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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我年少轻狂，
拿遥远的未来随口许你一个梦想。 你只是笑笑不说话， 轻轻把头靠在我肩上。 我们一起数天上的星星， 一起说着有钱了去看海洋。 生活就像冬天的日影， 白天总是很短， 夜晚总是很长。 你往家的电话越打越少， 就像你脸上的笑，有些勉强。 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还是很穷，你说： 没关系，我愿意作你的新娘。 我们拥着一起取暖， 却怎么也捂不热，你小手的凉。 少年的情怀有些躁动， 闯下的祸事总要自己担当。 七天以来噩梦连连， 醒来面对着不是你的笑脸，而是冰冷的砖墙。 我要走了，要去青海。 你仰起脸，告诉我： 我跟你一起去！ 表情坚定地没有一丝徬徨。 当年的风雪真的好大， 美军攻陷了巴格达， SARS在全国流行地让人心慌。 老爸的脾气还是很大， 但也笑着听你喊他们爹娘。 我们一起去电脑培训班， 放学牵着手穿过高楼掩映的小巷。 周日就踩着铁路大喊你的名字， 你也笑骂着追打，说：看你那傻样！ 树林里泉水很甜， 一不小心也会打湿了衣裳。 风儿徐徐吹来， 带着野鸟的歌唱还有花儿的香。 你唱着欢乐的歌儿， 跳着笑着，像极了童话里的公主， 我看得痴了， 却怎么也忘不了，放不下， 就像胸前的一粒痣， 又像心底的一道伤。 那个年我们在西宁过的， 你跟我一样， 不喜欢打牌，也不会麻将。 西宁的街市你从未来过， 下午你说想跟我一起逛逛。 我们走过了清真寺， 看过了挂着的唐卡还有路边烤着的馕。 你说太冷想早点回去， 又怕晕车想走上两站， 我说没事，反正路也不长。 结果我们走上了高速公路， 无论怎么招手车也不停， 你说： 要不我们走回去吧，反正也不会走到晚上。 现在是下午四点三十， 我们就这样走走逛逛。 西北的天总是黑得太快， 只有天边的星子闪着一丝丝光。 身后的汽车呼啸而过， 前方的路黑得看不清方向。 你紧紧拉着我，说： 都是我不好，你看这里会不会有狼？ 我笑了，攥着你的小手，装着勇敢，但多少也有一些惊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只知道顺着这条大路就能回去， 渐渐看到了一排亮光。 那是远处的修路工， 他们过年回不去了，就扎了帐篷宿在路旁。 虽然灯火在十里之外， 但驱散了黑暗，至少四下里也不显得那么得荒凉。 走进一个小镇，我们又饿又累， 还好遇见小店里好心的大娘。 门前的大槐树上挂满了红布， 远远看去，就像牛羊的肚肠。 夜风割得脸上生疼， 老板告诉我，回去的路还远着呢，足足还有六十几里长。 买了两块面包， 喝了一碗热水， 身上又有了力气，觉得怎么也不会死在路上。 现在想来，那就是菩萨， 不然为什么四下里黑漆漆的， 只有那个小店里亮着火光。 顺着大路又走了四个小时， 陪着我们的， 除了天上的星子，就是路边漆黑的钻天杨。 越走越累，越走越冷， 但我身边有你，你身边有我， 反而越走心越不慌。 现在的我真的希望， 那条路最好没有尽头，像海边的天际一样长。 我就可以陪着你，慢慢走，慢慢走， 一起走到地老天荒。 那时的我还是很穷， 除了对你真诚的热爱就一无所有。 我对你说： 今年你跟家里过个年， 这二三年我们就在外打工，挣钱，买房。 你只是笑笑不说话， 轻轻把头靠在我肩上。 离开你的日子， 总是觉得时光很长。 电话与书信解不了相思， 你就像一张撒开的网。 除夕夜的晚上下着小雨， 电话里你的声音带着哭腔， 一分的躲闪， 带着九分悲凉。 过完年我就不来了， 永远也不来了， 真的对不起，我做不了你的新娘。 我哄完了，骂完了，哭完了， 都捕捉不到你的眼光。 真不知道这么温柔的你， 为什么，为什么第一次，会这样的倔强。 我哭着问你： 为什么分手选在这一天。 你哭着说： 我要你永远记得我，怕你将我遗忘。 你做到了，我是真的受了伤。 随后的几天，你不接我电话， 我问你，如果有来生， 你是否愿意再做我的新娘。 你说， 我愿意！ 我笑了，笑得好牵强。 后来我也谈了几次恋爱， 也认识了几个很好的姑娘。 分手的时候， 她们都让我许下来生的愿望。 我说， 对不起，来生的我，已经有了新娘。 亲爱的你， 我将你放在心上， 你就是那风中的一粒砂， 你就是我心头的那道伤。 来生的你啊，为了我， 可千万不要变了模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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