后学。便是一味揣摩崇拜西方文化的时贤。不足代表真正中国文化所养成之人物。故虽有羡慕中国文化之忱。而不得实地探求之门。中国文化。即在中道。中道二字。意义极深。中庸曰。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尧传舜允执其中。舜传禹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汤文伊周孔孟。或见或闻。皆执中之实学。用中之实事。皆有师承授受。故中道之文化。即师道之文化。得中道之大圣人。即文化之代表。世界学者。欲求中国文化之真相。必能尊师重道。得此大圣人执中之心法。实践大学修身而后可。欲求中国文化普及于世界。必得此大圣人为世界之师。以其大学修身之教。为世界教育之精魂而后可。
教育根本首在尊师重道
现在学校所讲之修身。亦是修身。但不足语于大学之修身。试看各国当道。皆在学校听过修身讲义。世俗所谓公德私德。亦有能实行者。而何以大权在握。不能推出来治国平天下。何以于世界永久和平。人民真正幸福。无彻底的主张。足见学校所讲的修身。不足立万邦协和之本。大学修身。是修齐治平一贯的。大学所谓明德、亲民、止至善、知止、定、静、安、虑、得、格、致、诚、正、修、齐、治、平、是内圣外王全体大用。天人一贯学问功夫。处处皆有心法。必得明师亲授。无从剽窃假借。所以大学之道。必尊师重道。才能明能行。中国教育。原为尊师重道之制度。古学制大学之礼。虽诏于天子。不北面。在专制君主时代。犹且如此。可见尊重之至。今虽采用西方教育制度。而国人尊师之习惯未亡。即载道之资根犹存。如能以真正文化之精神。改创教育制度。以大学修身为主。以艺事之学为用。其他一切游移徜恍支离邪 之说。悉以中道规正之、裁成之。务使真正文化。渗透于各个学子心中身中。学一科得一科之实用。造一人才。得一人才之实用。自然一国之内。人无不修之身。家无不齐之人。国无不治之事。至圣所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者。胥于中国实现。各国学者所见。以为最难解决之世界国家社会个人一切疑难问题。乃于尊师重道之教育制度下。解决得极容易、极完满。各国学者生平深思苦虑百求不得之世界永久和平。人类真正幸福。乃于尊师重道之教育制度下得之。自然心悦诚服来归恐后。世界学说。胥宗一师。世界政治。自不难渐趋一致。由车同轨进而为书同文。更进而为行同伦。循至万事一礼。万教一心。即不言大同极乐。自然大同极乐。从前大道既隐。圣贤心法秘密非常。孟子以后之儒者。日读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文章。而究不知身如何修。家如何齐。国如何治。天下如何平。虽有师而无道。西人百科诸艺。仅具教学之形式。不知有道。遂亦不尊师。天人一贯的学问。必从师道得来。私心自用者。每不信天道。偏重人事。而尤不肯虚己下人。其实既不知天道。即亦不知人事之所以尽。不肯虚己下人。则无人指教。不易发觉过失。以致错误到底。甚者至死不悟。近年中外谋以武力统一世界。统一一国的。已皆失败。为谋世界和平。一国和平。而组织团体机关。招集多人讨论办法的。亦皆不见成功。并非他们不热心。亦非他们不能办事。即以未得师传。不明天道。人事难善之故。中外古今英雄豪杰。志坚行果。肯负责任者。实不乏人。其有为国为民。一生鞠躬尽瘁。而终归费力不讨好者。亦莫不皆然。下之而况为私权私利。意气用事者乎。昔者汤之于伊尹。学焉而后臣之。故不劳而王。桓公之于管仲。学焉而后臣之。故不劳而霸。张良原一气性短急之人。得黄石公指教。而后谋无不成。管仲黄石。本不足语于圣人。其所教亦无足语于君子之大道。而于此足见能尽若干弟道者。即能得若干师传。能得若干用处。管仲黄石之道得之。尚可以霸诸侯。佐匹夫成帝业。而况不止于管仲黄石者乎。能自得师者王。谓人莫己若者亡。精一执中之传。为协和万邦之本。亦即成身了道之基。以入世言。建功立业。趋吉避凶。在能自得师。而尽相当的弟道。以出世言。功成身退。成仙作佛。亦在能自得师。而尽相当的弟道。真能明孝弟。才能明人是什么。道是什么。人道是什么。世界必行一分孝弟之道。才有一分进化。行到大同的分量。便成大同。行到极乐的分量。便成极乐世界。成大同极乐。乃见孝弟之大。乃见大学之道之大。
大学修身。以道法言。是尽性至命。成己成物的实功。致中和。可以位天地。育万物。以俗情言。是教人存好心。行好事。而确实能办到的方法。故云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世人不知道法。可即从俗情上见。身何以要修。因人落在后天。染得有贪嗔痴爱。种种情欲。只知争名夺利。醉生梦死。不修则真性迷昧。终无明白之日。修身从何着手。当先知自己是个人。为天地生。父母养。当报天地父母之恩。抬头看知有天。思天从何来。即知有道。思日月星辰。四时寒暑。何以不乱。即知道有主宰。思自己一身五官百骸。何以如许完善。何以有聪明才力。则知人为道体。知道有主宰。则知富贵功名。妻财子禄。皆非偶然能得。必因其前根祖德之积累而来。修一分才积一分。得一分便少一分。自己便要赶紧修持。知人为道体。则动一念出一言作一事。必当与道相合。道是爱人爱物的。自己便不能损人利己。道是要万教万国归统一的。自己便当不分教派。不分种族国界。为创造大同之君子。思自己何以志量不宏。何以贪求无厌。何以骄满未除。何以成见难破。何以刚愎自用。何以暴气太甚。便知要求良师益友。领受真正修身的法门。
养生为修道不二法门
未实践修身之功者。不能知其中好处。可以今人最重视之卫生比较而见。物质之卫生。充其量只能在最小范围内。得后天之洁净。而不能补先天之缺陷。可以暂时止外病侵入。而不能止内病不生。以道言。人之疾厄灾患。后天气数中有定算。非实行道德。立大功德。不可轻言解脱。谚云阎王定就三更死。不能留人到五更。卫生家有何能为。一人心中之毒发出来的事。足以毁千万人之生命财产。其流波所及。或至数十百千年。不能除净。近年欧洲大战。生命之死伤者若干。田地屋宇化为荒土者若干。人在当时之痛苦。与后日之影响。其损失之大。何种疾病可与比伦。此种损失。若待卫生家配药剂来弥补。要到多少年代。才补得完。故以卫生与修道来比。真是末之又末。修身是先天后天。有形无形。和合一贯的学问。是治心治事治物。和合一贯的实事。若将就卫生起名词。要称为养生。讲养生可以概卫生。不言卫生。而无上之卫生在其中讲修身又可以概养生。不言养生。而无上之养生在其中。修身的法门。即在性命二字上。性在先天为一元之理气。是为元气。浑然粹然。至善无恶。在人身为良心之主人。元阳凝宅之所。为人身北辰。上天北辰主宰天地万物。人身北辰。统一心身而应万事。西人说脑筋支配一身。是专在形质上言。其实脑筋还要受后天情欲的支配。焉能为主宰。人身北辰。道家谓之些子玄关。佛家谓之灵山塔。所谓栽培心上地。涵养性中天。皆指此言。以现物喻之。性如油。心如火。火以油燃。心以性灵。有性才有灵机。灵魂得所依赖。但人在后天。先天禀赋有限。用一分心。散失一分性。性尽即死。凡躯立变臭皮囊。欲保全性命。须知我身北辰与天上北辰。常要一贯。性中有仁。养活此仁。放之则弥六合。卷之则退藏于密。可以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至圣云。克己复礼。天下归仁。此为修身之上乘法。人生受胎成形之蒂。在人身中为命。命中亦有仁。如桃仁杏仁之仁。修身人以天地为衣胞。将此仁养活。变换阴阳。即如重生父母。可以脱骨换胎。却病延年。至圣云未见蹈仁而死。即是此仁。此仁先天源头。仍从性中来。性命两仁并养。性命双修。即是长生养生之术。为修身之中乘法。至持斋念佛。打坐参禅。其善者或可得卫生之结果。但能独善。不能兼善。不足语于大学之修身。
说性命合一。即是成真作圣之事。众人不知。或未免骇闻。再浅而言之。修性则克去贪嗔痴爱开真智慧。不起恶念。不作恶事。完成个人之美德。完成全人类之美德。修命则祛疾病。保健康。勤操作。耐劳苦。丰衣足食。人知有性命。便知天地万物。皆是一体。便知生有自来。死有处去。便知富贵功名。钱财产业。都是身外假物。荣枯得失。皆由天定。便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善恶之报。如影随形。谁复肯作损人利己之事。存损人利己之心。谁复运动钻营。惟利是图。挑拨是非。居间取巧。谁复盘据要津。结党营私。自重罪戾。谁复荡检逾闲。伤风乱纪。谁复率兽食人。自残同类。有资本者。决不肯垄断利益。吸取苦人的血汗以自肥。习劳动者。决不肯逸惰苟安。藉端例外要胁。人与人之间。决无横暴欺侮。使贪使诈之事。国之与国。族之与族。决无彼此嫉视设险相待之事。故圣人耐以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非意之也。人人由讲信修睦。尚辞让。去争夺。士君子的资格。进而造到口无择言。身无择行。从容中道的程度。便成极乐世界。公理之极致。道德之极致。不言公理。而自然公理。不言道德。而自然道德。到得化境。人人是圣人。人人是活神仙。人人是阿弥陀佛。人人是上帝。有何大小强弱贫富贵贱的阶级。有何男女的界限。有何政府之设。有何法律之用。真共和。真平等。真自由。故以道德缔造大同极乐世界。为极稳健。极自然。极高尚神化之人道主义。推行世界。为万国和平极新之政治。即先王仁心仁政。极古之政治。亦无所谓新。亦无所谓古。惟能合中。惟能合时。道德妙用。君子而时中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