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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麟观察:一次几乎决定了大选胜负的首轮投票 (下)

 yanggong 2012-04-24

法国总统大选在西方国家中独树一帜,以两轮多数直接普选为特征。即第一轮可以有多名候选人,如果投票中有候选人在第一轮就获得50%以上的选票的话将直接当选,否则得票最多的前两名将进入第二轮,在两周后举行第二轮投票,票多者胜出。两轮选举至少有一个政治上的好处,即社会各个阶层的代表都能够找到一位可以代表他们的总统候选人,而不是像美、英等其他国家只有左右两大阵营。事实上社会的组成是非常复杂的,远非左右两翼就可以概括的。如这次法国出现十名总统候选人,细分起来,大致有以下几大政治倾向:首先是右翼和极右翼的三个政党,其中除了萨科齐总统为候选人的执政党“法兰西公民运动联盟”代表着法国传统右翼选民(即中产阶级中、上层和资产阶级的利益)外,极右翼的国民阵线总统候选人玛丽娜·勒庞则代表着部分底层民众的利益;而另一位得票率将不会超过2%的右翼候选人尼古拉·庞戴尼昂则可以说仅仅代表着他自己。左翼除了代表着中产阶级中、下层和部分中小企业主利益的社会党候选人奥朗德以外,整合了极左翼的“左翼阵线”总统候选人人让—吕克·梅朗雄则代表了几乎所有工人阶级、农民和部分中产阶级下层的利益。在所有候选人中间,梅朗雄的政治立场可以说是最鲜明的,是最具“阶级斗争色彩”的。他的两位“同僚”“工人斗争”的阿尔多和“反资本主义革命党”的普图则仅仅是从工人阶级中拉到了一批最极端的选民而已。中间派“民主运动”主席弗朗索瓦·白鲁则收拢了不满意萨科齐和奥朗德的所有右、左翼选民中的反叛者,组成了“不左不右”的中间派。他代表的也是中产阶级中的一部分人的利益。

这次最为特殊的是一位名叫雅克·舒米纳德的候选人。我曾在法国电视五台上采访过他。他的竞选口号就是一句话:建设一个没有华尔街和伦敦金融城的世界。他认为,今天世界的所有问题,都是华尔街和伦敦金融城造成的。因此要解散之!他不代表任何阶层的利益,但他却说服了法国五百名民选官员将自己的签名给了他,使他正式成为法国总统候选人。法国为了阻止乱七八糟的各色人士都来参选总统,规定必须有五百名民选官员签名支持,才能成为正式的总统候选人。法国前总理德维尔潘都未能拿到这五百签名,而舒米纳德却拿到了。显然,他的理论说服了至少580名民选官员。

由于法国在第二轮投票时,传统左右翼候选人都需要来自左、右面和中间派选民的支持才有可能当选,这样,这些候选人所代表的选民的利益,就能够通过他们候选人的参政而得到某种程度上的“代表”。这次勒庞得票率相当高,这将迫使萨科齐在第二轮投票时进一步将自己的立场向右转调整,以争取极右翼的选票。这显然是一个危险的举动。向右转就将失去中间派。而萨科齐“鱼翅和熊掌”都要拿下,才有可能与奥朗德一争高下。相比之下,奥朗德手中可打的牌要多得多。尽管他也同样要关注梅朗雄的选民的动向,但由于梅朗雄仅获11%的选票,使奥朗德松了一口气,可以在第二轮竞选时转向中间派白鲁。否则要是梅朗雄如果在第一轮投票中能够获得超过15%的选票的话,那么奥朗德在第二轮就不得不向梅朗雄的政治主张做出一定的让步,以吸引其选民的选票。这样,在奥朗德组成政府的时候,就不得不考虑给梅朗雄一个较好的位置。法国总统选举大致就是这样来平衡社会各阶层的利益的。

第一轮投票只是选出两名“最终决赛者”。在接下来的两周内,一场幕后政治交易就将开始。被淘汰的总统候选人根据自己得票的多寡,开始与两名决赛者讨价还价。这中间就包含了很多政治上的黑幕。1981年法国总统大选决出左翼的密特朗和中右翼的吉斯卡尔—德斯坦进入第二轮。当时得票率第三的右翼希拉克考虑,如果吉斯卡尔—德斯坦连选连任的话,将对他竞选1988年总统一职产生不利因素,因而同为右翼的希拉克做出了一个出于私欲的政治决定:第二轮不支持吉斯卡尔—德斯坦。结果左翼密特朗在首轮投票中得票低于吉斯卡尔的不利局面中在第二轮脱颖而出……这只是政治交易的一个例子而已。今年最有可能出线的当然是奥朗德和萨科齐。而对于第二轮来说,中间派白鲁、极右翼勒庞的选票将如何分配,将决定最终谁将成为爱丽舍宫的新主人。种种迹象表明,奥朗德的一个小小的政治许诺很有可能将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奥朗德承诺,如他当选,将在下一轮国民议会选举中采用“比例制”,即当选议员人数将以各党实际获得的比例而定。这对于勒庞和白鲁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他们在选举中得票都超过10%,但前者没有任何议员,后者只有两名,都大大少于得票率比他们低得多的法共,原因就是目前采取的是多数制。也许,萨科齐就将输在这一点上?

(编辑:马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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