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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友网 品味斋词话·《云谣集》杂曲子漫谈/冯三公子

 雁无心 2012-06-02

品味斋词话·《云谣集》杂曲子漫谈

作者:冯三公子         

 “《云谣集》为唐人写辑之词,凡三十首,向藏于敦煌石窟,为千余年来所未传之秘笈,而亦词总集之莩甲也”(赵叔雍《云谣集杂曲子》跋)。“其为词朴拙可喜,询倚声椎轮大辂,且为中土千余年来未睹之秘籍。”(朱孝臧语)。
 20世纪初,在我国敦煌藏经洞打开、敦煌遗书重新面世之际,《云谣集》写卷和其他敦煌写卷一起,被斯坦因、伯希和等人窃走,后分藏于英、法国家博物馆。到1912年日本人狩野直喜游欧洲时录得斯坦因部分盗卷,1920年左右被罗振玉和王国维先生所见,从此,我国学术界才开始关注和研究此集!许多有志之士纷纷分赴英法搜寻《云谣集》原卷,并予以校订。从20和30年代,我国先后出现的校本主要有如下几本:
 ①罗振玉之《敦煌零拾》(这是国内第一个《云谣集》刻本,录词18首,不全,1924源于日本.狂野直喜绿元.从伯希和处所得《云谣集》斯卷影片。);
 ②朱孝臧之《彊村丛书》(又一个《云谣集》早期印本) 录词亦18首,不全,源于董康先生欧游时所录《云谣集》伦敦本之录文和吴佰宛之相同印本);
 ③刘复编《敦煌掇琐》所收《云谣集》巴黎本,录词14首;
 ④《彊村遗书》,由朱孝臧与其弟子将《彊村丛书》所录18首词和《敦煌掇琐》所收词14首合二为一 ,删除重复的词作2首后,共辑录词作30首。这是国内第一个《云谣集》足本。
 30年代后,我国又出现了另外一些比较有影响的校本:
 a、郑振铎 《世界文库》本(1936)
 b、昌广生 《新斟云谣集杂曲子》本 (1941)
 c、唐圭璋 《云谣集杂曲子》校释本 (1943)
 d、王重民 《敦煌曲子词集》本(1950)其中专门有《云谣集》校辑
 E、任二北 《敦煌曲校录》本 (1955)
 F、俞平伯 《读云谣集杂曲子<凤归云>札记》 (1957)
 G、张次青 《敦煌曲校臆补》 (1957)本
 H、蒋礼鸿 《敦煌词校议》 (1959)本
 I、孙其芳 《云谣集杂曲子校注》本(1981)
 J、唐圭璋 《读词三记“军帖书名年复年”》(1982)
 同时,我国港、台地区亦有相关研究《云谣集》的新校本,如:饶宗颐的《敦煌曲》中有《云谣集》录校(1971);潘重规编有《敦煌云谣集新书》(1977);沈英名编有《敦煌云谣集新校订》(1979)等。
 其中,朱孝臧校、龙沐勋跋之《云谣集杂曲子》是国内第一足本。而郑振铎编《中国文学史》之际亦校完了《云谣集杂曲子》,即郑振铎之《世界文库》本(1936),这是国内第一个有句读本。后来的校本都开始标句读,如 冒广生本、 唐圭璋本 、王重民本、任二北本等。我个人认为 冒广生校本最为怪诞,他极自己几十年读词、编词之功力,用古人增、减、摊、破之法,将《云谣集》30首予以“新斟”,并断定其词为北宋写本而非唐人写本,还将许多词作与后来的宋词相比较、印证,并自认为《竹枝子》即《虞美人》、《柳青娘》即《渔家傲》、《拜新月》即《内家娇》、《喜秋天》即《巫山一片云》等。此校本与其他校本差异较大,但其考证不足、臆断太多,余认为不足信。
 我们另外还注意到,郑振铎在校完《云谣集》的同时,对敦煌出土的其他曲子词亦予以了高度重视,他对罗振玉所编之《敦煌零拾》所载曲子词(非《云谣集》作品),加以句读,并予以了高度的评价,如《叹五更》、《孟姜女》、《十二时》等民间杂曲。郑振铎在《中国文学史》第37章“五代文学”和“《中国文学史》第五条唐代的“民间歌赋”里对与《云谣集杂曲子》同时发现于敦煌的民间杂曲,予以了摘录赏析,现录于下:

《鱼歌子》上王次郎
春雨微,香风少,帘外莺啼声声好。伴孤屏,微语笑,寂对前庭悄悄。
当初去,向郎道,莫保青娥花容貌。恨惶交,不归早,教妾□在烦恼。

《长相思》
①侣客在江西,富贵世间稀。终日红楼上,□□舞着棋。
 频频满酌醉如泥,轻轻更换□ 。尽日贪欢逐乐,此是富不归。

②哀客在江西,寂寞自家知。尘土满面上,终日被人欺。
 朝朝立在市门西,风吹泪□双垂。遥望家乡长短,此是贫不归。

③作客在江西,得病卧毫釐。还往观消息,看看似别离。
 村人曳在道傍西,耶娘父母不知。□上剟排书字,此是死不归。

《雀踏技》
①叵耐灵鹊多满语,送喜何曾有凭据。几度飞来活捉取,锁上金笼休共语。
 比拟好心来送喜,谁知锁我在金笼里。欲他征夫早归来,腾身却放我向青云里。

②独坐更深人寂寂,分离路远关山隔。寒雁飞来无消息,□□牵断心肠忆。
 仰告三光垂泪滴,□□耶孃甚处传书觅。自叹夙缘作他邦客,辜负尊亲虚劳力。

《奖美人》:(刘半农以为是《虞美人》,此处未写完!)
翠柳眉间绿,桃花脸上红,薄罗衫子掩苏胸。一段风流难比像,白莲出水……

 王国维于1920年,在校注“敦煌发现唐朝之通俗诗及通俗小说”时,也曾录得《云谣集》以外之唐人古词六首发表(附在敦煌所出《春秋后语》之卷纸背),其中两首如下:

《西江月》
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夜久更阑风渐紧。为奴吹却月边云。照见负心人。
五梁台上月,一片玉无瑕。迤逦看归西海去。横云出来不敢遮。瑷逮绕天涯。
(王国维1913年初发现时注明为《望江南》,1920年发表时误做《西江月》)

《菩萨蛮》
自从宇内光戈戟,狼烟处处熏天黑。早晚竖金鸡。休磨战马蹄。
淼淼三江水。半是离人泪。老尚逐今财,问龙门何日开。

 现在回顾《云谣集》的研究过程与成果,不难发现,我们在研究方面还存在一些问题。自20世纪20年代始,我国大批学者在《云谣集》的校勘注释方面耗费了大量的心血,亦显示出了各自的才华。但由于个人学力有别,且各自所据原卷的差异,还有少数研究者在一些问题上缺乏严谨的态度,我们在《云谣集》的校注上虽已有了许多为大多数人所接受的看法,但仍存在许多见解纷纭不一的现象;另一方面,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对《云谣集》的研究可以说基本上还停留在校勘注释阶段,对其缺乏系统的理论研究,更没有做到“一叶知秋”,没能从《云谣集》的研究上升到对整个敦煌曲子词的宏观研究!虽然曾有人尝试着对此集外的敦煌曲子词进行过了一些理论分析,[例如对《雀踏技》(叵耐灵鹊多满语)和《望江南》(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这两首词,就出现过不少的评论文章。]但对比《云谣集》之外的、数量多过其几倍的其他敦煌词的理论研究便很匮乏! 
 对《云谣集》最早的评论,可能要算欧阳炯在《花间集叙》中的开篇之语了:“镂玉雕琼,拟化工而回巧;裁花剪叶,夺春艳以争鲜。是以唱《云谣》则金母词清;挹霞醴则穆王心醉。名高《白雪》,声声而自合鸾歌;响遏行云,字字而偏谐凤律。《杨柳》、《大堤》之句,乐府相传;“芙蓉”、“曲渚”之篇,豪家自制……”
 王国维曾题敦煌所出唐人杂书六首,其中第三首是题咏《云谣集》的:“虚声乐府擅缤纷,妙语新安迥出群。茂倩漫收双绝句,教坊原有《凤归云》。”但此诗只是表明作者觉得《云谣集》和郭茂倩所编《乐府诗集》及崔令钦《教坊记》所收乐曲有一定关系,而缺乏具体评论。他在《唐写本〈云谣集杂曲子〉跋》中还曾写到:“……案此八调名,均见崔令钦《教坊记》所载曲名中。《唐书·宰相世系表》有国子司业崔令钦,为隋宏农太守宣度之五世孙,则其人当生玄、肃二宗时;《教坊记》记事讫于开元,亦足推其时代。则此八曲固开元教坊旧物也矣。郭茂倩《乐府诗集》近代曲辞中,有滕潜《凤归云》二首,皆七言绝句,此则为长短句;此犹唐人乐府见于《花间》、《尊前》者,则多为长短句。盖诗家务尊其体,而乐家只倚其声,故不同也。《天仙子》,唐人皇甫松所作者不叠,此则有二叠;《凤归云》二首,句法与用韵各自不同,然大体相似,可见唐人词律之宽。 《天仙子》词特深峭隐秀,堪与飞卿、端已抗行……” 可以看出王国维亦想通过对《云谣集杂曲子》的研究,总结出唐代词作的部分规律,如“可见唐人词律之宽”、“盖诗家务尊其体,而乐家只倚其声”,故唐代诗与词虽名称相同而文体形式“不同也”。但其解说流于肤浅,也不够深入、透彻!
 郑振铎在其《中国文学史》中则讲到“我们所见的初期的词,皆是有名的文人学士之作,大都皆以典雅为归,浅鄙近俗者极少。”而《云谣集杂曲子》“却使我们明白初期的流行于民间的词调是什么样子的。其中也有很典雅的辞语,但民间的土朴之气终流露于不自觉。”有的词,“其设想畴辞,都未脱田间的泥土的气息。”他在自己所校的《云谣集杂曲子》跋中又说:“唐五代词存于今者,于《花间》、《尊前》及《二主》词、《阳春集》外,寥寥可数。今此本复现人间,可称研究唐五代词者的大幸!抑其中作风尽多沉郁雄奇者,不全是靡靡之音。苏辛派的词,我们想不到在唐五代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写作了。”但这些也只是宏观上的泛泛之论!一点都不具体。
 希望有一些具体的、从理论上评论、剖析《云谣集》的文章在当代尽快出现!



附:《云谣集杂曲子》 ——冯三公子 (2003.07 校于中山)

《风归云》闺怨
征夫数载,萍寄他邦。去便无消息,累换星霜。月下愁听砧杵起,塞雁南行。孤眠鸾帐里,枉劳魂梦,夜夜飞扬。 想君薄行,更不思量。谁为传书与,表妾衷肠?倚牖无言垂血泪,暗祝三光!万般无那处,一炉香尽,又更添香。(001)

绿窗独坐,修得为君书。征衣裁缝了,远寄边隅。想得为君贪苦战,不惮崎岖。终朝沙碛里,只凭三尺,勇战奸愚。 岂知红脸,泪滴如珠。枉把金钗卜,卦卦皆虚!魂梦天涯无暂歇,枕上长嘘。待公卿回故里,容颜憔悴,彼此何如。(002)(以上二首为联章,皆闺怨)

幸因今日,得睹娇娥。眉如初月,目引横波。素胸未消残雪,透轻罗。□□□□□,朱含碎玉,云髻婆娑。 东邻有女,相料实难过。罗衣掩袂,步行逶迤。逢人问语羞无力,态娇多。锦衣公子见,垂鞭立马,肠断知么。(003)

儿家本是,累代籫缨。父兄皆是,佐国良臣。幼年生于闺阁,洞房深。训习礼仪足,三从四德,针指分明。 娉得良人,为国愿长征。争名定难,未有归程。徒劳公子肝肠断,谩生心。妾身如松柏,守志强过,曽女坚贞。(004)(以上二首为本词异体,亦联章,为一对男女对话)

《天仙子》
燕语啼时三月半,烟蘸柳条金线乱。五陵原上有仙娥,携歌扇,香烂漫,留住九华云一片。 犀玉满头花满面,负妾一双偷泪眼。泪珠若得似珍珠,拈不散,知何限,串向红丝应百万。(005)

燕语莺啼惊觉梦,羞见鸾台双舞凤。天仙别后信难通,无人问,花满洞,休把同心千遍弄。  叵耐不知何处去,正值花开谁是主。满楼明月夜三更,无人语,泪如雨,便是思君肠断处。(006)

《竹枝子》
罗幌尘生□□□,笙簧无绪理,恨小郎游荡经年。不施红粉镜台前,只是焚香祷祝天。 屏帷悄悄垂珠泪,(滴)点点滴成斑。待伊来敬共伊言,□□□□□□□,须改往来断却颠。(007)

高卷珠簾垂玉户,公子王孙女,□颜容二八小娘,满头珠翠影争光,百步唯闻兰麝香。 口含红豆相思语,几度遥相许。修书传与萧娘□,倘若有意嫁潘郎,休遣潘郎再断肠。(008)

《洞仙歌》
华烛光辉,深下屏帷,恨征人久镇边夷。酒醒后,多风醋。少年夫婿,向绿窗下,左偎右倚。 拟铺鸳被,把人尤泥,须索琵琶重理。曲中弹到、“想夫憐”处,转相爱、几多恩意。却在绪克鸳衾枕,愿长与今宵相似。(009)

悲雁随阳,解引秋光,寒虫响夜夜堪伤。泪珠串滴,旋流枕上,无计恨,征人争向。 金风漂荡,捣衣嘹亮,懒寄回文先往。战袍待稳絮、重更熏香,殷勤凭、驿使追访。愿四塞来朝明帝,令戍客免教流浪。(010)

《破阵子》
莲脸柳眉羞晕,青丝罢笼云。暧日和风花带媚,画阁雕梁燕语新,卷簾恨去人。 寂寞长垂珠泪,梦香祷尽灵神。应是潇湘红粉恋,不念当初罗帐恩,抛儿虚度春。(011)

月暧风轻佳景,流莺似问人。正值越溪花捧艳,独隔千山与万津,单于迷虜尘。 梅雪落停愁地,香檀枉注歌脣。拦径萋萋芳草绿,红脸可知珠泪频。鱼笺岂易呈。(012)

风送征轩迢递,参差千里余。目断妆楼相忆苦,鱼雁南来鳞翼疏,和愁封去书。 春色可堪孤枕,心焦梦断更初。早晚三边无事了,香被重眠比目鱼,双眉应自舒。(013)
年少征夫军帖,书名年复年。为觅封候酬壮志,携剑弯弓沙碛边,抛人如断弦。 迢递可知闺阁,吞声忍泪孤眠。春去春来庭树老,早晚王师归却还,免教心怨天。(014)
(以上二首亦属联章)

《浣溪沙》
丽质红颜越众希,素胸莲脸柳眉低。拟笑千花羞不折,嫩芳菲。 □□□□□□□,□□□□□□□。偏引五陵思恳切,要君知。(015)
髻绾湘云淡淡妆,早春花向脸边芳。玉腕慢从罗袖出,捧杯觞。 纤手令行匀翠柳,素咽歌发绕雕梁。但是五陵争忍得,不疏狂。(016)
(以上二首亦联章)

《柳青娘》
素丝髻绾脸边芳,淡红衫子掩酥胸。出门斜撚同心弄,意恛惶,故使横波认玉郎。 叵耐不知何处去?教人几度挂罗裳!待得归来须共语,情转伤,断却妆楼伴小娘。(017)
碧罗冠子结初成,肉红衫子石榴裙。故著胭脂轻轻染,淡施檀色注歌唇,□□含情唤小莺。 只问玉郎何处去,才言不觉到朱门。扶入锦□□□□,□殷勤,因何辜负少年人。(018)
(以上二首亦联章)

《倾杯乐》
忆昔笄年,未曾离过、生长深闺葾。闲凭著绣床,时拈金针,拟貌舞凤飞燕。对妆台、重整嬉恣面。自身儿算料岂教人见?又被良媒苦出言词相诱詃! 每道说:水际鸳鸯,惟指梁间双燕!被父母、将儿匹配,便认多生宿姻眷。一旦娉得狂夫,攻书业,抛妾求名宦。纵然选得,一时朝要荣华争稳便。(019)

窈窕逶迤,体貌超群、倾国应难比。浑身挂绮罗,装束未省,从天得知:脸如花、自然多娇媚。翠柳画蛾眉横波如同秋水,裙生石榴血染罗衫子。  观艳质,语软言轻,玉钗坠素绾乌云髻。年二八、久锁香闺,爱引猧儿鹦鹉戏。十指如玉如葱,凝酥体,雪透罗裳里。堪嫁与公子王孙,五陵年少风流壻。(020)

《内家娇》
丝碧罗冠,搔头坠髻,宝装玉凤金蝉。轻轻敷粉,深深长画眉绿,雪散胸前。嫩脸红唇,眼如刀割,口似朱丹。浑身挂异种罗裳,更熏龙脑香烟。  屐子齿高慵移步,两足恐行难。天然□□有灵性,不嫁凡夫。招事无不会,解烹水银,炼玉烧金,别尽歌篇。除非却应奉君王,时人未可趋颜。(021)

两眼如刀,浑身似玉,风流第一佳人。及时衣著,梳头京样素质,艳丽青春。善别宫商,能调丝竹,歌令尖新。任从说洛浦阳台,谩将比并无因。  半含娇态□逶迤,缓步出闺屏。搔头重慵惫不插,□□□□。□□□□□,只把同心,千遍撚弄,来往中庭。应是降王母仙宫,凡间略现容真。(022)(以上二首亦联章)

《拜新月》
荡子他州去,已经新岁未还归。堪恨情如水,到处辄□狂迷。不思家圆,花下遥指祝神明,直至于今,抛妾独守空闺。 上有穹苍在,三光也合遥知倚。屏帏坐,泪流点滴金粟罗衣。自嗟薄命, 缘业至于斯。乞求待见面誓,不辜伊。(023)

国泰时清晏,咸贺□列多贤士,播得群臣美,卿敢同如鱼水。况当秋景,蓂叶初敷卉白, 登新楼上,仰望蟾色光起。 回顾玉兔影媚,明镜匣参差斜坠。澄波美,犹怯怕衔半钩耳。万家向月下,祝告深深跪。愿皇寿千千岁,登宝位。(024)

《抛球乐》
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当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过与他。□□子细思量着,淡薄知闻解好么。(025)

宝髻钗横坠鬓斜,殊容绝勝上阳家。蛾眉不扫天生绿,莲脸能匀似早霞。无端略入后园看,羞杀亭中数树花。(026)

《渔歌子》
睹颜多,思梦误,花枝一见恨无路。声哽噎,泪如雨,见便不能移步。 五陵儿,娇态女,莫阻两情从过与。畅平生,两风措,若得丘山不负。(027)

洞房深,空悄悄,虚抱身心生寂寞。待来时,须祈祷,休恋狂花年少。 淡匀妆,周旋妙,只为五陵正渺渺。胸上雪,从君咬,恐犯千金买笑。(028)

《喜秋天》
潘郎妄语多,夜夜道来过。赚妾更深独弄琴,弹尽相思破。 寂寂更深坐,泪滴浓烟翠。何处贪欢醉不归?羞向鸳衾睡。(029)

芳林玉露摧,花蕊金风触。永夜严霜万草衰,捣练千声促。 谁家台榭曲?嘹亮宫商足。暮恨朝愁不忍闻,早晚离尘俗。(030)


注:1)小字为可删除的衬字;
 2)画 处为有争议的地方,仍待校;
 3)□处为缺字、少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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