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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的东坡情结

 VV美丽人生正无限VV 2012-07-31

 

徐州黄楼  

  日前受中国苏轼研究会的委托,我前往徐州参加“苏轼文化研究会”的成立大会,深深地感受到了徐州人的东坡情结。

飞机抵达徐州是中午一点多钟。在苏源宾馆下榻后,徐州市苏轼文化研究会的会长、副会长、秘书长等在宾馆设宴款待。会长是刚离任的市人大主任,曾任徐州市市长、市委书记,是一位不到60岁的书法家。他自称是苏轼的“粉丝”,准备将余生投入苏轼研究上。我被这位热心东坡研究的大我几岁的领导大哥感染了。苏轼是他的前任的前任,按说,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工作,多少年后有人记挂,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而苏轼不但人们记挂他,而且他的后任的后任还在研究他、学习他、仿效他。我为有这样的老乡而骄傲。

正当我感慨不已的时候,服务小姐端上了一道菜,会长大哥说:“来,品尝一下。”我一看,是一条雪白的鱼,副会长惠光启说:“大胆吃,没有毒。”我一下回过神来,这是河豚,东坡诗云:“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惠崇春江晓景一首》)惠崇是宋初“九僧”之一,能诗善画,东坡在朋友家里见到的惠崇《春江晓景》图是两幅,其中一幅是《鸭戏图》,而图上只有桃花、江水、鸭,并没有河豚,东坡观图便联想到了美味的河豚,可见苏东坡这位精通膳食术的美食家对河豚是如此的钟爱。今天,徐州研究会的同志,以河豚招待我,已是爱屋及乌了。我从内心生出了一片感激,不由端起酒杯,表达我的一片谢意。

第二天,研究会的小车到宾馆接我参加揭牌仪式。一路上彩球飞动,贺标飘扬,鼓乐声声,再加上竞相开放的杏花,真是热闹非凡。甚是奇怪,昨天路过“杏花村”时,杏花含苞时是紫红的,今天却一下开放,变成紫白色的了。大自然也为千古文人的盛会助兴来了。难怪苏轼在徐州送同乡张师厚赴京殿试路过此地,为之饯行写下了:“云龙山下试春衣,放鹤亭前送落晖。一色杏花三十里,新郎君去马如飞。”(《送蜀人张师厚赴殿试》)。这“一色杏花三十里”,当年是苏轼祝福同乡前途似锦,而今这“一色杏花”竞开,难道不是祝福徐州苏轼文化研究会前景灿烂吗?

进了会场,主席台上一幅电喷的彩绘图上点明了主题“徐州市苏轼文化研究会揭牌庆典暨云龙杏花诗会开幕式”。不久,江苏省副省长和徐州市四大班子及在徐州的大学校长都纷纷莅临会场,250名研究会代表和前来祝贺的各单位代表及徐州的书画界知名人士,也到会致庆。

随着六声礼炮响,副省长揭开了“徐州苏轼文化研究会”的牌匾,接着,徐州市二中的同学们表演了苏轼脍炙人口的传世名篇《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伴随着古筝悠扬的旋律,苏轼咏颂杏花村的《送蜀人张师厚赴殿试》、《月夜与客饮酒杏花下》让人听后心潮起伏;徐州著名播音主持人的《放鹤亭记》朗诵,将杏花诗会推向了高潮。

庆典后,副会长惠光启安排我感受徐州的东坡文化。

参观了两处开发商的居民小区,一处是正在建设中的东坡生态区,一处是已建好的以东坡为徐州求雨的“雨霖”小区。

正在建设的东坡生态区里有高达8米的东坡塑像,在一片竹林中小桥流水两侧有苏东坡的“两赋一词三赤壁”书法墙,仅反映东坡文化的绿化小区面积就有近10亩。

已建好的“雨霖”小区占地1000多亩,因地势呈梯形,顶上有10余亩的水池,池畔有当年东坡“祈雨亭”,小区内有若干竹片书法墙,内容镌刻的全部是苏诗或苏词。

参观完后,我对两位老板生出了敬意,生意人以赚钱为目的,拿出这么多的土地面积来反映东坡文化,除了反映他们的个人文化素质外,恐怕也倾注了他们对苏东坡的热爱。否则,在寸土寸金的徐州,仅土地款就得花去1000多万,还不要说每平米已高达5000多元的房价了。我在想,东坡老家的房地产商们怎么就没有这么大气呢?是不是有一点身在“庐山”而不知“庐山”的真面目呢?如果居民小区都能这样弘扬东坡文化,东坡老家的东坡文化氛围是不是会更浓呢?

两个小区反映的是现代艺术的东坡文化,倾注了现代人对东坡文化的理解和热爱。而东坡在徐州留下的文化遗迹,徐州人保存完好,让人赞叹。

古黄河岸边,有闲人钓竿临水,在乾隆手书的“五省通衢”的右侧,耸立着一座18米高的建筑,这就是著名的黄楼。这是900多年前,苏轼率领徐州人民抗洪胜利建造的。位于徐州城东门。

据介绍,如今坐落在庆云桥东面的双层飞檐的仿古高楼,是于1988年修复的,它历经千年变迁,一直没有被历史湮灭,就是为了纪念苏东坡。为什么叫“黄楼”呢?因为土能克水,所以,最初的黄楼外表是涂了一层黄土的。既是纪念退水,又代表了永离水患的美好心愿。苏轼在《答范纯甫》诗中有“重瞳遗迹已尘埃,惟有黄楼临泗水”。“黄楼高十丈,下建五丈旗。楚山以为城,泗水以为池”前面两句说的是当年因材料紧缺,拆除了西楚霸王厅的建筑,将其料移于黄楼上。后四句描述了黄楼的雄伟。

苏轼在《黄楼致语口号》中,详细叙述了黄楼建成后,百姓安居乐业,四方游客观瞻的热闹场景,“百川反壑,五稼登场。初成百尺之楼,适及重阳之会。高高下下,既休畚锸之劳;岁岁年年,共睹茱萸之美。恭惟知府学士,民人所恃,忧乐以时。度余力而取羡材,因备灾而成盛事。起东郊之壮观,破西楚之淫名。宾客如云,来四方之豪杰;鼓钟殷地,竦万目之观瞻,实与徐民,长为佳话。”并赋诗一首以表心志:“一新柱石壮严闉,更值西风落帽辰。不用游从夸燕子,直将气焰压波神。山川尚绕当时国。城郭犹飘广陌尘,谁凭阑干赏风月,使君留意在斯民。”前四句表达了战胜洪水的雄心壮志。后四句表述了建黄楼的目的。那“山川”并“绕”的壮观,“城郭犹飘”的勃勃生机,尽收眼底,其情在于“赏风月”,其意在于“斯民”。东坡在徐州兴修水利,发展农业生产,在徐州发现石炭(煤),并深入矿井,按纺车原理,发明了“输送带”,可谓为民操劳不停。难怪徐州人民要世世代代纪念他。

千年黄楼映托着“千年英雄”。

如果说黄楼永存,是徐州人民感怀苏东坡在徐州的政绩,那么云龙山上保存的“放鹤亭”、“东坡石床”等,便是因为徐州人民敬仰东坡的旷达人格。

云龙山坐落在徐州城南,山下有一湖,名云龙湖,湖周三面青山叠翠,湖东岸十里杏花竞开,迎春花挂满路边,间杂绽放的白玉兰争媚,柳芽轻飘伴舞,令人胸襟开阔,心旷神怡,大有“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之感。

云龙湖绿玉清爽,有六七平方公里。云龙山绿荫遮蔽,郁郁苍苍,山不高而秀。湖光山色堪称大自然一绝。难怪苏轼任徐州太守时,常携友游历山间,放荡旷达人生。中国文学史上传为美谈的“禅心沾泥”之絮至今让人乐道。一天,道潜和尚到徐州拜访东坡,东坡在云龙山设宴款待,席上令一官妓向道潜求诗,道潜三杯酒下肚,诗兴大发,提笔写道:“系于巫山窈窕娘,好将幽梦恼襄王。禅心已作沾泥絮。不逐东风上下狂。”东坡一见大喜,说道:“我曾见过柳絮落在泥中,认为可以入诗,想不到被你和尚先占用了。”说后哈哈大笑,道潜与歌妓的笑声伴和在松竹间回荡。东坡生性爱开玩笑,是天生的乐天派,他用美人来捉弄和尚,亦属风流放旷,谑而不虐,反映了苏轼与道潜两人的开放性格。宴后,两人在山间一石床而卧。酒醒后,曾作诗一首《登云龙山》:“醉中走上黄毛冈,满冈乱石如群羊。冈头醉倒石作床,仰看白云天茫茫。歌声落谷秋风长,路人举首东南望,拍手大笑使君狂。”如今的“东坡石床”保存完好,已刻满了后人的诗词题赋。

史料上记载东坡与佛道有缘,除了他精通佛学以外,广与佛道僧侣结友唱和也是原因之一。他在徐州时,就在云龙山结识了道士张山人。张山人隐居云龙山,高情出世,超凡脱俗,有如闲云野鹤。张山人性情似鹤,又特善养鹤,建有放鹤亭、招鹤亭,旁边的石佛井自然就成了饮鹤泉。苏轼与张山人情趣相投,交谊极深,专门写了一篇《放鹤亭记》,文中对徐州的四时景色给予高度赞美。他写道:“彭城之山,岗岭四合,隐然如大环,独缺其西一面,而山人之亭适当其缺。春夏之交,草木际天,秋冬雪月,千里一色。风雨晦明之间,俯仰百变。”苏东坡热爱徐州的自然风水,更爱徐州人民,无论是僧人道士,还是布衣百姓,他都以诚心与之交往。他常在张山人处做客,有时酩酊大醉,夜晚而归,有一次下山时在一小沟处不小心摔了一跤,百姓闻知,便在东坡摔跤的地方建了一座小桥,名东坡桥。可见,当年徐州人民对自己的父母官是何等的热爱。就在他迁任湖州太守离开徐州时,百姓们抓住马头不放,东坡也不忍离去。

可以这样说,东坡有徐州情,而徐州更有东坡情结。短短的两三天时间,让我这位东坡老乡感受颇深。在我离开徐州时,徐州市的文化局副局长一直相送到机场,待我安检后才挥手离别。

感谢徐州!感谢徐州人!!让我们共同努力,将东坡精神发扬光大。 (蔡心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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