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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尔塔格局
作者：岚居
这是一个大题目，是一个可以旁征博引，收集众多文献，写成数百页大书的题目，这不是本文的目的，本文只就雅尔达格局中鲜为人论及的一个侧面，表述一点看法。 1945年2 月4－11日，美、英、苏三国首脑：行将就木的罗斯福，战后不久被赶下台的丘吉尔，二战结束后七年多，创造了空前幅员，将俄罗斯推到历史上从来不曾达到的高度，军事上取得苏沃洛夫，库图左夫不可企及的辉煌胜利，实现了彼得，叶卡捷琳娜，亚历山大想都不曾想到过的丰功伟业后，撒手尘寰的斯大林，在苏联克里米亚半岛的雅尔塔（赫鲁晓夫执政时划归乌克兰，是俄国自彼得一世以来，大量获得领土的历史记录中唯一的一次领土丧失）开了一次会，签署了一个协定，全称为《苏美英三国关于日本的协定》，既称关于日本的协定，却没抗日中坚力量，时称世界四强的中国任何人参加。 雅尔塔会议讨论的问题，所达成的“协议”，比文字标举的内容更多，更重要。在东方，字面上至少包括这几项内容：1、维持外蒙古现状，即维持蒙古独立，蒙古，或称外蒙，1924年在俄国策动下，由苏海巴托与乔巴山牵头，以反对蒙古王公为名，脱离中国版图，取得名义上的独立，其外交、国防无不接受俄国人影响，北洋政府或者国民政府，都没有承认其独立地位；2、大连商港国际化，苏联租用旅顺口为海军基地；3、中苏共同经营中长铁路。这两条使东北局面，至少旅、大，回到日俄战争前态势。俄国自日俄战争失败40年后，重新回到东北；用一句习用语：卷土重来。4、（南）千岛群岛，即日本国后、择捉、齿舞、色丹等北方四岛，交与苏联。在西方，讨论了分区占领柏林及四国占领德国的问题，对战后世界政治格局作了安排。 会议既然讨论了战后对德国处理，二战中受纳粹德国之害的众多国家，特别是德国紧邻法国，也没有任何人参加，当时巴黎已经光复，戴高乐将军领导的政府已经正常运作，尔后列为世界五强、联合国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之一。 雅尔塔会议对战后国际地缘政治势力作了重要划分，形成了雅尔塔格局，长达半个世纪两大阵营对峙，包括多次小规模热战的冷战格局。人们多认为其初衷是遏制德国与日本，阻止其军国主义复活，剥夺其从事战争或战争动员的法律依据，防止其工业向战争转化，阻止其重新走上军国主义道路；而没有认识到它隐晦的遏制中国的意图：阻止中国光复旧物，走向富强，获得应有尊严及相应国际地位, 这个结论有人受不了，说美国遏制中国，人们会掰着指头数出许多理由；说老大哥遏制中国，用“六条标准”，右派言论！但这一结论是毛泽东做的，他说：“苏修亡我之心不死！”有人说那是苏修！苏修何在？毛泽东说的是历史；德黑兰会议上，斯大林力阻中国成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也是历史。幸好罗斯福未一边倒，否则，今日联合国安理会中就不会有十三亿中国人的代表，那真是咄咄怪事！ 一段插曲：俄国与西德谈判建交，在诸如二战中德国在俄失踪人员下落等问题上达不成协议，身为与中国缔有同盟互助条约的俄国首脑赫鲁晓夫，竟向二战中的敌国首脑要求搁置分歧，建立防止“黄祸”的共同阵线。所谓“黄祸”，指的是中国“威胁”。这不是信口开河，为了要与西德建交危言耸听，这是俄国首脑长期以来的一块心病，中国强大尤其是俄国首脑的一块心病，一个见影辄惊，挥之不去的梦魇。俄国自尼布楚条约，特别是鸦片战争后，攫取了太多中国领土，其首脑对中国领土有不可遏制的嗜好。几万几十万成百万平方公里土地要，零点几平方公里土地也要，直到1969年珍宝岛之战，它还不断放水冲刷黑龙江右岸，使主航道不断向中方一侧偏移。同年8月，苏军又在我西部边疆制造了铁列克提事件。 克里米亚会议主角是斯大林、罗斯福，A角是罗斯福。不知克宫主与白宫主有没有袖中作业，白宫主送上的是俄人早已垂涎的大餐，一代一代俄国当权者有一个不变诉求：走向东方，走向西方，主要是走向东方，也许就是那只双头鹰的底蕴。俄人无时无刻不把丘吉尔骂成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对罗斯福却一再摇动橄榄枝，不仅二战中罗斯福给了它大量援助，还因为罗斯福拂了丘吉尔的意。有部影片叫《德黑兰》，里面不乏涂饰罗斯福之词，例如，当丘吉尔提议为英国女王干杯时，罗斯福却提议为加里宁干杯。当代人已不知加里宁是谁，他不是克宫权力结构的中心人物，他不过是名义上的国家元首，时任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 不知白宫除了马歇尔还有没有别的高参？在他们眼里，世界政治棋盘上有两个不能忽视的棋子：西边的德国，东边的中国。不是还有一个更大竞争对手苏联？是的，当时情势看，只有俄国是对手，以后的冷战格局，以美国为首，形成北约；以俄国为首，形成华约。 1945年春，德日轴心失败已成定局，战后世界走向何处，是迫在眉睫的问题。德、日两国是二战罪魁祸首，面临彻底战败，战败国命运由战胜国安排，是历史惯例。如何安排德、日，战后世界将呈现一幅什么图景，是本次会议焦点。 从历史看，旧大陆可以争霸世界的是法国与德国，法国自拿破仑战败，长期处于守势，其殖民地二战后纷纷独立，不可能掀起大浪，英国是过气世界霸主，与法国一样，处理后院事务日不暇给。德国是两次世界大战策源地，两次大战空前残酷，空前剧烈，人力物力财力消耗空前巨大，说明德国是一架战争机器，一旦发动起来极难停止，解决德国问题是战后一大难题。现代国家行事，不可能像古代，不可能进行种族绝灭，把德国从地图上抹去。用条约约束，不失为一种方法。历史证明，这一方法极不可靠，即使订了种种条约，也不能保证其恪守，不可能对其时刻监督，立约者中，强力者心有别向，条约不过一纸空文，一战后对德不是订了成捆成筐的条约？ 条顿民族是一个精明强悍，富有才智与创造力的民族，一个极具凝聚力和团队精神，自尊心极强和深怀屈辱感，对曾被俄国、法国打败长期耿耿于怀，易犯偏执狂的民族，一个循规蹈矩近乎刻板，又是蔑视权威与准则的火爆民族，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便是可以说明问题的例证，一有机会一经挑动就会失去理智。德国国土面积人口数量在欧洲名列前茅，有雄厚的工业基础，大批熟练工人及跻身世界前列的科技力量，在欧洲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德意志长期分裂，很晚才统一，失掉掠夺殖民地的先机，造成其政治家心理不平衡，俾斯麦对拿破仑三世轻易胜利，使它误认为身边都是孱头，极易走上战争冒险道路。尽管两次世界大战打了败仗，一些人并没有从威廉皇帝及希特勒失败中吸取教训，新纳粹主义抬头便是这些人心犹未死的表现。 分而治之，挑动内哄，各个击破，这是历史上一切统治者在国内也在国外屡试不爽的帝王术，法家先驱韩非早就在其大作中为信众立下不二法门。白宫主权衡再三，最佳方案莫过于分裂德国，各自依附于人，内斗不休，还有能力对外？要分裂德国，必须将其置于两个对抗政治实体中，舍此不可能使德国长期分裂。 东方，日本极具侵略性，二十世纪前半页，东方战争大多由日本挑起。二战中日本给美国造成重大损失，美国绝不会让它东山再起，绝不会放虎归山，必须将日本置于美国卵翼之下，美国军队开进日本，颁赐给它一部和平宪法，堵塞日本重新武装的道路。俄国也不会让这个宿敌再成对手，当然，以它当时能力，不可能与美国平分秋色，也由于中国仁慈，不主张分割日本，俄国才没有可能像在欧洲对付德国那样，派遣军队分区占领日本。俄国占领日本北方四岛，不过为满足进了门总要拿点东西走的心理，实在没有多少军事与经济意义。 也许，中国是白宫主，也是克宫主最感头疼的问题。中国不仅幅员辽阔，人口众多，是远东唯一在二战中取得胜利的大国，是世界五强之一，联合国安理会五常之一。中国是唯一一脉相承的文明古国，中华民族是刻苦耐劳，坚忍不拔，具有非凡创造力的民族。她有辉煌的过去，她的文明之光照耀东方达数千年之久。拿破仑称中国为东亚睡狮，他是清醒地估计到中国潜在力量的世界政治家之一，中国一旦摆脱内乱外侮，是会很快复兴的。尽管中国人是爱好和平的人民，中华民族是爱好和平的民族，总有一些人理亏心虚，他抢了邻人家里的东西，邻人孱弱，一再表示再也不想要回那些东西，他总是心怀鬼胎，害怕邻人一旦强大起来找他理论。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邻人永远孱弱，永远没有力量拿回自己的东西。 除了中国，亚洲许多国家，从人口与幅员来讲，摆在欧洲都是大国。朝鲜、越南、泰国、缅甸、菲律宾、印尼、特别是印度，它后来一分为三，其人口与面积在欧洲难有其匹。 在西方遏止德国，东方遏止中国，成了雅尔塔设局者根本出发点，基本策略是分，符合西方思维模式，一分为二，将德国一分为二，将中国，如果可能，也一分为二；当解放军行将渡过长江，就有人希望中国划江而治，搞南北朝，克宫主曾一度把毛润之当铁托，都出于未能按雅尔塔格局行事所表达的不满。虽然没有搞成划江而治，海峡两岸对峙却是雅尔塔格局的余响。另是在中国周边尽量制造分裂与动荡，不管情不情愿，都将被卷进去。两只火药桶，两个紧邻，东邻有一条380线,南邻有一条170线。 1950年，在我们经历了几乎半个世纪的内战、外战，还没有来得及喘息，另一场旷日费时费人费财的大规模战争开始了，对于百废待举的中国老百姓，是过于沉重的负担。这场战争还没停，170线的战端又把我们卷进去，这里我们没有亲自披挂，但出钱出物出土地有时也出人，加上后来的自卫反击战，这样的战争打了近三十年，有几场是为自己打的？对手当时的国民生产总值高出我们不是一两倍，而是几十倍上百倍。我们很有理由自豪，我们和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打成平手，在南邻，我们（？）简直就是取得了胜利。这就是雅尔塔格局给中国带来的后果，至今未走出其阴影。例如，如果有人要走过380线，我们管不管，披挂不？ 克宫深谋，非不得已，绝不亲自披挂，曾指责我们要两巨头对撞。只在阿富汗斯坦，实在找不到代理人，非亲自上阵不可，打了十年，光荣撤军，对这个超级大国的超级军事能力作了恰如其分的注脚。 雅尔塔格局不是在雅尔塔开会时形成的，白宫主早有腹稿。1942年年底，德国已经度过军事胜利巅峰，败征已显。1943年1月美英首脑卡萨布兰卡会议，议决在夺取北非后，即在西西里岛登陆，开辟南欧战场。做这一决定前，美英双方曾有激烈争论。美方坚持在法国登陆，任何别的战役都会偏离目标和分散兵力。丘吉尔则认为应当登陆西西里，表面理由是保护地中海航道，促使意大利人推翻墨索里尼，以削弱希特勒。实则丘吉尔有更深远考虑：从南欧打开缺口，迅速推进到中、东欧，以免东欧落入俄国手中。美、英有能力实施这一战略构想。然而，美国人没有采纳丘吉尔主张，虽然美、英联军在意大利作战，但未全力以赴，尽管意大利人推翻墨索里尼，将他处决，联军并未对新意大利政府认真支援，意大利及周边国家很快落入纳粹之手。整个1943年，丘吉尔多次表述对俄国进入东欧的忧虑，直到二战结束，美、英军队也没有进入东欧。 什么原因使美、英在二战关键时刻产生如此重大分歧？使罗斯福对俄国如此慷慨？真的白宫认为克宫是长期政治盟友？英国从欧洲、从自己的利益着眼，美国从全球，当然也从自己利益着眼。实行艾克方案，意味着俄国长驱走向东欧，走向它从来没有到达过的地方，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不是按照条约、公约、宣言，而是按照可能，来重新勾勒欧洲，至少是东欧的国界。罗斯福及其智囊再天真，也不会天真到认克宫为自己政治密友。美国追求的是雅尔达格局：世界一分为二，东西方两大阵营对峙，这种格局下可以有局部战争，但没有全球战争，没有世界大战，没有美、俄直接对抗。 没有两大对抗集团，旧大陆那些重要国家就不会听命于美国，美国就不可能在世界上发号司令。美国战略家长期抱有一个观点，西欧是最重要的，稳住了西欧，就稳住了世界，即使其他地方闹得天翻地覆。二战中美国奉行所谓先欧后亚战略，此为基点。 要形成两大对抗阵营，就要大体势均力敌。俄国还是原来的俄国，其势力还是局限在国境线内，有什么阵营？美国才不管东欧国家姓什么，不管愿不愿意，不过是他世界政治拼图上的一块着色板。为形成两大集团，德国必须分割，如果德国还是原来的德国，哪怕国土已经缩小，德国东部之东普鲁士被作为俄占领波兰东部白俄罗斯州与乌克兰州的补偿，划给了波兰，另一块哥尼斯堡则装进自己的腰包，改名换姓叫做加里宁州，立陶宛、白俄罗斯独立后成了飞地；在美国看来，一旦气候合适，条顿剑又会行动。无论留在那个集团，都不会长期唯人马首是瞻。事实正是如此，重新统一的德国，在第二次海湾战争中表现出的独立不羁，证明了这一点；而且，还有心问鼎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席位，未统一前不可想象。 雅尔达格局在东方的目的是削弱中国，最好是将中国一分为二，一分为数，最好是武装割据，军阀混战，就会出现现代石敬瑭。中国一旦统一起来，安定下来，迟早总会富强。 战后世界格局安排上，美国踢了老搭档英国一脚，话说回来，二战后的英国已经没有能力再撑世界霸主的门面，它的整个殖民体系已经走到山穷水尽，注定要沦为美国的小伙伴，马前卒。 这一格局自认的最大赢家无疑是俄国，不仅战前它在芬兰获取的利益得到承认，在波罗的海三小国的利益，与德国分割波兰的利益，在东方取得的利益也到承认，而且中、东欧八国：德（东）、波、捷、匈、保、罗、阿、南（铁托独行其是，被处破门律）均进入其势力范围，进入其阵营。雅尔塔格局形成，就是以美、俄为首的东西方两大对抗阵营形成，随之是二十世纪中后期长达数十年的冷战加热战。 德国分裂，对德国是巨大牵制，对其力量是巨大消解。这一段时间，东德不得不依附俄国，依附华约，西德不得不依附北约，依附美国。德国完全处于守势，虽然有过1953年的柏林事件，有过柏林危机，那是两大集团冲突，德国不过扮演出借场地和跑龙套的角色。 任何格局都不是一劳永逸的，神圣同盟不是一劳永逸的，凡尔赛和约不是一劳永逸的，其他更不在话下。人心高不可极，世事变动不居，雅尔塔格局形成之日，也是变动开始之时。韩战就是改变雅尔塔格局在东方的一次大规模尝试，使中、美，尤其南北韩人民付出了惨痛代价。380线保住了，雅尔塔格局保住，谁胜谁败了？那场战争死了多少普通人？朝鲜半岛人口锐减，包括中国人、美国人在内的数百万生灵化为劫灰，380线还是380线，南方未能越过一步，北方也未能越过一步，导火索还未熄灭，有人想搞核大战。当年美国宽厚一点，把南方让给北方，反之，俄国把北方让给南方，省却多少烦恼？数百万生灵也可以享其天年。怎么不记得没有永久朋友，永久敌人那句老话，百年后，南方绝对不亲俄？北方绝对不亲美？ 170线也是如此，这里进行了更长期的战争，170线在政治理念上被抹掉，雅尔达格局瓦解。美国明智一点，用得着在那里死那么多美国兵？数量与二战中死的美国兵差不多。独立的越南，未必始终呆在俄国人怀抱。最近美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访越，不正说明此点？ 西方没有这样线那样线，却有一道墙，柏林墙，以色列修隔离墙大约是从柏林墙得到启示。西方求变雅尔塔格局的活动延续得更为长久，相对文雅一点。实际上，雅尔塔格局一开始就遭到当事国反对，进入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声浪越来越高，什么柏林事件、但泽事件，什切青、波兹南、格登尼亚、格但斯克事件，最激烈数匈牙利事件，老大哥出动了坦克。据说二战中俄国兵很会用坦克，俄国政治家也是玩坦克能手，在布达佩斯玩，在华沙玩，在布拉格玩，在珍宝岛玩。在柏林，不仅把一条线变成一堵墙，墙边还配置重坦克。 世事难以逆料，1991年，不知多少人为逾越它而喋血其下的柏林墙竟然倒掉。人们学会了迂回前进，不必头撞南墙。九十年代一开始，兄弟国家边境拉开，波兰、匈牙利、捷克都开放了边界，人们蜂拥而出，涌向西德，不数日东德朝野一空，管你叫东方也好，兄弟也好，他知道墙那边的才是他的兄弟，血缘兄弟，日耳曼兄弟。中国古人把这一着叫做釜底抽薪。没有人从上面翻过去，墙有什么用？柏林墙倒掉，东西德合并，出乎所有人预料。西方雅尔塔格局随之瓦解。 波兰党战胜瓦文沙团结工会，取得执政地位，有人兴高采烈地认为华约恢复有望。谁知领导人却要求加入欧共体加入北约。他们不理解这些兄弟反格局愿望何等根深蒂固，民族自决要求何等不屈不挠，民族自尊情感何等牢不可破，忘记那里为什么不停搞这种事件那种事件，这之春那之春；十多年了，还有人搞春没有？不仅波兰，那些老兄弟，格鲁吉亚、乌克兰，无一例外地要求加入欧共体，加入北约。前南斯拉夫中坚，塞尔维亚与黑色哥维拉，最近又一分为二，分后还是要求加入北约。也许，一分再分之后，欧洲可以过几天安稳日子？或者，哥子的家务事一时还难了结？ 雅尔塔设局者预见到这一结果没有？想到这一格局在欧洲解体要多长时间？恐怕没有想到，像历史上所有设局者一样，都希望是永恒的，也像历史上一切格局一样，迟早都会寿终正寝，这一格局解体得这么快，五十年时间也没用到，是他们不曾料到，不愿看到的吧。 东德崩解，两德合并，不仅对华约不利，山姆大叔也是不想看到的，那不是北约的胜利，美国的胜利，那是货真价实的日耳曼胜利，条顿族胜利。如果罗斯福能预见到雅尔塔格局如此短命，当年就不会煞费苦心。华约解体，两德合并，战争可能性是更少一些，还是更多一些？难有定论。两德合并使德国幅员更广，人口更多，科技力量更雄厚。还有一点是人们没有看到，或不愿提及的，五十年前把它一分为二，是战胜者强加的；将它的许多领土划给别人，作为战胜者将别人领土攫为己有的补偿，也是强加给它的，会记住吗？会记仇吗？ 雅尔塔格局在西方终结是福是祸？多极世界出现是福是祸？世界比过去更安宁还是更动荡，更有秩序还是更混乱？结论为时尚早。但有更多国家想成为世界大国，更多国家想成为地区大国，为了使自己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更像大国，越来越多的国家想拥有核武器，想用核子炸弹来提高嗓门。还要看到，我们周边，拥有核武器的国家越来越多，俄国不说了，印度、巴基斯坦都进入核俱乐部，伊朗，朝鲜也用力向里面挤，一旦两国挤进来，越南想不想？印尼、菲律宾呢？韩国呢？都挤进来了，日本就甘于寂寞？上世纪三十年代有一个绥靖政策，现在有没有核绥靖政策？ 核武器一旦扩散，制造原子弹就像制造沙林毒气那样简单，能保证没有邪教头目及其追随者滥用？一旦原子弹能像沙林毒气那样使用，核大战将不可避免，人类文明不是再继续十万年，而是在最近的将来，在本世纪结束。不知到时会不会有一艘诺亚方舟，使人类孑遗逃离核大火之劫。人类文明一旦毁灭，不仅在地球上不能重建，整个宇宙中也将不会有任何文明，一切迹象表明，除人类文明，宇宙间不存在任何别的文明，所谓外星人、天外来客、幽浮，不过是科幻，永远是科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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