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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EDUCAUSE 2009年度当前议题调查”的解读
余青兰 郑旭东
【摘要】 EDUCAUSE是一个在世界范围内居于领导地位的高等教育信息化专业组织,其“当前议题委员会”每年一度的大规模调查记录了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从产生、发展到壮大的整个历史进程,成为人们了解美国高等院校信息化发展现状的窗口,并指引着世界各国高等教育机构利用信息技术进行大学变革。本文首先介绍了“EDUCAUSE2009年度当前议题调查”的背景、框架及主要发现,然后对其六大主要议题进行了分析,并在此基础上对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所处的现状和面临的挑战进行了分析,认为在经济衰退和资源紧缩的宏观背景下,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的发展环境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预算削减与价值彰显是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在发展模式创新上的必然选择与重大挑战,而EDUCAUSE选择的可持续发展与绿色信息化道路则意味着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发展深层理念上的改弦更张,代表着高等教育信息化创新发展的未来方向。
【关键词】EDUCAUSE;高等教育信息化；当前议题；绿色信息化
EDUCAUSE是一个在世界范围内居于领导地位的高等教育信息化专业组织,目前麾下拥有来自43个国家的2316所高等院校,其中美国高校2040所,涵盖了几乎所有类型的高等教育机构,因此具有最广泛的代表性。其下设“当前议题委员会”,每年都针对高等教育信息化实践进展中的重大问题向各成员院校负责信息化工作的资深专业人士进行大规模问卷调查,迄今已连续进行了十次,在高等教育信息化领域形成了广泛影响。从某种意义上说, EDUCAUSE当前议题委员会十年来的工作记录了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从产生、发展到壮大的整个历史进程,其每年发布的研究报告已成为人们了解美国高等院校信息化发展现状的窗口,指引着世界各国高等教育机构利用信息技术进行大学变革。
背景、框架及其主要发现
2008年12月,EDUCAUSE当前议题委员会在委员会主席、马萨诸塞大学副教务长兼首席信息官(CIO)Anne ScrivenerAgee的主持下,开展了第十次大规模调查研究,此次调查以电子邮件的方式向其成员院校的1955位首要代表发放了调查问卷,并回收到554份有效问卷。整个调查从以下四个领域展开,即:对学校取得战略成功最关键的议题(Q1);未来在重要性上有望不断增强的议题(Q2);最占用IT部门领导者时间的议题(Q3);占用学校人力物力资源最多的议题(Q4)。调查人员为以上四个领域分别安排了31个备选项目,要求调查对象从中选出5项。调查按照卡内基高等教育分类法、学校规模、公立/私立属性及国别等四个维度展开,并将调查收回所得结果一共划分为12个类别,即:所有高等教育机构,卡内基高等教育分类中的五类院校(博士学位授予型院校、硕士学位授予型院校、学士学位授予型院校、副学士学位授予型院校、其他类型院校),小规模、中等规模、较大规模和大规模院校,公立/私立院校,美国/国际院校等。本次调查进行时,正值美国经济深陷全球金融危机漩涡之中,各高等教育机构也深受其害,高等教育信息化面临着新的独特挑战,因此这项调查又具有另一番特殊意义。
在针对所有四个领域十大议题的调查中,一共有23项议题进入了前十大议题的行列,合并累加后,按得票多少进行统计,依次是:信息化建设资金投入,行政管理/ERP/信息系统,基础设施/赛博基础设施,信息化安全, IT治理、组织和领导力,技术支撑的教学和学习,机动性、适应性和响应性,人员配置/人力资源管理/培训,身份识别/登录管理,学习管理系统,灾难恢复/业务连续性,战略规划,协同/合作/关系创建,Web系统与服务,技术支撑的教室和学习空间,政策制定和遵守,外包/内包/合包,数据管理,评估/标杆管理/评价,信息化建设的公关,技术变革,信息/内容管理,学生信息化。如图1所示,总体来看,信息化建设资金投入、行政管理/ERP/信息系统两项高居榜首,基础设施/赛博基础设施、信息化安全两项紧随其后,接下来则是IT治理、组织和领导力,这表明上述五大议题是当前整个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实践中面临的关键课题,也是专业人士最为关注的重要问题,而技术支撑的教学和学习排在第六位,也达到了历年来的最高水平。
EDUCAUSE作为一个在全球高等教育信息化领域中发挥领导作用的专业组织,历来高度重视战略层面的研究,强调科研成果对高等院校信息化建设和数字化改造的宏观指导价值,因此历年调查的焦点都集中于那些事关高等教育信息化取得战略成功的关键议题, 2009年度的调查研究自然也不例外。2009年度调查结果显示,对所有高等教育机构而言,最具战略重要性的十大议题依次是:信息化建设资金投入,行政管理/ERP/信息系统,信息化安全,基础设施/赛博基础设施,技术支撑的教学和学习,身份识别/登录管理,治理、组织和领导力,灾难恢复/业务连续性,机动性、适应性和响应性,学习管理系统。(Agee等, 2009)尤其值得指出的是,“当前议题委员会”在发布的研究报告中指出,当此经济困难的岁月,高等教育信息化虽然面临着资金投入不足的严峻挑战,但另一方面却也迎来了彰显其独特价值的宝贵时机,它可以通过转变自身的发展模式,在实现成本节约的同时帮助高等院校提高工作效率,改进业务效能。(Agee等,2009)这为我们解读2009年度的调查结果并把握未来高等教育信息化的发展趋势提供了基本指南。
分析与讨论
EDUCAUSE2009年度调查结果显示,信息化建设资金投入仍然是高等教育信息化专业共同体最为关注的战略议题。结合过去九年的调查结果可以发现,在过去十年里资金问题有六年高居十大战略议题榜首,在2009年度调查中,信息化资金投入在所有四个问题领域中都进入前十,除在人力物力资源支出领域排名第七外,在其余三个问题领域都名列第一。这一方面表明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的强劲成长对资金投入的极大渴望,但在全球金融危机和经济衰退的大背景下,资金投入不足却也成为其转变发展模式,提高自身效能的时机。在信息化建设资金投入的问题上,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面临的未来挑战至少包括:如何在经济困难时期增加产出而不是一味地削减预算;如何利用信息技术手段帮助学校降低运营成本;如何与学校整体规划和预算编制进程协调一致以实现规模的经济效应等等。其实,早在2004年, EDUCAUSE应用研究中心(ECAR)发布的一份专题报告就曾预计,未来几年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对资金投入的需求将会持续增长,特别是在教学技术、信息安全和应用系统维护上更是如此,但从短期来看,在信息化建设资金预算保持平稳的情况下,高等教育信息化必须转变发展方式,其专业共同体必须学会用更少的钱做更多的事。(Goldstein, 2004)
高等教育信息化的实践大抵可以划分为三个主要方面,即学术科研信息化、行政管理信息化和课程教学信息化。学术科研信息化发端最早,但行政管理信息化却发展最快。2009年度的调查结果显示, 39·8%的人士把行政管理/ERP/信息系统排在战略议题的第一位,仅次于信息化建设资金投入; 21·4%的人士把它排在重要性有望不断增强之议题的第一位,位列第四; 38·9%的人认为它最占用首席信息官的时间,排名第三;而有73·9%的人士认为行政管理/ERP/信息系统最占用人力物力资源,位列第一。纵观十年以来的调查结果,我们可以发现除2000年的第一次调查外,行政管理/ERP/信息系统每年都在四大问题领域中名列前三。显然,高等教育信息化专业共同体把行政管理/ERP/信息系统视为高等教育机构信息化的关键和首要实践领域。目前,行政管理/ERP/信息系统在高等教育领域中的实践已经发展出包括财务和会计系统、校友信息系统、决策支持系统、企业应用软件和解决方案、ERP系统、执行信息系统、人力资源系统、整合信息系统、学生信息系统、采购信息系统、基于Web的信息系统等在内的多种形式的应用,渗透到了大学行政管理的各个方面,高等教育机构的运转日益依靠行政管理/ERP/信息系统。但学术界在发展资源日益紧缩的情况下,已经开始对自身的成本和价值进行重新评估,尽管行政管理/ERP/信息系统在师资招聘、学生招生、财务管理等日常运作中发挥了重大作用,为学校履行自身使命提供了重要支撑,但大学领导者现在却越来越强烈地要求把更多资源重新投入到诸如教学和科研这样的核心使命上。面对这一挑战,Ted Dodds和Richard Spencer指出,下一代行政管理/ERP/信息系统必须以开源平台为基础,使用以服务为导向的组织架构和Web服务,在更加强大和可升级的硬件和网络上运行,其焦点必须集中于终端用户,加强人际交互,能够有效地对变革进行管理,为学校各项工作流程和活动提供机动灵活的支撑。(Spencer& Dodds, 2007)
信息安全一直是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关注的重大议题。在信息化安全的问题上, EDUCAUSE当前议题委员会在2009年度的报告中强调共同责任,认为保障信息化安全并不是信息化部门一家的事情,学校中任何享受信息化服务的职能部门和单位都负有相应责任,而且对信息化安全进行管理的层级需要进一步提升,要达到学校管理的最高水平。事实上,信息安全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技术问题,它是学校所有业务活动中的一个基本要素。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在信息安全上面临的挑战主要包括:如何在保护隐私与确保安全、保持开放与保护产权之间保持必要平衡;如何打造一个安全可靠的信息技术基础设施平台;如何制定高等教育信息安全的政策方针;如何塑造一种重视信息安全的校园文化等。比如,FredH. Cate就认为美国高等院校在个人隐私和信息安全保护上存在着政策真空。(Cate, 2006)而EDUCAUSE机关刊物《EDUCAUSE评论》最近也出版了一期专辑,专门讨论赛博空间中的安全问题,卡耐基-梅隆大学校长Jared Cohon在这期专辑的访谈文章中指出,尽管大学是个自由和开放的地方,任何知识和思想都可在此进行交流,但这些知识和思想的创造者却有权掌握交流的时间和方式,这其中的关键在于高等教育机构必须对信息安全的复杂性形成充分认识,大学校长要在确保信息安全上肩负起基本责任。(Cohon, 2009)
基础设施是高等教育信息化的基石。基础设施/赛博基础设施的排名如此之靠前,进一步凸显了信息技术对大学科研方式数字化变革的重要价值,它不但体现了维护一个强健的信息技术基础设施的重要性,而且还表明在基础设施的建设上正在经历着一场新的范式变迁,那就是在基础设施建设上从原来单一院校的各自为战走向院校之间的协同联合。这一方面是出于对成本节约的考虑,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外包等各种新型服务方式的迅速兴起,以及包括Sakai和Moodle等开源社群的大力推动。在Web 2. 0环境下,教师不是再像以前那样坐等信息化部门提供新的学习应用软件,而是自己动手创建和利用各种协同工具。但在基础设施建设的问题上,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还面临着一系列挑战,比如如何对赛博基础设施进行评估;云计算环境下如何兼顾开放性和安全性,如何对个人隐私和知识产权进行保护;如何为外包之后第三方服务的引入制定一套工作程序和政策方针等等。
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之所以能够执全球之牛耳,与EDUCAUSE长期以来高度重视IT治理、组织和领导力是分不开的。正是由于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的专业人士多年来致力于提升信息化的领导力,其利用信息技术进行大学变革的事业才能够得以持续推进并对大学运作的方方面面产生广泛而深刻的影响。EDUCAUSE2009年的调查结果显示, IT治理、组织和领导力仍然是十大议题之一,这表明信息技术在引领大学变革的征途中尚未竟全功。当此经济衰退、资源紧缩的危急时刻,提升高等教育信息化在大学变革上的领导力更显其意义与价值。当前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在领导力上面临的挑战主要包括:首席信息官和信息化部门之职责与角色的标准缺失、信息化专业人士在学校总体决策上的影响力不够等等。这些问题的破解无疑都需要IT领导力的转型。而要想成功实现领导力转型, Goodyear和Golden(2008)指出,这既需要学校高层的有力支持,又需要信息化专业人士自身观念的转变,他们要能够从全校而不是部门角度出发来考虑问题,而转型的焦点则应该放在如何在学校的组织架构上在信息化问题上实现可靠的沟通和清晰的决策。要做到这一点,高等教育信息化的专业人士和学校的高层领导必须在决策程序上加强协调,把焦点集中于如何成功地把信息化建设与发展的新理念、新方向和新措施付诸实施。也正是在这一意义上,“当前议题委员会”才在研究报告中强调:有远见的领导者必须大力鼓励信息化专业人员创造各种更加具有原创性的问题解决措施,加强与学校各部门之间的合作,与学校变革的当务之急保持一致,使用创造力来解决那些看似不可能破解的难题。(Agee等, 2009)
技术支撑的教学和学习2008年在战略议题上仅排名第九,而2009年则排到了第五,在整个四大领域中总体也排名第六,相较往年都明显有所提高,这表明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已经进入了纵深发展阶段,在通过大规模信息技术基础设施建设为科学研究的数字化改造进行服务的同时,其把触角进一步伸到了课堂教学中。对高等院校而言,无论是在内部还是在外部,技术支撑的学习工具的可利用性都日益增加,在这种情况下,首席信息官和其他信息化领导者的职能和角色都正在发生着改变和拓展,教学和学习领域内的事务将越来越多地被纳入他们的职责范围。这让首席信息官乃至整个信息化部门在学校中的地位得到进一步提高。因为正是这些人在对各种教学技术进行评估和支撑的过程中发挥着领导作用。然而,随着信息技术对大学课堂教学与学习的不断渗入,高等教育信息化专业人员也面临着新的挑战,那就是如何为学校在数字化改造过程中完成相应的数字文化转型提供技术方向。EDUCAUSE在2009年发布的另一份研究报告对此作了遥相呼应,认为高等教育信息化专业共同体在教学和学习上面临的具体挑战主要包括以下五个方面:创设能够促进积极主动学习、批判性思考、协同学习和知识创建的学习环境;在学生和教师中间创建21世纪的图书馆系统;接近当前的学习者并融入到他们当中去;鼓励教师采纳和创新借助于技术的教学和学习;在预算紧缩的时代推进在技术支撑的教学和学习上的创建。(Little等, 2009)
结论
(一)预算削减与价值彰显:经济衰退背景下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发展模式创新的必然选择与挑战
把EDUCAUSE 2009年度的调查结果和过去九年的放在一起进行考察,可以发现其中存在着一定连续性,尤其是在战略议题上更是如此。(Agee等, 2009)但2008年以来从美国发端进而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和经济衰退让美国高等教育及其信息化发展面临的外部环境发生了重大变化,给我们对2009年度十大议题以及在这十大议题背后隐藏的更为深层和宏观的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发展形势提供了更为广阔的空间。就战略议题而言, 2009年度的调查显示,有55·8%的受访者把信息建设的资金投入列为第一位,遥遥领先于其他议题。(2009 EDUCAUSE Current Issues Committee, 2009)此外, 59·7%的受访者认为资金问题在重要性上还会不断增强, 55·5%的人认为最占用首席信息官时间的也是资金问题。而在过去9年里,资金投入也有五次排在战略议题的第一位。显然,钱是最困扰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的难题。但在经济衰退的背景下,多年来一直依靠大量资金投入维持成长的高等教育信息化不得不面临预算削减的现实,既有的发展模式显然已难以为继。2009年夏, EDUCAUSE组织了五位担任首席信息官的资深专业人士对信息化建设的预算问题进行了专题研讨,与会者一致认为经济衰退对信息化建设的资金投入影响很大,为了应对预算削减,非常有必要在信息化部门及整个学校层面调整组织架构,从而充分发挥信息技术的力量,这是对既有的成本模型进行彻底改革,只有这样才能把挑战转化为机遇,在资源紧缩的情况下迎来信息化建设的大发展。(Maas等, 2009)北卡莱罗纳州戴维森学院负责业务和财务的副校长Karen L. Goldstein认为,在经济衰退可能长期持续的情况下,未来的高等教育信息化领导者面临的最大挑战将是财务管理的问题,他们必须学会如何驾驭高等教育财务规划并与各方利益相关者就其进行协商的复杂性。(Goldstein, 2007)在经济繁荣的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初,美国高等教育机构受惠于信息技术驱动的知识经济之迅速发展,在信息化建设上获得了大量资金投入,规模不断扩张,初步建成了数字化改造所需之基础设施,奠定了对大学业务流程进行深层变革的物质技术基础。而今,受金融危机影响,高等院校普遍面临着预算削减的问题,现在到了信息化部门利用信息技术帮助学校度过难关的时候了。
在这种情况下,信息化部门不应再计较自身的预算多少,而应把焦点放在如何降低学校在技术装备建设上的成本,并对信息化工作流程进行调整,以充分发挥信息技术的潜力,在信息化服务创新上投入更多时间和精力,使信息化建设与学校在教学科研和服务上的核心使命协调一致。为此,他们必须注重对各种数据资料的分析以把握学校需求,收缩信息化建设的战线,把有限资源集中利用在学校的优先事务上;对既有行政管理流程和课程教学方式进行改造,以降低学校运营成本;打破部门之间的界限,加强与相关单位的合作。也正因如此, EDUCAUSE应用研究中心的资深研究人员Philip J. Goldstein才指出,当此危局,信息化部门首先应尽可能加强自身透明度,以赢得学校社群的信心和好感;其次,首席信息官应加强与首席财务官的合作,以提高信息化的生产率;第三,负责信息化建设的领导人应把信息化工作置于学校全盘工作的掌控之下而不是游离在外,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成为学校的核心职能部门,在为学校服务的同时加强自己的地位。(Goldstein, 2009)
(二)可持续发展与绿色信息化: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发展深层理念上的改弦更张
要想真正做到发展模式的创新,高等教育信息化除了在运作方式上要做到以上几点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在发展理念上有新突破。由于缺乏绿色环保和可持续发展的理念,过去二十年间,在大量资金投入的推动下,美国高等院校在信息技术基础设施建设上不断更新换代,耗费了很多能源,产生了大量电子垃圾,加重了环境压力,也严重影响了高等教育信息化专业共同体的社会信誉。为了应对经济社会发展的新要求, 2008年以来,EDUCAUSE开始大力推广绿色信息化的理念,强调高等教育信息化专业共同体要在全球气候变化和资源紧缺的形势下承担更多社会责任,坚持走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大力推进绿色环保型高等教育信息化的建设进程,创建环境友好型的信息化发展模式。为此, EDUCAUSE专门于2008年11月召开了绿色信息化及可持续发展高峰会,45位学界领袖出席研讨,把可持续发展与绿色信息化作为2009年度EDUCAUSE重点探索的三大关键主题之一,其旗下两大刊物《EDUCAUSE评论》和《EDUCAUSE季刊》也陆续推出专辑对绿色信息化及可持续发展的理念进行讨论和推广。EDUCAUSE主席DianaOblinger和美国全国高等院校事务官协会(NACUBO)主席JohnWalda联袂撰文呼吁高等教育信息化发展模式的改弦更张。EDUCAUSE副主席Cynthia Golden也指出,“我们必须想办法降低能源消耗,通过新方式发挥自己的力量,处理好我们创造、使用和废弃的那些电子产品:电子垃圾”。(Golden, 2008)
事实上,信息化部门可以为校园可持续发展做出重大贡献。传统的服务器、工作站、笔记本、集中式和部门化的电脑网络耗费了大量能源,在校园二氧化碳排放量中也占了很大比例,而只要注重利用各种新型信息技术手段,就可让这种情况发生重大改观,从而提高高等教育信息化在可持续性发展道路上的投资回报率。比如, EDUCAUSE当前议题委员会2009年度十大议题的研究报告就指出,利用虚拟技术、云计算和网格技术、在线协同、网络使能的教育体验、移动学习技术等,通过服务器虚拟化、资源共享、设备协同定位、服务外包等方式,在设备购置和淘汰上加强管控,注重设备的回收和再利用,加强绿色和环保教育,不仅可以大大降低成本,而且还能有效降低能耗实现减排。(Agee等, 2009)有些高等教育机构已经对此进行了探索,并取得了不俗成绩。目前全美已有550多所院校签署了碳中和协议,加州大学尔湾分校、密西根大学、印第安纳大学、科罗拉多大学等纷纷推出了建设绿色信息化校园的规划和措施。正如EDUCAUSE在其对愿景和使命所做之声明中说的那样,高等教育信息化的关键在于如何“聪明”地使用信息技术,而选择绿色和可持续的发展理念正体现了EDUCAUSE及其成员院校在利用信息技术推进大学变革上所具有的“大智慧”。
高等教育信息化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并不仅限于基础设施建设,也不仅仅只是利用信息技术这么简单。它所肩负的大学数字化改造使命之最高目标是创建一种新型的学习、科研与服务文化。就其最重要的学习文化而言,创造这种新型的数字学习文化的征程要从对课程与教学方式乃至学习方式的数字化改造开始,而学习与课程教学方式的变革最终会带来整个教育方式的变化,使它从初级的手工业作坊式转向个性化的后工业生产式,进而把教育打造成一个全球化的知识与学习产业部门。John Seely Brown指出,“互联网时代已经降临。知识经济的浪潮风起云涌,正重塑着主流文化和管理文化。”(转引自Conner等, 2004)然而如何在创新中保持优良传统,延续历史与现实之间的纽带,却考验着高等教育信息化专业共同体的智慧。显然,这种新型大学文化并不仅仅意味着数字化改造这么简单,其核心与关键在于如何借助信息技术在对传统大学文化与价值观进行扬弃的过程中既有所继承又有所推陈出新。诚如John Seely Brown和Paul Duguid在其风靡全球的著作《信息的社会生命》一书中所言,“从原子到比特的进步靠得太近,可能会使我们忽视比特时代在让我们对原子时代那些有价值的方面进行进一步加强的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Brown& Duguid, 2002)由是观之,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历经二十多年的狂飙突进,而今在经济衰退的压力下不得不改弦更张,转向绿色和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不得不说是在汲取人类文明发展之古老智慧的基础上进行的开拓创新,必将会迎来信息技术与大学变革实践探索的新一轮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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