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摄影报约我为第二届“徐肖冰杯”全国摄影大展的“影像探索”类奖项写一点儿东西时,恰好是2011年11月18日,Google涂鸦显示,这一天是摄影术发明者路易·达盖尔(Louis Jacques Mand Daguerre)诞辰224周年。我顺手在Google上键入“摄影”搜索,得到的结果是37,700,000条,再搜“摄影艺术”,得到的结果是682,000,000条。显然,不管是作为公共语汇还是艺术语汇,摄影在当下社会中业已成为使用频率相当高的词汇。如果表情冷峻才思敏捷的查尔斯·波德莱尔尚在人世,不知会对这个当年他名之为“科学与艺术最下贱的仆人”的摄影在各种社会场所堂皇入室作何感想?也不知这位有着浓厚英雄主义情节的大诗人会否认可达盖尔这个蹩脚的二流画家如同刚刚去世的史蒂夫·乔布斯一样,是改变了我们生活方式甚至文明轨迹的时代英雄?
我相信科学态度指引下的实践更具有系统性、扩展性、融合性和原创性。大家熟知的现代语言学之父费尔迪南·德·索绪尔(Ferdinand de saussure),他学术方向的选择与学术架构的建设与他对自然科学的谙熟是分不开的。阿尔多斯·赫胥黎之所以能在眼盲之后提出视觉接受的“选择性注意”理论,与他的家学渊源不无关系(他的祖父是著名的进化论学者托马斯·赫胥黎)。在摄影领域,奥古斯特·桑德的摄影是对哲学家贝内迪特·斯宾诺莎的礼敬,贝歇夫妇的类型学摄影显然就是德国理性主义的视觉版,沃克·埃文斯则是对沃尔特·惠特曼(Walt Whitman)人文思想的积极回应……这些案例都表明,史上许多有影响的摄影家、摄影现象和潮流,都是从西方文明的肥沃土壤中“长”出来的,而不是从他处嫁接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