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伎浮世绘(2) 门卖笑的娼妓,“看上去她连长歌和清元也不知道”,长歌和清元是艺伎表演的基本曲目,表明阿雪既没有演艺才华,而且举止又粗俗,这其实是作者试图抛弃艺伎的服饰、容貌、举止、演艺等所有一切外在的美,去挖掘艺伎的人性美。
银幕和舞台——艺伎的演绎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娱乐的水平也不断提升,在银幕和舞台上展现的艺术形式也多种多样。然而,艺伎依然是人们非常关注的一个话题,《蝴蝶夫人》和《衹园恋曲》就是众多艺术题材中的两个。 《蝴蝶夫人 舞台上的《蝴蝶夫人》是一场宏大的歌剧,它被翻译成各国语言在世界演出,迄今为止,在世界很多地方的人们依然能够熟记它忧伤的情节和动听的旋律。它是伊利卡和贾科萨根据J·L·朗的小说和贝拉斯科的剧本编写而成的,1904年2月17日在意大利米兰的斯卡拉歌剧院进行首演,反响热烈。 剧中的主人公巧巧桑出生在19世纪末的日本长崎,父亲早亡,母亲忍受了一辈子贫困煎熬。因为贫穷,巧巧桑很早就学着做一名卖唱献舞的艺伎,以此谋生。在做艺伎的时候,她忍受着痛苦和人们的耻笑,心中却一直盼望着幸福。 巧巧桑17岁的时候,长成了一朵美丽的花,她的微笑也像鲜花一样娇艳动人。她身材娇小,手里打着一把小花伞,就好像人们给她的绰号:蝴蝶。 美国人平克尔顿看上了她,巧巧桑也如同珍宝一样喜欢和守护这个男人。平克尔顿傲慢而又放纵,他说:“只有美国人才不怕任何困难,走遍全世界,寻找冒险的乐园。无论是享乐还是做生意,他都随意大胆地去干。什么时候有了灾难,他马上放手回家转。如果他不能获得每个国家里最可爱最美丽的姑娘,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可言!”他并没有把巧巧桑当作他的爱人,而只是一个异国他乡可以排遣寂寞的女人,这一点已经注定了悲剧的发生。 巧巧桑生得就像春天里含苞待放的花朵,天真烂漫的样子可爱迷人,年轻又美丽,还有温柔动人的声音。她好像一只蝴蝶,轻轻地展开美丽芬芳的翅膀,在花丛中自由自在地飞翔。“越过那海洋,越过平原,春天的和风带来了温暖。我是全日本和全世界最快活的姑娘,我已听到幸福的召唤,啊!甜蜜的爱情已来到心间。” 为了爱情,巧巧桑改变了自己的信仰,改为信奉她丈夫的上帝,这在当时的日本,对于一个日本人,是非常严重的事,因为可能因此而遭受人们的唾弃甚至伤害。 歌剧中对他们的新婚之夜有一段非常的描述。在夜晚宁静的花园里,深蓝色的天空闪耀着无数星星。夜色下的巧巧桑显得楚楚动人。平克尔顿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情不自禁地唱道: “亲爱的,你的眼睛这样明亮,穿上这身洁白的衣裳,就像一支百合花。可爱的姑娘,我的热情为你而奔放。” 巧巧桑柔声回答道: “我像一个美丽的女神,从天空中月亮里轻轻地走下来。我亲爱的,我愿和你一起飞到天堂。” 作曲家为这个爱情之夜写了一大段缠绵的二重唱,一方面刻画了巧巧桑对爱情的向往,对幸福生活的憧憬,另一方面,也表达了平克尔顿对巧巧桑由衷的赞赏。 “当我一见到你,你甜蜜的话语就迷住了我。我立刻决定把我的命运交给你。” 这是巧巧桑柔和的倾诉,但我们会在其中突然听到令人恐惧的不和谐的音响,它暗示着那位叔父的诅咒。巧巧桑捂住耳朵,之后,她的心情稍稍镇静下来,又接着述说: “你是这样健壮,你说话多么动听,你的笑声多么愉快、爽朗,真令我难忘。” 她向平克尔顿伸出双手,恳求地唱道: “亲爱的,爱我吧,请不要让我悲伤。虽然我是个小姑娘,但我的心因为爱你而发狂。在我的生活里,很少得到温暖,我相信,只有我们俩真挚的爱情,像苍天一样高尚,像蓝色的海洋一样深广。” 平克尔顿热情而温柔地回答她: “把你可爱的双手交给我吧,我的小蝴蝶,你的名字多么美丽,我是多么爱你。” 然而,悲剧正在慢慢上演。 三年后,平克尔顿回了美国,始终没有消息。巧巧桑此时已经产下一子,日夜遥望海港,等待美国军舰的到来。有人劝她放弃想法,想把她嫁给一个有钱的日本人山鸟公爵,列举了公爵的钱财、房子、大量的仆人、显赫的地位,但得到的是她坚决的拒绝。 巧巧桑的痴情不能不让每一个人感动,她细数着燕子筑巢的次数,猜测美国那边的燕子是不是也一样呢?她的丈夫是不是已经在归途之上?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巧巧桑终于等到了平克尔顿。但是,同来的不只是她时时刻刻相见的“丈夫”一个人,还有她的新婚夫人,他们到来只是为了带走属于平克尔顿的孩子。 巧巧桑再也坚持不住,她倒在地上,绝望地哭泣。她的心在绝望中死去。她擦去脸上的泪水,镇静地走到日本神像前,跪下来,低头祷告。 “宁可怀着荣誉而死,决不受屈辱而生。” 最后,她在蒙着眼睛的儿子面前,将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喉咙,结束了令人怜惜的生命。 《衹园恋曲》 《衹园恋曲》是日本女性电影大师沟口健二的经典作品。在《衹园恋曲》中,沟口健二刻画了艺伎荣子的鲜明形象,充满了对艺伎这种特殊女性的怜惜和赞美。 《衹园恋曲》之所以能够赢得观众,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沟口健二思想中传统情结的影响力。这个传统情结,便是日本艺伎,20世纪新社会的日本艺伎。 纵观沟口健二的电影史,他一直在时代剧领域所向披靡,而于现代剧领域里几次为数不多的徜徉,都跟“艺伎”脱离不了关系。1936年,创作上摇摆不定的沟口健二,拍摄了一部反映艺伎悲惨境遇的影片《青楼姊妹》(又译《衹园姊妹》),跟《浪华悲歌》一起奠定了他现实主义大师的地位。17年后,蜚声国际的他再度把镜头对准大阪的艺伎区“衹园”,才又拍出了《衹园恋曲》这部关于艺伎生活的电影。 沟口健二的传统情结源于他的姐姐早年在艺伎屋工作的亲身经历,因此他始终跟艺伎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晚年的几部关于妓女和艺伎的现代剧中,充满了对女性的怜悯和褒赞,《衹园恋曲》更是把艺伎理想化和神圣化。 热衷于传统文化的沟口健二,没有像对待妓女体制那样给予艺伎职业全盘的否定和批判,没有左派导演那种强烈甚至急功近利的杞人忧天,没有所谓“解放妇女”的大声呼吁,而是以善意平和的视角,描述艺伎代表并且弘扬着国粹文化的美,同时又撕破美的面纱,呈现此间虚假的一面,并努力在美与虚假的共存中寻找着一个现实的平衡。 《衹园恋曲》中,主人公荣子因为母亲去世,父亲贫困潦倒,于是,她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前往艺伎园投靠了艺伎美代春,进入了艺伎的行列。在荣子作为实习艺伎进行学习的过程中,沟口健二大篇幅地描写她学习艺道的神圣和高尚,让荣子沉浸在一种唯美的陶醉中。但是,沟口健二同时又在她的一次陪客见习中否定了她认为的神圣的理论,让她的纯洁完全裸露在丑恶的现实中。被现实打破纯洁情操的荣子忐忑于美与丑的双重现实中,继而又在沟口健二所最为认可的“伟大女性精神”的驱使下,最终做了正确的抉择。 沟口健二拍摄的《衹园恋曲》,里面其实有很多他自家的影子。沟口健二幼年时,父亲商场失意,由于生活贫困,他14岁的姐姐被卖到一家艺伎屋。沟口健二17岁时,母亲离开人世,后来正是靠着姐姐的帮助,少年沟口健二才不致失学,才有机会继续学习美术。可以说,在他的思想里,对艺伎有着难以言明的感恩的心态,因为理解、赞美和怜惜总是充满了他的影片。 《衹园恋曲》中体现着一种很美好的理想主义情怀,比如,对衹园艺伎屋的丑的揭露,沟口健二总是含蓄而点到为止的,相反,荣子投身于艺伎的热情和传统美的神圣,沟口则赋予了精致的表现。这样,整部更加显得丰满而有魅力。 尾声 艺伎的未来之路 今日艺伎的生活 在今日的日本,依然有很多的艺伎,她们来自全国各地,南到冲绳,北到北海道。热海的艺伎洋子就来自于九州,她眉清目秀,10年前就离开遥远的故乡到这里来做艺伎,只因为她喜欢这个行业。 刚到热海时,洋子才18岁。她先是住在艺伎的集体宿舍里,从如何打开推拉门、走路仪态、斟酒方法等基本功学起,3个月后她开始学习热海的歌谣和舞蹈,经考试合格后才被允许正式接待客人。 洋子喜欢和服,很早就梦想从事一份穿和服的工作。收入稳定也是她愿意从事这项工作的原因。她说:“接待的客人越多,赚得钱也就越多。通常,我们1小时能赚1.4万日元,这是固定的出场费。有的艺伎一晚就能赚到5万日元,而日本普通打零工的人一月也不过挣5到6万日元。” 洋子想与艺伎行业以外的人结婚,并希望对方能够理解自己的工作。艺伎原本是不可以结婚的,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这方面的限制放宽了。艺伎即使结婚了,只要家人理解,依然可以从事这一行业。 现在的艺伎有20至30岁的,也有40至50岁的,而且热海市有一位90多岁高龄的艺伎,现在有时还出来接待客人。很多艺伎结婚后便退出了这一行业,开始新生活,不少人甚至隐瞒自己曾经从事过艺伎的经历,因为许多日本人对艺伎也有误解。 比起洋子,菊千代显得有点内向,却有着让人难以忘怀的亲切和真诚。她来自冲绳,进入艺伎这个行业已经十五六年了。当她第一次看见艺伎的样子,就觉得她们非常漂亮,非常动人,这让她产生了最初的当艺伎的冲动。 冲绳和日本的固有文化有所不同,菊千代被这种传统的日本文化所吸引,学起了日本舞蹈,学着学着,她突然发现自己是那样的喜欢这一行。每当她戴上发髻菊千代就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而是一名出色的艺伎。她原本不善言谈,但一戴上发髻,涂上厚厚的白色脂粉,她就变得想说话,即使遇到客人失礼也能强颜欢笑。 对菊千代来说,最快乐的事就是能和许多人聊天。她觉得,如果她没有成为艺伎,像普通人那样结婚,过着平凡的生活,她就不可能遇到那么多大明星、知名人士,不会亲耳听到那么多的事情,学到那么多的知识。当这时她就会想,成为艺伎可真好! 菊千代计划今后继续学习,学弹三弦,学唱歌谣。但她暂时没有想到结婚,这对她来说,多多少少是个沉重的话题。 这就是现在的日本艺伎一辈子的生活吗? 艺伎中有很多人像洋子和菊千代一样染着茶色头发,闲暇时她们是这个城市的摩登女郎,拿着丰厚的收入、过着现代化的生活;到了夜晚,她们回归传统,和服的裙裾限制住她们的双腿,使她们变成迈着碎步、举止优雅的艺伎。她们白天是都市中最时髦的女郎,夜晚就会变成传统的艺伎。她们就是这样在现代与传统、自由与规矩中自我调节,寻找平衡。 艺伎在社会巨变中虽然能够生存下来,而且摆脱了贱民的身份。但是,艺伎并没有能够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相反,在社会舆论上,对艺伎的歧视却日益加深。尽管社会名流、达官贵人每筵必召艺伎,但报刊书籍上却称艺伎为丑业妇、贱业妇。虽然正式的艺伎不同于娼妓,但终究是出卖尊严、出卖感情的职业,为现代社会伦理所不容。 社会上对艺伎的歧视,一方面是许多艺伎沦落为娼妓的结果,同时也是西方现代的伦理对日本的影响。明治时代,日本人把西方的价值观作为自己的价值观,学习西方亦步亦趋,凡是西方人认为陈旧的落后的东西,务必去之而后快,凡是西方人赞美的则奉若神明。而西方人对艺伎赞不绝口,于是艺伎就成了日本特有的国宝,甚至被送到万国博览会去展出。进入现代社会,艺伎一方面不得不出卖尊严,满足上等富有阶层的需要,同时在道义上又受到上等阶层的歧视,她们受了双重的侮辱。 艺伎之路何去何从 虽然日本历史上的艺伎业曾相当发达,京都作为集中地区曾经艺伎馆林立,从事艺伎人员多达几万人。但现在,由于经济状况,艺伎陷入了困境。在京都,40年前大约有艺伎350人,如今已不足200人。“舞子”(即艺伎新人)的急剧减少,举办宴会以供艺伎表演的茶馆一年不如一年。 二战后,日本经济增长速度惊人,艺伎应运而生。在20世纪80年代末和90年代的泡沫经济岁月里,公司娱乐预算骤增,旅游业蓬勃发展,艺伎行业财源滚滚。但90年代初泡沫破裂以后,各公司和政府部门厉行节约,失业率创历史新高,京都等旅游城市逐渐门庭冷落。艺伎的一个待业组织估计,由于最近的经济衰退,生意减少了10%左右。在这些艺伎看来,这个数字似乎大大低于实际情况。 艺伎消费,本来就是一项成本高昂的娱乐。只有极少数人才有能力支付的高额费用,并且志愿者“后备军”人数的越来越少,不仅使日本的这项国粹再难发扬光大,而且不无绝种的危险。就像一位京都艺伎说的那样:“无论艺伎有多么深的传统和多么高的门槛,终归难以抵御经济不景气的影响。‘座敷’数量在锐减,豪游的男人越来越少……每当离开花街,再回头向里眺望的时候,总觉得那是一个窄而幽深的世界。” 在现代日本社会,竞争激烈,压力沉重,日本每年都有上万人不堪重压而自杀,能够偷闲半刻,忘却尘世的烦恼,享受一下古代贵族的风流,是许多日本白领阶层的向往。从这方面讲,艺伎满足了这种需要,因而能在日本战后社会中占有一席之地,尽管日本服务业十分发达,但艺伎业仍有不可替代的独特性。 但是,战后艺伎的发展,以20世纪70年代为顶点,此后开始走下坡路,到了90年代以后,一般普通人除了在旅游观光时能见到公开表演的艺伎外,很少有人在召请艺伎。一方面是由于费用昂贵,当一回艺伎的相公,以养艺伎显示身份财富的价值观也大大改变了。另一方面,对于日本的年轻一代,古典艺术太遥远了,他们更喜欢偶像或是歌星影星。为了保存艺伎,政府采取了很多措施。这些措施使当代艺伎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完全传统的艺伎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虽然这个待业的财务通常由茶馆和艺伎约会处掌握,但毫无疑问,收入已经下降。每况愈下的局面还波及到京都的其他旅游服务待业,一些公司甚至开始让游客租用艺伎服饰。而这个行业的真正问题比这要严重得多。后继乏人意味着艺伎传统行将消亡。虽然这个待业顺应时代进行了一些变革——聘请京都以外的女子,允许“舞子”到了20岁自动转为艺伎,在茶馆设立酒吧以便吸引深夜来客。但它在日本年轻姑娘们眼里越来越显得过时,更多的年轻少女崇尚天性自然热情奔放,而不是典雅高贵或唯唯诺诺,不愿再学艺伎。 由于艺伎必须从15岁完成国民必修课后才能开始从事这个行业,许多对娱乐业感兴趣的女孩子更愿意到夜总会去当女招待。艺伎的苛刻礼仪在许多现代女子看来简直是压抑人性,例如,为了维护艺伎的纯洁形象,要嫁人就必须引退。 此外,由于从小就开始接受严格的培训,在成为真正的艺伎之后又要忙于演出。因此,尽管人们在酒席上看到艺伎轻歌曼舞、畅谈大笑,表现得极为潇洒自然,但很多艺伎的内心却是空虚和寂寞的。因此在这一群体中,同性恋盛行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幸运的是,现代艺伎行业取消了结婚后不得继续从事的规定,这使得许多艺伎得以过上正常人的感情生活。 而且,由于艺伎的内部管理极为严格,舞蹈训练又极其刻板,莫说年轻人望而却步,就是已步入这一领域的艺伎也多有思迁之念。若干年前,京都地区发生的艺伎罢工事件,充分显示出艺伎面临的危机。 对于这一典型的夕阳产业,日本的舆论也是众说不一。批评者认为艺伎的产生与存在是一个时代错误,是男权至上的时代产物,是对女权运动的莫大讽刺。而支持者则认为,艺伎作为一种传统艺术,是京都乃至日本的脸面,应该得到保存。而在业内,也有不少年轻的艺伎开始不满一些循规蹈矩的做法,希望改革。 艺伎虽衰犹存,但风光不再,衰落是趋势,消亡也只是时间问题。值得注意的是,尚操此业的艺伎却不失信心。她们觉得,艺伎是京都和日本的脸面,应该加以保留。她们甚至周游各地,借以提高身价。有的人更明确地说:艺伎是京都的象征,传统的古老文化必须加以保护。近年来,对于艺伎的衰与兴、扬与弃还存在针锋相对的争论。 曾经一度辉煌的艺伎所向何方,也许正处在一座历史的十字路口,也许它正在放射着最后的落日辉煌…… 参考资料 王韬:《扶桑游记》,岳麓书社1984年 沈中琦:《艺伎——日本的浮世佳人》,上海辞书出版社2003年 罗斯静:《日本旅游指南》,广东省地图出版社2001年 周 阅:《人与自然的交融——〈雪国〉》,云南人民出版社2002年 叶渭渠:《花未眠——散文选编》,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 《川端康成小说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年 (日)小川烟村:《勤王艺者》,日高有伦堂1911年 (日)高尾一彦:《近世的日本》,讲谈社1976年 (日)增田小夜 : 《艺者》,平凡社 1957年 (日)中村喜春: 《江户艺伎一代记》,草思社1983年 (美)阿瑟·高顿:《艺伎回忆录》,青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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