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运是紧张忙碌的,春运是安全有序的,有一群国航机务人,她们虽然是女同志,她们虽然默默无闻,却早已经投入到春运的滚滚大潮中去了。
风夹着雪花,扑扑地打在航线车间的玻璃上,远处,跑道灯光,依稀可见。
娟站在窗户前,双眼紧紧盯着窗外。窗外雪花扑簌扑簌地下着,能见度也越来越差。娟心里默算着时间,再过二十分钟飞机应该着陆了,这是国航今天最后一班加班飞机。飞机落地后,娟马上要和同事一道为飞机作航后检查,以便明日飞机能够更安全的飞行。时钟已经指向午夜十二时,娟狠狠地跺了跺脚,她急切地盼望这架飞机能够早点安全落地。
娟又看了一下表,长长出了一口气,“嗯,到点了,马上要落地了”。她挥了一下手,拎起工具箱,准备出发。突然呼的一声,一股旋风卷成一团,夹杂着风沙和雪花扑向车间,啪啪地击打着车间的玻璃,摇撼着整个车间,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白色怪物要拼命地挣脱这夜的羁绊。
娟拎工具箱的手有点颤抖,她的眼睛紧紧盯着窗外,职业的敏感性告诉她这样恶劣的天气不适合飞机着陆。很快娟的想法得到了证实,运行部门传来消息,由于天气原因飞机到太原备降去了。
风住了,雪越来越大,昏暗的天地间,灯光微弱的像荧火虫瞌睡的眼睛。
机场部门通知关闭机场。其他同事都休息去了,办公室里恢复了难得的宁静。娟却依旧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想着那架备降而去的飞机,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妈妈,我和爸爸今天要回去和你过年了。”
娟的思绪又回到了今日清晨,一大清早,娟接到了丈夫和女儿的电话。
“旅客太多了,我和爸爸只能坐最后一班回去。”女儿的口气略微有点美中不足。
娟已经和丈夫、女儿一个多月没见面了。丈夫作为一名国航机务工作者,经常驻京,一家人是聚少离多。这次,正值女儿放寒假,哭着喊着要和她爸爸一块去北京,娟只好让女儿呆在北京的亲戚家。
娟想到了女儿,好像没感觉女儿就长了这么大了,十几分钟前,娟还在想,丈夫和女儿下飞机后,肯定会先来看她,她喜欢看到女儿蹦蹦跳跳的样子,喜欢女儿用冰冷、沾满巧克力的小嘴亲她的面颊。每年女儿的暑假和寒假,都是她和丈夫最忙的时候,嘴里总是念着陪女儿逛公园,看电影,诺言还未兑现,女儿又匆匆开学了。娟想到这些,愧疚的心感到隐隐作痛。
娟又想到了丈夫,娟和丈夫都是民航院校机务专业毕业的,毕业后,丈夫到了航线车间工作,娟到了内场从事技术工作。三年前,女儿上学了,娟也申请到了一线。以前没到外场时,看到丈夫下夜班后,倒在床上睡得像死猪一样,她在旁边翻白眼、生闷气,不能理解丈夫。如今她也来到了一线,才真正深刻体会到丈夫工作的辛苦。一线的机务工作者,整日工作在严寒酷署中,他们在为每一架飞机的安全飞行保驾护航;他们不分昼夜、事无巨细的工作着,任何一个细微的疏忽,都有可能导致一个事故发生,甚至会使公司的声誉、人民的生命财产蒙受巨大的损失。作为机务工作者,肩上担负的责任是重大的,但是再大的责任总要有人去面对它、承担它。娟想到这里,一种自豪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娟站起身来,步出门外,凝望着世界。雪花漫天飞舞,晶莹剔透,有几片随微风而至,滑过她面颊,渗入她脖项,调皮的像她女儿一样搔痒着他。不远处,停机坪上停满了一架架飞机,犹如一个个憨态可掬的爬熊一般,凝固在这冰天雪地中。候机楼内传来了一阵阵嘈杂声,一定是焦心的人们还在等着雪停了,亲人们快点回来。娟知道,明天是个丽日晴天,丈夫和女儿明天还会回来,明天的旅客会更多,明天的航班会更多,明天的安全压力也会更大。她和丈夫还会像从前一样将女儿放在家中,在春运中继续忙碌。因为她知道,正是经过她和她的丈夫以及所有保障安全人员的共同努力,春运才会变得便捷而顺畅、安全而有序。当所有家庭的人们都呆在一起,欢欢喜喜的过着年,当所有亲人朋友依依作别,再次步入人生征途时,一路上,有人在为他们默默地保驾护航。娟笑了。
雪愈大了,娟伫立在那里,仿佛溶化在了这冰雕玉琢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