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我自读诗,写诗,本无高明之处,但总有点“虚荣”的原因,觉得在此方面应该比别人更有天赋。读的诗、写的诗多了,就更觉那一点点“虚荣心”倍受打击。不得已,只好竭力索寻捷径,由杂体诗入手。还好,没有太多的人涉入此领域,否则,连我仅有的那点儿骄傲也要荡然无存了。 玩笑开完了,现在该说说我为这本小册子付出的汗水了。中国诗歌之多,令人惊叹,要从如此众多的诗歌中找到仅有的一小部分,也就是这本小册子中收录的诗歌,太难了!九三年是我最苦的年代,有几个月的时间,几乎每天就是和这些书打交道,有时甚至一连两三天不睡觉,以到于头晕目眩,全身燥热如在火中,两眼总是发干流泪。大部头的书就是在这期间读完的,不过,我不认为我的诗歌修养有多深,那样一种精神状态下,读书的质量可想而知,说确切些,不应该是“读书”,而应该说是“快速浏览”。 从十七岁到二十五、六岁这几年,我“浏览”的与诗歌有关的书籍,在数量上,还是很有夸口的资本的。也作了大量的笔记,不过有时为了速度,也就不记录笔记的出处了,所以,本书中有些引用的诗歌的来源已经不能确记。尤其是有关民歌的部分,由于这些读本大都是些极薄的小册子,现在更能找寻原本了。 这本书实际上是在我的笔记的基础上重新整理的。因笔记过于零散,很难理出个头绪,被舍弃的部分占其总量有十分之九以上。另外,这里不仅收有杂体诗,也有其它类型的怪诗、趣诗,所以我对它们重新分了类,但分类的依据与标准很值推敲,不过我认为这样分类基本还是可行的。 我曾有个朋友叫小玉,她的杂体诗写得很好,这本小册子里有些诗歌类型来源于我俩的作品,我认为是创格,以前没有见过类似的例子,所以也收录了进来。
【第一编】 【联句】: 联句,就是两人或多人共作一首诗,近人麻守中《中国古代诗歌体裁概论》认为始于汉武帝时的《柏梁诗》,并详加推敲,现转载其文并加以补充。 据《东方朔别传》载:汉元元封三年(公元前108年),作柏梁台,群臣二千石能为七言乃得上座,其辞曰:“日月星晨和四时(帝),骖驾驷马从梁来(梁王)。郡国士马羽林材(大司马),总领天下诚难治(丞相)。和抚四夷不易哉(大将军),刀笔之吏臣执之(御史大夫)。撞钟伐鼓声中诗(太常),宗室广大自益滋(宗正)。周卫交戟禁不时(卫尉),总领从官柏梁台(光禄勋)。平理请谳决嫌疑(廷尉),修饰舆马待驾来(太补)。郡国吏功差次之(大鸿卢),乘舆御物主治之(少府)。陈粟万石扬以箕(大司农),徼道宫下随讨治(执金吾)。三辅盗贼天下危(左冯诩),盗阻南山为民灾(右扶风)。外家公主不可治(京兆尹),椒房率更领其材(詹事)。蛮夷朝贺常会期(典属国),柱机薄栌相枝持(大匠)。枇杷橘栗桃李梅(大官令),走狗逐兔张罘罳(上林令)。啮妃女唇甘如饴(郭舍人),迫窘诘屈几穷哉(东方朔)。” 这首《柏梁诗》,明代冯惟讷《诗纪》根据章樵本《古文苑》,在各官名之下皆附以人名,因此引起后人的怀疑。顾炎武在《日知录》中根据《史记》、《汉书》纪传年表,考证此诗成诗年代和作诗者相抵牾,认为此诗为后世依托。沈德潜在《古诗源》中进一步辩证说:“《三秦记》谓柏梁台是元封三年作,然梁孝王薨于孝景之世,又光禄勋、大鸿卢、大司农等,皆武帝太初元年所改,不应预书于元封之时。其为后人拟作无疑。不然,郭舍人敢狂荡无礼,而东方朔乃以滑稽为戏耶!”今人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中说:“《诗纪》从章樵本《古文苑》,各官下附以人名,今据各本删之。顾炎武《日知录》据《史》《汉》纪传年表,辨此诗年代官名皆相抵牾,因定为后世依托。然考《汉书》武帝纪,于建元六年即出大司农一官名,与此抵牾相同。吾人如信班书,不得独疑此诗。且此诗出《东方朔别传》,此《别传》即班书朔传所本也。”综观诸说,谓为后人拟作者近似,因为七言在西汉时还没有产生。但虽为拟作,此诗却是后代联句诗之始祖,影响甚大。魏晋南北朝时联句诗逐渐增多。 综上所论,联句大至可分以下几种类型: 一、每人一句,句句押韵,相联成篇。如前引《柏梁诗》即是此种类型。 二、每人一联,结缀成篇。如《庚溪诗话》载(《瀑布联句》):“唐宣宗(李忱)微时,以武宗忌之,遁迹为僧。一日游方,遇黄檗禅师(按:据《佛祖统纪》应为香严间禅师。因宣宗上庐山时黄檗在海昌,不可能联句)同行,因观瀑布。黄檗曰:'我咏此得一联,而下韵不接。’宣宗曰:'当为续成之。’黄檗曰:'千岩万壑不辞劳,远看方知出处高。’宣宗续曰:'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其后宣宗践位,志先见于此诗矣。” 三、每人四句,合则联成一首,分则各自成诗。明代王世祯在《池北偶谈》中说:“联句有人各赋四句,分之自成绝句,合之乃为一篇,谢眺、范云、何逊、江革多有此体。” 四、一人出上句,续者须对成人联,再出上句,轮流相续,循环往复成篇。《杨文公谈苑》言:“亦有对一句,出一句者,谓之【辘轱体】”。
【唱和】 【步韵】明代徐师曾《文体明辨序说》言:“次韵,谓和其原韵而先后次序皆因之也”。宋代苏轼与唱和之作多次韵,宋代叶适《习学记言序目》云:“苏氏丰字韵诗酬和最多,为一时所慕,次韵自此盛于天下,失文本竟最多。”似乎古人多认为次韵有碍于唱和本意。 【用韵】《文体明辨序说》言:“用韵,谓用其韵而先后不必次也”。 【依韵】《文体明辨序说》言:“依韵,谓同在一韵中而不必用其字也”。 【拾其余韵】《文体明辨序说》言:“凡所用才置不取,如《河东集》载《酬韶州裴曹长使君(名未详)寄道州吕八大使(温)因以见示二十韵》自序云:'韵州幸以诗见及,往复奇丽,邈不可慕,用韵尤为高绝,余因拾其余韵酬焉凡为韶州所用者置不取,其声律言数如之’是也”。 【增韵、减韵】《文体明辨序说》言:“此外又有因韵而增为之者。如唐柳宗元《河东集》有《同刘二十八院长(禹锡)述书言怀感时书事奉寄沣州张员外使君(署)》五十二韵之作,因其韵增至八十是也”。 近人李淼、王淑娟《历代谐趣怪异诗三百首》与近人谭汝为《古典诗歌的修辞和语言问题》中收录有一首传为相司相如、卓文君相互唱和的《两地书》,相如在长安为官五年给卓文君写了一封书信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独无亿(与忆谐音),言情已尽意;卓文君则和了一首嵌数诗曰:“一别之后,两地相思,只说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处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番想,千遍念,万般无奈把郎怨。万语千言诉不尽,百无聊赖十倚栏,九重登高看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烧香秉烛问苍天,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如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已乱,三月桃花似流水,二月风筝线儿断,下一世郎呀郎,巴不得你为女来我为男。”此处将唱和与谜语诗、嵌数诗相结合,也算机巧之极。 〖天犼按〗故唱和有用韵、不用韵之分。用韵者又分五种:一为步韵,亦称次韵;二为用韵;三为依韵;四为拾其余韵;五为增韵。余尝思,既有增韵,自当有减韵。(摘自张兵《杂体诗纲目》)
【第三编】
【律诗变体】 一、【邻韵宽用三格】 邻韵宽用三格包括葫芦韵、辘轳韵、进退格。宋代黄朝英《靖康缃素杂记》言:“郑谷与僧齐己、黄损等共定今体诗格云:'凡诗用韵有数格:一曰葫芦,一曰辘轳,一曰进退。葫芦韵者,先二后四;辘轳韵者,双出双入;进退韵者,一进一退。失此则缪矣。’余按《倦游杂录》载唐介为台官,廷疏宰相之失,仁庙怒,谪英州别驾。朝中士大夫以诗送行者颇众,独李师中待制一篇,为人传诵。诗曰:'孤忠自许众不与,独立敢言人所难。去国一身轻似叶,高名千古重于山。并游英俊颜何厚,未死奸谀骨已寒。天为吾君扶社稷,肯教夫子不生还。’此正所谓进退韵格也。按《韵略》:难字第二十五,山字第二十七,寒字又在二十五,而还字又在二十七。一进一退,诚合体格,岂率尔而为之哉。近阅《冷斋夜话》载当时唐、李对答语言,乃以此诗为落韵诗,盖渠伊不见郑谷所定诗格有进退之话,而妄为云云也。”宋代严羽《沧浪诗话》云:“有辘轳韵者,双出双入。”是则葫芦韵者,先二后四。如“东”、“冬”通押,先二韵“东”,后四韵“冬”。先小后大,有似葫芦,故称。辘轳韵者,双出双入。即律诗第二、第四句用甲韵,第六、第八句用与甲韵可通的乙韵,如先用“七虞”,后用“六鱼”等,双出双入,此起彼落,有似辘轳,故称。进退格则是两韵间押,即第二、第六句用甲韵,第四、第八则用与甲韵可通的乙韵,如“寒”、“删”或“鱼”、“虞”等,一进一退,相间押韵,故称。 二、其它变体 【变体韵】唐代章碣《变体诗》云“东南路尽吴江畔,正是穷愁暮雨天。鸥鹭不嫌斜两岸,波涛欺得逆风船。偶逢岛寺停帆看,深羡渔翁下钓眠。今古若论英达算,鸱夷高兴固无边。”宋代蔡宽夫《诗话》言:“碣诗平侧各一韵,自号变体。”盖变体韵即奇数句押平声韵,偶数句押仄声韵。 【蜂腰体】凡颔联不对仗,然所叙之事首联意义相贯,至颈联仍用对仗者,称为蜂腰体,意谓断而复续之。如张九龄《望月怀远》:“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此诗三、四句无对仗,五、六句方对仗,故为蜂腰体。宋代吴聿《观林诗话》云:“(或问)'何谓蜂腰鹤膝?’曰:'词源倒流三峡水,笔阵独扫千人军’,'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前一联蜂腰,后一联鹤膝也。” 【折腰体】此律诗的主要特点是,诗的第三句与第二句平仄不相粘连。如王维《渭城曲》:“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按平仄规律,第三句第二字应用仄声字,今用了平声字“君”,与第二句第二字“舍”之仄声失粘。这种中腰折断的体式,便称为折腰体。 【断弦体】宋人魏庆之《诗人玉屑》载:其语似断弦而意存,如弦绝而其意终在也。“燕鸿去后湖天远,欲寄知音问水居。七岁弄竿今八十,锦鳞吞钓不吞书。” 【隔句体】明代徐师曾《文体明辨序说》言:“谓起联与颔联相对。”宋人魏庆之《诗人玉屑》载:有扇对,又谓之隔句对,如郑都官“昔年共照松溪影,松折碑荒僧已无。今日还思锦城事,雪销花谢梦何如”等上也。盖以第一句对第三句,第二句对第四句。 【偷春体】明代徐师曾《文体明辨序说》言:“凡起联相对,而两次联不对者,谓之偷春,言如梅花偷春色而先开也。”指首联用对仗而颔联不用对仗的律诗。如杜甫诗《一百五十夜对月》:“无家对寒食,有泪如金波。斫却月中桂,清光应更多。仳离放红蕊,想象嚬青娥。牛女漫愁思,秋期犹渡河。”沈括《梦溪笔谈》曰:“此诗次联不拘对偶,疑非律诗,然起二句明系对举,谓之偷春格,如梅花偷春色而先开也。” 【首尾吟体】明代徐师曾《文体明辨序说》言:“首尾吟者,一句而首尾皆用之,此体他集不载,唯宋邵雍有之。”〖天犼按〗邵雍《伊川击壤集》载《首尾吟》二首。其一曰:“尧夫非是爱吟诗,虽老精神未耗时。水竹清闲先据了,莺花宝贵又兼之。梧桐月向怀中照,杨柳风来面上吹。被有许多闲捧拥,尧夫非是爱吟诗。”其二曰:“尧夫非是爱吟诗,诗是天津伫立时。有意水声千古在,无情山色四边围。孤鸿远入晴烟去,双鹭斜穿禁柳飞。景物不妨闲自适,尧夫非是爱吟诗。”(摘自张兵《杂体诗纲目》)
【第四编】 【声韵变化】 【窄韵第一】 宋代吴可《藏海诗话》云:“和平常韵要奇特押之,则与众不同,如险韵,当要稳顺押之方妙。” 【福唐体】【独木桥体】【一字韵】通篇使用同一个字押韵的诗称为福唐体,有时也称为独木桥体或一字韵,但也有人认为这三者并非一种类型。事实上历代诗人在使用此体时就没有为此三者作严格定义。近人夏承涛《唐宋词论丛》云:“其体(天犼按:福唐体)不知始于何人,'福唐’之名亦未得解。”近人王力《汉语诗律学》云:“'福唐’义未详。”清代张德瀛《词征》卷一云:“福唐体者,即独木桥体也。创自北宋黄鲁直《阮郎归》用'山’字,辛稼轩《柳梢青》用'难’字,赵惜香《瑞鹤仙》用'也’均然。”《天安门革命诗抄》中《人字歌》也可视为此体的典型,其诗言:“清明寒气紧逼人,怎敌扫墓万千人。人民本是守法人,无奈小丑气煞人。人民总理爱人民,恶犬狂吠也算人?暂披画皮扮作人,定能揭破画皮人。” 【尖叉体】【险僻韵】宋代苏轼《雪后书北台壁》其一云:“黄昏尤作雨纤纤,夜静无声势转严。但觉衾裯如泼水,不知庭院已堆盐。五更晓色来书幌,半夜寒声落画檐。试扫北台看马耳,未随埋没有双尖。”其二云:“城头初日始翻鸦,陌上晴泥已没车。冻合玉楼寒起粟,光摇银海眩生花。遗蝗入地应千尺,宿麦连云有几家。老去自嗟诗力退,空吟冰柱忆刘叉”前一诗韵押“十四盐”,属窄韵;后一首叶“六麻”韵,却用了“叉”这样的险字,由于用韵险僻狭窄,后人纷纷效法以为能,并多以次韵和之,从而形成所谓的“尖叉体”或称“尖叉诗”,有时也称此类押窄韵险字之作为险僻韵。实则于东坡以前,唐代刘叉等人已有类似诗作。亦有认为此类诗作应归属禁体诗(见第十编规限体)范畴。 【密韵第二】 【抱韵】南唐后主李煜《相见欢》云:“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其中“楼、钩、秋、愁、头”属词韵第十二部平声,“断、乱”属词韵第七部去声,词则平声韵抱仄声韵。此韵体于《诗经·小雅·伐木》已见。 【犯韵】每句首字与本句末字押韵,称为犯韵体。如元代佚名《仙吕·桂枝香》:“妖娃低叫,萧郎含笑,映窗纱体态轻盈,描不就形容奇妙,想牵情这厢,想钟情那厢,撩人猜料,朝来心照,巧推敲,原非紫玉藏春院,盗取红绡寅夜逃。” 【短柱体】近人谭汝为《古典诗歌的修辞和语言问题》言:“所谓短柱体是在诗的句中韵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形如短柱。”元代虞集《折桂令·席过偶谈蜀汉事因赋短柱体》可为此体典型,曲云:“鸾舆三顾茅庐,汉祚难扶,日暮桑榆。深渡南泸,长驱西蜀,力拒东吴。美乎周瑜妙术,悲乎关羽云殂,天数盈虚,造物乘除。问汝何如,早赋归欤。”其中以“舆、庐、祚、扶、暮、榆、渡、泸、驱、蜀、拒、吴、乎、羽、殂、数、虚、物、除、汝、如、赋、欤”各字为韵,各句中或两韵、或三韵。谭书又言:“句中韵在《诗经》、《楚辞》、汉代谣谚中就有一些例证,在词曲中句中韵更为常见”,但通篇用句中韵而成短柱体者则因费力难工故不多见。 【柏梁体】七言诗体的一种。每句押韵,全篇不换韵。相传汉武帝在柏梁台上与群臣作七言诗,每人一句,故名。其事见《世说新语·排调》注引《东方朔别传》,诗见《艺文类聚》卷五十六和《古文苑》(见第一编联句)。魏、晋七言诗,如曹丕《燕歌行》、《白纻舞歌辞》等,均此体,诗句可不必为偶数。南朝宋以后始形成隔句押韵的七言诗。其中魏文帝曹丕《燕歌行》是较著名的一首,诗云:“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实则《诗经·魏风·硕鼠》已具此体,其诗云:“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另唐代杜甫之《饮中八仙歌》亦些体名作:“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中眠。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曲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阔论惊四筵。” 【长尾韵】所谓长尾韵,即将韵脚安排于各句倒数第二字处,而以一字表语气的虚词结尾。《诗经·魏风·伐檀》已基本具此体。宋代辛弃疾的一首《水龙吟》即此体的代表作,词云:“听兮清佩琼瑶些,明兮镜秋毫些。君无去此,流昏涨腻,生蓬蒿些。虎豹甘人,渴而饮汝,宁猿猱些。大而流江海,覆舟如芥,君无助,狂涛些。 路险兮,山高些,愧余独处无聊些。冬槽春盎,归来为我,制松醪些。其外芬芳,团龙片凤,煮云膏些。古人兮既往,嗟余之乐,乐箪瓢些。”词之韵脚即为“瑶、毫、蒿、猱、涛、高、聊、醪、膏、瓢”。 【交锁韵第三】 所谓交锁韵,即诗中除押本韵外,各句间又以其它押韵的字交错其中。此韵体于《诗经·王风·黍离》即已见。宋代苏轼《定风波》云:“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此词韵脚“声”、“行”、“生”、“迎”、“情”押平韵,间以“马”、“怕”,“醒”、“冷”,“处”、“去”三处押仄韵,相互交错。 【双声叠韵第四】 《南史·谢庄传》曰:“王玄谟问庄何者为双声,何者为叠韵。答曰:'炫护为双声,磝高(天犼按:原字为左石字旁右高字)为叠韵。’”观国按:古人以四声为切韵,纽以双声叠韵,必以五音为定。盖谓东方喉声为木音,西方舌声为金音,南方齿声为火音,北方唇声为水音,中央牙声为土音也。双声者,同音而不韵也;叠韵者,同音而又同韵也。“炫护”同为唇音,而二字不同韵,故谓之双声;“磝高(天犼按:原字为左石字旁右高字)”同为牙音,而二字又同韵,故谓之叠韵。若仿佛、骐骥、慷慨、咿喔、皆双声也;若侏儒、崆峒、螳螂、滴沥、皆叠韵也。《广韵》曰:“章灼、良略是双声,灼略、章良是叠韵。”又曰:“厅剔、灵历是双声,剔历、厅灵是叠韵。”举此例则诸言皆视此,而纽之可以定矣。沈存中沱诗之用字,曰:“八家村草里,吹唱隔江闻”,“几家村草”对“吹唱隔江”皆双声也。观国按:村字是唇音,草字是齿音,吹字是唇音,唱字是齿音,此非同音字,不可谓之双声也。存中又曰:“月影侵簪冷,江光逼履清”,侵簪、逼履皆叠韵也。观国按:侵字是唇音,簪字是齿音,逼字是唇音,履字是舌音,既非同音字,而逼、履二字又不同韵,不可谓之叠韵也。观国按:李群玉诗曰:“方穿诘曲崎岖路,又听钩舟(此原字为左金字边右舟字)格磔声”,诘曲、崎岖,乃双声也;钩舟(此原字为左金字边右舟字)、格磔,乃叠韵也。——以上一段皆载于宋代王观国《学林》。宋代吴聿《观林诗话》云:“谢灵运有'蘋苹泛沈深,菰蒲冒清浅’,上句双声叠韵,下句叠韵双声。后人如杜少陵'卑枝低结子,接叶暗巢莺’,杜荀鹤'胡卢杓酌春浓酒,舴艋舟流夜涨滩’,温庭筠'废砌翳薜荔,枯湖无菰蒲’,'老媪宝蒿草,愚夫输逋租’,皆出于叠韵,不若灵运之工也。”现存双声诗以南朝齐王融的《五言诗》为最早。叠韵诗则以南朝梁武帝萧衍等人的《五言联句》为最早。近人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转引宋代葛立方《韵语阳秋·卷四》引陆龟蒙诗序言:“叠韵起自如梁武帝,云'后牖有朽柳’,当时侍从之臣皆倡和。刘孝绰云'梁王长康强’,沈少文云'偏眠船弦边’,庾肩吾云'载碓每碍埭’,自后用此体作为小诗者多矣。” 【平仄变化第五】 【仄起体】明代徐师曾《文体明辨序说》云:“谓每句起字皆仄声也”。〖天犼按〗诗者未见,然既有仄起,自然当有平起,乃至平、上、去、入之起也,盖为诗者可以才能自创多格也。(摘自张兵《杂体诗纲目》) 【五平五仄体】宋代史绳祖《学斋占毕》云:“《西清诗话》载:晏元献守汝阴,梅圣俞往见之,置酒颍水上,晏言古人章句中,全用平声,制字稳贴,如'枯桑知天风’是也;恨未见侧字耳,圣俞既引舟,遂作五侧体四十字寄公,如云:'月出断岸口,影照别舸背’云云,固为佳作;然晏只引一句,而梅赋全篇,已觉辞费。余又尝观陶渊明诗'万族各有托’,韩文公诗'此日足可惜’,杜工部诗'寂寞白兽斗’,皆杰句也,其余诸家,五平五侧句甚多。至皮日休、陆龟蒙又有五平五侧唱和,在《松陵集》中 【四声体】以平、上、去、入之字按规律入诗,有整句各字按同一声部分配者,如首句所有用字皆平声字,下句皆上声字,再下句皆去声字,再下句皆入声字;亦有通篇为某一声部者;最常见者是只以韵脚的用字来决定整首诗所属声部。唐代陆龟蒙、皮日休二人有《夏日四声》唱和,现取录于下:陆诗《夏日闲居作四声诗寄袭美》四首,其一平声云:“荒池菰蒲深,闲阶莓苔平。江边松篁多,人家帘栊清。为书凌遗编,调弦夸新声。求欢虽殊途,探幽聊怡情。”其二平上声云:“朝烟涵楼台,晚雨染岛屿。渔童惊狂歌,艇子喜野语。山容堪停杯,柳影好隐暑。年华如飞鸿,斗酒幸且举。”其三平去声云:“新开窗犹偏,自种蕙未遍。书签风摇闻,钓榭雾破见。耕耘闲之资,啸咏性最便。希夷全天真,讵要问贵贱。”其四平入声云:“端居愁无涯,一夕发欲白。因为鸾章吟,忽忆鹤骨客。手披丹台文,脚著赤玉舄。如蒙清音酬,若渴吸月液。”皮则作《奉酬鲁望夏日四声四首》以和之,其一平声云:“塘平芙蓉低,庭闲梧桐高。清烟埋阳乌,蓝空含秋毫。冠倾慵移簪,杯干将餔糟。翛然非随时,夫君真吾曹。”其二平上声云:“沟渠通疏荷,浦屿隐浅筱。舟闲攒轻蘋,桨动起静鸟。阴稀馀桑闲,缕尽晚茧小。吾徒当斯时,此道可以了。”其三平去声云:“怡神时高吟,快意乍四顾。村深啼愁鹃,浪霁醒睡鹭。书疲行终朝,罩困卧至暮。吁嗟当今交,暂贵便异路。”其四平入声云:“先生何违时,一室习寂历。松声将飘堂,岳色欲压席。弹琴奔玄云,劚药折白石。如教题君诗,若得札玉册。” 【第五编】
【分题赋韵】: 分题赋韵,亦称探题分韵。所谓分题,一般是指若干人相聚时,分找题目以赋诗,也称“探题”。大抵以各物为题,共赋一事。分题有时分韵,但不限制,若是分韵,则称“赋韵”或“分韵”。宋代程大昌《考古编》云:“梁天监中,曹景宗立功还,武帝宴华光殿联句,令沈约赋韵,独景宗不预,固启求赋诗,韵已尽,惟余'竞’'病’二字,景宗操笔而成,所谓'归来笳薣竞’者是也,初读此,了[天犼按:应为'丁’]未晓赋韵韵尽为何等格法。偶阅《陈后主集》,见其《序宣猷堂宴集五言》曰:'披钓赋咏,逐韵多少次第而用。’座有江总、陆瑜、孔范等三人后至,韵得迮、格、白、赫、易、夕、掷、斥、拆、昔(按:原字为左口字右昔字)字,其时用韵次前后正同,曾不搀乱一字,乃知其先书韵为钓,坐客均探,各据所得,循序赋之,正后代次韵格也,唐世次韵,起元微之、白乐天二公,自号元和体,曰古未之有也,抑不知梁陈间已尝出此。但其所次之韵以探钓所得,而非酬和先倡者,是小异耳。又杨衒之《洛阳伽蓝记》载王肃入魏,舍江南故妻谢氏,而娶元魏帝女,其故妻赠之诗曰:'本为薄上蚕,今为机上丝。得路遂腾去,颇忆缠绵时。’其继室代答先谢,正次用丝、时两韵,则亦以唱和为次矣。”
〖天犼按〗此处所言景宗探韵一事,与唱和之次韵非为一格,正乃分题赋韵之韵,而元白体并王肃事,为唱和一格中之别体,非一也。(摘自张兵《杂体诗纲目》) 【第六编】
【明镶暗嵌】 【镶嵌字体第一】 镶嵌字体包括不完全镶嵌和完全镶嵌两种形式。 明代唐寅有《桃花庵歌》云:“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换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做田。”此中嵌有“桃花”等字,但并非句句嵌入,此即为不完全镶嵌。完全镶嵌是指同一词语在句中重复使用,但有时也与不完全镶嵌相混同。如白居易的《寄韬光禅师》云:“一山门作两山门,两寺原从一寺分。东涧水流西涧水,南山云起北山云。前台花发后台见,上界钟清下界闻。遥想吾师行道处,天香桂子落纷纷。”明代吴承勋的词《鬓云松令》又称【堆絮体】,实即重字体,词云:“掩纹纱,开宝鼎。一树梧桐,一树梧桐影。络纬啼烟秋欲暝,翠玉楼前,翠玉楼前井。 凤衾寒,鸳帐冷。好梦无端,好梦无端醒。离别团栾今夜并,愁倚阑干,愁倚阑干等。”唐代佚名《春诗》:“春水满春地,春时春草生。春人饮春酒,春鸟弄春声。”则是典型的完全镶嵌体。另,其中又有一字诗体格,见本编中的镶嵌词组体第三,定限类一,数名诗。〖天犼按〗各句并非用同一字者为不完全镶嵌;各句皆用同一字者为完全镶嵌,此又称【重字体】,亦称【复字诗】。(摘自张兵《杂体诗纲目》)【联珠诗】复字诗是在每句诗中重复嵌用同一个字。它与联珠诗相似,但联珠诗中如唐寅《花月吟》,是在每句诗中重复嵌用“花”、“月”两个字,而复字诗每句只能复用同一个字,而且可以复用两三次。它又与同头诗相似,但【同头诗】必须把同一字置于句首(如前引唐代佚名《春诗》),而复字诗则不一定,可置于句首,也可嵌于句中。下载明代唐寅《花月吟效连珠体》十一首,其一云:“花正开时月正明,花如罗绮月如银。溶溶月里花千朵,灿灿花前月一轮。月下几般花意思,花间多少月精神。待看月落花残夜,愁杀花间问月人。”其二云:“月转东墙花影重,花迎月魄若为容。多情月照花间露,解语花摇月下风。云破月窥花好处,夜深花睡月明中。人生几度花和月,月色花香处处同。”其三云:“花发千枝月一轮,天将花月付闲身。或为月主为花主,才作花宾又月宾。月下花会我留酌,花前月不厌人贫。好花好月知多少,弄月吟花有几人。”其四云:“花香月色两相宜,惜月怜花卧转迟。月落漫凭花送酒,花残还有月催诗。隔花窥月无多影,带月看花别样姿。多少花前月下客,年年和月醉花枝。”其五云:“春宵花月值千金,爱此花香与月阴。月下花开春寂寂,花羞月色夜沉沉。杯邀月影临花醉,手弄花枝对月吟。明月易亏花易老,月中莫负赏花心。”其六云:“高台明月照花枝,对月看花有所思。今夜月圆花好处,去年花病月昏时。饮杯酬月浇花酒,做首评花咏月诗。沉醉欲眠花月下,只愁花月笑人痴。”其七云:“月临花径影交加,花自芳菲月自华。爱月迟眠花尚吐,看花起早月方斜。长空影动花迎月,深院人归月伴花。羡却人间花月意,捻花玩月醉留霞。”其八云:“有花无月恨茫茫,有月无花恨转长。花美似人临月镜,月明如水照花香。扶笻月下寻花步,携酒花前带月尝。如此好花如此月,莫将花月作寻常。”其九云:“花开烂漫月光华,月思花情共一家。月为照花来院落,花因随月上窗纱。十分皓色花输月,一径幽香月让花。花月世间成二美,傍花赏月酒须赊。”其十云:“一庭花月正春宵,花气芬芳月正饶。风动花枝探月影,天开月镜照花妖。月中漫击催花鼓,花下轻传弄月箫。只恐月沉花落后,月台香榭两萧条。”其十一云:“春花秋月两相宜,月竞光华花竞姿。花发月中香满树,月笼花外影交枝。梅花月落江南梦,桂月花传郢北词。花却何情月何意,我随花月泛金卮。” 【镶嵌句体第二】 反出式是指在成诗之前,读诗者并不知诗中藏字,如所谓“【藏头诗】(实际应为【嵌字体】,详见章四之藏头诗解)”;正入者,则多为作诗之人应他人要求藏字入诗,如所谓嵌句入句首体。 广义的说,按照修辞格“镶嵌”手法把特定的字嵌于诗篇的句首或句中,如人名诗、地名诗、药名诗、建除诗、八音诗、六府诗等都是嵌字诗。狭义的嵌字诗,专指嵌于每句句首的字能合成短句,并且别有意义的诗体。近人胡才甫《诗体释例》:“嵌字体不知始于何时,宋以来题楹联语辄用之,以见贴切用工之巧。” 【嵌句入句首体】清代赵翼《陔余丛考》云:“东坡之杭将还朝,坐中有营妓求落籍,高莹求从良。东坡为题《减字木兰花》一词,判牍尾云:'郑庄好客,容我尊前先堕帻。落笔生风,籍籍生名不负公。高山白早,莹骨冰肌那解老。从此南徐,良夜清风月满湖。’盖用八字于句首,乃'郑容落籍,高莹从良’也。”此即嵌句入句首体。可见,正入成诗前,读诗者已知入诗之字;而反出者,则需读者自寻揣摩,类谜语之类。 【镶嵌词组体第三】 定限类又称【杂数诗】,明代徐师曾《文体明辨序说》云:“按诗有以数为题者,如四时、四气、四色、五噫、六忆、六甲、六府、八音、十索、十离、十二属、百年是也。”宋代张邦基《墨庄漫录》云:“《玉台新咏》梁沈约休文有《六忆诗》,盖艳词也,其后少有效其体者,王全玉乃作宫体《十忆诗》,李元膺重见之,爱其词意宛转,且曰:'读之动人,老狂不能已,聊复效尤。’” 【八音诗】《周礼·春官·太师》:“播之以八音:金、石、土、革、丝、木、匏、竹。”八音诗即以此八字嵌入诗中。现存最早的八音诗,是南朝(梁)沈炯的《八音诗》,宋黄庭坚亦有《赠无咎(天犼注:晁补之字无咎)八音歌》。 【百年诗】唐代吴兢《乐府古题要解》云:“右起“总角”至“百年”,历述其幼小丁壮耆耄之状。十岁为一首。陆士衡至百二十时也。”此处所指乃晋代陆机《百年歌》十首,其一云:“一十时,……”其二云:“二十时,……”直至其十云:“百岁时,……”。 【建除体】南朝宋鲍照有《建除》诗,全诗十二联,廿四句。从第一句起,每联开头冠以十二辰的名称,因十二辰的头两个名称为“建”“除”,故名“建除体”。《淮南子·天文训》云:“寅为建、卯为除、辰为满、巳为平,主生;午为定、未为执,主陷;申为破,主衡;酉为危,主杓;戌为成,主少德;亥为收,主大德;子为开,主太岁;丑为闭,主太阴。”宋严羽《沧浪诗话》列有鲍照建除体诗,为此体最早之作,其文曰:“建旗出敦煌,西讨属国羌。除去徒与骑,战车罗万箱。满山又填谷,投鞍合营墙。平原亘千里,旗鼓转相望。定舍后未休,候骑敕前装。执戈无暂顿,弯弧不解张。破灭西零国,生掳郅支王。危乱悉平荡,万里置关梁。成军入玉门,士女献壶浆。收功在一时,历世荷余光。开壤袭朱绂,左右佩金章。闭帷草太玄,兹事殆遇狂。” 【六府诗】六府者,金、木、水、火、土、谷;府者,藏财之处。古人谓财用之所自出,故名六府。其诗十二句,将此六字依次嵌于单数句句首。今存南朝(陈)沈炯、孔鱼等所作。 【六忆诗】南朝(梁)沈约《六忆诗》云:“忆来时,灼灼上阶墀。勤勤叙别离,慊慊道相思。相看常不足,相见乃忘饥。 忆坐时,点点罗帐前。或歌四五曲,或弄两三弦。笑时应无比,嗔时更可怜。 忆食时,临盘动容色。欲坐复羞坐,欲食复羞食。含哺如不饥,擎瓯似无力。 忆眠时,人眠强未眠。解罗不待劝,就枕更须牵。复恐傍人见,娇羞在烛前。” 【十二属诗】南朝(梁)时期沈炯创制。其诗云:“鼠迹生尘案,牛羊暮下来。虎啸空山谷,兔月向窗开。龙隰远青翠,蛇柳近徘徊。马兰方远摘,羊负始春栽。猴栗羞芳果,鸡砧引清杯。狗其怀物外,猪蠡睿悠哉。”将子鼠、丑牛等十二属相嵌入诗中。 【十离诗】唐代薛涛(女)有《十离诗》(天犼按:《白氏长庆集》则载此为白居易所作)十首。分别是:《犬离主》:“出入朱门四五年,为知人意得人怜。近缘咬着亲知客,不得红丝毯上眠。”《笔离手》:“越管宣毫始称情,红笺纸上撒花琼。都缘用久锋头尽,不得羲之手里擎。”《马离厩》:“雪耳红毛浅碧蹄,追风曾到日东西。为惊玉貌郎君坠,不得华轩更一嘶。”《鹦鹉离笼》:“陇西独自一孤身,飞去飞来上锦茵。都缘出语无方便,不得笼中再唤人。”《燕离巢》:“出入朱门未忍抛,主人常爱语交交。衔泥秽污珊瑚枕,不得梁间更垒巢。”《珠离掌》:“皎洁圆明内外通,清光似照水晶宫。只缘一点玷相秽,不得终宵在掌中。”《鱼离池》:“跳跃深池四五秋,常摇朱尾弄纶钩。无端摆断芙蓉朵,不得清波更一游。”《鹰离鞲》:“爪利如锋眼似铃,平原捉兔称高情。无端窜向青云外,不得君王臂上擎。”《竹离亭》:“蓊郁新栽四五行,常将劲节负秋霜。为缘春笋钻墙破,不得垂阴覆玉堂。”《镜离台》:“铸泻黄金镜始开,初生三五月徘徊。为遭无限尘蒙蔽,不得华堂上玉台。”十离之名由是而出。 【四色诗】也称【四色咏】,四色者,赤、青、黑、白。南朝(齐)王融《四色诗》曰:“赤如城霞起,青如松雾澈,黑如幽都云,白如瑶池雪。”则每句形容一色。另有如南朝(梁)范云《四色诗》四首,其一云:“折柳青门外,握兰翠疏中。绿苹骋春日,碧渚澹时风。”其二云:“差池朱燕去,缤翻赤雁归。瀺灂丹鱼聚,联翻血鸟飞。”其三云:“素鳞扬北渚,白水杜南宛。献环润玉塞,归珠照琼辕。”其四云:“乌林叶将霣,墨池水就干。玄豹藏暮雨,黑豹凌夜寒。”则四首诗各自分咏一色。 【五噫歌】宋代郭茂倩《乐府诗集》云:“《三辅决录》曰:'梁鸿东出关,过京师,作五噫之歌。肃宗闻而非之,求鸿不得。’陟彼北邙兮,噫!顾瞻帝京兮,噫!宫阙崔嵬兮,噫!民之劬劳兮,噫!辽辽未央兮,噫!”此五噫之始。 【不定限类】 不定限类又可分为词体与名体两种。所谓词体是指:入诗之词语并非固定名称,但读诗者能明显感觉到嵌入之词语的存在,大多为同一词反复入各诗句中,或嵌入的词语之间有某种极密切的关联,如唐人张祜《莫愁曲》:“侬居石城下,郎到石城游。自郎石城出,长在石城头。”即此。所谓名体:即以人名、地名等某种固定名称入诗。宋代王楙《野客丛书》言:“叶天经谓退之'唤起窗前曙,催归日未西’,唤起、催归,二鸟名,鸟名诗起此。仆考之,其体亦自六朝,观梁元帝尝有是作,退之非祖此乎?当时杂体至不一也,梁元帝所作为多,不但鸟名也,如兽名、歌曲名、龟兆名、针穴名、将军名、宫殿名、屋名、车名、船名、树名、草名,率皆有作。”〖天犼按〗王楙所举甚详。(摘自张兵《杂体诗纲目》) 【人名】宋代范晞文《对床夜语》云:“诗用古人名,前人谓之点鬼薄,盖恶其为事所使也,如老杜'但见文翁能化俗,焉知李广不封侯’,'今日朝廷须汲黯,中原将帅忆廉颇’等作,皆借古以明今,何患乎多?李商隐集中半是古人名,不过因事造对,何益于诗?至有一篇而叠用者,如《茂陵》云:'玉桃偷得怜方翔,金屋修成贮阿娇。谁料苏卿老归国,茂陵松柏雨萧萧。’此犹有微意。”清代赵翼《陔余丛考》云:“《石林诗话》载王荆公诗:'老景春可惜,无花可留得。莫嫌柳浑青,终恨李太白。’以古人姓名藏于诗中,或者谓前无此体。按权德舆集有一篇云:'藩宣秉戎寄,衡石崇势位。年纪信不留,驰张良自愧。樵苏则为惬,瓜李斯可畏。不顾荣宦尊,每陈丰亩利。家林类岩?,负郭躬敛积。忌满宠生嫌,养蒙恬胜智。疏钟皓月晓,晚景丹霞异。涧谷永不谖,山梁冀无累。颇符生肇学,得展禽尚志。从此直不疑,支离疏世事。’则唐人已创此体。”宋代王楙《野客丛书》所言甚有据,认为:“此体其源流亦出于六朝,至唐而著。”此说甚是。宋代吴聿《观林诗话》云:“赠人诗多用同姓氏,如东坡《赠郑户曹》云:'公业有田常乏食,广文好客竟无毡’,又《赠蔡子华》云:'莫寻唐举问封侯,但遣麻姑为爬背’。涪翁和东坡诗云:'人间化鹤三千岁,海上看羊十九年’,陈无已赠何郎中云:'已度城阴先得句,不应从俗未忘荤’。唯徐师川赠张仁云:'诗如云态度,人似柳风流’尤为工也。又半山与刘发诗云:'何妨过我论奇字,亦复令公见异书’则又彼我两姓氏。”〖天犼按〗一种诗格已创,诗人必搜觅更奇更新之情趣,以为各种变体,正所谓不拘一格也。 【药名】关于药名诗的起源,蔡绦《西清诗话》云:“药名诗,世以起于陈亚,非也,东汉已有离合体,至唐始著药名之号。”宋代吴曾《能改斋漫录》则加以辨证云:“以予观之,恐或不然,且药名之号,自梁以来有之。……乃知药名诗不始于唐。”宋代王楙《野客丛书》更言:“……此体已著于六朝,非起于唐也,当时如王融、梁简文、元帝、庾肩吾、沈约、竟陵王皆有,至唐而是体盛行。如卢受采、权、张、皮、陆之徒皆有之。吴曾《漫录》谓药名诗,庾肩吾、沈约亦各有一者,非始于唐,所见亦未广也。本朝如钱穆父、黄山谷之辈,亦多此作。”清代赵翼《陔余丛考》考辨则更确:“药名入诗,三百篇中多有之,如'采采芣苢,言采其虻,中谷有蓷,墙有茨,堇荼如饴。’之类。《温公诗话》,陈亚郎中以药名为诗至百首,如'风雨前湖夜,轩窗半夏凉。’'棋怕腊寒呵子下,夜嫌春暖宿纱裁。’赠乞雨自曝僧云:'不雨若令过半夏,定应晒作葫芦巴。’皆游戏笔墨,颇也可喜。”〖天犼按〗药名诗所始,确切时期难考,观各地民歌可知,此体民间所用极广,恐于《诗经》成书以前就已存在很久,至于文人雅士的大量有意创作,则至六朝方兴。(摘自张兵《杂体诗纲目》) 【特殊镶嵌体第四】 【集句诗】宋代沈括《梦溪笔谈》云:“古人诗有'风定花犹落’之句,以谓无人能对,王荆公以对'鸟鸣山更幽’。'鸟鸣山更幽’本宋王籍诗,元对'蝉啋林愈静,鸟鸣山更幽’,上下句只是一意,'风定花犹落,鸟鸣山更幽’则上句乃静中有动,下句动中有静。荆公始为集句诗,多者至百韵,皆采合前人之句,语意对偶,往往亲切过于本诗,后人稍稍有效而为者。”宋代叶大庆《考古质疑》则引蔡宽天《诗话》云:“世言集句自荆公始,予家(此处原书缺一字)有至和中成都人胡归仁诗,已有此作,自号安定八体,不知公尝见与否也。”由是可知,集句非始于王安石。近人麻守中《中国古代诗歌体裁概论》所说较确:“现存最早的集句诗,为晋傅咸的《七经诗》。”明代冯惟讷《诗纪》云:“傅咸作《七经诗》,王羲之写,今所存者六经耳。”集句有不作限制和,亦有集某一时期或专集某一人的作品的,具体种类则很难细分。 【嵌字中字体】:就是在诗中各句或部分句子中各字镶嵌相同的偏旁,又称【同旁诗】,如宋代黄庭坚《戏题》云:“逍遥近边道,憩息慰惫懑。晴晖时晦明,谑语谐谠论。草莱荒蒙茏,室屋壅尘坌。僮仆侍偪侧,泾渭清浊混。”又有【口字咏】,其诗每字的字形均含“口”字,故名。其始为南朝(陈)沈炯《和蔡黄门口字咏绝句》,原诗已佚,仅存首句为“嚣嚣宫阁路”,即此体。明代张夷令《迂仙别记》云:“'烟锁池塘柳’,五字寓五行,昔称鳏对。公一日夸向客曰:'吾得所以对之矣:冀栗陈献忠。’意取东南西北中也 【连珠体】【环叠体】【连珠环叠体】环叠体实际就是一种以镶嵌体的格式表现顶真体的变形诗体,有时还与回文相配合。此体最早起于南朝梁简文帝萧刚《回文纱窗铭》,其诗格如下 发 曜 光 此诗,举一字为首,左右回环皆可读 皎 波 清 至唐代白居易有《游紫霄宫》 (图略,可查本版) 此诗读作:“水洗尘埃道未甞,甘于名利两相忘。心怀六洞丹霞客,口诵三清紫府章。十里采莲歌达旦,一轮明月桂飘香。日高公子还相觅,见得山中好酒浆。”至宋代此体亦多如宋代宋庠《寄范仲淹》 按字面顺、倒读成五言两首,如:“矶滩露荻槁,微翠近开花。飞萤聚乱麻,野阔接平沙。”“沙平接阔野,麻乱聚萤飞。花开近翠微,槁荻露滩矶。”以花字起可成五言:“花开近翠微,槁荻露滩矶。沙平接阔野,麻乱聚萤飞。”以滩字起可成五言:“滩露荻槁微,翠近开花飞。萤聚乱麻野,阔接平沙矶。”以乱字起可成五言:“乱聚萤飞花,开近翠微槁。荻露滩矶沙,平接阔野麻。”以平字起可成七言:“平沙矶滩露荻槁,荻槁微翠近开花。开花飞萤聚乱麻,乱麻野阔接平沙。”以滩字起可成五言:“滩矶沙平接阔野,阔野麻乱聚萤飞。萤飞花开近翠微,翠微槁荻露滩矶。”又如宋代苏轼《赏花》 (图略,可查本版) 此诗读作:“静思伊久阻归期,久阻归期忆别离。忆别离时闻漏转,时闻漏转静思伊。”又如宋代苏轼《采莲》(图略,可查本版) 此诗读作“采莲人在绿杨津,在绿杨津一阕新。一阕新歌声漱玉,歌声漱玉采莲人。”宋代孔平仲《寄贾宣州藏头诗》亦有此作 (图略,可查本版) 此诗读作:“高会当年喜得曹,日陪宴衎自忘劳。力回天地君应惫,心挟乾坤我尚豪。豕亥论书非素学,子孙干禄有东皋。十年旧友相知寡,分付长松荫短蒿。”至清代还可见此体,如佚名之《连环回文诗》(一说此诗为清代黄遵宪之侄黄伯权所作名为《茶壶回文诗》) (图略,可查本版) 此诗以任何一字读起,无论正反,皆可出五言绝句,共可得诗四十首。 【叠翠体】见第八编变形。 【离合诗】【拆字诗】汉字有很多是由两个或更多的可独立成为汉字的字体组成的。一个字有时可拆离为几个字,几个字也可拼合成一个字。离合诗根据这一特点,以诗歌的形式拆离字形,拼合新字。拆字诗,是根据汉字多合体字的特点,将合体字拆成独体字,或拆成相关的部件(偏旁加独体字),敷衍成篇。拆字体与离合诗相近似,但又不尽相同。离合诗是先分离后可并,一般是四句(或六句)离合成一字;拆字诗则是一句一字或两句一字。离合诗还有其他形式(如药名离合诗),而拆字体则无。近人麻守中《中国古代诗歌体裁概论》称:“离合诗起源于古代的图谶隐语。”《文心雕龙·明诗》云:“离合之发则明于图谶。”现存最早的文人所作的离合诗是汉代孔融《离合作郡姓名字诗》,诗云:“渔父屈节,水潜匿方。与时进止,出寺弛张。吕公矶钓,阖口渭旁。九域有圣,无土不王。好是正直,女回于匡。海外有(左隹右乚),隼逝鹰扬。六翮将奋,羽仪未彰。蛇龙之蛰,俾也可忘。”天犼云:“渔父屈节,水潜匿方”离出“鱼”字;“与时进止,出寺弛张”离出“日”字;鱼与日合为“鲁”字。“吕公矶钓,阖口渭旁”离出“口”字;“九域有圣,无土不王”离出“或”字;口与或合为“國”字。“好是正直,女回于匡”离出“子”字;“海外有(左隹右乚),隼逝鹰扬”离出“乚”字;子与乚合为“孔”字。“六翮将奋,羽仪未彰”离出“鬲”字;“蛇龙之蛰,俾也可忘”离出“虫”字;鬲与虫合为“融”字。则成“鲁國孔融”四字。关于拆字诗形式可见宋代刘一止《拆字体》:“日月明朝昏,山风岚自起。石皮破仍坚,古木枯不死。可人何当来,意若重千里。永言詠黄鹤,志士心未已。”明代徐师曾《文体明辨·离合诗》把离合诗归纳为三类:其一、离一字偏旁为两句,四句一字,如前引孔北海之作;其二、离一句偏旁为两句,六句一字,如南朝(宋)谢灵运《离合诗》:“古人怨信次,十日眇未央。加我怀缱绻,口咏情亦伤。劇哉归游客,處子勿相忘。”此诗离合为“别”字;其三,离一字之偏旁于一句之首尾,而首尾相续为一字,如唐代陆龟蒙《闲居杂题五首》皆录于下(诗题即离合之字):《鸣蜩早》:“闲来倚杖柴门口,鸟下深枝啄晚虫。周步一池销半日,十年听此鬓如蓬。”《野态真》:“君如有意耽田里,予亦无机向艺能。心迹所便唯是直,人间闻道最先憎。”《松间斟》:“子山园静怜幽木,公干词清咏荜门。月上风微萧洒甚,斗醪何惜置盈尊。”《饮岩泉》:“已甘茅洞三君食,欠买桐江一朵山。严子濑高秋浪白,水禽飞尽钓舟还。”《当轩鹤》:“自笑与人乖好尚,田家山客共柴车。干时未似栖庐雀,鸟道闲携相尔书。” 【藏头诗】《诗体明辨》云:“藏头诗,每句头字皆藏于每句尾字也。”是说每句的第一字,都隐藏于前句的末一字。这是利用汉字中合体字多的特点,从前句末一字分离出其中的一个“部件”,作为次句的首字,所以称为藏头诗或藏头拆字诗。现在藏头诗似以唐白居易《游紫霄宫》为最早,续作者不多。有的诗人不明藏头诗的含义,而把嵌字诗(嵌于句首)当作藏头诗,这是不对的。明有无名氏之《藏头诗》云:“牛郎织女会佳期下弹琴又赋诗。静唯闻钟鼓响停始觉星斗移。少黄冠归道观机而作尽忘机。时得到桃源洞彼仙人下象棋。”此诗读作:牛郎织女会佳期,月下弹琴又赋诗。寺静唯闻钟鼓响,向停始觉星斗移。多少黄冠归道观,见机而作尽忘机。几时得到桃源洞,同彼仙人下象棋。宋代沈括《梦溪笔谈》载:“韩退之诗句有'断送一生唯有酒’,又曰:'破除万事无过酒’。王荆公戏改此两句为一字题四字曰:'酒,酒,破除万事无过,断送一生唯有。’不损一字,而意韵如自为之。”此或可为离合之较大变化体。 〖天犼按〗反嵌套用者,谓取其基本格式,有时也取其诗意重作新篇,亦即套用其格式。被套用者大都为名编佳句,故为后人所模仿。此体有时被冠以【拟】或【赋得】之名,如《拟青青河畔草》或《赋得青青河畔草》之类。(摘自张兵《杂体诗纲目》)又如《太平广记》转引佚名《笑言》“邻夫”一条云:“有睹邻人夫妇相谐和者,夫自外归,见妇吹火,乃赠诗曰:'吹火朱唇动,添薪玉腕斜。遥看烟里面,大似雾中花。’其妻亦候夫归,告之曰:'每见邻人夫妇,极甚多情,适来夫见妇吹火,作诗咏之,君岂不能学也?’夫曰:'彼诗道何语?’乃诵之。夫曰:'君当吹火,为别制之。’妻亦效吹。乃为诗曰:'吹火青唇动,添薪黑腕斜。遥看烟里面,恰似鸠盘荼。’” 【尔汝歌】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载:“晋武帝问孙皓:'闻南人好作《尔汝歌》,颇能为不?’皓正饮酒,因举觞对帝而言曰:'昔与汝为邻,今与汝为臣,上汝一杯酒,令汝寿万春!’帝悔之。”唐代李延寿《南史·刘穆之传》载:“河东王歆之,尝为南康刘邕相。素轻邕。后歆之与邕俱与元会并坐。邕谓歆之曰:'卿昔见臣,今能见劝一杯酒否?’歆之因效孙晧歌答之:'昔为汝作臣,今与汝比肩。既不劝汝酒,亦不愿汝年。’”(事亦见南朝(梁)沈约《宋书·刘穆之传》)。 【三妇艳】乐府古辞《相逢行》述官宦贵人家中情景,结尾云:“大妇织绮罗,中妇织流黄,小妇无所为,挟瑟上高堂。丈人且安坐,调丝未遽央。”《长安有狭斜行》古辞略同。《颜氏家训·书证》载:南朝自宋人刘铄起,模拟其结尾为《三妇艳》诗。梁、陈人且或以三妇为妻妾,改“丈人”为“佳人(指男子)”、“良人”。陈后主叔宝更作有十一首之多。如南朝(梁)刘孝绰《三妇艳》云:“大妇缝罗裙,中妇料绣文。唯余最小妇,窈窕舞昭君。丈人慎勿去,听我驻浮云。” 【十七字诗】十七字诗又称【无赖体】、俗称【瘸腿诗】、【吊脚诗】、【翘脚诗】,全诗四句,前三句均为五字,末句为两字,共十七字。从内容上看,十七字诗是亦庄亦谐的结合,前三句多是庄重的内容,后一句多是诙谐风趣的调侃;从形式上看,它是整齐与错落的统一,前三句每句三顿,合辙押韵、通俗流畅,后一句跌落而为一顿,在节奏的起伏中增加了语言的音乐美。十七字诗不仅保持了一般诗歌的概括性、抒情性和音乐性,又往往在协调中增加不协调的成分,增加了趣味性、通俗性,极具幽默诙谐的韵味。来自民间,构思巧妙,尤其是最后二字,结构突兀,极尽诙谐幽默之能事,颇具“画龙点睛”之妙。所以,十七字诗“虽为小道,亦有可观焉”,很是为广大劳动人民所喜爱。后来,这种变体诗最终发展成为一种顺口溜式的民间曲艺形式,即人们通常所说的“三句半”。明代郎瑛《七修类稿》载:“正德年间徽郡天旱,府守祈雨欠诚,而神无感应。无赖子作十七字诗嘲之云:'太守出祷雨,万民皆喜悦;昨夜推窗看,见月。’守知,令人捕至,责过十八,止曰:'汝能再作十七字诗则恕之,否则罪置重刑。’无赖应声曰:'作诗十七字,被责一十八;若上万言书,打杀。’守亦哂而逐之。此世之少有,无赖亦可谓勇也。”此事于明代冯梦龙《古今笑》中补之曰:“一说:守坐以诽谤律,发配郧阳。其母舅送之,相持而泣。泣止,曰:'吾又有诗矣:发配在郧阳,见舅如见娘。两人齐泪下,三行。’盖舅乃眇一目者也。”此事清代独逸窝退士撰《笑笑录》又补之曰:“既至配所,官喜其诗,令试为之,应声曰:'环佩响叮当,夫人出后堂。金莲三寸小,横量。’ 【一半儿】元代白朴《一半儿》一首云:“云鬟雾鬓胜堆鸦,浅露金莲簌绛纱,不比等闲墙外花。骂你个俏冤家,一半儿难当一半儿耍。”元代查德卿《一半儿》一首云:“海棠红晕润初妍,杨柳纤腰舞自偏。笑倚玉奴娇欲眠。粉郎前,一半儿支吾一半儿软。”《全清散曲》载有一首佚名《一半儿·杨州》:“靠红衫子嫩兜兜,醉后颠狂不自由,佯说东西被你偷,小搜求,一半儿松开一半儿钮。” 【隐括体】就前人诗文的内容剪裁改写而成。如宋代黄庭坚《鹧鸪天》词有云:“西塞山边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朝廷尚觅玄真子,何处如今更有诗。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人间底是无波处,一日风波十二时。”此即对唐代张志和(号玄真子)《渔父》一词的隐括,张志和原词云:“西塞山边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自君之出矣】宋代郭茂倩《乐府诗集》云:“汉徐幹有《室思诗》五章,其第三章曰:'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无有穷已时。’《自君之出矣》,盖起於此。(南朝)齐虞羲亦谓之《思君去时行》。”唐代张九龄《赋得自君之出矣》:“自君之出矣,不复理残机。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是其后世所作中之佼佼者。 【第八编】
【变形】 【宝塔诗】也有称之为【火焰诗】者,是从一两字句到数字句逐句成韵,或选两句为一韵,每句或每两句的字数依次递增,排列起来,诗形如塔,故名宝塔诗,其中从一字到七字递增者又名【一七令】。最早的的宝塔体诗是隋代僧人慧英《一三五七九言诗》,其诗如下: 唐代此体较多,一七令即始于此时。最早始于唐代张南史《一七令》六首,其词如下: 《泉》 泉,泉 色净,苔鲜 《雪》 雪,雪 月 《竹》 竹,竹 清人毛先舒《填词名解》云:“从一字至七字成调,始于唐人送白乐天席上,指物为赋。”计敏夫《唐诗纪事》云:“乐天分司东洛,朝贤悉会兴化亭送别。酒酣,各咏一字至七字诗,以题为韵。王起、李绅、令狐楚、韦武辈,各赋花、月、山、竹各一首。”据说此次赋诗共九人,现取各诗如下: 《一七令·赋茶》 元稹 《一七令·赋愁》 魏扶 愁 《一七令·赋花》 王起 花 一七令·赋花 张籍 花 《一七令·赋山》 令狐楚 山 《一七令·赋诗》 白居易 诗 《一七令·赋书》 范尧佐 书 《一七令·赋月》 李绅 月 《一七令·赋竹 韦式 竹 唐代文同《咏竹》则于一字行文至十字: 竹,竹 唐代杜光庭《怀古今》更于一字行文至十五字之多,可谓大成: 古,今 感事,伤心 惊得丧,叹浮沈 风驱寒暑,川注光阴 始衒朱颜丽,俄悲白发侵 嗟四豪之不返,痛七贵以难寻 夸父兴怀于落照,田文起怨于鸣琴 雁足凄凉兮传恨绪,凤台寂寞兮有遗音 朔漠幽囚兮天长地久,潇湘隔别兮水阔烟深 谁能绝圣韬贤餐芝饵术,谁能含光遁世炼石烧金 君不见屈大夫纫兰而发谏,君不见贾太傅忌鵩而愁吟 君不见四皓避秦峨峨恋商岭,君不见二疏辞汉飘飘归故林 胡为乎冒进贪名践危途与倾辙,胡为乎怙权恃宠顾华饰与雕簪 吾所以思抗迹忘机用虚无为师范,吾所以思去奢灭欲保道德为规箴 不能劳神效苏子张生兮于时而纵辩,不能劳神效杨朱墨翟兮挥涕以沾襟 【盘中诗】盘中诗是将诗句写于盘中,屈曲成文,词意回环。它以晋苏伯玉妻的《盘中诗》而得名,其形如下: (图略,可查本版) 宋代严羽《沧浪诗话》云:“写之盘中,屈曲成文也,故称盘中体。”其中不少诗句可以倒读,故学者有认为其为回文之祖者,然细考其文,尚不能称其为真正成熟的回文体,故此处列为变形体类。晋苏蕙又衍盘中诗形式为织锦《璇玑图》回文诗。后仿者不断,如《回文类聚》载唐初某女子有《鞶鉴图·转轮构枝八花鉴铭》,王勃称它“藻丽反复,文字萦回,句读曲屈,韵谐高雅”。唐会昌中,又《全唐诗》有侯氏《绣龟形诗》。 【璇玑图诗】晋代苏蕙《璇玑图诗》 关于苏蕙及其《璇玑图诗》,《晋书·列女传》云: “窦滔妻苏氏,始平人也,名蕙,字若兰,善属文。滔,苻坚时为秦州刺史,被徙流沙,苏氏思之,织锦为回文旋图诗以赠滔。宛转循环以读之,词甚凄惋。凡八百四十一字。” 清流楚激弦商秦曲发声悲摧藏音和咏思惟空堂心忧增慕怀惨伤仁 二、黑书读法自嗟字起,反复读,三言十二句:“嗟叹怀,所离经。遐旷路,伤中情。家无君,房帏清。华饰容,朗镜明。葩纷光,珠曜英。多思感,谁为荣。”荣为至叹嗟、经离至思多、多思至离经。左右分读:“怀叹嗟,所离经。路旷遐,伤中情。君无家,房帏清。容饰华,朗镜明。光纷葩,珠曜英。感思多,谁为荣。”谁为至叹嗟、所离至思多、感思至离经。半段回环读,三言六句:“嗟叹怀,伤中情。家无君,朗镜明。葩纷光,谁为荣。”荣为至叹嗟、经离至思多、多思至离经。半段顺读:“怀叹嗟,伤中情。君无家,朗镜明。光纷葩,谁为荣。”谁为至叹嗟、所离至思多、感思至离经。以下三段,读俱同前:游西至摧伤、凶顽至为基、神明争雁归。左右间一句,罗文分读:“嗟叹怀,路旷遐。家无君,容饰华。葩纷光,感思多。”荣为至离经、经离至为荣、多思至叹嗟。从中间一句,罗文分读:“怀叹嗟,路旷遐。君无家,容饰华。光纷葩,感思多。”所离至为荣、谁为至离经、感思至叹嗟。中间借一字,四言六句:“怀所离经,伤路旷遐。君房帏清,朗容饰华。光珠曜英,谁感思多。”谁感至离经、所怀至为荣、感谁至叹嗟。两分各借一字互用:“怀所离经,踏伤中情。君房帏清,容朗镜明。光珠曜英,感谁为荣。”谁感至叹嗟、所怀至思多、感谁至离经。中间借二字,五言六句:“叹怀所离经,中伤路旷遐。无君房帏清,镜朗容饰华。纷光珠曜英,为谁感思多。”为谁至离经、离所至为荣、思感至叹嗟。两分各借二字,互用分读:“叹怀所离经,旷路伤中情。无君房帏清,饰容朗镜明。纷先珠曜英,思感谁为荣。”为难至叹嗟,离所至思多、思感至离经。以下三段,读俱同前:阶西至摧伤,漫顽至为基、通明至雁归。 三、蓝书读法自中行各借一字,互用分读,四言十二句:“邵南周风,兴自后妃。卫郑楚樊,厉节中闱。咏歌长叹,不能奋飞。齐商双发,歌我兖衣。曜流华观,冶容为谁。情征宫羽,同声相追。”情征至后妃、周南至情悲、官征至淑姿。取两边四字成句,四言六句:“兴自后妃,厉节中闱。不能奋飞,歌我兖衣。冶容为谁,同声相追。”同声至后妃,窈窕至情悲、感我至淑姿。两边分读,四言十二句:“兴自后妃,窈窕淑姿。厉节中闱,河广思归。不能奋飞,遐路逶迤。歌我兖衣,硕人其颀。冶容为谁,翠粲藏蕤。同声相追,感我情悲。”同声至淑姿、窈窕至相追、感我至后妃。两边各连一句,或两边遥间一句,俱可读。以下三段,读俱同前:惟时至成辞、佞好至防萌、何辜至惟新。两边分读,左右递退,六言六句:“周风兴自后妃,卫女河广思归。长叹不能奋飞,齐兴硕人其颀。华观冶容为谁,情伤感我情悲。”宫羽至淑姿、邵伯至相追、情伤至后妃。以下三段,读俱同前:年殊至成辞、谗人至防萌、愆殃至惟新。互用分读:“周风兴自后妃,楚樊厉节中闱。长叹不能奋飞,双发歌我兖衣。华观冶容为谁,宫羽同声相追。”宫羽至后妃、邵伯至情悲、情伤至淑姿。虚中行左右分读,六言十二句:“周风兴自后妃,邵伯窈窕淑姿。楚樊厉节中闱,卫女河广思归。长叹不能备飞,咏志遐路逶迤。双发歌我兖衣,齐兴硕人其颀。华观冶容为谁,曜荣翠粲葳蕤。官羽同声相追,情伤感我情悲。”情伤至后妃、邵伯至相追、宫羽至淑姿。左右连一句亦可读。以下三段,读俱同前:年殊至成辞、谗人至防萌、愆殃至惟新。 四、紫书读法自岁寒反复读,五言四句:“寒岁识凋松,贞物知终始。颜丧改华容,仁贤别行士。”士行至岁寒、松凋至贤仁、仁贤至凋松。”自寒字蛇行读:“寒岁识凋松,始终知物贞。颜丧改华容,士行列贤仁。”仁贤至岁寒、松凋至行士、士行至凋松。从外读入:“寒岁识凋松,仁贤别行士。颜丧改华容,贞物知终始。”仁贤至华容、松凋至物贞、士行至丧颜。从内读出:“贞物知终始,颜丧改华容。仁贤别行士,寒岁识凋松。”颜丧至行士、始终至岁寒、容华至贤仁。以下一段,读俱同前:诗风至微元。自龙字起顺读,五言四句:“龙虎繁文藻,旗凋华曜荣。容饰观壮丽,衣绣曜颜充。”从外读入:“藻文繁虎龙,充颜曜绣衣。丽壮观饰容,荣曜华凋旗。”充颜至饰容。从内读出:“荣曜华凋旗,丽壮观饰容。充颜曜绣衣,藻文繁虎龙。”丽壮至绣衣。以下一段,读俱同前:衰年至异世。回环读:“龙虎繁文藻,荣曜华凋旗。容饰观壮丽,充颜曜绣衣。”衣绣至虎龙。顺读:“藻文繁虎龙,荣曜华凋旗。丽壮观饰容,充颜曜绣衣。”充颜至虎龙。以下一段,读俱同前:衰年至奇颜。 五、黄书读法自诗情起,五言四句:“诗情明显怨,怨义兴理辞。辞丽作比端,端无终始诗。”诗始至情诗、辞丽至理辞、辞理至丽辞、端比至无端、怨显至义怨、端无至比端、怨义至显怨。自思感起,四言四句:“思感自宁,孜孜伤情,时在君侧,梦想劳形。”形劳至感思。顺读:“宁自感思,孜孜伤情。侧君在时,梦想劳形。”梦想至惑思。以下三段,读俱同前:“愆旧至何如、婴是至何冤、怀伤至者谁。”从外读入:“宁自感思,梦想劳形。侧君在时,孜孜伤情。”梦想至在时。从内读出:“孜孜伤情,侧君在时。梦想劳形,宁自感思。”侧君至劳形。从下一句间逆读:“孜孜伤情,宁自感思,梦想劳形,侧君在时。”侧君至伤情。以下三段,读俱同前:“念是至独居、怀忧至漫漫、悼思至感悲。”自诗情起,四言四句:“诗情明显,怨义兴理。辞丽作比,端无终始。”始终至情诗、辞丽至兴理、理兴至丽辞、情明至始诗、丽作至理辞、无终至比端、义兴至显怨、显明至义怨、比作至无端。余如始终无端,显明情诗,回环读,仍是四言四句八首。 近人陈望道《修辞学发凡》云:“回环反复读起来,可得诗三千七百五十二首。”
《璇玑图诗》江南本,有人用回文体题诗三首:其一曰:“春晚落花余碧草,夜凉低月半枯桐。人随远雁边城暮,雨映疏帘绣阁空。”其二曰:“红手素丝千字锦,故人新曲九回肠。风吹絮雪愁萦骨,泪洒缣书恨见郎。”其三曰:“羞看一首回文锦,锦似文君别恨深。头白自吟悲赋客,断肠愁是断弦琴。”宋代苏轼曾作《次韵回文三首》:其一曰:“春机满织回文锦,粉泪挥残露井桐。人远寄情书字小,柳丝低目晚庭空。”其二曰:“红笺短写空深恨,锦句新翻欲断肠。风叶落残惊梦蝶,戍边回雁寄情郎。”其三曰:“羞云敛惨伤春暮,细缕诗成织意深。头伴枕屏山掩恨,日昏尘暗玉窗琴。”此珠联妙笔,两绝相应也。 【叠翠体】这是一种将宝塔诗与盘中诗的特点相结合的一种诗歌格式。代表作是明代邬景和《山形叠翠二首》,其文
如下: 其一《八山叠翠诗 游苏州半山寺》 山山 此诗读作: 其二《包山叠翠诗 游西山灵光寺》 山山 此诗读作: 山山灵异有山神,四季游山尽是春。 【连珠体】【环叠体】【连珠环叠体】环叠体实际就是一种以镶嵌体的格式表现顶真体的变形诗体。详见第六编明镶暗嵌之特殊镶嵌体第四。 【神智体】此体始于宋代苏轼。近人蒋祖怡、张涤云《全辽诗话》引《东坡佛印问答录》云:“东坡书字意成诗。契丹使至,每以能诗自矜,朝庭议以东坡馆伴之,使者索赋诗,坡曰:'赋诗易事,观诗稍难尔。’因出《长亭诗》(天犼按:宋代桑世昌《回文类聚》题为《晚眺》)以示之。诗云: (图略,可查本版)` 契丹使终日凝思,不辨今明。解云:'长亭短景无人画,老大横托瘦竹筇。回首断云斜日暮,曲江倒蘸侧山峰。’”〖天犼按〗此体实际要求读诗者亦能作诗方可,否则意虽到而文低俗,亦非为诗者本意也。(摘自张兵《杂体诗纲目》) 【第九编】
【诙谐】 明代徐师曾《文体明辨》言:“诙谐诗,按《诗·卫风·淇奥》云:'善戏谑兮,不为虐兮。’此谓言语之间耳。后人因此演而为诗,故有诽谐体、风人体、诸言体、诸意体、字谜体、禽言体。虽含讽谕,实则诙谐,盖皆以文滑稽尔,不足取也。”【吃语诗】宋代史绳祖《学斋占毕》云:“坡公(天犼按:苏轼)诗集中有《和郭正辅一字诗》云:'故居剑阁隔锦关,甘果姜桂交荆菅。奇孤甘挂汲古梗,侥觊敢揭钩今竿。已归耕稼供藁秸,公贵干国高中冠。改更句格各謇吃,姑固狡狯加间关。’又有'郊居江干坚关肩’一首及四言一首,亦名吃语诗。……余尝观唐人姚合少监诗集中有《洞庭葡萄架》诗云:'萄藤洞庭头,引叶漾盈摇。皎洁钩高挂,玲珑影落寮。阴烟压幽屋,濛密梦冥苗。青秋青且翠,冬到冻都凋。’则此体已具矣。”现代所谓绕口令者正此类。 【倒字诗】宋代孙弈《履斋示儿编》云:“诗中倒用字,独昌黎为多。”《坚瓠七集》卷四云:“(明)景泰中,有一荫生,作苏州监郡,不甚晓文义。一日呼'翁仲’为'仲翁’。或作倒字诗诮之曰:'翁仲将来作仲翁,也缘书读少夫功。马金堂玉如何入,只好州苏作判通。’”也有称此体为【翻韵诗】者,如唐代黎瓘《赠漳州崔使君乡饮翻韵诗》云:“惯向溪边折柳杨,因循行客到州漳。无端触忤王衙押,不得今朝看饮乡。”〖天犼按〗倒字诗者,字倒意不可失,否则读诗者如入迷雾,不知所云,如此为诗者,正应舍本逐末一语,故选词用字必须谨慎。(摘自张兵《杂体诗纲目》)明代冯梦龙《古今笑》中云:“按:韩昌黎作诗,尝倒叶韵,如'珑玲’、'鲜新’、'慨慷’、'莽卤’之类甚多。若出他人之口,又作笑话矣。” 【反意诗】有诗句反意及诗反意之别。如明代浮白主人《雅谑》载“贼盗”云:“寿春道士,以小像乞解学士(解缙)题咏,解书'贼贼贼’,道士愕然。续云:“有影无形拿不得。只因偷却吕仙丹,而今反作蓬莱客。”又明代冯梦龙《古今笑》中载:“钱塘有数衣冠士人游虎跑泉,饮间赋诗,以泉字为韵。中一人但哦'泉、泉、泉’,久不能就。忽一叟曳杖而至,问其故,应声曰:'泉、泉、泉,乱迸珍珠个个圆。玉斧砍开顽石髓,金钩搭出老龙涎。’众惊问曰:'公非贯酸斋乎?’曰:'然、然、然。’遂邀同饮,尽醉而去。”(此于江西《吉安县志》载为东坡事)。又清钱德苍《增订解人颐广集》载:“人有求解缙题母七十寿诗,解首题云:'这个婆娘不是人’其人大讶,解次接云:'九天降下一仙真’其人方悦。又接三句云:'养下儿来都像贼’其人又讶,解又题末句云:'偷得蟠桃献母亲’其人大喜。”盖于情理中,出于意之外,始觉句淡或与听者之想不合,后则有奇法补救,此句反意也。近人郭沫若于魏曹植的《七步诗》而成《反七步诗》云:“煮豆燃豆萁,豆熟萁已灰。熟者席上珍,灰作田中肥。不为同根生,缘何甘自毁。”此诗反意也。 【诽谐诗】宋代陈正敏(按:《类说》本云“陈正敏”《说郛》本误作“范正敏”)《遁斋闲览》云:“魏太可朝奉喜为谑谈,尝云:李廷彦献百咏诗于一上官,其间有句云:'舍弟江南没,家兄塞北亡。’上官恻然伤之,曰:'不意君家凶祸重并如是!’廷彦遽起自解曰:'实无此事,但图属对亲切耳。’”近人葛煦存《诗词趣话》亦载此文,只是稍有变化,其文如是:“李廷彦献百韵诗于上官,中一联云:'舍弟江南殁,家兄塞北亡。’上官恻然曰:'君家凶祸,一至如此!’廷彦曰:'实无此事,图对偶亲切。’一客谑云:'何不言:爱妾眠僧舍,娇妻宿道房。犹得保全兄弟。’”此所谓一客谑云之语,正诽谐之意。另有宋代洪迈《容斋三笔·陈季常》:“陈慥字季常……自称' 龙丘先生’,又曰'方山子’。好宾客,喜畜声妓,然其妻柳氏绝凶妒,故东坡有诗云:'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师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明代王世贞《调谑编》亦载此条并云:“河东狮子,指柳氏也。”亦含讽笑之意。另明代王世贞《调谑编》又载苏轼《洗儿诗》曰:“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于笑中显世事无奈。又有宋代佚名《籍川笑府》载:“有人说话,好占便宜,尝曰:'我被盖汝被,汝毡铺我毡。汝若有钱相共使,我若无钱使你钱。上山时汝扶我脚,下山时我扶汝肩。定知我死在汝后,多应汝死在我前。”明代潘埙《楮记室》记此条则云:“我被盖汝被,汝毡盖我毡。汝若有钱相共使,我若无钱使汝钱。上山时汝扶我脚,下山时我托汝肩。汝有妻时伴我睡,我有妻时我共眠。汝从此誓时,我死在汝后。我违此誓时,汝死在我先。”此调笑谐谑也。明代乐天大笑生《解愠编》中载:“金陵陈全患疟疾,制《叨叨令》云:冷来时冷的在冰凌上卧,热来时热的在蒸笼里坐,疼时节疼的天灵破,颤时节颤得牙关挫,只被你害杀人也么歌,只被你害杀人也么歌,真个是寒来暑往人难过。”亦有趣味。明代墨憨斋主人冯梦龙《笑府》载“赞马”一条云:“一杭人有三婿,第三者甚呆。一日,丈人新买一马,命三婿题赞,要形容马之快疾,出口成文,不拘雅俗。长婿曰:'水面搁金针,丈人骑马到山阴。骑去又骑来,金针还未沉。’岳丈赞好。次及二婿曰:'火上放鹅毛,丈人骑马到徐姚。骑去又骑来,鹅毛尚未焦。’再次轮到三婿,呆子沉吟半晌,苦无搜索。忽丈母撤一响屁,呆子曰:'有了。丈母撤个屁,丈人骑马到诸稽。骑去又骑来,孔门犹未闭。’”同书又载“呆婿”一条云:“一婿有呆名,舅指门前杨竿问曰:'此物何用?’婿曰:'这树大起来,车轮也做得。’舅喜曰:'人言婿呆,皆妄也。’及至厨下,见研酱擂盆,婿又曰:'这盆大起来,石臼也做得。’适岳母撤一屁,婿即应声曰:'这屁大起来,霹雳也做得。’”文虽不雅,亦有谐趣。有些诽谐之作针砭时弊,亦为妙语佳作。如明代谢肇淛《五杂俎》载:“晋庚翌与其兄冰书曰:'天公愦愦,无复阜白。’近时唐伯虎亦有诗云:'骏马每驮痴汉走,巧妇长伴拙夫眠。天下多少不平事,不会做天莫做天。’虽谑词,亦有激之言也。”又明代乐天大笑生《解愠编》载“贪墨”云:“一仕官贪墨甚,及去任,仓库为之一空。其民作德政谣云:'来时萧索去时丰,官币民财一扫空。只有江山移不去,临行写入画图中。’”亦可谓入木三分。 【风人体】【双关体】此二名有时指一,有时又指不同的两体,风人体有言即民歌体者,亦有人称此二体只是名异而实同。唐代刘禹锡词《竹枝词》云:“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头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此中“晴”字当作“情”字解。以上即双关体,即所用之词语意双关,大多以同音字、词或多意字、词表现,真实之意隐于内。民歌此体甚多。清代翟灏《通俗编·识余·风人》言:“六朝乐府,《子夜》、《读曲》等歌,语多双关借意,唐人谓之风人体,以本风俗之言也。如'理丝入残机,何患不成匹?’'?门不安横,无复相关意。’'打金侧玳瑁,外艳里怀薄。’'玉作弹棋局,心中最不平。’'蚊子叮铁牛,无渠下嘴处。’'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也无。’'合欢桃核真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皆上句借引他语,下句申释本意。” 【藁砧体】【字谜体】宋代邵博《邵氏闻见后录》载:“古乐府:'藁砧今何在,山上复有山。何当大刀头,破镜飞上天。’藁砧,斧也,问夫何在;重山,出字,夫出也;'何当大刀头’,刀头有环,何日还也;'破镜飞上天’,月半还也。”藁砧体的名称即来源于此,实际就是谜语诗,或称字谜诗,或称诗谜,盖以诗作谜语意。宋代彭乘《墨客挥犀》及宋代陈正敏《遁斋闲览》皆录“四诗人作谜”云:“佳人佯醉索人扶,露出胸前白玉肤。走入帐中寻不见,任他风水满江湖。乃贾岛、李白、罗隐、潘阆四诗人名也。或云王荆公作。” 【禽言体】此体以禽鸣之谐音,假定为人语,表诗中之意。如明代谢榛《四溟诗话》载:“《山房随笔》四《禽言》,予录其一曰:'鹁鸪鸪,勃鸪鸪,帐房遍野相喧呼。阿姊含羞对阿妹,大嫂挥涕看小姑。一家不幸俱被掳,犹幸同处为妻孥。愿言相怜莫相妒,这个不是亲丈夫。’此作可悲,读者尚不堪,况遭其时乎?”此中“鹁鸪鸪”即拟斑鸠之鸣叫声。明代江盈科《雪涛谐史》转引宋代邢居实《拊掌录》(此书《说郛》、《古今说海》皆引,然于撰者说法不一,此据《雪涛谐史》):“王荆公尝与客饮,喜摘经书中语,作禽言令。燕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久之无酬者。刘贡父忽曰:'吾摘句取字,可乎?’因作《鹁鸪令》曰:'沽不沽,沽。’众客皆笑。” 【问答体】〖天犼按〗大抵起于民歌,先秦古籍亦多用问答成文。后渐入诗格。(摘自张兵《杂体诗纲目》)至屈原《天问》始为文作此体之始。宋代魏庆之《诗人玉屑》卷十九言:“唐皇甫冉《问李二司直》云:'门外流水何处?天边树绕谁家?山绝东西多少?朝朝几度云遮?’此盖用屈原《天问》体也。荆公(王安安石)《勘会贺兰山主》云:'贺兰山上几株松?南北东西共几峰?买得住来今几日?寻常谁与坐从容?’全用其意。此体甚新。”一般问答体可分问体,如前引诗文;答体,如唐代李白《答山中俗人》云:“问余何事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渺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也有设问体,此体借问作答,并非要人回应,大多隐含表现一此哲理或与他人默契之心照不宣之事物,即以反问方式为论也,如宋代苏轼《琴诗》云:“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也有设问设答体,如敦煌曲子词《定风波》二首,其一为问,曰:“攻书学剑能几何?争如沙塞骋偻儸。手执绿沉似铁,明月,龙泉三尺斩新磨。堪羡昔时军伍,谩夸儒士德能多。四塞忽闻狼烟起,问儒士,谁人敢去定风波?”其二为答体,曰:“征战偻罗(本字为'亻罗’)未足多。儒士偻罗(本字为'亻罗’)转更加。三策张良非恶弱。谋略。汉兴楚灭本由他。项羽翘据无路。酒后难消一曲歌。霸王虞姬皆自刎。当本。便知儒士定风波。”: 【歇后诗】又称【缩字诗】或【缩脚诗】,《旧唐书·郑綮传》载:“綮善为诗,多侮剧刺时,故落格调,时号郑五歇后体。”《资治通鉴》第二百五十九卷载:“(郑)綮好诙谐,多为歇后诗,讥嘲时事。”可见此体由来已久,但郑綮的歇后诗并未见传世。。宋代叶梦得《石林诗话》云:“唐彦谦《题汉高庙》云:'耳听明主提三尺,眼见愚心盗一杯。’虽是著题,而语皆歇后。”此两句分别隐去“剑”、“酒”二字。又清钱德苍《增订解人颐广集》载:“昔一士家贫,欲与其友上寿,无从得酒,乃持水一瓶,称觞进祝曰:'君子之交淡如’,友应声谢曰:'醉翁之意不在’”因此类诗歌大都隐去句尾一字,故又称缩字诗或缩脚诗。民间之所谓歇后语,大多亦押韵,实即简短通俗之歇后诗。 【增字体】【减字体】清代独逸窝退士《笑笑录》载:“向有四喜诗,曰:'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挂名时。’成化戊辰,有广文登第。山阴王树南相公,每一句加二字,曰'十年’,曰'万里’,曰'和尚’,曰'教官’以谑之,已堪捧腹”(天犼云:即成:十年久旱逢甘雨,千里他乡遇故知。和尚洞房花烛夜,教官金榜挂名时。)此增字。近人憨斋士《笑林博记》载:“甲乙丙丁四人聚谈古诗。甲曰:'古诗之最有趣者,莫如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一首。’乙曰:'此诗句语太繁,不如改作五,则如时节雨纷纷,行人欲断魂。酒家何处有,遥指杏花村。似稍简洁。’丙曰:'五言亦属太繁,不如每句三言,则如雨纷纷,欲断魂。酒何处,杏花村。更胜一筹矣。’丁曰:'诸君既以繁简论诗,何如改作二言,则为雨纷,断魂。酒处,杏村。更觉简之又简矣。’众皆大笑。”此减字也。 【诸言体】【诸意体】〖天犼按〗此二体实为一体,不不同尔。起战国(楚)宋玉《大言赋》《小言赋》。后渐入诗格。(摘自张兵《杂体诗纲目》)宋玉《大言赋》云:“楚襄王与唐勒、景差、宋玉游于阳云之台,王曰:'能为寡人大言者上座。’王因唏曰:'操是太阿剥一世,流血沖天,车不可以厉。’至唐勒,曰:'壯士愤兮绝天维,北斗戾兮太山夷。’至景差,曰:'校士猛毅皋陶嘻,大笑至兮摧覆思,锯牙云晞甚大,吐舌万里唾一世。’至宋玉,曰:'方地为车,圆天为盖,长剑耿耿倚天外。’王曰:'未也。’玉曰:'并吞四夷,饮枯河海,跋越九州,无所容止;身大四塞,愁不可長,据地□(左足右分)天,迫不得仰。’”;《小言赋》云:“楚襄王既登阳云之台,令诸大夫景差、唐勒、宋玉等并造大言赋,赋毕而宋玉受赏。王曰:'此赋之迂诞则极巨伟矣,抑未备也。且一阴一阳,道之所贵;小往大来,剥复之类也。是故卑高相配而天地位,三光并照则小大备。能高而不能下,非兼通也;能粗而不能细,非妙工也。然则上坐者未足明赏,贤人有能为小言赋者,赐之云梦之田。’景差曰:'载氛埃兮乘剽尘,体轻蚊翼,形微蚤鳞,聿遑浮踊,凌云纵身,经由针孔,出入罗巾,缥缈翩绵,乍见乍泯。’唐勒曰:'析飞糠以为舆,剖粃糟以为舟。泛然投乎杯水中,淡若巨海之洪流。蝇蚋睚以顾盼,附蠛蠓而遨游。宁隐微以无准,原存亡而不忧。’又曰:'馆于蝇须,宴于毫端,烹虱胫,切虮肝,会九族而同哜,犹委余而不殚。’宋玉曰:'无内之中,微物潜生,比之无象,言之无名,蒙蒙灭景,昧昧遗形,超于太虚之域,出于未兆之庭。纤于毳末之微蔑,陋于茸毛之方生。视之则眇眇,望之则冥冥,离朱为之叹闷,神明不能察其情。二子之言,磊磊皆不小,何如此之为精?’王曰:'善。’赐以云梦之田。”则此二者极言大、小之意,后世仿效者甚多。唐代刘讷言《谐噱录》载《危诗》云:“韩玄与顾恺之同在仲堪坐,共作危诗,一参军云:'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仲堪眇一目,惊曰:'此太逼人。’因罢。”明代乐天大笑生《解愠编》中载有《大言》一诗,诗曰:“登梯到碧空,对坐问天公。无马常骑虎,观鱼每钓龙。补衣针贯月,劈竹篾穿风。为截犀牛角,推平五老峰。”宋代江体复《江邻几杂志》云:“宋次道集颜鲁文公为十五卷,诗才十八首,多是湖州宴会联句诗,公必在其间,又有大言、小言、乐语、滑语、谗语、醉语。”可见凡情态之辞皆可自为一体格。 【第十编】
【规限】 【白战体】【禁体诗】白战体即咏物诗中的禁体,始于宋代欧阳修而得名于苏轼。欧阳修于皇祐二年(公元1050年)写过一首《雪》诗,自序云:“时在颖州作。玉、月、梨、梅、练、絮、白、舞、鹅、鹤、银等事皆请勿用。”(此事亦载《蓊溪渔隐丛话》)嘉祐四年(公元1059年),苏轼与其父洵、弟辙三人离蜀入京,沿途作《江上值雪,效欧阳公体,限不以盐、玉、鹤、鹭、絮、蝶、飞、舞之类为比,仍不使皓、白、洁、素等字,次子由韵》一诗。二十六年后,苏轼任颖州太守时,又写了一首《聚星堂雪》,自序云:“元祐六年十一月一日,祷雨张龙公,得小雪,与客会饮聚星堂。忽忆欧阳文忠公作守时,雪中约客赋诗,禁体物语,于艰难中特出奇丽,尔来四十余年,莫有继者。仆以老门生继公后,虽不足追配先生,而宾客之美殆不减当时,公之二子,又适在郡,故辄举前令,各赋一篇。”其诗云:“窗前暗响鸣枯叶,龙公试手行初雪。映空先集疑有无,作态斜飞正愁绝。众宾起舞风竹乱,老守先醉霜松折。恨无翠袖点横斜,只有微灯照明灭。归来尚喜更鼓永,晨起不待铃索掣。未嫌长夜作衣棱,却怕初阳生眼缬。欲浮大白追余赏,幸有回飙惊落屑。模糊桧顶独多时,历乱瓦沟裁一瞥。汝南先贤有故事,醉翁诗话谁续说。当时号令君听取,白战不计持寸铁。”因结尾之句意,故后人又谓此“禁体”为“白战体”,喻其有如手无“寸铁”之徒手相搏之意。亦有将镶嵌体称为禁体诗的,如近代胡颖之所作《闷坐成禁体诗用“溪西鸡齐啼”韵,“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双两半尺丈寸东西南北”字》一诗,其诗云:“东流百尺半山溪,十万闲愁付海西。尺素寸心双剖鲤,千红一醉四闻鸡。九霄北斗七星朗,六月南风五两齐。逝水年华刚二八,不堪杜宇再三啼。” 【随机规限】,此类大抵以时间、词句、用意等作限制,一般是等作诗人已吟出前句后,再提出自相矛盾的要求,作诗者则于后句中补救、以圆其说,类诡辩之言。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载:“文帝(曹丕)尝令东阿王(曹植)七步作诗,不成者行大法。应声便为诗曰:“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帝深有惭色。”此可称为限时。还有可称为限意,明代冯梦龙《古今笑》中载“解缙”一条云:“一日,上谓缙曰:'卿知宫中夜来有喜乎?可作一诗。’缙方吟曰:'君王昨日降金龙。’是遽曰:'是女儿。’即应曰:'化作嫦娥下九重。’上曰:'已死矣!’又应曰:'料是世间留不住。’上曰:'已投之水矣。’又应曰:'翻身跳入水晶宫。’上本欲诡言以困之,既得诗,深叹其敏。”此下冯注云:“尝有人召仙,请作梅花诗。仙箕遂写'玉质亭亭清且幽’。其人云:'要红梅。’即承曰:'着点颜色点枝头。牧童睡起朦胧眼,错认桃林去放牛。’(天犼按:此事亦见明代郎瑛《七修类稿》)又一箕题鸡冠花诗:'鸡冠本是胭脂染。’其人云:'要白者。’即承云:'洗却胭脂似雪妆。只为五更贪报晓,至今犹带一头霜。’”又如传言乾隆游江南,一日黄昏,见白鹤一群,命众人赋诗吟之,众不敢言,唯江南才子冯诚修脱口出“远望天空一鹤飞,朱砂为颈雪为衣。”乾隆道:“非白鹤,而是黑鹤。”冯续之:“只因觅食归来晚,误落羲之洗砚池。”奇思机妙如天衣无缝。 【补文】
近来在整理这部稿子的时候,发现很难全备,很多诗体未能收录,尤其是在步入网络时代后,在网上见到不少新的诗体,难以尽收,可见,凡怪诗、奇诗时时有新作,层出不穷。本想在补文一节中加以补充,但由于工作最太大,所以也就不求全责备,聊以原稿示众。 【诗体索引 八音诗:【第六编、明镶暗嵌】 【主要参考书目】 《白华山人诗说》《白石道人诗说》《白氏长庆集》《白雨斋词话》《麓堂诗话》《拜经楼诗话》《抱真堂诗话》《北史》《本事词》《本事诗》《沧浪诗话》《藏海诗话》《曹操集》《诚斋诗话》《池北偶谈》《楚辞》《楮记室》《辍锻录》《词话丛编》《词林纪事》《词征》《词综》《存余堂诗话《读雪山房唐诗序例》《杜工部草堂诗话》《对床夜语》《钝吟杂录》《遁斋闲览》《二老堂诗话》《二十四诗品《风骚旨格》《拊掌录》《陔余丛考》《庚溪诗话》《古典诗歌的修辞和语言问题》《古欢堂杂著》《古今联句诗集》《古今说海》《古今笑》《古诗源》《古文辞类纂》《古文观止》《古文苑》《古谣谚》《观林诗话》《归田诗话》《国朝诗话》《国雅品》《寒厅诗话》《汉总说》《汉书》《汉魏六朝百三家集选》《河东集》《后山诗话》《淮南子》《回文类聚》《吉安县志》《籍川笑府》《坚瓠七集》《剑溪说诗》《江邻几杂志》《江西诗派小序》《解愠编》《金楼子》《晋书》《镜花缘》《静居绪言》《靖康缃素杂记》《旧唐书》《绝妙歪诗》《考古编》《考古质疑》《兰丛诗话》《老生常谈》《李杜诗话》《历代诗话》《历代诗话续编》《历代谐趣怪异诗三百首》《联句录》《联句私钞》《莲坡诗话》《辽诗话》《临汉隐居诗话》《六一诗话》《龙性堂诗话》《麓堂诗话》《洛阳伽蓝记》《履园谭诗》《履斋示儿编》《律诗定体》《漫堂说诗》《梅村诗话》《梦溪笔谈》《明词综》《明诗别裁集》《明诗纪事》《明诗综》《茗香诗论》《墨客挥犀》《墨庄漫录》《木天禁语》 《南村辍耕录》《南濠诗话》《南史》《谑浪》《欧北诗话》《七修类稿》《七言诗平仄举隅》《七言诗三昧举隅》《清词综》《青楼集》《清诗别裁集》《清诗话》《清诗话续编》《秋窗随笔》《秋星阁诗话》《全金诗》《全金元词》《全辽诗话》《全辽文》《全明散曲》《全明诗》《全清词钞》《全清词钞》《全清散曲》《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宋词》《全宋词补辑》《全宋诗》《全唐诗》《全唐诗补编》《全唐诗话》《全唐诗话续编》《全唐文》《全唐五代词》《全五代诗》《全元散曲》《然镫记闻》《人间词话》《日知录》《容斋随笔》《三国志》《三家诗话》《山房随笔》《珊瑚钩诗话》《山静居诗话》《少室山房笔丛》《邵氏闻见后录》《声调谱》《声调谱拾遗》《诗词趣话》《诗筏》《诗法家数》《诗概》《诗归》《诗话》《诗话总龟》《诗纪》《诗经》《诗镜总论》《诗谱》《诗人玉屑》《诗人主客图》《诗谱》《诗式》《诗薮》《诗体释例》《诗学禁脔》《诗学源流考》《诗学纂闻》《诗义固说》《师友诗传录》《师友诗传续录》《石林诗话》《石遗室诗话》《石洲诗话》《史记》《世说新语》《说郛》《说诗菅蒯》《四溟诗话》《松陵集》《宋人诗话外编》《宋诗别裁集》《宋诗话辑佚》《宋诗纪事》《隋书》《随园诗话》《岁寒堂诗话》《谈龙录》《谈艺录》《唐诗别裁集》《唐诗纪事》《唐诗品汇》《唐音审体》《唐子西文录》《太平广记》《天安门革命诗抄》《填词名解》《调谑编》《艇斋诗话》《通俗编》《退庵随笔》 《万历野获编》《王文简古诗平仄论》《围炉诗话》《温公续诗话》《文体明辨》《文选》《文心雕龙》《文苑英华》《文章辨体》《问花楼诗话》《蓊溪渔隐丛话》《吴礼部诗话》《五言诗平仄举隅》《五杂俎《西京杂记》《西圃诗说》《西清诗话》《习学记言序目》《小清华园诗谈》《筱园诗话》《谐噱录》《学斋占毕》《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消寒诗话》《笑府》《笑林博记》《笑笑录》《星星集》(自著未刊)《续诗品》《学斋占毕》《雪涛谐史》《雅谑》《颜氏家训》《彦周诗话》《杨文公谈苑》《养一斋诗话》《野鸿诗的》《野客丛书》《伊川击壤集》《一瓢诗话》《夷白斋诗话》《逸老堂诗话》《艺圃撷余》《艺文类聚》《艺苑卮言》《饮冰室诗话》《优古堂诗话》《迂仙别记》《娱书堂诗话》《渔洋诗话》《雨村诗话》《玉涧杂书》《玉台新咏》《乐府古题要解》《乐府诗集》《原诗》《元诗别裁集》《元诗选》《韵语阳秋》《杂体诗纲目》(自著未刊)《载酒园诗话》《增订解人颐广集》《赵秋谷所传声调谱》《贞一斋诗说》《中国古代诗歌体裁概论》《中国民歌集成》《中山诗话》《周礼》《竹林答问》《竹坡诗话》《资治通鉴》《紫微诗话》 【跋文】这部书稿已经完成,但由于时间与精力的原因,未能对此稿加以申订修改。所以这只是原始稿。希望今后能有机会对此书进行补充与完善。也不知道是不是会有出版的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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