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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之七大圣全传(中)

 咔嗒咔嗒 2012-07-17
第31节 

    2.《第三十四回魔王巧算困心猿大圣腾那骗宝贝》中,金角、银角两位大王的干妈九尾狐狸所居的【压龙山压龙洞】。《西游记》中的洞府名字,多与洞主的属性有关。例如黄狮子的豹头山虎口洞、金毛犼的麒麟山獬豸洞、白老鼠的陷空山无底洞等等。九尾狐狸是个老母狐狸,怎么看都与龙没关系。 

    3.《第九十一回金平府元夜观灯玄英洞唐僧供状》中,辟寒、辟暑、辟尘三个犀牛精的老巢【青龙山玄英洞】。从字面和洞主的动物属性来看,犀牛精与【青龙】毫无关系。但是深究一下就会发现,三头犀牛与龙王,特别是西海龙王有着密切关系。首先,犀牛们【都是一孔三毛二角,行于江海之中,能开水道】,虽然不是地道的水族,却喜欢水,善于在水中活动。其次,犀牛们遭到天庭、取经团围剿时,往西海逃命,显然他们认为西海是个安全的避难所。最后,犀牛们被剿灭后,猪八戒抄了犀牛们的家,搞来【许多珊瑚、玛瑙、珍珠、琥珀、琗(cuì)琚(jū)、宝贝、美玉、良金,搜出一石】,其中的珊瑚、珍珠、宝贝,都是海洋中的宝贝,可见他们哥仨与龙王们的关系极为密切。 

    另一个与犀牛有关的生物是牛魔王的座驾—辟水金睛兽。牛魔王是妖精中唯一有座驾的,从名字上看,辟水与辟寒、辟暑、辟尘像哥们,还都不怕水,所以笔者认为辟水金睛兽是犀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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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九头虫的岳父万圣龙王的老巢—乱石山碧波潭。猴哥第一次到这里,是在《第六十回牛魔王罢战赴华筵》,当时猴哥跟踪牛魔王来到一座山,【那牛王寂然不见。大圣聚了原身,入山寻看,那山中有一面清水深潭,潭边有一座石碣,碣上有六个大字,乃“乱石山碧波潭”】显然碧波潭不大,猴哥找碧波潭还费了点劲,书中也没说山中有乱石。这个不大的山间水潭的龙宫的排场很大,《西游记》对碧波潭龙宫和万圣龙王、牛魔王的宴会场面有着详细描写: 

    朱宫贝阙,与世不殊。黄金为屋瓦,白玉作门枢。屏开玳瑁甲,槛砌珊瑚珠。 

    祥云瑞蔼辉莲座,上接三光下八衢。非是天宫并海藏,果然此处赛蓬壶。 

    高堂设宴罗宾主,大小官员冠冕珠。忙呼玉女捧牙郤,催唤仙娥调律吕。 

    长鲸鸣,巨蟹舞,鳖吹笙,鼍击鼓,骊颔之珠照樽俎。 

    鸟篆之文列翠屏,虾须之帘挂廊庑。八音迭奏杂仙韶,宫商响彻遏云霄。 

    青头鲈妓抚瑶瑟,红眼马郎品玉箫。鳜婆顶献香獐脯,龙女头簪金凤翘。 

    吃的是,天厨八宝珍羞味;饮的是,紫府琼浆熟酝醪。 

    在书中的各个洞府、水府中,如果评选最气派的,我一定会选碧波潭。【龙女头簪金凤翘】中的【金凤翘】,与第3回南海龙王敖钦送给猴哥的【凤翅紫金冠】相似。他们吃的【天厨八宝珍羞味】,更不是一个小小碧波潭龙王能吃到的东西。尤其可疑的是,一座没有乱石的山,居然叫做【乱石山】,与水帘洞中的一大堆石器倒可能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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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小碧波潭的龙王,居然自称【万圣龙王】,如果他没这么大的排场,笔者只会当他是在吹牛,就像其他号称大王、公主的妖精那样。问题在于他确实豪富非凡,这就不是吹牛了,而是的确名副其实。根据《第六十二回涤垢洗心惟扫塔》小妖奔波儿灞、灞波儿奔的供述:【三载之外,七月初一,有个万圣龙王,帅领许多亲戚,住居在本国东南,离此处路有百十,潭号碧波,山名乱石。生女多娇,妖娆美色,招赘一个九头驸马,神通无敌】。万圣龙王并非碧波潭的土著龙王,而是从别处带着家属、家当、党羽搬到碧波潭,名义上只呆了3年,其实满打满算只有2年零3个月。从万圣龙王后来的经历来看,他从外地来祭赛国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偷金光塔上的舍利子。 

    综上所述,笔者搞清了万圣龙王一家的来历,欲知详情如何,请看下一章《盂兰盆会》。 

    =========================本章结束,谢谢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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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神秘莫测的复海大圣—蛟魔王 

    《西游记》中天庭系统的最大party是王母操办的蟠桃会,相应的西天系统也有类似的活动—盂兰盆会。这个大party的发起、组织者都是如来,必须参加的人包括西天诸佛、散居各地的菩萨,天庭/道教的诸位高级神仙也有可能收到请柬,地点是西天灵山雷音寺。《西游记》中有据可查的盂兰盆会有3次,由于此前和此后的盂兰盆会都已经无法考证,为了叙述方便,笔者将它们称为第1~3届盂兰盆会,下面按照倒叙做个简单介绍: 

    1.第3届盂兰盆会发生于贞观13年秋季7月15日(本文的所有月份都是阴历),因为书中明确说这天是【孟秋望日】。参加者有【诸佛、阿罗、揭谛、菩萨、金刚、比丘僧、尼】。如来亲口做了福禄寿3首诗之后,做出了发起取经工程的重大决策。会后观音携弟子木叉离开灵山东行,先后招募沙僧、老猪、小白龙、猴哥为预备取经团员。根据书中记载,观音并不常驻西天,而是在【南海普陀落伽山】,可见召开盂兰盆会时,非常驻西天的菩萨们也要来与会。 

    2.第2届盂兰盆会发生于第3届之前的300年左右,《第七十三回情因旧恨生灾毒心主遭魔幸破光》记载说,猴哥被黄花观的百眼魔君蜈蚣精打得抱头痛哭、一筹莫展,这时黎山老母不请自来,建议猴哥去紫云山千花洞找毗蓝婆菩萨,还特意告诉猴哥【不可说出是我指教,那圣贤有些多怪人】。猴哥按照黎山老母的指点到了紫云山,只见那洞外—— 

    青松遮胜境,翠柏绕仙居。绿柳盈山道,奇花满涧渠。香兰围石屋,芳草映岩辱。 

    流水连溪碧,云封古树虚。野禽声聒聒,幽鹿步徐徐。修竹枝枝秀,红梅叶叶舒。 

    寒鸦栖古树,春鸟嗓高樗。夏麦盈田广,秋禾遍地余。四时无叶落,八节有花如。 

    每生瑞霭连霄汉,常放祥云接太虚 

    这段描写的前面比较俗套,将紫云山写成人间仙境,中间一句很重要:【夏麦盈田广,秋禾遍地余】,这说明毗蓝婆远非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佛,而是必须亲自动手从事稼穑,自给自足才行。在千花洞内,毗蓝婆很吃惊的见到上门求助的猴哥,她与猴哥发生了一段对话: 

    猴:【毗蓝婆菩萨,问讯了。】 

    毗:【大圣,失迎了,你从那里来的?】 

    猴:【你怎么就认得我是大圣?】 

    毗:【你当年大闹天宫时,普地里传了你的形象,谁人不知,那个不识?】 

    猴:【正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象我如今皈正佛门,你就不晓的了!】 

    毗:【几时皈正?恭喜,恭喜!】 

    猴:【近能脱命,保师父唐僧上西天取经,师父遇黄花观道士,将毒药茶药倒。我与那厮赌斗,他就放金光罩住我,是我使神通走脱了。闻菩萨能灭他的金光,特来拜请。】 

    毗:【是谁与你说的?我自赴了盂兰会,到今三百余年,不曾出门。我隐姓埋名,更无一人知得,你却怎么得知?】 

    猴:【我是个地里鬼,不管那里,自家都会访着。】 

    毗:【也罢,也罢,我本当不去,奈蒙大圣下临,不可灭了求经之善,我和你去来。】 

    如果毗蓝婆说的是真话,那么这段话说明,第2届盂兰盆会发生于猴哥大闹天宫之后的第200年左右,距离第3届盂兰盆会大约有300年。做为不常住西天的菩萨,毗蓝婆参加了这届盂兰盆会,还对猴哥大闹天宫的事迹颇有了解。第2届盂兰盆会之后,毗蓝婆开始隐居做宅女,不再过问世事,对于猴哥离开五行山监狱,加入取经团之事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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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节 

    在这要说一下中国的传统历法常识,《西游记》框架内的历法与中国传统历法完全一致,大致要点包括: 

    a)每个月有30天,每月初一月亮最小,这一天叫【朔】日,每月15日月亮最亮,这一天叫【望】日,每月最后一天,即30日,月亮最为晦暗,称为【晦】日。 

    b)每年1~3月是春季,4~6月是夏季,7~9月是秋季,10~12月是冬季。 

    c)每季的第1个月叫孟,第2个叫仲,第3月叫季。以秋季为例,秋季的第一个月,即7月,叫孟秋。《西游记》中还多次提到【三春】、【三秋】之类的概念,说明这是春季、秋季的第3个月,即3月、9月。 

    d)综上所述,【孟秋望日】是7月15日。取经团出发于贞观13年九月望前三日,大家可以算算这一天究竟是几月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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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第1届盂兰盆会,见于《第二十四回万寿山大仙留故友五庄观行者窃人参》。当时五庄观CEO镇元大仙(镇元子)在上天听元始天尊讲法之前,吩咐弟子清风、明月送2个人参果给即将到来的唐僧吃。这时清风、明月表示质疑:我们是道士,唐僧是和尚,干吗这么殷勤接待?镇元大仙说:【那和尚乃金蝉子转生,西方圣老如来佛第二个徒弟。五百年前,我与他在兰盆会上相识,他曾亲手传茶,佛子敬我,故此是为故人也】。由此可见,第1届盂兰盆会发生于取经工程启动前500年,在猴哥大闹天宫并最终被镇反前后。这届盛会显然高朋满座、胜友如云,受邀请的嘉宾不仅有观音、毗蓝婆等佛教诸神,还有道教的人,至少就包括这位【地仙之祖】镇元大仙。清风明月说:【三清是家师的朋友,四帝是家师的故人,九曜是家师的晚辈,元辰是家师的下宾】,可见镇元子是道教界的头面人物,书中并未明说这第1届盂兰盆会,在镇元大仙之外还邀请了哪些道教高人,但笔者估计三清、四帝都在邀请之列。与会者的层次之高,代表性之广,远远超过以策划取经工程为目的的第3届。 

    既然镇元子等外教人士都能参与第一届盂兰盆会,那么为了将这届盛会开成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一些名义上地位很高,实际上被打压的菩萨肯定都会收到请柬。日后隐居的毗蓝婆、一直受冷遇的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自然也要到会。由于时间上的吻合,笔者认为这届盂兰盆会,是天庭为了庆祝如来镇压猴哥而召开的安天大会的延续,安天大会的嘉宾包括天庭要人和如来等西天名人。做为答谢,如来邀请天庭和道教系统的要人来西天参加盂兰盆会,这一时期是西天、天庭之间的蜜月期,两大party联台召开,普天之上一片祥和,神佛们忙于【革命小酒天天醉,喝坏了仙风喝坏了胃】,大家喝得精神恍惚,精神高度放松。 

    就是在第1届大会上,如来的名义上的外祖母—凤凰,与儿子孔雀、媳妇毗蓝婆,联手盗走了佛家至宝舍利子。这一盗宝行动的策划者是凤凰,具体实施者,笔者认为是孔雀和毗蓝婆,因为孔雀的佛母身份本就没啥道理,凤凰的外祖母身份不仅更加疏远,也更加牵强,很难收到请柬。孔雀、毗蓝婆夫妇是正经的西天中人,不来与会是难以想象的,盛大而忙碌的第1届盂兰盆会的机会,正是他们联手盗宝的绝佳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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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拿到舍利子之后,将其交给了自己的情人—当时的西海龙王。这位西海龙王并非日后的敖闰,他的名字已经无法考证,但他以另一个名字为人所知:万圣龙王。万圣龙王是四海龙王的老二,东海敖广的弟弟,南海敖钦、北海敖顺的哥哥,四海的排名是东西南北。笔者认为,兼具凤凰、龙的特征的九头虫,是凤凰与西海龙王/万圣龙王之子,也就是蛟魔王。 

    可能有读者质疑,凤凰的俩儿子孔雀、大鹏都是顶级妖精,凤凰的本领自然更强,做为一位女性,肯定是才貌双全的绝顶美女,咋会看上万圣龙王这个废物呢。这种质疑并不多余,一般人凤凰确实看不上,她还有俩特能干的儿子,谁敢跟她胡来,孔雀、大鹏就先不干了。但是凤凰这样的女人也有自己的问题,就是能力太强反而嫁不出去,门当户对的要么是出家人,还得是如来、药师、燃灯级别的;要么是天庭/道教的神仙,怎么着也得是三清四帝级别,然则他们都不能搞男女关系。西天的佛、菩萨自不用多说,清规戒律一大堆。天庭也好不到哪里去,对嫦娥性骚扰的老猪被流放人间劳动改造。玉帝妹妹,因私自下凡嫁给杨姓凡人生下二郎神,被压在桃山下服刑。奎木狼一个堂堂星官,天庭一等一的名将,看上了【披香殿侍香的玉女】却无法染指。如果奎木狼是人类大将,皇帝可能直接将宫女赏给他做小妾了。在天上却不行,奎木狼只能下界做黄袍怪、披香殿玉女做了宝象国公主后才能开搞。 

    虽然万圣龙王的武艺、变化等本领很差劲,却有着其他神佛都不具备的一系列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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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在天庭、西天两界,龙王们是仅有的可以合理合法的找女人,娶妻纳妾的仙、佛,各个龙宫里都有龙婆。 

    2.书中虽并未正面描写万圣龙王的长相,却在《第四十五回三清观大圣留名车迟国猴王显法》,描绘了敖广、敖钦、敖顺、敖闰的形象,他们哥们几个 

    【飞腾变化,绕雾盘云。玉爪垂钩白,银鳞舞镜明。髯飘素练根根爽,角耸轩昂挺挺清。 

    磕额崔巍,圆睛幌亮。隐显莫能测,飞扬不可评。祷雨随时布雨,求晴即便天晴。 

    这才是有灵有圣真龙象,祥瑞缤纷绕殿庭】。 

    可见敖家兄弟很帅很潇洒的,至少也是仪表堂堂。《水浒传》中的王婆说过,男人讨女人欢心,需要【潘驴邓小闲】。由兄弟们长相,我们可以知道万圣龙王,具备【潘……潘安的貌】。 

    3.龙王有的是金银财宝,万圣龙王肯定具备【邓……似邓通有钱】。 

    4.《第三回四海千山皆拱伏九幽十类尽除名》中说,世间万物有5种,或曰五虫:【蠃(luǒ)虫、毛虫、羽虫、昆虫、鳞介】,简称为【蠃鳞毛羽昆】,【猴属之类,原来这猴似人相,不入人名;似裸(蠃luǒ)虫,不居国界;似走兽,不伏麒麟管;似飞禽,不受凤凰辖】。五虫之说并非来自佛教,而是出自《大戴礼记易本命》,他们包括: 

    a)【蠃(luǒ)虫】也叫【裸虫】,指没有毛的动物,主要指人类,归人类君主(人王)管理。 

    b)毛虫是长毛的动物,泛指走兽,归麒麟管。 

    c)羽虫是长羽毛的动物,泛指飞禽,归凤凰管。 

    d)鳞介指长有鳞甲的动物,泛指水生生物,归龙王管。 

    由此可见,万圣龙王是地道的高级生物,鳞虫里面的南波万(No.1)。从动物分类来说,龙王至少不逊于凤凰。按【蠃鳞毛羽昆】的排名,龙王还排在毛王麒麟、羽王凤凰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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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从如来的论述来看,麒麟、凤凰、孔雀、大鹏,即使不是西天体制中人,也住在西天附近,西海龙王搞上凤凰,属于近水楼台先得月。 

    6.通臂猿猴说:【五虫之内,惟有三等名色,不伏阎王老子所管……乃是佛与仙与神圣三者,躲过轮回,不生不灭,与天地山川齐寿】。从这个分类来看,龙王、凤凰、麒麟应当属于【神圣】,不在佛、仙的范围内。万圣龙王的【万圣】二字,正好透露了他的所在名色,前面对四位龙王的描写中,有【有灵有圣真龙象】之语,可见龙王是【神圣】的一种。 

 第33节 

    7.综上所述,凤凰配龙王至少并不过于屈才。从事后的情节发展来看,凤凰在与万圣的交往中,一直处于支配地位,万圣完全被凤凰牵着鼻子走。他俩的关系,让我想起美国摇滚女星麦当娜,娜姐有无数情人,在不同时期给了娜姐不同支持,这才使得她能成了世上最成功的女性之一。万圣与凤凰不是夫妻,而是地下情人、床友和棋子,连公开情人都不是,我阴暗的想,凤凰与万圣交往的原因之一,是为了借种。从头到尾,凤凰都没正面出场过,九头虫丢了一个脑袋逃生,万圣一家却被灭门,可见凤凰在操控大局方面,那是相当的高明,万圣成了她的弃子,正所谓【一个成功美女的背后,必有无数男人的精血】。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楼主很多以时间为证据的论证可能要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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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你来讨论,你认为哪里有错,请讲出来。因为时间表或年表对于本文很重要,我也不敢保证每个时间都是对的,所以非常欢迎纠错。 

    《西游记》中的年,如果没有特指,都是人间年。比较特殊的是蟠桃,蟠桃园土地说:【(蟠桃)有三千六百株。前面一千二百株,花微果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了道,体健身轻。中间一千二百株,层花甘实,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举飞升,长生不老。后面一千二百株,紫纹缃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别看蟠桃园在天上,但是蟠桃的开花、结果时间,应该是人间年。因为老猪参与过围剿猴哥,在猴哥服刑于五行山监狱的500人间年期间,老猪又参加了一届蟠桃会,因调戏嫦娥而被判处劳动改造。说明蟠桃会的间隔肯定短于500人间年/1.4天上年。如果蟠桃的成熟时间是天上年,最短的也得3000天上年,则远远超过蟠桃会的时间间隔。即使1200棵最差的桃树,结桃子的时间错开,平均每棵树结果间隔,也长达2.5天上年,依然超过蟠桃会的召开间隔。 

    在蛟魔王这里,觉得有些作茧自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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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不这么认为。现在的问题,归根结底是我更新的慢了,阅读的连续性和兴奋性下降了。以目前的更新节奏,即使贴出牛魔王,也会面临同样问题。 

    八戒果然厉害。原来学得熬战之法,难怪卵小姐一年即死,高小姐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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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猪真不是一般人,第19回老猪自称: 

    有缘立地拜为师,指示天关并地阙。得传九转大还丹,工夫昼夜无时辍。 

    上至顶门泥丸宫,下至脚板涌泉穴。周流肾水入华池,丹田补得温温热。 

    婴儿姹女配阴阳,铅汞相投分日月。离龙坎虎用调和,灵龟吸尽金乌血。 

    啥叫【灵龟】呢,水浒传第24回,王婆说男人讨女人欢心,需要【潘驴邓小闲】,其中的驴是【驴的大行货】,西门庆则回答:【我小时也曾养得好大龟】。可见行货==龟,灵龟==驴的大行货。啥叫【金乌血】呢,第2回,菩提祖师说:【月藏玉兔日藏乌,自有龟蛇相盘结】,金乌是【日】,何为【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老猪自幼修习熬战之法,哪是一般人能抵挡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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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为了便于叙述,下文将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大鹏金翅雕的母亲称为【凤凰女王】,以免与其他凤凰、丹凤混淆。 

    凤凰女王与万圣龙王的幽会或姘居之地,正是花果山水帘洞。这鳞虫之王与羽虫之王的安乐窝,自然非同凡响,号称洞天福地,锅碗灶具、桌椅床铺俱全。水帘瀑布直通东海,是为水帘洞的后门,由东海龙王大哥敖广看管。必要时,万圣和凤凰女王可以从水帘瀑布逃脱,既幽静又安全。这里又远离西天,正适合躲避西天的耳目。笔者认为,九头虫就是在水帘洞出生的,九头虫出生不久,万圣龙王一家就离开了水帘洞。之所以搬家,与猴哥从石头缝里诞生有直接关系。虽说当时的猴哥还没拜菩提祖师为师,没啥大本事,可猴子们数量众多,过于活跃好动、吵闹嘈杂。而且猴子似人不是人,似兽不是兽,【不伏麒麟辖,不伏凤凰管,又不伏人王拘束,自由自在】,万圣龙王、凤凰女王对他们没有足够的威慑力,动手屠杀倒是不难,却又很容易因此招来外人的瞩目,故此万圣龙王一家决定退避三舍,离开水帘洞。不出意料的是,猴哥自告奋勇,跳进水帘瀑布发现了水帘洞,进而发现这里【锅灶傍崖存火迹,樽罍靠案见肴渣】,显然万圣龙王一家刚搬走不久,留下了足够数量和质量的家私用品:【石座石床真可爱,石盆石碗更堪夸】。 

    凤凰女王指使孔雀、毗蓝婆盗取舍利子的目的,是为了让本来就已经本领高强的九头虫,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做一个超凡脱俗,法力无边的神鸟或神龙,进而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一举颠覆西天,【搠倒如来,夺他那雷音宝刹!】。后来的事实证明,九头虫确实不同凡响,【展开翅极善飞扬,纵大鹏无他力气】,他的飞翔能力与扇动一下翅膀就能飞9万里的大鹏不相上下,力量更胜一筹,其综合能力在极品妖精大鹏之上。在花果山上七大圣聚义时,九头虫的排名在大鹏之前,就不难理解了。 

    盛大的第1届盂兰盆会结束后,盗窃舍利子一事,很快被西天侦知,与此毫无关系的天庭系统则一无所知。为了避免被天庭看笑话,西天选择了低调处理,秘密派遣或组织了3路人马对凤凰女王、万圣龙王实施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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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由观音领衔的西天诸佛、菩萨。观音常年坐镇南海普陀山,是西天系统最厉害的水神,手中的宝瓶更是法力无边,能装一海的水,挥舞1.35万斤金箍棒如风的猴哥,对这瓶子【似蜻蜓撼石柱,怎生摇得半分毫?】 

    2.由观音向东海敖广、南海敖钦、北海敖顺施加了强大的压力,要他们在不告知天庭的前提下,与西天合作共同镇压万圣龙王。根据七仙女的口述,蟠桃会邀请的贵宾有【五方五老……西天佛老、菩萨、圣僧、罗汉,南方南极观音,东方崇恩圣帝、十洲三岛仙翁,北方北极玄灵,中央黄极黄角大仙】。由此可见,南方的观音一个人,就与西天的诸多【佛老、菩萨、圣僧、罗汉】并列,成为单独的一方诸侯。以她的本领,制伏四海龙王根本是小菜一碟,甚至私下处决龙王,天庭玉帝都不会有太多异议。 

    3.辟寒、辟暑、辟尘3个犀牛精。他们兄弟本来是哥4个,另一个是辟水。犀牛们【有天文之象,累年修悟成真,亦能飞云步雾】,他们长期在水里活动,五行属土,天生克水,【一孔三毛二角,行于江海之中,能开水道】,出入江河湖海如履平地。辟寒、辟暑、辟尘之所以与万圣龙王结仇,是因为万圣龙王、凤凰女王、牛魔王、孔雀、大鹏、毗蓝婆是一个以牛魔王为首的、针对西天的地下反革命集团的成员。在犀牛们【累年修悟成真】的过程中,辟水被牛魔王捉走做了座驾,改名为【辟水金睛兽】,故此牛魔王成了唯一有座驾的妖精。辟寒、辟暑、辟尘则恨牛魔王入骨,为了给辟水报仇,他们加入了观音、三海龙王镇压万圣龙王的行动。至于为何笔者说牛魔王才是这个反西天集团的总头子,将在牛魔王章中详细阐述,大家只需知道该集团成员众多,法力高强,恨如来入骨即可。 

    这次围剿行动,是一场外科手术式的精确、突然打击,打击对象是该集团中能力最弱的万圣龙王。不过从结果来看,这一行动只能算【部分成功】,因为观音等人没找到舍利子。万圣龙王很清楚,只要自己咬紧牙关,不交出舍利子,他就有活路,交出舍利子反而死定了,因此他坚决不吐口,隐瞒了舍利子的下落。于是,观音为首的西方势力将万圣龙王废黜并软禁在压龙山压龙洞。对天庭玉帝,龙王们编造了一系列谎话,要么声称万圣龙王意外身亡,要么是万圣对于龙王一职没有了兴致,要求提前退休云云,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敖广兄弟让另一个兄弟冒名顶替,做了西海龙王。无论真相如何,这位新任西海龙王,都是名字涵义为【多余】的敖闰。 

 第34节 

    根据《第四十三回黑河妖孽擒僧去》的记载,泾河龙王有9个儿子,民间又有龙生九子的说法,由此推断,敖广兄弟也有9个,除了担任四海龙王的4兄弟之外还有5个兄弟,敖闰很可能是老5。他顶替了万圣龙王做了西海龙王之后,原来的东、西、南、北的龙王排序,变成了东、南、北、西。原来的老三—南海敖钦变成了老二,故此在第3回,西海敖闰称敖钦为2哥。对于第一代5位龙王的恩怨,以摩昂、小白龙、小鼍龙为代表的第二代龙族,有人知道,也有人不清楚。其中小鼍龙肯定不明就里,以为西海龙王还是老二,故此称西海龙王为二舅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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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与盗窃舍利子的毗蓝婆,她本人没啥本事,还必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可她是孔雀明王的妻子或相好,儿子昴日鸡也颇有法力,如来对她投鼠忌器,故此她没有遭到明确的打击迫害。毗蓝婆很懂事,特别是在七大圣花果山大反革命事业失败后,她选择了低调做菩萨,第2届盂兰盆会之后,她干脆关起门来做宅女。万圣龙王被镇压后,他的私生子蛟魔王九头虫,被迫亡命天涯不知所踪。 

    这次镇压活动的最大受益者,是3位犀牛大王,他们获得了丰厚的回报。犀牛们常年在西天脚下的天竺国金平府旻天县,冒充佛爷偷喝香油。对这种冒充西天最高领导人的现行反革命行为,西天一直不闻不问、听之任之。他们哥仨的致富手段非常特殊,既不吃人抢劫也不强买强卖。当地人在每年元宵节,都要采办价值4.8万两白银的1500斤【酥合香油】,给假佛爷点灯。当地和尚们说:【满城里人家,自古及今,皆是这等传说。但油干了,人俱说是佛祖收了灯,自然五谷丰登;若有一年不干,却就年成荒旱,风雨不调】。大意是年初的元宵节,假佛爷如果来收油则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如果假佛爷们不来收油则今年必然有灾。这句【自古及今】,说明犀牛们干这个勾当时间很长了。犀牛们【有千年之寿】,自幼【累年修悟成真】的过程消耗了很长时间,成精之后才能冒充佛爷,按修炼、成精的时间对半分来计算,他们冒充佛爷大致有500年,与500年前镇压万圣龙王的时间大致吻合。 

    犀牛精们与通天河灵感大王金鱼精不同之处,在于金鱼精是先吃童男童女,再保证当地风调雨顺;当地人不进贡童男童女则当地有灾。犀牛们则是根据内部情报,先确定今年是否风调雨顺,再决定是否偷走香油,说来也是公平交易,童叟无欺,深得建设和谐社会的精髓。这些【酥合香油】可以用来喝或者烹饪,也有别的用途。《第二十一回须弥灵吉定风魔》中,灵吉菩萨说黄风怪【本是灵山脚下的得道老鼠,因为偷了琉璃盏内的清油,灯火昏暗】,黄风怪偷走清油,肯定不是拿去点灯的,而是用来吃的。综上所述笔者可以断定,犀牛精将每年金平府贡献的1500斤酥合香油,一部分自己吃掉,大部分转手卖给了西天做了灯油。这些灯油摆放在雷音寺内,有佛法加持、佛音笼罩就成了神油(印度神油:),动物们吃了可以成精。西天的另一要犯金鼻白毛老鼠精,就是通过偷吃雷音寺的香花宝烛而成精的。 

    取经团到达金平府围剿犀牛精时,犀牛精们抵挡不住,逃往西海,显然他们认为西海是避难所。巡海夜叉、介士见猴哥、2位星官追赶犀牛们来了西海,急忙向西海龙王通报:【大王!有三只犀牛,被齐天大圣和二位天星赶来也!】可见西海的下级官兵不认识犀牛们,用了【有三只犀牛】的说法。而本来不应该知道犀牛精们来历的西海龙王,居然对他们的来历门清,龙王说:【想是犀牛精辟寒、辟暑、辟尘儿三个惹了孙行者】。待犀牛精们被镇反之后,老猪、沙僧从犀牛精的青龙洞搜出包括珊瑚、珍珠、宝贝等海中珠宝,多达【一石】,发了取经路上最大的一笔财。由此可见,知道天庭年度气候计划的西海龙王,每年初都将这内参半卖半送给犀牛们,而犀牛们则根据降雨计划决定是收油还是不收,再将大部分香油卖给灵山变现,抽出部分收入送给西海龙王做报酬。龙王、犀牛们的交往、交易,是非常机密的,西海的下层官兵并不知晓其中奥妙。犀牛们在金平府、西天、西海之间,做无本生意、三角贸易,从而大发横财,他们不吃人、不扰民,还能让金平府百姓心甘情愿的贡献香油,实现典型的官商勾结,确属取经路上最会做妖精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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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遭到西天镇压的万圣龙王,西天为他安排的软禁之所是压龙山压龙洞,仅从山、洞的名字上看,就可以断定这里曾经是一座关押或软禁龙的监狱。幸运的是,万圣在压龙洞服刑的时间并不长。前文说过狮狏王与其姘妇或老婆九尾狐狸曾经住在压龙洞,故此笔者认为营救万圣龙王的,应该包括狮狏王、九尾狐狸和蛟魔王九头虫。从此之后,万圣龙王恢复了人身自由,居住条件不错的压龙洞,则成了狮狏王与九尾狐狸的安乐窝。离开压龙洞的万圣龙王的行止,此处按下不表。万圣龙王最终选择的居所,是祭赛国的乱石山、碧波潭。为了纪念满是石器、幽静浪漫的花果山,万圣将这里改名为【乱石山】。万圣住在碧波潭有3个原因,一是附近的祭赛国金光寺塔中有舍利子,万圣贼心不死,想搞到它。二是碧波潭距离儿子九头虫的大哥—大力牛魔王的住处积雷山摩云洞很近,大家互相有个照应。三是碧波潭不大,不引人瞩目,是个隐匿行踪的好去处。总之万圣龙王搬到碧波潭的时候,不仅有了人身自由,还因为经营有方,已经有了一大家子妻女儿孙、财宝喽啰,过着钟鸣鼎食的帝王生活。 

    回头再说新任西海龙王敖闰,这里有2个问题: 

    1.敖闰是否知道二哥万圣龙王的舍利子的下落?笔者认为敖闰知道,因为小白龙盗取舍利子的时候,敖闰几乎立刻就做出了反应。敖闰深知,舍利子就是二哥的命,舍利子在则二哥能活,否则凶多吉少。 

    2.摩昂、小白龙是不是敖闰的亲儿子?笔者不能确定,但我倾向于他们都不是敖闰的儿子,而是万圣龙王的儿子。摩昂是万圣的长子,九头虫是次子,小白龙是老三,但只有九头虫的母亲才是凤凰女王。 

    小白龙盗取舍利子时金光外泄,天庭玉帝不明真相,被敖闰所说的小白龙纵火之说给骗了。一直关注舍利子的观音却立刻意识到其中的奥妙,当年主持抓捕万圣的专案组组长就是她观音,事后她没夺回舍利子,本身就是一大罪过,至少也是失职,这次是戴罪立功、挽回颜面的绝好机会,所以才【恰巧】路过,救下了小白龙,以加入取经团为代价,换来了舍利子。反应一直慢一拍的天庭,不可能永远不明真相,笔者认为最迟在贞观13年冬,小白龙正式加入取经团之后不久,天庭终于搞清了其中原委。虽说牛魔王为首的反革命集团,短期对手是西天,长远目标是天庭,早晚是天庭的敌人,可敖家兄弟背着天庭为西天做事,依然是欺君之罪,于是玉帝将西海敖闰发配到最荒凉,地位最低的北海为王。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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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为西海龙王能帮忙的犀牛们,逃到西海才明白龙王毕竟是天庭的员工,关键时刻还得站在玉帝一边,于是犀牛们被屠、被抄家就是必须的了。事后猴哥和老猪的表现也值得一说。在读者们的一般印象中,老猪一向是个呆头笨脑的人物,除了贪吃好色,对一切似乎都很迟钝。这次四木禽星来帮忙,唐僧一个劲的跟星官们说客气话,这时老猪说:【师父,礼多必诈,不须只管拜了。四星官一则是玉帝圣旨,二则是师兄人情。今既扫荡群妖,还不知老妖如何降伏,我们且收拾些细软东西出来,掀翻此洞,以绝其根,回寺等候师兄罢】。按正常理解,4星官帮忙是猴哥求来的,应该【一则是师兄人情,二则是玉帝圣旨】才对。与取经团有杀子之仇的奎木狼(他当妖精时叫做‘黄袍怪’),不仅没有趁机拿一把的意思,反而附和老猪:【天蓬元帅说得有理。你与卷帘大将保护你师回寺安歇,待吾等还去艮方迎敌】。明摆着奎木狼根本不希望取经团动手,大包大揽了,嘴上也非常客气,一口一个天蓬元帅、卷帘大将,叫得老猪、沙僧心花怒放。老猪接着说:【正是,正是,你二位(奎木狼、斗木獬)还协同一捉,必须剿尽,方好回旨】。显然老猪很清楚,星官们的职责就是抓捕和处死犀牛们,老猪很自觉的不掺和。 

    至于猴哥,剿灭犀牛们、割下6只犀牛角之后,他的表现更加耐人寻味,只见他根本将唐僧当做空气。【孙大圣更有主张,就教:“四位星官,将此四只犀角拿上界去,进贡玉帝,回缴圣旨。”把自己带来的二只:“留一只在府堂镇库,以作向后免征灯油之证;我们带一只去,献灵山佛祖。”四星心中大喜,即时拜别大圣,忽驾彩云回奏而去】。这里猴哥俨然是将晁盖架空的宋江,自作主张的送给玉帝4只犀牛角也就罢了,毕竟四星官是他请来的,他还得寸进尺越过师父唐僧,送1只犀牛角给如来,1只留给金平府市政府做纪念。这等反常表现能证明,猴哥、老猪已经知道了犀牛精们真真正正的得罪了天庭,玉帝必置犀牛们死地而后快,4只犀牛角交割给玉帝,是用来证明它们确实已经死于非命。从西天角度来说,既然舍利子已经拿到,犀牛们就没了利用价值,现在他们居然动起了吃唐僧的歪主意,真是寿星老上吊—活得不耐烦了,现在正好送给天庭处死,换个人情,让玉帝出一口恶气,这叫【损人利他】。最后犀牛们连全尸都没留住,【屠子宰剥犀牛之皮,硝熟熏干,制造铠甲,把肉普给官员人等】,这下场比黄狮子一家还惨,堪称下场最惨的妖精。 

    说完犀牛精们的下场,下一个问题是,祭赛国的舍利子,与观音从小白龙手中拿走的舍利子,是同一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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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解答小白龙的舍利子与祭赛国的舍利子是不是同一颗,必须搞清取经的时间表。 

    1.如来做出发起取经工程的重大决策,是在贞观13年7月15日的第3届盂兰盆会上。这次会议召开于【孟秋望日】,【孟秋】是秋季的第一个月,即7月;中国历法中的【朔】是每月1日,【望】是每月15日,所以【孟秋望日】就是7月15日。 

    2.取经团出发于贞观13年9月13日,即《第十三回陷虎穴金星解厄》记载的【贞观十三年九月望前三日】,【望】是每月15日,望前三日就是13日。为何不是12日呢,因为《西游记》中的时间跨度都是包括今日、今月或今年的,15日的前3日,是包括15日的,所以是13日。 

    3.唐僧收猴哥的时间,书中没明说,我推算是在11~12月间,原因见下一条。 

    4.唐僧收小白龙在贞观13年12月。因为《第十五回蛇盘山诸神暗佑鹰愁涧意马收缰》说:【行者伏侍唐僧西进,行经数日,正是那腊月寒天,朔风凛凛,滑冻凌凌】,腊月是12月,往前推【数日】,是12月或11月,正是唐僧收服猴哥的时间。 

    5.贞观14年春,取经团在观音院遭遇金池长老、黑熊精等人、妖。因为书中说:【此去行有两个月太平之路……光阴迅速,又值早春时候】。 

    6.贞观15年2月,取经团在高老庄收老猪。书中说:【秋去冬残春过半,春融时节】,可见从观音院到高老庄,用了1年时间,两个事件不是同1年发生的。 

    7.贞观15年夏,即【夏景炎天】,取经团在黄风岭遭遇黄风怪金毛貂鼠,即黄鼠狼。 

    8.贞观15年秋,即【历夏经秋,见了些寒蝉鸣败柳】,取经团在流沙河收沙僧,至此取经团正式组建完成。 

    9.路遇各色妖怪,不细说了。 

    10.贞观20年秋,即【秋光天气】,取经团到达通天河,这里【距大唐五万四千里】,唐僧说【离开长安已七八个年头】,路程、时间恰好一半。 

    11.路遇各色妖怪,不细说了。 

    12.贞观21年9月,即【历过了夏月炎天,却又值三秋霜景】,在火焰山遭遇牛魔王一家。 

    13.贞观21年10月,在祭赛国遇到万圣龙王一家,因为《第六十二回涤垢洗心惟扫塔缚魔归正乃修身》中说,取经团离开火焰山【不一日行过了八百之程,师徒们散诞逍遥,向西而去。正值秋末冬初时序】。 

    14.路遇各色妖怪,不细说了。 

    15.贞观27年,取经团抵达天竺国灵山雷音寺,取经工程胜利、圆满结束,共历时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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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这个时间表能看出,从观音收走舍利子的贞观13年12月,至取经团抵达祭赛国的贞观21年10月,用了将近8年时间。那么祭赛国拥有这枚舍利子多长时间呢?金光寺的和尚们说:【此城名唤祭赛国,乃西邦大去处。当年有四夷朝贡:南月陀国,北高昌国,东西梁国,西本钵国,年年进贡美玉明珠,娇妃骏马。我这里不动干戈,不去征讨,他那里自然拜为上邦】。祭赛国国王说:【寡人这国,乃是西域上邦,常有四夷朝贡,皆因国内有个金光寺,寺内有座黄金宝塔,塔上有光彩冲天,近被本寺贼僧,暗窃了其中之宝,三年无有光彩,外国这二年也不来朝,寡人心痛恨之】。两种口述使用的时间概念分别是【当年】、【常有】,总之都不是特别长的时间概念。相比之下,金平府的和尚们说犀牛精们在此冒充佛祖,用的时间概念是【自古及今】。祭赛国的邻国们,包括月陀、高昌、西梁、本钵国进贡【美玉明珠,娇妃骏马】,纯粹是因为祭赛国有舍利子,而不是祭赛国有多么强大,丢失舍利子之后国王只能【心痛恨之】,却无力报复。贡品中的【娇妃】明显是西梁国送的,该国是个女儿国,也叫西梁女国,唐僧差点被女王招做了王夫。祭赛国王最恨或者最遗憾的,想必是西梁女国进献的美女们。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祭赛国获得舍利子的时间不长,与观音从鹰愁涧拿走小白龙的舍利子的时间基本一致,故而是同一颗舍利子。看到这里,可能依然有读者质疑:书中没有足够确实证据能证明这两颗舍利子是同一颗。我的回答是,即便它们不是同一颗,依然不影响下面的论述,就是祭赛国获得、拥有舍利子的时间不长,各个邻国向祭赛国进贡,完全是因为这颗舍利子【祥云笼罩,瑞霭高升,夜放霞光,万里有人曾见;昼喷彩气,四国无不同瞻。故此以为天府神京,四夷朝贡】,于是邻国们以为祭赛国是个【上邦】、【天府神京】,一旦舍利子丢失,金光塔不放光了,各国就不再进贡。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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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光寺的和尚们说,祭赛国舍利子被盗,发生在取经团到来的【三年之前,孟秋朔日,夜半子时】。按取经团的行程推算,是在贞观19年7月1日。小妖奔波儿灞、灞波儿奔说,万圣龙王【帅领许多亲戚】,来到乱石山碧波潭居住,是在【三载之外,七月初一】,也是贞观19年7月1日。两相核对可知,万圣龙王在7月1日子时,也就是月亮最晦暗的朔日,夜最深的子时,与女儿万圣宫主、女婿九头虫联手盗取了舍利子。作案得手之后,才于当天去碧波潭休息、安家。可见万圣龙王定居于碧波潭,其目的就是为了偷舍利子。 

    这里要补充一下《西游记》中的一个重要时间概念,就是xx年前之类的说法,是包括今年的。同样是金光寺盗宝事件,奔波儿灞、灞波儿奔说发生在【前年】,取经团到祭赛国是贞观21年,其3年前,是包含今年的3年,即贞观19年,而不是贞观18年。更详细的例子,是68~71回的朱紫国战役,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吩咐朱紫国国王、王后拆凤3年。在具体实施上,国王说:【他(金毛犼)前年五月节摄了金圣宫,至十月间来,要取两个宫娥,是说伏侍娘娘,朕即献出两个。至旧年三月间,又来要两个宫娥;七月间,又要去两个;今年二月里,又要去两个;不知到几时又要来也】。可见所谓3年,分别是今年、旧年、前年,实际是2个周年。再如现在是2011年,《西游记》框架下的3年前,是2009年,而不是2008年,这里必须注意,以免算错。 

    万圣龙王的女儿万圣宫主【花容月貌】,是个标准的大美人。长得漂亮不说,手段也不同凡响,她【去大罗天上灵霄殿前,偷了王母娘娘的九叶灵芝草,养在那潭底下,金光霞彩,昼夜光明】。万圣宫主出入天庭如履平地,八成是变成天上宫女作案,天庭的保安们对这位容貌艳丽,举止得体的美女,没产生怀疑,才让她从容进退,不愧为【有二十分人才】。九叶灵芝草乃是道教系统的宝物,它与佛门的【佛家舍利子】放在一块,【舍利子得这草的仙气温养着,千年不坏,万载生光,去地下,或田中,扫一扫即有万道霞光,千条瑞气】,两样宝贝佛道相济、相得益彰。猴哥数次进入碧波潭,都没看到【万道霞光,千条瑞气】,是因为万圣宫主将舍利子装在金匣子里,灵芝草装在玉匣子里,避免了光彩外泄。可见万圣一家盗取它们,不是做照明用当电灯泡,而是用来修炼本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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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可能有读者质疑,既然九头虫是万圣的儿子,万圣宫主又是万圣的女儿,即使他俩是异母兄妹,他们结婚岂不是乱伦了吗?对这个问题,笔者认为这是万圣为了掩人耳目而搞的鬼。前文说过,九头虫很早就离开了父亲万圣龙王,与牛魔王、猴哥等妖精混迹在一起,号称七大王,组成了花果山黑社会集团。虽说此时的七大王集团还不是真正的反革命组织,却具备了进化为反革命集团的一切条件。九头虫是个黑道分子、潜在的反革命份子,万圣龙王则是正牌天庭高官,爷俩的追求和身份相距悬殊。为了避免牵连老爹,九头虫早早就和《水浒传》中的宋江一样,断绝或隐瞒了与时任西海龙王的万圣龙王的父子关系。 

    九头虫的【覆海大圣】称号,完美表达了他的理想,就是做超凡脱俗的神龙或神鸟,成为真正的海洋之主。七大圣的前三位,平天大圣西方大力牛魔王、覆海大圣蛟魔王九头虫、混天大圣鹏魔王云程万里鹏的理想,大致是分别做大地、海洋、天空的主人,这个分工与希腊神话中宙斯管天空,波塞冬管海洋、哈迪斯管地狱基本相当。猴哥领导的大反革命运动失败后,猴哥被镇压在五行山监狱服刑,万圣及其家人因参与盗窃舍利子而被软禁在压龙山压龙洞。万圣宫主极可能就出生在压龙洞,出生时没见过异母哥哥九头虫,这一时期蛟魔王九头虫的行踪不明,总之不在压龙洞。不知是哪一年,蛟魔王九头虫、狮狏王九头狮子、九头狮子的老婆九尾狐狸联手,救出了万圣龙王一家。从此,万圣龙王及其家属与九头虫汇合。此时的问题是,九头虫与万圣这对父子,是否要以父子相称。笔者推测,为了保持爷俩行动的独立性,或者神通广大、志存高远的九头虫,不想因为自己的反革命活动牵连能力极差的父亲,并未称万圣为父亲,爷俩以翁婿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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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天将日夜放光,万里皆见的舍利子放在祭赛国,其目的很简单明了,是为了吸引万圣及其全家上钩,这不是阴谋是阳谋,是引蛇出洞。一直对失去舍利子耿耿于怀的万圣一家果然上钩,匆匆来到祭赛国顺利盗取舍利子,随即定居于乱石山碧波潭。见万圣一家咬饵,西天大喜,却并未立即实施抓捕或围剿行动。这不仅仅是因为九头虫【神通无敌】,也在于碧波潭距离牛魔王所居的积雷山摩云洞、铁扇公主的翠云山芭蕉洞很近。万圣、牛魔王两家走动极为频繁、交情极为深厚,甚至牛魔王为了赴万圣的宴,而置打上门来的猴哥于不顾,骑着犀牛辟水金睛兽去碧波潭,以至于猴哥趁机盗取辟水金睛兽,冒充老牛揩了铁扇公主的油。牛魔王、蛟魔王两家的合纵,让西天感到非常棘手。从之后的事态发展来看,舍利子-灵芝草这对宝贝,同样引起了天庭的瞩目,西天贸然动手的动静、风险太大。 

 第37节 

    既然西天不动手,万圣一家在碧波潭过的有滋有味,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最倒霉的是金光寺的和尚们,由于失去舍利子,邻国不来进贡,祭赛国王又无力攻击邻国做为报复,只能拿金光寺和尚们出气。和尚们对唐僧说:【昏君更不察理,那些赃官,将我僧众拿了去,千般拷打,万样追求。当时我这里有三辈和尚,前两辈已被拷打不过,死了,如今又捉我辈问罪枷锁】。此时金光寺只剩下【六七个小和尚】,加上其他【众僧】,和尚总数有20人左右,他们是【第三辈】。被拷打致死的【前两辈】,估计也各有20人上下,合着为了舍利子,金光寺已经死了将近40个和尚。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在佛祖如来看来,只要能镇压九头虫,死几十个佛门子弟算什么,都是必要的牺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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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多数妖精不同,牛魔王、九头虫这些顶级妖精根本没打算吃唐僧肉。在他们看来,吃唐僧肉长生的说法要么是谣言,要么对他们毫无吸引力。对西天而言,在牛魔王遭到西天、天庭的联合闪击战而被镇压之后,碧波潭的万圣一家自然成了下一个镇压目标。随后西天要做的,就是让九头虫与取经团打起来,即使万圣一家对唐僧肉毫无兴趣。究其原因,有以下几个: 

    1.让九头虫背上更大罪名,使得西天能名正言顺的镇压他。 

    2.在取经工程的功劳簿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3.用猴哥昔日结拜兄弟九头虫的性命,来考验猴哥参与取经团的诚心与决心。 

    于是西天派人给因为丢失舍利子而被迫害的金光寺僧人托梦,当取经团到达祭赛国时,服刑的金光寺和尚们认出了唐僧,让唐僧莫名其妙为何这帮外国和尚能认识他,和尚们说:【爷爷,我等有甚未卜先知之法,只是痛负了屈苦,无处分明,日逐家只是叫天叫地。想是惊动天神,昨日夜间,各人都得一梦,说有个东土大唐来的圣僧,救得我等性命,庶此冤苦可伸。今日果见老爷这般异象。故认得也】。猴哥本是个没事都要惹事的主,一向热衷弘扬佛法的唐僧也不能让和尚们受委屈,于是以【他(和尚们)是我一门同气,我怎么不与他出力,辨明冤枉】为名,让猴哥、老猪去碧波潭找万圣一家的麻烦。至于沙僧,一如既往的留下保护师父,啥活都不用干。 

    对于西天和取经团的动向,万圣龙王一家一无所知、毫无准备吗?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节《兄弟阋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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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篇落凤—朱紫金圣宫 

    前文说如来的外祖母凤凰女王,与前西海龙王万圣龙王有私情,很多读者包括我在内,都认为他俩不对等。然则笔者以为,他俩并不是夫妻,只是情人关系,以他俩的长相、能力和阅历,肯定一个是女王,另一个是被哄得滴流转、牵着鼻子走的小男人。他俩的这种关系,在《西游记》中有实在的例子,这就是朱紫国王后金圣宫与她的合法老公朱紫国王、妖精老公赛太岁金毛犼。几乎所有研究《西游记》的人,都公认金毛犼是书中头号情圣,但是对金圣宫、朱紫国王的研究不多。本文以金圣宫为主角,解析这一女二男的关系,并由此推衍凤凰女王与万圣龙王的关系。 

    在《第六十八回朱紫国唐僧论前世孙行者施为三折肱》,【又值炎天】季节,取经团到达朱紫国。结合前后时间看,此时是贞观22年5月端午节前后。故事一开始,唐僧远远看见一座比较大的城市,问徒弟们前方是啥地方,于是猴哥、唐僧之间发生了一段极有深意的对话: 

    孙:师父原来不识字,亏你怎么领唐王旨意离朝也! 

    唐:我自幼为僧,千经万典皆通,怎么说我不识字? 

    孙:既识字,怎么那城头上杏黄旗,明书三个大字,就不认得,却问是甚去处何也? 

    这时唐僧怒了,破口大骂,【喝道】:这泼猴胡说!那旗被风吹得乱摆,纵有字也看不明白! 

    孙:老孙偏怎看见? 

    八戒、沙僧插嘴:师父,莫听师兄捣鬼。这般遥望,城池尚不明白,如何就见是甚字号? 

    孙:却不是‘朱紫国’三字? 

    唐:朱紫国必是西邦王位,却要倒换关文。 

    孙:不消讲了。 

    这段对话的涵义颇深,笔者解读一下: 

    1.稍微懂一点禅宗的读者,都会发现猴哥在这里用了《坛经》中的典故:【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慧能进曰: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猴哥在这里转弯抹角的说唐僧还停留在【幡动】阶段,我猴哥已经到了【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的境界,比你唐僧高明多了。 

    2.从第58回,猴哥明确得到如来【坐莲台】的承诺之后,就越来越嚣张,多次主动向唐僧挑衅,刺激唐僧发怒,这一次就很典型,居然敢说唐僧不识字。在取经路的后三分之一行程,他俨然架空了唐僧。朱紫国事件前后,老猪、沙僧在唐僧、猴哥两大势力之间和稀泥,随着猴哥逐渐占了上风,沙僧日益倒向猴哥一方,唐僧也逐渐认输,跟着猴哥的指挥棒转。到了最后,唯一保持独立性的,是一直天真烂漫的老猪,继续想说啥说啥,毫不掩饰自己的观点看法。因此,笔者越来越怀疑老猪是大智若愚,在取经路上装傻充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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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的取经路线图,1m多字节。红字是沿途村庄、山洞、寺院等,蓝字是水域,黄字是国家、城市,黄色斜体字是州城府县等次级行政区。蓝黑色字,是佛教各大山头。西牛贺洲、南瞻部洲的分界在高老庄。 

    朱紫国在取经途中的后半段。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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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朱紫国国都的大街上,猴哥看到了国王发布的皇榜,上面写着: 

    朕西牛贺洲朱紫国王,自立业以来,四方平服,百姓清安。 

    近因国事不祥,沉疴伏枕,淹延日久难痊。 

    本国太医院,屡选良方,未能调治。今出此榜文,普招天下贤士。 

    不拘北往东来,中华外国,若有精医药者,请登宝殿,疗理朕躬。 

    稍得病愈,愿将社稷平分,决不虚示。为此出给张挂,须至榜者。 

    看了这份皇榜,喜欢无事生非的猴哥认为,【且把取经事宁耐一日,等老孙做个医生耍耍】,随即揭下皇榜,毛遂自荐要给国王治病。显然这位国王将自己的病看的很严重,为治病开出的赏格高的吓人,是【将社稷平分】。从下文来看,国王陛下不是食言的人,朱紫国的校尉、太监、馆使们对猴哥等人毕恭毕敬,奉若上宾,纷纷表示【今闻老爷大展三折之肱,治我一国之主,若主上病愈,老爷江山有分,我辈皆臣子也,礼当拜请】。 

    说起国王的病,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据事后观音说,国王还是太子的时候,【极好射猎。他率领人马,纵放鹰犬,正来到落凤坡前,有西方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所生二子,乃雌雄两个雀雏,停翅在山坡之下,被此王弓开处,射伤了雄孔雀,那雌孔雀也带箭归西。佛母忏悔以后,吩咐教他拆凤三年,身耽啾疾】,从那时起便种下了祸根。 

    =====扮成女王的史密斯夫人。这是电影《史密斯夫妇》的剧照,扮演者安吉丽娜-朱莉===== 

    这位太子即位,就是当今国王。朱紫国的后宫制度非常特殊,别国的【国王之后,都称为正宫、东宫、西宫】。当着取经团的面,国王说:【寡人不是这等称呼:将正宫称为金圣宫,东宫称为玉圣宫,西宫称为银圣宫】。国王以【寡人】的身份说得很确切,就是金银玉三宫制度是这位国王发明的,并非该国的传统制度。显然这一制度是国王为金圣宫量身打造的,很可能金圣宫的名字中有【金圣】二字,至于银圣、玉圣,则是为了配合金圣称号而凑数用的。 

    取经团来到朱紫国接皇榜的时候,时为贞观22年,金圣宫已经被观音的座驾赛太岁金毛犼捉走3年。往前推算金圣宫被捉走,似乎是在贞观19年。然而虎先锋来朱紫国索取宫娥时,国王说对猴哥说:【他前年五月节摄了金圣宫,至十月间来,要取两个宫娥,是说伏侍娘娘,朕即献出两个。至旧年三月间,又来要两个宫娥;七月间,又要去两个;今年二月里,又要去两个;不知到几时又要来也】。这里的【今年】是取经团到来的贞观22年,【旧年】是贞观21年,【前年】是贞观20年,所谓【3年】是包括今年的,实际间隔只有2年。由此推算,金圣宫被抢走,发生在贞观20年5月5日端午节/五月节,而朱紫国王即位是在此之前,他射伤孔雀的儿女,发生的时间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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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紫国是个大国,其都城【是个帝王都会处,天府大京城】,政权组织庞大,有专门招待外宾的国宾馆【会同馆】,各色官吏有太师、宰相等文官,校尉、元帅等武将,军队有【四十八卫人马,良将千员,各边上元帅总兵,不计其数】。国王的后宫成员之多,更是包括大唐在内的各国之冠,下面是个大致列表: 

    1.正宫王后金圣宫,另有玉圣宫后,银圣宫后,合称三宫。 

    2.六院妃嫔、九嫔。国王服了猴哥的乌金丹之后,有2个妃子专门【将净桶捡看】。虎先锋来勒索宫娥时,国王与【二后九嫔】躲入【避妖楼】。也许这里的九嫔包括【六院妃嫔】,检查净桶的2个妃子可能在九嫔之列。 

    3.三千彩女,八百娇娥。 

    做为一位王后,金圣宫受过良好的教育,负责、管理或知情的事情不少: 

    1.文化功底不错,至少熟读《千字文》,比《百家姓》都没读过的猴哥强得多,金毛犼学过《百家姓》,比猴哥强点,但强得也有限。金圣宫曾用文化水平高的优势,小小的坑了金毛犼一把。 

    2.她知道朱紫国【在朝有四十八卫人马,良将千员,各边上元帅总兵,不计其数】。 

    3.主要工作是管理后宫嫔妃,【只知内里辅助君王,早晚教诲妃嫔】。 

    4.收藏、管理宫廷财物,至少所有外国进贡的珍宝,都由她保管。【当时在朱紫国为后,外邦凡有进贡之宝,君看毕,一定与后收之】。 

    5.金圣宫第2次骗取紫金铃时,让妖精变成的【众侍婢会唱的供唱,善舞的起舞来……只听得一派歌声,齐调音律,唱的唱,舞的舞】。从上下文来看,金毛犼应该从未见过这些侍婢歌舞,这些歌舞只可能是在獬豸洞闲得发慌的金圣宫教授的。这些妖精侍女对金圣宫服服帖帖,绝对服从。其原因一是金毛犼的放纵,二是金圣宫调教有方,与她在朱紫国后宫【早晚教诲妃嫔】,工作性质大致相同。 

    6.金圣宫第2次骗取紫金铃后,金毛犼【带个宫女往西宫里睡去】,金毛犼的部下虎先锋每次去朱紫国索取宫娥,都是一次要2人。一定是金圣宫模仿朱紫国的宫廷制度,在獬豸洞也组建了正宫、东宫、西宫,勒索来的2个宫娥,分别做东宫、西宫,或者叫做银圣宫、玉圣宫。 

    朱紫国王就着东海龙王敖广的口水,连吃了3颗猴哥用大黄、巴豆、锅灰、白龙马尿制作的【乌金丹】,排泄出【糯米饭块一团】,【渐觉心胸宽泰,气血调和,就精神抖擞,脚力强健】。眼见猴哥是明白人,又药到病除的去了自己的病根,国王索性和盘托出,交代了3年前(其实是2年)端午节,由于目击了金毛犼抢走金圣宫,受到过度惊吓,自己【着了惊恐,把那粽子凝滞在内,况又昼夜忧思不息,所以成此苦疾三年】的悲惨家史。听了国王的诉说,猴哥【满心喜悦,将那巨觥之酒,两口吞之】,笑着问国王是否打算救回金圣宫。国王先是【滴泪】,表示【朕切切思思,无昼无夜,但只是没一个能获得妖精的。岂有不要他回国之理!】猴哥听说,精神头更足了:【我老孙与你去伏妖邪,那时何如?】闻听此言,国王立马就跪下了,说:【若救得朕后,朕愿领三宫九嫔,出城为民,将一国江山尽付神僧,让你为帝】。 

    本来国王给治好自己相思病的医生的赏格,是【社稷平分】,猴哥用乌金丹初步治好了国王的病之后,国王愿意【将一国江山尽付神僧,让你为帝】。从前后表现来看,这国王的承诺不是开玩笑或顺口胡说,而是对金圣宫一往情深,他属于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主,为了金圣宫先哭后跪,愿意将整个国家送给猴哥,可谓不惜代价,是个多情种子。换个角度说,朱紫国王非常惧内。对国王的过分举动,老猪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呵呵大笑道:“这皇帝失了体统!怎么为老婆就不要江山,跪着和尚?”】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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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目前为止,猴哥的举止十分古怪。在此之前,猴哥的行止从未表明他懂得医术,唐僧说他的徒弟们【可以伏魔擒怪,捉虎降龙而已,更无一个能知药性者】,老猪、沙僧也不相信猴哥懂医术。《第二十八回花果山群妖聚义》中,猴哥回到花果山,屠杀了上千名傲来国猎户。吴老爷子留下一首《西江月》,以旁观者的口吻写了猴哥屠杀猎户的场景: 

    石打乌头粉碎,沙飞海马俱伤。人参官桂岭前忙,血染朱砂地上。 

    附子难归故里,槟榔怎得还乡?尸骸轻粉卧山场,红娘子家中盼望。 

    诗中用了乌头、海马、人参、官桂、朱砂、附子、槟榔、轻粉、红娘子等9味中药名字,生动地描写了飞沙走石和猎户尸如山积的血腥场面。然则这首词并非是以猴哥口吻写的,不能证明猴哥学过医药。相比于猴哥,唐僧的医学造诣高明得多。《第三十七回鬼王夜谒唐三藏》中,唐僧即兴做了一首诗,用各种中药的名字,串联起自己的志向和途中经历。 

    自从益智登山盟,王不留行送出城。路上相逢三棱子,途中催趱马兜铃。 

    寻坡转涧求荆芥,迈岭登山拜茯苓。防己一身如竹沥,茴香何日拜朝廷? 

    这首诗用了益智、王不留行、三棱子、马兜铃、荆芥、伏苓、防己、竹沥、茴香等9味中药名字。“益智”指的是受唐王之命赴西天灵山大雷音寺取“大乘经”的矢志不渝的信念,“王不留行”指唐太宗亲自为御弟三藏饯行,并与众官送出长安关外。“三棱子”指的是猴哥、老猪、沙僧三个徒弟;马兜铃正是唐三藏师徒与小白龙马一起“乘危远迈杖策孤征”,匆匆赶路的形象和声音。“茯苓”是指西天如来佛祖,“防己”“竹沥”指唐僧心地清净、一尘不染,象新采的竹茎,经火炙后沥出的澄清汁液,“茴香”谐音回乡,只取经成功返回唐朝。唐僧不仅能写下如此精致的药名诗,还听说过《素问》、《难经》、《本草》、《脉诀》等医书,说不定还真的研读过这些中医典籍。猴哥明确指出国王患的是【双鸟失群之证】,更详细解释了何为双鸟失群:【有雌雄二鸟,原在一处同飞,忽被暴风骤雨惊散,雌不能见雄,雄不能见雌,雌乃想雄,雄亦想雌:这不是双鸟失群也?】猴哥让国王排出病根后,又语带挑逗,步步下套,让国王主动求自己降妖捉怪。种种迹象表明,猴哥是有备而来的,早就知道朱紫国风波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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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猴哥与国王谈论降妖之事时,金毛犼帐下的虎先锋又来索取宫娥。根据国王的诉说,妖精索要宫娥,共有4次,每次索取2个,共索要了8人,用途是【伏侍娘娘】。那么这些宫娥真的是被拉去做侍女吗,其实书中已经给出了明确的否定答案。服侍金圣宫的侍女,是以白面狐狸春娇为代表的【两班妖狐妖鹿】,并没有人类。小妖有来有去说:【我家大王忒也心毒,三年前到朱紫国强夺了金圣皇后,一向无缘,未得沾身,只苦了要来的宫女顶缸。两个来弄杀了,四个来也弄杀了】,可见这些宫娥是用来顶缸金圣宫的,她们被【弄死了】。啥叫【弄死】呢,是金毛犼为了吃肉而杀掉了吗?在第71回,金圣宫将金毛犼哄得晕头转向,精虫上头,吩咐小妖侍婢:【净拂牙床,展开锦被,我与大王同寝】。金毛犼【诺诺连声道:“没福,没福!不敢奉陪,我还带个宫女往西宫里睡去,娘娘请自安置。”】。由上述几条记载可以断定,这些宫娥不是用来服侍金圣宫的,而是陪金毛犼睡觉的。所谓【弄死】,其实是金毛犼的下三路过于厉害,活活把宫娥们折腾死了,估计金毛犼办事的时候,满脑子里想象的是金圣宫。 

    说来金毛犼也够倒霉的,大概他被观音姐姐的日常洗脑给洗糊涂了。当年金毛犼抢来金圣宫,并没有急于办事,而是要装模作样的操办婚礼,走一番合法手续。这时紫阳真人张伯端突然出现,【送一件五彩仙衣与金圣宫妆新。他自穿了那衣,就浑身上下都生了针刺,我大王摸也不敢摸他一摸。但挽着些儿,手心就痛,不知是甚缘故,自始至今,尚未沾身】。待猴哥解救出金圣宫,张伯端立即现身,他说:【小仙三年前曾赴佛会,因打这里经过,见朱紫国王有拆凤之忧,我恐那妖将皇后玷辱,有坏人伦,后日难与国王复合。是我将一件旧棕衣变作一领新霞裳,光生五彩,进与妖王,教皇后穿了妆新。那皇后穿上身,即生一身毒刺,毒刺者,乃棕毛也】。这里颇有蹊跷之处,张伯端是个道士,居然去参加【佛会】。会后路过朱紫国,便以进献新婚贺礼为名送给金圣宫一件婚纱,这玩意很像金庸笔下的黄蓉的软猬甲,让金毛犼无计可施,只能先后抢来8个宫娥来顶缸,其中确信被【弄杀】的有4个,金毛犼那啥的本事相当厉害。 

    我们回顾一下观音的历次正面出场,都没乘坐金毛犼,偶尔乘坐莲花宝座,大致可以知道这金毛犼的主要工作不是当座驾。至于离开佛会的张伯端自告奋勇送棕衣给金圣宫,保存了金圣宫的名节,有2种可能的动机: 

    1.老张受到西天某位佛爷菩萨的指使; 

    2.金圣宫并非凡人,老张必须为她掩盖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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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虎先锋主动找上门来,猴哥有了英雄用武之地。只一棍子就打断了虎先锋的银枪,虎先锋的信心立马就崩溃了,【慌得顾性命,拨转风头,径往西方败走】。这是自猴哥在花果山第一次反围剿战役中,一棍子打断巨灵神的斧子柄之后,第二次胜的如此痛快。由此可以反推,巨灵神的实力和江湖地位,与虎先锋相当。虎先锋逃走,猴哥并不追赶,而是让躲避妖精的师父、国王出来见见阳光。为了感谢猴哥赶走虎先锋,国王亲自为猴哥敬酒。还没等喝,【只听得朝门外有官来报:“西门上火起了!”行者闻说,将金杯连酒望空一撇,当的一声响亮,那个金杯落地】。国王还以为猴哥生气了,赶紧赔礼道歉。猴哥笑道:【不是这话,不是这话】。过了一会,有人来报:【好雨呀!才西门上起火,被一场大雨,把火灭了。满街上流水,尽都是酒气】。猴哥一脸坏笑:【陛下,你见我撇杯,疑有见怪之意,非也。那妖败走西方,我不曾赶他,他就放起火来。这一杯酒,却是我灭了妖火,救了西城里外人家,岂有他意!】这段【杯酒灭火】的神奇故事,用了一个著名系列典故—【远程灭火】。 

    1.该系列的最早版本出自《后汉书方术列传第七十二上》:【(郭宪)从驾(东汉光武帝刘秀)南郊。宪在位,忽回向东北,含酒三潠(sùn)。执法奏为不敬。诏问其故。宪对曰:“齐国失火,故以此厌之。”后齐果上火灾,与郊同日】。 

    2.同一传记中的另一神棍樊英,也有相似的事迹:【尝有暴风从西方起,英谓学者曰:“成都市火甚盛。”因含水西向漱之,乃令记其日时。客后有从蜀都来,云“是日大火,有黑云卒从东起,须臾大雨,火遂得灭”】 

    3.《后汉书栾巴列传》注引《神仙传》栾巴喷酒灭火的故事:【(栾巴)征为尚书郎,正旦大会,巴后到,有酒容,赐百官酒,又不饮而西南向噀(xùn,喷)之。有司奏巴不敬。诏问巴。巴曰:“臣乡里以臣能治鬼护病,生为臣立庙。……臣适见成都市上火,臣故漱酒为尔救之。非敢不敬,当请诏问,虚诏抵罪。”乃发驿书问成都。已奏言:“正旦食后失火,须臾,有大雨三阵,从东北来,火乃止,雨着人皆作酒气】。 

    4.《高僧传》卷十《竺佛图澄》记载道:【澄(佛图澄)尝与石虎同登中台,澄忽惊曰:“变!变!幽州当有火灾!”遂取酒洒之。后幽州报曰:“尔日火从四门起,西南有黑云来,聚雨灭之,雨亦颇有酒气】。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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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猴哥的广大神通,国王深表震精,【十分欢喜加敬。即请三藏四众,同上宝殿,就有推位让国之意】。无论是大唐御弟、如来二弟子唐僧,还是已获得佛祖【坐莲台】承诺的猴哥,都对朱紫国王位毫无兴趣。在朱紫国逗留期间的猴哥心情极好,又笑着主动去找麒麟山獬豸洞找金毛犼的麻烦,与多数战役不同的是,这次猴哥没带老猪。在麒麟山,猴哥遇到了金毛犼的心腹小校,来朱紫国下战书的有来有去。从有来有去嘴里探听到足够情报之后,猴哥将其一棍子打死,取走了他的腰牌和战书。然而猴哥并未急于进獬豸洞找金毛犼交火,而是带着有来有去的尸体回朱紫国向国王炫耀本领。为了证明自己的本事,或者不愿过于惊吓国王,猴哥并未将战书交给国王查阅,而是交给唐僧收藏,准备灭了金毛犼再拿出来给朱紫国王看不迟。 

    为了向遭到囚禁的金圣宫证明自己的身份,心思缜密的猴哥向情种国王索要证物(表记)。【那国王听说表记二字,却似刀剑剜心,忍不住失声泪下】。哭归哭,还是让玉圣宫取来金圣宫的心爱之物【黄金宝串】,【叫了几声知疼着热的娘娘,遂递与行者】。自从遇到取经团,国王仿佛掉进了泪水缸,变成了林黛玉,动不动就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在取经团、臣民、其他后妃面前,毫不掩饰对金圣宫的思念和深情。与之相反,猴哥总是笑口常开,大概是他加入取经团以来,心情最好的时光。 

    拿到了做为表记的黄金宝串,猴哥二次来到麒麟山,变成有来有去混进獬豸洞,向金毛犼汇报下战书的经过和朱紫国的准备工作。猴哥吹嘘了一番朱紫国军容整齐,武器众多。金毛犼听了,根本不以为意,对冒充有来有去的猴哥说:【不打紧,不打紧!似这般兵器,一火皆空。你且去报与金圣娘娘得知,教他莫恼。今早他听见我发狠,要去战斗,他就眼泪汪汪的不干。你如今去说那里人马骁勇,必然胜我,且宽他一时之心】。合着金毛犼与国王一样,也对金圣宫一往情深,为了哄金圣宫哪怕一时的宽心,甚至还不是开心、欢心,也要编造出朱紫国【必然胜我】的谎言。情深如此,周幽王、唐玄宗、查士丁尼、贝利撒留也不过尔尔。听说金毛犼让自己去见金圣宫,猴哥再次【十分欢喜】。他转过角门,穿过厅堂,进入金圣宫所居的后宫,只见里面【都是高堂大厦,更不似前边的模样】,金圣宫身边【有两班妖狐妖鹿,一个个都妆成美女之形,侍立左右】,金圣宫的日常生活非常体面,出入要【点纱灯】,睡觉还要【焚脑麝】。为取悦从未沾身的金圣宫,金毛犼下了多大本钱,由此可见一斑。 

    猴哥上前与金圣宫打招呼,金圣宫说出了她正式出场以来的第一句话:【这泼村怪,十分无状!想我在那朱紫国中,与王同享荣华之时,那太师宰相见了,就俯伏尘埃,不敢仰视。这野怪怎么叫声接喏?是那里来的这般村泼?】如果让我评选《西游记》中最嚣张或高调的女性,我肯定选她,金圣娘娘在妖魔的巢穴呆了2年整,依然非常高调、派头十足。猴哥建议金圣宫斥退左右,说【一句合心的话儿】。金圣宫立即照办,【喝退两班狐鹿】。按常理分析,这些小妖侍女的任务是服侍加监视金圣宫,金圣宫斥退左右应该比较难,至少应该隔墙有耳,可这些侍女对她完全服从,显然金毛犼从未安排侍女们监视金圣宫,对她完全信任。待侍女们退下,猴哥展露了身份,此时金圣宫展现她了的缜密心机,【那娘娘听说,沉吟不语】,待猴哥拿出黄金宝串,金圣宫才相信了猴哥。由猴哥、金圣宫的表现来看,他们俩才是天生的一对、快乐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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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哥给金圣宫的降妖建议,非常有挑战性,要她【使出个风流喜悦之容,与他(金毛犼)叙个夫妻之情,教他把铃儿与你收贮。待我取便偷了,降了这妖怪】。一向心高气傲、颐指气使的金圣宫毫无异议,说干就干,仿佛易如反掌。金圣宫唤进侍女,让猴哥去请金毛犼。这魔王听说金圣宫有请,乐得鼻涕泡都要出来了,【欢喜道:“娘娘常时只骂,怎么今日有请?”】金圣宫进洞的2年,等于是金毛犼挨骂的2年。金毛犼进了后宫,金圣宫先【欢容迎接】,又说出一套极具说服力的大道理:【我蒙大王辱爱,今已三年,未得共枕同衾,也是前世之缘,做了这场夫妻。谁知大王有外我之意,不以夫妻相待。我想着当时在朱紫国为后,外邦凡有进贡之宝,君看毕,一定与后收之。你这里更无什么宝贝,左右穿的是貂裘,吃的是血食,那曾见绫锦金珠!只一味铺皮盖毯,或者就有些宝贝,你因外我,也不教我看见,也不与我收着。且如闻得你有三个铃铛,想就是件宝贝,你怎么走也带着,坐也带着?你就拿与我收着,待你用时取出,未为不可。此也是做夫妻一场,也有个心腹相托之意。如此不相托付,非外我而何?】 

    这套表演和言辞高明之极,表演丝丝入扣,言辞入情入理,俨然一副要与金毛犼做长久夫妻的架势。金毛犼听了骨头都酥了,又是大笑又是赔礼,赶忙将法宝紫金铃拱手献出,只是妖精没想想,即使金圣宫愿意以身相许,她这身刺依然摘不掉,他如何能真正有事实呢。金圣宫接过紫金铃,放在梳妆台上,【做出妖娆之态,哄着精灵】,扮作有来有去的猴哥则顺手偷走铃铛,这是金圣宫第1次骗金毛犼。不幸的是,猴哥做事不慎,晃动了铃铛,引发洞内火灾,猴哥丢下铃铛逃了,金毛犼收回紫金铃。只要金毛犼的心智还算正常,就该猜到是金圣宫与猴哥联手把他骗了。《第三十回邪魔侵正法意马忆心猿》中,听从妻子百花羞公主的建议,释放走取经团的黄袍怪奎木狼,见老猪、沙僧恩将仇报又打上门来,立即意识到是百花羞把他卖了。于是奎木狼【陡起凶性,要杀公主】,【怒目攒眉,咬牙切齿】的去见百花羞,旋即【轮开一只簸箕大小的蓝靛手,抓住那金枝玉叶的发万根,把公主揪上前,捽在地下,执着钢刀】,叫来沙僧与百花羞对质,只要沙僧承认是公主出卖自己,奎木狼马上就会杀掉百花羞。 

    相比于奎木狼,金毛犼简直就是个白痴,根本没怀疑是金圣宫做的手脚。猴哥丢失了到手的铃铛,本来完全是他猴哥的错。可猴哥多聪明呀,已经意识到金毛犼已经完全被金圣宫迷住,金圣宫让金毛犼上吊,金毛犼都不敢跳河。猴哥再次建议金圣宫骗取铃铛,猴哥自己变成狐狸侍女春娇给金圣宫打下手。金圣宫对再次忽悠金毛犼毫无异义、信心十足,离开后宫去前洞见妖精老公。听说金圣宫主动来见自己,金毛犼【急出剥皮亭外迎迓】,又【满心欢喜】的主动向王后汇报失火的原委,他以为这一切都是猴哥捣的乱,丝毫没想到金圣宫是女骗子。金圣宫叫来酒肉筵席,又让众侍女歌舞陪酒,【娘娘与那妖王专说得是夫妻之话。你看那娘娘一片云情雨意,哄得那妖王骨软筋麻,只是没福,不得沾身。可怜!真是猫咬尿胞空欢喜!】 

    金圣宫、金毛犼【叙了一会,笑了一会】,假春娇猴哥拔下一把毫毛,变成虱子、跳蚤、臭虫钻到金毛犼身上,乱咬一气。金毛犼瘙痒难忍,伸手在身上一摸,摸出几个虱子。金圣宫假装生气,说金毛犼总不换衣服以至于身上生虱子,金毛犼惭愧难当:【我从来不生此物,可可的今宵出丑】。【娘娘笑道:“大王何为出丑?常言道,皇帝身上也有三个御虱哩。且脱下衣服来,等我替你捉捉。”妖王真个解带脱衣……假春娇道:“大王,拿铃子来,等我也与你捉捉虱子。”那妖王一则羞,二则慌,却也不认得真假,将三个铃儿递与假春娇。假春娇接在手中,卖弄多时,见那妖王低着头抖这衣服,他即将金铃藏了,拔下一根毫毛,变作三个铃儿,一般无二,拿向灯前翻检;却又把身子扭扭捏捏的,抖了一抖,将那虱子、臭虫、虼蚤,收了归在身上,把假金铃儿递与那怪。那怪接在手中,一发朦胧无措,那里认得什么真假,双手托着那铃儿,递与娘娘道:“今番你却收好了,却要仔细仔细,不要象前一番。”那娘娘接过来,轻轻的揭开衣箱,把那假铃收了,用黄金锁锁了,却又与妖王叙饮了几杯酒】。金毛犼这才辞别满身是刺的金圣宫,【带个宫女往西宫里睡去】。显然金圣宫在獬豸洞也是正宫娘娘,这位从朱紫国抢来的宫娥,就成了金毛犼的西宫或银圣宫。金圣宫对獬豸洞后宫的组织、管理,依然条理清晰,井井有条。 

    几声巧笑,几句工谗,金圣宫就与猴哥合伙再度骗来紫金铃,入彀的金毛犼一直茫然不知,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这是金圣宫第2次骗金毛犼。猴哥得了紫金铃,便跳到洞外,公开对金毛犼宣战。此时是半夜时分,猴哥叫骂了半宿,小妖们都不敢叫醒、通报金毛犼。直到次日天亮,金毛犼【一觉方醒】,小妖、侍婢们才敢告知他,猴哥打上门来,叫嚷了大半夜。看来昨夜的一顿酒宴,和西宫的一番狂乱,让金毛犼睡得跟死猪一般,难怪他能【弄死】至少4个宫娥。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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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阵的猴哥自称:【我是朱紫国拜请来的外公,来取圣宫娘娘回国哩!】。金毛犼大为困惑,赶忙去见金圣宫,先笑后说话:【娘娘,你朝中有多少将帅?……可有个姓外的么?……这来者称为外公,我想着百家姓上,更无个姓外的。娘娘赋性聪明,出身高贵,居皇宫之中,必多览书籍。记得那本书上有此姓也?】显然金毛犼以为猴哥自称的【外公】,是姓【外】。金圣宫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止千字文上有句外受傅训,想必就是此矣】,金毛犼【喜道:“定是,定是!”】。金毛犼的文化水平极差,只读过《百家姓》,不能完全确定他是否学过《千字文》。真不知观音平时是怎么教育部下的,洗脑的水平也太低了,金毛犼高高兴兴的又上了金圣宫的第3次当。《千字文》中确实有【外受傅训,入奉母仪】之语,意为在外面要听从师长的教诲,在家里要遵守母亲的规范。无论如何,像金毛犼这样高高兴兴上当的妖精,在《西游记》中凤毛麟角。朱紫国风波期间的国王,用一个关键字来概括的话,一定是【泪】或【哭】;金毛犼也可用一个字,【喜】或【笑】。这俩人、妖的共性,是被金圣宫搞得忘乎所以,身不由己,仿佛是木偶、傀儡,任金圣宫摆布。 

    既然猴哥打上门来,金毛犼拿了山寨紫金铃来战猴哥,猴哥则拿出真货说我的铃铛是雌性的,你金毛犼的铃铛是雄的。金毛犼一脸天真:【铃儿乃金丹之宝,又不是飞禽走兽,如何辨得雌雄?但只是摇出宝来,就是好的!】猴哥胸有成竹:【口说无凭,做出便见,且让你先摇】。结果无论金毛犼如何狂摇猛晃,他的铃铛都无动于衷。金毛犼慌了手脚:【怪哉,怪哉!世情变了!这铃儿想是惧内,雄见了雌,所以不出来了】。其实,哪里是铃铛惧内,分明是金毛犼惧内。前面猴哥数落唐僧,用了【仁者心动】的典故,这里又用在了金毛犼身上。 

    类似的事情,猴哥在平顶山对银角大王做过,当时猴哥说他手中的紫金红葫芦是雄的,银角手中的是雌性的,雌的见了雄的就不敢乱说乱动,完全丧失功效。到了麒麟山,猴哥改了词,说我的是雌性,你的是雄性。猴哥已经断定金毛犼惧内,现在说自己的铃铛是雄性,在金毛犼这里就要穿帮,正是太祖所谓的【看菜吃饭量体裁衣】。 

    随着猴哥晃动手中的真铃铛,【红火、青烟、黄沙,一齐滚出……那赛太岁唬得魄散魂飞,走头无路,在那火当中,怎逃性命!】就在金毛红马上就要挂的时候,观音突然现身,向猴哥解释了金毛犼来朱紫国抢走金圣宫的前因后果,并带走金毛犼,至于金毛犼弄死了多名宫娥的事,观音根本没提。接着猴哥【寻些软草,扎了一条草龙,教:“娘娘跨上,合着眼莫怕,我带你回朝见主也。”那娘娘谨遵吩咐,行者使起神通,只听得耳内风响。半个时辰,带进城】。金圣宫随猴哥回到王宫,当年送金圣宫棕衣的紫阳真人张伯端【恰好】出现,【真人走向前,对娘娘用手一指,即脱下那件棕衣,那娘娘遍体如旧】。解下棕衣的金圣宫,身上不再有刺,接着唐僧取出猴哥交给自己保存的金毛犼下的战书。整个朱紫国事件,以国王、王后的大团圆为结局。 

    由朱紫国王、金毛犼的表现,金圣宫的作为,我们可以看出,金圣宫绝对是个顶级女人,无论是贵为国王、妻妾成群的朱紫国王,看惯了观音、龙女等佛家美女的金毛犼,都对他死心塌地,无怨无悔。这两个人、妖,一个愿意为她推位让国,另一个愿意赴汤蹈火,死而无憾。金圣宫不仅貌美如花、多才多艺、能歌善舞、心计缜密、能屈能伸、既高傲冷艳、必要时也能放下身段,还极具管理才能,让后宫嫔妃、妖洞侍女俯首帖耳。这样的极品女人,绝对是《西游记》中的南波万。朱紫国王有妻如此,绝对是三生有幸。见多识广的金毛犼,能与她朝夕相处3年(其实是2年),虽说从未沾身,依然不虚此行。就凭2次上当受骗的金圣宫宴饮,就已经收回票值了。这样的女人,只有一个词汇能形容,就是【女王】。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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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致捋了一遍朱紫国事件之后,笔者还要探讨一下金圣宫的真面目。下面笔者罗列一下金圣宫身上的疑点: 

    1.看过《三国演义》的读者,应该能记得凤雏庞统死在落凤坡。引发朱紫国风波的,正是朱紫国王当年射伤孔雀2个子女的【落凤坡】事件。 

    2.也许有读者认为落凤坡中的凤,是指孔雀,因为孔雀是凤凰女王的儿子。问题是孔雀给朱紫国王判的刑罚,是【拆凤三年】,这个凤显然是指朱紫国王或者金圣宫。 

    3.朱紫国名中的【朱紫】二字意为红色,而凤凰也称【丹凤】是红的。 

    4.猴哥明确指出国王患的是【双鸟失群之证】,将国王、王后比喻为鸟。 

    5.朱紫国金圣、银圣、玉圣的称号,是朱紫国王为金圣宫量身定做的,很可能金圣宫的本名就是金圣。第1回中说:【五虫之内,惟有三等名色,不伏阎王老子所管……乃是佛与仙与神圣三者,躲过轮回,不生不灭,与天地山川齐寿】。笔者认为,五虫中的鳞虫之王龙王、毛虫之王麒麟、羽虫之王凤凰女王,不属于佛、仙,属于【神圣】。 

    6.猴哥携金圣宫返回朱紫国,乘坐的是猴哥扎起的草龙。在第46回,猴哥将唐僧送上高台,使用【五色祥云,把唐僧撮起空中】。妖精们抓人,要么用摄法,要么直接手提嘴叼,猴哥使用草龙送人是唯一的一次。 

    7.金圣宫第一次骗取紫金铃,随即由于猴哥的不慎而丢失紫金铃后,金圣宫非常失望,即兴吟诗一首:【前生烧了断头香,今世遭逢泼怪王。拆凤三年何日会?分鸳两处致悲伤】。金圣在没有任何人提示的情况下,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正式名字叫做【拆凤】。 

    8.【前生烧了断头香】一句,说明金圣宫有前生,她做朱紫王后,至少是第2生。佛、仙、神圣转世投胎,大致有2种情况。 

    a)猪八戒型。老猪转世投胎,错投了猪胎,生成了野猪的模样,可他的武艺、变化等本领,与在天上做天蓬元帅时,没有明显区别,最重要的是他对前生的记忆都完整保留下来,除了换了一副长相,老猪的其他方面与前世的天蓬元帅区别不大。 

    b)宝象国百花羞公主型。百花羞【本是披香殿侍香的玉女……他思凡先下界去,托生于皇宫内院】。百花羞对自己的前世一无所知,完全失忆,根本不知道与奎木狼的前生约定。与百花羞相似的还有天竺国公主,她原是月宫中的素娥仙子,也不记得前生的任何事情了。 

    9.佛会散会后,路过麒麟山的紫阳真人张伯端给金圣宫一件棕衣,保全了金圣宫的名节,金圣宫被解救之后,老张又及时出现,解下了棕衣。老张的这一系列做法,怎么看都是受人指使、有备而来。 

    10.所谓的【拆凤】3年,满打满算只有2年。金圣宫在獬豸洞内,颐指气使、锦衣玉食、使奴唤俾、教习歌舞,不仅妖精侍女对她言听计从,连金毛犼这位洞中主人,都【常时只骂】,金圣宫全无受气、受罪的意思。落凤坡事件的受害者,是堂堂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的一儿一女,都被国王射伤。国王的罪行属于伤害西天高干的严重刑事犯罪,随时可以上纲上线为现行反革命。这样的罪行,换来的报应其实只是金圣宫2年不过性生活。这样的惩罚,显然太轻了。 

    11.金毛犼号称是观音的座驾,可他在《西游记》中仅仅出现在朱紫国事件中,此外再也没出现过。观音身边的人口不少,有木叉、善财童子、龙女、黑熊精、金鱼精等等。观音也经常满世界的转悠,就是没看见她骑乘金毛犼。 

    12.金毛犼的欲望极为旺盛。先后抢了8个宫娥,至少【弄死】了其中的4个。第2次被金圣宫骗走紫金铃的过程中,喝了不少酒,满口的海誓山盟,但他依然亲口对金圣宫说:【我还带个宫女往西宫里睡去】。猴哥拿到紫金铃,不想连累金圣宫,跑到洞外叫阵,叫了半夜小妖们都不敢向金毛犼通报,直到次日天明金毛犼起床,侍婢们才将猴哥砸门挑战之事汇报。由此可见金毛犼睡觉期间,小妖们是不敢打扰的。金毛犼不起床,不仅仅是昨夜的宿醉,而是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每次与宫女睡,都得【弄】很长时间,这个过程中,决不允许外人搅扰。 

    13.金圣宫卖弄风情,顺利第2次骗取紫金铃后,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又与妖王叙饮了几杯酒,教侍婢:“净拂牙床,展开锦被,我与大王同寝。”】金毛犼倒是没忘金圣宫浑身有刺,【诺诺连声道:“没福,没福!不敢奉陪,我还带个宫女往西宫里睡去,娘娘请自安置。”遂此各归寝处不题】。如果说金圣宫此前的表演属于骗人的话,这句【与大王同寝】,我看是她的真心话。金圣宫的表演过于投入,既撩拨起金毛犼的欲火,也把自己的带入了戏,顺口冒出一句真话来。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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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魔王家族的突然覆灭,令万圣龙王心胆俱裂,坐卧不安,这才派鲇鱼怪奔波儿灞、黑鱼精灞波儿奔出来探听取经团,特别是猴哥的消息和动向,为碧波潭提供早期预警。在《第四十三回黑河妖孽擒僧去》,小鼍龙鼍洁派出邀请西海龙王来吃唐僧肉的信使,正是一个黑鱼精。《西游记》中出现的鲶鱼,除了奔波儿灞还有两次,一次是在第41回,龙王身边有个【鲇外郎查明文簿】;另一次是在第72回,老猪变成鲶鱼,在洗澡的7个蜘蛛精的裤裆之间东游西摸,实施性骚扰,【东边摸,忽的又渍了西去;西边摸,忽的又渍了东去;滑扢(gǔ)虀(jī)的,只在那腿裆里乱钻】。可见鲶鱼、黑鱼都是精明能干、油滑鬼灵的文官鱼类。万圣或九头虫选择他俩【来此巡拦】,正是看中了他俩的机灵。没想到这俩废物点心不仅什么有用情报都没搞到,反而被猴哥生擒,进而和盘托出九头虫盗宝的经过,正可谓人算不如天算。 

    接着猴哥带着两个小妖去见祭赛国王,俩废物将给唐僧的口供又对国王说了一遍,国王赶紧释放了金光寺的冤屈和尚,并请求唐僧降妖。唐僧很痛快的应承下来,派猴哥带着俩俘虏前往碧波潭降妖夺回舍利子,猴哥的老搭档猪八戒自告奋勇与猴哥同行,沙僧则一如既往的留下【保护】唐僧。猴哥、老猪前脚刚腾云驾雾而去,沙僧就对国王大大吹嘘了一番他们师兄弟的本事:【愚弟兄若干别事无能,若说擒妖缚怪,拿贼捕亡,伏虎降龙,踢天弄井,以至搅海翻江之类,略通一二。这腾云驾雾,唤雨呼风,与那换斗移星,担山赶月,特余事耳,何足道哉!”国王闻说,愈十分加敬,请唐僧上坐,口口称为老佛,将沙僧等皆称为菩萨。满朝文武欣然,一国黎民顶礼不题】。在多数读者的印象中,沙僧是个沉默寡言、说话克制靠谱的人,但【近墨者黑】,与猴哥、老猪常年相处,让沙僧耳濡目染了两位师兄的吹牛本事。若说猴哥能腾云驾雾,唤雨呼风、换斗移星,担山赶月,固然问题不大,可硬要挑毛病的话也有问题,猴哥曾被银角大王搬来的三座大山压得七窍流血,差点丧命,可见猴哥的【担山】功夫不够强。至于沙僧,硬把这些本事拉扯到自己身上,就纯属瞎扯淡了。所以别看老沙话不多,可一张嘴就不同凡响,吹牛都吹得乌泱乌泱、一套一套的,楚庄王【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也不过如此。 

    到了碧波潭上空,猴哥将金箍棒变成戒刀,割下鲇鱼怪奔波儿灞的下唇、黑鱼精灞波儿奔的耳朵,再将俩笨蛋扔进碧波潭报信,或曰上门挑战。听说猴哥打上门来,万圣非常恐慌,【唬得魂不附体,魄散九霄】,哆哆嗦嗦的向九头虫问计。九头虫的回答很有意思,他笑着说:【太岳放心,愚婿自幼学了些武艺,四海之内,也曾会过几个豪杰,怕他做甚!等我出去与他交战三合,管取那厮缩首归降,不敢仰视】。为啥我说九头虫的回答有趣呢,因为他的说法与猴哥当年的经历很相似。 

    1.第03回记述说,猴哥【日逐腾云驾雾,遨游四海,行乐千山。施武艺,遍访英豪;弄神通,广交贤友。此时又会了个七弟兄,乃牛魔王、蛟魔王、鹏魔王、狮狏王、猕猴王、禺狨王,连自家美猴王七个】。 

    2.第40回猴哥说:【想我老孙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时,遍游天下名山,寻访大地豪杰,那牛魔王曾与老孙结七弟兄。一般五六个魔王,止有老孙生得小巧,故此把牛魔王称为大哥】。 

    由此可见,猴哥与九头虫都是特别乐于结交英雄好汉的人物。只要九头虫在500年前活着,还略有本事和名气,他俩就不可能不认识。那么九头虫与猴哥究竟认不认识呢?这是识别九头虫是不是蛟魔王的钥匙,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灌江小圣》。 

    =========================本章结束,谢谢观赏========================= 

 第46节 

    to偶尔放风 

    马上就要说二郎神了,既然你又问,我就说一些。二郎神的武艺、变化都略比猴哥强,他是唯一能让猴哥转身逃跑的仙佛,俩人斗变化的时候,二郎神一直压着猴哥,猴哥变成小庙,二郎神没有火眼金睛,通过推理看出了其中的毛病,认出了猴哥。 

    二郎神还有2样加成,一是他会打弹弓,他是唯一使用过远程武器的仙佛,老猪出场带了一张弓,却从没用过,二郎神用弹弓打过猴哥、九头虫。二是他有一条狗——哮天犬,它曾经将猴哥丢翻,也曾咬掉九头虫一个脑袋。所以二郎神肯定能打过猴哥,比老牛、猴哥、六耳、大鹏还要强一些。 

    大鹏的优势,1是机动性超强,2是战斗意志、反抗意志强,这方面比老牛强多了,比想着【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猴哥强。搏击打斗,好比是竞技体育,在武艺相当的情况下,战斗意志、求胜欲望会显得更重要。 

    老牛的优势,是超强的组织动员能力,或曰统帅力。不说他是七大圣的老大,就说明面的妖精,铁扇公主、玉面公主都对他一往情深,儿子红孩儿在号山做妖精,兄弟如意真仙看守落胎泉,万圣龙王坐镇碧波潭,组成了书中最强大的妖精集团,或曰黑帮,或曰地下反革命组织。可贵的是,牛魔王不需要小妖,别的洞府都有小妖做保安,少的几百,多的像狮驼岭、花果山有4.7万。牛魔王的翠云山芭蕉洞、积雷山摩云洞,只有几十个毫无战斗力的、充当仆人的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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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神秘莫测的复海大圣—蛟魔王 

    5.8灌江小圣 

    九头虫穿好盔甲,手持月牙铲,浮出水面大叫:【是什么齐天大圣!快上来纳命!】这时猴哥与老猪已经从空中降落到碧波潭岸边,见九头虫浑身披挂,精神抖擞,尤其是他【远看时一头一面,近睹处四面皆人。前有眼,后有眼,八方通见】。九个脑袋呈环形展开,9张脸的朝向按40度间隔,18只眼睛形成一个完美的相控阵雷达体系,整个视野体系没有任何死角,周边事物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以九头虫的广阔视野,只要不是近视眼,就一定能发现岸边站立的猴哥与老猪,可细看下面的叙述,就能发现其中的问题: 

    1.九头虫问齐天大圣在哪,猴哥、老猪都不吭声,装聋作哑。 

    2.即使九头虫刚浮出水面时,没看到猴哥、老猪,现在定了一下神再看看,岸上就这俩人也该看到了。这时九头虫又问了一遍:【那个是齐天大圣?】猴哥这才自报家门:【老孙便是】。我们可以回忆一下前文,鲇鱼怪奔波儿灞、黑鱼精灞波儿奔在金光寺塔上逗留,本是带着万圣龙王指派的任务来的,专门侦测取经团,特别是猴哥的动向。即使九头虫不认识猴哥,通过老牛的描述,加上取经团一路西来的各种谣传、风闻,也该大致知道猴哥的模样。猴哥的身材长相与老猪差异极大,猴哥【身躯鄙猥,面容羸瘦,不满四尺】(第21回),老猪的身高不详,应该比【身长丈二】的沙僧矮点,一丈左右总是有的,长相是【长嘴獠牙,刚鬃扇耳,身粗肚大,行路生风】(第29回)。岸上就这俩人,很容易辨别。 

    由以上2条,我认为猴哥与九头虫是认识的,他俩在这斗嘴是为了在老猪面前,掩饰各自的过去,其心态很像当年猴哥与乌巢禅师的机锋。从猴哥的角度说,他刚刚在火焰山剿灭了大哥牛魔王一家,见了二哥九头虫心中有愧。从九头虫的角度说,他也不愿意与猴哥相认,至于其原因,此处按下不表。既然九头虫假装不认识自己,接下去猴哥又在九头虫面前做了一番长篇累牍的自吹自擂。即使九头虫不认识猴哥,至少也大致知道猴哥的来历,那么猴哥的自我吹嘘完全没有必要,可猴哥还是猛吹法螺,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糊弄听众老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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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猴哥吹完了,九头虫【微微冷笑】,说我偷我的舍利子,你取你的佛经,井水不犯河水,你巴巴的跑来费哪门子劲。猴哥又说了一番我是和尚,与金光寺受苦的僧人是同气连枝的佛门子弟等等,一大段高论。九头虫轻蔑的说:【你既如此,想是要行赌赛。常言道,武不善作,但只怕起手处,不得留情,一时间伤了你的性命,误了你去取经!】九头虫还算给猴哥面子,话里话外有个【情】字,如果没有老猪在场,猴哥、九头虫这对兄弟也未必能打起来。不过事已至此,大家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只能刀兵相见。九头虫、猴哥打在一处30多个回合,正在双方难解难分之际,老猪抡起钉钯,从九头虫背后偷袭。可九头虫的脑袋多,眼睛也多,18只眼睛让他全身上下没有视野死角,对老猪的动向早已洞若观火。九头虫索性现出本相,【展翅斜飞,飕的打个转身,掠到山前,半腰里又伸出一个头来,张开口如血盆相似,把八戒一口咬着鬃】,以一个华丽的战术动作将老猪生擒活捉,随后九头虫扔下猴哥不管,只将老猪带回碧波潭,监押起来。 

    双战九头虫不仅没占到任何便宜,师弟反而被擒,猴哥难得的感到了恐惧(心中惧)。猴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整部书中只恐惧了3次。第1次就是碧波潭这次;第2次是在第70回,猴哥在麒麟山,远远看见金毛犼的紫金铃放出的5色恶烟,【大圣正自恐惧】,猴哥平生最怕的不是水、火,而是风、烟,猴哥在号山差点被红孩儿的三昧真火产生的烟熏死,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看见紫金铃的烟就怕了,这才放弃动武的打算,改为与金圣宫合伙骗紫金铃;第3次是在第76回,大鹏、青狮、白象假装认输服软,护送取经团去大鹏的老巢狮驼城,猴哥远远【望见那城中有许多恶气】,居然【吓了一跌,挣挫不起】,果然【大圣正当悚惧】之际,大鹏、青狮、白象突然翻脸,对取经团动武,猴哥三兄弟一败涂地,取经团全部成员都被生擒。由此可见,能让猴哥害怕的正是7大圣的前3位:牛魔王、蛟魔王、鹏魔王,猴哥的武力确实不如蛟魔王九头虫。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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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就这样回祭赛国,又怕国王大臣笑话、无奈之下猴哥变成一只螃蟹潜入碧波潭,这是继追踪牛魔王以来,猴哥第2次进入碧波潭。从龙宫解救出老猪后,哥俩做了简单分工:不善于水战的猴哥回到岸上接应,善于水战的老猪在龙宫喧哗大闹,引九头虫及其全家出水,再由在水上的猴哥来对付。万圣龙王果然上当,追杀老猪出了水面,被埋伏多时的猴哥一棍子秒杀,碧波潭被万圣的鲜血染成了赤波潭。九头虫见状,并不追赶,而是带着老爹的尸体回龙宫操办丧事。熟悉水性又不愿意和猴哥作战的九头虫,知道猴哥不善水战,我只要呆在潭里,你猴哥就拿我无可奈何。于是猴哥要求老猪再次下水,勾引九头虫出来与自己再战。见天色已晚,老猪推三阻四,扭扭捏捏就是不下水。正在战局胶着之际,哥俩忽见东方有狂风滚滚,惨雾阴阴,原来是二郎神与他的党羽打猎归来,路过碧波潭上空。猴哥顿时来了主意,打算邀请二郎神协同作战,共同剿灭九头虫。

    《西游记》中有两大势力,分别是三清四帝为首的道教势力,以如来为首的西天/佛教势力。在具体的行政事务上,包括如来在内的广大仙佛,至少在名义上要听命于玉帝,玉帝的身份是天地共主。例如玉帝求如来镇压猴哥时,玉帝用的词是【请】,如来则称之为【诏】。围剿战争胜利结束时,如来转身要回西天灵山,玉帝请如来留步参加庆功大会,此时书中说【如来不敢违悖,即合掌谢道:“老僧承大天尊宣命来此,有何法力?还是天尊与众神洪福。敢劳致谢?”】,给足了玉帝的面子。玉帝本人是道教系统的,例如他的头衔之一是大天尊或天尊,可玉帝身上的意识形态色彩较淡,也只有这样才能在两大宗教中玩平衡,让佛道两教承认他的领导地位,甚至也曾利用佛教势力打击道教势力。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山头,或者叫亚势力,最重要的有2个:

    观音为首的南海普陀山头,其党羽有:鬼子母诸天为代表的二十四路诸天、法号【护法惠岸行者】的托塔李天王次子木叉、【貌美】的善财龙女。动物变的有观音的座驾赛太岁金毛犼、观音的宠物灵感大王金鱼精、黄毛红嘴白鹦哥、驮宝瓶的【兴风作浪恶乌龟】。取经工程启动时,如来送给观音金、紧、禁3个头箍,要观音【假若路上撞见神通广大的妖魔,你须是劝他学好,跟那取经人做个徒弟。他若不伏使唤,可将此箍儿与他戴在头上,自然见肉生根。各依所用的咒语念一念,眼胀头痛,脑门皆裂,管教他入我门来】。观音将其中的紧箍戴到了猴哥头上,确实能算做【跟那取经人做个徒弟】。另外2个都被观音公然贪污了,比索贿的阿傩、迦叶更明目张胆、情节更为恶劣。禁箍用来控制黑熊精,金箍用来操纵牛魔王的宝贝儿子圣婴大王红孩儿,猛男黑熊、幼齿红孩儿因此都成了观音的奴隶。负责采摘蟠桃的七仙女说,顶级神仙有五方五老:【西天佛老、菩萨、圣僧、罗汉,南方南极观音,东方崇恩圣帝、十洲三岛仙翁,北方北极玄灵,中央黄极黄角大仙】。在天庭看来,南方的观音的普陀山,就与西天的诸多【佛老、菩萨、圣僧、罗汉】并列,成为单独的一方诸侯,实力远远超过峨眉山的普贤、五台山的文殊、小须弥山的灵吉、紫云山的毗蓝婆等佛教诸山头。观音充分利用取经工程,公开中饱私囊、招兵买马,大大扩张了她的山头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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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狼恶狗,这位张姑娘【思凡下界,配合杨君】生下二郎神。听说妹妹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张玉帝雷霆震怒,尽管已经木已成舟,老张还是将妹妹压在桃山之下服刑,与压在五行山服刑的猴哥颇有相似之处。为了解救母亲,年轻气盛的二郎神杨戬(《西游记》并未明说二郎神的名字,此处借用《封神演义》)【斧劈桃山】救出老娘,公开挑战玉帝的权威,简直是个早期版的猴哥。二郎神使用的武器是【三尖两刃枪】,也叫【三尖两刃神锋】,最得力的助手是他的宠物哮天犬(书中称之为‘细犬’)。二郎神还与梅山六兄弟结拜,自称七小圣,其中的康、张、姚、李自称太尉,郭申、直健自称将军,头衔都很吓人,公然自称高干,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二郎神麾下有1200草头神,盘踞在【灌洲灌江口,享受下方香火】。二郎神不仅武艺高强,还【神通广大】,能为信众【保福、求子、告病】。由于他与玉帝有私仇,虽说大致属于天庭/道教一方,却对玉帝【听调不听宣】,俨然是独立于天庭、西天之外的一路诸侯。

 第48节

    表面上看二郎神与天庭玉帝不和睦,坚持【听调不听宣】,处于冷战阶段,其实深究一下,就会发现张玉帝、杨二郎这对舅甥的关系远远不那么简单。为了围剿猴哥,观音向玉帝建议【调】二郎神来参战,玉帝从善如流,立刻向二郎神下达了【调兵的旨意】,核心内容是:【今特调贤甥同义兄弟即赴花果山助力剿除。成功之后,高升重赏】。二郎神见了调令【大喜】,急忙向玉帝的使节表态:【吾当就去拔刀相助也】。可见二郎神对玉帝爱恨交加,只要玉帝给自己面子,他就会报以积极态度。玉帝的年龄一大把了,【苦历过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膝下却一直没有一男半女,虽说玉帝是得道的天仙,能长生不老,可从亲情的角度来说,与他最亲的人还是血肉相连的二郎神。如果玉帝想要立个继承人,二郎神是不二人选,他俩的关系仿佛是后周的太祖郭威和世宗柴荣。

    事实上,即使玉帝想立二郎神为太子,依然困难重重。熟悉中国历史的人都知道,皇帝和太子的关系最为微妙,为了皇位父子反目、喋血宫廷的事件层出不穷。西方也强不到哪去,希腊的头号大神宙斯的老爹克洛诺斯(Cronus),推翻自己的老爹乌拉诺斯(Uranus)不说,还亲手把被废的老爹阉了。以二郎神的本事和血统,入天庭为官也是个大难题。他要是位居草包国防部长托塔李天王之下,那是玉帝识人不明;如果排名在李靖之上,玉帝又有用人唯亲之嫌。何况二郎神这样的人,在灌江口当老大当惯了,也不大愿意受天条制约。于是二郎神割据灌江口,对天庭【听调不听宣】,反而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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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是二郎神为首的灌江口山头。二郎神在《西游记》中出场过2次,第1次是在《第六回观音赴会问原因小圣施威降大圣》,第2次就是碧波潭这次。二郎神全称叫【显圣二郎真君】、【二郎显圣真君】或【昭惠灵显王二郎】,其母是玉帝的妹妹杨张氏,论辈分二郎神是玉帝的外甥。之所以笔者称二郎神的母亲为杨张氏,是因为第52回猴哥自称当年造反被擒后,【绑见玉皇张大帝】,可见玉帝姓张,二郎神之母自然也姓张,她下凡【配合杨君】,说明夫姓杨,按中国传统她叫杨张氏。

    狼狼恶狗,这位张姑娘【思凡下界,配合杨君】生下二郎神。听说妹妹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张玉帝雷霆震怒,尽管已经木已成舟,老张还是将妹妹压在桃山之下服刑,与压在五行山服刑的猴哥颇有相似之处。为了解救母亲,年轻气盛的二郎神杨戬(《西游记》并未明说二郎神的名字,此处借用《封神演义》)【斧劈桃山】救出老娘,公开挑战玉帝的权威,简直是个早期版的猴哥。二郎神使用的武器是【三尖两刃枪】,也叫【三尖两刃神锋】,最得力的助手是他的宠物哮天犬(书中称之为‘细犬’)。二郎神还与梅山六兄弟结拜,自称七小圣,其中的康、张、姚、李自称太尉,郭申、直健自称将军,头衔都很吓人,公然自称高干,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二郎神麾下有1200草头神,盘踞在【灌洲灌江口,享受下方香火】。二郎神不仅武艺高强,还【神通广大】,能为信众【保福、求子、告病】。由于他与玉帝有私仇,虽说大致属于天庭/道教一方,却对玉帝【听调不听宣】,俨然是独立于天庭、西天之外的一路诸侯。

    表面上看二郎神与天庭玉帝不和睦,坚持【听调不听宣】,处于冷战阶段,其实深究一下,就会发现张玉帝、杨二郎这对舅甥的关系远远不那么简单。为了围剿猴哥,观音向玉帝建议【调】二郎神来参战,玉帝从善如流,立刻向二郎神下达了【调兵的旨意】,核心内容是:【今特调贤甥同义兄弟即赴花果山助力剿除。成功之后,高升重赏】。二郎神见了调令【大喜】,急忙向玉帝的使节表态:【吾当就去拔刀相助也】。可见二郎神对玉帝爱恨交加,只要玉帝给自己面子,他就会报以积极态度。玉帝的年龄一大把了,【苦历过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膝下却一直没有一男半女,虽说玉帝是得道的天仙,能长生不老,可从亲情的角度来说,与他最亲的人还是血肉相连的二郎神。如果玉帝想要立个继承人,二郎神是不二人选,他俩的关系仿佛是后周的太祖郭威和世宗柴荣。

    事实上,即使玉帝想立二郎神为太子,依然困难重重。熟悉中国历史的人都知道,皇帝和太子的关系最为微妙,为了皇位父子反目、喋血宫廷的事件层出不穷。西方也强不到哪去,希腊的头号大神宙斯的老爹克洛诺斯(Cronus),推翻自己的老爹乌拉诺斯(Uranus)不说,还亲手把被废的老爹阉了。以二郎神的本事和血统,入天庭为官也是个大难题。他要是位居草包国防部长托塔李天王之下,那是玉帝识人不明;如果排名在李靖之上,玉帝又有用人唯亲之嫌。何况二郎神这样的人,在灌江口当老大当惯了,也不大愿意受天条制约。于是二郎神割据灌江口,对天庭【听调不听宣】,反而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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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神对玉帝的调令的大喜,有2层意思。

    一是小杨觉得很有面子,玉帝舅舅承认了自己的独立地位。

    二是【高升重赏】的画饼,让二郎神想入非非。对二郎神而言,【重赏】毫无诱惑力,【高升】一定是要册立自己做太子,明确继承人身份。

    基于这种判断,二郎神的剿匪热情空前高涨,率领梅山六兄弟、本部神兵,携带三尖两刃枪、哮天犬、弹弓去参战。在花果山上空,自恃兵强马壮的二郎神,胸有成竹的对剿匪总司令李靖说:【若我输与他,不必列公相助,我自有兄弟扶持;若赢了他,也不必列公绑缚,我自有兄弟动手。只请托塔天王与我使个照妖镜,住立空中。恐他一时败阵,逃窜他方,切须与我照耀明白,勿走了他】。二郎神说的明白,我要依靠本部兵马剿匪,不需要天庭的帮忙,老李你要做的,只是用照妖镜做探照灯盯住猴哥,免得善于逃跑的猴哥逃了,其余的你都别管。

    =====二郎神大战孙悟空。电影《大闹天宫》的剧照=====

    说完二郎神就率领6兄弟,总共七小圣去战猴哥。经过一番武斗和文斗(斗变化),猴哥抵挡不住逃之夭夭,不见踪迹。二郎神急忙去找李天王,根据此前说好的分工,李靖的唯一工作就是用照妖镜盯住猴哥,免得失去猴哥的行踪,就这点工作李靖还没干好,显然李靖诚心不想让二郎神独吞围剿猴哥的战功。面对二郎神的质问,自知理亏的李靖才端起照妖镜,装模作样的照了一番,指出猴哥逃往二郎神的老巢灌江口去也。对于李靖消极怠工的表现,二郎神除了苦笑也无可奈何。获知猴哥行踪的七小圣,加上哮天犬,总共8个人畜,将猴哥团团围住,激战不休。眼见战局发展顺利,一直在观战的观音、老君又坐不住了,不顾二郎神要他们袖手旁观的嘱咐,纷纷跳出来要帮忙,老君扔出金刚圈打中猴哥的天灵盖,猴哥【立不稳脚,跌了一跤,爬将起来就跑,被二郎爷爷的细犬赶上,照腿肚子上一口,又扯了一跌。他睡倒在地,骂道:“这个亡人!你不去妨家长,却来咬老孙!”急翻身爬不起来,被七圣一拥按住,即将绳索捆绑,使勾刀穿了琵琶骨,再不能变化】,这才被生擒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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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君扔金刚圈,显然不是来帮忙,而是要抢功,否则如果金刚圈真有这么厉害,干吗不早扔出来制伏猴哥,一定要等七小圣、哮天犬将猴哥围殴才动手呢?吴老爷子将这一回定名为《小圣施威降大圣》,说得又明确又客观,就是制伏猴哥的首功属于二郎神,即使老君不动手,胜利也必将属于二郎神。捉住了猴哥,众神都来向二郎神道贺,小圣们也很高兴,想和二郎神一起押送猴哥见玉帝:【且押这厮去上界见玉帝,请旨发落去也】。二郎神的回答很有意思:【贤弟,汝等未受天箓,不得面见玉帝。教天甲神兵押着,我同天王等上界回旨。你们帅众在此搜山,搜净之后,仍回灌口。待我请了赏,讨了功,回来同乐】。这是标准的屁话胡扯,当初猴哥没有受天箓,一样见了玉帝。现在这班兄弟不但是你二郎神的兄弟,还是剿匪功臣,见一见玉帝有什么不行?可见,尽管二郎神结交了不少江湖、草莽兄弟,实际上内心中非常重视自己的高贵血统,只有有机会,就想混入上流社会,届时抛弃甚至剿灭这些江湖弟兄,几乎是可以肯定的。回头再看看猴哥,自从获得如来的【坐莲台】的承诺,就对江湖弟兄非常狠毒,谁敢跟他套近乎,他就跟谁拼命,你假装不认识他,反而可能活命。

    =====围剿战争的最后阶段,老君抛出金刚琢打翻猴哥,与二郎神争功。电影《大闹天宫》的剧照=====

    玉帝见外甥捉拿到猴哥,大喜:【赐金花百朵,御酒百瓶,还丹百粒,异宝明珠,锦绣等件,教与义兄弟分享。真君谢恩,回灌江口不题】。其实这大喜实在勉强得很,当初叫二郎神来帮忙的时候,玉帝说什么【成功之后,高升重赏】。现在高升肯定是没有了,原来二郎神是啥官衔,现在还是啥。至于重赏,参照猴哥当齐天大圣的时猴,玉帝赐【御酒二瓶,金花十朵,还丹两粒】,二郎神获得的重赏也与画饼差不多。更让二郎神痛心疾首的是,他还真没法抱怨,因为首先打翻猴哥的是李老君的金刚琢,在名义上首功属于老李头。小杨憋了一肚子火,却无处发泄,只能恨恨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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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神的剿匪经历,让天庭众神、各官大为寒心,有本事、有忠心的将领们出生入死得不到相符的赏赐,打了败仗的李天王父子、巨灵神得不到相应的惩罚,神仙们嫉贤妒能,胜则争功,败则争路,如何肯为玉帝卖命。《三国志董二袁刘传第六》说袁绍、刘表【咸有威容、器观,知名当世……外宽内忌,好谋无决,有才而不能用,闻善而不能纳】,这个特点与玉帝几乎完全一样。依笔者之见,所谓取经路上猴哥的本事下降的说法,纯属误解。究其原因,还是天庭众将对玉帝阳奉阴违,出工不出力。以奎木狼为例,猴哥闹天宫时他不出力,在宝象国猴哥兄弟摔死了他的2个儿子,奎木狼顿时怒火中烧,火力全开,怒气加成之下,奎木狼的攻防力暴涨,与猴哥大战50回合不分胜负。回头再说二郎神,他出了这么大力,发现天庭的国防部长李靖、主管意识形态的中央道校校长老君都拆自己的台,自己只得到蝇头小赏,应该主持公道的舅舅玉帝,俨然站在李老君、李天王一方,装聋作哑坐视他受委屈,二郎神对天庭的怨恨可想而知。

    《西游记》并没说灌洲灌江口在哪,据考证,有说灌江口在四川省灌县(元朝叫灌州,现在叫都江堰市)灌口镇的,也有说在江苏省响水县灌河口的,无论哪种说法正确,都是南赡部洲东土大唐境内的一个港湾、水域。从长安到西天雷音寺有10.8万里,祭塞国在取经路程的后半段,那么从灌江口到碧波潭,少说也有6万里。猴哥聪明绝顶,已经看出二郎神的万里迢迢打猎走过路过,无论如何都不像偶然、恰好、巧合。与天宫、地府、龙宫众神不同的是,猴哥从未与二郎神同窗共事,唯一的交往就是兵戎相见,根本毫无交情可言。为了便于回旋,猴哥派曾经担任天庭海军司令的老猪去和二郎神套磁,如果二郎神积极响应,他猴哥再去洽谈剿灭九头虫事宜不迟;如果二郎神横眉冷对,说明二郎神确实是偶然路过,转而另求别人帮忙也来得及,毕竟九头虫不像其他妖精那样,终极目标是捉走唐僧,随时可能动口吃肉、动手交配,猴哥兄弟有充裕时间对付他。

    欲知二郎神如何应对老猪的求援邀约,请看下章《兔死狗烹》。

    =========================本章结束,谢谢观赏=========================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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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神秘莫测的复海大圣—蛟魔王

    5.9兔死狗烹

    不出猴哥所料,二郎神的反应很积极,派出6兄弟列队迎接猴哥进大帐相见,他们称猴哥为【大哥】。面对曾经制伏自己的老对手二郎神,猴哥客气的不得了,要不是亲耳所听,恐怕没人敢相信这是桀骜不驯的猴哥说出来的,怎么听都是个老官僚的口气:【向蒙莫大之恩,未展斯须之报。虽然脱难西行,未知功行何如。今因路遇祭赛国,搭救僧灾,在此擒妖索宝。偶见兄长车驾,大胆请留一助,未审兄长自何而来,肯见爱否】。二郎神满口答应:【我因闲暇无事,同众兄弟采猎而回,幸蒙大圣不弃留会,足感故旧之情。若命挟力降妖,敢不如命!却不知此地是何怪贼?】还没等猴哥回答,6小圣抢过话头说:【大哥忘了?此间是乱石山,山下乃碧波潭,万圣之龙宫也】。二郎神一副恍然大悟状:【万圣老龙却不生事,怎么敢偷塔宝?】

    到此为止,二郎神为首的7小圣已经不打自招了,他们不仅知道此地是碧波潭,还知道住着万圣龙王,更认为【万圣龙王却不曾生事】。祭赛国丢失舍利子2年多,其国王、臣民们居然从未怀疑碧波潭,可见万圣一家很低调,使得王室不知道【在本国东南,离此处路有百十】的碧波潭,有这么一批妖精。万圣一家搬到碧波潭只有2年多,碧波潭距离灌江口超过6万里,二郎神又怎么会知道万圣龙王住在这里?

    退一步说,即使二郎神远比祭赛国王消息灵通,知道万圣龙王住在这。日夜放光、光照万里的舍利子被盗之事,肯定也广为人知。以二郎神的情报搜集和分析能力,肯定会知道九头虫的嫌疑最大,然而二郎神说万圣家族一贯安分守己,明显是在糊弄猴哥,或者说是糊弄老猪。再联系一下万圣龙王离开压龙洞之后长期行踪不明,灌江口还是一片水域,结论就很明确了:那就是万圣一家将压龙洞让给九尾狐狸之后,去了灌江口,被二郎神为首的七小圣收留、藏匿了起来。灌江口山头独立于天庭、西天之外,二郎神有本领、有血统、有实力,却因为在围剿猴哥的战争有大功,没得到相应的赏赐而心生对玉帝的怨望。托塔天王、太上老君两位天庭实权人物的联手拆台,也让二郎神进入天庭的理想幻灭。

    灌江口显然是个水网纵横的地方,但从下文来看,七小圣的水性并不好,围剿九头虫时还得老猪下水引诱九头虫上岸。二郎神收留万圣一家,最明显的好处在于可以利用万圣、九头虫为自己管理水面。更大的可能是二郎神诚心要给天庭添堵,或者也想拿到舍利子,抑或各种想法兼备。当万圣一家获知舍利子现身祭赛国之时,便离开灌江口盗宝,随即定居在碧波潭,重拾与牛魔王家族的结盟,形成了二郎神-牛魔王-蛟魔王统一战线。

    同楼上,西天稀罕这犀牛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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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我在犀牛那段做了解读,后面写老牛还会再说的,现在再说说吧。

    犀牛属土,能克水,行走江河如履平地。犀牛的特征是2只角长在鼻子尖上,在身体的最前端,太白金星说犀牛们【行于江海之中,能开水道】。犀牛开水道就是依靠鼻子尖上的犀牛角,你可以把犀牛角理解为船只的船首,用于劈开波浪的。猴哥不善水战,倒不是说猴哥怕水,第49回猴哥让老猪、沙僧下水,对付金鱼精,理由是:【不瞒贤弟说,若是山里妖精,全不用你们费力;水中之事,我去不得。就是下海行江,我须要捻着避水诀,或者变化什么鱼蟹之形才去得。若是那般捻诀,却轮不得铁棒,使不得神通,打不得妖怪。我久知你两个乃惯水之人,所以要你两个下去。】

    有了犀牛角,猴哥再下水就不用念避水诀了,可以专心作战,这样猴哥就没有水战的短板了。西天严重缺乏水战高手,观音远在南海,不太管用。老猪、沙僧、小白龙都善于水战,唐僧貌似不会水,可别忘了,他的外号叫江流儿,他多次被水妖擒获,却从未被水呛着,其实他也会水,算半个水神吧。你说西天为啥要一气招3.5个水神呢?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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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魔王家族被天庭、西天联合执法剿灭后,万圣一家人心惶惶,一方面寄望于取经团不要难为自己,另一方面又派鲇鱼怪奔波儿灞、黑鱼精灞波儿奔去侦查取经团的动向,没想到这俩废物小妖不仅没搞到情报,还将猴哥、老猪引到碧波潭。别看猴哥、老猪对九头虫一筹莫展,可此时取经工程已经过半,西天已经骑虎难下,必须以工程的胜利竣工为结局,决不允许中道崩殂。无论是牛魔王还是九头虫,谁敢阻拦取经团都是个死。

    虽然二郎神与牛魔王、九头虫是同盟关系,其山头的实力非常强悍强,初步具备了与天庭、西天掰手腕的实力。但牛魔王一家的闪电覆灭,不仅让万圣家族人心惶惶,也让二郎神如坐针毡。现在的形势一目了然,万圣龙王一家是西天、天庭都要捉拿的钦犯,历史、现行双重反革命,西天用舍利子为诱饵引他们上钩,那是【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舍不得媳妇套不来流氓】,显然是志在必得,万圣一家注定在劫难逃,届时再牵扯出自己的灌江口山头,我二郎神只怕也要和老娘杨张氏一样,被压在桃山下服刑了。面对严峻局面,二郎神坐不住了,点起人马、全副武装,【腰挎弯弓,手持利刃】,还【架着鹰犬】,急匆匆赶往碧波潭,先观察一下形势发展,看看九头虫、猴哥的态度,再决定是帮助猴哥,用万圣一家的血来洗白灌江口,还是帮助九头虫打击老对头猴哥。

    此时万圣龙王已经惨死,碧波潭的实力大减,猴哥又主动找上门来求援,给足了自己面子,二郎神立即给予积极回应,当即表示非常乐于协助猴哥共同剿灭九头虫。鉴于天色已晚,二郎神又借机与猴哥套套近乎,于是七小圣与猴哥、老猪叙旧饮酒,整整喝了一宿。这里有个细节,开始猴哥推说自己是和尚,不能喝酒、吃二郎神带来的猎物,二郎神说:【有素果品,酒也是素的】。按二郎神的说法,他们是打猎路过,随身带着酒肉、果品都不稀奇,可带着素酒就莫名其妙了,只能说二郎神有备而来,一定要用这个机会与猴哥兄弟搓一顿,拉近感情。二郎神不是天庭的正式员工,与猴哥、老猪的职场生涯没任何交集,唯一的谈资只能是猴哥与二郎神之间,500年前的那一番恶斗。这顿酒能喝出什么滋味,是惺惺相惜、不打不相识,还是各怀鬼胎,就只能靠大家自行想象了。

    次日天明,猴哥、老猪、七小圣做了分工,老猪继续承担做诱饵的任务,将九头虫引出水面,再由猴哥、七小圣、七小圣的鹰犬来对付。于是老猪下水,一钉钯杀了万圣的儿子,旋即且战且退将九头虫诱出碧波潭。见陷入猴哥、七小圣的包围圈,九头虫困兽犹斗现出本相,【展开翅,旋绕飞腾】。二郎神是《西游记》中唯一会使用远程物理攻击武器、会驱使动物作战的仙佛,老君曾使用金刚圈打翻猴哥,但金刚圈是个法宝,有自动寻的能力,不能算做真正的远程物理打击武器。有座驾、宠物、奴仆的仙佛很多,尤其太乙救苦天尊的九头狮子最为出众,但这些座驾、宠物都不是真正用于作战的。七小圣则不同,他们会使用弓弩等远程武器,还会驱使鹰犬作战,尤其以哮天犬最为厉害,两次参战都取得了骄人战绩,一次为活捉猴哥立下大功,另一次就是此战,一口咬下九头虫的一个脑袋。九头虫【展开翅极善飞扬】,敏捷性还在顶级妖精大鹏之上,于是二郎神【取金弓,安上银弹,扯满弓,往上就打】。虽说没有击中九头虫,依然迫使九头虫放弃了远程攻击的想法,改为贴身肉搏。九头虫企图在被七小圣、猴哥、老猪合围之前,先战胜二郎神。于是九头虫【急铩翅,掠到边前,要咬二郎】,可是还没等九头虫咬到二郎神,早在一边恭候多时的哮天犬,【撺上去,汪的一口,把头血淋淋的咬将下来】。

    司马懿的说过:【军事大要有五,能战当战,不能战当守,不能守当走,余二事惟有降与死耳】,既然不能战也不能守,又不想投降、赴死,那就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了,九头虫【负痛逃生,径投北海而去】。以猴哥的性格和做事风格,他一定要宜将剩勇追穷寇,彻底歼灭九头虫而后快,因此老猪毫不犹豫的准备追赶。就在此时,猴哥做出了一个非常出人意料的举动,他说:【且莫赶他,正是穷寇勿追,他被细犬咬了头,必定是多死少生】。猴哥的话明显是睁眼说瞎话,对九头虫级别的顶级妖精而言,丢个脑袋根本不是事。第46回,猴哥在车迟国与虎力大仙斗法,刽子手砍掉猴哥一个脑袋,猴哥很快就又长出来一个。第61回,哪吒连续砍掉牛魔王十多个脑袋,老牛则连续长出十几个头,完全是一副反革命英雄主义的大无畏精神,所以说九头虫丢个脑袋瓜子与能否丧命无关,猴哥是在糊弄老猪呢。七小圣的态度同样耐人寻味:【不赶他,倒也罢了,只是遗这种类在世,必为后人之害】,然则也是说说而已,没有说一定要追杀九头虫。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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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观整部《西游记》,结局不明的妖精有5位,前3位是Beta版取经团在双叉岭遇到的寅将军、熊山君、特处士,他们分别是虎、熊、野牛,这哥仨吃了唐僧的两个随从,只剩下唐僧和白马,当时唐僧还没收猴哥做徒弟,深陷魔窟肯定死路一条,【恰好】太白金星出现了,带着唐僧脱离险境。取经团在西天取得真经,返回大唐的路上,也没见猴哥他们回头收拾这3个妖精。从前因后果来看,虎熊牛三人帮是西天派出的,目的一是吃掉唐僧的俩随从,否则他俩到了西天不好安排工作;二是吓唬一下唐僧,寅将军【将二从者剖腹剜心,剁碎其尸,将首级与心肝奉献二客(黑熊和野牛),将四肢自食,其余骨肉,分给各妖。只听得啯(guō)啅(zhào)之声,真似虎啖羊羔,霎时食尽。把一个长老,几乎唬死】,这样唐僧在五行山遇到猴哥时,就会安心收猴哥为徒。

    第4位是第53回中出现的,牛魔王的拜把子兄弟如意真仙,他看守着西梁女国的落胎泉,唐僧、老猪喝了子母河水怀孕了,猴哥、沙僧去找如意真仙索要落胎泉,进而与如意真仙发生了冲突。最后猴哥将如意真仙打得一败涂地,不过猴哥看在大哥牛魔王的面子上(看你令兄牛魔王的情上),没有过于难为如意真仙,只是口头教育了一下他而已。之后书中没了如意真仙的记载,他的下落不明。

    第5位下落不明的妖精,就是九头虫,书中模模糊糊的说了一句【至今有个九头虫滴血,是遗种也】,可见九头虫一直逍遥法外,过得挺滋润。猴哥放走九头虫,说到底还是顾及兄弟之情。在上一站火焰山,猴哥与牛魔王一家相认,遭到冷遇不说,还与老牛彻底翻脸。火焰山事件很复杂,猴哥、老牛都有责任,但是闹到牛家家破人亡,恐怕是猴哥始料未及的。西天、天庭的不请自来、突然介入,让整个事情再无回旋余地,老牛被抓走做了和尚(我联想到被法海抓走的许仙),铁扇公主罗刹女做了尼姑,玉面公主被杀,使得猴哥被动的与江湖、绿林的朋友们彻底翻脸,断了猴哥退出取经团的后路。从此之后,谁敢与猴哥相认,猴哥肯定不会留情,不相认反而能从猴哥的棍下活命。九头虫假装不认识猴哥,猴哥就放了他一马,之后遇到的大鹏、九头狮子都假装不认识猴哥,原因就在这。二郎神同意放走九头虫,有自身的考虑,因为本来就是他非法容留了万圣一家,如果把九头虫逼急了,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事,他二郎神也担待不起,还不如卖给猴哥个人情,放九头虫一条生路呢。

    九头虫的结局的文化背景,前文有过详细论述,不赘述。这里要说的是,为何九头虫要逃亡北海,笔者认为有以下几个原因:

    1.蛟魔王九头虫熟悉水性,对他而言海洋最为安全。

    2.碧波潭在西牛贺洲,距离最近的海无疑是西海,问题是西海距离西天灵山雷音寺也近,如果西天派佛爷菩萨金刚罗汉来堵截,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他肯定要完蛋。往南跑也不行,因为南面有南海观世音—当年舍利子专案组的组长。东海距离最远,还要路过天宫,有被天庭拦截的可能。相比之下,北海最安全。

    3.从文化背景来看,九头虫/凤凰的原型之一,是《庄子》中的鹓雏(yuānchú)。庄子对老辩友惠施说:【南方有鸟,其名为鹓雏,子知之乎?夫鹓雏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lǐ)泉不饮】。后世关于凤凰栖梧桐、吃竹实、饮甘泉的说法,都来自这段记载。吴老爷子将其中的【飞于北海】,套到九头虫身上。

    九头虫逃了,碧波潭的主心骨断了,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猴哥变成九头虫,从万圣宫主手中骗取九叶灵芝、舍利子,当场缴获全部赃物。接着老猪杀掉万圣宫主,俘获万圣的老婆龙婆,二郎神率领众兄弟回灌江口。猴哥老猪带着赃物、龙婆回祭赛国报功,唐僧、祭赛国国王大喜,整个舍利子事件圆满结束。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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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笔者对舍利子事件参与各方的得失,做一个盘点:

    1.小白龙,最早的参与者,得大于失。他没能占有舍利子,却混进西天体制内,成了南无八部天龙广力菩萨。虽说在这个职衔忝居众菩萨老末,依然比毫无前途的西海龙王三太子强得多。在这里还需要说一下为何小白龙在宝象国战役之后,再也没出手。

    善于养马的猴哥曾当了半个多月(这是天上时间,相当于地上18年左右)的弼马温,这段经历让猴哥对马的感情很深,早在取经工程启动之前的第7回中的一首诗,就点出了猴哥与马的亲密关系:【马猿合作心和意,紧缚牢拴莫外寻】。观音拿走小白龙手中的舍利子,代价是让小白龙加入取经团将来做菩萨,角色是做脚力,没说让他打仗。在取经团中,猴哥与之感情最深的肯定是唐僧,排名第2的不是老猪或沙僧,而是小白龙。取经团组建完成后,在第23回老猪觉得担子太重,要让白龙马分担一部分行李,猴哥对老猪说:【你说他是马哩!他不是凡马,本是西海龙王敖闰之子,唤名龙马三太子。只因纵火烧了殿上明珠,被他父亲告了忤逆,身犯天条,多亏观音菩萨救了他的性命。他在那鹰愁陡涧,久等师父,又幸得菩萨亲临,却将他退鳞去角,摘了项下珠,才变做这匹马,愿驮师父往西天拜佛。这个都是各人的功果,你莫攀他】。这话既是对老猪说的,为小白龙开脱,也是旁敲侧击的劝告或告诫小白龙,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别抛头露面去打仗。

    5个人畜的取经团组建完成后的第1战,是猴哥无事生非闹出来的五庄观战役,包括猴哥在内的众人,与镇元子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小白龙没必要也没机会出手。第2战是白骨精战役,从头到尾都是猴哥一个人在战斗,别人根本没有插手的机会。宝象国黄袍怪奎木狼战役是《西游记》中的里程碑式战役,其重要性与六耳猕猴战役相当。当时猴哥已经被唐僧革除教籍,能打仗的只剩下老猪、沙僧、小白龙,他们仨都相继出手了,除了傻头呆脑的老猪,沙僧、小白龙都得到了各自的教训。

    想自我表现一番的沙僧被老猪卖了,被黄袍怪生擒,从此之后老沙贪生怕死,每每以保护师父为名不动手,坐视2位师兄出生入死。小白龙的表现差强人意,事实证明他的能力依然不够,遇到奎木狼级别的强人,他毫无胜机。然而就在老猪打算散伙的时候,小白龙突然张口说话,求老猪去花果山请猴哥出山,要不是小白龙这几句话,取经工程必然就此歇菜,他说的话比他打的仗更有意义。战后小白龙也学乖了,观音给他的任务是做脚力,何况排名在前的沙僧都忍了,他又何必出风头。此后黑水河战役中的小鼍龙、摩昂都是他的亲戚,却都不搭理他,说明他和他家的事很严重,让他意识到还是低调做马为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踏踏实实混到西天作菩萨,就算大功告成,天塌下来有大哥二哥顶着,实在不行西天也会来帮忙,根本不需要他去动手,万一被哪个妖精吃了,那就前功尽弃,亏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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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猴哥,被动参与者,最大的受益者。他在祭赛国夺回舍利子和灵芝草,无疑为自己增加了一笔功果。与此同时,他又放走了九头虫,照顾了兄弟之情,在江湖上多少挣回了点面子。

    3.唐僧、老猪、沙僧,受益者。老猪杀掉了万圣龙王的儿子—龙子、女儿万圣宫主,这兄妹俩可算头面人物,打死他俩比打死小妖强多了。唐僧扫塔扫了10层,是体力劳动,沙僧啥也没干,即便如此,他们师徒也统统是有功之臣。

    4.祭赛国王,仅次于猴哥的第二大受益人。他的舍利子,本是西天用来围剿牛魔王、九头虫的诱饵,他跟着沾了舍利子的光,白得数年的邻国进贡,尤其是西梁女国进献的娇妃,这些都纯属意外之财,别人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是神仙打架自己受益。舍利子事件之后,他又凭空得到来自天庭的九叶灵芝草,赚大发了。即使西天过段时间收回舍利子,这么多年各国的进贡,依然是天上掉馅饼。

    5.万圣龙王,最大的受损者。万圣本人死于猴哥的棍下,儿子、女儿被老猪打死,孙子们被猴哥与七小圣杀光。他的合法老婆龙婆,琵琶骨上穿了条铁索,被押解到金光寺塔的顶层看守舍利子。龙婆放在塔顶服刑,明显是公开示众:犯天庭、西天天威者,虽远必诛。

    6.九头虫,损失有限。他的最大损失是丢了一个脑袋,留下碗大一个疤,还到处滴血,要想让伤口愈合,恐怕只能找西天的药师佛治疗。其他方面九头虫和从前差不多,继续居无定所的妖精生涯而已,以他的本事,占个山头、自立为王的难度不大。

    7.凤凰女王、孔雀、毗蓝婆等人,得失相当。孔雀、毗蓝婆是西天体制中人,凤凰勉强算如来的外祖母,西天在剿灭大鹏之前,不会动他们。大鹏被清算之后会怎么样,非笔者能考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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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天庭,大输家。表面上看凤凰家族盗取、万圣龙王窝藏舍利子的活动,与天庭无关,但这种背着天庭做事的行为方式,依然有损天庭的权威。万圣一家被灭门,是罪有应得,然而包括七小圣在内的碧波潭灭门行动的执行者,都没有或缺少天庭的背景,给外人一种靠外力清理门户的印象。除此之外,万圣宫主盗取的王母娘娘的九叶灵芝草,也通过这一事件被洗白了,成了祭赛国的国有资产。天庭的整体形象、天条的威严,为此黯淡不少。

    9.西天,赢家。纵观舍利子事件,从阴谋论的角度来看,极可能从头到尾都是西天一手策划的。先故意卖个破绽,让凤凰一家偷舍利子,再名正言顺的剿灭万圣一家。对凤凰家族则是怀柔,既卖给凤凰、孔雀、毗蓝婆等人一个好,让他们知道西天是宽宏大度的、既往不咎的;同时又借万圣一家的脑袋,给了凤凰家族一个不大不小的警告,让他们认清形势,不要与反西天决心最强的大鹏混在一起,这就为最终荡平盘踞狮驼国500年的大鹏,打下了坚实基础。

    10.灌江口七小圣,得失相当。二郎神收留万圣一家,八成是存心恶心一下娘舅大人,可他一旦看到牛魔王的下场,就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又要得罪西天,一旦两头受气,这个压力就不是他的小小灌江口山头能顶得住的了。也许有读者认为,二郎神并未收留万圣龙王,他参与围剿是想取悦天庭,或者就是玉帝派他来的,好处是让二郎神实现混进天庭的目标。问题在于九叶灵芝草是天庭的财物,如果二郎神要取悦天庭,没理由不带走灵芝草向玉帝交差。

    至此,《第5卷神秘莫测的复海大圣—蛟魔王》可以结束了,但是在写牛魔王之前,笔者还打算说说另外一个重要人物—观音,在整个蛟魔王事件中的得失,以及她的南海山头在《西游记》中的地位和作用。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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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卷南海潮音—观世音菩萨

    6.1生如夏花

    除了取经团5个人畜之外,《西游记》中最重要、出场次数最多的的人物,非观音菩萨莫属。她也叫观世音菩萨,全称是【南海普陀落伽山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菩萨】。《西游记》中的观音,与现实佛教中的观音差异很大,最大的差异在于书中的观音是一位地道的女性,而且缠足,所以小说中的观音是个艺术形象或者文学形象,以下的论述都是针对《西游记》中的观音的,若有冒犯观音菩萨的信众之处,还请海涵则个。

    《西游记》对观音的形象,有多次详细描写,问题是《西游记》与《洛神赋》相似,在观音的穿戴、发型上面描写过多,对长相的着墨太少,经过笔者摘取,有价值的有这么几句:

    眉如小月,眼似双星。玉面天生喜,朱唇一点红

    —第08回

    九霄华汉里,现出女真人。……玉环穿绣扣,金莲足下深。

    —第12回

    懒散怕梳妆,容颜多绰约。散挽一窝丝,未曾戴缨络

    —第49回

    除了这些模糊的记述,我们还可以用他人做为参照。一位是比丘国的白狐狸精美后,当地人说美后【年方一十六岁,其女形容娇俊,貌若观音】,可惜书中并未细说这位狐狸精的长相如何。另一位参照者,是自称【半截观音】,从事无烟产业的金鼻白毛老鼠精,她长得:

    一对金莲刚半折,十指如同春笋发。

    团团粉面若银盆,朱唇一似樱桃滑。

    端端正正美人姿,月里嫦娥还喜恰。

    ……

    真僧魔苦遇娇娃,妖怪娉婷实可夸。

    淡淡翠眉分柳叶,盈盈丹脸衬桃花。

    绣鞋微露双钩凤,云髻高盘两鬓鸦。

    —第82回

    通过几处记载的综合,能看出观音的容貌特征是:月眉、星目、白面、朱唇、红腮、十指纤长、金莲半折、风姿绰约、体态婀娜,身材气质大致是一位16岁的美少女,绝不是电视剧中的30~40岁之间少妇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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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音的出场次数很多,仅正面出场就有15次,其中取经工程正式启动前有2次:

    1.第6回,观音向玉帝建议,调二郎神出战猴哥。二郎神获胜在即时,观音又忽悠老君动手与二郎神争功。

    2.第8回,在第3届盂兰盆会上,如来决定发起取经工程,观音毛遂自荐,携带如来给她的金紧禁三个头箍,去东土大唐物色取经人,招募取经团预备团员。

    取经工程正式启动后,她又13次出现:

    1.第14回,观音变成老太婆,借猴哥擅离职守的机会,送给唐僧紧箍和紧箍咒,唆使唐僧给猴哥戴上,借此控制猴哥。不过观音还算厚道,另送给猴哥一件绵布直裰(duō)。从此之后,下身穿虎皮裙,上身穿绵布直裰,头戴紧箍的装扮,成了猴哥的标准像。

    2.第15回,取经团在蛇盘山鹰愁涧遇到小白龙,猴哥不善水战,无法制服小白龙,只得派金头揭谛去南海向观音求助。于是观音亲临鹰愁涧,收服小白龙,趁机卷走小白龙的舍利子。这时猴哥看出了门道,不顾男女之嫌,扯住观音不放。为了脱身,观音只得送给猴哥3根救命毫毛做封口费。

    3.第17回,猴哥遇到黑风山的黑风怪,也就是黑熊怪,又搞不定了,猴哥只得亲自去南海向观音求援,是为猴哥第1次去南海。接下来猴哥、观音联手摆平了黑熊怪,观音继承了贼不走空的光荣传统,将老熊带走,做了守山大神。截止到黑风山战役,观音连续3次出手帮助取经团。这里的问题是,观音为何如此看重黑熊,不惜破费了禁箍?

    4.第22回,取经团受困于流沙河,被沙僧搞得一筹莫展,猴哥只得第2次去南海向观音求援。这次观音没有亲自出马,而是派自己的大徒弟惠岸,也就是托塔李天王的次子木叉,去流沙河收服沙僧。至此,5个人畜的取经团组建完成。

    5.第23回,观音伙同黎山老母、文殊、普贤,对取经团进行联合考察。除老猪之外,其余的人畜都通过了考核。

    6.第26回,猴哥无事生非推翻了五庄观的人参果树,镇元子就这点值钱东西,心疼的要死,以唐僧为人质要挟猴哥救活他的果树。为此猴哥求爷爷告奶奶找人帮忙,最终找到观音。听罢猴哥的讲述,观音当头喝问:【你怎么不早来见我,却往岛上去寻找?】随后观音与猴哥去五庄观救活果树,取经团重新上路,这是流沙河战役以来,观音连续第3次与取经团打交道。值得一提的是,观音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当年太上老君曾与我赌胜,他把我的杨柳枝拔了去,放在炼丹炉里,炙得焦干,送来还我。是我拿了插在瓶中,一昼夜,复得青枝绿叶,与旧相同】。这里问题是,观音与老君打赌,是在什么时候,赌注是什么,或者说观音在这次打赌中,赢得了什么?

    7.第42回,取经团在号山遭遇善于用火的红孩儿,猴哥被侄子的三昧真火烧得七荤八素,【几乎丧了残生】,无奈之下又去找观音求援。观音见了猴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既他是三昧火,神通广大,怎么去请龙王,不来请我?】,口气与人参果事件几乎如出一辙。之后观音使用欲擒故纵之计,抓走红孩儿做了奴隶,延续了贼不走空的光荣传统。这里的问题是,观音为何看重红孩儿,还为此破费了金箍?

    8.第49回,取经团受困于通天河灵感大王金鱼精,唐僧被生擒。猴哥又去找观音求援,下面的事情很有趣,观音先是2次峻拒与猴哥见面,接着又来了一把内衣秀,身着单衣就去了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通天河,降服灵感大王。原来这金鱼是观音的宠物,万里迢迢游到通天河吃童男童女,感情金鱼与主子观音一样,都喜欢幼齿,而且头衔当中都有【灵感】二字。制服金鱼精之后,猴哥故意不放观音走,不仅唆使通天河的沿岸居民跑出来,瞻仰观音的内衣秀,还当场拍下观音写真集,【内中有善图画者,传下影神,这才是鱼篮观音现身】。通天河战役是观音最后一次出手,为取经团解围。

    9.第55回,猴哥被琵琶精母蝎子搞得头痛欲裂,观音不请自来,不过这回观音并非来出手帮忙的,而是提示猴哥去天庭找昴日鸡作弊。值得注意的是,从此之后猴哥再也没上门向观音求援,反倒是观音三番两次上杆子跑来帮助取经团。

    10.第57~58回,猴哥第2次被唐僧开除教籍、逐出取经团,只好去南海找观音诉苦,观音建议猴哥静观待变,不要急于回花果山或找如来松箍,否则就没有回旋余地了,这是猴哥最后一次去南海,也是在南海停留时间最长的一次,还过了夜,前后有4昼夜之久。六耳猕猴被打死之后,如来公开郑重的给猴哥【坐莲台】的承诺,又派观音对唐僧半哄半吓,迫使唐僧同意猴哥回归取经团。

    11.第71回,猴哥与金圣宫联手,盗走金毛犼的紫金铃,正当猴哥要打死金毛犼时,观音现身带走金毛犼。这一战,与其说是观音帮猴哥,倒不如说是观音救走金毛犼,免得丫被猴哥打死。

    12.第84回,取经团行至灭法国。观音与红孩儿变成老太婆和小孩子,警告取经团说,灭法国国王正在搞宗教迫害,你们大家小心为妙。这是观音第2次主动跳出来,为取经团提供情报,也是观音最后一次帮助取经团。

    13.第99回,如来命令金刚们,送取得真经的取经团返回东土大唐,观音突然来了精神,算出取经团还差一难,自作主张命令金刚们结束护送,又唆使通天河的老王八将取经团扔进水里洗洗澡,人为制造了一难。

 第55节

    南海普陀山的景区范围内,提过名字的地点有:普陀崖(49回)、普陀岩(26回)、落伽崖(42回)、潮音洞(8回)、紫竹林(8回)、罗纹石(17回)、玛瑙滩(17回)、观音殿(17回)、宝莲池(22回),寺院类的正规建筑有12处(见第21回,大白莲花卸海边飞,吹倒菩萨十二院),总面积大得惊人。观音手下的部属很多,根据笔者的未必完整的统计,人形的有:

    1.大徒弟木叉,法号【护法惠岸行者】,他是托塔李天王的次子,其大哥是【金吒,侍奉如来,做前部护法】,三弟是手使6样兵器的哪吒。【惠岸使一条浑铁棍,重有千斤】。

    2.以鬼子母诸天为代表的二十四路诸天,他们身穿金甲,也叫【金甲诸天】。

    3.龙女,也叫善财龙女。第42回的红孩儿战役中,观音在宝瓶中灌满一海的水,准备对用来对付红孩儿,力大无穷的猴哥,根本拿不动这个宝瓶。这时观音与猴哥开玩笑:【我这瓶中甘露水浆,比那龙王的私雨不同,能灭那妖精的三昧火。待要与你拿了去,你却拿不动;待要着善财龙女与你同去,你却又不是好心,专一只会骗人。你见我这龙女貌美,净瓶又是个宝物,你假若骗了去,却那有工夫又来寻你?你须是留些什么东西作当】。

    虽说这番对话的玩笑意味十足,而且很有调情的味道,却也能看出龙女确实貌美,而且她有能力拿起装满海水的宝瓶,是个女大力士。

    4.护法若干。第17回记载道:【罗纹石上,护法威严;玛瑙滩前,木叉雄壮】。

    5.落伽山的山神土地,他们为白龙马送上一套很漂亮的马具。虽说很多佛、仙都能驱使山神土地干活,但万里迢迢跑来送东西的山神土地不多。

    6.善财童子红孩儿,本是牛魔王与铁扇公主罗刹女的儿子,取经过程中,被观音拉来做奴隶。

    动物变的宠物、座驾、奴仆有:

    7.黄毛红嘴白鹦哥,其他地方被简称为白鹦哥、鹦哥、灵鹦。它是观音最亲密的、也最易被忽视的奴仆或宠物。

    8.座驾赛太岁金毛犼,前文有详述,此处不赘。

    9.宠物灵感大王金鱼精,他与观音有两处相同点,一是头衔中都有【灵感】2字,二是都喜欢小孩。

    10.驮宝瓶的【兴风作浪恶乌龟】。

    11.1羽孔雀。大多数仙山、妖岭都有些瑞兽做装点,普陀山的孔雀显然不是一般的装饰品。第17回说【绿杨影里语鹦哥,紫竹林中啼孔雀】;第57回说【紫竹林中飞孔雀,绿杨枝上语灵鹦】。这只孔雀与观音的头号宠物白鹦哥并列,并非简单的花瓶。

    12.守山大王黑熊精,原是黑风山黑风洞妖精,被观音抓来做了奴隶。

    观音号称【无边法力】,其本领主要表现在3方面:

    1.她的宝瓶和瓶子里面的杨柳枝。观音将杨柳枝的三片叶子送给猴哥做了救命毫毛;猴哥大闹天宫时,观音企图用瓶子砸猴哥,可见宝瓶有物理攻击能力;瓶子里的水曾经救活镇元子的人参果树,也曾让红孩儿无法施展三昧真火。

    2.超强的变化能力。猴哥、二郎神、牛魔王、六耳猕猴都有72变,也就是有72条命。观音更猛,有【亿万化身】。猴哥等人变化时,需要【摇身一变】,观音只需【以心会意,以意会身,恍惚之间】就能变成她想变成的任何模样、状态。

    3.心灵攻击,红孩儿称之为【掩样术】,或曰心战、洗脑。第42回,制服红孩儿的时候,观音在猴哥手中写了个【迷】字,让红孩儿【着了迷乱】。《西游记》中拥有心战能力者,还有一位,就是大肚子弥勒佛。为了降服黄眉老佛,弥勒佛在猴哥手心里写了个【禁】字,只要当着黄眉的面张手,【那妖精着了禁,不思退步,果然不弄搭包(人种袋),只顾使棒来赶】。这种心战本事,是西天体制内高层人物的专有技。

    基本搞清观音的身材、长相、实力、本领之后,下面要讨论的问题是,观音在西天体制内,究竟是个什么地位,欲知详情,请看下一章《五方五老》。

 第56节

    第六卷南海潮音—观世音菩萨

    在《第〇〇五回乱蟠桃大圣偷丹》,猴哥二次被招安进天庭,做了正牌齐天大圣,整天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便东游西荡,四处结交,【见三清称个“老”字,逢四帝道个“陛下”。与那九曜星、五方将、二十八宿、四大天王、十二元辰、五方五老、普天星相、河汉群神,俱只以弟兄相待,彼此称呼】。按照天庭的定义,最顶级的仙佛势力,并不是三清四帝,而是猴哥结交的五方五老,他们是:

    西天佛老、菩萨、圣僧、罗汉,

    南方南极观音,

    东方崇恩圣帝、十洲三岛仙翁,

    北方北极玄灵,

    中央黄极黄角大仙

    其中的西、南二老,属于佛教阵营,北、东、中属于道教阵营。在天庭看来,观音一个人,就与西天众多佛爷菩萨并列,甚至可以分庭抗礼。可能有人会说,猴哥称三清为【老】,称【四帝】为陛下,五方五老只是【兄弟】,说明五方五老低于三清四帝才对。其实看看下文就会知道,如来受玉帝之【请】,来天庭围剿猴哥时,如来、猴哥互不认识,猴哥没机会与猴哥称兄道弟。那么此时猴哥是否就结识了观音呢,此处按下不表。而且猴哥与观音一贯没大没小,经常拉拉扯扯、打情骂俏,猴哥做齐天大圣时与观音姐弟相称也很正常。

    佛教阵营的众佛、菩萨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明确的师承关系,是个金字塔结构。最顶端的是如来,其次是诸佛、诸位菩萨、金刚、罗汉、揭谛、比丘僧、尼等等。其中的部分菩萨,有自己的道场,不常住西天,包括驻南海的观音、峨眉山的普贤、五台山的文殊、小须弥山的灵吉、紫云山的毗蓝婆、盱眙山的国师王等等,都可以看做佛教的亚势力或山头。不过这些山头只是西天雷音寺在四大部洲的分支机构,每逢大事、盂兰盆会,他们都要来雷音寺开会或述职,如来对他们的控制力度,远远超过玉帝对道教各山头。西天体系中,有2位人物很特殊:燃灯古佛、药师佛,他俩的名义地位高于如来,实际上却相当于离休干部,或已经退居二线了,最多戴个中央顾问委员的虚衔。不过他俩绝非省油的灯,一直壮心不已,时不时的给如来添点乱,然而说到底他们也只是添乱而已,更多的时候,是在如来的监控下讨生活,过的很不开心。

    道教比较扁平化,横向联系十分松散,有很多山头或亚势力,有三清、四帝、王母、五方五老中的东北中三方、镇元子、黎山老母、太乙救苦天尊等等。玉帝本人显然是道教一方的,书中多次称他为天尊或大天尊,玉帝的天庭是道教世界中最强最大的山头。天庭能直辖的地方,有天宫、天河、海洋、地狱、人间的土地山神等,不过在这些地方,其他势力也能插一杠子。猴哥大闹天宫时,只有三清中的老君兜率宫山头、王母的瑶池山头积极镇压,原因很简单,猴哥触犯了老君和王母的威严和利益,其余的山头则一律作壁上观,按老猪的说法,是【老猪学得个乌龟法,得缩头时且缩头】(第21回)。玉帝在道教中的地位,有点像武侠小说中的武林盟主。猴哥喊出【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反动口号,听起来很有颠覆性、革命精神,其实对各山头来说,只要能维持自己目前的地位和既得利益,谁做天庭之主根本不重要。在众多山头中,还有公开不尿玉帝的,这就是灌江口的以二郎神为首的七小圣,他们号称【听调不听宣】,就差悍然打出反旗了。

    相比于其他道教山头,天庭也有其独特之处,就是佛教也在名义上奉玉帝为主。后来为了围剿猴哥,玉帝【请】如来参战,如来则称玉帝邀约为【诏】,至少不好公开违抗。天庭治下最特殊的地方是地狱,地狱的最高领导人是佛教出身的地藏王菩萨,但地藏王的负责对象是玉帝。猴哥在地狱强行注销了自己和全部猴类的户口档案后,自称【贫僧】的地藏王,向玉帝递交了对猴哥的诉状,而且最后一回的菩萨名单中没有地藏王,可见地藏王虽是和尚,却进入了天庭的正式编制。与此同时,天庭与西天之间的互相渗透很厉害,例如:

    1.毗蓝婆菩萨的儿子昴日鸡,在天庭做星官。

    2.天庭国防部长或参联会主席托塔李天王,其长子金吒在如来手下做护法,次子在观音座下当徒弟,三子哪吒是如来用莲花复活的,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血肉之躯,李天王本人的宝塔,又是如来送给他的,专门用于对付哪吒。老李家在天庭、西天、西天的头号亚势力南海,三面下注,八面玲珑,难怪李天王这个草包能屹立不摇。

    3.西天灵山脚下有个玉真观,其CEO金顶大仙,怎么看都是道士,大致可以理解为天庭驻西天大使。

    4.西天的大party盂兰盆会,曾邀请道教的镇元子等人;天庭的大party蟠桃会,同样邀请西天、南海众佛爷菩萨与会。

    =====天界势力构成。天庭是天界名义上的共主,佛道两教都名义上听命于玉帝。红字是五方五老,大红色是佛教二老,桃红色是道教三老。粉色是佛教的观音之外的各地分支,蓝色是道教三老之外的山头,右下角蓝黑色二郎神是道教异议势力。左下角黑框里面是所有佛教势力。深绿色是可长生的药物、植物。此图甚大,建议点开细看=====

    综上所述,佛教世界≈西天;道教世界≠天庭。整个天界局势,有些像刚刚消灭项羽的汉朝,玉帝相当于皇帝刘邦,道教各山头是刘姓诸王,佛教或西天是异姓诸王,区别在于佛教本身是个高度集权的政体,自身实力强大,更有自己的意识形态。所以别看天庭人多势众,什么10万天兵天将,8万水兵大众的,其组织性、战斗力远远不如高度集权的西天,说白了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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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音第一次正面出场,正赶上天庭围剿破坏了蟠桃会的猴哥,托塔李天王为首的天兵天将们,围着猴哥群殴。猴哥以寡敌众毫无惧色,双方打得难解难分。接到蟠桃会请柬的观音与大徒弟木叉,见到天庭的这般狼狈光景,以不认识猴哥的姿态,向玉帝详细询问了猴哥的来历、围剿战争的进展,随即派木叉去和猴哥较量一番。木叉是当时的观音手下的头号战将,手使一条重千斤的混铁棍。身为世家子弟的木叉,与草根出身的猴哥根本不是一路人,双方一言不合便打做一团。不过出身不等于本事,木叉与三弟哪吒一样不是猴哥的对手,打了50多个回合,败阵而走。看到猴哥的真本事之后,观音建议玉帝【调】一贯桀骜不驯的二郎神来参战。

    接到许以【高升重赏】的玉帝调令,表面上特立独行,实则一心想混进体制内的二郎神杨戬,乐得眼睫毛都开花了,立即带上全部兵力去围剿猴哥,自信满满的要李天王别插手,只需用照妖镜当探照灯盯住猴哥即可,免得猴哥逃之夭夭。小杨没想到连这点活老李都不好好干,宁肯拆台放走猴哥也不跟他合作,虽然小杨很生气,后果却一点都不严重,他拿李天王无可奈何。待老李再次锁定猴哥的踪迹,七小圣、哮天犬将猴哥围住群殴。就在胜利在望之际,观音突然张口了,向同在观战的老君表示,她打算用手中的宝瓶打翻猴哥。毕竟老君是道教系统的人,与玉帝同气连枝,猴哥更偷吃了他整整5葫芦的金丹,怎肯让外人帮忙。于是老君用《西游记》中的头号法宝—金刚圈,将猴哥打翻,七小圣和哮天犬一拥而上,顺势将猴哥擒获。事后玉帝给了二郎神一点并不重的赏赐,【高升】根本没有,完完全全把二郎神给忽悠了。而且小杨还有苦说不出,因为擒获猴哥的头功,属于扔下金刚圈的太上老君,小杨肯定是憋了一肚子气离开天庭的。

    到此为止,让我们重新梳理一下观音的第一次正面出场的过程:

    1.观音以不认识猴哥的姿态,详细听取了猴哥的来历和围剿报。

    2.派木叉去与猴哥交手,既摸清了猴哥的实力,又卖给天庭一个人情,还让天庭不至于丢面子。

    3.建议玉帝派一直与其不和睦的小杨去围剿。

    4.忽悠老君动手将猴哥打翻在地,分了二郎神的功劳,使得小杨负气而去,大大加深了张玉皇、杨二郎舅甥,这天庭第一家庭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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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观音从这次围剿战役中得到了什么经验教训或结论呢,我看有以下几项:

    1.南海缺乏一位肉搏高手。猴哥的物理攻击能力远远高于木叉,要想扩张南海山头的势力,必须补足这个短板。从此之后,观音便以木叉、猴哥为标尺,网罗合适人选到南海旗下。

    2.天庭内部矛盾重重,山头林立,一盘散沙,玉帝少谋寡断,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总之就是三个字:【纸老虎】。

    猴哥被擒获之后,被老君扔进八卦炉炼了49天上天/地上年。然而猴哥不仅没像老君自称的那样,【炼出我的丹来,他身自为灰烬】,反而让猴哥多了火眼金睛。无奈之下,玉帝只得厚着脸皮派人【上西方请佛老】。天庭、西天两大势力之间,有斗争也有合作,虽然暗地里互相拆台,表面上却很和睦。日后取经团到了镇元子的五庄观,一向抠门的镇元子一咬牙一顿脚一狠心,拿出2个人参果给唐僧吃。玉帝的【请】字,可比给二郎神的【调】有面子多了。玉帝请如来出面,等于向西天承认本方无能,更让自己欠了对方一个巨大的人情债,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玉帝绝不会出此下策。

    如来很给面子的御驾亲征,带着阿傩伽叶2尊者跑来剿匪。面对强悍的猴哥,如来耍了个花招,约定【我与你打个赌赛:你若有本事,一筋斗打出我这右手掌中,算你赢,再不用动刀兵苦争战,就请玉帝到西方居住,把天宫让你;若不能打出手掌,你还下界为妖,再修几劫,却来争吵】。等猴哥进入如来的手掌心,如来马上就变卦了,将猴哥压在五行山下,并未如约让猴哥【下界为妖,再修几劫】。对此猴哥一直耿耿于怀,后来当着观音的面指责说:【如来哄了我,把我压在此山】。

    西天一直缺乏物理攻击能力高的人,肉搏能力最强的金刚们在猴哥面前都是废柴。如来几次直面对手的胜利,都有诡诈成分。这次制服猴哥用了诡计,后来制服大鹏用了诱饵,还曾被琵琶精母蝎子蛰伤了手指。如来佛法无边的说法,多有吹嘘成分,但也确实能唬住很多不明真相者,六耳猕猴就是一例,被如来揭穿底细之后,六耳的精神先崩溃了,变成蜜蜂想逃,却被如来用饭碗扣住,这才被猴哥一棍子打死。如果六耳猕猴抖擞精神,放手一搏,至少会有个【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局面,而不是死得如此憋屈。如来此行收获很多,除了让天庭欠下人情债,还包括:

    1.见识了猴哥的战斗力,将其【简在帝心】,早早预定为未来的取经团员。如来不忘给猴哥点小恩小惠,让五行山的土地、五方揭谛,给猴哥吃铁丸、喝铜汁,还留下话把【待他灾愆满日,自有人救他】。最为重要的是,如来没有收走猴哥的如意金箍棒。

    2.结识了一位天庭才俊—天蓬元帅,也就是日后的猪八戒。当时老猪是天庭的海军司令(总督天河),帐下有8万水军,在天庭军界的地位仅次于托塔李天王。不过猴哥一直在天宫里面闹腾,没去天河试水,让老猪的海军没有用武之地。如来镇压了猴哥之后,装模作样的要做好事不留名,转身就要回西天。玉帝怎么可能这样放如来走,那就太没有待客之道了。老猪跑来传话:【请如来少待,我主大驾来也】。

    先总理曰:【外交无小事】,老猪能承担如此重大的外交任务,足见他头脑精明、伶牙俐齿,而且还有一样,就是仪表堂堂,否则有辱国格,曹操就曾因自己的卖相差,而让大帅哥崔琰冒充自己(魏武[曹操]将见匈奴使,自以形陋,不足雄远国,使崔季珪[崔琰]代,帝自捉刀立床头—《世说新语容止》)。老猪颇以此自负,这也是后来老猪敢于调戏嫦娥的资本。玉帝将老猪贬下凡尘时,故意做了手脚,让老猪错投了猪胎,以此做为对其最严厉的惩罚。因此当沙僧嘲笑老猪长得丑时,老猪立即怒不可遏,暴跳如雷。

    3.在天庭为如来致谢而举办的安天大会上,如来收受了一大堆礼物。王母送来【净手亲摘大株蟠桃数颗】;寿星老送来【紫芝瑶草,碧藕金丹】;连天庭的无产者赤脚大仙都馈赠了【交梨二颗,火枣数枚】。如来赚的盆盈钵满,满载而归。

    如来对猴哥的镇压行动有2个问题,一是如来没有如同观音那样接到天庭的蟠桃宴请柬;二是在如来出发前的49年,也就是猴哥在八卦炉受煎熬的49天上天期间,观音没有向如来汇报猴哥造反、自己参与镇反的经过,所以如来面对玉帝的使者时,详细询问了猴哥的造反经过。

    更为重要的是,如来离开灵山时,有个耐人寻味的举动,【对众菩萨道:“汝等在此稳坐法堂,休得乱了禅位,待我炼魔救驾去来。”】如来离开西天远征只有2次,除了这次征讨猴哥,再就是500年后率领迦叶、阿傩、文殊、普贤、五百阿罗汉、三千揭谛神,去围剿混天大圣鹏魔王,然而那次如来并未做类似嘱咐。如来此次叮嘱【休得乱了禅位】,是对菩萨们说的,那么如来针对的对象,无非有2个候选人:一是脑后有反骨的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二是观音菩萨。无论当时孔雀和观音是否在场,笔者都倾向于这是针对观音的。如来当面或背后警告观音,即使你观音本人神通广大,手下阵容强盛,依然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别忘了你只是我如来的一个弟子,南海是西天的山头而已。你与猴哥交手,事先不请示,事后不汇报,斩而不奏,真不把我如来当干部啊。

 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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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庭将南海观音与西天并列,除了承认观音山头的实力之外,还兼具挑拨离间的意味。高度集权化经营的西天,对这种说法非常不满。别看观音挑拨灌江口与天庭的关系,天庭也一直在挑拨如来的西天总部,与观音的南海分部的关系,如来、观音自相残杀还好呢。这样的例子在现实生活中并不罕见,例如北洋军阀内部本来没有直系、皖系之分,此说是由当时不服从北洋政府的南方媒体首次提出的,然而此说一经出现,立即就被北洋将领们所接受,纷纷主动站队,进入相应的派系,导致或加速了北洋系的彻底分裂。

    这次蟠桃宴,天庭没邀请如来,却邀请观音,显然使用了陈平离间项羽、范增的故智。《史记陈丞相世家》记载,项羽派使者来见刘邦时,刘邦先用精致的餐具和美食,隆重的招待,然后又故作震惊的对使者说:【我还以为你是亚父范增的使者呢,原来你是项羽的使者!】随即改用粗茶淡饭招待。楚国使者回见项羽,诉说出使过程,项羽立即怀疑范增通敌。(项王既疑之[范增],使使至汉。汉王为太牢具,举进。见楚使,即详惊曰:“吾以为亚父使,乃项王使!”复持去,更以恶草具进楚使。楚使归,具以报项王。项王果大疑亚父)

    那么我的推测是不是还有其他根据呢,我们继续看猴哥和观音的年表。观音第一次直面猴哥,是她奉如来之命,东去大唐物色取经团成员。观音与猴哥的第一句话是:【姓孙的,你认得我么?】猴哥回答:【我怎么不认得你,你好的是那南海普陀落伽山救苦救难大慈大悲南无观世音菩萨。承看顾,承看顾!我在此度日如年,更无一个相知的来看我一看。你从那里来也?】所谓【认得】,无非有2种情况,一是互相认识,二是单向认识,比如我认识章子怡,但人家肯定不认识我。猴哥说的【认得】是互相认识,还把观音称作【相知的】,看来他俩的交往不浅,已经是老熟人了。前推500年是猴哥的刑期,猴哥与观音没有相知的时间窗口。再往前推,猴哥二次造反时,观音第一次正面出场,推荐二郎神围剿猴哥,不过当时观音一直在天上观战,没有与猴哥打照面。所以观音与猴哥认得、相知,只能在猴哥二次造反之前,即猴哥以齐天大圣的头衔,结交五方五老期间。

    然而观音来蟠桃会并获知猴哥造反时,是一副根本不认识猴哥的模样,这与观音组建取经团时两人的相知、认得,肯定是矛盾的,无论真相如何,只能有一个说法是对的,另一个是说谎,观音刻意隐瞒了她与猴哥的密切交往。拥有慧眼的如来,对观音的举动洞若观火,借出发围剿猴哥的机会,对观音做了隐晦而严厉的警告,或曰不计入档案的警告处分。

    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如来与观音之间的师徒关系,正是从一些不引人注目的小地方,开始产生嫌隙的。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章《唐宫惊梦》。

    =========================本章结束,谢谢观赏=========================

    大象,我有个疑问,你说观音是揣摩玉帝心思,所以让玉帝侄子二郎神出战立功,但是怎么又背地里要怂恿老君抢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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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帝与二郎神的关系很微妙,他们既有血缘关系,又有私人恩怨。猴哥大闹天宫,要推翻玉帝,最着急的反而是二郎神,因为他的高贵血统,本质上是来自玉帝,如果玉帝倒了,他也啥都不是了,他俩在权利上,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玉帝早晚会请二郎神来镇压猴哥,唯一的问题,是需要有个台阶,于是观音就给了玉帝台阶,二郎神听说【高升重赏】的许诺,马上就欣然前往了。

    如果二郎神就此【高升】加入天庭,对观音、西天肯定不利,而天庭内部反对张家舅甥的人也很多,其中就包括天庭三李——李老君、李天王、太白金星李长庚,李老君、李天王都不愿意二郎神混入体制内,只不过以前没有表现的机会。观音这次建议,有多重好处:

    1给了玉帝、二郎神一个面子,凭空买好。虽然事后二郎神没得到高升重赏,那是玉帝的事,与我观音无关,你们爷俩都欠我的人情。

    2挑破了天庭内部的关系。之前二李讨厌小杨,但没机会表现,这次等于是把脓包挑破了,天庭的内讧表面化了。

    3明确了玉帝与二李的貌合神离。这里有个问题,二李会不会是受到玉帝的授意,而去与二郎神争功呢?我看不是,这是他俩发自内心的想法。先说李天王,他是国防部长,小杨有了战功,进入天庭肯定要担任军职,即使地位在他之下,以小杨的战功、能力、血统,任何人都不想要这样人做手下。再说李老君,老李头是国师级别的人物,手中的金刚圈更是第一法宝,而且严格的说,他不是天庭的正式员工,张玉皇恐怕请不动他做这点脏事。他与二郎神争功,完全是被观音给忽悠的,此处就显示出观音的本事了,先说要用宝瓶打翻猴哥,老李就来了精神,动用了金刚圈,间接导致老君与小杨的关系破裂。

    观音与李老君的关系很密切,后面我会说的。先说几个事

    1这次忽悠老李打翻猴哥

    2在五庄观,观音说她曾与老君打赌,还赢了

    3平顶山金角银角两个大王,是观音求老君派出,难为取经团的。

    4金毛犼的紫金铃,是老君制造的。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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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卷南海潮音—观世音菩萨

    6.3目标长安

    凯旋回到西天雷音寺的如来非常得意,将使用阴谋诡计制服猴哥说成自己足智多谋,又吹嘘天庭对他的感激和礼遇:【玉帝大开金阙瑶宫,请我坐了首席,立安天大会谢我】。如来的弟子徒孙们也跟着大吹法螺,【大众听言喜悦,极口称扬】。

    光阴荏苒,转眼500年过去了。在贞观13年7月15日(孟秋望日),如来在雷音寺召集诸佛、阿罗、揭谛、菩萨、金刚、比丘僧、尼,举行第3届盂兰盆会。西天的礼数不像天庭,动不动就跪拜,显得更加人性化,最高礼节是施礼者围着受礼者转3圈(礼佛三匝)。大家可以自行想象一下,数千与会者围着如来转圈,是个什么场景。见大家到齐了,如来拿出鲜花果品让大家排排坐吃果果,然后说他手中有一套最新科研成果—大乘佛法,其介质是三藏真经,【《法》一藏,谈天;《论》一藏,说地;经一藏,度鬼。三藏共计三十五部,该一万五千一百四十四卷,乃是修真之经,正善之门】。新成果的功效极为强悍,【能超亡者升天,能度难人脱苦,能修无量寿身,能作无来无去……能解百冤之结,能消无妄之灾】(第12回),远比当时流行于东土大唐的,【度不得亡者升天】的小乘教法强多了。毫无疑问,大乘佛法是如来及其弟子们的最新研发出来的高科技产品,是新鲜出炉的小乘佛法升级版。

    如来要做的,首先是尽快将大乘佛法,以三藏真经为载体,传播、推广到东土大唐。鉴于大唐【东土众生,愚迷不悟】(第98回)、【众生愚蠢,毁谤真言,不识我法门之旨要,怠慢了瑜迦之正宗】,如来要求从大唐派出一个取经团,【苦历千山,远经万水,到我处求取真经,永传东土,劝化众生】,而不是我如来上杆子屁颠屁颠将经文送过去,取经过程越是艰险,大唐信众就会越看重、越容易接受大乘佛法。为此必须先期派出一位得力干将,去大唐忽悠唐太宗自行组建取经团来西天取经,并物色合适的取经团员,考察取经沿途山川地理、风土人情,以及潜在的取经团敌人,因此,这个派出者必须有足够的法力、智商和情商。

    如来话音刚落,观音菩萨就主动站出来,围着如来转了3圈,表示愿意承担这一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见观音毛遂自荐,如来【心中大喜】,当即表示这个重任只能由你观音来承担,别人做不来,点将不如激将,我就等着你挺身而出呢。接着如来交给观音5样宝贝:锦襕袈裟一领,九环锡杖一根、金紧禁3个头箍以及相应的3篇咒语。头箍是用来控制未来取经团员戴的,只要一念咒语,佩戴者就会【眼胀头痛,脑门皆裂,管教他入我门来】。

    观音收了宝贝,带上大弟子木叉下灵山。在山下的玉真观,观音特地拜访了天庭驻西天大使—金顶大仙,向他和他代表的天庭,递交了了西天发起取经工程的新闻公报,这样天庭也得知了这一重大消息。观音的第一项工作,是查看沿途的山川地理和妖精分布状况。从日后的取经过程看,有些妖精在观音的考察团出发前,就已经在取经沿途定居了,如黑风怪黑熊、红孩儿、大力牛魔王等;有些是后来入驻的,如碧波潭的万圣龙王和九头虫、乌鸡国青狮、朱紫国金毛犼、狮驼岭青狮白象等等,由此不难发现,有背景的、能活命的妖精多属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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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音的第二个工作是招募预备取经团员,相信每个看过《西游记》的人,都知道取经团有5个人畜。团长唐僧是如来的二弟子,年高德勋,团长一职非他莫属,连道教的镇元子等人都对此洞若观火,取经团路过五庄观时,一贯抠抠搜搜的镇元子,都忍痛拿出2个人参果,对唐僧实施先期投资。悟性极高的沙僧,在面对企图自行取经的六耳猕猴时,更将这个道理说得清清楚楚(见猕猴王卷,此处不赘)。反过来说,在一定程度上,取经工程是如来为唐僧量身定制的镀金工程。猴哥也是取经团的铁打成员,500年前如来镇压猴哥时,已经留下话把,将来要重用猴哥。猴哥在五行山蹲了500年监狱,可以视为如来在打磨他的锐气,是劳其筋骨苦其心志的磨砺。

    如来、唐僧与猴哥的关系,很像高欢、高澄、慕容绍宗的关系,547年北齐神武帝高欢临终时,其子文襄帝高澄担心老爹死后大将侯景叛乱,高欢说儿子你放心,我早就为你铺好路了,我一直不重用的慕容绍宗,就是给你留着专门对付侯景的,我死后你马上重用慕容绍宗(景[侯景]专制河南十四年矣,常有飞扬跋扈志。顾我[高欢]能养,岂为汝[高澄]驾御也。……少堪敌侯景者,唯有慕容绍宗。我故不贵之,留以与汝,宜深加殊礼,委以经略—《北史齐本纪上第六》)。鉴于猴哥一贯桀骜不驯,如来的三个头箍,肯定有一个要戴在猴哥头上。取经团的第三个预备团员是小白龙,观音要用取经团团籍来换回舍利子,详情在前文已有记述,此处不赘。

    至于另外2个成员猪八戒、沙僧,那就相当玄妙了,从《西游记》成书开始,对于他俩成为取经团成员,就一直非议不断。他俩的战斗力不如猴哥,完全可以理解,毕竟猴哥的本领是书中的顶级人物。但是他俩的战斗力连多数妖精都不如,就太不像话了。虽说他俩都善于水战,可以弥补猴哥不善水战的短板,可小白龙也会水,取经团似乎没必要招这么多善水的人,招一位善于使用烟、火或者风、沙的人,似乎更合适。早在研究七大圣之前,笔者就认为不该要沙僧,替补应该是会用三昧神风的黄风怪黄鼠狼。何况黄风怪的住处黄风岭,比沙僧的流沙河更靠东,从大唐来的唐僧,会先遇到黄鼠狼,其后才是沙僧。唐僧收黄风怪为徒的话,会更早完成取经团的组建工作。然而在解答观音为何要招募沙僧、老猪这两个草包之前,让我们先跟着观音姐姐的脚步东行,去看看她的所见、所闻、所想。

    离开玉真观的观音,遇到的第一个人或者妖怪,是在流沙河当妖精的沙僧。沙僧原为天庭的卷帘大将,是玉帝的贴身侍卫或私人秘书(灵霄殿下侍銮舆),是个身高丈二(第29回)、仪表堂堂的大帅哥(后文再探讨长相)。沙僧至少在玉帝身边当了1万多人间年的侍卫,由于职业的原因,他的脑子里装载着无数天庭的绝密,特别是玉帝本人的隐私,同时他也养成了沉默寡言、心机缜密的职业习惯。按他的自述,他被玉帝贬下人间,罪行是【在蟠桃会上,失手打碎了玻璃盏】,听起来似乎并不严重。可他受到的刑罚却极重,玉帝将其判处死刑,幸好赤脚大仙出面求情,才幸免于难(第22回)。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玉帝下令打了沙僧800棍子或锤子,下放到人间的流沙河改造。按常理来分析,以沙僧的罪行,这样的刑罚已经足够,但玉帝依然不依不饶,不仅将英俊威武的他破了相,成了【脸如蓝靛,口似血盆,眼光闪灼,牙齿排钉】的丑恶形象,【又教七日一次,将飞剑来穿我胸胁百余下方回】,让他十分苦恼和痛苦。受此酷刑的沙僧,仿佛是每天肝脏被宙斯派来的老鹰啄食的希腊盗火者普罗米修斯(Prometheus)。

    流沙河极其荒凉,是《西游记》中唯一没有水神的河流。在这兔子都不拉屎的破地方,沙僧混的特别惨,披头散发不说(红发乱蓬松),连鞋都穿不上(赤脚筋躯)。河里没有鱼虾水产、更没有虾兵蟹将,龙宫水府之类的豪华住宅更别提了。饥寒交迫的沙僧,只能每隔2~3天出来吃过往行人,沙僧自称:【樵子逢吾命不存,渔翁见我身皆丧。来来往往吃人多,翻翻复复伤生瘴】,其中包括9个没有如来允许就擅自西行的取经人。观音、木叉来到流沙河边时,沙僧跳出水面,【走上岸就捉菩萨】,明摆着要来吃观音。

    从沙僧受到的多种刑罚来看,笔者实在无法相信,沙僧只是【在蟠桃会上,失手打碎了玻璃盏】。以笔者之见,沙僧一定是在众仙佛云集的蟠桃会上,喝高了、失态了,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一些关于玉帝的不得不说的故事,玉帝龙颜大怒,这才给予沙僧极为严重的惩处。那么什么样的故事,能让玉帝下此毒手,却又没杀死沙僧呢?回答了这个问题,就等于揭晓了观音招募沙僧进入取经团的答案。很遗憾,笔者计划在下一卷,即平天大圣牛魔王卷中,详细分析、解读这个惊天秘密。不过,笔者给列位看官留个引子,供大家在茶余饭后活动一下脑筋。沙僧在流沙河当妖精期间,一直没有姓名,观音给他起了一个法号【悟净】,又【指河为姓】送他姓【沙】。观音指的河是【流沙河】,那么沙僧可以有3个姓氏选项:【流】、【沙】、【河】,流是小姓,可也有这个姓氏,河姓虽然不算大姓,却不见得比沙姓小,观音为啥一定要让沙僧姓沙呢?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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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音离开流沙河继续东行,在福陵山遇到了当时还叫猪刚鬣的猪八戒。与沙僧相同的是,老猪出手攻击的目标是观音菩萨,不过老猪的目的不大可能是吃观音,为何笔者这么说呢,我们继续往下看。老猪的出场时的气色、打扮,要比一脸晦气、衣衫褴褛、免冠跣足、饥寒交迫的沙僧强百倍。某著名西游评论家说老猪加入取经团是因为饿坏了,其实只要看看老猪的打扮就知道此说纯属胡扯,只见老猪:

    金盔紧系腮边带,勒甲丝绦蟒退鳞。手执钉钯龙探爪,腰挎弯弓月半轮。

    除了金盔、铁甲、丝绦腰带、著名武器九齿钉耙之外,老猪还有一样武器—弯弓。在所有神佛、妖精中间,用弯弓的只有猪八戒。二郎神也会用远程武器,但那是弹弓,小杨曾经用弹弓打过猴哥和九头虫,都没有打中。遗憾的是,老猪加入取经团后,再也没佩戴过弓箭,更别说展示射箭功夫了。猴哥三兄弟都与木叉打过,以木叉为参照,能看出他们3个武艺的高低。

    1.猴哥对木叉,双方打了50多回合,木叉战败而逃。

    2.老猪对木叉,【他两个正杀到好处,观世音在半空中,抛下莲花,隔开钯杖】。我认为老猪占了上风,观音再不出手的话,木叉就得败落,届时观音脸上会挂不住,所以强行打断了他们俩的交手。

    3.沙僧对木叉,【他两个来来往往,战上数十合,不分胜负。那怪物架住了铁棒道:“你是那里和尚,敢来与我抵敌?”木叉道:“我是托塔天王二太子木叉惠岸行者。今保我师父往东土寻取经人去。你是何怪,敢大胆阻路?”】沙僧肯定打不过木叉,眼看要失利的时候来了急智,不打了转而与木叉套磁。

    观音拉老猪入伙,远比其他4个人畜困难,观音谆谆劝导了2轮,老猪才勉强答应,日后老猪多次反悔,急吼吼的要求退出。老猪本是天庭的海军司令天蓬元帅,自称是因为性侵嫦娥而被判处死刑,靠太白金星求情才捡了一条命。与大多数读者的看法不同的是,老猪与沙僧一样,也是个大滑头,甚至可以说他是大智若愚。他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律不说,在观音面前刻意隐瞒了犯罪、投胎的详情。而且老猪在人间混的相当滋润,根本不愿意加入取经团受罪受气,但是观音死乞白赖的非要老猪入伙,老猪只好同意加入,否则惹恼了火气很大的菩萨,极可能立毙当场,于是老猪只得当面应承,待观音走了,再徐图退出。

    为了弄清老猪的日子过得有多好,我们要看看老猪的年谱:

    1.老猪参加过500年前围剿猴哥的战争,还作为外交官挽留如来参加安天大会。在之后的某届蟠桃会上,因性侵嫦娥而被贬,所以老猪的下界年份是在猴哥服刑期间的某年。

    2.福陵山的云栈洞的原主人是卯二姐,她招老猪为上门老公,【又唤做倒蹅(chǎ,踩)门】。

    3.不到一年的功夫,卯二姐死了,于是老猪继承了卯二姐的家产,成了云栈洞的董事长兼CEO。做洞主期间,老猪没有正当职业,以吃人度日。显然老猪很喜欢吃人,当着观音的面说:【还不如捉个行人,肥腻腻的吃他家娘!管什么二罪三罪,千罪万罪!】。这里要注意,老猪吃的人是【行人】,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不吃云栈洞附近的常驻居民。

    4.贞观13年2~3月,老猪跑到高老庄娶高家三小姐高翠兰为妻,第二次做了上门女婿。按第18回高老庄高太公的家人高才的说法,高翠兰【三年前被一个妖精占了。那妖整做了这三年女婿】。高太公也说:【不期三年前,有一个汉子,模样儿倒也精致,他说是福陵山上人家,姓猪,上无父母,下无兄弟,愿与人家做个女婿。我老拙见是这般一个无羁无绊的人,就招了他】。这个时间是按第8条推算的。

    5.贞观13年7月15日,如来启动取经工程,观音离开灵山东行,组建取经团。在7月底的某天,于福陵山遇到老猪打劫。

    6.贞观13年9月13日,唐僧离开长安,取经工程正式投入运作。

    7.贞观14年8~9月,老猪与高家翻脸。高太公说:【(老猪)把那翠兰小女关在后宅子里,一发半年也不曾见面,更不知死活如何】。这个时间是按第8条推算的。

    8.贞观15年2~3月(冬残春过半),成员为唐僧、猴哥、小白龙的取经团来到高老庄,降服老猪。

    由这个年谱可以看出,老猪遇到观音的时候,已经在高老庄当了半年上门女婿,与老丈人一家相处非常融洽,为高家的兴旺发达,做出了巨大贡献。然而老猪属于【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博爱式人物,一面在高家当好女婿、好丈夫、劳动模范,同时也在外面吃人、找女人。他见了观音就抄家伙动手,恐怕并不仅仅为了吃肉。观音离开福陵山之后,老猪与高家的关系逐渐恶化,最终在1年之后的贞观14年8~9月彻底翻脸。老猪将高翠兰监禁在后宅子,甚至高家不知翠兰的生死。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高家多次请法师来,企图降服老猪,却都被老猪一一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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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高家凭什么不认老猪这个女婿呢,按高太公的说法,有3个原因:

    1.老猪特别能吃,饭量极大:【食肠却又甚大,一顿要吃三五斗米饭,早间点心,也得百十个烧饼才彀。喜得还吃斋素,若再吃荤酒,便是老拙这些家业田产之类,不上半年,就吃个罄净!】。

    2.会变成丑八怪,【变做一个长嘴大耳朵的呆子,脑后又有一溜鬃毛,身体粗糙怕人,头脸就象个猪的模样】。

    3.举止像个妖精,扰民问题严重。【他如今又会弄风,云来雾去,走石飞砂,唬得我一家并左邻右舍,俱不得安生】。

    针对这些问题,猴哥变成高翠兰的摸样,当面质问老猪,老猪做了针锋相对的回答:

    1.对于饭量大的问题,老猪说我吃了不假,却也给了高家回报:【虽是吃了些茶饭,却也不曾白吃你的。我也曾替你家扫地通沟,搬砖运瓦,筑土打墙,耕田耙地,种麦插秧,创家立业。如今你身上穿的锦,戴的金,四时有花果享用,八节有蔬菜烹煎,你还有那些儿不趁心处】

    2.对于长得丑的问题,老猪说我确实丑,却也早就对高太公说了,从未隐瞒:【我虽是有些儿丑陋,若要俊,却也不难。我一来时,曾与他(高太公)讲过,他愿意方才招我,今日怎么又说起这话!】

    3.对于云来雾去的问题,老猪说我住在福陵山云栈洞,距离高老庄路途遥远,只能驾云。

    最后老猪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架势:【他(高太公)若再来问你,你就以此话与他说便了】。从高太公的问题与老猪的回答来看,高太公完全是在无事生非,诚心不想要老猪做女婿了,为此不惜公然与身为妖精的老猪为敌。对于老猪的针对性答复,猴哥也非常赞同,笑着对高太公说:【你这老儿不知分限。那怪也曾对我说,他虽是食肠大,吃了你家些茶饭,他与你干了许多好事。这几年挣了许多家资,皆是他之力量。他不曾白吃了你东西,问你祛他怎的。据他说,他是一个天神下界,替你把家做活,又未曾害了你家女儿。想这等一个女婿,也门当户对,不怎么坏了家声,辱了行止,当真的留他也罢】。被打脸的老高转而耍二皮脸,他改口说:【长老,虽是不伤风化,但名声不甚好听。动不动着人就说,高家招了一个妖怪女婿!这句话儿教人怎当?】

    虽说老猪的法力与猴哥相去甚远,可相比与凡人高太公一家,还是强了十万八千里,如果老猪拉下脸来,碾死高家老小如同儿戏。即使老猪给老丈人留面子,可老高还有俩女儿—香兰、玉兰,都嫁给高老庄本地人为妻,老猪拿2个大姨子家人出气,老高又能怎样?何况一切木已成舟,高翠兰的名声嫁给妖精的名声,因为老高请法师捉妖已经远扬,高翠兰离婚后谁还敢娶翠兰呢,总之老高与老猪对着干的做法,非常难以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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