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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回家乡镇江------ 五十年后的回忆 (原创)

 牟湉(楚醇轩) 2012-03-06




作者:牟湉
我的老家在江南名城镇江市,地方虽不大但名气可不小;当今全国闻名遐迩的镇江

恒顺香醋就是出自市区的“恒顺酱菜圆”。香醋特色别具,甜酸可口,久存不坏,

它赢得全世界人们的口碑,是享誉全球的中国名牌产品。



记得拙士孩提6岁时节,因家事由父亲带领陪同祖母一行三人由汉口十七码头登上
“江华”客轮用了两天半时间第一次回到家乡,(也是我第一次出远门)而且,当

时父亲还专门给我买了付望远镜,方便一路观景。大千世界的新奇,使还是顽童的

我一路上心情无比兴奋、激动。鄱阳湖口、大孤山、小孤山、冒烟的轮船、拥挤的

码头、香火缭绕的寺庙、风景秀丽的仙山、久负盛名的名泉、撩人欲滴的食品、美

丽动听的故事;耳闻目睹这些东西,五十年来牢牢刻印在的脑海里,至今印象深刻,

历历在目。
(由其记得当时一句乘船口头禅“飞江新、快江华”;要知道,江新、江华客班轮

船是上世纪60年代长江上最快的客轮了。)
船到江心往回拐,经过一段狭窄的航道(两边都是泥滩)后,大船徐徐靠岸。
镇江码头不大,人员上下不多,上岸以后,即被三轮车包围......
一路看到的都是清砖灰瓦的老式平房建筑,街道也十分窄小,(这与我生活所在的

武汉大相径庭)但清洁安静,绿叶茂盛,郁郁葱葱;房子大部分被遮掩在其中。完

全没有在大城市那种喧嚣吵杂......
我家老宅隐约记得在“大十字”附近,听老人讲地名是“双井,磨刀巷”;(现已

被拆除改为交通大道,房子荡然无存,遗憾!)祖父学徒于镇江、上海,几经捻转

逆江而上到了汉口打拼,而后,举家全部迁往武汉(当时称“汉口特别市”)家中

住的是父亲的大姑妈。
故宅是一典型江南带有女儿墙式的徽派建筑,庭院深深,有一个小院子;葡萄树下

有数口大缸,里面缤纷彩妍的金鱼悠闲的游弋,姑奶和家人喜欢种花,空间里充满

芬芳。

回到镇江,看到父亲最多的表情是:笑脸恭拳,听到最多寒暄的是:久仰、久仰。

{当

时幼稚的我论为:久仰会不会“达倒”(武汉话:摔倒)想来真叫人啼笑皆非}



随同祖母一行离家多年后回家,应酬很多,印象最深的是一近亲请客到“宴春酒楼

”,酒楼似乎在镇江名气很大,路上问了几个人都知道宴春在哪里。虽然在路边,

但是有点进深,不太容易看到。“宴春酒楼”的门面非常有特色,古色古香,风味

别具。八方桌,长条凳,竹筒里装有竹筷,尤其头上还有的草蓆扇由专人用牵引绳

子拉伸,为食客解凉、降温。





主人请客菜肴不少,我印象最深的:“狮子头”、“水晶肴肉”、“清蒸刀鱼”味

道鲜美对于镇江人的我来说多年来无法忘怀。(祖母在世时,逢年、节也必做“狮

子头”、“水晶肴肉”,一手绝技,亲朋至爱、左邻右舍无不赞誉)
在家乡,我们还品尝了令人回味无穷“蟹黄汤包”、“白汤面”。返汉时特地捎有
“蟹黄汤包”,记得是荷叶包裹用细竹条编的小篓装的......



祖母信佛,抵达镇江第二天就去金山寺拜菩萨,记得后来还去过焦山、白固山、第

一泉......



镇江的典故很多:白娘子水漫金山、刘备招亲、梁红玉击鼓大战黄天荡......
回汉之际,亲戚送给我喜爱的金鱼和他们自己在院子里种的南瓜,一路小心翼翼,

下船时,手捧鱼缸,身背南瓜的囧相,在登码头的梯阶时倒成了一幅令人捧腹的西

洋镜!


成人、参加工作后,我多次借工作出差路过家乡的机会,能停留时都特地下船、下车流连一番,结婚时专门携爱人回去拜谒亲友。家乡情结,难舍难分!



我目前所收集和了解的镇江:
3000多年前,周康王(前1026—前1001)分封“夨”为宜侯,如今的镇江一带即为

“宜”地。1954年从镇江大港烟墩山出土的国宝级西周青铜器“宜侯夨簋”及其

126字的铭文无不充分拆射出镇江悠久而辉煌的历史。   在有文字记载的3000余

年漫长的岁月中,镇江曾多次更名:春秋时称为“朱方”,战国时改称“谷阳”,

秦朝时称“丹徒”,三国时为“京口”,南朝宋在京口设“南徐州”,隋统一后改

置“润州”,镇江之名自北宋至今。而每一次名称的变化毫无例外地都打上了那个

时代特定的政治或军事意义的烙印。
与此同时,每一次城市名称的改动也都伴生了精彩的故事或传说。   
镇江是国务院公布的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有着极其丰厚的文化积淀。这里曾产生过

许多令人瞩目的传世佳作,其厚重的精神承载力对后世的文明化进程催化出难以估

量的作用和影响。那一部部如“日月经天、江河行地”般的作品至今仍闪烁着深刻

而睿智的光芒:   
“十二部中国文学入门书”之一的《抱朴子》;
中国第一部文学理论和批评专著《文心雕龙》;   
首开中国笔记小说先河的《世说新语》;   
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诗文选集《昭明文选》;   
中国文学史上继《诗经》和《楚辞》之后现存的第三部诗歌总集《玉台新咏》;  

 “十一世纪的科学坐标”《梦溪笔谈》;   
中国第一部体系完整的语法著述《马氏文通》;   
中国著录甲骨文字的第一部书《铁云藏龟》;   
中国第一部医学史专著《中国医学史》;   
中国第一部完整的文化通史《中国文化史》等等。
 “京口连冈三面而大江横陈,江旁极目千里,其势大略如虎之出穴”寥寥数语便

形象地道出了镇江雄峻显要的军事地位。自秦汉起直到建国前,镇江历来是兵家必

争之地。譬如确立魏、蜀、吴三分下的赤壁之点,其发韧地便是镇江;南宋韩世忠

率八千精锐困十万金兵于黄天荡,杀得金兵丢盔卸甲仓皇北窜;元蒙灭宋那场具有

决定意义的水战,两军水师即会猎于镇江江面;太平天国定都后更在这“东南锁钥

”与清军鏖战长达十二年之久;抗日战争时期,新四军“脱手斩得小楼兰”的韦岗

伏击战,奏响了江南抗战的首曲凯歌;渡江战役中,人民解放军果断地向妄图阻碍

中国革命进程的英军“紫石英”号发起炮击,终结了大英帝国在华的炮舰政策。诸

如此类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著名战例,在中国乃至世界军事史上都留下可圈可点

的记录。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发生在十九世纪中叶的那场鸦片战争镇江保卫战。   
面对强敌,镇江守军同仇敌忾,直到全军壮烈殉国。此战意义深远,震惊世界,虽

败犹荣。革命导师恩格斯在《英人对华的新远征》一书中高度评价了镇江军民大无

畏的英雄气概:“中国士兵决不缺乏勇敢和锐气。驻防旗兵总共只有1500人,但却

殊死奋战,直到最后一人。如果这些侵略者到处遭到同样的抵抗,他们绝对到不了

南京”。
 镇江的发展,泰伯和仲雍固然功不可没。其后历朝历代的治理,毫无疑问地起到

了承上启下的的作用。然而从蛮荒过渡到繁华却不能不提及历史上几位颇有作为的

帝王,而首当其冲的便是名播华夏的始皇帝赢政。   
公元前210年秋,始皇开始了他在位的最后一次巡幸。“因山为垒,临江望海”的镇

江风貌令他心生不悦,遂遣3000赭衣囚徒凿破京砚山开渠以破“王者之气”。赭,

红也,这便是镇江别名“丹徒”的由来。但正是这一负气之举造就了江南运河的雏

形“曲阿”。由是,滚滚长江之水得以沿此124公里长的人工河道折射东南,与春秋

时期夫差、范蠡所开渠道相连,逶迤东去常州、无锡,直达苏州、杭州。   
四百余年后,东吴孙权登上了历史舞台。这位卓有见地的政治家、军事家立国之初

便首选镇江为都城。南宋词人辛弃疾在《南乡子·京口北固亭怀古》一词中有感而

发道:“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抒

发了重整旧河山的胸臆和对英雄人物的景仰追思。   
岁月的河流在负重中缓缓流淌着,当历史长卷翻到南北朝这页时,镇江的地方经济

又得到了一次相对稳定发展的机会。   
历史跟始皇帝开了个玩笑,那3000赭衣囚徒压根就未能破坏镇江“王气所钟”的风

水,进入南北朝之后,这片质朴的土地一连出了宋齐梁三代皇帝。尤其值得称道的

是,南朝宋开国之君武帝刘裕、其子文帝刘义隆及后来的齐高帝萧道成、梁武帝萧

衍等出自平民或寒门的帝王们,在其执政的一个多世纪里,较为昌明的政治和颇为

强盛的国力有力地推动了镇江乃至整个江南地区的社会发展。正是这个时期,镇江

展现出了全国大都会的风采。   
历史总是在探索中寻找着突破的方向。光阴如矢,弹指一挥。侨民和土著的有机融

合,南北经济及文化的碰撞,催生出全新的经济和文化结构。一代宗师范文澜先生

高度评价说:“中国古文化极盛时期,首推汉唐两朝,南朝是继汉开唐的转化时期

。唐朝文化上的成就,大体是南朝文化的更高发展。”   
  

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及钟灵毓秀的真山真水陶冶了镇江人的率真性情。
对这些,作为一个镇江人,我感到欣慰、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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