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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精神与汉江情怀

 郧做心舟 2012-02-08

“无论天涯海角,只要我一个人独自望天望云望夜空中的星月,我就望见了我的故乡——郧阳。” ——梅洁
    故乡对于著名郧阳籍作家梅洁来说是一个永远的心结。她的作品、她的情怀、她的心结以及她的魂牵梦萦都是她的故乡郧阳,她内心永远牵挂的是汉江。
    她在她的籍贯栏里一直填写的是:郧阳。这个在现行实用的地图中找不到的地名,她认定这是她的故乡。并不是她的标新立异,而是她的情有独钟。这条汉水给予了她生命,同时赋予了她苦难。她在她很多作品中反复呤唱着梦里的汉江,她牵挂着郧阳的山水人事,她述说着鄂西北人承受的苦难,以及他们巨大的奉献。她对精神故园依依不舍,她对汉江的情怀刻骨铭心。

    一条大河与一个女人

    “每每回到大河的岸畔,我就能重温流逝在那里的苦难与幸福,重温一个真正的人的信心和勇气。”梅洁曾经在她的散文《谛听水声》里这样描写她心中的汉江。或许是命运有意无意地安排,也或许是缘于对生命的思考和追问,一条大河与一个女人从此成为无法割舍的两极,这条大河就是她的故乡大河——汉江。
    在抗日战争胜利后的第一个冬天,天空飘着雪花的一天晚上,梅洁诞生在郧阳古城郧阳中学教工食堂旁的一间房子里。梅洁的父亲是一名体育教师,梅洁的母亲勤劳而贤淑。童年的梅洁是幸福的,那时的她常常在江边徘徊。不知是为了寻找诞生地,还是为了日后的告别。
    梅洁15岁时,因父亲的政治灾难而受到株连,她被迫逃离故乡,离开这条与她命运发生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大江。从襄阳到北京,从北京到塞外大漠,在她越走越远的路上,她已经成为一个远离故乡却时常思念故乡的异乡人。她用思念、时间和情感提炼着乡愁。她“因离别而失去故乡,又因离别而永远拥有了故乡。”
    离开汉江许多年以后,从她开始写作之日起,她首先想到的便是她的故乡。她的散文成名作《童年旧事》写的就是对一位叫阿三的小学同学的点滴记忆和温馨回忆。在散文《寻找家园》中,她写道:“在鄂西北我诞生的那座具有三千年古老文明的小城脚下,有一条大河——汉水……。”而在另一篇散文 《我的故园里有一条河》中她依然写道:“此后的几十年里,我从南方到北方,从京城到大漠,故乡的大河居然如同父亲母亲迷朦的泪光,永远深深地灼痛着我的乡恋。”
    作为文学创作者来讲,无论是为小说、散文,或者诗歌、戏剧和报告文学;也不管是作家的创作意识,还是文化渊源上,他们都自觉和不自觉地有一个与文学或是创作上相对应的地理板块。无论是沈从文的凤凰古城,还是贾平凹的商州,或者是韩少功的马桥。我们都能不同程度地感受到这种板块的存在和广义上的文化意义。梅洁也不例外。她出生在汉江岸边的鄂西北郧阳古城,在她的创作里,我们发现她大量的作品是向世人叙说她在鄂西北生活过的土地和那里的人们、那里的事物,而贯穿在这种叙说中的却是她那浓浓的、难以忘怀的恋乡情结。
    她写故乡的偏僻、贫穷和艰辛,写故乡神奇壮美的山水,写故乡善良而淳朴的人民,写母亲站在那里向她扬手的蓝色山梁,写默默告别的那条母性的大河…… 一个女人和一条江的情感,已是如此宿命地纠结在了一起。

    一泓幽蓝与一次苦旅

    她用大气磅礴的笔调讲述了为南水北调工程两度奉献了家园和土地的库区人民,记录了汉江沿岸几代人在半个世纪里经受的磨难和牺牲。梅洁在书中写道:“我想,在汉水进京时,我会是第一个到团城湖看水的人,我想我还会是看水人中第一个流泪的人……”
    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启动之后,郧县部分乡镇又将面临再次搬迁。在背井离乡的路上,他们带上一块河边洗衣的石头,包一包家乡城墙的老土,一步一回头地告别了故乡。故乡的乡亲们又要踏上迁徙之路了,她无法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2005年春天,梅洁踏上了故乡的土地,再次来到了她命运中永远的汉江。之后,她沿着汉江、丹江,整整走了一百天。故乡的领导、亲朋好友抚慰着梅洁的忧伤和隐痛。在长达100天的时间里,她的采访资料装了满满11个大纸箱,重达1000多公斤。
    8个月零10天,梅洁奇迹般顺利完成了41万字的书稿,洋洋洒洒的文字如浩浩荡荡的汉江水,—路向北奔流。梅洁在第一时间将书稿杀青的喜讯和前言、后记等寄给十堰市文联《武当》文学双月刊(2006年第6期刊发),让家乡人分享她的喜悦以及她对故乡满怀深情的眷顾。《人民日报·大地》周刊也以最快速度抢先在2007年第1期刊发了1万多字的《南水北调:为了北中国的那口井》。2007年10月,梅洁的报告文学《大江北去》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并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巨大的反响。
    这是继 《山苍苍,水茫茫——鄂西北论》之后梅洁的最新力作。《大江北去》是国内第一部全景式反映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史诗性巨著,叙述了调水源头鄂西北人民为南水北调付出的巨大牺牲和无私奉献,真实地纪录了湖北郧县、丹江口市等地人民在为国家建设中所承受的生存挑战和生活现状。《大江北去》对十堰、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具有树碑立传的史诗性意义。
    梅洁说,创作《大江北去》是她的一个宿命,也隐含着她的一个无比卑微的心愿:希望2014年时,当清澈的汉江水给干渴的中原、华北和京津大地带来一片滋润时,当人们欣喜地端起从遥远的鄂西北流来的一泓幽蓝时,不要忘记为此而两度奉献了家园和土地的库区人民,不要忘记他们几代人在半个世纪里经受的磨难和牺牲。
    她倾注在《大江北去》一书里除了对故乡和汉江的爱以外,还有着对人类赖以生存条件的一种眷顾和关爱。从这个意义上说,她对故乡的情不仅是个人的小爱,更是关注生命、关注人类的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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