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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淡笔素描那年无花伤事

 潇妃泪 2012-03-20
一纸淡笔素描那年无花伤事
 

阴霾,整个世界的黑暗,­

手掌间跳动的碎片,不小心遗落了一地的苍白,­

猫下腰,捡起水泥土地上零碎的记忆,一道烁眼的光袭来,­

那明媚的笑,穿破几亿光年的思绪,岂是凡夫俗子能与之的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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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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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得见,有些人在哪里]­

有些人不在了,可却还在。­

在我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漫延到了我体内的每一寸角落,在血液间流淌,共同呼吸。­

 

一堵斑驳了岁月的墙,旁边有几辆自行车,你站在自行车旁,着一袭干净的白色T恤,面对着镜头。来,笑一个,一道白光闪烁着四周,然后胶卷上就清楚了印上了你的样子,也印上了我的心扉。笑容可掬的你眉眼间散发着感染世界的魅力,至少我是被感动了。­

笑笑,对着照片上的你说,你还好吗?­

 

天色微晚,背景是在你家的厨房,略小的空间足够你的身影来回穿梭,在做好一大桌子好吃的晚餐之后,你还在厨房忙着添饭。此刻画面完美的定格,是我觉得你今生最美的瞬间,你右手拿着筷子,左手端着瓷碗,因光的反射显得眼睛格外有神,­

嘴巴张着豪迈的笑,开出了桃花般的灿烂,浑然一个食尽人间烟火又不甘坠于世俗的仙仙。­

不由得眉头紧蹙,一种莫名的酸楚向我袭来,将我紧紧缠绕起,推入了记忆万劫不复的悬崖。­

我听见了心痛的声音,姨,我在想你,很久很久了……­

­

[一纸淡笔素描那年无花丧事]­

一个不大清白的清晨,伴着一阵嘈杂的躁动,母亲接到了一个电话,就开始发出了绝望的叫喊声,对她的吵吵闹闹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可这和每次做作的哭声不一样的是,那声音多么的令人心疼,仿佛听见了她整个世界的坍塌,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她的脆弱。­

我开始有些清醒了,从妈妈的哭喊声中我听出来了,你走了。我腾的一下坐了起来,你的样子清晰的浮现在了我脑海中,你是离开了我吗?你真的如妈妈说的那样抛弃了我们?­

不,不是的…。­

我知道,你离开了只是一种解脱,一种存活生命痛苦的安息。半年多的病痛苦苦的纠缠着你,而我们一直在努力,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仍是不放弃一丝希望。做着你最爱吃的东西,妈妈做的香菇饺子,外婆做的粉蒸肉,都是你的最爱。我们经常去看你,你说话很吃力,我们跟你讲着小话,你安静的听着,紧握着你的手,让你感受到我们的温暖,然后你就转过头背向我们,掩面而泣,于是开始驱使着我们离开。­

你是一个好强的女子,定然不希望我们看到你痛苦的一面,我们越是对你好,你越是感到不安。看着你日渐浮肿的脸,面色苍黄的没有一点血色,此时,我不知该涌出悲伤,还是该给你一个苍白无力的笑脸,犹如嵌入指缝间的细针,尖锐的感觉讯速的漫延到左心房。我们做着一切能做的事情,只希望这些会对你有帮助,那时的我才发现,什么叫竭尽全力而不能所及。­

舅舅说,要是你能好过来,他愿意舍去他一半的寿命来帮你续生。­

呵,假如折寿能帮你换来健康,那我岂止愿意舍去一半的寿命。­

在父亲的掺扶下,母亲蹒跚着前行,走到路边摇手招了一个浅绿色小的,驶向了你家。家里好多人,大家都一脸苍桑的倦容,家里显得有些零乱。一进门妈妈就开始哽咽,颤抖着就扑向了你身旁,说你真是狠心,不顾一切的就走了。从最初的嚎啕大哭到哼哼抽搐,渐渐的她哭累了,就倚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整个身子陷在沙发里,瘫软的如一滩烂泥,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萎靡的样子哪里像个母亲。这是我至今为止见到过母亲最脆弱的样子。­

我走向了你,想多看看你最后的样子,然后将你的样子牢牢印在我的心间,此生永不忘。我搬了一只小凳挨着你,近近的,静静的。听说你是在凌晨的时候因为一口气接不上,脸色由青变紫,呼吸急促的张大嘴巴喘着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然后一切渐渐平息了,安静了,紧接着就是一群人疯狂的呼唤着你,可你却应也不应一下。­

我知道,其实你也是不愿意弃我们而不顾的,你可知道,你是母亲唯一的精神支柱,也是我最引以为荣的亲人。我炫耀着向身边的人说着,我姨妈是一名人民警察,非常厉害非常棒的女民警,你是我的奋斗的目标,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做一个扎扎实实的警察。而此时,你安静的躺在那里,妆容格外美,一如你从前很好的样子,只不过你不会再跟我说话了。一袭整洁的警服,威严而神圣的带走你生前的荣誉,仿佛间看到了你的笑。­

来客们纷纷为你落了泪……­

唯独我不哭。­

在你出棺的时候,我们一行人跟在你身后,我不怎么喜欢这个在我看来很做作的葬礼。在出门的那一刹那,想着以后再不会见到你,突然的感受到了我们的距离,我的眼泪居然汹涌而至,原本,我以为自己不会哭。­

街上,好多人。­

天空,怎么那么黑暗呢。­

苍天是否为你在阴沉。可是,它导的悲剧,拿什么弥补自己的罪孽呢,它可知,它带走的是怎样的女子?­

那日,是四月四日清明。­

在我此生见来唯一一个没有落雨的清明。­

四月初的萧瑟飘不尽泪花,随着风的逝去而逝去。那片田地如一片虚墟,失去了它原本的灵魂。撕心裂肺的尖叫和绝望中,花开成了泪海,天与海的隔阂延着那条曲线弯延向了远方,头顶上的一片空旷,不尽的神伤。­

 

[如今,伊人落幕]­

你盘着腿坐在你家的蓝皮沙发上,有说有笑的,看着你的笑容,那么熟悉,那么亲切。突然感到脸上凉丝丝的,痒痒的,两行清泪划过我的眼角。睁开双眼,原来,那只是一个梦而已,一阵空空的感觉拉扯着我的视线,突然间胃的抽搐让整个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我哭着告诉母亲、告诉外婆,说,我梦到你了,你很好。外婆用干糙的手摸着我的小脑袋颤抖的说,傻孩子,梦是反着的,她肯定过的不好啊。于是我在想,你是在另一个天堂想我们吗?­

很多次梦境的轮回,每次都那么深刻,仿佛就是真的一样,内心最深层次的景仰,让我分不清梦与现实,只是醒来的失落,让我真切的体会到,什么是残忍。­

逝去的两个年头,伴着时间流逝思念愈益浓厚,从来没有一类人,让我如此难以释怀。有这样一种感觉,你一直在我身边,从不曾离开。­

大年初一的一大清早,我们都去了你的墓前,大雪过后的清晨,冷得很冻人,却感到很温暖。母亲拼命的帮你清着墓边的尘渣,别过脸去,看不清她的表情,脑海里出现的竟是她泪眼婆娑的样子。我们点了好大一堆火,烧去了我们的思念。姐姐说:“我终于嫁出去了。”这也正是你愿意看到的吧,我呢,哪天也能像姐姐一样呢。­

姨,我来看你了,你不会怪我这是两年来我第一次回来看你吧,可是我一直把你放在心里,每天都会想你,你活在我体内每一寸角落,从不曾遗忘。­

那天,我坐在长途汽车上,一个靠近车窗的位置,窗外的风呼呼灌向车内,轻抚着我的脸,感觉像是你的抚摸,鼻子便开始酸酸的。我并不是一个爱哭的孩子,偶尔有点小小的伤感,沉浸在小小的回忆中,坐在小小记忆列车上,向着很远很远的地方张望。­

当我一个人在外读书的时候,身处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语言。诺大的街道没有一点安全感。让我唯一感到欣慰的,是你给的勇气,至少你是唯一离我最近的亲人。还记得那天下午,你在寝室楼下大喊着我的名子,听到后我立马冲下了楼,你穿着那件防风大衣,嘴里还喘着粗气,接着就把一沓钱递给了我,说了些叮嘱我的话,匆匆的就走了。我看得出你还有别的事要去忙,看着你渐渐消失的背影,我站了很久。你是特意来给我送学费的,不禁内心一阵温热的感动,不为别的,只为你是为了我特意而来的。在那个孤单的学校,孤单的年龄,孤单的季节,从来都没有人特意为我而去做什么,这怎么能不让我记忆深刻呢,或许这些你从来都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可我都记着在。回到寝室,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幸福的花开满了心扉。室友都说:“你姨对你真好,你真幸福。”是吧,我幸福吗?­

去你家串门的时候,吃完饭后母亲总会勤快的差使我去干些锁事,我极其厌烦她的使唤,你就会说,她还小,让她玩去吧。而她似乎也只听你的话,也就不再打我的主意。此时我是感激你的,你帮着我说话,母亲从来不会替我说话,只会念叨我的不好。我喜欢听你说话,总能从你说的话语中领悟到一些我潜在内心深处渴望的东西。而我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魅力,让强悍母亲也听你的呢。­

还有好多事,你都不知道吧,我放在心底格间的东西,都是最唯美的回忆。­

每每经过你家门口,繁乱的思绪便牵扯住了我的脚步,自从你离开的那天起,我们再也没有踏入过你家了,只是因为,那里没有了你。­

花开花落,伊人已然离去近七百多个日子,远离了阑珊,那片灯火处,消失的熟悉轮廓,只留下一片淡淡的云墨,来轻轻描述你的样子。­

­

[最后]­

听说,东湖的樱花开了,好漂亮。­

可还是觉得家乡的桃花开得更美,你看见了没……­

七彩的国度,微风吹来了春天,吹走了寒冬­

又是一个怀念你的季节。­

这年的花开,我看见了它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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