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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五官之长曰“伯”①，是职方②。其擯③于天子也，曰“天子之吏”。天子同姓谓之“伯父”，异姓谓之“伯舅”。自称于诸侯曰“天子之老”，于外曰“公”，于其国曰“君”。 九州之长，入天子之国曰“牧”④。天子同姓，谓之“叔父”，异姓谓之“叔舅”。于外曰“侯”，于其国曰“君”。 其在东夷、北狄、西戎、南蛮，虽大曰“子”⑤，于内自称曰“不谷”，于外自称曰“王老”。 庶⑥方小侯，入天子之国曰“某人”，于外曰“子”，自称曰“孤”。 【注释】 ①伯：长（zhǎng），即朝廷内外官之长。爵位为公爵。 ②职方：职，主持。方，四方之地，也可以解作四方之事。“职方”连用，即为职掌方面之官。《周礼》夏官所属有职方氏，故郑玄在《礼记注疏》中认为“是职方”或应为“氏职方”。唐宋至明清皆于兵部设职方司。北洋政府初期曾设于内务部。另一种引申意，指版图，泛指国家疆土。 ③擯：bìn，同“傧”。迎接宾客。《周礼·秋官·司仪》：“掌九夷之宾客擯相之礼。” ④牧：次于“伯”而高于诸侯的官职，取“牧养”之意。《周礼》：“乃施典于邦国而建其牧。”郑玄：“每一州之中，天子选诸侯之贤者以为之牧也。”看来，牧是指兼职的诸侯，爵位应为侯爵。 ⑤东夷、北狄、西戎、南蛮，泛指中国之外的诸侯国，其国土虽广人口虽众，爵位也只是子爵。 ⑥庶：众。 【译文】 五官之长称为“伯”，这是掌管朝廷内外官员的长官。伯负责为天子接待宾客等事宜，因此叫作“天子之吏”。如果是天子的同姓就称为“伯父”，与天子异姓则称为“伯舅”。在诸侯面前要自称为“天子之老（臣）”，对外称为“公”，在本国称作“君”。 九州的长官，在天子的国都担任官职的叫做“牧”。与天子同姓的叫作“叔父”，异姓的叫作“叔舅”。对外称为“侯”，在本国叫作“君”。 那些在东夷、北狄、西戎、南蛮等邦外之国的长官，即使他的国土再广人口再多也只叫做作“子”。在本国内称呼为“不谷”，对外自称为“王老”。 还有许多方外小国的首脑，到了天子之国要自称为“某人”，（在其国内）对外称“子”，自称为“孤”。 【原文】 天子当依①而立，诸侯北面而见天子，曰觐②。天子当宁而立，诸公东面、诸侯西面，曰朝③。 诸侯未及期相见曰遇，相见于郤④地曰会。诸侯使大夫问于诸侯曰聘，约信曰誓，涖牲曰盟⑤。 【注释】 ①依：即“扆”（yǐ），古代宫殿窗和门之间的地方。 ②此句为秋冬季节天子在宗庙接受朝见的礼节。 ③宁：zhù。古代宫殿的门和屏之间的地方。这句话说的是春夏季节天子在朝堂接见大臣的礼节。 ④郤：xì，通“隙”，空隙，间隙。 ⑤涖牲曰盟：涖，lì，同“莅”，临。孔颖达注文中详细讲解了会盟的方法：“先凿地为方坎（坑），杀牲于坎上，割牲左耳，盛以朱盘，又取血盛以玉敦，用血为盟。书成，乃歃血而读书。” （秋冬季节）天子在宗庙大殿门窗处站立，诸侯面向北来拜见天子，这叫作“朝觐”；（春夏时节）天子在朝堂的门和屏风之间站立，诸位公爵（站在西侧）面向东、诸位侯爵（站在东侧）面向西拜见天子，这叫作“朝拜”。 诸侯之间未订立日期而会见叫做“遇”，（订下日期并）在一定地点见面叫作“会”。诸侯派遣大夫拜会诸侯叫作“聘”，（单纯）以言语或书信相见称为“誓”，诸侯亲临并杀牲叫作“盟”。 【原文】 诸侯见天子，曰“臣某侯某”①。其与民言，自称曰“寡人”②。其在凶服，曰“适子孤”③。临祭祀，内事曰“孝子某侯某”，外事曰“曾孙某侯某”④。死曰“薨”，复曰“某甫复矣”⑤。既葬见天子，曰类见⑥，言谥曰类⑦。 诸侯使人使于诸侯，使者自称曰“寡君之老”。 【注释】 ①某侯某：前“某”代国名，后代人名。 ②寡人：谦辞，意思是寡德之人。 ③凶服：指诸侯为父服丧，“适子孤”为父下葬前的自称。 ④“孝子”、“曾孙”，均指丧葬时傧相致辞时所用的称呼，非指诸侯自称。“内事”、“外事”，参见《卷二·曲礼上之一》。 ⑤某甫复矣：某，代诸侯名，甫，衍词，复，招魂词，归来之意。 ⑥类：效法，或作“象征”解。按照《春秋》的意思，诸侯死后嗣子即位，要分三个时段：一是丧期即适子之位，二是次年正月即国君之位，三是除丧后见天子，即诸侯之位。此处说“既葬”，当是指即国君位之前，天子巡行至此的相见，效仿诸侯进见之礼，所以称为“类见”。 ⑦言谥：未葬之前，派人请示天子，追封谥号。 【译文】 诸侯拜见天子，要称“臣某侯某”。他与国内民众讲话，要自称为“寡人”。在为父服丧期间，自称为“适子孤”。祭祀的时候，如果是庙祭则（司仪）要称“孝子某侯某”，郊祀、社祭等要称为“曾孙某侯某”。诸侯死了叫作“薨”，招魂时要喊“某甫归来啊”。父亲已经下葬而见到天子，称作“类见”；未葬前向天子请封谥号，也叫作“类”。 诸侯派遣使者出访别的诸侯，使者要自称为“寡君之老”。 【原文】 天子穆穆①，诸侯皇皇②，大夫济济③，士跄跄④，庶人僬僬⑤。 【注释】 ①穆穆：深沉威严的样子； ②皇皇：容止庄重的样子； ③济济：行止舒缓的样子； ④跄跄：步伐有节的样子； ⑤僬僬：jiào。行走匆促的样子。 【译文】 （说到容止行貌）天子要深沉威严不可侵犯，诸侯要举止端严庄重大方，大夫要行动舒缓恪守秩序，士要步伐整齐举止有节，庶人要谦恭卑下行走迅速。 【原文】 天子之妃曰后，诸侯曰夫人，大夫曰孺人，士曰妇人，庶人曰妻。 公侯有夫人，有世妇，有妻，有妾。 夫人自称于天子，曰“老妇”，自称于诸侯曰“寡小君”，自称于其君曰“小童”。 自世妇以下，自称曰“婢子”。子于父母则自名也。 列国之大夫，入天子之国曰“某士”，自称曰“陪臣某”，于外曰“子”，于其国曰“寡君之老”。使者自称曰“某”。 【译文】 天子的妃叫作“后”，诸侯的配偶称为“夫人”，大夫的配偶叫作“妇人”，庶人的配偶叫作“妻”。 公爵和侯爵的配偶有夫人，有世妇，有妻，有妾。 夫人在天子面前，要自称为“老妇”，在别国诸侯面前自称为“寡小君”，在自己丈夫面前称为“小童”。 地位卑下于世妇的，要自称为“婢子”。这些地位低的人在父母面前称呼自己的名。 各个诸侯国的大夫，来到天子的国都要称“某士”，在天子面前自称为“陪臣某”，外方侯国称其为“子”，在本国称“寡君之老”。使者自称为“某”。 【原文】 天子不言出，诸侯不生名，君子不亲恶①。诸侯失地，名；灭同姓，名。 为人臣之礼，不显谏②，三谏而不听则逃之③。 子之事亲也，三谏而不听，则号泣而随之。 君有疾饮药，臣先尝之；亲有疾饮药，子先尝之。医不三世④，不服其药。 【注释】 ①孔颖达：“天子不言出者，天子以天下为家，策书不得言出，只得称居。诸侯不生名者，诸侯南面之尊，名者质贱之称，诸侯称爵不称名。君子不亲此恶人……”。出，当是离开国都；生名，怀疑为“称名”。 ②显谏：显，明。指毫不顾忌地当面劝谏。 ③逃：去，离开。 ④三世：一说是指父子行医相承至第三代；一说是指《黄帝内经》、《神农本草》和《素女脉诀》（或《夫子脉诀》）。孙本认为三世是考量医术是否精湛，此说为是。 【译文】 （在著述时，注意）天子离开国都不要使用“出”这个词，对诸侯不要直呼其名，有德行的君子要刻意回避这些有恶劣影响的行为。（只有）诸侯丧失了封地，才可称呼其名；（或者）灭掉了同姓的国家时，才可称呼其名。 作为臣子的礼节，不要当着天子的面毫无顾忌地直言劝谏；劝谏多次但仍不被采纳就干脆离开他好了。 后辈侍奉父母，多次苦劝仍不接受的，就只能痛哭流涕地听从了。 天子（国君）生病要饮用草药，作臣子的要先尝一尝；父母患病用药，作子女的要先尝一尝。医术不够精湛的，就不要服用他开具的药物。 【原文】 儗人必于其伦①。 问天子之年，对曰：“闻之，始服衣若干尺矣②。”问国君之年，长，曰“能从宗庙、社稷之事矣”；幼，曰“未能从宗庙、社稷之事也”。问大夫之子，长，曰“能御③矣”；幼，曰“未能御也”。问士之子，长，曰“能典谒④矣”；幼，曰“未能典谒也”。问庶人之子，长，曰“能负薪矣”；幼，曰“未能负薪也”。 【注释】 ①儗：nǐ，比较，比拟。伦：同一类属性，如地位，德行等。 ②若干尺：若，如；干，从“一”从“十”，所以是不定之数。《礼记正义》：“此谓幼少新立之王，或有远方异域人来，不知王年大小，问朝廷之臣…而至尊体贵，故臣不可轻言君年及形长短与才技所堪，故依违而对也。但云‘闻之’，谦不敢言见也。云‘始服衣若干尺’，既不敢指斥，即云服衣若干尺，谓或五尺，或六尺，随长短而言之也。幼则衣短，长则衣长。问者闻之，则知玉之长幼也。”此句及以下皆为暗示年龄的说法。 ③御：驾车。 ④典谒：典，主持；谒，拜见与进见。 【译文】 对不同的人加以比较一定要根据他们在某些方面的共同属性来进行。 （如果有外方人）询问天子的年龄，（臣子）要回答说：“我听说天子现在穿的衣服是××尺”。询问国君的年龄，如果年长，要说“能够从事宗庙和社稷这些祭祀了”；如果年幼，要说“还不能够从事宗庙和社稷这些祭祀”。询问大夫之子的年龄，如果年长，要回答说“能够驾车了”；如果年幼，就要说“还不能驾车”。询问士之子的年龄，如果年长，要回答说：“已经能够主持宾客拜见之礼了”；如果年幼，就要说“还不能够主持宾客拜见之礼”。询问庶人之子的年龄，如果年长，就说“已经背得动柴草了”；如果年幼，就要回答说“还不能够背负柴草”。 【原文】 问国君之富，数地以对，山泽之所出。问大夫之富，曰“有宰食力①，祭器、衣服不假②”。问士之富，以车数对。问庶人之富，数畜以对。 【注释】 ①有宰食力：宰，邑宰；有宰，有采地。食力：食下之民缴纳赋税的能力。 ②假：借。 【译文】 询问国君的财富，要以土地的面积和山林水泽出产物品的数量来回答。询问大夫的财富，要回答说“采地内有主管、百姓能缴纳赋税，祭祀的器具和服装均自备而无需求借”。询问士的财富，要用车辆的数目回答。询问庶人的财富，要以牲畜的数目来回答。 【原文】 天子祭天地①，祭四方②，祭山川③，祭五祀④，岁遍。诸侯方祀⑤，祭山川，祭五祀，岁遍。大夫祭五祀，岁遍。士祭其先。 凡祭，有其废之，莫敢举也⑥；有其举之，莫敢废也。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⑦祀。淫祀无福。 天子以牺牛⑧，诸侯以肥牛⑨，大夫以索牛⑩，士以羊豕。 支子⑾不祭，祭必告于宗子。 【注释】 ①祭天地：孙本：“天子一岁祭天有九：冬至祭天，正祭也；孟春祈谷，孟夏大雩（yú。求雨的祭祀，或祭天，或祭山川），季秋大享，祈报之祭也；立春祭青帝，立夏祭赤帝，季夏祭黄帝，立秋祭白帝，立冬祭黑帝，迎气之祭也。” ②祭四方：指五岳、四镇（四座大山，镇一方的主要山岳）、四渎（长江﹑黄河﹑淮河﹑济水的合称）之神，各按其不同方位而祭之。 ③祭山川：祭祀五岳、四渎之外小山川之神。 ④祭五祀：五祀指春祭户，夏祭灶，季夏祭中霤（liù。天井四周的接水槽；中霤，神名），秋祭门，冬祭行。 ⑤诸侯方祀：《礼记正义》：“诸侯方祀者，诸侯既不得祭天地，又不得总祭五方之神，唯祀当方，故云‘方祀’。”意思是说诸侯的祭祀只限于本国本土内的山川，如鲁国祭祀泰山，晋国祭祀黄河等等，此外还有五祀之祭。 ⑥废：弃置不用。举：兴办。 ⑦淫：过，过度。 ⑧牺牛：祭祀所用的纯色牛。 ⑨肥牛：《周礼·牧人》：“肥，系于牢而刍之三月也。”就是指圈养三个月的牛。 ⑩索牛：挑选过的牛。 ⑾支子：庶子，旁出的支脉。 【译文】 天子的祭祀包括有：祭祀天地诸神五帝，祭祀五岳四镇四渎，祭祀方外山川之神，还要行“五祀”之祭，一年之内要全部祭祀完毕。诸侯只可在本国祭祀，祭祀山川，施行五祀，一年要祭祀一遍。大夫只能行五祀之祭，一年一次。士只可祭祀祖先。 但凡祭祀，如果有废止不用不合礼法的，就不要去操办；如果该祭祀的，就不能弃之不顾。不该祭祀的却行了祭祀，这叫作“淫祀”，淫祀是不会有福报的。 天子（祭祀）要用纯色的牛作为牺牲，诸侯用圈养三个月的肥牛作牺牲，大夫祭祀要用挑选过的牛，士祭祀用猪羊。 庶出的旁系后代不得（擅自）行祭祀祖先之礼，要是祭祀的话事先要通报嫡传的宗子。 【原文】 凡祭宗庙之礼，牛曰“一元大武”①，豕曰“刚鬣”②，豚曰“腯肥”③，羊曰“柔毛”，鸡曰“翰音”④，犬曰“羹献”⑤，雉曰“疏趾”⑥，兔曰“明视”⑦；脯曰“尹祭”⑧，稾鱼曰“商祭”⑨，鲜鱼曰“脡祭”⑩；水曰“清滌”⑾，酒曰“清酌”，黍曰“薌合”⑿，粱曰“薌萁”⒀，稷曰“明粢”⒁，稻曰“嘉蔬”，韭曰“丰本”，盐曰“鹹鹺”⒂；玉曰“嘉玉”，币曰“量币”⒃。 【注释】 ①一元大武：祭祀用牛的别称。郑玄“元，头也；武，迹也。”孔颖达：“牛若肥则脚大，脚大则迹痕大，故云一元大武也。” ②刚鬣（liè）：祭祀所用猪的专称。《西游记》第十八回中，八戒向假扮高玉兰的悟空撒谎，说自己姓猪，名叫猪刚鬣。（原来八戒是一只祭祀用的猪呢^-^） ③豚曰腯肥：豚，小猪；腯，tú，猪肥。 ④翰音：鸣叫声响亮。 ⑤羹献：吃剩下的饭菜。以此代指狗。孙希旦认为是狗肥则味美，可献之为羹。 ⑥疏趾：野鸡肥而脚趾张大，相距较远。 ⑦明视：兔肥而眼睛大、视力明。以上共八种家畜，只有牛用一头，其余用数不限。 ⑧脯曰尹祭：脯，f?，干肉。尹，切割成正方形。 ⑨稾鱼曰商祭：稾，g?o，干（gān）。商，度量干鱼的干湿程度。 ⑩脡：chān，鱼酱。 ⑾滌：dí，洁净。 ⑿薌合：薌，即“香”，谷物的香气。合，米饭柔软相合。 ⒀薌萁：薌，同上。萁，郑玄认为是助词，无实义，陈祥道和孙希旦都认为是秸杆。 ⒁明粢：明，洁白。粢，zī，即稷，谷子。 ⒂鹹鹺：鹹，xián，像盐那样的味道，与“淡”相反；苦；鹺，cuó，盐；味咸。 ⒃量币：束帛的长度宽窄合乎礼制的要求。 【译文】 宗庙祭祀的礼节：牛叫作一元大武，猪叫作刚鬣，小猪叫腯肥，羊叫柔毛，鸡叫作翰音，狗叫作羹献，野鸡叫作疏趾，兔子叫作明视；干肉叫作尹祭，干鱼叫作商祭，鲜鱼叫作脡祭；水叫作清滌，酒叫作清酌，黍叫作薌合，梁叫作薌萁，稷叫作明粢，稻叫作嘉蔬，韭菜叫作丰本，盐叫作鹹鹺；玉叫作嘉玉，束帛叫作量币。 【原文】 天子死曰“崩”，诸侯曰“薨”①，大夫曰“卒”，士曰“不禄”②，庶人曰“死”。 在床曰“尸”，在棺曰“柩”③。羽鸟曰“降”，四足曰“渍”④。死寇曰“兵”⑤。 祭王父曰“皇祖考”，王母曰“皇祖妣”⑥；父曰“皇考”，母曰“皇妣”；夫曰“皇辟”⑦。 生曰“父”，曰“母”，曰“妻”；死曰“考”，曰“妣”，曰“嫔”。寿考⑧曰“卒”，短折⑨曰“不禄”。 【注释】 ①薨：郑玄：“薨，颠坏之声。” ②不禄：郑玄：“不禄，不终其禄。” ③柩：孔颖达：“柩，究也。三日不生，敛之于柩，死事究竟于此。” ④孔颖达：“羽鸟，飞翔之物，降落是死也。牛马之属，若一个死，则其余更相染渍（传染）而死。” ⑤死寇曰兵：孔颖达和吕大临均认为是死于兵事，孙希旦认为是为器杖所伤而致死。此处从孙本之说。 ⑥皇祖妣：郑玄：“皇，君也。考，成也。言其德行之成也。”妣（b?），已故的母亲以上辈份的家族女性。 ⑦皇辟：辟，bì，取法，效法。意为亡夫是妻子效法之人。 ⑧寿考：老而死。郑玄认为，有能力担任大夫士的人不为官，寿终正寝之后要从士的称谓。 ⑨短折：短命夭折。 【译文】 天子去世叫作“崩”，诸侯去世叫作“薨”，大夫去世叫作“卒”，士去世叫作“不禄”，庶人去世叫作“死”。 死后停在床上未葬叫作“尸”，安放在棺木里叫作“柩”。飞禽死了叫作“降”，走兽死了叫作“渍”。为器械所伤致死叫作“兵”。 祭祀祖父要称为“皇祖考”，祖母叫作“皇祖妣”；亡父叫作“皇考”，亡母叫作“皇妣”；亡夫叫作“皇辟”。 在世时的称呼是“父”、“母”、“妻”，过世之后称为“考”、“妣”、“嫔”。寿终正寝叫作“卒”，短命夭折叫作“不禄”。 【原文】 天子视，不上于袷①，不下于带。国君绥视②，大夫衡视③，士视五步④。 凡视，上于面则敖，下于带则忧，倾则奸。 【注释】 ①天子视，不上于袷：天子视，即“视天子”。袷：jié，相交的衣领。郑玄：“天子至尊，臣视之，目不过此。” ②绥视：绥，通“妥”，垂，下落。妥视，郑玄认为就是目光高于中衣的交领。 ③衡视：衡，持平。衡视，平视。郑玄认为是目光落在脸上，孔颖达认为乃是目光落在胸口（心）的位置。 ④视五步：目光游离于五步之内。 按：此节是讲臣见天子时目光视天子的要求，这个要求的范围是：上不超过天子中衣的交领，下不低于天子的腰带。按照等级尊卑，应当是级别越低，落在天子身上的目光就越低，由此推断，诸侯（国君）的目光不能超过天子的中衣交领，大夫目光不高于天子的胸口，而士要目光游离，不能死盯住天子。由此看来，郑玄的说法不当，孔颖达之说较为可信。 【译文】 朝见天子时，（臣子的目光）上不超过天子中衣的交领，下不低于天子的腰带。国君的目光不能超过天子的中衣交领，大夫目光不高于天子的胸口，而士要在规定范围内左右约五步的空间内游移。 但凡目视天子，目光超过其脸面就显得傲慢无礼，低于其腰带就显得似有隐忧，如果目光散乱无定就会显得不够忠诚。 【原文】 君命，大夫与士肄①，在官言官，在府言府，在库言库，在朝言朝②。 朝言不及犬马。 辍朝而顾，不有异事，必有异虑。故辍朝而顾，君子谓之固③。 在朝言礼，问礼，对以礼。 【注释】 ①肄：学习，研究。 ②郑玄：“官，谓板图文书之处。府，谓宝藏货贿之处也。库，谓车马兵甲之处也。朝，谓君臣谋政事之处也。” ③固：粗野无礼。 【译文】 天子下达命令，大夫和士们要一道研究，（不管在什么所在都要执行，）在书馆时就要书馆里研究，在商铺时就在在商铺里讨论，在兵营时就在兵营里计议，在朝堂上就在朝上协商。 上朝之时话语间不要讨论犬马之事。 如果散朝了还在东张西望，那么不是有不轨之事，就是有不轨之心。所以对散朝了还左顾右盼的行为，君子称其为粗野无礼。 在朝廷议事问答都要以礼相对，有人来问礼制的事情，就要按照礼节来回答他。 【原文】 大飨①不问卜，不饶富②。 凡挚③，天子鬯④，诸侯圭，卿羔，大夫雁，士雉，庶人之挚匹⑤；童子委挚而退。 野外军中无挚，以缨，拾⑥，矢，可也。妇人之挚，椇⑦、榛、脯、修、枣、栗。 纳女于天子，曰“备百姓”；于国君，曰“备酒浆”；于大夫，曰“备扫洒”。 【注释】 ①大飨：飨，即“饗”，大型宴会的名称。陈祥道：“明堂之饗帝，宗庙之饗先王，王饗诸侯，两君相见，皆谓之大饗。” ②不饶富：不因为宴会的意义重大而额外增加食物数量。 ③挚：郑玄、孔颖达均认为“挚”同“至”，表示天子驾到的意思；孙希旦认为应为“致”，致敬、致意的意思，本文从后者。下文中的“挚”，应为执献之物。 ④鬯：chàng，用黑黍酿成的香酒。 ⑤匹：即“鴄”，鸭子。 ⑥拾：臂韝（gōu），射箭用的皮制护袖，又叫“遂”。 ⑦椇：j?，木名，也叫拐枣或枳椇。 【译文】 像大饗这种大型的宴会，举办时不要占卜，也不要因为它的重要而再增加用品的数量。 凡是在明堂祭拜上帝，天子要捧献鬯酒，诸侯要手执玉圭，上卿要用羔羊，士人奉上野鸡，庶人进献鸭子；由童子将进献之物放在地上然后退下。 野外操练行军的时候没有太多可资进献的物品，那么拿马缰、箭袖、箭矢均可。妇女的进献之物，可以是椇果、榛子、干肉、腌肉干、枣和栗子。 女儿外嫁给天子，要称为“备百姓”（准备了一名百姓）；嫁给诸侯，要称为“备酒浆”（准备了一名酿酒的女子）；嫁给大夫，要称为“备扫洒”（准备了一名打扫厅堂的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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