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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己匆匆的步履限速

 雨如烟精品书馆 2012-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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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己匆匆的步履限速

 

   看过一篇《对抗语文》的文章,文中写道:“在小孩最需要汲取人类文明的时候,却给他们喂了垃圾。”读到这里我的心一阵绞痛,无法续读。
  上初二的女儿是怎样的童年啊!每天背着三、四十斤重的书包,比我周末爬山背的户外包还要沉重。天天挤着公交,往返于学校于家之间。学校像一个巨大的、规模化的车间,一条废品流水线急速的转动着,给这些空瓶子一样的孩子,从小学开始填充着虚假道德、中学空洞的理想,大学的无趣审美。孩子迈着小小而沉重的脚步,行走在城市荒芜和寂寞的路上。她们,已不属于自己,包括她们的喜好、欢乐、痛苦、兴趣、时间、思想,及至整个生命。这个物欲横流社会,她像一块稀缺、肥沃的净土,不断被父母甚至社会自私的、美丽的谎言开发着、利用着。孩子成了欲望火焰烧制的瓷器,静美而脆弱,脆弱的经不起一点打击。身边出现一只小小的虫子,都让她们恐慌、惊叫、呼唤。她们除了熟悉城市的泊油路、高楼大厦、红绿灯、蚂蚁一样的车辆、熙熙攘攘漠然的面孔,世界对她们是陌生的。她们已被城市囚禁,已被父母豢养。花朵是书里没有芳香的图片,小溪是没有声音的曲线。春天里暖暖的阳光对她们也很奢侈,她们白天的天空是黑色的黑板;月夜浪漫的传说是无法企及的梦想,她们没有时间静静的仰望星空。她们为父母没有实现的梦想服役,为社会的缺陷受刑。
  有一个很有名气的书包,叫“背背佳”。广告词里说:“上市以来广受家长们的喜爱,孩子们也因由背背佳而自豪。”厂商宣称该产品是“青少年矫姿专家”,生意很火。孩子的脊梁骨变形了,人性也扭曲了,可见,孩子被奴役到了何种病态的地步!就这样,孩子们承载着不应该承载的重量,生命超载、超速行驶。并不断被加速,而失去自我,失去童真。
  那么,我们这些成人又是怎样的处境呢?今天又在怎样地反刍自己的一生呢?
  记得前几年一次高中同学聚会,把盏言欢忆旧之后,细论当年同班同学六十人。毕业后,八人落榜回家务农,三十二人考入大学,二十人招工或招干参加工作。今天,务农的同学里有因经商而成为企业家,富甲一方,成为同学翘首。考入大学的三十二人仅有两人从事着自己的专业,其它的同学,学化学专业的改行当了法官,当教师的从了政,学电气专业的当了编辑,学建筑的开了公司做了老板,最有意思的是学农业机械的同学,不但当了医生,还成为市里有名的专家和院长。反倒干得有声有色。各有秋千,皆有建树。招工招干的三十人中,在同学中当领导比例最大,按当今价值取向来讲就是成功人士最多:小到科长,大到厅长,人数有十八人之多。现实就这么很严肃的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哭无泪,笑却苦。
  这个结果,让同学恐慌、不解、迷茫、悲哀。二十年的学生生涯,我们熬着时光学到的知识很多却于从事的工作风马牛不相及。如果一个人的一生按七十古来稀计算,学习消耗了我们一生近三分之一的时间。一寸光阴一寸金,在那金子般的岁月里,我们何尝不是一头头垃圾猪呢?没日没夜的的吃着,貌视强大的身体里,信仰缺失,道德缺钙,精神虚脱。理想如流云一般飘忽,我们狭隘的生命里容纳不下一座庙宇,我们的眼里没有一个圣人。在我们流泪的时候没有哭泣的地方,在我们疲惫的时候没有喘息的码头。我们开始游山玩水,用情绪强奸自然的每一座山峦,每一条河流,用好奇戏虐一切万物,把调侃当做文化,把戏虐视为艺术,装点浅陋,掩盖无知。
  我们无所适从。
  因为我们不懂得怎样去保养生命,把生命变得精致,是生活真真的优雅和高贵起来。课本里片言只字里的孔子心和庄子气,并不能是我们的生命得到真真的滋润。我们不知道在这个欲念突生的年代里怎样去修剪欲望,在这个冷冷的世界里怎样去积攒温暖,我们活在折磨之中。像淘金者手中的筛子,一次次盛满希望,得到的确是一次次的失望。甚至怀疑每一条河流,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金沙存在。我们像蒲公英一样充满了梦幻,但没有生命落地的重量,就这么随风飘摇。惆怅无限。
  不由想起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在饥寒交迫的时光中,师生们在岳麓山下漫步,在禹王碑、爱晚亭旁讨论时局,在苍翠的南岳峰下探讨学术。席地而坐,以天为伞。英雄辈出的年代。
  栋梁之才,是在大自然的恩惠中,经过岁月的风雨洗礼的宠儿。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数学王子高斯,上帝赐予他一颗复杂运算的头脑和天赋,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梵高,能用很少的颜料画出生命的震撼,不是每一个人走走就能成为徐霞客,更不是每一个人不出家门六十英里就能像康德,洞悉哲学,看破天相。
  这个世上,你就是你。在漂浮的的时间,需要时间沉默和静处,增加一点生命的厚重,聆听一下灵魂深处的声音。自省,认识自我。然后按照命运的召唤。从容、自信地向远方走去。为自己过去匆忙的脚步限速。因为,生活不是赶路,无需走的那么匆忙。其实,春天到秋天的路程很短,就像人的一生。我们做的只是用心的把一生划为年,再划为月,再把月划为每一个日子,然后继续分解每一个日子,分解成小时、分钟、一直到每一秒。这时,就会发现一秒的空间的那么小,根本装不了许多的东西,甚至装不下自己的爱情和疼痛。
  那么只好继续分解秒,到毫秒,微秒。这时,生活已经很精致了。自然,我们也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生活,其实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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