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命案（六）(2012-08-24 22:49:49)
（推理侦探小说） ——选自《福尔摩斯探案集·续集》 （书接上回） 也许是因为疲累，我昨晚前半夜睡得很香，可后半夜却做起了噩梦。在梦中，我见到了艾伯顿公爵，他被囚禁在深山中的一处绝密军事禁地，那里岗哨林立，四周山上遍布着荷枪实弹的士兵。高大魁伟的艾伯顿公爵明显消瘦了，他失去了往日的潇洒自如，谈笑风生，只是默默地长时间地凝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脸上写满了忧郁。我安慰公爵：“我们都知道您是被陷害的，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英国人民会记住您！历史也会记住您！恳请您不要太过悲伤！”“我个人的生死荣辱算得了什么！宵小横行，奸佞得志，人民正在遭受灾难，国家已经步入深渊，我忧虑的是我们大英未卜的命运啊！”公爵没有回过头来看我，他怅望着莫测的前方，仿佛自言自语。我听了公爵的话，悲从中来，禁不住泪流满面。也许是情绪太过激动，我从梦境中醒了过来，眼里竟然真的噙满了泪水，枕边也湿了好大一块。这以后我就在床上辗转反侧，长吁短叹，了无睡意。折腾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才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起来的时候，福尔摩斯正在侦探社前面的草坪散步。一边散步一边思考问题，这已经成了他多年的生活规律，很少有打破的时候。这种习惯使得福尔摩斯不仅保持了旺盛的精力，还养成了远胜于一般人的思维能力。我既钦佩，又羡慕。等我洗漱完毕，斯蒂芬已经买回了牛奶和汉堡包。我们吃完早餐，就前往贝尔斯特精神病院。 9点钟，我们准时来到西蒙院长的办公室。因为昨天晚上斯蒂芬就给西蒙院长打了电话，所以我们的到来并未让这位矍铄的老头感到惊奇。西蒙院长一眼就分辨出了谁是福尔摩斯，他逐一拥抱了我们后，爽朗地说：“福尔摩斯先生，您的到来，让我感到无比荣幸！” “打扰您了！能得到西蒙先生的帮助，我应该感到荣幸才对。”说完这句话，福尔摩斯做了个奇怪的表情，“说不定我在办完贝丽夫人案以后，也会被人当成精神病送到您这里，当然也有可能不等我把案子办完。到那个时候，可要请西蒙先生多多照顾哟！” 这句本来很幽默的话，不仅没能引起大家的笑声，反而一下子使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福尔摩斯接着说：“我们办的这个案子异乎寻常，几十年的侦探生涯从未让我像现在这样感觉压力沉重，但我们必须义无反顾的做下去，没有退路！” 西蒙院长的眼里有了泪花，他说：“福尔摩斯先生，您的正直和智慧都让我钦佩不已。您知道吗？我，还有我们整个布里斯托的民众是多么爱戴艾伯顿公爵啊！我愿意竭尽所能给您提供帮助！” “请您给我说说约翰吧！我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事情。” “约翰来我们病院有大半年了，患的是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我说的严重，是说他比一般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病情要糟很多。约翰精神恍惚，狂躁不安，幻觉妄想，打人毁物，摧残自己，随地大小便，甚至还将自己的粪便抓起来放进口中。除非睡觉和服用了镇静药物，他极少有安静的时候。刚来的那一个月，有四个警察24小时轮流陪伴着，当然实际上是看守……” “请恕我冒昧打断您的话，您说有警察看守？那些警察是布里斯托警察局的吗？”福尔摩斯极少打断别人说话，但西蒙先生说到的看守让他产生了高度的警觉。 “他们自己介绍说是布里斯托警察局的，但我听口音不像。警察局有朋友私下里告诉我，那几个人来自伦敦。”西蒙院长继续着往下说，“可能是因为约翰的症状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一个月后，那些看守他的人撤离了，后来他们就隔大约一个星期来了解一次约翰的病情，一直到现在。前天他们还来过一次，估计这两天不会再来了。这大半年里，我们对约翰使用了包括谈话、娱乐、活动、药物治疗和食物调节等各种医疗方法，除了不再攻击别人，约翰身上的其余症状都没有发生实质性的改变。约翰的情况大抵就是这样。” “除了那些看守，还有别的人探望过约翰吗？” “开始的时候，警察局有几个同事来看过他，约翰谁都认不出来。哦，探望的同事都经过了看守的人同意，也都有他们的人在场。大约两个星期后，就再没有人来看过他了。”西蒙说得有些伤感。 “约翰是单独病房，还是和别的病人合住一起？”福尔摩斯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开始是单独病房，在他不攻击别人后，医院就让他和另外三个病人住到了一起。我们认为这样做对精神病患者的康复有好处。” “和约翰同住一间病房的，还有没有也认不出人的病人？” “有一个，叫弗里，进来有一个多月了，他就住在进门第二床，约翰是第一床。” “那现在就请您带我们去看看弗里。看望弗里的时候，希望各位配合我谈话。” “弗里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来看约翰吗？”斯蒂芬一脸茫然，他忍不住问福尔摩斯。其实我也有同样的疑问，只是没有说出来。但我知道，福尔摩斯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们跟着西蒙院长径直来到弗里的床前，看到弗里抱着一个布娃娃不停地亲吻，模样极是滑稽。我用余光瞟了一下约翰，他正端起一杯水在喝。不，是用嘴在吸，吸得咝咝有声，吸完还砸吧砸吧，似乎是在享受世间最美的琼浆玉液。 福尔摩斯坐到弗里靠门口这一边床沿上，拉起弗里的手，亲热的叫道：“弗里，我看你来了。你还记得我吗？” 弗里将手抽回，继续抱着他的娃娃，仿佛抱着他最最亲密的爱人，完全不理会福尔摩斯的问候。 “弗里，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汉诺威，我是斯宾沙，还有埃尔曼，我们都是你的朋友。”我在旁边帮着说话。 看到弗里毫无反应，福尔摩斯又说：“我们旅行才回来，听说你生病了，就马上过来看你。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不是最崇拜福尔摩斯码？我听说他来了布里斯托，是为了贝丽夫人的案子来的。西蒙院长认识福尔摩斯，我请西蒙先生带你去看看你的偶像好吗？” 西蒙院长赶紧说：“是啊，福尔摩斯是我的好朋友，他说了要来看我。弗里，等福尔摩斯来了，我就带你去见他。” “福尔摩斯来了，安道尔死亡的谜团就可以解开了，贝丽夫人的案子有希望了。这是多好的事情啊！”我继续在一旁帮腔。 弗里可不管什么福尔摩斯，贝丽夫人案，他似乎沉浸在和布娃娃绚烂的恋情里。 福尔摩斯把我们事先准备的一袋苹果放在弗里的床头柜上，示意大家离开。临别他还向弗里告辞：“好好养病，弗里，我们等着你早日康复！” 回到西蒙院长办公室，福尔摩斯问我：“华生，你观察到了什么？” “我看到约翰在我们说到福尔摩斯来了布里斯托的时候，他停止了吸水，嘴里也没有再发出声音。特别是当我们说到安道尔和贝丽夫人的时候，约翰显得安静极了，他显然在关注我们说话。” “还有一个细节，当听说福尔摩斯是为了贝丽夫人案才来布里斯托的时候，约翰的手在微微颤抖，杯里的水也泼出了少许。西蒙院长，华生，你们都是神经医学的专家，请你们告诉我，约翰的表现意味着什么？”福尔摩斯看看西蒙先生，又看看我。 西蒙院长先说了：“这说明约翰在他极其关注的事情上，还是有清晰的意识的，这给我们医治他的病带来了福音。” “他与安道尔死亡和贝丽夫人案有极大关系，所以这两个名字或许能唤起他的潜意识，可他为什么对福尔摩斯这个名字也这样敏感？”福尔摩斯质疑道。 福尔摩斯看着我，我不能不发表自己的看法：“约翰的精神病也许不像我们看到的这般严重，或许……” “或许什么？”福尔摩斯追问我。 我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或许约翰的精神病是装出来的。难道福尔摩斯先生早就有这方面的预感吗？” “是的。当斯蒂芬和我们介绍约翰的时候，我就有了怀疑。按理说，一个优秀的警察应该有比较好的心理素质，是不会那么容易被刺激成精神病的。况且，约翰发病的时间实在是有些蹊跷，就在约瑟夫死亡的第二天。所以我们今天去看望弗里，在那里议论福尔摩斯、安道尔和贝丽夫人，就是要去试探约翰的反应。” “原来你们看望弗里是假，试探约翰才是真的。还一直把我蒙在鼓里呢。”斯蒂芬那无辜的样子，很是可爱。 “我亲爱的朋友，为我们的发现高兴吧！但是，我得郑重地提醒各位，关于约翰的情况决不能向除出我们几个之外的任何人透露。目前，约翰是我们侦破贝丽夫人杀人案的唯一线索，我们必须为他的安全考虑。”我们几个都严肃的点了点头，福尔摩斯继续说着，“西蒙院长，我要和约翰好好沟通。为了保密，我必须将约翰带到斯蒂芬侦探社去。华生，你现在就去守在约翰病房的门口。斯蒂芬，请你立即去雇一辆车篷遮蔽得很严实的马车，顺便给约翰买一套外面的衣服和一顶帽子。半个小时后，请西蒙院长以检查为名将约翰带来办公室，我们要给他换上衣服，秘密带他离开。我再说一遍，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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