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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顾城,也说说自己

 Talkcure 2012-08-19
我本是个诗歌爱好者,处女作也是诗歌,在某段时间,某个地点,也有过某种小小的荣耀,因此也被人称呼过诗人,这些都与我有过十几年诗歌写作生涯有关。从前对诗歌有种痴迷,脑子里有过一串让自己敬重的诗人名单。当然,顾城是其中的一个,看他的诗歌,的确让我感到,我对人生的某些态度或者感悟,是有人和我呼应的,与自己有类似想法的人,也同样活在这人世间,这让自己稍稍感到安慰。

我喜欢顾城的诗歌,但不是他所有的诗歌,包括他那首著名的诗歌----“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坦率地说,我对政治不懂,也没受到过多少的冲击,所以我对那段历史没有深恶痛绝,那些不堪的年月,只是我人生过程中,一串咔咔转过的链条而已,这是我的真心话。说起来有点幸运,这么多年来,我的生活行为,一直比较忠实于自己的内心,这被许多人羡慕,也被许多人不理解。他们总是对我说,你真是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还那样啊!这句话的含义,是丰富的,复杂的。对我而言,却是简单的,就是世界在变,但内心根本的东西不变,对这世界,要始终保持一种从前的坚持或说理想。

在那个诗人发烧的八十年代,我只见过几个著名的诗人。其他的,只在我的想象中活动,但我有种奇怪的感觉,知道自己迟早能与他们或她们相遇。这是一种预感,也是一种自信,后来的事实也证明,我这种感觉没有错,只是时间问题,我们都会和他们或她们,在某种情况下相遇或神交。

还是说回顾城吧。我真正读诗歌,特别是朦胧诗的时候,坦白地说,我的确不懂,只是觉得意想很独特,让自己惊讶。即使到了大学,买了北京大学老木编选的《朦胧诗选》,有许多诗歌还是看不懂的。但顾城的几乎都懂。他总是让人那么容易进入他的世界,一点也没有复杂的防备,这让我感动,让我放下自卑,有一种自信,有一种被人信任的感觉。至少,他给你的感觉,阳光!当时我们是多么地热爱阳光,渴望风和日丽!也许有人会说,他的死,至少说明,他也不是个阳光的人。也许是的,给人阳光的人,发出光的人,内心其实是阴郁的,但至少他不希望这个世界是灰的,或者,他自己先做了一个示范,那就是燃烧自己,看看能有多亮的光,多大的热能。说者说,他也想看看这个世界的反应?至少,他可以说,我拿出了自己的一部分!对了,就是那最珍贵的一小部分,来进行过尝试了。这是我喜爱他诗歌最重要的原因

大学毕业后,我买到顾城和舒婷的诗歌合集《黑眼睛》,看后对他的诗歌有个大概的认识。到后来,听到的,大都是他出国后的一些消息而已,直至他在激流岛结束生命,留下一本《英儿》。坦率地说,那时候,许多诗人都出国了,但我并不看好他们出去的景况,包括顾城。当初知道他去了激流岛的消息,我并不认同别人说的,他是个田园诗人,所以热爱那里的田园生活。我在深圳生活了那么多年,看的是香港电视节目,对国外的生活,我自信还是比许多人更了解的,这段生活的变迁,对我的人生态度,对世事的看法,都是起了至关重要的决定作用。而据我以前所知道的有关顾城生活细节的描写,我知道他是个被大家宠坏了的男人,到了国外,是不可能有那么多的人宠爱他的,即使是妻子,也会因为环境的变化,而有微妙的变化的。这些我和苏菲做过探讨。后来的事实证明了我的想法是有道理的。

当然,如果换成另一种表述,顾城是实现了他的田园理想,将灵魂安顿在了他的田园世界,可以优游自在做他的白日梦了。只是他的世界之外,那些关注他的人,还在对他的事充满好奇和不解,还在做各种各样的猜测和推理。于是另一个顾城也就不时来到我们的世界走走看看。但那是另一个顾城。走了的顾城,他只会呆在自己的田园里,只做与自己有关的梦,只说自己的话。世人听不见,也听不懂。

本来,按一般的情形来说,我除了读他的作品,肯定不会与顾城拉上一点关系的,因为我是个懒人,我羡慕他的成功和才华,但我从不崇拜别人,看世间万物,常常抱有平常心,有时候被人抨击我过于理性,有点冷酷,缺少生活的热情。对此我也不做辩解,我总是说,那就慢慢让事实来证明吧。

好在我还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等待某个结局和证明。至少在苏菲来新西兰前,我也还是那样认为的,我与顾城的接触,只到作品为止。后来苏菲来了新西兰,在电话或邮件里,她或多或少都会谈论到顾城,还有就是那个与他有关的激流岛。苏菲谈论这些的时候,我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啊啊地打着哈哈。因为那里离我太遥远了。苏菲说,你来探亲,不就近了?我还是打哈哈,说到时候再说。我有个奇怪的高论,我知道自己肯定会去国外走走的,但我不想为这花费太大的力气。一个多月前,苏菲替我办妥所有手续,我来到新西兰,到处走走看看。

按苏菲的意思,激流岛肯定是要去的,她有安排。对我来说,也就是要去的一个观光地方而已。我说过,我是个懒人,只听她安排,所以也不急,只是在我们的闲谈中,激流岛成了一个话题,我也因此还知道,激流岛英文就叫“Waiheke”,如今,这个原先的无名岛,是一个著名的观光游览胜地,有许多葡萄园和酒庄,也成了流浪艺术家的聚居地,房地产价格也在飞涨;苏菲的语言老师,是顾城和顾乡的好友,现在她的园艺老师的太太,也是个作家,据说也是顾乡的好朋友。等等这些,似乎向我预示,我正通向一条路,在这条路上,我有可能与顾城有关的一些人和事相遇。

我本来想这是我个人的事情。后来,我将自己在新西兰写的一些随笔,一些苏菲拍的照片,贴在作家陈村主持的“小众菜园”,没想到大家看了,知道我在新西兰,一致要求我去激流岛一趟,对与顾城有关的故居等做一番探访,并表示,这是一桩“伟大的使命”,由此我才知道国内还有那么多人关注一个人。我也觉得奇怪,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就没有人来做此项工作呢?我是个与顾城几乎扯不上一点关系的人,却竟然会轮到我来做呢?我似乎有了点压力,生怕去了,我带给大家的,或者我说出来的,并不是大家所希望要的东西。但是,这都不是我所关心的,大概我去了,就像看电影一样,带了某种情绪,或者期望,又或者某种想象,与剧情一同走向高潮,走向某种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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