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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念 方今乃一知见充涨之世也。世人常以各习所相异之学，则好以所习之学并其推理而于事物所呈之本以作其所持学之言表也。其所以然者，其一，恐为自诩己之“识博”也；其二，傥以所学及所业之习使然，已而轻于脱口以所学之见而言之。俗语有云：“三言弗脱所业。”即然也。其言者，以仁者智者各见其是，所表之事然否，则于言难定之，以未明其言所指能否与物之真以应之。是实明其所学、所业依时向好恶可使乃尔也。夫常人之素生亦有其相彷之处，抑以趋利远害为终追，且崇荣至极，爰恐妄动自害而束乎所行，已而渐好以他人所成之故事而效，然成者所经之事繁而丛脞，以艰于效且难成，乃亦于成所指以觉茫然而心愁，亦无所适从也。然则以经验之实而言，其所学、所业及素生所经于事当否，皆以此中循真准如何而定，于事之真未切者，全为纯己之见，非有真知也。 夫世事恰以此故，乃屡见凡此种种之事：习物理学者，以世界似机器而动，感其所动皆不出律则，且以物之所呈非多余者而皆如零件在以致用，始终悉多依常规而非多变以动，此诚有其是也；习化学者，以世界为多变而无是一终者，觉物之所有附随事之兴悉在忽变之中，世界即偶遇生变之果，此诚亦觉乃尔；习生物学者，以世界为依无机物者趋乎渐具有机及向动之性，乃致世界形有机物并无机物分有以呈起，觉元素向同而生气及衍生力有别，此诚亦言之有其理在也……据此而言，习物理学者以世界存律则为是，然以其律恒呈则非，爰其作单一之学而在，有其是以见，犹有其正定所向之囿；习化学者以世界无时不变弗谬，然以其变辄忽乃误，化学言物动忽变之论实补乎物理学以物多遵常规之失，然亦自有其正定所向之短之囿所在也；习生物学者以世界为有机、无机两属之生气并衍生力之异呈，其生物个体有忽泯者以非世界之动为主遵常规之论，乃复补物理学所非之处者，生物之属以总在而观，以非化学之言世界辄忽变而呈之论，尤以人类于世界所干之有矩长持以证之，爰此复补乎化学之短也。盖各学各有其论之真，亦各有其所乏趋真之短，其辄复可以他学之论以补其失，此补其失者亦以存其短而为他学之论以填其短，如此者烦于细举矣。吾但知以世之每学互补相接于总，始得更趋乎见世实之真也。统每学于总以观，虽可益见世实向于全真之貌，然欲观全真之貌为永弗可得之事也。此亦明“大道”自在玄冥而经验虽向于切道，实恒无以达终，且艰于广进乎“道”也。若有需当一再新拓究以补之其短而理世也。不然者，复可何为？岂行谋术得济事乎？苟恃术胡为，则更无以切真矣。故亦有以此触之失当而怀愁者也。盖人倘持所学之理以言事于非所指者，抑事之背理，亦弗可切其真，此犹为吾前所言之独有己见云尔。岂人之在世惟恩怨情仇令人心怛乎？ 若夫常人之人事，则如上所言更为是非相混矣。而况凡为人所见所触者，皆在人事之域，入死者则排之也。持每学以于言行，应实与否，此欲向真者诚为难之所在也。于处世而言，益以世呈之事见丛脞繁异而艰于行效也。且夫恰以所行效之事见其繁且弗一而是，其可于此方而察之觉是，复于彼方而察之为非，复亦他方以察而见互补、相背于是非，以致是非隐混也。盖于事理而言，乃感成事所向茫然而苦怛，且人生在世凡所触即人事，复加前言持学妄指立见以繁，乃感于为人以个体在而涉世之力有限，两者苟扰缠于心，则更觉无所适从且心怆不已也。但以无奈而怛之也。是明利害之想及触物用事之得失以构人生之事也。如此，触物当切所真以察，于人生在世为事，务尽可切“大道”之盖旨以应之。不然者，存于世乃大不快矣。闻人言某巨贾所历于成，爰则欲法其所历，见人行赌而富，其亦欲法之；抑闻人言为银行业者可厚利，爰则妄以学之而从事，见人行医招荣，乃妄以习医……如此者，其志行多向于不成也。皆妄作自败也。其实也，己当为何器，自当为至心明者也。不然者，则似奉石以砸己脚矣。故亦似涉无桥之水，未知深浅，亦即于此心中无准，乃无济于事也。其所重者，惟未明人之在世所触于理之心准，已而毋依此所立于心之正见以应世于当也。于前所言，“道”自在而玄冥，亦无常而归空，感此而弗顽执乎得失者，乃能安然应世，此即心于世之立准，亦即于“大道”盖旨所把之“道念”也。无此念者，则如上言涉无桥之水，且复未知其深浅，乃可近自殃矣。何必愁于寻处世之法耶？然则朝信之理而夕非，如此所持之理一再然之，复亦一再而非之，以致己再无可信者，且无所适从也。此明未立应世之“道念”，复安得舒心为人耶？ 人生于世倏短，求知之途为艰而常新。人之生向于无常而归空，然所得之知永为道真之一埃者也。恰以道真自在而玄冥且究之不尽，如此吾侪方不致全怠于世而乏乎生趣也。知其自在玄冥乃怿近之，知其复无常归空而自脱顽执得失之苦愁，如此吾侪生于世乃有准向而远自闷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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