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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汝波——《孙子兵法》研究发轫时期(6)

 行为准德为先 2012-05-05

于汝波——《孙子兵法》研究发轫时期

作者:于汝波 来源:本站原创 发布时间:2009年03月08日

二是当时实际斗争的需要。战国史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部以军事和外交斗争史为主线的多极斗争史。经过激烈的兼并战争,至战国中期,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强并立的格局形成。它们为了各自的利益,争取盟友,分化敌人,攻城掠地,兵来将挡,展开了激烈的外交和军事斗争。战争是关系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如何在战争中取得胜利,是当时每个国君、将帅都须首先关注的大事。要取得战争的胜利,就要求助于先进的军事理论。《汉书·艺文志》称:“自春秋至于战国,出奇设伏,变诈之兵并作。”道出了当时战争的特点。产生于多极斗争年代的以“出奇设伏”,“变诈”取胜为主要内容的《孙子兵法》正是打赢这种战争的理论武器。这是《孙子兵法》在战国时期不胫而走的社会原因。

三是由《孙子兵法》自身价值决定的。《孙子兵法》是对上古以来特别是春秋时期频繁、激烈、多样的战争经验的总结和升华,是对前人的兵学理论成果的继承和发展,是春秋时期先进的社会思想交合的产物,形成了博大精深、缜密完整的军事理论体系,对于战争问题、战略战术、军队建设等问题都有系统深刻的论述,特别是它的战略战术原则,诸如先知、先胜、全胜、致人,速胜、奇胜、击虚、任势、善守、专分等,可谓是集古代战争谋略之大全,遵之者胜,违之者败,被后世誉为“兵经”,“东方兵学的鼻祖,武经的冠冕”。《孙子兵法》自身的这种军事学价值是其在战国时期广泛传播的内在原因。

四是孙膑等人对《孙子兵法》卓有成效的宣传和运用。如同“孟轲好辩,孔道以明”一样,孙膑对“孙氏之道”的宣传和在桂陵之战、马陵之战中对《孙子兵法》的成功运用,是使当时社会承认《孙子兵法》价值的一个直接性原因。孙膑因此“而名显天下,世传其兵法”,而孙膑业绩是与《孙子兵法》联系在一起的,故其名愈显,其兵法流传愈广,《孙子兵法》的影响也就愈大。吴起、尉缭等对孙子其人其书的宣传,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二)《孙子兵法》在战国时期广泛传播的历史作用

《孙子兵法》在战国时期广为流传,对当时社会的发展和学术的进步起了积极的作用。其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对国家统一起了促进作用。《孙子兵法》代表着新兴地主阶级的利益,它主张进行兼并战争,“伐大国”以实现“王霸”之业。这与战国时期流行的反对兼并、否定战争、主张保持割据的种种论调都是相对立的。战国时期是由分裂走向统一的时期,统一的主要手段是先胜、全胜和战胜,《孙子兵法》为这三种斗争方式提供了最有力的理论武器。

二是带动了战国兵学理论的发展。《孙子兵法》是兵学鼻祖,战国时期兵学理论主要是在它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吴起、孙膑、尉缭、《六韬》的作者等,注意将《孙子兵法》的理论与战国时期的实际相结合,在战争观、战争指导、治军思想等方面继承并发展了孙子的思想。如,关于战争性质的认识,关于军事统帅机构的建设,关于骑兵的地位和使用,关于城守方法,关于不同地理条件下作战指导原则等,大都源于孙子而又有新的发明。

三是对战国诸子思想有不同程度的影响。战国诸子对《孙子兵法》有尊奉者,有批驳者,有宣传者,有发展者,有取其所需为己所用者。《孙子兵法》在战国学术界中独树一帜,自成一家,与诸子互相弥补、渗透、撞击、融合,从而促进了当时学术的繁荣与进步。

四是《孙子兵法》被非军事领域加以借鉴和运用,对当时的生产经营、医学发展等起了推进作用,并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据《史记·货殖列传》载,魏文侯时,白圭“乐观时变,人予我取,人取我予”,“与用事僮仆同苦乐,趋时若猛兽鸷鸟之法”,他介绍自己成功的秘诀时说:“吾治生产,犹伊尹、吕尚之谋,孙吴用兵,商鞅行法是也。”这是关于将《孙子兵法》运用到生产经营的最早记载。

(三)战国时期《孙子兵法》流传的启示

从《孙子兵法》在战国时期的研究和流传看,最重要的一点启示就是:《孙子兵法》是关于军事斗争的科学,对于科学,只能用科学的态度对待之,既不能贬抑,亦不能迷信。

《孙子兵法》在春秋末期流传不广,其中一条重要原因,是政界、学术界受重礼轻诈传统观念的影响,有意对其采取排斥压抑态度。荀子的观点并非彼时彼人所独有。如上所言,真理的传播规律一般是压之既久,其发必速,被压制、埋没的思想在适当条件下,就会显现出来,而其显现形式大都带有过激的特点。这是《孙子兵法》的思想到了战国时期迅猛传播,以至被很快推向极端的一个重要原因。到了西汉,统治者为适应社会统一的需要,对“先诈力而后仁谊(义)”的社会思潮进行了清算,从而完成了又一次否定。此后又有多次类似的反复。《孙子兵法》有其自身的历史价值,压抑贬损,有害无益,只会激之走向另一极端。

但对《孙子兵法》亦不可尊之过度。孙武书并非无所不包,无所不能。它乃“辅”国之一经,而非“主”国之全术。“将者,国之辅也”,孙武话说得很清楚;“将”是国之“辅”,而不是“主”,“主”不可以只治孙武之术。在“国之辅”中,它又仅是其中的一翼,而非全部,“武经”不能代替“文典”,犹如“文典”不能代替“武经”一样,二者必须兼“辅”,国家缺一而不可。知孙武书非万能之术,则不可用它去套世上万事万物,硬套就难免出错,如孙子之“诡道”,乃是讲的对敌斗争的手段,就不能像战国时一些人一样用之于自己人内部。还是唐人裴行俭说得对:“抚士贵诚,制敌贵诈”。对自己人应以诚信为本,施诡用诈,虽可得益于一时,但却伤在根本,患伏长远。总之,对《孙子兵法》尊奉过极,使用过滥,也会将其推向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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