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木七
“狂人”博卡萨被控在执政期间吃人，1986年至1987年中非共和国缺席审判博卡萨时，一名前厨师甚至在法庭作证说，博卡萨下令将政治反对派人物切成肉片，做成煎饼供他食用。此说最终没有被证实，但“吃人”的确相当“变态”，这一点毋庸质疑。 观古今中外，“食人族”的历史几乎和人类文明一样悠久，并且未曾离我们远去。从希腊神话到中国的正史野闻，从《水浒传》、《西游记》到莎士比亚的剧作《泰特斯·安特洛尼克斯》，人吃人的故事随处可见。除了变态心理作祟或活命的需要，人吃人竟还有许多令人咋舌的吃人缘由。 ●食人为哪般 1921年，安特生考察辽宁锦西沙锅屯新石器遗址后，就曾提出中国境内先民有食人之俗一说。上世纪40年代初，魏敦端曾确切地认为北京猿人曾同类残食。曾有出土的40余北京猿人个体，从10来岁到五六十岁，头骨几乎尽有被打击的痕迹，有说是在死后被人取食脑髓。 究竟人类为何会吃“自己人”，专家分析其缘由有求生与习性两种。当然如今出现的一些极个别“食人魔”要另当别论。 ○为求生食人 古时战祸连年，饥馑之年又常有，人们为能填饱肚子，渡过难关，食人并非罕事。 史书中有不少相关记载。诸如《史记》和《资治通鉴》，就时常可见“人相食”、“啖其肉”这样的字眼。白居易也曾为“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而悲悯不已。 十字军东征、苏联大饥荒中，也曾发生过人吃人的惨剧。 在不少意外事故中，侥幸存活的人在等待搜救的过程中，也可能成为他人的盘中餐。1820年，埃塞克斯号捕鲸船在太平洋上被抹香鲸撞沉，幸存的船员曾食用死于饥饿和疾病的难友。赫尔曼·梅尔维尔根据这一记录曾创作了小说《白鲸》，后来被拍成电影。另一部电影《当纳聚会》也是改编自美国1846年发生的真实故事，讲述一支前往加州的淘金队伍被困，在吃掉牲口、狗、兽皮和毛毯后，不得不靠吃掉死去的同伴维生。“当纳聚会”也被称为美国历史上最血腥的人吃人事件。 为求生而食人，可说是人类的本能反应，但这种行为仍会受到谴责。 ○为习性食人 一些少数民族会以食人为习惯或者说是一种文化习俗，代代相传。他们应属于为习性食人。 为习性食人者分两类：族外食人和族内食人。从新西兰的毛利人到巴布亚新几内亚森林中的部落，从斐济岛到亚马逊盆地，不少地方都曾有为习性而食人的食人族。 族外食人的理由据说有几种：一是恐吓和威慑敌人；二是表达战胜敌人的激动心情和复仇的快感；三是有宗教意义，被吃掉的俘虏，也被当做是给神献祭，可以保证庄稼丰收；四是期望通过吃人得到被吃者的勇气，通常被吃者都是颇为勇猛的敌人；五是如正常猎杀一样，单纯为了吃肉。 族内食人指食用部落内的人员。相比而言，族内食人的目的高尚且神圣得多：一是表示对死者的尊敬；二是出于宗教信仰，食人也是和神交流的方式之一；三是期望得到死者的智慧、勇气等特质，或者期望获得永生以及超自然的力量；四是惩罚犯错的族人。巴布亚新几内亚的食人族部落普遍认为，食人可以获得智慧和力量，但他们的吃人手段依然残忍得令人发指，有时候甚至会挑族内的活人来献祭。 据说，根据习俗不同，不同的部落食人方法、人肉取材部位、食用仪式也不一样。有时特定身份的人得吃特定部位的肉。 不要以为这种食人事件只是在野蛮未开化的原始丛林中才会发生的事情，在二战等近代战争中，也有食人记录。 ○为癖好食人 翻翻人类历史纪录，不难发现还存在一种“食人魔”。他们既非为了求生，也非为了风俗习惯，同样对吃人乐此不疲。 中国最著名的，有隋末的诸葛昂与高瓒，二人竞相宴请对方吃人肉。《唐人说荟》卷五曾引用张鷟《耳目记》载：“昂后日报设，先令美妾行酒，妾无故笑，昂叱下，须臾蒸此妾坐银盘，仍饰以脂粉，衣以锦绣，遂擘腿肉以啖，瓒诸人皆掩目，昂于奶户间撮肥肉食之，尽饱而止。”这二人后来被贼人抓走，因为拿不出钱财，最终也被烤熟吃掉，可谓死得其所。 日本罪大恶极的“食人魔”佐川一政，在杀掉荷兰籍女同学后，不仅奸尸，还连续两日食其肉，更在所著小说《弥雾》里形容当时的情景：“它无色无味，进入我的嘴里，像化掉的河豚肉一般。” 尽管中外“食人魔”杀手层出不穷，但食人这一行为并没有被列入《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中，相关的医学研究也少得可怜。事实上，有许多食人魔精神正常，思维清楚。或许，现在只能给他们贴上“心理变态”的标签。 从当今一些食人案例来看，不排除有的“食人魔”仍保留有为习性食人的想法。他们可能认为通过食人可以和神交流，可以获得力量和永生；有的人可能单纯觉得人肉好吃；还有相当一部分食人魔是由于性的驱使———他们只有通过吃人的方式才能达到性兴奋，佐川一政就曾说：“对女人表达爱意的最好方法就是吃掉她。” 这些食人魔们都是因为谋杀罪被起诉的，而不是“食人罪”。食人仍不是法律意义上的犯罪，而是道德和人性上的禁忌。 ●人肉会致病 人肉到底什么味道？1931年纽约时报的记者威廉·希布鲁克曾经以研究的名义，从一个医院的实习生那儿弄来了一块死于事故的健康人的肉。威廉将肉煮了吃了，还写出了一份报告，声称人肉的味道和小牛肉的味道无异。这一做法当然不值得鼓励。但有很多人仍然相信，人肉有治病之功效。 在中国，这样的观念曾反映在民间小说《西游记》中，唐僧肉就被描述得神乎其神。《本草纲目》中，人肉、人胆、人血、天灵盖、脐带、胎盘、人势（即阴茎）、木乃伊等物，作为药材也赫然在列。割肉疗疾更是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的孝道故事。鲁迅笔下的《药》曾活生生地刻画出了人们相信“人血馒头”可治病的迷信心理。 在欧洲，还有人认为木乃伊可入药，两个世纪前甚至有木乃伊被磨成粉末出售。 但现在我们已知道，人肉并没有神奇的药效。相反，吃人肉还可能会致病。 新几内亚的弗雷族人由于食人而流行“库鲁病”。“库鲁病”和“疯牛病”一样，由朊蛋白引起，主要侵蚀人类脑组织。这些食人部落中食用脑部的妇女和儿童尤其患病最多。 有证据表明，曾生存在德国尼安德特河谷的尼安德特人也是食人族，有人猜测他们最后正是由于“库鲁病”而灭绝。 即使没有“库鲁病”，人肉也被证实是“不洁净的”———由于人类处于食物链的最顶层，体内富集的毒素相当多———所以吃人实在很不健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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