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通创新的任督二脉 市场博弈的不对称之十七 2012年06月07日
孙 涤 “打通创新的任督二脉” ——市场博弈的不对称之十七 上周谈到哥伦布凭恃乐观进取的信念，一举成为人类史上最成功的地产开发商的事例，其实但凡探索和经营活动，乐观进取精神都是不可缺少的。我的一个朋友，也来自上海，在洛杉矶从事房地产相当成功，他说他的秘诀是必须乐观，否则熊市也好牛市也好，你都不会有成就。这真应了股市一句老话，无论什么景气，悲观的人永远是输家。 哥伦布的乐观，不仅把西方文明推向兴盛的巅峰，连汉文明都受益：源自新大陆(10.38,-0.15,-1.42%)的番薯，迅速传到明朝，不出五十年，就在中国瘠地坡地遍地种植，大为增强了当时中国的人口和国力。笔者很推崇乐观和进取，读者请别误解，本系列在不断提请大家注意要认清人脑的限度，正是为了人得以发挥其应有的创新潜能。 那么，究竟人脑的系统二怎样协同系统一才能有效提升创新能力呢？ 创新的价值毋庸置疑。就拿苹果电脑系列产品为例， iPhone 和iPad征服了消费者，股价节节上扬，把公司拱到全世界市值最高的企业，超过微软(微博)一倍有余；而代工这两款产品的富士康，加工装配总量占了40%还多，股价却一跌再跌，惨不忍睹。富士康管理精细严格，工艺也首屈一指，但议价能力却薄弱得可怜，凡有成本节省下来，必被掌控创新环节的苹果电脑占去。富士康不过是个缩影，多数中国代工制造企业，情况可能更糟。 同理，一个人尽管积累了许多数据、信息、知识，堆积在记忆载体，脑的某个角落，但要是他大脑的前台控制中心不能有效地把相关部分以适时调用，发掘其间新联系，别开生面地组合起来形成有洞察力的创新，那么他再有学问，还是难有大作为。不但历史只褒奖创造性活动，而且孤立的信息甚至知识，边际价值越来越低，在网络云端，一点不用花费就能找到它们。于是，困难和障碍归结到一点，怎样来有效地建立后台的资料库(存在大脑某处，或者存在外界能为你所取用)和前台的控制中心之间的“通道”。 套用武侠小说里的话，我把这种卓越的努力称为“打通创新的任督二脉”。你把它叫做“顿悟”(佛家语)和“天启”(基督教的epiphany)亦无不可，总之是表达一个人的智慧和创造力在大脑里刹那间的超越和升华的意思。回到卡尼曼的行为心理学的用语，任督二脉一经打通，系统一就知道在何时到哪里去索取设计和决策所需要的素材，并做何种新链接；如果在系统一 cache里没有这些素材的话 (多半不会有，否则只在做惯常的俗套反应)，系统一就会求助于系统二——大脑的后台积累、外界的资料中心、或请他人协作，此时系统二也充分开放，流畅地协同系统一来完成任务。 打通任督二脉的“惊险飞跃”，推动了人类文明走向辉煌。其实，创造能力也潜藏在很多人的头脑里，只是缺乏开发或开发不当，没能转为实际的行为。 试举几个例子加以说明。眼下正是美国NBA篮球决赛阶段，看一名球员在决胜的最后一分钟罚球时的表现，相信很多球迷会同我一样，有一种感觉能预断是否投进：如果他的动作很流畅，若无其事就出手，多半不会失准，要是他的眼神闪烁着犹豫，在刻意校正自己的直觉肌肉记忆，失手机会就大增。欧洲杯足球就要开打了，我们有机会观察在点球生死大战的那一刻，无论门将还是踢球的，哪个略有迟疑，还试图调用系统二的，哪个就败；打高尔夫球，在果岭上的决胜推杆也一样，完全靠直觉和信念的，往往就能入洞，若此刻还得靠系统二来盘算坡度、草势、距离、风向，那就悬了……动作的流畅，其实就是任督二脉打通时的境界。 这种妙手偶得的境界当然不会凭空滥得，前提是球员训练有素，且非得有长期的积累不可。但是，任督二脉贯通而来的宽松心态也不容忽视，这有大提琴家马友友的经验为证。他在大曲目的独奏会前(比如说，巴赫的六首无伴奏大提琴组曲)，总会提前几小时就到演出场地，不过绝不再练琴，而是和别人说笑，尽力使自己完全松弛，到演奏时便举重若轻，音乐天然浑成从大脑后台源源涌流出来。经验告诉他，要把节目细节整个填塞进大脑前台的高速短期记忆(cache)是不可行的，就算能不顾此失彼，演奏时的激情和美感也会大打折扣。 马友友这样天赋极高的大师，都能体认到系统一的局限，非常明智地善用他的cache，我们的学生又是如何呢？每年高考，考生重复操练、模拟考试了一、两年的应试内容，已让大脑近乎钝化麻木。若临考前几天，仍在苦背，把系统一折磨得疲惫不堪，不但反应迟缓，而且阻断了和后台储存的信息的联系，没好好贯通的“任督二脉”，被进一步阻塞，成绩安得不受影响？ 明白了这层道理，考生在考前至少应休憩一周，玩玩放松的游戏、听听轻松的音乐，处在闲适的环境(比如蓝色和绿色氛围)，把绷紧的脑神经充分松弛下来，重新回到直觉灵敏和更适于集中应变的状态，临场才可能有超水平发挥。 (作者系美国加州州立大学(长堤)商学院教授，美国华裔教授学者学会(南加州)秘书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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