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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计数字也是一碗心灵鸡汤

 七洲同心 2012-09-11
有个段子说,当比尔·盖茨走进一间酒吧,那么屋内其他来宾的平均身家会瞬间陡增,个个是千万富翁。即使他走进一家破烂的菜市场,起早贪黑的小贩按同样的平均法,也有机会挤进百万富豪之列。由此可见,统计既是一门内容深奥、技术复杂的学问,也可以是一个任人轻松打扮的小姑娘。

最近一份报告也给了公众同样的"虚荣"。近日首份《中国家庭金融调查报告》称,中国家庭净总资产高出美国家庭21%,城市户口家庭的平均资产已达247万元,全国自有住房拥有率则高达89.68%。《报告》团队的领军人甘犁解释,中国家庭总资产之所以超越美国,很大程度上来自房产估值:中国家庭总资产中金融资产仅占5%,而美国是38%。反过来,中国家庭总资产70%都是房产,而美国却只有30%左右。

说在参与调查的8438户家庭中,平均拥有247万元的资产甚至更多,我信;但说中国家庭净总资产能高出发达国家两成,近九成家庭有自有住房,那我只能怀疑平日所见不真实。当然,把社会财富与某件事物相关联,比如房产,通过它反映家庭资产状况,未见得绝对合理,也的确能反映部分事实。

说到房子,近日在首届中山国际经济论坛上,知名经济学家徐滇庆就表示,目前房价问题的要害在于有12亿人买不起房,与此同时,又有1亿人买了很多套房。二者之间差距太大,多产者在市场上表现活跃、把控议价权,成为推动房价的力量之一。这一点显然更符合大众观感,也足以解释全国自有住房拥有率高达89.68%,其实来自统计机构的"平均"。

杜甫恐怕没想到,他老人家"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理想,上千年后在统计项目里实现了。我也没想到,在《中国家庭金融调查报告》的统计中,有几种情况是觉得自己没有住房,但竟然也被算进拥有住房的情况。"一是人屋分离,二是啃老族"。按这套逻辑,很多败在"丈母娘刚需"底下的小青年,早就跟对象"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可是,哪个丈母娘会把房白送给女婿结婚?

忽然很怀疑,统计机构搞笑的本意,或者是给大家提供一碗心灵鸡汤,让人们在"咱又给大家拖后腿了"的感触中,更加努力工作……想到这儿,我不争气地感动了。

《一个一个人》时间跨度三十年,从七十年代末到今天,记录了作者一路走来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恰如该书的纸张,随着叙事年代的由远及近,从陈旧的黄,渐渐变得明亮。

【连载1】《一个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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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选自申赋渔散文集《一个一个人》,由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浦睿文化出品。)

【1979年】1979年,我上小学三年级。因为顽皮,经常挨父亲的打。但我的确是很自尊的孩子。那时候,村里难得飘肉香。只有家里来客人了,才会去称几两肉。我和弟弟,每当看到人家来客人,就立即走开。怕人家以为我们要赖在那里,等一块肉吃。

一个一个找肉的人

刚上小学的那段时间,村子里的孩子们特别痴迷收集火花。农村里火柴叫洋火,品种比较单一,所以收集比较困难。有一次,我家西边的大网叔,不知从哪里买了一打罕见的火柴。图案是一个古代美女,印在薄薄的纸上,贴在火柴盒上。因为难得,大家都虎视眈眈地守着,等火柴用光,盒子空了,立即抢走。

那天放学回来,我扔下书包,拔脚就朝大网叔家跑。进他家门的时候,一头撞在大网婶的怀里。大网婶斥责我:"莽张飞。"边说边走出门去。我顾不得理她,一头钻进厨房,在她家的灶台上下到处摸索。摸了半天,只有一只刚用了半盒的火柴,不好拿,满心失望,空手而归。

晚上,我盛了一碗大麦稀饭,因为嫌烫,正低着头吹气,忽然大网婶哭哭啼啼闯了进来。

"大鱼儿,可曾望见我放在釜冠(锅盖)上的肉?"

我茫然无措地摇摇头。

大网婶哭起来:"讨债鬼今朝生日,我让大网去称了点儿肉。讨债鬼,今年一年还不曾尝过肉星子。哪晓得,肉放在釜冠上,我到园田里去摘了两根菜,家来,肉就没得了。我出门的时候,撞到大鱼儿往锅上跑,就来问问。"

"我没看到。我找洋火盒子的,没找到……"话没说完,父亲劈头就是一巴掌,头撞在碗上,一碗稀饭泼翻在桌上。

"我没看到肉。"我哭喊着,眼泪掉下来。父亲扬手又要打我,被奶奶拦住。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家伢儿拿人家一个针线的?你不要见到风就是雨。"奶奶一把抱我过去,护在怀里。

父亲从抽屉里拿了手电筒,对大网婶说:"不要急,你不要在这里哭,我跟你找去。找不到,我称肉还你。"

奶奶听父亲要称肉还她家,急得匆忙牵上我,跟在后面,一起去大网叔家。

大网叔蹲在门槛外面的屋檐下,抱着手臂,一声不吭,看我们过来,也不站起身来。显然已经找了一阵子,找不到,在生闷气。大网叔六岁的孩子,手里端着个土霉素瓶子做的煤油灯,抽抽泣泣,还在床前桌脚地找着。

父亲先在锅台上找,连放灶王爷像的木牌后面都找了。接着又打开碗橱找,在地上找。奶奶用一根木棍,反复地捅着他家的炉灶。大网婶淌着眼泪跟在后面,既不帮忙,也不说话。小孩牵着她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跟着。

厨房里找完,父亲又到堂屋找,堂屋找了,又在卧房找。他是知道的,我不会偷肉。可是,如果找不到肉,那就是我偷的。父亲的眼里直冒火,他一看我,我就躲到奶奶的后面。

大网叔还在门口蹲着。他是个老实人。平时看到我,从来都是笑眯眯的。在家,也一直是被大网婶吆来喝去。整天只知道干活,很少说话。

该找的地方都找了,父亲、奶奶、大网婶,呆呆地站在堂屋的中央。我的心里惊恐万状。看我们不找了,大网叔的儿子,去拉他,说:"爸爸,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大网叔反手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他大哭起来。大网婶冲过去,一把把他推坐到地上,哭着说:"你还有脸打伢儿。"

大网叔站起身来,重重地给了大网婶一巴掌。这是我们第一次看到大网叔打大网婶。大网婶呆住,不哭了,也不闹,就呆呆地站着。大网叔走到我父亲身边,对父亲说:"哥,你回去,没你们的事。大鱼儿是不会拿我们家的肉的。这个孩子我知道。不要难为孩子。只怕是被猫狗拖走了。"

父亲无言以对,什么也没说,扯着我的手往家走,我不肯跟他走。我知道,他拖我回家,是要打我。我死命地拉着奶奶的衣服。奶奶用双臂护着我,骂着父亲。让他走,让他不要回家。

父亲走了,奶奶牵着我,慢慢往家走。回家要从大网叔家左前面的养猪棚经过。里面的猪发出一阵阵哄闹声。一家人忙着找肉,连猪都忘了喂了。

已经走过棚子门口了,奶奶突然回过头,朝里面走去。大网婶立即跟了过来。奶奶端了挂在猪栏上的煤油灯,低下身子,朝猪食槽望去。两头猪用嘴在拱着什么。

奶奶把猪赶开,用手从猪食槽里拎出一块东西,凑近灯一看,是肉。

大网婶一把抢过去,脸上还满是泪呢,立即就笑了。顾不得粘在肉上的糠和猪食,拎了就往厨房里跑。奶奶说,恐怕是被猫叼到猪圈里了。还好,肉好好的,一点没被吃掉。

回家之后,我没有吃饭,洗洗就上床睡了。睡梦中,忽然被奶奶摇醒。奶奶端了一碗米饭,米饭的最上面,摆放着两块大大的肉。

我们这里有个风俗,如果哪家有客人来,或是为什么事,烧肉了,一定会给左邻右舍送一碗饭,饭上放一块肉,浇些肉汤。

今天,大网叔家,是特意多给了一块肉。我知道,那是给我的。我跟奶奶说:"奶奶,我不吃。我要睡。"

我翻过身,用被子蒙着头。奶奶走了。我在被子里,默默流着泪。

【1987】1987年,我上高二。她"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点燃我初次萌动的情怀。那是一个激情迸发的年代。除了写诗,我无以表达内心。可是会跳霹雳的男生才更招女生喜欢。"

一个谈恋爱被开除的人

日前整理书房,翻出一个二十多年前的本子。扉页上写着:"有女同车,颜如舜华。"里面全是17岁时写的诗。

舜华是我高中时的同学,长得就像诗里说的这般美丽。高二的一年,我一直在给她写诗。

虽然是同学,我却一直没和她说过话。我们那时,从初中开始,男生女生就拉开了距离。彼此是不来往的。要是有人并肩在校园里走过,就会有人起哄。

1987年的清明节,学校组织去南新街的烈士陵园扫墓。我们骑自行车从学校出发。离开学校,人群慢慢就散开了。远远看到舜华骑车走在我前面。她骑得热了,只穿了一件红色的毛衣,把棉衣夹在自行车的后架。从她旁边走过的时候,我看了她一眼。只看到了她的耳朵。她的耳朵清秀美丽,雪白的,像透明的一般。我的心像一下子被电光击中。

我慢了下来。舜华从后面赶上,我侧过脸去看她,她也看我。她微微一笑,和我擦肩而过。

我跟着她。她也许是觉察了,突然加快了速度。我还是跟着,只是更加和她拉开了距离。要到墓园的时候,路变得十分颠簸。她车后架上的衣服,忽然落在了地上。然而她不知道,车子依然骑得飞快。我捡了起来,是一件小小的蓝色的带着碎花的棉袄。

等我再骑上车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踪影。

烈士陵园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我夹着棉袄四处找她。

她站在陵园大门的左侧,身旁围着好几个女同学。我远远地看着,希望她们散开。她们一起走进了陵园的大门。我跟了进去。陵园里绿树成荫,立即给人一股凉意。我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把棉袄给她。

"你掉了。"我跟她说。她接过棉袄的一瞬间,脸色一红。我赶忙跑掉。女同学们又围过去。不知道她们又在说些什么。我在陵园里乱转了一圈,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坐下来。午后的阳光从头顶照下来,让人感到一种宁静的温暖。

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忽然有人说:"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回头一看,是舜华。

我和她并肩走在满是坟墓的烈士陵园里。四周看看,没有同班同学。三三两两走过的,都是不相识的。烈士们的墓都是土坟,有大有小。虽然刚刚修整过,许多坟上还是长着杂草。来之前,我就听爷爷说过,1946年的7月,粟裕司令的部队打宣家堡,战士牺牲了,就从战场运来这里。我爷爷是木匠,被喊来做棺材。"死的人太多,后来一个棺材里要塞好几个。"

"苏中七战七捷,不是都打的胜仗么?怎么会死这么多人?"舜华怅然地看着眼前一大片的坟包。

"胜和败,都要死人吧。"我说。

这是我跟舜华唯一的一次谈话。出了陵园的大门,我们立即又成了陌生人。

回校之后,我就一直在给她写诗。上课的时候,隔了许多同学的脸,我能看到她的耳朵、侧脸和一点弯弯的眉毛。有时候,我也会在教室后面的水杉林碰到她。那是我们晨读的地方。然而我们不说一句话。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她用功到极点,成绩很好。她知道,高考之后,她就是另一类人了。我的成绩不好。我们的命运已经注定。

有一天,晚上放学,我骑车跟在她的后面。太阳落到西边,红彤彤地照在一望无际的麦浪上。路两旁的麦田不断向后退去,远处已经看到她家的村子了。我赶上她,手一扬,把写着诗的本子抛进她的车篓。我只是想让她知道,我曾经给她写过诗。

高考的前一天,在校门外的林荫道上,她的同桌,一个瘦小的女生忽然叫住我,把一个本子递给我,然后神情冷峻地走过去。是我送给舜华的写满了诗的本子。我站在路边,细细翻看了每一页,她没有留一个字。

舜华后来考上了扬州的一所大学。她刚上大学的时候,我在无锡一家专做公交站台的工厂里,专门给铁架子刷油漆。我想过给她写信,终于没写。我知道,我们这一生是再也不会相见了。

去年夏天,我去扬州,一个老同学请我在个园附近吃饭。我装作无意的样子提起舜华。他愣了一下,说:"你不知道?开除了。上大三时开除的。她跟她的男朋友,在宿舍里鬼混,被学校抓住了。"说着,他用手指着我:"高二的时候,你写了一些情诗,就是写给她的,对不对?"他大笑起来。

我说:"不要瞎说。后来呢?"

"后来就不知道了。"

我心里一算,舜华被开除,已经20年了。

【1991年】1991年,我21岁,第一次发表了文章,是一个小"豆腐块"。阅历与年岁的增长把人变得越来越不动心。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能发生点什么,让我能像那天那样,像疯了一样地快乐,哪怕一次。

一个在雪地里徘徊的人

1991年的12月25日,是一个大雪天。无锡江南大学的文浩科学馆,举办了一场规模盛大的诗歌朗诵会。人们从四面八方冒雪赶过来。我在科学馆外面的空地上来回走着,满怀激动。因为这场朗诵会上,有一首诗是我写的,我写给子禾的。

我和子禾是在秋天认识的。我是江南书屋的民工,她大学刚刚毕业,真正的貌美如花。认识之后,几乎每一周,我们都骑车绕着太湖走,寻找好风景的地方。我们去过万顷堂,去过据说毛主席曾多次下榻的锦园。当然,因为不开放,我们只能绕着走,就近找个无人的石坡,坐下来看湖。

有一次,我们穿过宝界桥,一直往西南的山里走,竟碰到了一个水上飞机场。水边上有个大仓库。门锁着,锁已经生锈了。从门缝里往里看,确实能看到一架小飞机。飞机场的右前方,有个伸进太湖的荒岛。岛上的林木中,有一排破旧颓败了的平房,墙壁上依稀还能看到"农业学大寨"的字样。山那边就是太湖了,烟波浩渺,无边无际。

我踩过齐膝的草,揪着藤蔓下到山脚,再举手接子禾下来。她坐在水边的石头上,脱掉鞋子,用脚踢着水。湖水轻轻地拍打着湖岸,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她跟我说,她是侗族人,家在很远的贵州。她唱着家乡的歌。我听不懂歌词,只觉得好听。她只唱了两首,就说没有了。我要她再唱,她说,那就唱一首《加州阳光》吧。唱完之后,我们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说,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到加州去晒太阳。我想说,我和你一起去。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来,只是朝她点点头。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在梅园附近的一个面馆前停下来。她笑着说,我吃碗大肉面。我把大肉面端给她,自己买了一碗便宜的阳春面。我只剩了这点钱。

她咬了一口肉,抬头看到了我的阳春面。她本是笑着想跟我说话的,怔了怔,低下头去。她也许是想把那块咬过一口的肉给我的,可是我们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好。她再也没吃那块肉,连面条也没有吃完。

回去的路上,我们变得无话可说。在沉默当中,我的心变得冰冷。两碗面条,彻底改变了一切。她恐怕再也不会见我了。送她到制药厂的门口,她看了我一眼,说,你回去吧。我看她走进了厂门,看到厂门口慢慢起雾了,雾慢慢地把厂门遮盖了起来。我骑车回江南书屋。一条走了许多遍的路,我却迷路了。直到半夜,才摸了回去。

之后的几个星期,我好几次给她打电话,她都不接。我只能在半夜里不停地写诗,写了又撕。我当然知道,她不理我,不是因为我穷,而是因为她看不到希望。

我是在《无锡日报》上看到征稿启事的。征集朗诵会的诗歌。截稿日期的那天,我在报社的门口一遍遍地转着。我这是第一次投稿,我把给子禾的一首诗誊写得工工整整,我怕邮递会丢了,我送过来。可又一阵心虚,我怕见任何人。门卫终于出来过问,让我把稿件放进一个信箱。那个信箱旧旧的,让人很不放心。

那天上午,像往常一样,我又跑到中文系办公室翻报纸。先看到的是那首诗的标题,粗黑的字,触目惊心。一大片的字就铺在报纸三版的下部。我的名字赫然印在标题的下面,楷体,细细的,然而动人心魄。我偷偷地从报架上卸了报纸,跑回江南书屋,关上门。我坐在桌子前一字一句地把报纸上的这首诗慢慢地读着。我极力平静地坐着,紧紧握着双拳。我猛然跳起来,挥舞着手臂。我咬着嘴唇,我对自己说,这算不了什么,这算不了什么。可我忍不住,我朝着屋顶大喊一声,每一个毛孔都快乐地敞开了。我跟自己说,命运从此就要改变了。

报纸、电台、电视台都在报道这场朗诵会,成百上千的人报名参加朗诵者选拔赛。不久,我收到了寄来的两张票:12月25日,江南大学文浩科学馆。

我骑了车去找她。她不在宿舍。我给她留下一张纸条,说我将一直在科学馆的门口等她。

我站在雪地里,朝远处张望着。我是知道她的无奈的。我只不过是个踩三轮车拖书的民工。我一直想跟她说,一切都会改变的,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可我说不出口。不过今天你来,你就会看到了。

我离科学馆远远地站着,朗诵会已经开始了。雪落在头上,打在脸上,雪水从眼睛、鼻子上流下来,流到嘴里。朗诵会就要结束了。

我走出校门,沿着她应该来的路一路走过去。手、脚和大脑,都变得麻木了。我的手插在口袋里,紧紧握着那两张票,不知不觉,票已经揉碎了。雪越下越大,我茫然地四下看看,像是又迷路了。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是一个普通人。你都可以向任何人提问,提任何的问题。我们负责为你搜集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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