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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

 唐尧怡人 2012-09-15
         (邢台日报枕月听风)小时候,家里不富裕,大人没有闲钱给买玩具,也没有条件给做好吃的。于是小伙伴儿们便自娱自乐,发明了许多独特的玩法和吃法,让我们的童年充满欢乐,至今犹数家珍、历历在目。

  “养蝈蝈”。在小伙伴儿的眼里,蝈蝈是一种极可爱、极神奇的昆虫,一对长长的触须,一双机敏的大眼,加上矫健的身姿,宛若一个时刻保持警惕、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尤其是背上那对儿半透明的翅膀,摩擦出的声音清脆欢快、悦耳动听,能传出近百米远。那时候,种庄稼用农药少,鸟啊、虫啊特别多。每到秋天,遍地都是蝈蝈叫,此起彼伏,响成一片,就像一个交响乐团在演奏丰收曲似的。闲暇时间,小伙伴儿们结伴到地里捉蝈蝈,每次都有三五个斩获。回来后就地取材,用高粱穗的细杆插成二十公分见方的笼子,把捉回来的蝈蝈集体放进笼里。每天早晚,采一些鲜嫩的红薯叶、丝瓜花,精心喂养。蝈蝈吃饱了,就会欢快地扇动双翅,赛歌会似的轮番献技,从早到晚欢快的歌声不绝于耳。深秋后,大家还会到豆地里捉几只尚未成年的蝈蝈养起来。冬天的时候,用细篾编成鸡蛋大小的笼子,把蝈蝈揣在贴胸的口袋里。蝈蝈高兴时,就会传出“咯吱咯吱”的鸣叫。只是蝈蝈有时候忘乎所以,常常在课堂上一展歌喉,好几次都被老师收了去,一脚踩扁。至今想起来,还唏嘘不已、心痛不已。

  “玩水”。玩水现在叫游泳。其实玩水和游泳既有联系也有区别。游泳要讲究泳姿、泳技,而玩水在一定意义上就是在水坑里泡凉。胆子大点的往水里扎个猛子,本事大点的玩玩“狗刨”,双脚把水花打得几尺高,“扑通通”、“扑通通”,像出了故障的破船似的。前些年,水位浅、雨水大,村边小河里水流不断。特别是到了雨季,村子周边常有蓄满黄水的水坑,便成了小伙伴儿们最想去的地方。一天中午,几个小伙伴儿结伴到村边水坑里玩水,由于玩得高兴,忘了上学时间。到了学校后,老师让大家在墙根站成一溜儿,问去干啥了。我们编瞎话说是午休睡过了。结果,老师在我们每人头上敲了一扇把儿,瞪着大眼喊道:“我叫你们说瞎话!谁家孩子喊着号儿一个点儿睡,一个点儿醒?”他还拽过我们的胳膊,用指甲在我们的胳膊上划出几道白印儿,神仙算命似的说:“明明是玩水了,是不是?”从那以后,我们知道老师本事真大,你干啥都瞒不过他。

  “洋火枪”。“洋火”是过去对火柴的一种别称。“洋火枪”是一种最能体现少年“英雄情结”的玩具,主要取材于自行车废旧零件。用十号铁丝把十个左右的链扣串成一条线,没有串铁丝的链扣眼连起来就形成了“洋火枪”的撞针通道。最前面的两个链扣,除了下边的扣眼要用铁丝与另外几个链扣串起来外,上面的扣眼还要用辐条帽串起砸死,这样就形成了装填“弹药”的“药仓”。把铁丝后边的部分折成手枪状,配上铁丝握的扳机、撞针,再用粗皮筋把链扣前端与手枪后部拉紧固定,用细皮筋把撞针与链扣的前端拉紧,作为撞针的动力。这样,一个非常威风的“洋火枪”就做成了。“洋火枪”的“弹药”其实就是火柴头。那时候火柴两分钱一盒,两毛钱一包,每次用一到两根足够攒两毛钱买一包火柴,基本上够玩儿一个礼拜了。每次装上“弹药”,学着电影里英雄人物的模样,小手一挥,喊一声“同志们,冲啊!”随后“叭”的一声脆响,神气得很哩!记得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自己是班长。有一次,一个女生不听话,我挥着手枪一直追人家到家门口,把女生吓得连哭带叫,结果被她拄着拐杖的奶奶骂了个狗血喷头。一直到现在,那个女生也没给我说过一句话。

  “推圈儿”。推圈儿是一种需要一定技巧的活动。以前家里挑水的水桶是用木板箍成的。水桶漏水不用后,箍水桶的铁圈便成了小伙伴儿的玩具。找一段粗一点儿的铁丝,把前端弯成一个横向的圆钩,后端握成一个像人耳朵一样的把手,这样就可以用来推着铁圈跑了。推圈儿要有一定的速度,还要掌握铁圈的平衡,刚开始往往走不了几步,但熟练以后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推着玩了。一早一晚或是课间休息,小伙伴儿们就推着铁圈顺着村里的大街小巷满世界跑,“刷、刷”的声音传得老远,颇有一种骑兵驰骋的感觉。现在想来,应与那些在街上骑着摩托飙车的年轻人感觉差不了哪儿去。当时我还有一个推圈儿的绝活,就是能在躺着的水泥线杆上推着跑。每到傍晚时分,大人们都会端着饭碗走出家门,聚在村中间的大槐树下凑饭场,边吃饭边聊家常。我就在旁边的线杆上推圈玩儿。大人们看到后觉得惊奇,都说这小家伙儿真能耐,能在线杆上推圈儿,了不起!大人们越夸,我就越带劲儿,推过来、推过去,直到饭尽人散。晚上睡觉,躺在炕上还在想,明天的饭场啥时侯才开始呢!

  “吃窝头”。小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街里有肯德基、麦当劳,店里有烤薯片、炸虾条。那时候印象最深的美食就是窝头沾香油了。孩提时代正长身体,活动量大,吃饭油水又少,每到半晌,肚子就开始饿的咕噜、咕噜叫。于是便从家里的竹篮里拿一个窝头来充饥。为了改善口感,我们往窝头的窝窝里捏上少许食盐,再取出香油瓶倒几滴香油,盖瓶之前还要用舌头舔一舔瓶口,以示对香油的珍爱和感激。吃窝头时,往往舍不得先吃里面的香油,掰一块窝头沾一点香油,直到剩下窝头的尖尖时,才很不舍地将其一口吞下。现在,把这些讲给孩子听,都以为是讲天书,根本不相信这回事。有时候在饭桌上,客人点了非常精致的窝头,也只是引来自己对往事的回忆,引出一些饭桌上的谈资,但吃的欲望倒是一点也没有了。说真的,都怪小时候吃伤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些小时候的趣事常常浮上脑海,像演电影一样,一幕一幕。想起来,可能是自己年龄越来越大的缘故。但其中,对社会巨变的感悟恐怕也不占少数吧!

  (插图 邢海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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