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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园里的童年

 昵称8149409 2011-11-16

清华园里的童年

一、       惊险的一幕

1946年,抗战胜利后,父亲回到清华工作,不久就把母亲、哥哥和我接到清华。进校初期,我们住在普吉院。三岁左右,父母把我送到幼稚园,地点在甲所,有老师和很多小朋友,每天唱歌游戏,有时还发点糖果,很是快乐。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发生在 1948年底,那天好像是个星期天,忽然听到天上的飞机轰鸣声,父母领着我和哥哥跑出来,随着人群跑到附小和胜因院之间的土坡下躲避。我们蹲在一片干草地上,那时穿的开档裤,感到蒺藜扎得很疼,我就和妈妈说:“这里不好,换个地方吧!”于是父母领着我和哥哥换到几十米外另一个地方,其他人看到我们走了,也跟着离开了那个地方。谁知就在我们刚刚离开后,一架飞机就过来了,在清华的上空盘旋一阵,投下了两颗炸弹,其中一颗正好落在我们原来呆过的地方,炸了一个大坑,幸好没有伤到人。后来听说是因北京即将解放,国民党派飞机来恐吓一下。多年后母亲还经常提到这件事,说真是后怕啊!

二、       小学生活

1、            特班

  1950年,我 5岁了,已经上完了幼稚园的大班,该上小学了,那时小学的入学年龄没有规定的那样死,很多人5岁也可以入学;由于那年入学人数太多,学校认为我们这个班年龄偏小,就又把我们退回幼稚园,可是幼稚园的中班已经升成了大班,于是就把我们这个班叫成“特班”,我们就在幼稚园多上了一年,1951年才进入清华附小。我被分到甲班,约有 50多人,1952年院系调整,一些同学随家长转到了北大、北航、地质学院等校(转学的同学记得有:周启博、罗锦文、周文业、何欣培、张尊超等),班上的同学就少了一些。

2、            清华附小印象

   清华附小位于大学南部,紧邻普吉院,那时学校都是灰色的旧平房,东部是附小,西部是附中。学校的卫生很好,校园和教室都很干净。一开始上下课都是工友敲钟,后来才有了电铃。校园里有很多桃树、杏树,春季花开,夏季结果,学校纪律很严,没有学生私自采摘,到收获时学校统一采摘后分给各班学生,大家吃得很高兴。教室前有一个称为“转伞”的器具,课间时大家都抢着玩;下午放学后则到操场上踢足球或打篮球,附中的学生个子高大,附小的学生抢不过他们,篮球场基本都被附中的学生占领。球场都是黄土地,打球时尘土飞扬,打一场球后都成了泥人;踢球则很费鞋,一双球鞋不长时间就穿破了,只好补补再穿。不像现在的中小学都是塑胶场地,学生都穿的名牌球鞋,和那时真是天壤之别。

3、            附小的老师

  50年代,附小的校长是 顾蔚云,教导主任是朱鑑荣,她们都是认真敬业的老教育工作者。顾校长是民主人士,终身未嫁,2007年在校医院去世,享年97岁。朱主任晚年习练书法,现仍健在,也已经90多岁了。我的第一个班主任是彭光玉老师,被称为大彭,她的妹妹彭光玺也在附小任教,被称为小彭。到了二年级下学期,彭老师因休产假,不当我们的班主任了,学校临时请了一个名叫夏玉峰大学生来代理。这个夏老师刚到班上,就让我们管他叫“老大哥”,于是我们私下就称他“夏大哥”。由于他没有教学和管理经验,上课时经常信口开河,班上一度显得混乱。后来学校又临时让其他老师短期代理,也都没有扭转局面。直到四年级时沈玉凤老师调进学校,正式当了我们的班主任,班上的学习和纪律才走上正轨。沈老师是山东人,那时很年轻,戴个眼镜,教学和管理都很认真,对学生也很关心爱护,我们班(甲班)在她的带领下,很快就扭转了局面,学习和课外活动都生气勃勃。一转眼50多年过去了,我们都从小学生变成了花甲老人,沈老师也已经年近八旬了吧?您的身体还好吗?

除了班主任,还有体育、音乐、美术老师给我的印象也都很深。体育老师关培超,东北人,身材高大,和学生关系很好,在下雨天无法上课时,就在教室给我们讲故事,例如“法国小英雄”、“牛虻”等,我们听得都津津有味。音老师刘秉钟,教学很认真,有时用留声机放一些经典歌曲,提高我们的欣赏水平。文化革命期间他被迫害死了,我听到后很是难过。美术老师原来是吴承露,上课时他用粉笔在黑板上几笔就画了一幅画,同学们都很佩服,后来他专门给附中上课,附小的美术老师换成潘师和谢老师。

那时每个年级只有两个班,我在甲班,哥哥张比在乙班,他们的 班主任是施宝贞老师,人民大学著名经济学教授戴世光的夫人,待学生非常和蔼可亲,现住在上地附近的当代家园,也已经年近九旬了。

4、            同班同学

这张照片是1957年暑假我们小学毕业时部分同学的合影,能够保存到现在实属不易。根据我的记忆分别介绍一下吧(如有差错,请知情者更正)!

一张珍贵的照片(摄于1957年夏)

前排左一:冯燕林,回族,上小学时住在普吉院,后入清华附中学习,1963年考入北京钢铁学院,1968年毕业后分配到山西中条山,1976年前后不幸病故。

前排左二:郑建智,父亲郑东藩是清华设备工厂的工程师,家住普吉院,1963年清华附中毕业后去北大荒十几年,后回到清华大学工作,有摄影技术,给清华拍了不少宣传照片,先后在宣传、档案部门工作,现已退休,有时可在校园里遇到。

前排右二:本人,1957年考入北京101中,1963年考入北京大学技术物理系,1969-1978年在陕西工作,1978-1981年回北京上研究生,1982-1994年陕西省环境科学研究院工作,1994-2005年中国农业大学环境科学系工作,现退休。

前排右一:施壮飞,父亲施嘉炀是清华著名教授,解放前曾任工学院院长,一直居住在胜因院,从小习练钢琴,1963年清华附中毕业后考入清华大学工程数学力学系,1968年毕业后分配到河北,80年代去美国,现以教授钢琴为业,自称“以钢为纲”,不久前我们恢复了联系。

后排左一:吴持敏,父亲吴柳生是土木系教授,也住在胜因院,放学后我们经常到他家去玩,听收音机里的儿童节目和连阔如的评书。他母亲没有上班,据说会画国画,对小朋友们很热情。他清华附中毕业后考上清华大学建筑系,毕业后分配到宁夏,1978年考上研究生,后移居美国,去年回国时我们通了电话。

后排右二:金笠铭,父亲是冶金系教授金希武,回族,当时住在照澜院,小学时曾任大队长,1963年清华附中毕业后考入清华大学建筑系,1968年毕业后分配到宁夏长庆油田,1978年考上研究生,毕业后分配到武汉,1993年调回清华建筑学院,任规划系主任、教授。前几年在清华曾见面。

后排中:丁春恒,父亲丁桐华是清华财务科长,家住1公寓,上小学时个子很高,篮球打的很好,清华附中毕业后留校当了体育老师,40岁左右忽然患病去世。

后排右二:周友桐,父亲周久庵是清华图书馆职员(文革中被迫害自杀),他家住西院,清华附中初中毕业后进入北京工业学院附中,高中毕业后上了会计培训班,后从事财务工作。1990年左右张比在燕郊遇到他,他自述长期患精神方面的疾病,已脱离工作,在姐姐家居住养病,一直未婚。

后排右一,薛福,大约是清华的工人子弟,家住在一区或五区,毕业后失去联系。

班上其他同学,由于年代久远,很多已经记不清楚了,女同学里只记得:陈沅,清华大学副校长陈士骅的女儿,住胜因院;张丽雯,父亲是清华的俄语教授,后来听说解放前在国民党驻苏大使馆工作过,从胜因院搬到校外的喇嘛庙居住。

三、       在清华园里游玩

清华的校园在我们这群孩子眼里好大呀,周末或假期,我们就在校园里到处游玩,夏天在游泳池游泳,在校园里采桑葚,打枣,冬天在荷花池滑冰;经常到体育场或体育馆里看比赛,周末到大操场或大饭厅里看电影。一般夏天在大操场放露天电影,冬天在西大饭厅给大学生放电影;大礼堂要买门票,一毛钱对小学生也感觉太贵了,所以到大饭厅看电影的次数比较多,虽然也要五分钱,但是比较容易混进去 。那时主要是国产片,我们最爱看战斗片,《南征北战》啊,《渡江侦察记》啊什么的;前苏联电影也看得不少,《攻克柏林》就看了好几遍,还有《斯大林格勒大血战》、《列宁在十月》等。我们玩的最多的地方是被称为“荒岛”的近春园,那时一片荒凉,只有枯草和石头,我们一伙孩子就在里面捉迷藏,采酸枣。我们的儿童时代,真是无忧无虑啊!

(本文写于200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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