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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评书《梁山好汉》之十四

 老虎子 2012-03-15
长篇评书《梁山好汉》的第二部豹子头

第一回 相国寺智深得差事
       中军府赵禀会兄长
上一部书说的是,陈达、杨春上高山,史进寻师去延安,英雄避难落头发,被逐出寺去京师。
花和尚鲁智深出离瓦罐寺,一路直奔东京汴梁。一天、两天,非是一天。这天离东京汴梁就不远了。鲁智深心里高兴,快到东京了。听说东京汴梁特别繁华,我也好好见识见识。啊,开开眼。鲁智深心里高兴,走得也快。正往前走,顺风飘来一阵哭声:“救人啊!”听那个意思,声音挺尖,还是女人的声音。嗯,难道说……顺声音一走,进了村口再一看。“好恼!”怎么啦?抢人啦!好几个恶奴正从屋里拖一个姑娘。这个姑娘,粗布的衣服,看样子家里挺穷,哭得跟泪人儿似的。说什么都不走。姑娘的母亲,一边喊救人,一边冲为头恶奴直磕头:“大管家,您高抬手,饶了我们孤儿寡母吧!”“去!去!去!你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把她抢走,我可不能活!”“你活不活着,一个样儿,我们要的是她。哎呀,要是你年轻二十岁,备不住连你一块要。哎哟,哎哟!”脚让人给咬住了。“去你的吧!”举脚要踹。刚把脚举起来。“小子,住手!”
这小子一回头,来了个和尚,高大魁梧,手提大铲,两只大眼上下打量自己。这小子也太寒碜了,青虚虚一张刀条脸,母狗鼻子,胡椒眼,狗蝇胡子,招风耳,两腮无肉,尖下颏,浑身上下也没多少肉,剥皮去骨,上秤一约,才十二斤六两四。“哎哟嗬,大和尚,大**,您在哪座贵寺出家,法名怎么称呼?噢,对了,您是缺钱花。来呀,给大**拿十两银子。”鲁智深说:“你少跟我套近乎。我也不缺钱,你小子把人家姑娘放了!”“啊呀,您可误会了。这个,唉!您是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轮中,您别管闲事了!”“呸!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你们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快给我放下!要不我不客气!”“耶嗬,耶嗬!”这小子一撇嘴,“我说大和尚,你可别给脸不要脸,我跟谁说过小话?嗯,我就看着你是个出家人,告诉你,你这闲事也管不了。嘿嘿,我家主人是谁你知道不?他是当今天子驾前称臣,京营殿帅高俅。我是他府里的大总管富安。我家衙内高封出来踏青,看上了这姑娘,告诉他们三天内送进城去,享尽清福,这有多好。今天都第四天了,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说你快走吧!再不走,叫你马上圆寂。小子们,走!”
花和尚啊,哪受过这个。高俅四奸之一,坏透了。非打不可!“站住!不许走!”“啊呀,你还真管。小子们,上!”呼啦绰,恶奴各拉刀剑上来。看样子,打算来个乱刃分尸。鲁智深拿他们当耗子,抡动月牙铲,他也没打算伤人,把刀剑全部打飞。他要擒贼擒王,找祸首,抓富安。但是,富安跑了。这小子挺奸。母女两人感谢。鲁智深说:“起来吧!起来吧!你们娘儿俩在这里不能呆啦,你们走吧!”给了十两银子,母女二人,感激不尽,走了。
鲁智深出了这个村口,离着东京也不远了。没多久,就到了酸枣门外。一看城门口出出进进的人流来往不断。进了酸枣门,东京城里边车水马龙,人们挤挤挨挨,热闹非凡。大街上走的人,跑的马,抬的轿,推的车,还有牵着的驴,赶着的猪,轰着的羊,抱着的下蛋老母鸡。这些人,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迈着方步的书生,蹦蹦跳跳的小孩,轻移莲步的姑娘,慢扭细腰的媳妇,拄着拐杖的老头,步履蹒跚的老太太。坐轿的是王孙公子,乘车的王公大臣,骑马的是赳赳武夫,轰猪的是卖肉屠夫。其他一切人等,五行八作,三教九流,无所不包。和尚、老道、小偷、骗子、泼皮无赖。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两旁边,商店铺户就更多啦。什么酒楼、饭庄、杂货店,茶馆、客店、小吃铺,布庄、米市、珠宝店,外带青楼、勾栏、妓女院。那时候也没有霓虹灯,反正每家店都有字号,蓝底金字,红底金纸,黑底金字,都是金字招牌,这是气派。街道两旁,一家店挨着一家店。鲁智深这眼睛都忙不过来了,看完左边看右边,东京汴梁可真是天子脚下,一国之都,大邦之地,比渭州强太多了!
啊呀,这么大的地方,我不认北呀。相国寺在哪儿?我问问。“哎,请问相国寺在哪儿?”老爷子心眼好,详详细细把路告诉他了。鲁智深绕来绕去,过了州桥。“当、当、当,”晨钟响亮,一抬头。“好,比文殊院强!”
啊,大相国寺,当时大宋朝全国最大的寺庙。它受过皇封。昔年二帝太宗赵光义,被辽兵困到行宫。赵光义急坏了,暗暗地祷告神灵,我要能脱离险境,我得在东京汴梁大造佛寺,朕自己也要削发为僧。后来多亏老令公杨继业,率七郎八虎金沙滩赴会。杨大郎代太宗死,杨二郎代八王死,赵光义才回归东京。一琢磨,准是神灵保佑。修了这座相国寺。自己要落发,群臣劝。皇上他不想出家,每天拥有姬抱妾,山珍海味,到庙里青灯古月,吃素的,喝淡的,受得了吗?朕也舍不得众爱妃啊。怎么办那?皇上金口玉言,不能说了不算,最后大将柴干愿为皇上替僧。皇上高兴,封他为护国禅师。那大相国寺还不得香火大发啊?柴干一死,庙里换了其他和尚,照样香火旺盛。全国各地善男信女,都来进香。
鲁智深抬头一看,就见这座庙,瓦盖琉璃,山门高大。山门上边一块黑油漆的匾额,刻有四个大金字,是二帝太宗赵光义亲笔所书,这叫御批龙匾。左右门柱之上,挂着一副对联。上联写:乾坤容我静,下联配:名利任人忙。一看,这时候山门大开,善男信女出来进去非常的拥挤。鲁智深往前一走。“哎,众位,借光,借光!”大伙哗闪在两边,瞅着这大铲眼都晕,碰上一下可受不了。鲁智深进了山门,再一看,正面是大雄宝殿,左有普满塔,右有广愿塔,都三丈多高的石塔。后边还有钟楼、鼓楼、藏经楼。特别是这口钟,足有七百多斤沉。早上一撞钟,整个东京汴梁都能听到。
庙里边专门有知客僧,接待各地来挂单的和尚。鲁智深一找知客:“我从五台山文殊院来,我**智真法师,叫我找你们方丈,说我鲁智深要当个职事僧。这是我**的信。”知客讲:“那你跟我来。”带着鲁智深到方丈室。智清方丈还不在。知客一看:“我说鲁师兄,你怎么还带着刀,拿着铲呢?快放下!”“哎!”鲁智深把戒刀、禅杖往墙角一放。“快把七条、坐具、信香拿出来啊!”鲁智深都糊涂啦。“什么七香?我没有。”“嗨,这不是吗?”“哎呀,我说**把这给我干什么,还好没扔,现在还真有用。”知客想乐没敢乐。
工夫不大,俩小和尚前边引路,后边走出来方丈智清。往当中一坐:“弥陀佛,哈、哈、哈、哈,我师兄多时没给我来信了,哪个是智深啊?”鲁智深一看老和尚挺慈祥,磕头施礼,把一柱片香举过头顶。“哈、哈、哈,起来,起来!”鲁智深把书信呈上。老方丈打开一看,脸上笑模样全没了。智真在信中说得明白,鲁智深本来是当将的出身,失手伤人,被迫出家,两次大闹了五台山。我是拿他没有办法啦。师弟,你的佛法学得比我透。您一定有办法让他皈依佛法。超度一人,乃莫大的功德。师弟,你千万把他收下,当个职事僧。就这么个事儿。老方丈心里就不痛快:师兄啊,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你知道这个人不是出家人的料,不能让他还俗吗?把他往我这儿一推,我怎么办?还不能驳师兄的面子。本来大相国寺住持之位应该是师兄的,师兄把他让给我了。“智深,你先下去休息。待会儿我再给你派事。”“哎!”
鲁智深一走,老方丈把僧众召集,一商量。知客说:“不能留,我看他佛门规矩一概不懂,不能收!”“对,他身上还有人命,这不是玷污佛门净地吗?”大伙都不同意。都寺笑了:“方丈,我看这个鲁智深非收不可。收了他对我寺大有好处!”啊,大家全愣了。都寺吃错了药是怎么的?“咱们庙里在酸枣门外那一片菜园子,咱们指着它吃菜呢。现在京营里当兵的常去放马,泼皮无赖还去偷菜,现在菜园子让他们祸害得差不多了,咱们庙里吃菜也困难,要把鲁智深调去,一则也把他收留了,二一则,他也不在庙里,不能搅闹庙里清规,三一则,他相貌凶恶,许就把那些无赖泼皮镇住。”“弥陀佛!妙哉,妙哉!把智深找来!”
“智深那,我们寺院在酸枣门外,有一座大菜园,也没人管。那儿有座小庙,你就身为本寺的菜头。每天只要送十担菜到寺。其他你自己吃也好,卖俩钱也行!”“不行!我不去。我**叫我到这来,就是找个管人的差使,什么都寺、监寺什么的,管菜园啊,我不干!”“啊呀,智深,你刚来乍到,未有寸功,怎么能当都寺、监寺呢?再说了,管菜园也不错啊!”“不错?你管去,我当首座。”首座差点没给气翻背,还不能翻脸。“我们寺庙里头的职事分上、中、下三等。监寺、都寺都是上等职事,这些事都挺难管。”“那中等呢?”“这有管藏经楼的藏主,管殿的殿主,管阁的阁主。下等有塔头、饭头、菜头、茶头,你要是把菜园子管好了,慢慢往上升,最后就能当上监寺、都寺。”“哈、哈、哈、哈,别升,别升!我一直管菜园吧,每天也不用念经吃素,卖菜完了买酒喝,太好啦!我明天就去。”合着他开了一通玩笑。方丈高兴:“给他多加俩菜。”一道素鸡、一道豆腐炖香菇。鲁智深吃完睡觉。
第二天,天刚放亮,老方丈写下一道榜文,派人到菜园张榜。回头一找鲁智深,要他走马上任。“不行,不行,现在不能去,我**给你的信送到了。我兄弟的信,还没送到呢。现在我得去。”老方丈没办法。“那你去吧。”
鲁智深出了相国寺,一琢磨我也不认识他家呀。打听打听吧。赵中军无人不晓,一指:“南门里儿,黑漆门楼,左右一对石狮的就是!”鲁智深找到地方,“叭叭”一打门:“这儿是不是赵中军府?”“不错,正是,你找谁?”“你快去通禀,说他哥哥的朋友到了。”“哎,您等等!”进去通报。赵禀一听,大哥的朋友,还是和尚?“快快有请!”门军出来:“大和尚,我家主人有请!”鲁智深刚要进门,里边有人出来迎接。一看这个人,身高在八尺开外,细腰乍背,双肩抱拢,头戴软缎扎巾,身穿绿色箭袖袍,外披英雄氅,通领带系得挺紧,腰束宽边皮霆带,肋下佩着一口宝剑,白鲨鱼皮剑鞘,银什件,银吞口,垂着三尺多长的大红灯笼穗。面似银盆,剑眉俊目,鼻直口方,颔下无须。这个往面前一站,显着那么精神。
赵禀一看鲁智深长得是五大三粗,精神抖擞。面似炭黑,黑中透着亮,亮中透着黑。狮鼻阔口,连鬓络腮的胡子。一根根扎洒着。腰中挎着一口刀,压把翅尖,再看手中这条镔铁铲,真是出了号了。一派的英雄气概。赵禀赞成:我哥哥的眼力真不错。这个大和尚非凡。口尊:“**,请进!”把鲁智深接到会客厅,家人献茶。鲁智深把这封信取出来。赵禀一看上边这么写的:此位是为兄的结义哥哥,姓鲁名达,出家法号智深,武艺高强,行侠仗义,兄弟你要好好招待。赵禀连忙跪倒磕头:“不知是大哥驾到,有失远迎,小弟赵培越这厢有礼!”“兄弟,快快请起!兄弟,我还没吃早饭呢,是不是来点吃的?”“不瞒哥哥您说,今天我请了几个朋友前来饮宴,到现在还没来,要不您先喝。”
正在这时,门外边来了十几个人:“大哥,我们来了!”“哟,还有一位和尚。”赵禀一介绍,这是谁谁谁。“这位是我哥哥鲁智深。”十二家旗牌跪倒磕头。张忠、李义、刘吉、王方、陈孝、吴迪、周迁、林录、尚北、夏南、左熙、尤东,都跟鲁智深见礼。“哈、哈、哈、哈。”鲁智深没想到一下子碰上这么多的朋友。观其外,知其里,一个个相貌不俗啊。鲁智深高兴,赵禀吩咐:“开席!”把酒席摆上。鲁智深一看摆的是羊眼睛酒盅。“兄弟,给我换大碗,别一个不小心,把酒盅卡嗓子眼里。”有人给换上大碗。鲁智深杯杯尽、盏盏干。大家都给全敬酒,鲁智深把自己个儿怎么拳打镇关西,巧遇赵显、陈通灵闹误会,怎么削发出家,怎么两次大闹五台山,被逐进京。路上有怎么大闹桃花村,怎么打富安救弱女,最后怎么到大相国寺,如何长短一说。大伙一听都佩服:大哥好样的!这酒喝得差不多了。鲁智深告辞,大家挽留。鲁智深告诉:“今天我还上菜园上任呢。改日再来。”张忠说:“大哥,明天你到我家。”“后天到我家。”十二家都请他。鲁智深全答应。
回到相国寺,老方丈都等急了,好容易他回来,把法帖交给他。鲁智深到大菜园走马上任。
大相国寺的榜文早贴到菜园子外边。这有棵歪脖树,榜文就贴那儿了。这附近有十好几户破落户,就是家里不趁钱,上没老、下没小,一人吃了全家饱,都是光棍,还年轻,有的还会个三门斗、四门腿的。专门靠卖力气活儿过日子。有时候,也顺手牵个羊什么的。这一群人,为头的有四个:过街鼠张山、青草蛇李思、朝天龙王武、地壁虫赵落。念白了,张三、李四、王五、赵六。这些人都听他们的。他们也挺仗义,赚了钱就把大伙儿一块吃喝。
有一回,为生活所迫,一看菜园里边,菜长得挺好。大相国寺趁钱也多,咱们偷他的。把菜偷出来,到市口一卖,哎,真不错,挣了不少钱。买酒一喝,钱花光了,还又来。这看园子老和尚过去管。张山一瞪眼:“再敢来管,我可揍你!”老和尚一缩脖,回去了。从此以后,常来常往。今天又来了,一看树上那是什么,敢情是一张榜文:哟,什么?庙里派了个鲁智深来看园子。还不许闲杂人等进去。大伙一看:坏了,这个姓鲁的肯定不是善茬。咱们以后可不能再来了。赵落乐了:“谁说不能来,明天单等姓鲁的来了,咱们假装给他来道贺,把他诱到,不是那有个大粪窖子吗?咱把他引到这儿,趁他不备把他摔进粪窖。咱们就给他提条件,他答应之后把他捞上来,以后这菜园子不常来常往吗?”“对,高!就这么办!”“张三哥,李四哥。”“兄弟。”“明天就你们俩抱他的腿,我一声咳嗽,你们同时而上,一下子就得把他掫下去。”“兄弟,你瞧好儿吧!”
鲁智深领了法帖,来到关帝庙,找到老和尚。老和尚口念弥陀,总算出头了。“唉,这儿一帮泼皮可厉害,常来偷菜。你呀,可得注意。”“嘿嘿,我在这,谁敢来偷菜,我要他的狗命。”老和尚一哆嗦,这位在这儿长了,非出人命不可。“我走了!”老和尚也走了,种地的老道也见过他了。鲁智深觉着没事,走出庙门,他要看看菜园子。一看可不吗?菜田里稀稀落落也没多少菜。瓜藤秧子,还叫马啃断了。鲁智深正瞧那,从对面断墙上过来了二十几个人,手里边拿着食盒、酒壶。“哈、哈、哈、哈,大和尚,你新来住持,我们都是这儿的邻居,特来给您道贺。以后咱们得多亲多近。”“哈、哈、哈、哈。”鲁智深高兴,往上一迎,刚走粪窖子上。赵落一声咳嗽,张山、李思往上一闯,抓双腿,把鲁智深掫入粪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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