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馨原创】五月槐花香，母亲节情长

 

五月阳光照绿窗，银花垂挂三千缕。

梦回童幼旧时景，风动枝摇满院香。

今幸枝新仰首尝。细嚼慢品味觉长。

又是一年槐花开，母亲节里道衷肠。

——雨馨

甜甜的馨香沁人心脾，美丽的容颜淡淡的绽放。仰望枝头沉甸甸的、一簇簇的竞相吐着芬芳。又到了五月槐花香的季节了。

晚上，朋友满满的装了一袋子槐花给我。一串串槐花芬芳在树枝上，月儿轻柔地吻过，留下乳白色晶莹的光泽，看上去，象是一粒粒珍珠在闪烁，又象是一个个白色的小精灵在聚着的露天舞会。

深吸着清新的槐香，沉醉于春天的夜色，一些存于心中的、如花瓣般细碎的关于槐的美好，悄悄地、一点点地聚集成象，聚集成一个童年的回忆。

槐树是北方极普通的树种，有句老话叫“宅子久不久，要看门前槐树有多老。”习惯里，只要买了房置了地有了份家业，一定是要在院门口种下一棵槐树的。槐荫后人也就是这个意思了。常常在破旧的小巷深处，看到被两抱粗如伞盖样的老槐树遮蔽的严严实实的院落，艳羡不已。

春天到了，花季也来了。杏花、桃花洋溢着火热的情绪，在初春拉开喜庆的红帷幕，燃烧起一把通天的大火，将冬眠已久的思绪唤醒。无形的引擎，把大地牵引到春色流淌的江河之中飞流而奔。杨柳早已舒展开自己的舞裙，婀娜多姿地迎风而舞。

每到五月间，桃李乍谢青杏小、梨花带雨已成泥，槐树却步履蹒跚地张开翠绿色的帷幔，舒展开自己的腰肢，扬起诗魂般的经幡，不争春月梅韵，不慕夏日荷香，有如玉练飞天，竞相开放，成了暮春初夏乡野牧道一抹经典的点缀，独秀群芳。一夜之间在枝头，撒满了晶莹剔透灿烂亮丽的雪花。枝头上，一串串，一嘟噜一嘟噜的小雪花凝聚起来，簇拥着抱成一团一团，形成一束雪练似的小马鞭，串串挂在枝头悠悠的颤着。好似在晴空一甩，顿时在苍茫大地上，弥散开来悠悠的清香。槐花不像别的花一样向上开放，而是花朵向着地面，一穗穗的盛开着——象一个个害羞的小姑娘，又象一串串展翅的白蝴蝶，在微笑着问候大地母亲。它不美艳，也不张扬，甚至不起眼，但它洁白而优雅，在微风中独自吐露着芬芳与清香。忽一阵急风过后，纷纷花瓣雨般落下，撒的路人一身一头。冷孤丁的给吓一下，可并不令人厌弃。小小槐花，轻如鸿毛，若有若无，清远，甜淡。倘若花开足的时候，那花就颇显浓郁了，可也较桂花香耐闻多了。槐花未绽放前带着些许的浅绿，盛开之后就是一片纯白的颜色。远远的一树树，在碧绿的树叶中间，是一片片如雪般的白。纯白槐花带着微笑，浅绿叶芽托着暖影，绿的清新，白的淡雅。夹杂蜜蜂的嘤嘤嗡嗡。一阵风吹过，飘落小小的白花瓣，密密匝匝，依在发梢挂在衣角，总想那个时节的恋爱大抵要比得上日本樱花下的情景吧。那枝头上，飘香的风铃，四溢的清香，在天空就像流光溢彩的小溪，在人们的心里潺潺流淌。在人们的眼睛里荡漾起浪漫的涟漪，一圈圈地扩散开来。槐花那淡淡的清香，绵绵的幽香，仿佛一个夜色下暗香浮动的美人，向人们献上一个娇柔妩媚的微笑。

槐树，槐花，在我的心中，是永远盛开的一朵花，它是那样的洁净、雪白、芬芳扑鼻。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人生天平上的筹码叠加，人生路途的标志增多，这朵花并没有减轻它的分量也没有枯萎。而是在我的记忆里，打下了一个永远深刻的烙印，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烙印却更加清晰明亮，那记忆的根，几乎扎到我灵魂的深处。

记忆里，影响最深的树是槐树，看到最多的树也是槐树。所有的马路边，全部都是一溜溜生长了多年的国槐，就连那公园里，也基本上被槐树所占据。所以，接触最多的是槐树。

记得小时候，门前长着几棵老槐树。每到槐花盛开的季节，和小伙伴相约用一根长棍子上绑个小钩子，拉住槐花开得密实的一枝，扭住了，转得几转，“咔吧”一声，那缀满一嘟噜一嘟噜槐花的树枝就落地上了，急忙去拣。手接触到那一串串白色的小穗子时，软软的，肉肉的，轻轻一碰，就有朵朵白花脱落，并有丝丝清甜的气息飘来，我使劲吸了吸鼻子，终忍不住掐了几朵小花放嘴里，品咂，那种异香甘甜，直沁心脾，终生难忘。

踩在铺满花瓣的小路上，呼吸透着甜甜的馨香。不知道风会把那些美丽的花瓣送往何处？只看见满眼的落英飞舞，她们诉说着这一季的心事，那一季的故事，听的人醉了。

知道吗？她们诉说了几千年，还是乐此不疲！

希望这花瓣雨能落在发上一瓣、落在身上一瓣、落在掌中一瓣、落在肩头一瓣……

妈妈喜欢将槐花蒸熟了给我们吃。她将洗净的槐花拌上面粉，放锅里蒸。饭还未熟时，已是满屋清香，槐花蒸熟了，妈妈给炒锅里倒上油，仿佛葱花、蒜瓣炝锅，再倒入蒸熟的槐花，槐花的香味很特别，不似丁香的幽香，不似玫瑰的郁香，而是淡淡的、甜甜的清香，吃在嘴里香而不腻，余香绕口，就这简单而又朴实的蒸槐花，让我们的童年生活吃出滋味，吃出母爱。

并且，似乎它只有长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悄然绽放，暗香袭人，才是最唯美最别致的一道风景。就像此时我和弟弟，只有在这个年龄，在槐花飘香的黄昏，追忆着岁月的变迁，抚摸着我成长的足迹，感受着她渐渐地以我为依靠的孩子般的微笑，才能尽享天伦之乐的美妙！

槐树带给我的乐趣是初夏叶间垂下的“吊死鬼儿”，或大或小，或肥或瘦，一根丝吊下来，被我们一一捉下来喂鸡。现在经常喷药，早没了当日空中绿虫乱扭的盛况。反倒诧异怎么会曾经对这么令人恶心的玩意着迷那么久。每年五月间，每天都是踏着细碎的槐花去上课，在砖缝角落里挖了油亮的槐豆回家，用零碎布头做了砂包来踢。那时候的天总是那么蓝，西瓜总是那么甜……

槐花轻飘着落下了，童年随之而去。如今，在这钢筋水泥的城市里，再也不会有这多的老槐树，再也嗅不到熟悉的槐花香了，也体会不到槐花的清纯，回味槐花的甘美，我等待着，守望着。

电视里说今年的槐花开的最盛，的确是很多花，开的嚣张，也落的缤纷。那样绵绵的铺陈在地上，化成了土，辗做了尘，想必也是带着淡淡清香的。

母亲节也快要到了，母亲节虽然是泊来的一个节日，但近几年来也谓然成风了。康乃馨被视为献给母亲的花，但是在于我并不熟悉这种花。更愿意母亲节这个节日是所有家庭用来感谢亲情的日子。而五月的这个时候，正是槐花盛开的日子。就用五月盛开的槐花形容这种亲情，槐花的质朴、就如同亲情的关心，无私且绵长。花香的氤氲缭绕，就如同感受着这种亲情的慈爱，无论身在何处，那悠远的清香都能泌入儿女的心中。

人的记忆很奇怪，常常在偶尔的瞬间，那些被封存在心底的片段会跳跃出来，让我们日渐疲惫的心灵感到温暖。夜悄悄来临了，街上的喧闹渐渐远去，散不开的甜甜的槐花清香，也随着夜飘进了我的梦境。时常忆起槐花香，我盼望着走出冬季，再睹再闻槐花香…

五月槐花儿香，槐花的美，美了这个季节，槐花的香，香了往昔记忆。在你淡淡的幽香里，弥漫着我多少情愫！在我幽婉的情愫中，你又给了我怎样的慰藉呢？往事如昨，在这轻舞飞扬，歌吟有梦的季节，又是一年槐花香，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雨馨

2012年5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