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汝波——《孙子兵法》研究发轫时期(三)《孙子兵法》在战国时期的增附与修订 银雀山汉墓竹简《孙子兵法》为汉初抄本,其中有《吴问》等十三篇之外的杂篇,这说明,这些杂篇在汉初就已流传。由此我们推测,汉代初年至班固时流行的孙子书很可能有“八十二篇图九卷”本。司马迁看到过这个本子,银雀山汉墓出土竹简很可能也是这个本子,《汉志》著录的自然也是这个本子,其中《吴问》等五篇就是十三篇之外、六十九篇之内的杂篇,其余各篇因残坏而不可见。 孙子献吴王之兵法是“十三篇”,到了汉初却变成了“八十二篇,图九卷”,无疑在汉代之前就有人增附。至少增附工作在战国时就开始了。如前所言,《吴问》就大约产生于三国分晋前后。增附者当是孙子后学,其中不排除孙膑及其弟子参与了这项工作。他们对十三篇本文可能也作了校理的工作。虽然此后又有人对十三篇进行过校改,但均非“定型”性手术。从目前史料看,其基本型制在春秋末即已完成。 目前所见孙子佚文约有20余篇、卷。其中《吴问》是以吴王与孙武讨论晋国六卿谁先亡、谁成功的形式写成的问答体文论,其中心思想是“厚爱其民者”胜;反之则亡,损民愈甚,其亡愈速。《四变》对《孙子兵法·九地篇》“君命有所不受”做了解释,提出:“君令有反此四变者(途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则弗行也。”说明“君命有所不受”与其他之“四不”并非并列关系,而是一个条件复句,即君令在违反以上四种情况时才可以拒不接受。《黄帝伐赤帝》解释《行军篇》中“黄帝胜四帝”这一典故,认为帝王之胜都须得天道、地理、民情。《地形二》似是解释《孙子兵法·地形篇》的文字。《见吴王》内容与《史记·孙子列传》所记孙武见吴王阖庐、以兵法试诸妇人之事大致相同。这当是司马迁写《孙子列传》依据材料之一。这说明,司马迁确实见过这些托名“孙子”而写的杂篇。 《隋书·经籍志》等著录之《吴孙子牝牡八变阵图二卷》,《通典》载《吴子问孙武》诸篇,清人毕以珣认为均在“八十二篇图九卷之内”,有一定的合理性。在没有充分依据推翻这一结论之前,我们姑且从之。下面我们对这些佚文作一粗略考察。 《吴孙子牝牡八变阵图二卷》,已佚。《隋书·经籍志》始见著录。书名原缺“牡”字,中华书局1982年出版《隋书》据《历代名画记》补。上孙家寨汉简中有“牡陈”字样。《银雀山汉墓竹简(壹)》中有《雄牝城》篇,内容是以地形为据谈可攻与否。如认为“城前名谷,倍(背)亢山,雄城也,不可攻也。城中高外下者,雄城也,不可攻也”;“城在亢山间,无名谷付丘者,牝城也,可击也。城前亢山,倍(背)名谷,前高后下者,牝城也,可击也”。牝牡,犹言阴阳,《淮南子·地形训》:“至阴生牝,至阳生牡。”又云:“凡地形……丘陵为牡,溪谷为牝。”这些可做为考察此书内容之参考。 《孙子战斗六甲兵法一卷》,已佚。《隋书·经籍志》始见著录。内容似是以遁甲之术言兵之作。 《孙子兵法杂占四卷》,已佚。《隋书·经籍志》始见著录,大概是讲用占候进行决策的方法,《太平御览》卷三二八引《孙子占》疑即此书,其中讲到:“三军将行,其旌旗从容以向前,是为天送,必亟击之,得其大将。三军将行,其旌旗垫然若雨,是为天沾,其师失……”此内容与孙子《用间篇》“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的思想大相违背,显然是后人伪托。 《吴孙子三十二垒经一卷》,已佚。旧、新《唐志》著录。《太平御览》卷三五七引有此书佚文。从佚文内容看,此书可能是讲部伍阵垒之法的兵书。 另外,《通典》卷一五九载有《吴子问孙武》之文十余篇,《武经总要》、《太平御览》、《十家注孙子·九地篇》何氏、张预注中亦有摘引,或作“吴王问孙武”。这些佚文的内容是讲解施行孙子提出的不同环境条件下作战原则的基本方法,其中包括散地战、轻地战、争地战、交地战、衢地战、重地战、圮地战、围地战、突围战、包围战、骄敌战、诱敌战等。文中多处讲到骑兵作战内容,显非孙子本人所作,成书于战国时期的可能性较大。 根据以上分析,我们推断:《孙子兵法》十三篇写就于春秋末,可能曾经战国时人校理。其余杂篇,大约为战国时孙子后学所作,后来又有好事者修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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