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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彦卿在宋初的几件大事

 姓符 2012-08-15

符彦卿在宋初的几件大事

符彦卿在宋初的几件大事

资料来源:符氏宗亲网 http://www.

整理作者:符氏文化研究会 符绩熙 符孟标符志成    08.9.19

 

符彦卿是符氏家族里一个杰出的代表人物。在两千多年的族史中,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戎马一生,身经百战,丰功伟绩,名震华夷。如此地出类拔萃,古往今来,就是在全国的百家姓氏中,也是极为罕见的。

他是将门之子,十三岁即善骑射,年纪很轻,便成为五代后唐庄宗的散员指挥使。后晋时,迁武宁军节度使加同平章事。后汉中,加兼中书令,封魏国公,拜守太保。进入后周,任天雄军节度使,封魏王。

这时,他的众多兄弟子侄,均在后周担任着重要的文武官职,执掌着相当的政权和兵权。而他的两个女儿,前后成为后周世宗的皇后,从而形成了一支以他为代表的家族势力。这支势力,是后周王朝重要的依靠,是所有其他势力集团都望而生畏的一股强大的政治力量。

宋太祖早在后周显德年间,对符彦卿就一直十分敬畏,这不仅仅是初出茅庐的后生和德高望重的前辈的关系。所以,当他和赵普等人在精心策划兵变计划,制定一系列方针政策时,不得不慎重认真地正视符彦卿这一政治势力的存在。故而,兵变中的避免社会动乱,禅让过程中的和平过渡,对太后恭帝的优待等等,是既向后周旧臣和天下百姓表现出的一种仁义宽厚的姿态,也是向符彦卿示送的善意平和的信息。太祖明白,如果自己在兵变禅让中采用了暴力,使周皇室和臣僚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势必严重刺激了符彦卿。他绝非是李筠、李重进之辈,他善于用兵,帐下的士卒全肯为其效死。一旦他横下心来,破釜沉舟,来和自己刀兵相见,后果将会不堪设想。那样,刚刚新生的大宋王朝,极有可能很快会被窒息在襁褓之中。

在北宋的最初几年里,如何对待符彦卿,太祖煞费苦心,感情既复杂而又矛盾,前后出现过很大的摇摆。近几年中,许多专家学者,对符彦卿和宋初的政治格局,作了探讨和研究,提出了一些看法和推断,取得了不少可喜的成果。但是,其中有些设想我们尚不敢完全苟同。

我们是一些普通的读者,业余时对历史有着某种程度的爱好。拜读过专家们的大作之后,在得到教益的同时,也觉得有些问题尚需进一步商榷,现在我们以这篇拙文,大胆地提出几点不同的看法,向专家学者们请教,也请广大读者给我提出批评指正。

一.宋太祖为宋太宗聘娶符氏

到后周显德年间,赵匡胤虽已崭露头角,轻云直上,但在符彦卿这棵芲劲巨松面前,却仍是一株花蕾初绽的嫩桃。有着敏锐观察力的他,深深体会到周太祖为柴荣聘大符皇后,在周代汉过程中所起到的巨大政治作用。于是,符彦卿这座坚定的靠山,他也想借来支撑起自己软嫩的腰干。这样,为其弟聘符氏第六女,和符彦卿结成姻亲,便是一条最最可行的捷径。

胡坤教授对这一带着明显政治色彩的联姻,在他《符氏家族与宋初政治》一文中这样说:

   宋太祖的黄袍加身,并不是仅仅一个“陈桥兵变”就可以做

到的,他是经过精心准备与周密策划的。其中,为他的弟弟赵匡

义聘符氏(懿德皇后)就是这个计划中重要的一环。

 太宗聘符氏,赵符两家成为至亲,这对无论是以后的北宋王朝,还是符彦卿和符氏家族,都有着重大和深远的影响,对太祖在陈桥兵变中和以后对待符彦卿的政策,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当时的联姻,却还不是以后兵变计划中的一个环节。

史料对符氏归太宗的时间说得并不够具体和清楚,只说是“周显德中”。但从太宗的年龄来推算,应该是在显德四年左右。

显德元年,世宗在周太祖柩前即位。当年十一月,世宗在高平战役中,身先士卒,亲冒矢石,取得与契丹和北汉之战的巨大胜利,由此牢牢巩固住了他的皇权帝位。以后的几年中,他励精图治,南征北战,所取得的文治武功,令满朝官员和天下百姓折服。民生的改善和国力的增强,当时世上有目共睹。那时他才三十多岁,身体健壮,正当年富力强,风华正茂,犹如中天之日!而那时的赵匡胤,虽已建了诸多的功勋,得到世宗的赏识和信任,提拔到了较高阶层的职位,但毕竟资历尚浅,羽翼未丰,尤其在世宗对大将们都严加防范的情况下,此时他不敢也没有条件已经就萌生出不臣的异志,更不可能这么早就把这非份之想开始付诸实施。他最早出现代周的念头,应该是在他当上殿前都点检,周世宗病重不起的时候。

我们认为,当时太祖为太宗聘符氏的政治目的是这样两个:一个是靠上符彦卿这棵大树,另一个是由此和周皇室攀上了亲戚,从而也正如胡教授提到的那样:“消弭世宗对自己的怀疑”,由此可以巩固自己取得的职位和保全住身家性命。

二.陈桥兵变对符彦卿的反应

陈桥兵变的消息传到大名时,当在禅让礼行过后的两到三天,当符彦卿得知这一惊天之讯,一时间他会作何种反应?

五代中的各朝代全都是短命的,改朝换代频繁,很多官员和藩镇,都历任了好几个朝代。但这一次对符彦卿来说却不一般,因为后周的恭帝是自己的外孙,太后是自己的女儿,世宗在病重临终前,肯定也有过秘密的嘱托。所以得到消息,他会进行紧张的思考和激烈的思想斗争。

按照常情分析,他头脑中一定会闪现过起兵的念头。以天雄军的实力,自己亲族中所掌握的军队,加上全国各地的亲周势力,一旦进军汴京,逐鹿中原,胜利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但是符彦卿最后没有起兵。因为,太后恭帝和皇室的所有成员,以及汝南郡夫人等都在汴京,一旦兵起,这些人会立即遭到太祖的杀害。同时,又一次的大战对人民造成严重的损害尚不说,恶战的结果,肯定是你死我伤,那样,契丹北汉在北,孟昶在西,南塘吴越在南,以元气大伤之师对付坐收渔翁之利的四面来敌,其后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现在,后周的江山是失去了,但恭帝被奉为郑王,太后被尊为周太后,全都被优养在西京,后周的旧臣们也都得到了很好的保全。权衡得失,他终于沉默了,他痛苦也无奈地选择了默认。以后,当他再次听到太祖命新的宗正少卿郭玘祭祀过嵩、庆二陵消息之后,他终于不得不上表乞呼姓名,这应该就是有人曾经说过的“迅速投靠太祖”的经过吧。

三.宋太祖曾赐符彦卿铁书丹卷

建隆三年,宋太祖曾赐给符彦卿一文誓书,并铸成铁卷。誓书全文如下:

  咨尔崇仁昭德,佐运宣忠,保正翊亮。功臣凤翔府节度使、守太师兼

   中书令、行凤翔府尹、上柱国魏王、食邑三万五千户食实封三千六百户符彦卿:朕昨以菲躬,获承丕绪。思继国守成之道,缵重熙累盛之休,夙夜競競,惧不克荷。徭是听政之暇,辄思佐运之臣。当迟疑惑惧之秋,属缔拘艰难之日。周非吕召,安能定不拔之基;汉非萧曹,无以肇勃之运。今则有我功臣彦卿,蕴负鼎之良材,总经邦之大略,一言契天地之心,万世建盘维之祚。长河有似带之期,泰华有如拳之日。帷朕念功臣之旨,永将及子孙,使卿长袭荣宠,克保富贵。恕卿九死,子孙五死,元孙三死。如犯常法,所司不可加责。承我信誓,永维钦哉!

       宣付史官,颁行天下。

                       建隆三年八月十三日誓书下

     这篇《誓书》敕文,史料上未见记载,但符氏家族的一些古谱中都提到了此事。如浙江余姚天华《余姚符氏族谱》四续卷上《诰敕目录》第四条,即是:《敕赐凤翔府节度使魏王符彦卿誓书建隆三年》。海南符氏的旧谱中,亦收录了此篇全文。而江苏丹阳后臧的早年符谱上,在《彦卿公传》里,也有“建隆三年春,入朝迁凤翔府节度使守太师兼中书令,行凤翔府尹,赐袭衣玉带,誓书铁卷”之句。

这里应该提到的是,江苏丹阳的符氏是符彦卿长子符昭信的后代,于北宋天圣年间由山西迁来;海南符氏系符彦卿另一个儿子符昭序的子孙,于北宋天圣年间由福建莆田入琼抚黎;浙江余姚天华符氏的始祖符承谋,是符彦卿次子符昭愿的第三子,在浙江任安吉州判时,于大中祥符年间落户于天华街紫金里。这三支分别迁徙以后,千百年中天各一方,从不往来。直到清代嘉庆八年,江苏浙江两支才初有接触。而和海南相认,仅仅是最近一年多的事情。故而,出现在三地古谱上的誓书敕文,是一份从符彦卿和他的儿子们手里传留下来的实有文件资料。

被说成“免死牌”的铁书丹卷,历朝中都有传说,但都不入国史。然而,历史上的确多次有过类似的东西。就在宋太祖给符彦卿发下誓书的同一年中,他给周皇室的柴氏,也立了一块誓碑,密藏在太庙夹层之内。对于这块誓碑,南宋叶梦得在他的《避暑漫抄》之中作了这样的记载:

艺祖受命之三年,密镌一碑,立于太庙夹层,谓之誓碑。用销金黄幔蔽之,门钥封闭甚严。因敕有司,自后时享及新天子即位,谒庙礼毕,奏请恭读誓词。独一小黄门不识字者从,余皆远立。上至碑前再拜,跪赡黙诵迄,复再拜出。群臣近侍,皆不知所誓词何事。自后列圣相承,皆踵故事。靖康之变,门皆洞开,人得纵观。碑高七、八尺,阔四尺余,誓词三行:一云“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纵犯谋逆,止于狱中赐尽,不得市曹行戮,亦不得连坐支属”;一云“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一云“子孙有谕此誓者,天必殛之。”后建炎间,曹勋自金回,太上密语,祖宗誓碑在太庙,恐天子不知所云。

南宋陆游对此事亦有记载:

艺祖受命之三年,密镌一碑于太庙之夹室,谓之誓碑。门钥封锁甚严,敕新太子即位,谒碑毕,必请读誓碑。群臣近侍皆不知所誓何事。至靖康,犬夷入内,庙门洞开,人得纵观。始知誓词三行,一云“不得杀柴氏子孙”是宋太祖留念世宗之厚也。

从太庙密室里的誓碑来看,太祖给符彦卿的誓书铁卷,应该完全也是历史事实。

誓书的颁发,铁书丹卷的铸造,说明了宋太祖对符彦卿和符氏家族的基本态度和执行的根本政策,即使是一种政治作秀,在表面上他也做到这些。为此,大名府的民租慨量羡余,洛阳休养时假满百日仍犹请其俸,之所以太祖最后如此处理,恐怕与誓约上曾经作出的许诺有着很大关系吧。

四.大名府荒政事件

符彦卿从后周到宋初,镇大名十好几年。其间他不但自己疏于政事治理,并且轻率地把政权委于贪黠怙势敛财的牙校刘思遇,结果魏郡被搞得一塌糊涂,民心一片怨沸。对于这件事,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此大的过错,的确是不可原谅的。应该说在他一世的英名中,在此处留下了一个很大的败笔。

所以出现如此的结果,我们认为原因是多方面的。

符彦卿自小习武,兵书战策,也有深入的钻研。所以,在战场上他克敌致胜,所向披靡,取得了数不尽的辉煌战绩,成了一代名扬四海的良将。但是,在文治上他却是个外行,既不具有这方面的特长,又缺少这方面的磨练。故而他在邺十多年,他以天雄军牢牢挡住了契丹辽兵的进犯,却不能把大名几个县治理得井井有条。对此,朝廷的人事制度,没有做到扬长避短,量才使用,也应负一定的责任。

不过,对他的玩忽职守,昏聩无察,还是不能原谅的。

《宋史·符彦卿传》上说: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太祖以“遣常参官主其事,由是斛量始平。诏以羡余赐彦卿,以愧其心”的宛转方法,轻描淡写地批评而了其事。

蔡东洲教授对此事件,在他的《〈宋史·符彦卿传〉说宋太祖对元老功臣的政策》一文中这样说:

无论是何原因,符彦卿昏聩无察,不理政务,玩忽职守,贪财好利的事实,说明治理国家,安抚百姓的权力,不能赋予此辈。

符彦卿在大名府的荒政,用人昏聩,刘思遇多年敛财他不知觉,蔡教授讲得都是对的。但要说他“贪财好利”,未免有失公允,我们不能苟同。刘思遇敛财符彦卿不知觉,说明符彦卿不是和他坐地分赃,也没有收受过非法所得。应该是,符彦卿并不爱财,更不会贪财。一生中,有许多时候他曾拥有过大量金钱,他都没有收取。如《宋史·符彦卿传》中所说:在每次取得胜利立下战功之际,朝廷“前后赏赐钜万,悉分给帐下”将校士卒,这是一个“贪财好利”之人能做到的吗?

符彦卿在大名府事件中,应负荒政失责,用人不当的责任,但并他不是个贪腐者。

五.一道流产的皇命圣旨

乾德元年二月,宋太祖曾打算让符彦卿来典全国的禁兵,为赵普再三的谏阻而作罢。此事《宋史·太祖纪》中没有记载,但《续资治通鉴长编》里却详细地记载了这件事情,《宋史·符彦卿传》里也提到了这件事。

《长篇》中的记载是这样的:

丙午,天雄军节度使符彦卿来朝,对于广政殿,赐袭衣、玉带。上欲使彦卿典兵,枢密使赵普以为彦卿名位已极,不可复委以兵权,屡谏,不听。宣已出,普复怀之请见。上迎谓曰:“岂非符彦卿事耶?对曰:“非也。”因别以事奏,既罢,乃出彦卿宣进之。上曰:“果然,宣何得在卿所?”普曰:“臣记以处分之语有未备者,复留之,惟陛下深思利害,勿复悔。”上曰:“卿苦疑彦卿何也?朕待彦卿至厚,彦卿岂能负朕耶?”普曰:“陛下何以能负周世宗?”上默然,事遂中止。

有人认为,这极有可能是宋太祖的又一次政治作秀,是他和赵普预先就炮制好的一则小品,由他来唱白面,由赵普来充当红面的角色。我们认为不是这样,这应该是他的一次心血来潮,符彦卿的资历、才能、地位和名望,以及他曾经取得的丰功伟绩,天下人无不仰首相望,叹为观止。宋太祖曾经想过,如果他能为自己所用,那对大宋王朝的巩固和发展,绝不会亚于吕召对周,萧曹助汉那样定基勃兴的作用。五代的几十年中他一直手握重兵,但他从未产生过非分之想,从未暴露过半点不臣之心。陈桥兵变,恭帝禅让,天雄军风平浪静,他保持了沉默。他上表呼名虽然晚了几天,但他毕竟臣服了大宋王朝。而自己优待了后周旧臣和帝后,把他封为太师,使他成为旧臣中唯一列入三公之人,加上他又是光义的岳父,和自己沾上了国戚关系,等等。所有这些,都促使他产生这一冲动,作出这样的决定,连赵普最初的屡谏,他都未能听得进去。

但是,赵普说出了负周这件事,打着了他的痛处了。周世宗对他栽培和信任之恩,如同天高,可自己居然还是辜负了他。那么,在这巨大的诱惑面前,谁又能保证别人不也会辜负自己呢?!符彦卿,这个自己既敬重,而又很不能放心的人,一旦他全国兵权在手,他会不会依样画葫芦,来一次什么地方的兵变?所以,为了皇位的安全和巩固,他最后终于中止了这一打算。

六.在大名被诬谋反一事

开宝二年正月,宋太祖赐十二位勋臣以名马,为首者即天雄军节度使符彦卿。可没过多久,即有人告发他谋反。太祖委王祜密查此事,祜在大名数月无所闻,察知其妄,以百口保彦卿无罪。此事在北宋曾传得沸沸扬扬,连司马光、欧阳修等人都提到过这件事情。

但是,在《宋史》的《太祖纪》和《符彦卿传》上对此都没有记载,连北宋资料最为详尽的《续资治通鉴长编》里也找不到踪影,只在《宋史》的《王祜传》和《王旦传》内,才稍微提到两句。较为具体详细的记载,出现在南宋叶梦得的《石林燕语》之中。

符彦卿在大名府,乾德初曾发生过怠政不治,民心怨沸,朝廷派京官知大名各县的事件。此次又有人告其谋反,这两件事有否连带关系?是相互独立的两件事,还是根本就是一件事情?

拜读胡教授的《符氏家族与宋初政治》,文中有这样一段:

在开宝二年(969),史籍上有这样一条记载:“(秋七月)丙寅,以天雄军节度使符彦卿为凤翔节度使。彦卿镇大名十余年,委政于牙校刘思遇。思遇贪而黠,招权黩货,军府久不治,于是始议择官代之。就是因为这样一件事,符彦卿差点招来杀身大祸。幸而王祜愿以家中百口保符彦卿无罪。

从文章看来,胡教授认为,这符彦卿在大名府怠政失察,和被诬告谋反是一件事情。我们认为不是这样,这完全是在不同的时间内,发生的不同内容,不同性质,处理方法亦不相同的两件事情。

大名不治,民心怨沸的消息,传到汴京的时间是乾德元年的六月。太祖得知后,采取的措施是“遣常参官主其事”。那次,王祜以京中监察御史的身份知大名府魏县。最后对符彦卿的处理方法是“诏以羡余赐彦卿,以愧其心。”事件从起始到结束,符彦卿一直都在大名府尹任上。而当时他不会,也根本没有冒过被杀的危险。

诬告其在大名府谋反,是在开宝年的春夏之际,此时距乾德元年已有四年有余,而太祖委王祜去大名以代时,符彦卿已在去凤翔的途中。这次太祖的心情和表现的态度,和那一次是截然不同的,一旦王祜真的查到了他谋反的真实凭据,那肯定是有杀身大祸的。正因为是诬告,王祜察知的结果是妄,并以全家百口相保,故“彦卿竟亦他”(石林燕语),事情至此也就烟消云散了。

不过,从太祖派王祜去大名前,曾当面许诺“得实”后,以赵普的相位作为赏格;王祜察后保彦卿无罪,并劝太祖接受五代的教训,不要因猜忌而滥杀无辜,太祖听后不乐;由此,王祜不但没有得到相位,反被远徙知襄州,在宋时就有人认为这是太祖有意对他的报复;司马光也说过王祜以为百口保彦卿,是积了一次阴德等等来看,这次的诬告事件,很有可能是太祖一手策划的阴谋,只是王祜正直,未肯违心配合,致使太祖师出无名,未能杀掉彦卿。

这件事是否全是真的历史?其中存在有不少疑点。如:太祖不怕王祜向人透露真相?本来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要除掉符彦卿,有人出头诬告就足够了,又何必多出王祜密查一举呢?等等。为此,尚待专业的历史学家们进一步去论证,以求弄清事实的全部真相。

七.符彦卿被罢节钺与恭帝之死

到开宝二年,符彦卿已逾古稀两年,六月在赴任凤翔节度使时患病,途中已经不再能骑马,而只得乘坐人抬的轿子赶程。到洛阳时,病情加重,从而上书朝廷,请求留洛阳治疗休养,得到了批准。

在那个年代,能够活到七十多岁的人并不多见,这个年纪仍在率军督师的高级将领,自古以来除了姜尚廉颇,很难再找出其他人了。老人血气早衰,自然体弱多病。符彦卿戎马一生,此时不但不能再披坚执锐,就是运筹帷幄恐怕也力不从心了。

符彦卿居洛阳养病,不是一种激流勇退,更不是太祖对他的罢免,而是他自己的主动请辞,是正常的解甲告老。

这样一来,凤翔府的职位不能长远地空缺下去,百日后他被免去节钺,这中间除了御史的小题大做以外,也是人事手续下正常的结果。唯一的一点是,由此终于达到了太祖要彻底解除其全部兵权的目的,而且是来得是那么地顺利、那么完美和顺理成章。

《长编?太祖?开宝六年》记载:

三月乙卯朔,房州言郑王殂,上素服发衰,辍视朝十日,命还葬庆陵之侧,曰顺陵,谥曰恭帝。

恭帝的死因,史料上没有明记,这样就留给后人许多猜测和推断。胡坤教授在他的《符氏家族与宋初政治》中说:

根据史料推断,周郑王死时不过二十岁。在这个年龄死亡是十分不正常的,更何况他的身份,这令人不能不怀疑周郑王是非正常死亡。

对周郑王殂,胡坤教授认为死亡的原因属于非正常方面居多,理由有二。1.恭帝去世时年仅二十岁,这是人生命力蓬勃向上,最最旺盛的阶段,这个年龄病死的慨率是很低的。2.他的特殊身份。这里面又分两点,一点是他是郑王,优裕的生活和医疗条件,保障他不容易生病致死,同时他也可以不同于寻常百姓那样,容易招致意外事故的死亡。第二点是他是一个亡国之君,是一面可以用来号召反对现任帝王的大旗,是一个在宋太祖卧榻之侧鼾睡的人,这种人是不容不除的。

对此我们有所保留。这里,我们也提出自己的几点看法。

1.史料上,记载着宋太祖对恭帝的一系列做法。陈桥兵变时,他在马背上向诸将发令:“太后、主上,吾皆北面事之,汝辈不得惊犯。”禅让礼后,迁恭帝及符后于西宫(京),易其帝号曰郑王,而尊符后为周太后。建隆三年,建誓碑于太庙夹室,不杀柴氏后人。恭帝殂后,太祖“素服发衰,辍视朝十日,命还葬庆陵之侧,曰顺陵,谥曰恭帝。”

诚然,可以说这全都是太祖作的一次次政治秀,是一种掩人耳目的策略。但是,正因为他原来“德之无积”,造成的“权不重,故不敢以兵威刧远人;望不隆,故不敢以诛夷待勋旧”,所以,他极力塑造起一副仁义的形象,以争取天下的人心。那么,这种策略就成了他的生命,在施行中就不可能会出现太大的偏离。

2.周郑王死于开宝六年,这时的南唐和吴越两国还割据在南边。统一的手段,除了军队的施压,政治诱降,亦是主要的一个方面。这时暗杀前朝的恭帝,根本就不是个时候,所以可能性也就变得很小。

3.周郑王殂时年龄二十一岁,这个年龄段生病去世的人相对不多,但不是没有。他的生母大符皇后,在显德三年薨于后周的滋德殿时,也只年仅二十六岁。她贵为皇后,居于皇宫,各方面条件,当优于半囚在房州的郑王,但她以忧成疾,仍亦不治而死。周郑王在洛阳几载,岁数尚小,不识忧愁的滋味。去房州多年,渐渐长大,懂得了很多东西,了解了自己的身世,感到自己所处的境遇。这时,他虽然不能如南唐后主李煜那样吟出“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的诗句,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悲怆愁苦的心情,完全是一样的。如此情绪,加上半囚的生活环境,是很容易生病的,这种病又无药可医,所以他的死也就容易理解了。

恭帝的真正死因,的确需要进一步追查清楚。宋代的野史轶闻中找不到蛛丝马迹,元代修撰《宋史》的官员们亦无半点透露,对深入研究带来不小的难度。但不同意见的争论,也许对找到一些有用的证据,带来原先意想不到的好处。

八.在符彦卿最后的时日里

从开宝二年下半年至开宝八年的六年多时间里,符彦卿一直住在洛阳。这时,他既身无官职,更无节钺,像蔡东洲教授说的那样,“昔日那种‘全军十万拥雄师’的英雄气慨荡然无存了”。胡坤教授也说:“迅速投靠宋太祖的符彦卿,最终还是被罢去节钺,凄凉的死去。”还有人说由此曾经显赫一时的陈州宛符氏家族,从此开始走上了衰落之路。

现在,根据有关的史料,结合符氏的族谱,说说我们的几点看法。

这时,符彦卿过的已完全是一种无官一身轻的休闲生活。《宋史·符彦卿传》上说:

居洛七八年,每春月,乘小驷从家童一二,游僧寺名园,优游自适。

他穿戴青衣小帽,带着一两个年少的家童,乘坐一匹马拉的简陋小车,畅游在寺园和山水之间。他刻意以一个民间老人的样子,不肯显示出名将权贵的往日身份,说明他此时与世无争的淡泊心境,不求名利的朴素情操。从统兵十万的大将,贵及人臣的荣华到普通的民间生活,这并不是他凄凉的衰落,而是返璞归真,回归自然的一种精神和结果,是许多人不容易做到的。

所以,在洛阳的最后几年,他的心情是愉快的。王祜的儿子、给宋真宗当了多年贤相的王旦,在符彦卿的墓道石碑上,曾刻了如此一首诗文:

题符公魏忠宣王墓

五朝恩宠更无前,花甲周流七十年。

真有英才堪辅佐,谁言与世英推迁。

老来得遂优游乐,身后还承宠渥偏。

荒草夕阳埋玉处,行人下马拜新阡。

王旦诗中的“老来得遂优游乐”和《宋史·符彦卿传》上他在洛阳时的“优游自适”,权威地证实了符彦卿去世前的生活和心境。

同时,王旦诗中“身后还承宠渥偏”一句,也完全有历史事实作为依据。符彦卿居洛阳被罢去节钺以后几年中,太祖曾两次发了敕文给过他。

第一道敕文在开宝四年:

敕文凤翔府节度使魏王符彦卿食实封如故制

  朕运文武之大柄以济时,操赏罚之至权以御下。念秦伯用孟明之意,与冯唐面文帝之言。眷乃勋臣,久居闲地,肆颂新渥,靡限旧章。兹尔凤翔府节度使魏王食封三千六百户符彦卿,挺志坚刚,禀资标锐。生知大义,既用夏以变夷;笃奏肤功,期捐躯而殉国。顷者戎师以出,惟敌是求。方驰志于伊吾,乃捐威于栒邑。免从黜典,以塞舆言。然而折馘执俘,渠蛮戮力。动心忍性,抑又累年。矧群材之汇征,岂一(①)  而独弃!奥若国朝之制,凡厥将相之臣,昔鲜闻于并授,今特出于殊恩。内以增辇毂之严,外以为屏翰之重。皆将观政,非假人为。肇兹敏公,封扬休命。

敕如右,符到奉行。

                  开宝四年六月十五日敕下

为了安抚符彦卿在大名的过失而受到的处分,太祖在开宝六年还下了这样一道敕文:

敕魏州节度使符彦卿诰文一道

紫坛承祀,严报本反始之心;宣室受厘,广记功忘果之义。载稽叙法,难后迩臣。兵部尚书侍郎符彦卿,厌握控外之庐,出临冯翊之地。不屑为于细故,乃轻用贪夫,人实难知,情有不及。驭罚难先于贵近,涤瑕无闻于久新。王者之法如江河,信阔疏而易避。君子之过如日月,虽薄蝕而能更。益思远猷,庸封休命。可特授金紫光禄大夫进封开国侯,食邑一千二百户赐如故。奉敕如右,牒到奉行。

                   开宝六年九月十日敕下

以上两篇从海南符氏古谱中传留下来的敕文,是两篇重要的历史资料,由于它千年尘封,鲜为人知,具有很高的参考价值,所以尤为珍贵。从敕文中,可以由此进一步清晰大名府事件的真相,佐证太祖对符彦卿的政治态度。符彦卿在洛闲居时仍被加爵封侯,说明太祖并未对其遗弃。符彦卿以七十八岁的高寿与世长辞,太祖辍朝三日,丧事官给,谥号“忠宣”,建墓地于洛阳县陶村的北邙贵地。也许可以说,这是宋王朝例行的表面文章,但同时也可以说这是太祖对符彦卿恩宠的到边到沿。不管怎么说,符彦卿在去世前后,都并不凄凉。

对于符彦卿闲居洛阳之时,尤其是在他逝世以后,符氏家族就走向衰落的说法,我们认为也并不确切。

开宝年初,符彦卿的次子符昭愿已任兴州刺使几年。后又统兵万人置砦城南。父亲去世,按规定去职在家守孝,未到期,即起用为本州团练使,成为“夺情”的例子。三子符昭寿,虽带有纨袴之气,但任过多州刺使,最后迁四川钤辖。符惟忠为官清正,刚直不阿,做出了很大的政绩,成为符氏家族中又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

符彦卿的孙辈开始,因为做官等原因开始迁徙外地。后代中,出了不少优秀的后裔。仁宗天圣年间,单迁入江苏丹阳的一支,在北宋以后的百年中,竟有几十人进入仕途。其中有大理寺丞、兵部侍郎、节度使,还有人同平章事封上侯爵等等。

和皇室联姻,是衡量一个家族在皇帝和整个皇室心目中地位的一个重要标志。从符彦卿的孙辈开始,宗室的公主、郡主和县主都相继嫁到符家来,除了《宋史》上记载的齐王女赵氏嘉兴县主嫁符昭寿之子符承谅外,近代出土的墓志铭上,已看到记载的还有多人,如符彦卿五世孙符守诚之妻秀容县君赵氏,六世孙符世表之妻遂宁郡君赵氏等等。到七世孙符佾,前后两次娶妻,竟都是宗室之女。

由此,可以看出,符氏家族和北宋皇室一直是亲戚关系,符彦卿的后代子孙很多都在担任着重要的文武官职,符氏家族依然是北宋时期一支重要的政治力量,欣欣向荣,代有人出,没有显示出半点衰落的迹象。

结言

宋太祖对符彦卿,一直是既敬重而又严加防范,故有时笼络他为自己所用,有时甚至不择手段想铲除掉他。但总的来说,对他执行的还是既定的“杯酒释兵权”的政策。近年一些专家提出的某些推断,似乎还有待商榷。现在我们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供专家学者们参考。我们相信抛砖可以引玉,也许能由此取得这方面更加可喜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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