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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菜花开吃塘鳢鱼

 苏迷 2012-04-02

油菜花开时,苏州人要吃塘鳢鱼了。苏州人认为此时的塘鳢鱼最鲜美,叫菜花塘鳢鱼。


    塘鳢鱼是一种小型鱼,只有60至100厘米,扁头阔嘴细鳞,鲈形目塘鳢鱼科。苏州历史上还有一种鱼,也很有名,叫松江四眼鲈鱼,属鲈形目杜父鱼科,略有区别,不过一般家庭吃鱼,这两种不大分辨得清。《晋书·张翰传》记载:


    张翰,字季鹰,吴郡吴人也。父俨,吴大鸿胪。翰有清才,善属文,而纵任不拘,时人号为‘江东步兵。’会稽贺循赴命入洛,经吴阊门,于船中弹琴。翰初不相识,乃就循言谭,便大相钦悦。问循,知其入洛,翰曰:“吾亦有事北京。”便同载即去,而不告家人。齐王冏辟为大司马东曹掾。冏时执权,翰谓同郡顾荣曰:“天下纷纷,祸难未已。夫有四海之名者,求退良难。吾本山林间人,无望于时。子善以明防前,以智虑后。”荣执其手,怆然曰:“吾亦与子采南山蕨,饮三江水耳。”翰因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脍,曰:“人生贵得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遂命驾而归。著《首丘赋》,文多不载。俄而冏败,人皆谓之见机。然府以其辄去,除吏名。翰任心自适,不求当世。


    这位张先生本是东吴时贵族子弟,他跟着浙江的著名文人贺循去了洛阳,看到了都中一些乱象,当然不会和灭吴的晋政权合作,想劝同乡在朝中做大官的顾荣也回吴,但顾荣身不由已没能回去他就借口想念苏州(那时叫吴郡吴县)家乡的菰菜、莼羹、鲈鱼脍,其中菰菜是茭白,鲈鱼就是塘鳢鱼类的鱼。他为了故乡的雉尾莼和四鳃鲈的美味,就弃官回乡。并写了一首《思吴江歌》曰:“秋风起兮佳景时,吴江水兮鲈鱼肥。三千里兮家来归,恨难得兮仰天悲。”南宋诗人杨万里有诗说:“鲈出鲈乡芦叶前,垂虹亭下不论钱。买来玉尺如何短,铸出银梭直是圆。白质黑章三四点,细鳞巨口一双鲜。”垂虹亭在吴江松陵镇,这诗是写的吴江鲈鱼,至今吴江还叫鲈乡。不过,真正鲈鱼,是在海水与淡水相通的地方,早在宋代,因为地理的改变,范成大就说“除却松江到处无”,这松江可以说是从太湖流经今天园区和吴江的吴淞江,也可以说是上海的松江了。


    目前以松江鲈鱼最为著名,而且是在秋天吃的,而苏州现在离海远了,一般人家,就在春天吃塘鳢鱼了。而讲起来重视春天吃塘鳢鱼、而不是在苏州城里的饭桌上吃鲈鱼,可能也是近代的变迁吧!


    塘鳢鱼要吃活的,杀好后,沥尽水,就可烹饪了。一般说来,比较多、也是比较简单的,是用这塘鳢鱼来炖蛋。汤碗内码好鱼(也有的先用放姜片煮过的开水烫一下鱼),鸡蛋打出在另一碗内,加料酒、葱花、鸡精、麻油、色拉油打好,倒在鱼碗里,旺火蒸十来分钟即可。过去苏州无论城里或农家,是在煮饭时放在饭锅蒸的。最动人的是开锅美的那瞬间,炖鱼的香味和饭的香味一起飘出来。这样炖的塘鳢鱼,肉、蛋都是香嫩鲜美,特点是最能吃到塘鳢鱼的原味,但也有人嘴巴巴刁的会感觉略腥一点。


    红烧塘鳢鱼也是一款乡土味浓的好菜。需用咸菜(青腌的雪里蕻)切末,嫩春笋切片(老头绝对不用,只用嫩尖),起油锅炒过;再另起油锅,下入塘鳢鱼煎过,使肉紧实、去腥。然后烹入料酒,放入雪里蕻、笋片、水、酱油,再加几粒糖猪油丁,煮开,略放糖收干。另一种糖醋塘鳢鱼,大致也是这样烧法。


    还有用塘鳢鱼烧汤的,一般要先用火腿、小排骨烧出上好的汤,然后鱼在油锅煎过后(用素没和熟猪油),烹料酒,放入汤,再放入笋片、熟火腿片(或熟咸肉片),葱姜,煮开,调味,上桌前放两片熟的绿叶蔬菜,洒点胡椒粉,即可上桌。此菜色泽淡雅,味极鲜美。


    近年有人创新出松鼠塘鳢鱼,就是将塘鳢鱼像松鼠鳜鱼那样处理,鱼肉翻过来,剞上花刀,拍上淀粉,入大油锅炸过,浇上用番茄酱等烧过的调汁即成,上桌时一客一条。配上绿叶菜蔬,色彩上倒也好看。但笔者认为这只是一种摆噱头的菜,因为塘鳢鱼是一种很小型的鱼,这样烹饪后的塘鳢鱼,吃来满嘴只有一股酸甜味,已经尝不出菜花塘鳢鱼的精华了,故苏州菜馆仍很少有这样烧的。(丁三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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