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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典回顾] 化工污水猛于虎、鱼米之乡成了癌症高发区
新华报业集团〈江苏经济报-经济、环保〉
记者：张青峰 新闻线索提供：吴立红
二00二年六月二十七日
□碧水行动在江苏
千百年来，太湖西北角的宜兴周铁镇（原周铁镇、分水镇合并而成）和武进漕桥镇一直是个风景如画、物产富饶的鱼米之乡。可如今，这里处处流淌着黑如墨汁、臭不可闻的“污水沟”，几十家化工厂也使这两个镇子整天笼罩在一股刺鼻的怪味中，昔日的江南水乡已成为癌症高发区。“我们的大米已不能出口了”周铁镇牛胡村由于土质独特，种出来的大米粘度高、口感甜，长期以来一直都是出口到国外，但近几年来出口成了问题，老外再也不要他们大米了。6月12日，记者来到周铁镇正值插秧季节，该镇的不少化工厂也处于季节性半停产状态，镇里几条比较大的通向太湖的干流，如太鬲运河、漕桥运河等水质状况看上去也还可以。然而，该镇地理位置较为偏僻的村庄如牛胡村情况却糟多了。12日中午，记者在牛胡村赫然发现，该村稻田旁用来灌溉的水渠里流淌着竟然全都是黑黑的、散发着臭味的污水，正在一旁插秧的农民说，他们插秧时必须戴上手套、穿上胶鞋，绝对不敢光手赤脚干农活，即使是这样手脚还是臭哄哄的，“做饭之前都要洗上好几遍”。在村子里，71岁的村民庄金祥告诉记者，虽然村子离最近的某化工厂有3公里，但由于环绕在村子周围的都是上浜、小河，化工厂里直排出来的污水不象大河那样很快就能“交换”出去，因此每年插秧时灌溉的头道水总是污水，种出来的水稻“重金属超标，检测时达不到国外的环保要求，人家已不要我们的大米了”。村民们还七嘴八舌地说，现在他们也不吃自已种的大米了，而是把它们卖掉，再掏钱买别的地方的大米吃。南京大学环境科学院一位教授指出，化工企业的污水中一般都含有重金属离子和环类结构的化合物，有些环类结构化合物能让人致癌，而重金属离子则会对人的神经系统造成危害，更为可怕的是这些有害物质还能通过生物链如农作物等把毒素积聚起来，因此这种污水如果不处理或处理不充分，危害的往往不是一代人，而是几代人。“银杏果都是畸形的”周铁镇分水林场的徐场长种果树已有十来年了，可是今年春季银杏发芽转叶的时候，却头一次发现了一个怪事：新出来的银杏叶子象孩儿脸一样老是展不开。刚开始时，老徐还以为是银杏树去年冬天受了冻，可跟着葡萄酒、梨树新吐出来的叶子也比正常的叶子面积缩小了三分之二，最后连最不敏感的桃树叶也开始打卷。可即使是这样，老徐还是没敢把事情往污染物致害上想。因为分水林场离周铁镇中心足足有4公里，而且就在太湖边的山脚下，空气状况应该还不错。所以，老徐一直怀疑果树是受了药害，但他将果树送到南京检测后，权威专家下的结论却是：综合性空气污染所致。随后，老徐又组织自已林场的员工沿着林场周围看了一圈，却发现东到武进百续村、西到周铁镇西桥村、东北到宜兴潘家镇陈弯村，方圆几公里内的果树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受害情况。现在，银杏树已经开始挂果了，老徐说，所有的银杏果都是畸形的，今年靠着这些畸形的果子还能卖些钱,可明年呢?说不定真的颗粒无收了，因为果树的新芽刚长出来就打卷了。而更多的果农则更担心自已的吃饭问题，他们说他们一直是“以果为生”，果树不结果子了，靠什么来生存呢？“你就不要再养甲鱼了”6月7日，周铁镇中和村的承国红看到自家鱼塘里的水位太低了，就决定从一旁的庙尖浜河（漕桥运河的支流）抽水加到鱼塘里。加了1个多小时后，他却突然发现鱼开始不停地往上浮，再一看原来河里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变黑了，承国红连忙把水关了，可是鱼塘的鱼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全部死光了。而武进漕桥镇前黄石桥村的钱晓林的损失就更惨了。去年，他的600多斤甲鱼也是因为受了漕桥运河支流的污染，全部死光光，损失近20万元。可因为是“综合性污染”，镇里的人下来调查后，就劝他“不要再养甲鱼了”，因为“这里的污染太严重，新养的甲鱼迟早还是会死的”。钱说：他一直靠着殖为生，可现在却不得不在院了里搭起了许多简易房出租给外来的打工仔，靠租金为生。在接受
我们采访时，周铁镇的潘镇长表示，该镇的化工企业占所有总数的70%，行业结构矛盾突出，因此污染的结构矛盾突出。虽然，镇里也把产业结构调整和环保工作结合起来了，但毕竟产业结构调整还有一个过程，如果一下子把所有的化工企业全部关了，对当地的GDP肯定也有影响。记者在采访中却发现有不少企业在利用这种“有一个过程”的说法为幌子，大肆排污：比如，某化工厂从1999年至今已被媒体点名批评了三次，厂领导也曾被行政批评了三次，厂领导也曾被行政拘留过，可这次在宜兴环保局出具的整改通知上，却又发现其新项目未经过环评，就开始上马了。显然，地方政府一方面要加大监管力度，但更重要的则是要克服地方保护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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