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观斋吟坛漫话之八·
书圣石痴也爱诗
止观斋主 徐双山 书圣、石痴者,米芾也。 米芾(1051-1107),初名黼,字元章,号襄阳漫士、海岳外史等。世居太原,迁襄阳,后定居润州(今江苏镇江),故宋史称其为吴人。宋徽宗召为书画学博士,曾官礼部员外郎,世称“米南宫”,最后出知淮阳军,卒于任所。为人旷纵,举止颠狂,人称“米颠”。爱奇石、能诗文、善书画。其书,行草得力于王献之,用笔峻拔、豪迈,有“风樯阵马,沉着痛快”之评,与蔡襄、苏轼、黄庭坚合称“宋四家”。 米芾一生痴迷于奇石,拜石为兄。《宋史·米芾传》载:芾“所为谲异,时有可传笑者。无为州治有巨石,状奇丑,芾见大喜曰:‘此足以当吾拜。’具衣冠拜之,呼之为兄。”并言:“吾欲见石兄二十年矣!” 米芾能诗。其流传于世的书法碑帖,便有《多景楼诗》《虹县诗》《苕溪诗卷》等等。其中《虹县诗》为其行书代表作之一。苏轼称此帖“如以快刀斩蒲苇,无不如意”“超迈入神”,称《多景楼诗》“笔力雄伟,气宇轩豁”。 我曾在古玩店淘得一幅米芾的书法拓片,内容为他自作的一首五言排律。诗曰: 西掖黄槌近, 东曹紫禁连。 地因才子拜, 人用省郎迁。 夜暗千门静, 河明万象悬。 建章宵漏急, 阊阖晓钟传。 宠列貂蝉位, 恩深侍从年。 九重初起草, 五夜即成篇。 顾己无官次, 循涯但自怜。 远陪兰署作, 空此仰神仙。
款署:“元丰元年秋八月戏笔 米芾”,钤“楚国米芾”印。左有刘基题跋:“元章为人旷纵不羁,今玩其书,可想其人。丁丑夏,暮舟行龙,时友人持示米元章真迹,走笔题之。刘基”,钤“刘基之印”。 此诗晓畅易读,与诘屈聱牙、晦涩难懂的宋诗大相径庭。 米芾最有意思的诗作,当属他“少时作邑”时,在公牒背面信笔写的一首打油诗。宋周紫芝《竹坡诗话》载:“米元章少时作邑,会岁大旱,遣使捕蝗甚急。有邻邑宰忽移文责之,谓吏驱蝗入境。元章取公牒作一绝句,书其背后遣之,云:
蝗虫本是天灾, 不由人力挤排。 若是敝邑遣去, 却烦贵县发来。 见者大笑。” 这不由令我想起现实生活中一则真实的笑话。话说五十年代末期,中国曾掀起全民“除四害”运动。“四害”者,苍蝇、蚊子、老鼠、麻雀是也。当年,我所住的县城,全民动员,搞了一个除四害百日会战。不管男女老幼,特别是中小学生,以上交的老鼠尾巴、麻雀腿和蚊蝇蛹的数量多少评比先进。于是,全城百姓上树爬房,敲锣打鼓轰麻雀,剜窟窿盗洞捉老鼠,刨粪坑找蚊蝇蛹,闹得鸡飞狗跳。最后县里总结说:“经过全民百日会战,四害全部消灭,只有一只麻雀逃往苏联,这是一只公雀,虽逃窜却不能生养。” 我有一首打油,专道此事,曰:
全民百日激战, 四害全都玩完。 惟有一只公雀, 窜逃飞往苏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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