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迪迪卡卡湖(Lake Titicaca,国内翻作"的的喀喀湖")边的高原之城普诺(Puno)我们度过了第一夜.这一夜我睡的不是很踏实,时不时地感到有些憋气.普诺的海拔高度是3822米,比库斯科的3360米又高出了几百米,看来我是有些高原反应了.早上起来问太太,她说她也感觉有点憋气,但还可以睡.看来她对高原的适应能力比我强.不过早晨起来一活动,倒没有了憋气的感觉了.怪不得很多人都说在高原白天玩的时候什么事儿都没有,可一躺下来睡觉就不舒服了.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起床后洗漱完毕,我们下楼去吃早餐.走廊中间正对楼梯的墙上有一幅高大漂亮的玻璃画.画面是一位身穿传统服装,头戴羽毛头饰,吹着排箫,敲着腰鼓的当地人形象.我不知道这样的装束是印加人呢?还是印加前本地的阿伊玛拉人(Aymara)呢?还是迪迪卡卡湖(Lake Titicaca)上的乌鲁人(Uru Peo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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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提供的早餐是自助餐.小餐厅不大,摆放着几张桌子.我们去的早,吃饭的人并不多.很快我们就吃完了早餐,到前厅等待旅行社来人接我们.来之前已让旅馆帮我们订好了今天迪迪卡卡湖一日游.一想到很快就要乘船游荡在迪迪卡卡湖上,我感到相当的兴奋.说起迪迪卡卡湖,我们是向往已久.2006年我们去复活节岛旅游,知道了在岛上的两个火山口湖里生长着一种叫做"拖拖拉"的芦苇(Totora Reed).让我们感兴趣的是这种芦苇在太平洋的其他地方都没有被发现,只有在秘鲁的中部,特别是迪迪卡卡湖里才有.这就奇怪了,为什么整个南美洲,中美洲,甚至包括北美洲那么多湖泊都没有这种芦苇,而偏偏在将近三千公里外那与世隔绝的复活节岛上才有它?对此,挪威人种学家和探险家托尔.海尔达尔推断,复活节岛上的拖拖拉芦苇是古代秘鲁人迁移到此带来的.但是世界上的主流考古学家们并不认同海尔达尔的说法.他们认为南美大陆的古人不懂航海,没有航海能力,不可能漂洋过海到复活节岛来.他们提出复活节岛上的芦苇可能是来自海鸟从秘鲁带来的的种子.可是美洲大陆以及太平洋有那么多的地方,为什么海鸟们偏偏把种子带到几千公里外的这个孤独的小岛上?这种理论实在是有些牵强,给人带来了不少疑问.从那时起,我们就产生了一个愿望,有朝一日一定要去迪迪卡卡湖,去看看那里的拖拖拉芦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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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不一会儿,旅行社的巴士来了.我们上了车,发现车上已经坐着几位游客,是从其他旅馆接来的,我们这里是最后一站.巴士载着我们直接开到了迪迪卡卡湖边上的游船码头.下车后,旅行社的人让我们在路边稍等一下,因为游客还没来齐呢.我们是散客拼的团,要等旅行社把各个旅馆的人都接到了才能行动.
好在等的时间不长,各路人马都到齐了.我们跟着旅行社的工作人员走上了码头上的木栈桥.只见栈桥两边密密麻麻地停泊着除了名字外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游船.这么多的游船,也不知道每天会有多少游客来迪迪卡卡湖上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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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引导我们登上了栈桥边上的一艘游船,我们在船舱里找到一对比较靠前的座位坐下.这时一位当地的小伙子走进船舱,在我们前面演奏起了秘鲁音乐.他嘴上吹着排箫,胸前弹着秘鲁特有的一种迷你吉他,叫做"茶篮勾"(Charango).那悠扬动听的音乐一下子抓住了我们的心,让我们陶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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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们陶醉在美妙的乐曲声中时,船长和导游来了.小伙子停止演奏离开了船,临走前我们给了他一些小费表示感谢.很快船长启动了引擎,开船了!游船缓缓驶离码头,驶进这个著名的高原大湖.这时导游来到了大家的面前,用西班牙语和英语做了自我介绍.导游是一位小伙子,名字叫"胡里欧".他的英语讲的很不错,而且语速较慢咬字清楚,听起来一点不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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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船的移动,导游用双语慢慢地介绍这个大湖.迪迪卡卡湖位于秘鲁与玻利维亚的交界处.它是南美洲最大的湖泊,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可以航运的大湖.当然世界上还有很多比它海拔更高的湖泊,但那些湖都较小且浅,不能航运.迪迪卡卡湖的海拔高度为3810米.最长处为190公里,最宽处为80公里,水面总面积达8372平方公里.湖的西部属于秘鲁,占百分之六十的水面.东部属于玻利维亚.湖的周围有六条河水注入湖中,而湖的出口却只有一条河.因此每年注入湖中的水只有百分之十从出口流出,其余百分之九十的进水都在高原强烈的日光照射和风吹下蒸发掉了.这个湖实际上是由一大一小两个湖组成,两湖由一条800米宽的水道相连.
湖的名字"迪迪卡卡"翻译成英文的意思是Rock Puma(岩石美洲狮).当地人描述迪迪卡卡湖的形状就像是一只美洲狮捕兔子(a puma hunting a rabbit).有趣儿的是,从下面这张迪迪卡卡湖的卫星照片看,大小两湖的形状还真是像极了一只奔跑的美洲狮追捕一只兔子.我搞不明白,古人们根本没有卫星照片,他们是怎么想象出美洲狮捕兔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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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船离开码头不久,就开进了大片的拖拖拉芦苇滩.哇,终于看到向往已久的迪迪卡卡湖拖拖拉芦苇了!看着它们,我的心里是一阵激动.芦苇生长的区域湖水较浅,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湖底,有意思的是上面还放养着猪和牛.呵呵,这倒是个好办法.猪牛养在这里,周围都是水,不怕它们走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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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小时后,船的前面出现了一个奇特的微型小岛.这个小岛方圆只有几间房子大,平展展地浮在湖面上.岛上看不见任何泥土,从地面到上面的房子全部是清一色的干黄芦苇.哇..芦苇浮岛!对迪迪卡卡湖上这十分奇异的芦苇浮岛我们早有耳闻,现在它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我们的眼前,令我们激动不已.带着新奇的心情我们打量着眼前这小小的浮岛.它真是很小,上面只有一间芦苇屋.三位穿着鲜艳民族服装的乌罗氏人(Uros)友好地向我们挥手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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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游船并没有在这个小浮岛边停留,而是继续向前转弯开进一条相当宽阔的水道.放眼看去,水道两边排列着大大小小一长串的浮岛.哇,这么多啊!这真让我们感到有些惊讶.据说湖上有大大小小四十多个这种用拖拖拉芦苇建造的浮岛.大的岛上有十来间芦苇屋,小的岛上只有三,四间.现在只有几百乌罗氏人还以浮岛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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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迪迪卡卡湖上的浮岛可是由来已久.早在印加帝国崛起并统治秘鲁之前,乌罗氏人就已生活在迪迪卡卡湖上.他们用拖拖拉芦苇建起了浮岛和芦苇船,以打渔和捕水鸟为生.他们之所以选择住在浮岛上,主要是为了自身的安全.当有外族入侵或其他危及情况时,他们可以随时把浮岛划到远离湖岸的地方躲避危险.不过印加帝国崛起后,强大的帝国最终还是征服了他们.后来由于大旱以及生活的艰难与贫困,乌罗氏人陆续迁到了岸上.他们与湖岸地区的阿伊玛拉人(Aymara)和印加人通婚,最终丧失了自己的语言和信仰.最后一位百分之百纯血统的乌罗氏人是一位老妇人,于1959年去世了.现在我们在这些浮岛上看到的都是混合血统的乌罗氏人.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和旅游业的发展,一些乌罗氏人又迁回了浮岛上,以保留并向游人们展示他们祖先传统的生活方式.
游船沿着水道慢慢地向前航行,我们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每经过一个浮岛,岛上的人都热情地向我们挥手致意.这些大大小小的浮岛上的芦苇屋也有大有小,形状大同小异.虽然简陋,但房屋的芦苇编排得还算细腻.在那些较大的浮岛上还会看到一个几米高的瞭望塔.在古代,这种瞭望塔是用来观察是否有外族侵犯,而现在岛上的人自然不用再担心这类的危险了.不过这个传统设施被岛民们保留了下来,可以让游人想象那兵荒马乱年月的艰难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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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浮岛,最让我们赞叹不已的是岛边上那些大大小小的芦苇船,都扎制得非常精致又漂亮.那些大船看上去很像中国的龙舟,而且很多都是双体船.有的船头还编成美洲狮的头形状,张开的大嘴里插着獠牙,看上去实在好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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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游船缓慢地驶到一个较大的浮岛边上停了下来.这岛上有十来间芦苇屋.几位穿着鲜艳黄裙子的乌罗氏妇女在岛边上站成一排,对我们挥着手表示欢迎.导游说这就是我们今天要参观的浮岛,并且教给我们两句很简单的乌罗氏人问候语,让我们下船后用它们与岛民打招呼.不过我的记性差,下船后就全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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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随导游下了船,脚踏浮岛的那一刻,心里是异常兴奋,也有点紧张.我小心翼翼地踩在那层铺着的芦苇上,也不知这浮岛是不是稳当.不过真正踩上去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异样的感觉.只是感觉脚下稍松软了一些,就像中国北方收割麦子后,踩在麦秆垛上的那种感觉.不一会儿我们一船的游客全都踏了上去,浮岛却纹丝不动,晃都不晃一下,这浮岛可真够稳当的.
导游招呼我们在岛中央事先准备好的半圈芦苇卷上坐了下来.这时,一位戴着帽子,看着很憨厚,长的圆乎乎的岛民走过来向我们问候.原来他就是这浮岛上的头领,我们也用刚学到的问候语向他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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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导游向我们讲解乌罗氏人如何建造浮岛.他边说,几位乌罗氏男人边做示范.只见前面放着几块四四方方黑乎乎的东西.导游说这几块东西是拖拖拉芦苇的根.它们纵横交错长得非常密实,是造浮岛的基础.乌罗氏人把芦苇根切成四方块,在每块中间插入一根木棍,然后把块块芦苇根块排起来,用绳子把这些中间插的木棍绑在一起,使所有的芦苇根块连成一片,浮岛的基础就算做成了.下一步就是把割下来的新鲜芦苇横一层竖一层地铺在根块基础上,这样浮岛就算基本完成.建成后用绳索木桩把浮岛固定在不太深的湖底就行了.最后,在浮岛上搭起芦苇屋,垒起石头灶或芦根灶,人们就可以在岛上生活了.不过,浮岛下层泡在水中的芦苇随着时间会逐渐腐坏流失,因此需要不断在岛上铺上新鲜的芦苇.一般情况下三个月左右就要铺一层.一座浮岛大约能维持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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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示完建岛,导游拿起一根新鲜的芦苇介绍说,乌罗氏人不仅用拖拖拉芦苇建岛,而且还以芦苇为食.芦苇下面靠近根部一段白色的部分可以吃.他指着那段白色的芦苇问我们,你们知不知道它还有一个名字?游客们纷纷摇头.导游风趣地说,它叫做"迪迪卡卡香蕉"(Titicaca Banana).看到我们一脸不解的样子,他又解释说:看这段白色部分的外面包着一层皮,你把它像剥香蕉皮似的剥下来,里面露出白色的芦苇是不是像香蕉似的?呵呵,原来如此.开始我还以为是味道像香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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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游接下来又说,这迪迪卡卡香蕉虽然能吃,但这芦苇根很凉,你们游客的肚子不够强壮,可能适应不了.他指着自己和后面的乌罗氏人说,他们的肚子很强壮,吃这东西没什么.但你们吃了几分钟后就得找厕所.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哈哈大笑.不过他说的应该有道理,这生长在高原冷湖中的芦苇性质一定极为寒凉,不适应的人吃了肯定会闹肚子.随后,他让人拿来几根新鲜的剥了皮的芦苇,告诉我们如果感兴趣可以尝尝味道.他又告诫说,在嘴里嚼嚼就行了,千万别往肚里咽,否则你很快就要去厕所.我对这芦苇极感兴趣,也拿了一根,咬了一口咂咂味道.其实这芦苇嚼起来除了微微有点甜味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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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厕所还真有些麻烦,因为在这些住人的浮岛上都没有厕所.厕所设在了主岛附近专门修建的小浮岛上.岛上居民想上厕所,都必须划船去厕所小浮岛.人们排出的废物则会被芦苇的根所吸收.
最后,导游介绍了乌罗氏人的手工艺品.乌罗氏人善于编织,不仅能用毛线绣出图案丰富色彩鲜艳的织品,而且还能用芦苇编出各种各样的小芦苇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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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解完毕,乌罗氏妇女们纷纷上前邀请游客到她家里做客,与此同时,推销自己制作的工艺品.我们随着一位妇女来到她的芦苇屋.屋里没有什么家具,只有用芦苇堆起来的一张大床和座椅.他们全家人的衣服都挂在墙上.而做饭的炉灶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陶制品放在屋外的一个角落.女主人向我们展示了她和丈夫制作的手工艺品.我们对那些色彩浓厚的挂毯非常喜爱,也很喜爱那些独具迪迪卡卡特色的制作精美小芦苇船.经过讨价还价,我们买了照片中展示的那种一红一白两个挂毯和一艘小芦苇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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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女主人,我们回到浮岛中央.导游告诉我们,最后的项目是乘坐双体的大芦苇船游湖,并去对岸的一个乌罗氏浮岛中心.这个项目要单花钱,钱直接付给划船的岛民,自愿参加.我们很想体验一下坐芦苇船的滋味,也想给这些岛民们一些帮助,所以欣然同意.后来发现一起来的大部分游客也都参加了这个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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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站在浮岛边上等待其他游客,这时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长得圆乎乎的小女孩儿,也不知是哪家岛民的孩子.她那黑里透红的小脸,那天真无邪的眼神,看起来就像一个美丽的布娃娃,实在惹人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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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游客们到齐了,我们登上了一只双体大芦苇船.那些身着鲜艳传统服装的岛民们又排列在岛边,挥手与我们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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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乌罗氏人划着船,沿着水道稳稳地驶向对岸的浮岛.这芦苇船扎得非常细密,坐在里面感到宽敞又舒服.我们静静地坐在船里,尽情地欣赏着这高原大湖上别具风情的水上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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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上游荡了一阵,我们终于来到了导游说的那个中心浮岛.这个岛可真不小,上面设施俱全.这里有商店,摆着各种花花绿绿的工艺品.还有饭馆,甚至客房,可以说是此地的游客中心.我们在岛上转了一圈,不过并没有再买什么东西.比较起来,我们还是更喜欢像刚才那样,直接在岛民手里买他们亲手制作的手工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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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导游和其他没坐芦苇船的游客乘坐游船来接我们.我们上了游船,眼看着浮岛被我们渐渐地抛在了身后.告别了,芦苇浮岛,那奇异的水上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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